第131章 超市采购
回去的路上和华佗讨论了一下许算命的病情, 吕思彤对这人还是挺好奇的，毕竟按照他的描述，他很多年前遇到的那位洛阳令吴郡巴郡太守冀州牧等一长串头衔的人, 很可能是她。
那时候她才几岁, 怎么可能是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人的干妈。关键她那时要是还没出生也就算了, 可以解为前世轮回什么的玄学，已经出生了怎么解释。
许算命和曹操是有直接关联的, 他都没有能看见鬼魂的能力，为什么自己却能看见，不仅仅是能看见, 还有唤醒鬼魂的能力, 并且还是一堆的鬼。
实在是想不到原因。
“他那个腿，并无明显病。”华佗望闻问切仔细诊断的结果就是没病, 准确的说应该是指他的腿并不是疾病导致瘫痪。
华佗哪怕如今是个鬼，他还是觉得上上上N辈子被断了腿没埋在一起而转世必天残是非常不符合逻辑的。就拿他们那时打仗来说，太多人死后都没地方埋，还有被鸟类和动物吃掉尸体不能保全的，那岂不是后世满大街都该是天残之人？
“必定是我不知晓的病。”华佗如是说, “你们后世医学先进, 也没办法吗？”
“这我不知道, 他自己是说各种专家都看过了，所有能做的检查也都做了, 束手无策才想到用玄学, 就是他那个算术。算出来是这样的，所以我特意去找你帮忙。”
华佗听后叹息一声, 说：“那老夫也只好试一试了。”
回家之前经过药店，华佗拟了个方子抓药, 这个主要是活络经脉的作用，另外还开了张外敷的方子。外敷的这个药店不提供打碎的作用，得他们自己回去制作。
两袋子药材说多不多，但也好几百了。吕思彤付钱的时候有些懵，印象里中草药没那么贵，上次来买香料的药材还挺便宜的。
药店医生也附和吐槽药材越来越贵了，香料用到的都是普通材料，吃的药材当然不一样。各个环节都在提价，关键进货渠道能选择的太少，一些较为名贵的药材更是暴涨。
提着药材回家去，吕思彤给爸妈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他们那边种植基地的情况，以及过年怎么打算。
和王局说的一样，他们今年过年不回来，基地有很多事情要打，又是收成后要变现的环节，太多东西顾不及，合伙人还蹲局子少了一个，更走不开了。
挂断电话前，吕爸突然说：“你过年要不去你婶婶那过……毕竟一家人，你堂弟明年就高考了，你叔那事对他们家……”
后面又传来吕母不悦的声音，打断说：“你还在给他们家着想，他那黑心的差点害死你女儿啊！”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挂断电话后，吕思彤对亲兄弟的感情再次感到费解，能比自己亲女儿还重要吗？
自从二叔关进去后，婶婶和堂弟那边就都没有联络过她，以他们家那性格来说，至少至少也该会发消息骂她，一个多月来风平浪静，反而像是憋着坏屁。
回到家里的时候，曹冲正在线上教学讲微积，瞄了眼在线上课的人数200+。
“……”诶不是，先不说小曹老师了，现代学生居然能有这么多卷王，还有几天就过年啦！！你们怎么还在学习！！
去卧室看了眼，小乔还没回来，之前的繁简字学习册子就放在书桌架子上，吕思彤直接发大群里，让在新家的老熟鬼们传阅给新鬼们。
大群里周瑜回复，说：[我正好在打印店里呢，可以印个几份常备着。]
吕思彤好奇问了下他去打印店做什么，周瑜说去打印照片，顺手发了一些电子档的照片给吕思彤。
大多数都是风景照，偶尔有一些人文景观，构图和颜色可能并不是很完美，但风格非常独特。这些风景照里极少有人，即使有人也都是背景里的路人，而无论是拍摄角度还是整体结构，都像是在拍摄谁。
这些都是小乔用手机拍的，短暂学习摄影后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非常有天赋了，如果不是财力不足，新年买个单反给小乔，让小乔记录一下大过年的氛围也挺好的。
正聊到小乔，小乔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今天不回家了，住朋友家去，就是今天一起逛超市的那个朋友。
“啊？认识也不算久，万一是个坏人呢？”吕思彤有些担忧地询问，说完觉得这话多余，人还能拿鬼怎么样？
小乔笑了笑说：“我觉得她必不会是坏人，她给我感觉非常亲切。”
话说到这份上了，吕思彤没忍住问一声：“她是不是和大乔长得很像啊？”
“嗯。”小乔应了一声但并未就这话题多言，只又说放心，便挂断了电话。
吕思彤放下手机，没办法完全确认小乔提及的这人和大乔到底什么关系，大乔墓有两个主流说法，一个是说在岳阳，一个是说死后和孙策合葬了。
大乔墓在岳阳的说法来自于明代的《岳州府志》，上面还说大小乔合葬在岳州。而合葬或者魂归故里比较符合传统风俗。根据小乔确确实实在庐江来推测，岳阳的说法就有些站不住脚。但后者合葬孙策墓，孙策墓也去过了，并未见到大乔。
就算是姐妹合葬，那也没有单独醒一个小乔的道。
再想到之前明孝陵的时候，和孙权合葬的有步皇后以及孙登，但都没有见到身影。论上不存在距离问题，当时比孙权离得远的朱元璋都醒了，而且老朱家是马皇后和朱标都在，只不过第二次去明孝陵时朱标转世了。
曹操墓里合葬的刘夫人、卞夫人，同样是有骸骨都没苏醒，反而是尸骨早就被盗墓贼毁坏只剩被打碎了陶俑的丁夫人醒了。
“你说……丁夫人有没有可能也是转世去了？”吕思彤随口一问。
华佗摇头不知道，他才刚来没几天，都不知道丁夫人是有什么事情。
吕思彤把两袋中草药放到阳台上去，给华佗搬了个小凳子，让他去琢磨药方的配比。她则琢磨了一会鬼魂们苏醒的原因，未果，暂时搁置这个问题，看今后还有没有新的线索。
吕思彤列了一份年货清单，看着很多，其实是把同一个零食的不同口味都分别写了上去。
把清单内容打乱后划分制作了八小份清单，并且在清单末尾添加了三行备注，是允许鬼魂们自己选择的年货，价格别太离谱就行。
辛苦了几个月，经历过生命危险，经历过了暴富和抱负，一些案子的奖金加上之前从李老头那边薅来的钱，以及账户上鬼魂们的工资，合并算了算，也可以说是“颇有家资”了。
年后装修家具的支出先不算，总之，这个年要过得富裕！
制作好表格后询问周瑜还在不在打印的店，顺便再把这八张清单也打印了，周瑜应下，正好还没走。
吕思彤想了想，突然感觉打印机可以给新家买一个，先加了购物车，等年后和家具一起买看能不能便宜点。
这么多天来总算是能睡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闻到一股又香又苦的气味，循着味道走到厨房，看见华佗正在曹冲的帮助下煮粥，添加了银耳红枣之类的，冬天吃非常养生，只是粥的颜色有些棕黄。
华佗说：“我加了些炙黄芪，你常熬夜，此药补元气，但药性过热，又加了些……花旗参？好像是这个名字，药性凉的人参我还是第一次用，寻常人参是温性，难调和热性，这个参倒是不错，同时也有补气的作用，这样才不会以伤补元。”
听不懂，总之很补。
吕思彤正打算狂炫一碗，被华佗拦住，说：“清晨乃是元气生发的时候，人的经脉刚刚苏醒，正是该引导气血的时候。”
“是让我去晨跑一圈的意思？”
“晨跑？”华佗疑惑，解答说，“我教你打一圈‘五禽戏’，将经脉活络筋骨疏通，再用早膳。”
“……”吕思彤哭笑不得，说，“巧了不是，这个不用教，我会，大二的时候选修课教过。”
再华佗疑惑又惊讶的眼神里，吕思彤大概讲了下选修课是什么，有哪些。学校要求所有选修课里，必须有一节是体育类，虽然……五禽戏健美操这种不像足球篮球那样硬核体育，那反正也是运动了。
于是，五禽戏这种就成了脆皮大学生的首选。
“虽不是完全一样……没想到竟传了七分至今，老朽何德何能……”华佗看小吕打完一套歪歪扭扭手脚僵硬的五禽戏，仍旧十分地感动，他本以为自己毕生心血没有半点流传，此时亲眼所见，不禁泪流不止。
不得不说，小老头哭起来的杀伤力比小帅哥还大，小帅哥哭的话她还能从容发癫，小老头伤心落泪是真的手足无措。
“你太谦虚啦，如今说起神医，第一反应就是华佗你呀。能名垂青史的不仅仅是称王称霸的人，像你一样做实事的人也会被铭记。你当时要是能和张仲景合作就好，没准医疗水平……算了，当时那样，学医救不了汉朝人。”
“医者乃是方士……后世如此推崇？”华佗不是很自信地询问，医者虽能治病救人，但社会地位并不高，甚至属于“贱职”。曹操要杀他的时候就说，像他这样的人还能没有替代吗？
诶嘿，还真没替代的。
“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呀。”吕思彤说，“过完年，带你去医院看看，没准还能看到你的画像呢，其实……也有七分相似的。”
华佗收敛了眼泪，欢喜点头。
今天的年货活动，华佗和曹冲都不打算参与。华佗要忙着研究方子，曹冲今天倒是没课，但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课件在预习，是他年后要去的那所学校的教材，就将他们都留在了家里。
喝了药粥感觉暖呼呼的，吕思彤干脆蹬了辆共享单车去新家，整个人热得像个炉子，但脸又被冷风吹得细细作痛。
到了新家后先集合要参加办年货活动的鬼魂们，让他们换上后世的衣服，好好体验下后世的新年氛围。
带着鬼魂们来到大卖场，基本都是一家子大人小孩一起出来办年货。
小孩子坐在购物车后面的内置椅子上，十分地惬意。大人推着车子，一边买东西一边和孩子说话，格外温馨。
“那车子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袁术一脸认真地说。
袁绍直言：“你要坐里面？真恶心，我可不会推你坐的车。”
袁术反驳说：“谁要你推了，家奴。我有说我要坐里面吗？”
二袁还在争执，却见孙策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变小了些许身形。
这会儿已经推了一辆购物车过来，异常兴奋地说：“这样就能坐下了，周郎来推，我们来带头冲锋！！”
“…………”
第132章 超市采购
由于家里的衣服有限, 且个别鬼不愿意穿别鬼穿过的，所以一部分鬼只是披了外套或者戴着护腕出门，另一部分穿了完整一套西装或者休闲衫的鬼改变外貌有些麻烦。
天知道一群快两千岁的鬼了, 居然玩起了超市的购物车！！
他们一方面是觉得从来没见过觉得好玩, 另一方面是看来超市的家家户户都推着一辆购物车, 而购物车里少说五成都是坐着小孩的。
过年的时候大卖场里本来人就多，购物车虽容量挺大但也不需要两个人推, 还能节省点空间出来更方便行走呢，一个坐车里拿东西，这配合谁不说一声完美？
今天也有几位鬼魂还在忙, 没赶得及过来一起办年货。
比如被郑收藏家邀请一起过年的唐寅, 唐寅虽是拒绝，但今天还是得给个面子去参加老郑他们单位的年会, 等晚上结束了再回来。
以及朱元璋和马皇后说要重温当皇帝以前的时光，不知道从哪弄了一身破烂的运动服，一路要饭回南京去，并且听说苏馆长将鉴定完成后的釉里红瓷器带去南博合作修复，算是为修复好后的展出做宣传。
那瓷器是朱元璋的, 而且还比对了朱元璋的数据, 选在南博展出更合适。作为感谢, 或者说是互助原则，南馆长把修复得差不多的孙权帛书也以合作修复的名头先给苏博展览, 先前就听说老苏那边在研究孙权字体, 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
朱元璋和马皇后一合计，那为什么不能出个大明开国帝后情侣字体呢？
因此, 重温时光是目的之一，另一个目的是去南博求职。
除此以外, 诸葛亮和黄忠也没来，两人说是去谈个场地之类的，神神秘秘没仔细说。甘荧收到成馆长的邀请，录制一档文物拟人故事的节目，因要赶在年初一上线播放，所以这几天在赶拍摄进度。
此时在大超市的鬼魂们一个个摩拳擦掌，把办年货当成了抢军粮，随时就要冲进去厮杀。
吕思彤手里拿着几张购物清单，还没给他们说办年货的事宜，他们已经自己在那里分组了。
袁术想坐购物车，又没有个和自己关系好的，熟悉的也就袁绍曹操和孙策，哪个都不会答应推着他，只好恨恨咬牙，用怨恨的眼神盯着其他鬼魂。
毫无违和感的是司马懿张春华和司马昭，张春华神色缱绻地盯着司马昭，说：“昭儿，为娘已经快忘记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了。”
司马懿也有所怀念，没直说但也没反驳张春华的意思。
“……”司马昭本不想答应，想着大过年的还是让爹娘开心更重要，便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改变了样貌，看上去十岁不到。
“我炒……”吕思彤惊呼出声又连忙捂住嘴，周围人太多了，克制，克制。
想开启强力吸尘器狂mua一口，想开启无情搓面团机器狠狠捏他小脸，把他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把他小脸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再狂捏他的司马昭之心，告诉他这是替可怜的小草帽捏的。
小司马昭瞥见后世小辈邪魅狷狂的表情给吓得一愣，爬上购物车的时候脚没踩稳直接摔进去了，本就觉得坐这个玩意羞耻，又当众出丑，小司马昭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害臊，此时小脸红扑扑低着头不想被外人看着。
气氛最为融洽的是孙策这边，他也是和其他小朋友差不多的年纪，不过手抓着购物车边缘轻轻一翻就翻进去了，还改主意说：“不坐在椅子上的话位置挺大，干脆周郎一起来坐，仲谋来推车。”
孙权撇开视线，真不想认这是他哥，年轻就是脸皮厚呀。
周瑜摆手，说坐两个人这购物车里就放不下什么东西了。
孙策坐着也不安生，双手支撑在推杆上，哈哈大笑说：“有趣有趣，后世的小孩从小就有这等玩具，当真羡慕。”
“……”这特喵的不是玩具！！这是公共设施！！
孙策像极了闹腾的熊孩子，大笑声引来不少视线，兴奋摆手的时候还没留意挥到了人，又得给赔不是。
过年期间，穿汉服或者红色唐装的孩子挺多，因此这边一群穿曲裾直裾的小孩也不算奇怪，只是样貌精气神与众不同，难免引人注目。
吕思彤怒视孙策，小策不乖，该打皮鼓！扒了裤子狠狠打，打得皮鼓通红哇哇哭，然后告诉他你现在只是个小孩不跟你计较，顶多把你赶出超市，你要是正常大人样子，不仅把你赶出超市，回家还要把你超市！
“？”孙策留意到小吕阴沉狂狷的表情，略微收敛了些笑意，问周瑜，“小吕怎么了，谁得罪她了？”
吕思彤移开视线，又看到了小曹叡，他小小一只站在甄罗敷面前，也不管其他鬼怎么看待，举着双臂撒娇说：“娘抱我坐上去。”
甄罗敷微微弯腰，将曹叡抱到购物车的座位上坐下，他开心笑着，悬空的双脚高兴地晃来晃去。
可恶！脚脚这样乱晃是会踢到人的！信不信遇到凶狠的歹人把……
吕思彤还没开始嘀咕，听到袁术满腔怨念羡慕嫉妒恨地呸了曹叡一声：“妈宝男。”
袁术呸完曹叡，又呸了司马昭一声，说：“也是个妈宝男。”
然后又看向孙策，还是呸了一声，说：“瑜宝男。”
他看见孙策和周瑜就嫌烦，两个愣头青以前都是他手下的小人物，孙策用玉玺换了以前孙坚的部将跑去江东发展，没多久周瑜居然也跟着跑了。我呸！周瑜这混账，还把颇有家资的鲁肃也给忽悠走了。
还成了江东的两任大都督，呸！算个什么东西！他袁公路可是称帝了的啊！
虽然他们在他麾下不受重用都是小官职，还时不时受他冷嘲热讽未必能有出头的机会，但是！他们怎么可以背叛他自立门户呢？！没有他袁公路给他们一个实践工作的机会，他们能得到沉淀吗？他们能有创业的想法吗？
我呸！我呸！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吕思彤欲言又止，拍拍袁术肩膀，“唉。”
另一边曹操一左一右推了两辆购物车过来，分给曹昂一辆，说：“子桓，子建，来坐里面。”
曹丕也觉得这是小孩子坐的，虽然心里头是有点觉得好玩……但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如此幼稚，成何体统！定会被笑话的！他还想以这件事情来嘲讽司马昭和江东几个鬼呢，父王竟让他也如此？
这毕竟是父王的要求……过年期间他怎么能违背父亲的命令闹得大家不开心呢？
等他鼓起勇气去没人的角落换了个小孩的形象后，却见曹植那混账已经坐在父亲推的那一辆车里了，还一脸兴奋没半点规矩，没半点君臣父子的样子说：“父亲常说身居高位不得已，最羡慕寻常人家，如今我们便是了。”
融入在这热闹的氛围里，与目之所及的每一户人家都一样。
曹丕心里不悦但不好表露，他低着头觉着干脆还是恢复正常样貌，反正父王刚才应该只是顺便喊他的。
“阿丕，在想什么呢。”眼前的视线被个熟悉的身影遮挡，小曹丕抬头看见定格在20岁的曹昂，他低头看看自己才发现自己竟选了11岁的样貌，那一年是他人生的第一个重要分界线，是他失去兄长的年纪。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需要仰头才能和兄长说话。他曾经努力地长高长大，兄长终于比他矮了，矮到他匍匐在地哭泣时，兄长都没他高了。
“兄长……”曹丕悲从中来，热泪盈眶，像很多很多年前那样展开双臂说，“要阿兄抱。”
“哈哈哈。”曹昂笑着将曹丕抱起来放购物车座椅上，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哭鼻子，我得给你录下来。”一边说着开始掏手机，把曹丕说得小脸通红，连连说兄长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吕思彤比划了个大拇指，没想到小葡萄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捏，那就奖励十斤葡萄让他剥吧。
另外两组鬼氛围轻松，没有哭哭啼啼的。
一组是荀彧荀攸郭嘉搭一个张辽，荀彧的忧郁情绪也被过年的氛围所感染，开玩笑说让荀攸坐购物车里，他这个做叔叔的年纪反而比荀攸小，都没见过大侄子小时候的样子呢。
郭嘉是比荀攸荀彧年纪都小，自然也对自己从没见过的形象好奇，也撺掇着让荀攸变小孩。
荀攸无奈道好好好，满足了叔父和奉孝的心愿。张辽轻松一提，就把荀攸给提到了座位上，笑着说：“荀军师小时候看上去古灵精怪的，机灵劲都藏不住，后来怎老实巴交的。”
“老实？”郭嘉笑了起来，果然他们这些文臣在武将的眼里就是流于表面的那样，荀公达要是老实，当年刺杀董卓一事也不可能参与了。
“我炒，小侄子！”吕思彤一脸新奇地凑过来，戳戳荀攸的小脸，这机灵长相一看就是小学班长，还是三道杠的。
这边四位鬼魂很是无奈，小侄子是什么奇怪的称呼？虽然之前的大侄子称呼也挺奇怪的。
最后一组没有鬼坐购物车里，还在不断的拉扯中。
魏延和关羽是刘备的心腹大将，刘备十分信任他们，他们对刘备也十分尊重忠诚，因此，关魏二鬼共同提议：“此座应该主公来坐。”
“哎呀，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实在是……有失体统呀。”刘备自然拒绝。
关羽今天穿了后世衣物，没有之前那么容易引起轰动。但他这么高的一个个头又体格健壮，单单站在那就很吸引人关注了，尤其他脸上长长的胡子和略显枣红色的脸，路过的人都以为是超市有扮关公的活动，这是上了妆但还没换衣服的演员。
大家都忙着办年货，因此少有凑上来的，但路过时年纪稍大些的都做出一个双手合十简单拜一拜的动作。
剩下一个袁绍，气得直翻白眼，碎碎念都怪小吕不讲信用，原本按照规划把他麾下的谋士将军找来，也不至于让他堂堂四世三公袁本初没人能组队的下场。
看向袁术，不想凑合。
偷瞄一眼曹叡和前儿媳甄氏，有点不好开口。
其他鬼魂们分组完毕，想坐购物车的也都坐在了购物车里，问吕思彤什么时候进购物通道。
吕思彤啧啧一笑摆手，把准备好的购物清单拿出来，说：“咱们办年货顺便玩个游戏，我这里有写好了数字的阄，抓阄分组，一共八组。小组合作采购清单上的东西，每采购对一样就得一分，得分最高一组的两人可以找我许愿。”
“许愿是何意？”
“就是，你们有想要去的地方，想要买的东西，想要见的人，可以告诉我。”吕思彤笑着回答，她可没答应一定实现啊，就听听而已，嘿嘿。
有个彩头在，大家对分组竞争便没有异议。吕思彤又额外提了一些要求，不能引起混乱骚动，不能和别人起争执冲突，也不能破坏超市里的东西，尤其是那些摆得高高摞起来的东西，要是谁弄塌了，就把谁埋回去！！
吕思彤把写好了数字的小纸团全都放在手心里，让鬼魂们随便选，数字一样的是一组。
曹叡离得比较近，伸出手准备早点挑一挑，但被吕思彤避开了，他眉头一皱，小脸上是很明显的不悦。
一直到绕了一圈纸团都被挑完了，她才将手递到曹叡和甄罗敷的面前，但手里已经空了。
“你——”曹叡很生气，这不是戏耍他们吗？戏耍他没关系，但不可以戏耍他的母亲。
吕思彤手一翻，并拢着的手掌变成掌心朝下，在手背的食指中指缝、中指无名指缝之中被她藏了两个小纸团，她分开五指另一只手接住这两个小纸团递给他们。
曹叡愣了一下，接过纸团展开，又看向母亲手里的，他们数字是一样的。
因数量不均匀，所以分成八组的话有的组是3鬼，有的组是2鬼，其中1—5编号是3鬼组，6—8编号是2鬼组。
孙权咬牙切齿说：“你是不是暗中操作了，为什么我和关羽张辽一队？”
“我能操作什么，正儿八经抓阄的。”吕思彤打死不认，这明摆着就是他自己运气差。
1组是周瑜、司马懿、袁绍，没有小孩，也没人想变小孩。
2组是孙权、关羽、张辽，也没有小孩，但孙权在考虑要不要变小孩，以降低仇恨值。
3组是袁术、孙策、魏延，袁术突然就支棱起来了，推着坐在购物车里的孙策说让义父来推你，孙策冷笑说他是车夫。
4组是曹操、司马昭、张春华，曹操一脸无语地推着司马昭的购物车，视线一直在瞥外面的垃圾场，要不把车推那边去好了。
5组是刘备、曹丕、荀彧，曹刘英雄所见略同，刘备也是推着曹丕的购物车，视线在瞥垃圾场的方向，想直接把这购物车掀了。
6组是曹叡和甄罗敷，十分温馨的一组。
7组是曹昂推着小侄子，气氛很融洽，有文有武，还打过配合。
8组是曹植和郭嘉，有说有笑的氛围也挺好。
为了大局着想，仇家鬼们不得不合作买年货，拿到了清单后就推着购物车从购物通道进去了，给他们的时间是一个时辰，也就是两小时，到点结账后到一楼广场集合，等回家了再仔细核对清单。
其中曹叡组和曹植组是没有手机的，所以小作调整。
把被3组嫌弃的袁术发配去给曹植组结账，至于曹叡这边……吕思彤还在琢磨调整谁过去，袁绍自告奋勇，说1组反正有周瑜这个老熟鬼，他愿意去6组带两个拖后腿的新鬼。
“叡儿~我来推你走。”袁绍笑得乐呵呵，从甄罗敷手里接过购物车。
“……”看大小姐这么高兴真是不忍心告诉他真相啊。
曹操凑过来问吕思彤，说：“本初怎么回事，从昨天开始就怪怪的，我本以为他是见到甄氏有所伤感，毕竟以前是他家儿媳，可他对叡儿为何如此上心？”
吕思彤琢磨一阵，说：“你就让让他吧。”
“？？？？？”曹操更为费解。
袁绍那样子，估计是冲浪的时候看到了一些质疑曹叡身份的信息，近些年突然盛行曹叡是袁叡的说法，说他是袁熙的遗腹子，且有陈寿亲笔所写为证。
根据陈寿所记载曹叡的享年三十六，回推出生日期，再回推孕育时间，相当于曹丕邺城刚见到甄氏的时候，甄氏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了。也就是说曹丕主动当后爹，所以后来厌恶甄氏和曹叡。
袁绍看了后顿觉甄氏的伟大，居然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最后还让袁叡当了皇帝！感动，太感动了！
因此越看袁叡……呃曹叡，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有袁熙的模样，有他袁本初的威风。
但实际上曹叡只活了三十四，有两年的误差存在，是因为曹叡在位时对历法做了修改。
景初元年（237）曹叡在改历法由“夏正”转到“殷正”。
汉朝时所用的夏历是以正月为岁首，也就是用了夏朝时的历法。
曹叡更改的殷历是以十二月为岁首，也就是殷商时的历法，不过虽音阴历，并非现代的阴历，时间是比阴历要早一个月的。
历法的变更导致死于正月的曹叡，被算为死于去年十二月，享年就多了一岁。
且古时论虚岁，虚岁36也就是实岁35，去掉凭空多出来的一年就是34，那么甄夫人怀曹叡的时候，已经和袁熙地隔绝超过一年了，怎么可能是袁家的孩子。
不过袁绍没去算这些，不是说后世以陈寿写的为准吗？他信了！怎么反而又说是假的了？
不管，反正他就是认定曹叡是他袁家的孩子。
吕思彤觉得这个误会有利于鬼魂们之间的相处，何况袁绍常念叨缺少自己鬼，和袁术互相嫌弃，让他先高兴着吧，相处久了再知道真相的时候，再说服曹叡认他当义爷爷好了。
吕思彤买了杯奶茶在外面悠哉打游戏等鬼魂们完成采购，突然瞥见杜甫手里提着几幅对联和福字过来。
“……”糟了，杜子美是什么时候落队的，鬼太多都没想起来他。
杜甫还没进大门的时候就落队了，被广场上写对联的摊位给吸引了目光，他手痒很久没写过对联，便问摊主借了笔墨。他写字好看，吸引了不少路过的消费者，觉得手工写的比流水线生产的要好多了，纷纷问摊主买了空联让杜甫写。
杜甫写得过瘾便没收钱，写累了问摊主要了几幅春联和福字才跑来找小吕和鬼魂们。
吕思彤给杜甫也买了杯奶茶，接过他写的春联福字看了看，说：“明天我们去摆摊吧，也就过年这几天能赚点。”
“嗯？行呀。”杜甫正在喝Q咩咩好喝到咩噗茶，随口便应下了，心想难怪袁术喜欢喝奶茶，味道确实不错，哎嘿，这什么东西还挺有嚼劲的。
吕思彤看着红底黑字的“福”，想起爸爸说让她过年去婶婶家过，她不太乐意。
或许是受到新年氛围的感染，吕思彤也在久远的记忆里回想起一些二叔还不算混账的时候，曾经也是个对小孩挺不错的长辈。
也不知道二叔在局子里怎么样，过年应该能少踩一会缝纫机的吧。
xx监狱里。
监狱过年也有新春活动，给犯人们发了一些小的福字可以自己贴起来，还有一些小灯笼之类，十分喜庆。
吕二叔正贴着福字，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面色一白但又有些惊喜，大声喊：“我有重大事件要报告！！”
第133章 公司年会
超市里。
鬼魂们正努力的在超市里寻找清单上的东西, 尤其是对简体字还不算熟悉的新鬼们，连蒙带猜还得问了边上的陌生人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有的东西即便是知道了字, 也不知晓是何物。
比如各种零食的牌子, 他们知道薯片是什么, 但薯片分类下写了乐事、可比克、上好佳等，口味也细分了番茄、红烩、烧烤、黄瓜、原味等。
各组里有埋头盯着架子一个个比对找的, 比如孙策魏延，脚踏实地埋头苦干派。
也有找陌生人询问指路的，比如曹操司马昭, 为了目的可以不耻下问。
也有投机取巧偷懒的, 直接找到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员工，把清单递过去寻求帮助, 再适当地卖个萌（荀攸曹昂组）或者出卖下色相（郭嘉曹植组）。
也有悠哉逛街组，从头开始逛，看到有的就拿，没有的或者可能已经错过的就算了，比如袁绍甄罗敷曹叡组, 和周瑜司马懿组。
还有恨得牙痒痒又一心想着胜利不得不合作组合, 是孙权关羽张辽组, 孙权关羽不好好分工合作，找到清单上的东西后非要抢同一包零食, 你拉我扯还把零食袋给扯坏了, 散了一地的东西。
张辽就充当一个善后的角色，把地上收拾好, 再把坏掉的包装袋也放进购物车里一并结账，还得劝说两句大过年的心平气和一些。
还有一组是刘备曹丕荀彧组, 这一组相当效率，刘备之前有过当田螺皇帝的经验，在家烧饭那段时间经常逛菜场和超市，虽不是同一个，对大概的分类结构还是能融会贯通的，抬头看一眼分区就知道该去哪挑了。
而为了提高效率，荀彧把清单撕开，将购物车靠边放在较为中心的位置让曹丕坐在上面看守好，他和刘备分头行动去将东西取过来，这样穿梭人群更快更便利。
清单最后的空白栏是随便他们自由购买的东西，但一圈逛下来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两个小时在问路和挑挑拣拣的琐碎事件里流逝，各组鬼魂结账后也往一楼外面的广场去，一个个都提着大袋小袋，不像是办年货的，像来批发进货的。
吕思彤和杜甫在广场上玩套圈，这里的商贩要良心很多，就是凭本事拿奖品，没有什么弄虚作假的圈圈，只不过礼品也较为寻常，就是图个开心。
最高等级的奖励也不过是一个彩虹小马的毛绒玩偶，马鞍上写了马到成功的字样。
杜甫玩得不亦乐乎，哪怕是盛世大唐也没见过这个游戏。要说原和投壶很相似，只是缺少经验没多少准头。
吕思彤想起了之前的黑心套圈小贩，这会儿又多了这么些鬼，手机和电话卡都不够用了，便又联络了过去。贩子说自己回老家过年去了，要买东西年后再说，只好先搁置着。
看到鬼魂们提着袋子出来，正好手里的圈也扔完了，只拿了一些小玩意，找到老板商量下用所有的小玩意再补点差价交换一个彩虹马。
老板正要拒绝，看见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走过来和她打招呼，有的面貌俊朗看上去脾气不错，有的板着脸单看就知晓不好惹，严重担心自己要是拒绝了会不会被群殴。
“行行行，给你换。”老板应下了交换的请求，反正是补了差价的，自己还是白赚了圈圈的钱。
吕思彤回头，看见他们手里提着这么多东西，差点晕过去。她清单放在一起看是挺多的，但分配到每一组后应该也就一鬼一个中号袋就够了。
鬼魂们将由道来，因见每份清单上的东西都不一样，如果只买一份的话根本不够分，所以他们全部都默认把自己组的清单乘以八了。也导致几组在结账的时候钱不够，靠刷脸问排队的陌生人借了钱，推说朋友就在楼下等着，一会结完账一起下楼就能还钱了。
鬼魂们让开一道空路来，后面站着两个好心帮忙付钱的陌生人，是来要钱的。
“……”吕思彤猛吸一口氧气，把鬼魂们借的钱都转账了过去。两名陌生人很客气，说举手之劳而已，就是想和这么多穿汉服的人合个影，没见过这么有气质的，最有气质的是那个只扮了相甚至穿着普通衣服的关羽。
两个陌生人嘴里念着关公保佑之类的言语，一左一右挽着关羽的胳膊合照，其他几位鬼魂则挑着看上去脾气好不疏远的合照。这么一合照，引来不少从众心的，都以为是什么活动。
等人群逐渐散去，鬼魂们看向吕思彤，问她是走回去还是分批打车回去，却见她盯着手机上的一大笔支出的钱碎碎念：
“大过年的……死者为大……买都买了……”
他们早上过来的时候是一起散步过来的，但回去的时候手里多了很多东西，不是说提不动，就是出门采购一路提回去，显得很没身份。
但临近过年，打车也不是很方便，不少司机都歇业了。
孙权提议可以找那个算命的帮忙，他不是有个专属司机吗，而且如今有求于华佗救治，付出点回报也是应该的。
“什么算命的？”曹操对算命这两个字比较敏感，询问后得知了大概，在听到对方腿脚不便的时候更如有所思，对此人十分好奇。
刘备反驳了孙权的观点，认为和许算命非亲非故的麻烦人家不合适，就算现在他在受华佗医治，那也是和华佗之间的医患关系，牵扯到治疗话题外的并不合适。
“嗯对。”吕思彤也是这么想的，非常认同刘备的观念，“还是大宝备有见地。”
刘备说完叹一声，说：“唉，小吕要是有辆自己的车就好了，就不必担忧今日的难处了。”
其他鬼魂纷纷点头，对嘛，这才是关键，如果自己有，还会想到找别人帮忙吗？观后世路上诸多车辆，而且小吕自己也说过，这东西不稀奇，不像古代的马车是贵族才有，平民百姓不追求豪车的话，攒个一两年钱就能买得起的。
甚至不追求全新的话，还能更便宜。
“……”特喵的，真会过日子啊，大别野安排了，还要再安排专车？
曹操想起来很早的时候就提过这个话题，那时候小吕哭穷，说买不起，现在手头应该有点小钱。像刚才她给那两个陌生人还钱的时候，看到那一大笔钱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转账过去了。
吕思彤气结，神特么的眼睛都不眨一下，那是被震惊得目瞪口呆了！！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什么车能装得下二十多个鬼啊？她总不能去买辆大巴车吧？那可是要A1驾驶证的！而考A1的前提条件，是先有B1B2驾驶证且驾龄大于五年，同样考B级驾驶证的前提是先有C级驾驶证且驾龄大于三年。
就算她现在原地驾校毕业完成考试，也只能拿到C级驾驶证，今年买大巴，八年后再开，一动不动新车变老车，满15年差不多就该到报废的日子了。
“倒也不用买那么大的，主要是用于寻常买东西方便，我们坐不坐车都行，飘着也不累。”鬼魂们很贴心地帮她降低购买条件，真是屑屑啊。
其实也有点道，她这个脆皮整天忙碌，都锻炼出不少小腿肌肉了，不追求豪车和车载容量的话，买一辆便宜的代步车也不错。
悄悄看一眼银行卡汇总余额，嗯……啃老啃得很舒坦。
“我得考虑考虑，今天就先走回去吧。”
街道路灯和树上都挂了红色的灯笼，只是人却不似平日里多。也就超市这一段车流量大，分支路段都冷冷清清地，和超市前面的广场氛围对比显得一点年味都没有。
吕思彤说现在城市发展太快，很多东西都禁止了，大家盼着过年不过是想要个回家团聚的假期，但也有过年宁可一个人在异乡也不回家的。
“咦，为何？是这边工作忙碌？”
“也不是，我们现在的家庭观念和你们那会儿不太一样，如果小的时候没感受到家里的爱，长大了可能就散伙了。”
“啊？如此记恨，过年都不能放下吗？”鬼魂们很震惊，尤其他们都是提倡以孝治国的，父母哪怕有什么错，做子女的是不该怨恨的。
这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记恨应该不算，就是本就淡漠的家庭关系，回家也是受罪，不如不回家。
鬼魂们解不了，只道是千年演化至此，自有其缘故。
又提到烟花爆竹现在也禁放了，不然给他们一点后世的烟花震撼。
“非常美！那简直是，疑是银河落九天！”吕思彤认真地描述，嘀咕道，“不过我也很多年没看过烟花了。”
曹植惊叹道：“好一个‘疑是银河落九天’，此情此景一定极其美丽，没想到小吕的文采也不错呀。”
吕思彤嘿嘿一笑，边上杜甫幽幽看着：大过年的不揭穿你，嗯不过，太白兄的诗句能得到曹子建的夸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嘛。
一人众鬼慢悠悠闲聊走回去，吕思彤突然接到了王局的电话。
“小吕同志，提前给你拜个早年啊。”老王声音笑着，语气似乎又有些担忧。
“同乐同乐。”吕思彤谦虚回应，询问是有什么事情，是鱼山那伙贩子提供了什么新线索吗？
老王说不是，是她二叔刚才有急事向老王汇报了。
老王斟酌了一下用词，委婉地说：“这些东西啊，我肯定是不信的，咱们正常人都不会信对吧。但他们如果通过这种事情要针对你，肯定也得先接近你，那就是潜在的危险。”
“？”能不能直接说，听不懂。
吕思彤挠头，问：“他说什么了？那伙人不让我过个好年？”但二叔和那个小头目被逮进去后并没有提及过有后续安排，到现在也过去一段时间了，周围并未见过什么异常。
二叔现在蹲局子，也没可能和外面的人联络，更不说他只是个被利用的小喽啰，要联络也是联络小头目啊。
老王说：“涉及到一些玄学的东西，你家里高科技挺多，应该没什么问题。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及时就医。要是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人，及时报警。”
玄学的东西？？吕思彤被说得心痒痒，太委婉了，直接说到底是什么啊！她知道老王身份特殊不信鬼神，“高科技”已经是他的让步，主动宣扬玄学肯定不合适。
吕思彤实在好奇，说：“你不说明白点，我没法防备呀。你就转述一下，二叔说了什么？”
“他之前把你的生辰八字给了那伙人。”
“……？”
今天吕二叔也是突然想到这茬，就大呼小叫说要交代重大线索，非要见了王局才肯说。
等见了王局又问，能不能用线索交换减刑。王局说可以，前提是看线索评估下来，到底算不算重大。
二叔就说自己刚入伙的时候提供了吕思彤的一些基础信息给那些歹人，但那伙人毕竟是接触陵墓偷盗的，可能本身也比较信玄学，就又问吕二叔要了吕思彤的生辰八字。
当时吕二叔财迷心窍，就报了她的出生年月日和出生时间，那伙人是专业的，很容易就换算出生辰八字。不过当时他们是想和吕思彤合作，因此要八字的目的是比对一下，看如果让她入伙的话，八字会不会和团伙犯冲。
二叔邀功似的对王局说：“我听那个小头目说漏嘴了，他们团伙里有厉害的大师，没准会对大侄女不利呢。我认真悔改了，真的，这事有个防备也算救她一命吧，多的不求，减一年行不行？”
王局无语，冷脸道：“好的，谢谢你的线索。新年快乐。”说着把单位人手一份的新年贺卡送给了老王当做感谢，至于减刑？这种信息和废话没什么区别。
小吕同志身边有不少高科技在，有奇怪的人靠近想必也不成问题，不过还是打电话给她知会一声吧。
听完事情经过，吕思彤大过年的血压都高了，不仅仅是现实层面把她的家庭学校情况都告诉那伙歹人，还在玄学层面把自己生辰八字也给外人？要放以前她顶多骂两句觉得无所谓，生辰八字能比身份证有用吗？
现在她是见多了鬼，不信也得信了。
挂断电话后，吕思彤紧紧抱住关羽，说：“关圣！关帝！武神！你可得保佑我呀！我害怕QAQ”
摸摸财神爷，狂摸，抱住狠狠摸。
家里这么多鬼，连常规鬼最怕的关二爷都在，能有什么玄学能害到她？吕思彤表面害怕瑟瑟发抖，实则底气十足。
“好可怕哦。”吕思彤眨巴眨巴毫无哭意的眼睛，说，“大过年要是遇到危险就不好了，我觉得从今天开始，晚上都需要老祖先们在身边保佑呢，不然人家睡不着捏。”
她点点头，觉得很有道，说：“我回家就给你们做个排班表，和我一起困觉……呃，我是说，在边上保佑我！”
“你胆子有这么小吗？”袁术表示怀疑，“先前我们看鬼片的时候，你还嘲笑我们呢。”
“那、那是因为……电视里是假的呀！真的当然怕了！”
袁绍也接话，说：“是吗？可没觉得你半点怕我们。”
吕思彤小声哔哔：“说那么多，就是不肯保佑小辈，心寒……”
甄罗敷缓缓走到她身边，今天抓阄黑幕的事情心怀感激，避免了可能会和前夫一组的尴尬，也避免了和叡儿分开的不知所措。
她柔声说：“你若是害怕的话，我可以陪着你，他们终究都不方便。”
吕思彤十分感动地抱住甄罗敷，香香软软的大姐姐真是太可爱了！好好好，以后左小乔右甄姐，正所谓江东有二乔，河北甄氏俏。
“还是姐姐好呜呜呜，你和小乔，还有我，我们三个加起来就是三国的颜霸了！”
“什么盐巴？”鬼魂们听不懂。
一路插科打诨走回家，到家之后对今日采购的东西进行了清点和比对。
一张张长串的小票看得都眼花，好不容易才核对完，采购正确率最高的一组是刘备曹丕荀彧组。
结果宣布后，他们就开始许愿。
刘备说想见张飞，曹丕说去把陈群找来，荀彧说并无挂念只想报名考个会计证和律师证。
“哦，我知道了，没事了，都去忙吧。”吕思彤闻过则闻过，没有任何表示。
这时参与时就表现得很随意地周瑜笑了起来，说：“我就知晓小吕会耍赖，她只说可以向她许愿，却没说听后一定会去办。”
三鬼一愣，的确是被她给骗了，不过这等小事无伤大雅，本就只是办年货时的一个彩头。
除了清单上的东西，鬼魂们也自由采购了一些东西。
袁绍买了四把玩具枪，仿的冲锋款，上面有着花花绿绿的灯，扣动扳机的时候会播放语音：冲啊冲啊！还有冲锋号的声音。
并且玩具枪前端的滚轮也会一起转动，发出哒哒哒的声响，真像是在发射子弹。
“……”好幼稚啊大小姐！！这种东西高于十岁都不会玩了！！
袁绍扔了一把给曹操，同时扣动扳机说：“曹贼受死！”哒哒哒哒哒的枪声。
曹操眼前一亮，爱不释手，说：“在哪个分区买的，有意大利炮吗？”
另外两把，一把送给了袁术，毕竟过年，身为哥哥还是得意思意思给弟弟准备份礼物的。还有一把送给了曹叡，格外慈祥地说：“叡儿也没见过这东西吧，拿去玩吧。”
曹操凑过来疑惑询问：“你最近怎么了，为何对我家叡儿如此殷勤。”
“哼。”袁绍得意挑眉，没回答。给曹贼这礼物不是看在曾经发小的面子上，是谢谢他帮自己养了孙子。
小吕都不忍心看本初大小姐了，他对曹叡投入的越多，等发现被后世营销号诈骗的时候是不是就越伤心？
刘备两手空空好像没买什么东西，但见他掏出一张额外的小票，说：“我买了台冰箱，清单上不少东西需要保鲜，如今天气虽冷，效果应该还是不如冰箱的。下午就送货过来。”
“……”难怪今天的支出离大谱了，居然混了一台冰箱进来！！
孙权见状，后悔道：“你早说，我还想买个电视机的。”
诶不是，你们对“价格别太离谱”是不是没概念？
为了避免血压持续增高，吕思彤没去仔细算他们自由采购了哪些东西，钱都出去了，还能咋滴。
“大过年的……死者为大……大过年的……死者为大……”
吕思彤慎重告诫鬼魂们，装修的事情先停一停，家具电器也先别着急买，春节活动有的是时间挑。
大家一起把买来的东西归类存放，其中不乏鸡鸭鱼肉蔬菜水果。不过，食材买是买了，要让她能像往年爸妈在家置办得那么好，还是有些难度。可过年带着老祖先们吃外卖也太没仪式感了。
“此事就交给我来吧，不过需要诸位帮忙打下手。”田螺皇帝再次出山，非常主动地揽过了置办年夜饭的任务。
在场不少都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阶级，但老熟鬼们都捋起袖子应声忙碌，新鬼们也不好说什么，就当是入乡随俗吧。
吕思彤笑得嘴角都快咧到太阳穴，呜呜呜啃老的日子真是太棒了。她和往年在家一样，啥事不管，找了个舒坦的位置坐下开始打游戏。
过了一会曹植过来，唉声叹气地。
曹植问她主意想得怎么样了。
“什么主意？”吕思彤完全没印象了。
曹植说就是之前请她帮忙给哥哥道歉和解的事情，他今天可是买了笔墨纸砚，说到做到亲笔给她题一幅《洛神赋》的。
吕思彤看了眼厨房，没看到曹丕的身影，又去后院看了看，见他正用今天自由采购的器材挤碎葡萄准备酿酒。
“我也买了些葡萄……一不小心就买重复了。”曹植叹了一声。
吕思彤想了想，把曹植买得一袋子葡萄拿过来，说：“我想到主意了。”
曹植并不看好，说：“我兄长又不是一串葡萄能收买的。”
吕思彤摇摇头，说：“我有一计，还能让他给你回礼呢。”
“当真？”
“当真！”吕思彤认真说，“你现在就去写《洛神赋》吧，等你写好，我这边肯定也搞定了。”
第134章 公司年会
曹植很是高兴地开始铺宣纸准备书写, 杜甫过来帮忙研墨，看曹子建亲手写《洛神赋》这可是没有一个文人……文鬼愿意错过的！！
曹植笔下的洛神“飘摇兮流风之回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 他的字迹亦然, 仿佛这一个个的字就是神女所幻化。
杜甫叹为观止, 感觉这辈子值了。哦这辈子已经完了，那就下辈子也值了。
“不愧是要上加特林的传奇文物捏。”吕思彤也感叹一声, 可惜画洛神图的顾恺之不在，不然诗画合璧，价值连城。加特林肯定也是不够用的了, 可能得上导弹。
为了得到这一幅曹植亲签《洛神赋》, 吕思彤很认真地开始执行计划。
曹丕和曹植如果能撇开身份，没有利益牵扯的话, 亲兄弟之间的血缘牵绊和他们对文学的共同追求，应该是很有话题的。
那么，要怎样才能让他们撇开身份呢？
非常简单！当网友！
等到曹丕聊得高兴觉得志趣相投想到见面的时候，发现是曹植，这不就顺成章和解了吗。
不过总得有个由说服曹丕使用手机添加好友, 或者是对他隐瞒。
吕思彤看了看手里曹植买的葡萄, 提着拿去厨房加工摆盘一下。
要有奢华高贵的感觉才配得上最爱吃葡萄的魏文帝对吧？所以先拿一个大的白瓷盘子, 再把一颗葡萄简单切成两瓣，周围点缀上绿油油的香菜, 瞬间价格就+99。
但这个盘子太素了, 过于西方风格的话也不一定能完全接受，所以再中西合璧, 写句诗上去，这叫新中式。
吕思彤翻出新买的番茄酱, 挤了三行繁体字诗句上去。
贱妾茕茕守空房，
忧来思君不敢忘，
不觉泪下沾衣裳。
“……”啊！用番茄酱写字还是难度太高了！！完全没有新中式的感觉，像恐怖游戏里的恐吓文字……
此时在厨房帮忙的周瑜看了眼，问她怎么在写血书。
“……”吕思彤一惊，连忙解释这是番茄酱，让他沾一点尝尝就知道了。
周瑜指尖在盘子上轻轻划过，沾了番茄酱后闻了闻确实没有血腥味，是很浓郁的酸香味，闻着就觉得非常开胃。他舔去指尖的一点番茄酱，除了酸还有甜。
他有所联想，问：“袁公路经常带回来的菠萝咕咾肉，是不是就用的这个酱。”
吕思彤点点头，说，“通常情况下是糖醋酱，但加番茄酱味道更浓还省事。”
周瑜又问她是要用番茄酱写什么，是否需要帮忙。
吕思彤点头，把盘子洗掉重新切了两瓣葡萄摆盘，说：“嗯，写三行诗就行。”
周瑜照着她念的用番茄酱写上去，开头几个字还在适应番茄酱的笔划引导，越写越顺，字迹飘逸隽秀，还有带连笔效果的？
人家一个带兵打仗的没道比她这个纯学生写得还好呀，所以一定就是手的问题，不是她的问题。
“这诗是谁写的？如此忧郁气质，像是有诸多烦忧。”周瑜一边将番茄酱重新封好一边询问，封装的时候在虎口和手指的侧面沾到了些许番茄酱。
小吕咂咂嘴，水槽有四步的距离呢，太远了，不如……
“嘁。”过来拿砧板杀鱼的孙权打断了她的想法，瞄一眼瓷盘上的诗句，不屑道，“曹子桓写的呗，整天无病呻吟。”说完把鱼往砧板上重重一拍，十分利索地把鲫鱼开膛破肚掏出内脏，然后开始剁鱼。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在吕思彤震惊的注视下，孙权疑惑道：“你一个江东人，不会没杀过鱼吧？”
吕思彤疯狂摇头，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为什么江东人一定要杀过鱼？
江东乃鱼米之乡，水路居多，饮食上自然也是水产品占了很大比重，家家户户的长辈都是很早就传授孩子们两项技能，一个是游泳，一个是捉鱼。
孙权正得意，孙策过来看了眼，看到砧板和他手上都有蓝色的液体，拍了下孙权后脑勺，说：“你把鱼胆给掏坏了，这鱼不能吃了。”再仔细一看，更无语，说，“你鱼鳞都还没去呢？”
“……”孙权不说话了，他很小的时候家中已经有专门的庖丁处食物，他看过好几回，没想到上手操作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孙策将鱼鳞刮掉，简单将细骨部分的肉切掉，切成块后准备去喂那只被他顺过来的小黑猫，因家里经常没人在。
孙策扭头的时候看到周瑜的手上一层红色的液体，惊道：“周郎手受伤了？”视线移动，看到吕思彤面前的白色瓷盘里有三行红色液体书写的诗句。
他愠怒道：“吕太守！你这是作甚，竟用周郎的血写血书？”
“！！”好大一口锅，吕思彤震惊了，拽过周瑜手说，“这是番茄酱，红色的酸酸的那个蔬菜制作的酱汁！真的，不信你尝尝！”
孙策将信将疑，吕思彤给他示范了一下。
周瑜抬起另一只手想制止，还没来得及制止就惊得石化了。
“呲溜~”
“……”
吕思彤相当严肃地举起周瑜的手，说：“你看，根本没有任何伤口。”
孙策见状也有些好奇，顺势拽过周瑜抬起来的那只手，也呲溜了一下。
“确实不是血，酸酸甜甜还挺好吃的。”孙策也一本正经地说，随后琢磨这东西装死不是非常好用？
周瑜：……
你们两个能不能先把我手放了？
“你们在干嘛！？”孙权冲洗砧板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扭头就看到周瑜被小吕和兄长一左一右各呲溜了一下手，他瞳孔地震目瞪口呆，指着边上的番茄酱罐子说，“要尝不应该也是尝罐子里的吗？”
孙策恍然大悟：“对啊！实在是失礼了！”
吕思彤眼神闪躲说：“总之，我没说谎吧？也没用周郎写血书吧？”
孙策称是，是他没见过番茄酱有了这个误会，今后一定了解了再发言，自己这容易冲动的脾气真不好改。
这边的误会消除后，孙策将切好的鱼肉拿去给小黑猫吃，吕思彤也继续给葡萄装盘。
白色瓷盘+分量极少的水果+香菜点缀+文字点缀，总觉得还少了些什么。哦对，是售价再+99的灵魂黑松露，但是家里没有，那就用胡椒粉代替吧。
装好了高端料，吕思彤端着盘子去找院子里找曹丕。
外面温度有点低，冷飕飕地。整个小区只有这一栋住户，几分孤寂。
魏文帝一个鬼坐在后院的茶桌座上打碎葡萄，有一种哀怨发泄的氛围。葡萄酒的酿造看样子古今差异不大，只是器材发酵上的一些不同，把打碎的葡萄带皮存放进容器中，根据个人喜好添加糖分就可以了，葡萄皮本身就有酵母菌，酿造起来很容易。
“你有何事？”曹丕抬眼时看见吕思彤端着个盘子过来，随意问了一声，脸色看上不太好。估计是觉得她偏向前妻和不孝子那边，自然一起看不顺眼。
吕思彤将瓷盘小心放到茶桌上，说：“哦我亲爱的魏文帝陛下，瞧这是什么？”
曹丕看了一眼，有被这新奇精致的摆盘给惊到，一种陌生文化的冲击感，点缀了这么多东西的食材，从第一面就给人一种很昂贵又美味的感觉。
“这是？”
吕思彤说：“这可是曹子建花重金聘请的西洋厨师做的，哦我的老天呀，那厨师非常难请，掐秒收费，做完这一盘就去赶飞机下一家了。”
“？”不是很听得懂，只知道是曹子建花重金找的厨师做的，曹丕皱眉问，“为何还有血书？”
“……”得得得，这误会真是一鬼来一次，吕思彤干脆不解释了，说，“嘿小伙子，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是曹子建亲手所写，他知晓你身体不好又喜爱吃甜食，所以愿与你缔下血咒，替你承担一切病痛！”
“……？”曹丕听愣了，怎么好像能听懂又完全听不懂，而且她以前说话是这个腔调吗？
曹丕没有接过这个盘子，说：“曹子建如今哪有什么钱财，还重金聘请厨师，是他请你来说好话的吧。”
料到他能猜出来，吕思彤点点头，随意坐下说：“对吧对吧，就他那傻了吧唧的样子太好骗了，你就假装配合我一下，我就能到手一幅《洛神赋》真迹了。”
“……”曹丕眉头微皱，对她欺骗行为和本身目的感到不悦，纠正说，“曹子建虽蠢，也轮不到你个后辈来置喙。”
“你也觉得他蠢，我也觉得他蠢，那这是我们达成的共识呀。为什么我说就不行，你说就行？”
曹丕阴着脸说：“于公，我是他君，于私，我是他兄，我自然论得。而你，于公，你是晚辈，于私，我等是宾客，岂能如此放肆失礼？”
瞧瞧，这不是挺维护小老弟的吗。
吕思彤琢磨着把手机给他的由，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她想了想说：“对了，我有个研究汉魏历史的朋友，他非常尊敬崇拜你，并且常因为你和曹植反目一事而惋惜。他比较好奇，【黄初六年，帝东征，还过雍丘，幸植宫，增户五百。】其实你临死前，呃，反正就是你死前那段时间，应该是想过和曹植和好的吧？”
听到后世有人尊敬崇拜自己，曹丕很高兴。
听到这人也惦记着曹植，他很不高兴。
曹丕面色一变，表情更阴狠了些许，有一种被发现秘密后想要灭口的感觉。
但他回答的却是：“我去看他有没有安分守己，莫生不臣之心。他醉酒厉害，还出言辱骂我，说我反正连妻子甄氏都能赐死，也不多赐死一个弟弟。他让我赐死他，省得我再猜忌他。”
“？”啊等等，她想要听的不是这样的剧情啊！！就不能是你们翻云覆雨，事后加封五百吗？
曹丕冷着脸说：“在他看来，我便是如此绝情之人。”
“你不是吗？”吕思彤顺口反问。
“……你。”曹丕瞬间从阴沉回忆里出戏，怒视她，连称呼都气得改回来了，说，“对，没错，朕就是绝情之人。所以朕非但没有赐死他，还要他过得好好的，好好看朕不是侥幸赢下世子之争，他整日说自己怀才不遇，朕身边能人之多，难道都比不得他吗？他没不臣之心？他身边人可不这么想。”
曹丕没有说实话，那天看着涕泗横流的曹子建，又想到自己人到中年，亲朋们一个个离去，他有时候也会害怕一转身连曹子建都不在了。
那一次他回到洛阳后曾仔细考虑过，又能给曹植点事情做，又不会让他有培养势力的可能，最后发现没可能。他们这辈子都要如此牵扯，就像是吊着重病之人一口气，只剩折磨。
只是，再后来，他比曹植先一步不在了。
吕思彤见他如此气愤，改了个话题，说：“不过他有勇气拿你赐死甄夫人的事情骂你，应该是真的伤心极了。”
听到这话，曹丕低着头呵呵笑了，说：“是吗，那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赐死甄氏吗？”
“？”嗯？赐死甄氏不是和曹植无关吗，这事前几天她还和他们兄弟二鬼以及曹叡甄夫人亲自给唐朝鬼辟谣来着。
排除掉叔嫂恋的前提下，却是因为牵扯到曹植而赐死甄夫人？
吕思彤嘴比脑子快，问：“难道是甄夫人撞破了你们兄弟二人的奸情？！”
“？？？？”曹丕瞳孔地震，气急道，“一派胡言！！”
“那你问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嘛……”
曹丕咬牙说：“曹子建写《种葛篇》给我，缅怀他的亡妻崔氏。他怨恨甄氏害死了崔氏，以此诗问我要个说法，我就给他一个说法。我赐死了甄氏，他却假惺惺为其哭丧，控诉我冷血无情。我就将他安排去鄄城了，他又作《感鄄赋》，再次说我无情。”
“……”吕思彤震惊了，“《种葛篇》你是这么解的？真的假的，以你的文学素养看不出《种葛篇》是求职信？？曹植怨恨甄夫人是他亲口说的还是你猜的？有什么前景提要吗？”
曹丕冷脸将事情原委道来，是关于崔氏穿着华丽在铜雀台被曹操看见后赐死一事，事发前一天甄氏去找过崔氏，第二天崔氏就穿得比往日还要华丽。
“你找他们当面对质过吗？人证、物证、动机、手法，齐全吗？”
“甄氏自然不认，她虽是为我谋划，不过是借我谋划她的孩子。曹叡一天天长大，她愈发没以前的恭顺，对我多有怨言。她以为自己将来稳坐太后之位？料定我比她先死？”
在甄夫人长期受到冷落后，她写下《塘上行》。
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
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
她表达了自己在某件事上是冤枉的，是被诽谤的，但是这首诗到了曹丕手里后非但没有还一个清白也没有调查什么，直接赐死了甄夫人。
后世比如唐朝人会杜撰出叔嫂恋，也是将这里的众口铄金解成有人捕风捉影她和曹植的关系，似乎能让曹丕那么愤怒直接赐死甄夫人的，只有绿帽子一种可能。
但是，眼下曹丕所说，他是为了给曹植一个说法而赐死甄夫人，好像更站不住脚。
窥见尘封历史的一角，吕思彤有些激动，做了个打住的动作，说：“且慢！此事由本太守来查个公道！”说完她噔噔噔跑回屋里去。
跑去二楼找到正在阅读繁简字学习手册的甄罗敷，开门见山直接询问崔氏被赐死的事情，以及“众口铄黄金”到底是指什么。
提及崔氏，甄罗敷也有些伤感，她们是曹氏两兄弟各自的妻子，妯娌一起侍奉婆婆卞夫人，私底下也有往来。
甄罗敷知晓崔氏喜爱华服首饰，担心她犯了曹操的大忌，登铜雀台的前一天特意去告诫，明日务必朴素着装。他们兄弟相争各凭本事，她们后院女眷不参与，只求平安就行。
但是不知为何，第二天见到崔氏非但没有穿朴素的衣物，还穿上了比平日里更名贵华丽的服饰，而崔氏面对的不仅仅是一顿责罚，是死亡。
曹植也确实怨恨过她一阵，后来听家中侍女解释了缘由，发现崔氏原本已经备了一身朴素的衣物，是听了下人的胡乱议论才改了主意，以为甄氏想在宴会上艳压出风头。
这件事情，悄无声息的结束。
后来过了些年，曹丕成了世子，成了皇帝，这件事情却又被提起。她从一个完美贤妻变成了耍手段，害过人的毒妇，被他厌恶。
甄罗敷垂首，低声问：“他尚未是世子的时候都无人议论，成了皇帝却有人议论，其中缘故，是何呢？”
“……”吕思彤深吸一口气，那么只可能是皇帝自己的意思，他需要她被议论。
赐死甄夫人一是他的权威不许被质疑，二为PUA曹植：为了给你个说法我把老婆都赐死了，你还要怎样？是不是非要皇位给你才满意？
让曹植这个敏感的文人陷入自责里，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不臣之心。
甚至可能在曹植内疚“是我没把崔氏赐死的原委说明，才害得嫂子被哥哥赐死”的时候，曹丕还故意阴阳他，你为嫂子哭得这么伤心，莫非有私情？
而曹植就被PUA得无时无刻地都在表忠心，我只忠于哥哥你呀。
“……”好惨，被PUA半辈子的曹植。
当然这也只是她目前所知信息的一个猜测，就曹子桓那阴气沉沉的性格，真有可能干得出这种阴间事。
他享受着自己掌握一切真相，但又以此来威胁打压别人的快感，是他常年不被父亲重视被父亲打压的后遗症。他热衷于看曾经的竞争者，对自己俯首跪拜，卑微至极，且那人是得到过父亲喜爱的亲弟弟。
他那么有文采，能不知道《种葛篇》是曹植的求职信？还悼念崔氏讨说法呢，就是装的，故意的，他什么都知道。
“……”曹丕这个鬼真的，太阴冷了，他有感情，但不多，要求别人全心全意对他不能抱怨，动辄就是你不懂我，得到一切却还写闺怨诗认为自己落寞孤单。
他既不希望曹植死，又不允许曹植过得好，想过和解也想过赐死，只不过是取决于他当天是怎样的心情。
吕思彤拉着甄罗敷的手说：“忘了那个渣男，以后你就是我老婆，叡儿就是我们的孩子。”
“……”甄罗敷欲言又止。
离开二楼后，吕思彤折返回到后院去。
两部手机的电话卡已经装好，账号也都注册好，并且好友也添加好了，不过，打算给曹植的账号做一点小改动。
“哦我亲爱的魏文帝陛下，我查清楚了。你的弟弟曹植简直可恨，他怎么可以和英明伟大文武双全十岁就能骑马射箭的你比呢？我的老天呀，甄氏那种怨恨嫉妒的女人根本难以管后宫，像您这么伟大的皇帝陛下，我一定要把那位研究汉魏研究你真爱粉介绍给你。”
“？”曹丕疑惑。
吕思彤把手机递给曹丕，说：“我们伟大的文帝陛下怎么可以没手机呢！我已经帮你注册好了账号，添加了好友。这位历史研究员非常喜欢你尊敬你，你的所有诗她都能背诵！你看，连头像都是你的画像！”
是的，给曹植账号设置成了女。
曹丕心里疑惑，但后世能有人专门研究自己，也该配合说点史料，便接过了手机。
吕思彤拿着另一个手机去找曹植，不过没立刻就把手机给他，而且先用这手机发了一段消息给曹丕：
[魏文帝陛下，你好特别，你和我了解的其他历史人物都不一样，你给我一种疏离感，很孤独的感觉，若即若离，我听过很多人说自己孤独，但我觉得你的孤独才是真正的孤独。感觉你的内心深处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你一直在伪装自己。你想要一点刺激，一点危险，一点捉摸不透，甚至是一点折磨。]
[你想要过度的东西，你想要不可喻的沉迷，你想要情绪的烈火炙烤你的灵魂，你想要能够消耗你生命的感情。你给我的感觉就像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在任何时候看到你的画像都会吸引我的目光，即使你面无表情很多时候我想去了解你，想知道你在想什么，又觉得你的外界有一层琉璃瓦隔绝，我不想打破。]
消息发出去，听到后院传来一声重重拍桌子的声音。
此人懂朕！！！
“……”吕思彤删除记录，然后把手机递给曹植，说，“你哥答应和你和好了，但毕竟那么多年了，他说先从不见面聊天开始，平时就顺其自然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但在手机上就以陌生人的身份重新开始。”
曹植十分感激，将写好的《洛神赋》双手奉上，又疑惑地问：“对了……你说哥哥会有回礼，是什么？”
“哦……我忘记要了，我再去看看。”
吕思彤一副邀功的表情回到后院，说：“陛下，我介绍的这位红颜知己还可以吧，有没有赏赐给我些呢？”
曹丕因不会拼音，正在努力手写输入文字回复刚才的消息，他随手一指那盘高端料葡萄，说：“此物赏你了。”
吕思彤又把高端料拿去给曹植，说：“喏，你哥的回礼。”
曹植更加感动，他只是给出去一串葡萄，哥哥居然写血书作为回礼……忧来思君不敢忘，哥哥也是想着他的呀。
曹植只取了半颗葡萄，另外半颗高端料送给了吕思彤，以表感谢。
吕思彤不是很想吃撒了胡椒粉的葡萄，但曹植一个劲做“请”的动作，只好勉为其难一起吃了，反正也不会难吃。
“呕……”一人一鬼同时恶心了一下。
吕思彤看向厨房里的鬼魂们：“你们谁拿水果刀切葱姜蒜了！！”
第135章 公司年会
吕思彤拿着曹植亲签的《洛神赋》美滋滋地群发到了馆长群里。
[嘿嘿嘿, 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我这有一幅曹植亲笔的《洛神赋》，有博物馆收留吗？]
原本都在各自忙碌的馆长们, 听到设置了特别提醒的群有消息都放下事情看了眼, 看见是这个格外重要的群, 立刻来了精神。又看到了曹植亲笔《洛神赋》的字眼，一个个图都没点开, 就争先恐后地发语音。
高馆长：“小吕同志思想觉悟就是高，咱们合作那么多回比较有默契，而且曹植又是曹操最有文采的一个孩子, 我觉得放到高陵来就很合适。”
苏馆长：“小吕同志还是这么优秀, 这么重要的文物运输保存都是个大问题，咱们馆离得近, 对布帛纸张的修复也有心得，我觉得苏博是最优选择。”
成馆长：“小吕同志很有文物缘呀，咱们成都虽然和曹植关系不大，但我们有全国最大最丰厚的三国历史文化底蕴。”
高馆长：“哎哟老成，这就吹牛了, 人家洛阳不比成都更丰厚吗？欺负人家洛馆长不在群里呗。”
成馆长：“那就说这群里的吧, 你反正没我馆历史悠久, 我们馆还有三星堆的东西。”
南馆长：“来晚了来晚了，我还有机会吗？哈哈哈, 曹植亲笔《洛神赋》那可是……咦, 你这个墨迹是不是还没干？”
群里瞬间一阵寂静，都去仔细看这幅作品了。
别人造假文物好歹是上周的, 她发的这个根本是上一秒的。
哦懂了，是嘚瑟她又研究会了一种新字体, 这回是曹植字体。
看完图片后，馆长们纷纷说她大过年的开这样的玩笑，白高兴一场。
吕思彤打字回复说：[我可是冒着被加特林裁决的风险要上交为考古做贡献的！]
[呃，这样，你适当做旧一下，去北京或者杭州的古董市场兜售，没准有人能信。]
[而且啊，曹植又不是乾隆，为什么洛神赋上盖满了章？]
“……”吕思彤仔细一看还真是，曹植为了表达感激之情，记着她嘱托的要署名，所以把自己所有任职过的官印以及自己的私印都印了一遍。
我炒，你们这些没眼光的！这么多章赚大了好吗！
算了算了，让他们相信这是曹植亲笔所写确实有难度。
吕思彤看了眼只装修了基础的屋子，干脆裱起来挂客厅好了。
家里有鬼魂们在筹备年夜饭的食材，只不过一些腌制的食材现在开始腌有些晚了，通常是提前一个月就该准备了。
汉末时期的食材匮乏，能做的菜色也有限，好在现代网络发达，随便一搜就能有大厨级别的美食教程，精确到放几克盐，几毫升醋。
不过今天的晚饭吕思彤不在家里吃，还要作为【璀璨星汉】唯一的买家去参加地产商的年会，也就是李老头公司的年会。
大酒店里的菜色肯定丰盛，多带点回来，万一家里一堆厨艺新手烧的味道不好也不至于大过年忍着难吃硬吃。
考虑到老王所说她生辰八字被那伙歹人知道，玄学的东西她不太懂，论上来说生辰八字一样的人应该挺多的，所以想要具体害她的话应该还是得先接近她才行。
以往万一带几个鬼一起去蹭饭。
想了想，带了袁绍和关羽，带袁绍是因为自己之前出尔反尔答应了袁绍找个自己鬼给他作伴，却被曹冲忽悠插队了两个，并且连锁反应导致插队了一群鬼。带他去蹭饭，凑个热闹，不至于被家里曹家鬼们的团聚所影响心情。
带关羽那毫无疑问，有关羽在什么歹人牛鬼蛇神能害她？
还是不太放心这么多鬼都在厨房忙，打了个电话把曹冲叫过来盯着这群鬼，万一厨房着火了得有个会处的，顺便把华佗也带过来，又通知了小乔一声，以前的家里就不留鬼了，过年都到这边来。
交代好了事情，袁绍和关羽也换好了衣服，都是比较正式的黑色西装。
两鬼前后从楼梯上走下来，袁绍随意着袖口的纽扣，抿着嘴巴不太喜欢这个料子，袖口起毛了。里面的衬衫领围，不太服帖，他扯了扯领带调整舒适度。
9.9包邮的白衬衫、49.9包邮的一身西装、搭配一双19.9包邮的皮鞋，和买鞋赠送的白袜子，就是能穿出一种高定的感觉来。
这可恶的看脸的世界！！
“诶嘿……”吕思彤哒哒哒走到楼梯口，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抬高说，“大小姐请下楼。”
“？”袁绍疑惑，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还接他下楼，而且干嘛又叫他大小姐？
心里虽不悦，但还是下意识把手搭到了她抬起来的掌心上，吕思彤笑得更厉害了，说：“噢我亲爱的大小姐，荣幸之至。”
“？？？”
后面的关羽也走下楼来，关羽身形高大，哪怕是改变了些许样貌更年轻些，身高的变化也不大。主要原因是他真的非常喜欢的自己的美髯，说什么年龄也不肯小于30岁，不然胡子没那个长度。
关羽穿的是唯一一身超大码西装，往那一站就知道是个顶级保镖，睁眼时目光如炬，垂眸时睥睨一切。
公司年会就选在上次庆功宴的酒店，都出那么大的事情了，李老头还选同一个酒店，即便不是他名下产业估计也有点利益关系在。
因距离不是很远也没必要这么早就去，下午先等冰箱送上门来验收一下，指导老祖鬼们怎么使用冰箱，冷藏和冷冻的区别是什么，以及冷藏和保鲜的区别又是什么。
把食材简单收进冰箱，曹冲和华佗也总算过来了，手里还提了些包装好的药材。
华佗问哪里有炉子，他要煮药，还要把针灸的银针消毒一下，并且让吕思彤联络许算命过来，今天先试试针灸的效果。
吕思彤找了个砂锅出来给华佗，然后给许算命发了消息说明情况。
结果，不到15分钟，就响起了敲门声，许算命已经和他的保镖到门口了，但没看到司机。保镖有点重喘气，像是一路推着轮椅走过来的。
许算命说，为了方便老中医随时调整治疗方案，以及反馈治疗的效果，他在隔了一条街的小区买了个精装房，走过来就这点时间非常方便。
“……”我炒！和你们有钱人拼了！！
吕思彤酸溜溜哼哼两声，就准备带着关羽袁绍出门去，许算命上次没见到过关羽，此时见到这么一个身材高大勇武，面若重枣的美髯公，不由愣住。就这样子，谁见了不得叫一声关二爷。
“你的朋友们……都挺神奇的……”许算命喃喃自语。看向大厅和厨房，发现今天这里的客人格外多。
吕思彤嘿嘿笑了笑没接话，刚走两步又被他拦下。
许算命说：“你们穿这么正式，是去参加年会之类的？你朋友的西装好像破了。”
吕思彤闻言仔细一看，还真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破损的，腰背的位置有西装上开了个口子，里面的黑色打底布露了出来。
许算命看袁绍和自家保镖的身高差不多，就让保镖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说：“先穿这个吧。”
袁绍将衣服换下，穿上了保镖的西装外套。西装的好坏，大多数时候是由版型决定的，手工西装之所以贵就是因为量身定制，每一处细节都打好，将身材的优势展现，同时又掩盖缺点。
刚才穿着批发价的西装都能穿出高定的效果，保镖这件外套虽不是高奢，但从版型料子上来看都算是中上等的做工。而且许算命的保镖大多数时候是做助手的工作，很少说会遇到动武的事情，所以服装上也为了形象而做了轻微的收腰设计。
同样的身高，但头身比、肩宽、腿长比例都是完全不一样的，袁绍这么一穿，真有点霸总的味了。
“大小姐很帅气捏！”吕思彤比划了个大拇指。
但袁绍不喜欢这件衣服，他努力抬胳膊，发现这辣鸡版型为了衬托身材好看完全不顾舒适度，他连高举手臂都做不到，被腋下的西装接袖线给扯住的感觉。
还是那件批发价的西装穿着舒服。
要说造假昂贵和舒适度，肯定是他们自己的衣服最好，但后世衣物只是为了能有个实体，价格也就无所谓了，舒服最优先。
袁绍干脆不穿外套了，上衣就单薄一件白衬衫，反正他们鬼也不会冷。
“别耽搁时间了，走吧。”袁绍催了一声，不想在这个家里多逗留，看到曹贼一家子团聚就火大，再对比看到袁术那个煞笔，更火大。
把家里面的事情再慎重交代一声后，吕思彤就带着袁绍和关羽出门了，临走前刘备过来嘱托关羽，如果真遇到什么麻烦事也不要轻易动手，后世自有后世的法律体系，只以保护小吕为目的就行。
走出家门，一人二鬼去路边打车，临近过年的车不好打，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
来到酒店门口，透过玻璃就能看见里面拉了红色的横幅，庆祝某某公司年会之类。门口有挂着胸牌的员工接应检查请柬，吕思彤出示电子请柬，作为尊贵的唯一业主，带两个朋友一起来蹭饭完全不成问题，工作人员很快就将她指引到了贵宾桌。
离主桌只相隔一桌。
这会儿时间还算早，到场的人还不到三分之一，整个场地规模很大，估计有三四十桌，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今天年会的流程，无非就是领导发言、表演节目和抽奖互动。
走进来的时候有特意关注堆在舞台后面的奖品，一些平板、一些电器，还有现金大红包，最高奖没看到奖品，他们既然是房地产公司，很有可能是抽价格适中的房子。
电子摇奖的黑幕比箱子里抽号码还要难以发现，大奖基本就是落到一些领导头上，或者是长期合作的大客户，相当于一种“送礼”，所以吕思彤对大奖并不抱什么希望，就是想来顺点小便宜。
阳光普照奖一鬼一份！尊贵的唯一业主，要个30多份区区阳光普照奖，不会不给吧？不会吧？
会场内人来人往，开了热空调倒是挺暖和，吕思彤把羽绒服外套脱了放在椅子上，边上有人路过缩了缩脖子，怎么里面这边一阵冷感。
以关羽的外形想不被留意到都难，投来视线的人也就顺带着留意到了吕思彤，她坐在关羽和袁绍中间，和两边有说有笑的，拿着菜单正在说什么。
这时，有人认出了吕思彤，小声拉过边上的员工询问，是谁给她发请柬了？上回老总住院，还交了很多的罚款，就是被她害的，居然还有脸才参加年会？
“晦气。”说话的是个主管，在这公司很多年了，蒙受李老头的提携之恩，自然得为李老头着想，扫清晦气的人。
但人已经放进来了，这会儿邀请的其他宾客也陆陆续续落座，如果公然赶人显然不合适。
仔细端详一阵，她穿了一件折领白色长款羊绒衫，羊绒衫有个好处就是暖和到可以比别人少穿两件衣服，那么如果羊绒衫无法穿了，又不能脱掉，她就只能回家去了。
于是，这位主管倒了满满一杯红酒走向吕思彤。
“哎呀，这不是吕小姐吗？我们璀璨星汉的大主顾。”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好像老板亏钱就是他自己亏钱，格外在意。
吕思彤扭头站起来，对陌生人略有些拘谨，说：“呃你好，有什么事吗？”
主管一边举着红酒杯一边继续走近，装作一个趔趄把满满一杯红酒都泼向了吕思彤。
“！！”吕思彤下意识抬手臂挡，但没感到酒水泼到身上的凉意，耳中听到中年男人的惨叫声。
她睁开眼看了看，袁绍挡在她前面被泼了一身酒水，而关羽已经一个单手擒拿将那主管按在桌子上，立刻引起了周围众人的视线，纷纷过来凑热闹。
“呜呜大小姐你真是个好鬼……”吕思彤十分感激，连忙拿起餐巾帮忙把他衣服上的酒渍擦掉。对方很是歹毒的选择了有颜色的红酒，这么一泼根本没法继续穿了。
红酒将白衬衫完全浸湿，9.9包邮的布料本就单薄得很，沾了水后更像是透明，服服帖帖地衬在身上。
袁绍看出那主管是故意为之，此时很生气，邀请人来参加宴会却泼人水，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他气得胸膛起伏，不耐烦道：“不必擦干净了，这衣服就该摔到他们家主的脸上，竟敢让宾客如此狼狈！”
“我擦，你怎么还奖励他们呢……怎么不往我……”吕思彤说一半就闭嘴，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埋头擦拭弄脏了的白衬衫，我擦，我擦，我狠狠擦！
妙啊太妙了！这就是9.9包邮衬衫的魅力吗！！好看爱看，以后在后院里装个浇花的洒水器……
擦得心满意足，吕思彤将手里地餐巾往地上一扔，说：“可恶，白让你们看了本初的奈……我是说，你们居然把我朋友的白衬衫给弄脏了！这事没有30个阳光普照礼盒过不去，现在给我，我立马就走不计较。”
袁绍恨铁不成钢，道：“你就这点出息！”
吕思彤被凶得委屈，咬牙切齿道：“可恶！！没有40个阳光普照礼盒过不去！”
袁绍白眼快要翻上天，这是多少个礼盒的事情吗？他们这是故意羞辱人！放在以前关羽肯定直接下死手了，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故意羞辱他人被杀，是不会得到任何同情的！
关羽一直没松手，盯着那主管说，说：“阁下莫非是个吕太守有什么过节？还是受人指使而为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竟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拉架。
拜托，那可是关公诶！哪怕他穿着普通西装，但那扮相未免太真了，根本没有人敢靠近冒犯。大过年的，谁愿意得罪关公？再者被按在桌上的是平日里就压榨员工，整天灌毒鸡汤的某主管，早就看不顺眼了，支持关公！！
一阵哄闹声，人群缓缓散开，总助推着坐轮椅的李老头穿过人群过来。
“哎哟，闹哄哄的出了什么事，怎么还有个扮关……？……？！”李老头慈眉善目地过来劝架，原本还想开玩笑说关羽那个宾客来缓解下气氛，随着轮椅推近却看见了那个扫把星。
那个害得他公司股价狂跌、还反杀他的计谋套走了一栋别墅、并且害他把有朱元璋血开光的釉里红瓷器给砸坏，导致他脑溢血住院到现在才出院，以及身上还背负着等待开庭的公诉！！
晦气啊晦气！！！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他邀请了很多朋友和合作方过来参加年会，为的就是拯救屡屡被害的公司重新振作，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前功尽弃。
李老头稍微僵了一下表情很快就恢复了慈祥，成大事者就得忍。
他呵呵笑了笑说：“哎哟看来是有什么误会，这是我请来的贵宾，是专门扮演关羽的演员，也是托小吕的福哇。”说得好像两人关系很好的样子。
“……”吕思彤在脸皮这件事上还是很佩服李老头的，不得不说他这把岁数这点成就能够有如此忍术，遇到挫折还努力翻盘，说不定是司马懿的粉丝。
李老头吩咐人现在就去买一件全新的衬衫来赔偿，并且还向来的各位嘉宾和合作商介绍吕思彤，借她的名声宣传自己，甚至之前砸瓷瓶的事情被他偷换概念变动文字后，都变成了一个刚正不阿的学生替他发现古董问题，教会了他不能以貌取人的真，于是两人成为忘年知己，俨然成了美谈一桩。
“……”卧槽你滚远点啊！！谁跟你是知己啊！！
李老头呵呵笑着，又说：“为了感谢大家赏脸参加，我特意准备了大礼，就是这次年会的特等奖。”
“劳斯莱斯幻影！”
“……”吕思彤心里哦了一声，反正这玩意都是黑幕，没什么好惊喜的，从他的用词也听出来了，为感谢赏脸参加的人，就绝对不会让这个大礼落到普通员工的手里。
李老头又说：“为了保证抽奖的公平，我们不用电子抽奖，我特意准备了一台彩票摇奖机。”
台上主持人很配合地将一块红布扯掉，露出一个摇奖机来。
一看这个机器的结构，吕思彤瞬间又支棱了。
你的车不错！
马上就是我的了！！
第136章 公司年会
李老头在和格外参加宴席的宾客握手打招呼闲聊后就入座了, 时不时投来视线，还吩咐人去查一下哪个倒霉催的把这瘟神请来的。
李老头经过上次的教训确实明白了不能以貌取人的道，她背后的人脉资源实在是广泛地离谱, 因此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躲着都能被找上门, 服了。
而且, 看她此时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个抽奖机，该不会是还在做白日梦吧？觉得能捡到天大的便宜？
“交代你的事情办怎么样了？”李老头再三和助确认, 助点头说放心，肯定没问题，只要等到发放完抽奖号码知道贵宾的号码就行了, 不过那位贵宾不熟悉这边的路段, 可能会略微迟到一会。
宴会厅内的灯光略微暗下，年会开幕先有一段年终总结。
各桌员工小声哔哔, 特么的白天已经开了小半天的年终总结打鸡血展望明年新目标，过来吃顿饭还要继续展望未来，只能假笑鼓掌。
和吕思彤一桌的好多都是40岁以上的中年人，来自于不同公司，不过从李老头刚才的热情程度来看应该都不是顶层管, 像是受老板的派遣过来代替参加的。
她正低头玩手机, 又一人在引导下来到这桌, 是个裙款西装的短发女人，十分精明干练的样子, 看到这边有空座位就要坐下。
吕思彤连忙道：“位置上有人, 去洗手间了。”
“哦不好意思。”说完就往边上的位置挪了一下，笑着打量了一下吕思彤, 似乎是惊讶她年纪轻轻就能坐到贵宾桌来，坐这桌的都是合作方或者潜在合作方的代表, 少不得在职场摸爬滚打个好几年吧。
短发女人刚坐下没多久，袁绍就换好了衬衫从洗手间回来了，他一坐下就小声埋怨吕思彤，说：“料子差距也太大了，这件又服帖又舒适，不像你买的，穿在身上还刺挠。”
“是吗，差距有这么大的吗？我摸摸料子。”说着就抬起手狠狠摸衣领的料子，又往狠狠摸服帖在身上的布料。
咦，这是什么，是锁骨！！
“哪有这样摸料子的。”袁绍纠正，扯起衬衫衣摆一角，捏着布料搓，说，“有点像是棉麻的料，又不太像，还有点丝质的光滑。比你买的那身好多了。”
“哼哼。”吕思彤撇撇嘴，“那你以后自己买，你不是说创业吗，怎么到现在都还没眉目。”
提起创业的事情，袁绍也有些烦闷，说：“目前聊下来都还可以，就是缺少启动资金，本来想年后再找你借钱的。”
边上几位宾客纷纷竖起耳朵看过来，这小伙子看着仪表堂堂颇有气质，怎么是个吃软饭的？
一提到钱，吕思彤立马变得警惕，说：“嗯……此事，年后再议，先吃饭吧。”
台上管层的年终总结还在滔滔不绝，助似乎看到了谁，去和在主桌上侃侃而谈的李老头汇报了一声。
顺着助的视线看过来，正是看向刚落座不久的那个短发女人。
李老头笑着让助推他过去，轮椅移动不是很方便，也让视线受到一部分遮挡，走近些才打招呼。
又是那副标准的慈眉善目表情，说：“是金助吧，你好你好，非常感谢来参加我们公司的年会，回去代我向你们金总问好。”
金总？
听到关键词的吕思彤投去视线，心想金这个姓氏也不算少见，可能正好都只是姓金吧。
金助笑着握手，说：“李总气色挺好，应该恢复得不错吧。我们金总也给您带了份礼物，物件比较大不方便携带，一会等年会结束直接送您家里或者公司都成。”
“客气了客气了，金总安排你过来参加已经很给面子了。”
两人在这边商业互吹，从对话里可以得到大概的信息：这位金助是金总的妹妹，公司的高层之一。亲妹妹+高层过来赴宴，说明还是很有合作意向的。
李老头话里话外虽没明说，但透露着一种“我也准备了大礼”的感觉。又寒暄几句后，李老头邀请金助去主桌，那边空闲着，而且还使了个眼神看这桌上的吕思彤。
金助看了眼，好像明白了，原来这学生就是气得李总住院的那位。
“好啊，那就却之不恭了。”金助在李老头的邀请下一同往主桌去入座。
等他们重新落座后，吕思彤随意询问了一下同一桌的宾客，问：“这个金助是谁呀？是哪个公司的，怎么李老头这么热情。”
她左袁绍右关羽，基本全桌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这边，很快就有人回答了这个问题。
“悦东地产呀，你这都不知道？咱们行业的龙头。”
“……”吕思彤了然，真是冤家路窄，这都能碰上。
悦东地产的金总，就是之前对甘荧潜规则未遂的那位，要不是甘荧气质出众得到了官方的认可，再加上自己努力有拍摄一些别人挑剩下的小节目积攒口碑，还真就被封杀雪藏了。
同行之间都说是冤家，那是因为两家要争抢资源，如果是互不干扰且一方碾压另一方的同行，就是可以抱的大腿。
那么基本就可以确定，李老头的安排的“大奖”就是要赠送给代表前来的金助。
前几天听刘备提过，他在悦东地产打工期间收集了不少的东西，而且是比税务要严重一万倍的东西，但他多方权衡很是犹豫。因为那些东西一旦交上去，受影响的不仅仅是金总一个人，也不仅仅是悦东地产一个公司。
刘备并未说明是什么东西，也没有询问她的看法，而是去和老王商议，感觉是个挺严重的事情。
刘备念着快过年了，让大家都先过个好年，并且也在寻求万全的办法。年后怎样，就不知道了。
念及此，吕思彤原本还觉得靠玄学手段得奖实在不道德，要真是抽奖人人有机会倒不会有什么心里阻碍，公司抽奖的黑幕其实人人都知晓默认，大礼是准备送给明确目标的，相当于是有主之物，吕思彤总有点心虚，而且也担心说服不了袁绍或关羽弄虚作假。
可恶，果然道德约束的都是老实人！！
现在，有了一个超级过意得去的由。抢走奖品是为了不让两家公司促成合作，不促成合作那么悦东地产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就不会牵连到李老头这边的公司。
这叫什么，这叫以德报怨！！没错，她可真是个带善人！
这奖品就当是报酬了吧。
消除了负罪感，吕思彤兴致冲冲拉着袁绍和关羽离席，到无人的走廊说计划，袁绍鄙夷道：“我岂能做那样的事情？”
看向关羽，关羽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表明了拒绝。他袁本初都不做的事情，我关云长岂会做？
“关二哥，你有所不知。我不是贪婪之辈，主要是那个公司的头目，曾经对甘夫人不尊敬，屡屡灌酒有非分之想。我们这么做，正是出于仁义礼智信呀！乃是君子所为！”
“什么？他是何人？竟敢对大嫂不利！”关羽十分恼火，但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这件事情未曾听大哥和军师提起过。
袁绍点头认证是有这么一件事情，但反驳说：“怎么还仁义礼智信俱全了。”
吕思彤说：
“仁：劫富济贫，他们富，我们贫。”
“义：我老婆……呃不是，我老婆的老婆……呃不是，我视甘荧如忘年交，朋友被轻薄，为其出气解恨，是不是讲义气？”
“礼：不伤人、不动兵刃，合利用明面上的承诺规则，岂不是很讲礼？”
“智：没有豪取抢夺，用计取胜，便是智！”
“信：李老头说那机器是为公平，可他却有明确指向，显然动了手脚，他失信。那我们反对这样的行为，就是讲究信用。””
两个鬼被她的神奇逻辑绕进去了，好像是这么一回事，非常有道。
经过商议，由袁绍来实行计划。关羽因身形高大引人注目，如果突然消失很久，反而会显得很奇怪。
而袁绍因为刚才被泼酒可以说是记恨在心离席不吃回家去了。
关羽和袁绍一起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关羽找了个袋子将袁绍的那身西装收好，袁绍已经随意变换了一身自己的衣服，感慨开始平面裁剪的衣服舒适呀。
回到座位的时候年终总结已经结束，各桌也开始上菜，主持人在宣布第一个表演的节目，是由分公司的某某部门参演的水袖舞。
袁绍和关羽很认真的看着舞蹈，自然又作古今对比，最让他们震惊的是歌曲的声音竟大到能传遍整个宴会厅，而且还有灯光配合移动，光影十分梦幻。
甚至地面还有薄薄一层雾气！简直犹如仙境！！
“这往下沉的烟雾是如何办到的？”袁绍很好奇询问。
“那是干冰啦，不是烟雾。”说着看向端菜过来的服务员，说，“你等一下，下一个菜能直观感受一下。”
服务员端来了一道松鼠鳜鱼，底下的盘子是做了镂空的双层造型，再鱼嘴下面的位置放了一块干冰，这样端上来的时候就有鱼在吐雾的视觉效果，沉在大盘子边上一圈，衬托得这条鱼都像是鱼仙。
袁绍将干冰从盘子下面取出来，但因鬼魂自身温度也比较低，所以干冰冒气的速度变慢了些许。
再众人的视线里，便是盘子里的球形干冰自己滚到了桌子上。吕思彤不得不给鬼袁绍打掩护，假装是她在玩干冰。
袁绍玩得不亦乐乎爱不释手，直到干冰越来越小，消失在了手心里，更觉得后世神奇的东西真多。
第一个节目结束后，开始有人分发抽奖号牌。
袁绍这会儿是鬼状态，所以只给了吕思彤和关羽各一张。因是顺着一路发过来的，所以一桌都是连号。
一人一鬼的号码分别是：680233和680234。
等到第二个节目结束后，主持人开始将抽奖规则，并且把那台摇奖机原也给众人解说了一下。
摇奖机里放了0—9十种数字的球，各有四个，一共是40个小球。会按照顺序，从左往右开奖，四位数对应他们抽奖号牌的后四位，相同者就是中奖者。
但因为今天最大的卡号四位也只有1500，所以在抽千位和百位的时候，规则略有变动。千位双数算0，单数算1。后面三位则是当总数大于1500的时候，对应位的号牌就重抽。
“可能涉及到多次重抽，所以我们最后大奖的时候再用这个机器，前面小奖我们就电子抽取了。”参加宴会的人都无异议，小奖没有任何黑幕的必要。
又过了几个节目，中间还有一些互动游戏送奖品，整体的氛围非常热闹。
期间李老头和他们公司的管还来这桌敬酒，李老头给吕思彤倒了满满一杯白酒，打算为难她，说着面子之类的东西。
关羽从他手里接过酒，说：“某代为饮下。”说完就将一整杯白酒喝掉，瞬间沉默。
“……咳。”后世的酒怎么这么烈！！！幸好是鬼了，不然这烧嗓子烧得真要难受死。
众人都被关羽的豪迈所震惊，也不敢再劝酒，敬完这桌就走了。
吕思彤赶忙提醒关羽趁着酒劲还没起来赶紧去变换个形象解酒，喝醉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砍人，或者要是醉倒了她可抬不动。
“好，我知晓了。”关羽离席，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改变外形了。
几圈敬酒后，总算是等到大奖的抽取。
袁绍已经在后台围观多时，这边有一个程序员在操控那个机器，里面的小球都是带磁铁的，在出球口的位置有一个不明显的磁铁遮挡，只有被按下出球键的球才能在经过出球口的掉落下来。
那程序员的手边是一张写了号码的字条，是刚才李老头的助瞄到金助的号码后记下来的，且此时的李老头还在盯着桌上的那张纸，避免飘落或者不小心被人拿错，以确保精准将大奖摇到金助的手中。
“现在到了我们最期待的缓解了，本次年会的特等奖！是由我们李总精心挑选准备的——劳斯劳斯幻影一台！”
台下爆发出轰鸣的掌声。
机器通电开始摇动旋转，袁绍站到了摇奖机的正后方，手穿过机器先拦住了出球口，另一只手将出球口的磁铁拆掉，然后在旋转的小球之中找到一个写着“0”的球，放到出球口滚落下来。
“好的，我们第一个数字已经出现了，是0。”
第一个数字直接筛选掉500人，只剩0—0999的人还有希望。
看李老头的表情很满意，这几桌相隔不远，估计金助的数字也在02xx之中。
第二个数字用同样的办法实现，滚落下来一个写着“2”的数字。
还剩一半的数字，人们的情绪越来越亢奋，哪怕是已经被筛选掉的宾客，都屏息盯着摇奖机的镜头屏幕。
第三个数字滚落出来，是写着“3”的数字，范围就缩得更小了，就在这边两桌中诞生。
李老头面色一变，连忙招呼自己的助过来，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行，立刻停止摇奖。
看到他那边有所行动，袁绍也不等第四轮通电转动，他直接手动转动转盘，然后把第四个数字球落出来。
“0233！”主持人不知道黑幕的具体号码，也不知道后台程序员已经汗流浃背，高兴地宣布了结果，台下众人纷纷鼓掌庆祝，四处张望是谁得到了大奖。
灯光师也在人群里寻找目标，最终锁定了一个扬起号码牌走向舞台的年轻女孩。
李老头看到是那个扫把星，瞬间破防，干脆给灯光师下命令。
“拉闸！就说电路出问题了！”
第137章 公司年会
年会场地陷入一片漆黑, 袁绍飘到小吕边上，说：“刚才那老头说什么拉闸，然后就天黑了。”
吕思彤心下了然, 看样子李老头是打算耍赖。假设他一定要把奖品以抽奖的形式送给金助, 那么重抽后的前两位也仍旧是02, 在场的议论只会更大，所以大概率是不重抽了, 以机器出问题为由取消环节。
反正在场大多数都是他们的员工，而没有抽到大奖的人肯定也不甘心大奖就这么给一个外人。
“OKK，我明白了。”
在众人惊呼议论之中, 过了十几秒现场的灯终于重新亮起来。
事发突然, 主持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此时站在台上斟酌着圆场的话语。
总助推着李老头的轮椅往台上去, 吕思彤眼疾脚快哒哒哒就跑了上去，用尽了这辈子的勇气，拿过主持人的话筒看向舞台下一桌桌几乎望不到尽头的人群。
李老头急了，连忙让助先去拦着她。
吕思彤先发制人说：“我放弃这个大奖。”
台下众人哗然，李老头满头雾水, 袁绍和关羽也十分费解。
“？？？？”李老头警惕又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吕思彤说：“我只是个普通的客人, 能有幸成为璀璨星汉的业主也是托老李的福, 这次年会吃得很高兴，再要奖品就不礼貌了, 所以我愿意放弃这个名额, 给大家重抽一次！”
“ohhhhh！！！！”台下众人欢呼声更响亮了，就连别的公司来的宾客都一起鼓掌, 没想到这学生看着年纪轻轻，如此有格局！能够面对天降财富如此淡定, 以后一定非常有作为。
李老头舒了口气的同时面色并未缓和，重新抽奖意味着两次都会是02xx的号码，多么小的概率。
李老头咬牙切齿，早知道不搞得这么冠冕堂皇弄个抽奖，还不如直接私底下赠送。
唉，但是吧，送礼也是一门学问。直接送给人家金总，金总肯定不差钱，收下就代表了答应合作，所以送礼得送得人没有负担，那么以抽奖方式偶然得到是最合适的。
这样收礼方没有接受后必须达成某个条件的压力，但又确实收了礼不得不给几分薄面。
“李总……眼下怎么说？”总助询问了声。
眼下不重抽也不行了，舞台下面的呼声那么高，强行说取消大奖反而显得这个奖是特意给吕思彤的，她放弃也不给其他人获得的机会。
李老头不信这个穷学生能有如此格局出让大奖，一定是想让他当着全公司员工的面难堪。好，那就重抽，反正概率再小也不是没有概率，还能解释就行。
李老头让总助推他上台，接过话筒说：“呵呵呵，吕小姐真是非常有气度，愿意把得到的大奖让出来。咱们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那就重抽。不过刚才断电可能接触不良，抽奖机需要检查一下，保证公平。”
中间先穿插了一个歌唱节目，总助去询问程序员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抽奖出来的号码不对？
被拿到后台的抽奖机通上电源测试了几次，磁铁已经被袁绍拨回原位，检查下来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歌唱节目结束后过了一会儿，抽奖机再次被搬到舞台中央。
“大小姐，上！给他见识见识玄学的厉害。”
袁绍摆摆手，说：“如果两次号码一模一样，他就有故障的由作废了。就让他抽给那个谁。”
“啊？”吕思彤不解其中的逻辑。
袁绍说：“你放心，看着吧。还会再抽第三次的，而且……有一个让李老头不得不兑现的限制，否则给不给都是他说了算。”
听不懂，吕思彤只好依言看着。
这一次的抽奖按照李老头设定的号码抽奖，最终结果是4298。按照规则，4双数算作零，所以是0298，换算只有一个2相同并不显得突兀，因此并无太多议论。
李老头松了口气，喜笑颜开地宣布着结果，视线已经落在金助的身上。
金助很是得体的站起来微微鞠躬道谢，然后走上台子接过话筒，说：“我能代表悦东地产过来参加贵公司的年会非常荣幸……”
说了很多的客套话：“今天的年会虽然出现了一些小意外，也是一种寓意，黑暗是短暂的……”
最后笑着说：“既然今天高兴，又有珠玉在前，咱们做领导的不能抠门。我也放弃大奖，给大家重抽，并且我借花献佛再加码一个小奖品。”
金助说：“抽到了大奖没有驾照的不用担心，我加码的奖品承担报考驾校的所有费用。礼轻情意重，锦上添花。”
台下的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驾校费用比起这辆车的价格来说微不足道，但人家都把名额让出来了还包驾校费用，简直活菩萨，就是该赚大钱的！
“……”吕思彤难以置信地盯着舞台，转而看向袁绍，“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把名额让出来重抽？”
袁绍呵呵一声，给了她一对白眼，好像在说：你不在这个阶层，说了你也不懂。
“……”吕思彤小声哔哔，这么高高在上，像是挂在路灯上的。
一桌上的宾客笑着说：“你一个学生都把奖项给让出来了，金助过来是代表的悦东公司的面子，你不要的东西，不就算是挑剩下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收下呢？而且起了这么个头，后面奖项只要落到稍微有些头脸的人手里，基本都不会接受。”
说完，那宾客又笑了笑，说：“抽我就行了，我脸皮比较厚。”
台下众人的情绪越发高涨，都在期待这个兜兜转转的大奖最后花落谁家。
李老头的脸色不太好，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扶着轮椅，后悔！太后悔了！刚才就应该不重抽，撤销奖项，哪怕撕破脸说大奖不给员工以外的人。现在再撤就是拂金助的面子，人家都加码了，怎么撤？
随机肯定不能随机，这些员工都只是为他赚钱的牛马，发工资发福利就能够任劳任怨工作，需要这么大一个奖？他们也配开豪车？
李老头恨恨咬牙，说：“填我的号码。”抽到他后他就说看样子这奖是送不出了，折合一小点现金给所有人发福利安抚一下得了。
在一个节目和一场互动小游戏结束后，大奖进行了第三次抽奖。
袁绍很熟练地走上舞台，故技重施。
“好，第一个号码是……8！非常吉利的一个数字啊！”主持人宣布着结果，按照规则，双数算0。台下号码是1开头的员工们略有微词，但毕竟双数单数一半的概率，也很正常。
“第二个号码是……2！呵呵呵唉，今天2的出现频率还挺高的嘛。”
“第三个号码是……3？”主持人愣了一下。
第四个号码紧随其后就一起滚落出来，最终号码是0233，和第一次的结果一样，全场一阵寂静随后哗然。
“诶我哩个去，这也太巧了吧？”
“我都分不清是巧合还是黑幕了，年会抽奖也要做效果？”
李老头眼前一黑，再次拿起电话让灯光师拉闸，骂骂咧咧说：“快点！听到没有！”气急败坏甚至都没收敛声音，边上一圈的人都听到了。
原来刚才是李总让拉闸的？？
喊了好一阵电话那边都什么动作，只能听到说什么听不清之类的话。
袁绍偷笑，他把李老头的手机给捂住了，声音自然是传不过去的。他看向舞台方向，小吕已经再次登台。
吕思彤面对无数怀疑震惊的目光，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脸皮厚一点，深吸一口气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嗯……前面我忘了，后面也不记得，总之……再推辞就不像话了！”
老头气得血压上升，脸已经有些发红。
身边的助看了很是担心，小声询问：“要不这事作废了……真是邪门了。”
第一次抽奖出错后，两次重抽的时候程序员边上都好几个李老头的亲信盯着，确定程序是没有问题的，也不是程序员在捣鬼。
未免也太离谱了吧……两次机器出错还都错到了同一个人头上？
“她个扫把星……她凭什么……”李老头感觉自己快抽过去了，嘴巴都有发歪的迹象，同时心里还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主持人有些尴尬，迟迟没有等到李总的点头，这么大一个奖没有他点头哪敢贸然颁奖。
加码了奖品的金助已经走上台，和吕思彤握了握手，客气了几句说有在电视上看到过她，很佩服她年纪轻轻就掌握了不同领域的技能，还递了一张名片过来。
吕思彤简单将名片收好，因金总试图潜规则的事情对他们整个公司都没有好感，所以只尴尬点头当做认识了。
李老头想要和悦东公司合作，就得表现出大度和诚信来，事情到这个地步是耍赖都不能耍了，他摆摆手表示就这样吧，然后僵着脖子说：“医院……”
“快……”
李老头被几名管一起送去医院救治了。
一些知道上次宴会事情的人纷纷用带着厌恶和恐惧的眼神看向吕思彤。
不是吧，这是什么，八字犯冲？怎么一遇到这人李总就要进医院，又一种上坟得罪了鬼的祥瑞感。
“嘘小声点说……万一我们也被祥瑞了。”
舞台上站着三人，主持人、金助和吕思彤。
得到了李总的授意后，主持人将制作好的兑奖证书颁给吕思彤，上面是盖了公章的赠予说明，凭这个东西联络他们相关负责人一起去4S店提车就行。
当然，也得年后了。
随着大奖尘埃落定，本就杯盘狼藉的年会也逐渐冷下了气氛，再加上老总都往医院去了，一些靠外的桌席已经陆续有人离开。
员工们纷纷都说看明白了，这个抽奖机就是黑幕，明摆着是李总要送给那个神秘学生的，没准是想让她动用人脉撤诉，如此猜测好像合情合。
回到座位的吕思彤笑得合不拢嘴，琢磨着兑换后转手把车卖掉，随便买辆便宜的小车就行，多余的钱一半存着以备不时之需，另一半可以买些好的家用电器，比较实在。
不过，这样的话就得把考驾照这件事给加进行程了。
开车就不能坐车的时候玩手机了，要不怂恿有身份证的鬼魂们去考，诶嘿，魏武帝昭烈帝吴大帝给她当司机，诶嘿，诶嘿。
还可以让曹操去开曹操嘀车网约车赚钱，这才叫专业对口。
也就这么一想，要是跟他们说相当于给平民当车夫，曹操孙权肯定气死，刘备可能还挺乐意的。
驾驶证这东西……好像也能加学分？吕思彤点点头，好吧，总归是个便利的东西。
“哎哟，吕小姐这运气是真不错。”同一桌上的几位公司代表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桌上的酒瓶里还有一些酒，纷纷都来给她敬酒恭喜。
这会儿袁绍是鬼魂状态，关羽刚才出去后就没回来，不知道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个帮忙挡酒的。
小吕占了大便宜心情很高兴就应下了，也怕喝醉，就红酒兑雪碧意思意思，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可惜高估了自己的酒力，哪怕是兑雪碧的酒喝下去，也开始犯迷糊了。
场地内播放着舒缓的散场音乐，宾客们纷纷穿上外套离开，年会到现在已是深夜，外面温度更是冷了许多。
吕思彤趴在桌子上犯困，同一桌的人都已经走掉。
之前那个泼红酒的部门主管悄悄靠近，视线落在被她一手按着的兑奖证书上，把这东西拿走，看她拿什么兑奖。帮老板省下一千万，这不得升职加薪受重用？
“啪！”地一声，一只手在他试图拿走兑奖证的时候牢牢按在了上面。主管惊得松手，扭头看见一个身穿淡金色直裾的年轻人，好像就是刚才和吕思彤一起来蹭饭的其中一个。
为什么突然换这样的衣服？主管很是疑惑，但心虚不敢问。
“你要偷东西？”袁绍垂眸冷冷问一声。
“呃……我是看她喝醉了，想问需不需要送回家。”主管呵呵尬笑，又摆摆手说，“刚才没看到你在，以为她朋友都先走了呢。”说完便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
袁绍换下来的那身现代衣服在关羽提着的袋子里，但一时半会没找到关羽，他只好从小吕携带的小挎包里翻了护腕出来。
“小吕醒醒，回家了，他们人都走完了。”
吕思彤艰难睁眼，张开双臂说：“唔……不想走路……”
“不能喝就别喝，才一杯就这副样子，末了还得麻烦我。”袁绍很是嫌弃地碎碎念，但还是将她捞了起来，轻轻松松横抱依靠在臂弯里，“哼，也就我心善，你多次出尔反尔答应的事情失信，该把你扔在这才是。”
走了两步，胃有点难受。
“yue……”有点想吐，还没吐。
袁绍整个鬼僵住，惊悚地警告道：“混账！你要是敢吐我身上，立刻把你扔河里！”
走出宴会厅，穿过长廊，这边不知为何围了好多人，袁绍路过的时候投去视线，听到了关羽的声音。
“大哥……我对不起你……我没能守住荆州哇！！”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坐在地上，抱着一个盆栽哭得伤心欲绝。
是关羽没能在醉酒之前变换样貌醒酒，这会儿醉得厉害，正在痛彻反思自己。
袁绍想不到什么好的醒酒办法，说：“关云长，你大哥为给你报仇兵败元气大伤，在白帝城死了。”
“你！休得胡说！”关羽气得瞬间清醒了许多，同时也想起了自己已经死了很久，大哥也确实死了。今天是出门来参加年会保护后世小辈的，自己是喝了一大杯后世的酒，然后就迷糊了。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觉得很是好玩，但都因时间实在是太晚也没多逗留。
清醒后的关羽与袁绍一起带着吕思彤离开了大酒店，关羽很是不好意思，自己没能帮上忙反而还添乱了。
袁绍呵呵一笑表示无所谓啊，反正没人认识我袁本初，丢人也是丢你和刘备的。
“你！”关羽怒视，但又亏不便发作。
深夜天色漆黑，地面一盏盏路灯并未让夜晚显得多热闹，反而更衬托出一种反差的寂寥，冷风呼呼吹过，万物没有任何的回应。
走了一会的路，吹了一会的冷风，吕思彤瑟缩着睁开眼，感觉酒醒了有一半。
反正离家也没几步路了，袁绍将她放下来让她自己走，吕思彤迷迷糊糊点头，脚步不是很稳地往这个没人的小区唯一亮着灯的房子走去。
大门上有人用胶带沾了个红包，吕思彤随手扯下揣兜里，心想物业人还怪好的，还发红包呢。
吕思彤打开门走进去，看见忙碌了一整天的鬼魂们竟还在研究食谱，讨论着焦糖到底要怎么烧才不会烧成焦炭。
客厅里曹丕曹植坐在南北两个角落各自用手机聊天，曹丕聊得很高兴，边上司马懿在煮茶，吸气感叹道：很久没有看到文帝笑这么高兴了。
司马懿的另一边坐着曹叡，很不满爱卿居然给老登泡茶，冷笑说：“一臣如何侍二君？”
司马懿十分为难。
“……”吕思彤深吸一口气，嘶，老头为何如此吃香？
荀彧正在帮忙分类各种调料，看见他们回来便走了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吕思彤问：“这是怎了？”
吕思彤闻到一股淡淡的安神香，混杂着茴香、葱香、酸香、胡椒粉、椒盐、桂皮等厨房的香味。
好香好安心……
好怪不想闻……
干脆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荀彧唤了两声没能唤醒，就将吕思彤抱到三楼唯一个装修好的房间去安置好。
刚才揣兜里的红包掉落在地上，袁绍捡起来拆开看了看，里面有一张百元面额的钞票。
关羽也看了眼，说：“不对啊，怎么是100亿？”他虽对后世了解不深，也知道这金额绝对不正常。
听到这个巨款数字，厨房的鬼魂们也都凑了过来。
孙权拿过去一看，说：“冥币。”顺便给新鬼们解释一下冥币是什么，总之就是晦气，大过年送这个。
闻言，周瑜也接过去看了看，翻面后看见两行字。
“此为聘礼，以结冥亲。”
“收下即答应，不可悔婚。”
一众鬼魂们互相看了看，啊？
孙策很是无语，说：“迷信，怎么还有人搞这个，世界上哪有鬼啊？”
众鬼看向孙策，孙策沉默了一下，不好意思当我没说。
墙上的石英钟缓缓移动指针，来到午夜12点整。
“哆哆哆——”大门响起了敲门声。
第138章 网友相见
零点, 所有鬼魂都自动刷新成了临死前的样子，一个个面色青灰死气沉沉，战死的更恐怖满脸是血。
鬼魂们没有改变样子, 正好给外面的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谁一点震撼, 一个个尤其是武将们的脸上纷纷都浮现出了迷之微笑。
天知道他们多么渴望战场厮杀, 后世生活固然舒适安逸，总归不符合他们武人的天性。和差不多时代的鬼吧, 大家都约法三章不惹事，除非像之前那样趁小吕不在家且新鬼司马昭不知道有约法三章的事，才找了个切磋的由才让他们暴打。
对后世的鬼和人吧, 终究都是小辈, 无缘无故打人家实在是没个当祖先的样子。
现在！来了一个试图陷害小辈的坏鬼，他们能忍吗？
“哆哆哆——”敲门声再次响起, 外面一个阴嗖嗖的声音在说话，“老婆，我来迎亲啦……快开门呀……”
屋内众鬼互相看了看，离门最近的郭嘉前去开门。
外面惨淡的月色和小区里的路灯光从门口斜斜投射进来，可以看到一个满脸淤青惨白还有尸斑的鬼, 脖子处是参差不齐的一圈伤口, 就像是被人把头给锯掉过。穿着一身红色的满是团花纹路囍字的寿衣, 胸前挂了一朵大白花，满是说不出的诡异。
左右站了两个脸庞惨白人模人样的东西, 只是五官几乎一模一样, 脸颊上两坨鲜红的腮红。
光将影子投射进屋内拉长，但只有左右两个, 且在微微的寒风里晃动，轻飘飘地就像是纸一样。
“……”门口的鬼愣了一下, 左右的纸人金童玉女也愣住了，这屋里的阴气是不是未免也太重了点！怎么一个个看上去都那么恐怖？！
屋内粗略扫一眼估计得有二三十个……人？为什么他们都在笑啊？在笑什么？
为了给屋内的这些人一点震撼，冥婚鬼摘下自己的脑袋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关羽原本在鬼群后面，见后略有惊讶来到前面，问：“阁下也被孙权砍了头？”说着同病相怜地摘下了自己的头。
孙权：？
冥婚鬼和纸人们吓得一哆嗦，为什么会有个关公在？？？它们察觉到了不对劲，后退一步想要跑。
但还没来得及跑路，就看见一个笑得灿烂脸颊是对穿伤口的年轻人、一个同样笑着浑身是血的年轻人伸手将它们一拽……不对，他们真的是人吗？
还没反应过来，一鬼两纸人已经被拽进了屋子。
大门重重关上。
“救…………命…………”冥婚鬼和纸人试图抓着地板跑路，黑色的指甲在地板上划出十道长长的印记。
众鬼视线看向被划坏的地板，更为恼火，给了冥婚鬼狠狠一脚。
装修都是花钱的啊！他们这里一半鬼还没找到工作，这是用他们的血汗钱换来的装修！他们自己可以打架砸坏，外鬼不行！
冥婚鬼凄惨地叫着，试图寻求两个纸扎人的帮助，然而纸人的处境更糟糕。
“这东西是纸做的！”袁术抱着一个纸人控制行动，一个用力就把纸人给抱瘪了，惊呼一声感到新奇。
“当真？纸人怎么能行动呢？”另一个纸人被司马昭控制着，闻言用力掰了一下肩膀，果真裂开一个口子。
曹植突发奇想，说：“纸人是纸吗？若是将诗作写在纸人身上，到处走动岂不就是在传阅作品？”
杜甫听着觉得好像很有意思，又担忧道：“纸人是人吗？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两个纸人奋力挣扎。
曹操一听他最宠爱的孩子之一曹植想要尝试拿纸人作画，二话不说从司马昭手里抢过纸人踩扁，吩咐说：“奉孝，去取笔墨来。”
袁术抓着另一个纸人问：“杜子美，你要不要？”
杜甫摆摆手，这玩意是纸是人实在下不去手。这时大门又有敲门声，杜甫借着去开门的由远离这群凶神恶煞的自己鬼。
“咦？”门外是个没见过的……人/鬼？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风衣，围着一条蓝色条纹围巾，有一种法式浪漫主义艺术家的感觉，但他束着发。
回来的鬼正是唐伯虎，郑收藏家多留了他一天学习画画，今天才送回来，这会儿车停在外面的访客停车位上，望见这边亮着灯想顺便拜访拜访。
唐伯虎端详杜甫一阵，家里来好几个新鬼的事情他在大群里有看到，这一身唐朝圆领袍和璞头帽的装扮，已经猜到几分。
“阁下莫非是……杜子美？！”唐伯虎说出答案的时候音调都高了一些，作为同样官场失意、半生飘零的文人，唐伯虎非常喜欢杜甫。他也喜欢李白，李白的狂放自由，浪漫洒脱，是他本身也拥有的傲气，是他们精神内在相同的共鸣。
但杜甫，像是穿越时空的另一个自己，他们有太多的相似遭遇。唐寅觉得自己像李白，也像杜甫，又或者是二人的结合体，劝解自己就连李杜都失意过，自己如此又算的了什么。
唐寅还以杜甫的《水槛遣心》为题，作了一幅《杜甫诗意图》，此时见到正主格外兴奋，拉着杜甫就往里走，便看见了屋内的情况。
好多鬼啊.jpg
还有个被群殴的陌生鬼。
袁术手里还捏着那个纸人，走过来又问唐寅：“你要不要？不要我扔了。”
唐寅询问了一声此为何意，袁术指了指正在挥墨的曹植说：“他说在纸人身上写诗，纸人会帮他自动宣传作品。”
“！”唐寅看见曹植后也十分激动，这个才高八斗的源头文人是后世所有文人心里的白月光呀！
但见曹植正专心书写便没打扰，从袁术手里接过纸人，认真说：“小郑说后世还有在人身上画画的，我觉得实在是有伤风化……不过这纸人倒是可以试试。”
两个纸人：不如烂厂里！！
被群殴的冥婚鬼惨叫连连鬼哭狼嚎，恨不得能一死痛快，但它已经是鬼了，根本打不死。
“饶命……饶命……再也不敢了，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物……”冥婚鬼惨兮兮地哭了起来。
敲门声又响起来了，今天晚上还真是挺热闹。
唐伯虎停下手里的笔墨，说：“哎呀，忘记小郑说要登门拜访了。”停好了车的郑收藏家已经站定在门口，心想唐老师刚还说得好好的先知会家里一声，怎么把门关上了？是家里人都休息了不方便？
可窗户上映出来的身影挺多，都在走动忙碌。
“大家先稍等，我应付一下小郑。”唐伯虎惊呼一声去开门，没让郑收藏家进屋，说，“小郑，实在不好意思，家里正在大扫除处脏东西，除旧迎新嘛。”
“哦哦哦，我把这事给忘了。”郑收藏家点点头，只好无奈道，“那唐老师，咱们得明年再见了。”
唐伯虎应声，作揖道：“先给您拜个早年。”
“唐老师客气了！”郑收藏家也回礼，说，“替我向小吕同志，还有各位亲戚朋友们也都拜个早年。”
“好的。”唐伯虎点头，目送郑收藏家离开，随后进屋关了门继续去画鬼体彩绘。
武将们打鬼打得不亦乐乎，文臣和女鬼则立在边上看着，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又各自闲聊。甄罗敷和乔英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两人都曾听闻过对方，论说遭遇也有些相似，因此对彼此颇有好感。
被群殴的冥婚鬼哭得实在凄惨刺耳，竟还敢大言不惭喊着老婆救我。
众鬼大怒：我们小吕年纪轻轻就是洛阳令、吴郡太守、冀州牧、巴郡太守、大司农、大吴魏王、勇武侯，学识渊博乃是鸿都门学的学生，心地善良不拘小节，岂是你这个癞蛤蟆能配的？
骂骂咧咧又暴打一顿。
三楼卧室里，吕思彤迷迷糊糊总感觉好像听到谁在哭，哭得还挺凄惨，又听到一些吵闹的声音。
还有少许的醉意，只是这会儿困意上来，她迷迷糊糊扶着楼梯下楼，听到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的确是有鬼在哭，但格外陌生。
“出什么事了？”吕思彤揉揉眼睛，站在楼梯拐角向下问了一声。
站在楼梯边上的谋士和女鬼扭头看向她，郭嘉三步并两步上前挡住她视线，说：“你看你酒都还没醒呢，再去歇着吧。”
诶嘿！吕思彤盯着这张憔悴得更显清秀病美人的脸，苍蝇搓手笑了笑说：“睡不着捏，奉孝给我唱摇篮曲吗。”
“……”郭嘉扭头看了眼身后得情况，明公想暴揍那鬼，但挤不进围着的鬼群。
“嗯？”吕思彤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从侧面探出个脑袋问，“怎么了？”
大厅里的鬼魂们立刻反应过来，齐刷刷仰头看向楼梯上，异口同声道：“没事。”
冥婚鬼被踩在地上凄凄惨惨，用尽全力喊道：“救……”被更用力的踩下去，发不出声来了。
吕思疑惑，皱眉问：“奇怪，好像有什么声音。”
众鬼沉默，郭嘉想了想，说：“是我在哼摇篮曲，去歇息吧。”一边说着将吕思彤推上楼。
“虽然我是很高兴……但是我刚才真的有听到什么声音……”吕思彤时不时扭头看向大厅里齐刷刷站在原地的鬼魂们，他们这样真的好奇怪啊。
郭嘉故作失落道：“你不想歇息那就罢了，我也不必唱什么摇篮曲了。”
“不不不，我歇息，我立刻马上就躺下，走走走。”吕思彤兴高采烈拉着郭嘉要听摇篮曲，一人一鬼走上楼，拐弯后就看不见身影了。
大厅里的鬼魂们舒了口气，暂且停下了群殴行为，将那冥婚鬼绑起来拷问，是谁指使的，歹人的根据地在哪里，是谁将冥婚的红包送来的，它是什么时候的鬼。
拷问的事情鬼魂们推举刘备来，他在局子里打过工，古今的刑侦都懂一点，自然更合适。
刘备应下，这时怒气稍消才仔细将这鬼打量，正要发问，竟端详出几分眼熟来。
“玄德怎了？”曹操一愣，惊疑不定地试探问，“该不会是你的自己鬼吧？”
“那倒不是。”刘备摇摇头，说，“就是觉得在哪里见过。”
三楼。
唯一一间装修完整的房间因有些涂料的气味，吕思彤本不想这么早就搬进来，所以也还没置办厚被子。此时连带着羽绒服躺下，只有一条毛毯盖着。
吕思彤嘿嘿笑了笑，扯过郭嘉的大袖子再盖一层，美滋滋地说：“要一直唱到我睡着才能走哦。”
“……”郭嘉无奈应下，在自己并不算长久的岁月里搜寻到童年时的一些调子，缓缓哼唱道——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好家伙，不愧是尚武的大汉，《大风歌》当摇篮曲。
歌词慷慨激昂，唱出来的调子却是温和轻柔的，像循循善诱的教导，好孩子快睡吧，长大不过是一睁眼的时间，那时候要成为一个保卫国家守护家园的人呀。
郭嘉的声音和曹植有些相似，但没有曹植常年酗酒喝坏了嗓子的低沉，有些书卷气又有些轻挑，或许是因为死得早且喝酒没曹植那么夸张吧。
念及此，她捏紧广袖，喃喃道：“你要是晚点死就好了，没准赤壁能劝住阿瞒呢……”
“……”郭嘉愣了一下，只能摇头，世事难料。
吕思彤闭上眼有些困，继续自言自语，说：“法正如果晚点死也就好了，就能劝住大宝备了……”
说完她又自己摇头否认，说：“也不一定……谁知道呢……人人都是袁本初……”
郭嘉没听懂人人都是袁本初的意思，又好像能解一点这个比喻，见她已经快睡着就没继续话题，单曲循环中……
过了一会，见她完全睡着了，郭嘉准备下楼去看看那个坏鬼的情况，但袖子被拽着扯不开，尝试了几次都失败，着实有些为难。无奈之下，郭嘉用佩剑将袖子切断，这才得以离开。
郭嘉到大厅的时候，众鬼正在对那冥婚鬼进行拷问，那鬼似乎记不得多少生前的事情，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
荀彧看了眼郭嘉的袖子，疑惑道：“奉孝，你怎么断袖了？”说完意识到略有歧义，自己都无奈笑了一下。
“唉。”郭嘉也很是无奈，疑惑道，“这小辈向来如此不拘小节吗？先不说让我去唱摇篮曲一事，她竟称明公阿瞒，倒是有点像许攸的做派。”
边上袁绍鄙夷地看着这两个从自己麾下跑去曹操那边的叛徒，难道就因为在他袁本初这得不到重用就得跳槽吗？年轻人不懂沉淀，能在四世三公的门下工作能学习到很多知识经验的OK？
从某些角度来说，袁绍和袁术还真不愧是一家人，看待跳槽的想法一模一样。
袁绍恨，非常恨。
呸！活该你荀文若只剩一块碑！呸！活该你郭奉孝坟头都几乎没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坟头那凄凉模样，怎么想都是曹阿瞒的错！！跟曹阿瞒沾边就没有好事！
那边曹操被一群高高壮壮的鬼挡着无法参与拷问，扭头看向荀彧郭嘉，心想大过年的，奉孝又在，能不能以前的事情就先不计较了。
“呵！！”站在郭嘉边上的袁绍冷笑，白眼翻得快上天，一副要不是看在过年的份上先捅曹贼几刀的架势。
“？？？？”曹操懵了，诶不是，他今天有说过本初的坏话吗？
正在审问犯鬼的刘备加以引导，但由于这鬼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很多信息就很模糊，只知道被配冥婚后就已经是这幅样子了，然后唯一目标就是找到新娘然后杀死成为鬼夫妻。
反复审问都是如此，就连关羽出马都没有新的收获。
刘备仔细盯着这鬼看，它的发型毫无疑问是现代，或者说排除了古代。脖子上一圈痕迹，说明是断头过。
断头……？
到底为什么觉得眼熟？？
刘备来回踱步，脑海中闪过一张黑白照片，是他协助小王办案的时候看到的，正是那个三十年前的悬案受害者！
当时在他的协助下，警方在某楼盘的绿化带中发现了死者的脑袋，通过一些残留的线索锁定凶手，破坏了该案件。
而那个楼盘，正是【璀璨星汉】，也因此导致了楼盘大跌让他们得了个便宜。
位置不远，就在二期高层楼房所在的绿化带，现在虽已经回填了土壤和植被，还是可以看到有翻新痕迹的一个区域。
“三十年前你和同乡的朋友出门务工，但因财务纠纷被他所杀，你有印象吗？周铁柱。”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冥婚鬼逐渐想起了很多事情，伏在地上呜呜呜地哭了很久，说想回家见爸妈，又问他们还是否在人世？
刘备摇摇头表示不清楚，说：“他们卧病在床多年，后来各地都有变迁……不知如何了。”
周铁柱哭得更伤心，三十多年，恐怕是……永别了。
在得知是刘备给自己破案让凶手伏法后更是感激不已，一个劲地给这群很厉害的鬼磕头。
“你们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诉你们！我只求一件事，倘若有我爸妈的消息，不……还是算了，他们对我肯定很失望。”
现代鬼的情况他们不太清楚，等白天小吕醒了再商议。
此时他们还是更想知道那伙安排了如此恶毒事件的歹人在哪里，大头目跑去了外邦，但本土一定有打下手的人，否则红包送不到门上来。
于是问：“给你配冥婚的人，现在在哪？”
周铁柱擦掉眼泪，转身指向墙壁，指的是更外面的方向，说：“就在后面的高楼里，他们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边监视很方便。”
“？？？？？？？”
好得很，还玩起兵法了！
难怪说怎么风平浪静都没个人来针对小吕，原来是早就蛰伏在附近。他们后世有望远镜这样的神器，那么远盯梢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如此一来，小吕和空气说话的时候，在院子里和空气打闹的时候，不就全都被看见了？
曹操暴怒，小吕要是被关进精神病院了，他们还能指望谁帮忙？
“走。”曹操咬牙切齿道，“灭口去。”
第139章 网友相见
夜半三更, 万籁俱寂。
冬天的风吹拂着瑟瑟发抖的野草与树木，逐渐飘下一片片细碎的雪花，与绵绵细雨一同落下。江南地区天气潮湿, 冬天的雪也总是雨夹雪, 落在地上很快就融化, 只有屋檐上缓慢地积累起为数不多的雪。
下到后半夜的时候雨没了，才算是完全落雪。
瑞雪兆丰年, 明年一定是个好年。
吕思彤被冷醒了，房间里没有其他被子，她蹦起来打算去衣帽间多找几件衣服盖上。
瞥见手里牢牢拽着的一大片袖子, 她震惊至极：什么！奉孝为我断袖了！
吕思彤拿着袖子噔噔噔跑下楼, 在二楼只看见了正学汉语拼音的甄罗敷和正在教她的小乔，一楼只有曹植、杜甫、唐寅和曹冲在, 其余鬼是一个都没看见。
“咦？他们那么多鬼都干嘛去了？”吕思彤先将断袖收好，疑惑地问了一声。
正在纸人身上画画的唐寅抬起头，说：“哦没事，他们出去走走。”
“这么冷的天凌晨出去走走？”吕思彤觉得有古怪，转念一想他们都是鬼了也不会有多冷。
她走到唐寅边上看了看, 问：“你怎么在扎小人？要咒谁？咦, 子建怎么也在扎小人, 你要咒孙权还是刘备？”
“……”文人鬼们沉默，曹冲欲言又止。
这时, 华佗火急火燎地穿墙回到家里来, 看见吕思彤醒了就在大厅，立刻上前拽着就要带她走, 说：“哎呀不好了！我实在劝不住，再这么下去要出人命了！你快想想办法！”
“去哪啊？”吕思彤被拽着从后院走出去, 冷得裹了裹羽绒服。
华佗指着后面的二期高层建筑，说：“就在那边。”
“啊？我们这小区哪来的人？”吕思彤闻言加快了些脚步，以为是有流浪汉溜进小区住在里面，但现在公共设施齐全，救济站或者是车站是更好的选择，又有空调又有饮水。
所以会到未完工的楼房里居住的，只有一种人，逃犯。
华佗打断了她的猜想，说：“这事说来话长，我又是个新来的了解不多。”因此只能简单概述今天午夜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
将冥婚鬼、纸人、拷问结果、什么三十年前的悬案、后面高层有人监视，都告诉了吕思彤。
“……”吕思彤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她就睡了个觉的功夫发生了这么多事？
在知道生辰八字被那伙歹人知晓后，她还问了许算命的自己近来有没有劫数，许算命说无事发生。
好吧，算得挺准的，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坏鬼都已经被处且策反了。
根据华佗所说总结得知，那伙歹人用她生辰八字配了冥婚，今天零点的时候那鬼就找上门来了，且那鬼是之前协助老王破获的三十年前悬案的受害者。
又因生辰八字这个东西范围太广，相同的人不少，所以准确针对的话需要一定的距离，那伙歹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入了后面的高楼，也不知道监视了多久。
家里的老祖鬼们嚷嚷着灭口之类的，让那鬼魂带路去找那伙歹人算账了。
不让他们过个好年，就不让那伙歹人有明年！
吕思彤吓出一身冷汗，一路狂奔过去。二期的高楼目前还没有交付也就没人入住，又恰逢过年期间，许多楼层的电梯处于断电状态，只能一路爬楼上去。
那伙人选了最高的28层，是一个极佳的监视位置。
吕思彤骂骂咧咧，可真会选啊！
看着一层层往上几乎看不见尽头的楼梯，瞬间不想爬楼梯了，毁灭吧，死吧，爬上去也是去收尸的。
骂归骂，脚步还是没有停的。
华佗一边往上飘一边拉着她走，即使如此也节省不了多少力气。
楼梯间上可以看到“16”的数字，爬了一半出头，已经气喘吁吁两眼发黑，零下摄氏度的天气硬是出了一身汗。
吕思彤脱掉羽绒服，嫌碍事就先放在了楼梯间，反正一会儿下楼还要原路返回的。没了厚重的羽绒服像是又恢复了些体力，脆皮大学生继续扶着楼梯扶手一路往上。
等到22层的时双腿已经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感觉比洛阳那天暴走三万步还要累，明明直线距离也不算长，反复抬腿和走平地时用的肌肉不一样，又走了两层感觉腿快不行了。
好不容易来到28层，推开安全出口的门来到楼道里，可以看见左右两个单元户，其中一户大门开着可以看到里面往来的人影，几个歹人跪地求饶，有一个已经昏迷倒地不醒。
不算大的客厅显得格外拥挤，几位主公坐在沙发上冷脸不语，文臣们双手揣袖子里站在一旁，武将们押着这几个歹人等候发落。
茶几上摆放了一些法器符咒之类的东西，还有两个巴掌大的纸扎小人，其中一个贴了吕思彤的生辰八字。
各个房间都查看过了，凡是奇怪没见过的东西都搜罗到了客厅里，正在审问这几个歹人，让他们写一份同伙名单，联系方式、住址、接头暗号全部清清楚楚地写出来，以及会这种玄学事情的人，是就这几个，还是他们团伙里很多都会？
他们的头目现在是什么态度，想要达到怎样的一个目的？
“我们只是收钱办事……不知道什么团伙……”几个歹人只能看到十个左右实体化的鬼，其余鬼魂包括他们自己安排的冥婚鬼也无法看见，仍旧狡辩，试图蒙混过关，实则是已经死到临头快见棺材都不知道落泪。
“还不承认？”曹操呵呵冷笑一声，用一种慈祥又阴狠的表情说，“文远，随便挑一个杀了，其余不招供的，五分钟后再杀一个。”
什么匪徒发言啊！！吕思彤震惊，看见张辽已经举起兵器。
“刀——下——留——人——！！”吕思彤扯开嗓子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一声，众鬼听到声音纷纷投来视线。
她连滚带爬没有停歇地走了28层的楼梯，这一会两腿脱力根本站不稳，一进门就扑通一声摔地上了，幸好手支撑了一下，不然就是五体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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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膝盖好痛啊！！吕思彤痛得呲牙咧嘴眼泪汪汪。
曹操抬手制止张辽，有些惊讶地看着吕思彤，深吸一口气说：“昔日我刚来后世，让你跪魏王你都不肯跪，在场诸多帝王将相老祖先没都没受过你的大礼，如今为了这几个祸害，居然下跪求我们？”
啊？
吕思彤抬头，因膝盖摔痛而流下两行眼泪。
“你！”曹操气急，又骂道，“往日里只见你嘴巴流眼泪，今日竟为了这些害你的歹人哭？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气得想踹人，但又不想真踹小吕，于是就近踹了曹丕一脚。
“……”曹丕欲言又止，我是你亲儿子啊！不要这么随便好不好！
以及，为什么父王可以一本正经说出嘴巴流眼泪这种奇怪的事情！是这个小辈有什么奇怪的恶疾吗？？
吕思彤试图解释，但猛爬28层的负面影响实在太大，上气不接下气刚才已经迸发小宇宙用光了力气，一时半会喘得说不出话来。
看她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孙权也气得不轻，和曹操瞬间统一战线，骂道：“混账！你还不站起来！”
我特喵地倒是想起来啊！！
华佗过来搀扶，帮忙解释说：“小吕不像我们能飘上来，也比不上诸位武将的体格，爬这么些台阶上来先让她缓缓吧。”
QAQ还是佗佗好呀。
吕思彤被搀扶着到沙发坐下，有刚才这么个误会，鬼魂也怪不好意思的，再者没有知会一声过来寻仇，还下令要杀一个以儆效尤，实在不符合后世的道德与法治。
曹操能屈能伸，笑着拍了拍吕思彤的肩膀，说：“哎呀小吕呀，我们都是好心的，知晓你在睡觉不打扰你。何况，我们也没故意伤害他们呀，是……”
说着看了眼郭嘉，郭嘉也在思索怎么狡辩。
荀彧说：“我们是正当防卫。”
曹操心头一喜，文若在帮我说话诶，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孙权接话，从桌子上拿过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吕思彤，说：“对，我们是正当防卫，对吧，诸位！”
众鬼当然附和，纷纷说没错，他们先动手的，我们是正当防卫反击，只不过力量悬殊，显得好像是我们欺负人。
“……”差点就信了呢。
吕思彤吨吨吨喝了半瓶矿泉水才缓了过来，说：“我也不是不让你们动手，我要不是打不过他们，告诉我有这么一回事我肯定亲自过来。喵的，多歹毒啊，给我配冥婚！”说完还恶狠狠瞪一眼站在最边缘默不作声穿着喜字寿衣戴白色大花的冥婚鬼。
炒！她平日里接触的是什么样的鬼？这给配的什么鬼？
吕思彤捋袖子走向跪在地上的那几个歹人，脚部肌肉还没完全恢复，一晃差点和这几个混蛋对拜，幸好边上曹昂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才重新站稳。
吕思彤侧首点头道谢，搭了一把手扶着曹昂走过去查看。
在歹人的眼里，她以一个非常奇怪扭曲的姿势站着，左胳膊抬起来像是搭着什么东西，但那边什么也没有。
这女学生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有这么多厉害的人物帮忙？连玄学都对她没用，还被她找到了暗中观察的地点！
无论怎么调查就是查不到任何的背景，简直就像是从出生起就把所有的档案记载故意写成普通人！
吕思彤捋起袖子准备给他们几个大嘴巴子，但见他们脸上血糊糊一片，沾到别人的血总归有些膈应，大过年的不给自己找不自在，便又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老祖鬼们已经唱黑脸，她就来唱白脸好了。
“我们的实力也见识到了，玄学是没用的，要相信科学，你看你们搞得神神叨叨的，不还是被我们的拳头打服了吗？”
在场加上昏迷在地的，一共是四个歹人，迫于强大的武德，他们不得不选择配合，供出一部分能联络到的同伙，还是藏着掖着了一下，估计是想等进了局子作为减刑的信息。
他们实在是好奇怎么快速精准地找到这里，吕思彤觉得他们都配冥婚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直言说：“跟着你们指使的鬼过来的。”
“……”歹人们愣了一下，将信将疑地盯着吕思彤，他们说实际上他们看不见鬼，这还是头一次尝试玄学。
闻言，在角落一直没说话的周铁柱反驳道：“撒谎！我记得早先有指使过我一次……是……好像是纵火……反正肯定也害了人。”
他们确实看不见鬼也听不见周铁柱的声音，因此并不知晓谎言瞬间就被揭穿，还假惺惺道：“我们真的没想到能成功……只是抱着让你倒霉的心态……毕竟这种东西轻易不敢用……”说时还东张西望，不知道那个冥婚鬼在哪里。
也对，如果他们能看见，就该觉得这屋子过于拥挤了。
吕思彤想了想，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便让他们先解锁了手机查看是否有最新的指示，免得长时间不回消息被对方判定为出事了从而跑路。
确定暂时没有情况，吕思彤给老王打去了电话，审讯还是得交给专业人士，牢里还有几个同伙在，都一一提审也更有利于分辨信息的真假。而且，按照周铁柱的说法，应该还涉及到了别的命案。
这不是她和鬼魂们能解决的。
“小吕同志？不小心按到电话了？”老王居然秒接，声音也没什么困意的样子，肯能是在办案或者熬夜查卷宗。
吕思彤扫了眼屋内的歹人，说：“我给你送份新年礼物，发你个地址，你带人过来就行。”
老王一听格外乐呵，说：“你这也太客气了，正巧我也有份新年礼物送你。年前实在忙，原本答应的两个身份证名额现在才有空在弄，你再填两份模板给我就行。”
吕思彤都忘记还有这事了，为了避免以后又忘而损失了名额，说：“这回上交给你的坏人都能拉一串名单了，而且还不像鱼山那次都是小喽啰，还涉及到可能几年前或者更久一些的命案。”
“哦我明白了。”老王笑着说，“行，我再给你加两个名额。”
老祖鬼们纷纷凑过来听着，吕思彤无奈道：“再加点……我家里鬼……呃高科技实在太多了……凑个六吧，六六大顺！大过年的，对吧！过年诶！”
老王失笑，说：“行，六六大顺。”
挂断电话，将歹人们绑在原地后，吕思彤和鬼魂们就离开了，就算他们口供提到她，她也可以是编外人员的身份。
至于那个周铁柱，吕思彤还想带回家研究下现代鬼的出现消失规则，但他想在这里等警方上门，他要去牢里找凶手算账。凶手是陈年旧案被重点关注的对象，庭审结果已经出来，年后处刑。
幸好当时念在年关将近人道主义精神让凶手过完年再死刑，不然周铁柱得扑空了。
一人众鬼高高兴兴下楼回家，吕思彤看着楼梯间就眼前发黑，叹息一声正要卖惨。
老祖鬼们直接预判她要说什么，曹昂和孙策一左一右架着她胳膊下楼，脚离开地面好一截，也算体验了一把飘着走的感觉。
吕思彤心情很好，那伙歹人要么连根拔起至少一定范围内不会再有，要么给到足够的威慑，否则暗中搞事这日子没法舒坦，今天的事情应该至少能达到其中一种效果吧。
又是匡扶正义的一天捏！
老祖鬼们的心情也很好，上半夜暴打坏鬼，下半夜暴打坏人，很久没这么舒展筋骨了，过年果然就是开心呀。
外头的雪下得已经很有样子，脚踩在地面出现一个个浅浅的雪脚印。
“彭——”不远处一声爆仗声如惊雷，打破了安静的清晨。
隔了一条街道的小区里，有人偷偷放爆仗，明天就是除夕了，今天就可以造势一下。才刚放了一个，就听到一串警车鸣笛的声音，刷刷刷开来好几辆警车。
“……”那人手里的打火机一抖，以为是来抓自己的。不是说轻则罚款重则行政拘留吗，怎么来这么多警察？
第140章 网友相见
一辆辆的警车来到【璀璨星汉】, 满载而归。
警员们办案多年，上一次办到这么奇怪的案件还是在上次，鱼山的那件文物走私案。
歹徒都被绑着手脚, 各项物证一应俱全, 但对付歹徒的人却不知去向。
老王笑着说：“是我们自己人办的案, 非常优秀非常有效率的一位小同志。总之带回去审问就行，虽然好像动了点拳脚, 功大于过嘛。”
同事们只知道一个相关的小同志，就是之前就有合作的那个学生，是不是有点离谱了……她到底什么来路啊？
先不说他们这边的档案平平无奇, 总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文物贩子的相关线索, 甚至直接到人家窝点一锅端，格外贴心地都绑好了。
“唉, 你说她会不会其实是另一个团伙的头目，因为利益纠纷干脆把同行给连根拔了？”
“嘶……难说，我们来的时候楼下雪地脚印不是密密麻麻的嘛，肯定不是一个人行动的。”
在知道有“高科技”的老王以外的人眼里，这个神秘查不到任何背景的学生, 俨然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嫌疑人员, 只不过就算一万分地可疑, 都没有证据断定。
汉末团伙的头目，和盗墓贼有利益纠纷, 没毛病, 说的一点也不错。
团伙头目吕思彤打了个喷嚏，感觉好像有谁在背后议论自己。
昨天年会本来就斗智斗勇得累, 喝了点兑雪碧的红酒但还是醉了，没睡踏实又爬了28层楼, 这会儿整个人无精打采，哈欠连连，但是上楼去躺着补觉吧，又睡不着。
屋里鬼魂们都在准备过年的东西，大清早又在和焦糖较劲，锅子糊了一次又一次。
吕思彤拿过年会大奖的兑换证端详，昨天回来的时候实在太困，忘记分享这件大事了，关羽和袁绍好像也没和别的鬼提。想了想，现在说了等车子取回来就降低惊喜了，还是直接一辆车摆在他们眼前更震撼。
她下楼去，得确定一下六个证件名额。
目前总计鬼魂30个左右，去除不稳定的明朝鬼3个，唐朝鬼1个，再排除已经有证件的曹刘孙3个，以及因为最高年龄都还是未成年的曹冲，那也得是22个鬼竞争6个名额。
新鬼们在曹冲的科普后知晓这个证件相当于他们那时候的户籍，如果没有这个东西的话一些日常活动是会受到影响的。当然，如果他们只是以鬼魂身份生活的话，那不要证件反而更方便。
几个新鬼还是很自觉地放弃了名额，毕竟才来没几天，没有什么贡献，而且对后世的了解不足，眼下鬼魂形态先观察学习是最优选择。
但也有个别新鬼并不认为自己来得晚就得谦让，后来居上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正是司马昭。
之前两个名额，三个阵营。
现在六个名额，四个阵营。
想要平均分配肯定是不可能的，主要还是按照工作需求来看。后世的证件是无法跟随鬼魂瞬移的，所以即使不要求是在本地工作，也至少得有一个长期固定的地方，这样证件才有个存放的位置。
比如曹操的证件就存放在高馆长的办公室，刘备的在成馆长的办公室，且都留了证件的电子档，以及彩色复印件一些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考虑到荀彧荀攸要考会计证和律师证，两个证都非常实用，所以先给他们一鬼一个名额。
甘荧都被官方邀请录制节目了，很有前途，这次没登记身份还是靠着成馆长担保，得给一个名额。
这三个是目前比较迫切的，还余下3个名额，从有固定工作的鬼里面选的话：
自称是美食家实则在后厨当学徒的袁术、在琴行邀请授课同时也在学习流行音乐的周瑜、长期固定在成博当解说员的黄忠、和孙权一起在苏博打工的孙策、和曹操一起在高陵打工的曹昂。
其实对证件都没有很迫切的要求，既然大家都一样，那就……当然是看颜值啦！！
余下的名额分别给周瑜、孙策和曹昂，都是手机已经熟练运用的老熟鬼，直接给他们发电子档。
不多时，三个鬼的档案就填写好了都发送给了吕思彤，但见周瑜发来的是小乔的档案。
他说：“我目前虽是在琴行工作，但不想长久以此为业，音乐只是爱好，算不得事业。小乔说与一个疑似大乔的女子相识，邀请她去外省参加一个摄影展，没有证件诸多不便，我将我的名额给她。”
“KSWL，OKK！！”
孙策这边也发来了档案，但是是周瑜的。
他说：“公瑾必会填小乔的，我与仲谋反正都在一个地方上班，即便有什么事情一个实体一个鬼魂反而更方便，将我的名额给公瑾。”
“KSWL，OKK！！”
我炒，你们江东真的……呃，不对，小吕一合计，是我们江东！我们江东真是太有爱辣！！
过了一会儿，曹昂也发来了档案，但是是曹丕的。
他说：“只要大家都团聚我就很开心了，丕弟自我死后必定常常伤感自责，如今这么些故人在，他又背了个篡逆的名声，我看刘玄德和孙仲谋两方都对他多有鄙夷，弟媳与他生分，侄儿又不孝，我这个当兄长的该照顾他一些。”
吕思彤听后很感动，然后拒绝了。新鬼，其他鬼肯定有意见，曹丕对后世的情况都还没完全了解，更不说工作方向，如果答应这个请求，家里得闹翻。
斟酌了一下语句，小吕扯过曹昂的手拍拍手背，一副语重心长像是奶奶一般慈祥地说：“子脩，你也该为自己想想的，为了哄弟弟开心把东西送给他，未必是好事。你得到证件是凭借你的勤劳工作，他们该以你为榜样给我好好打工……呃，好好生活！”
“嗯……”曹昂若有所思点头，将手抽回，将手抽……回！抽回！失败。
“我明白了。”曹昂以为是自己没具体回答，便又答复了一声。
小吕拽着手没放，又拍拍手背，说：“你真的明白了吗？不明白的话，我再给你讲几句。”
曹昂看明白了，她大冬天手冷，试图摩擦手取暖。
他将另一只手也递过来，给她搓手取暖，想起了什么有些失落道：“鬼的手应该不暖和吧，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捂一捂。”
吕思彤听了这话鼻子一酸，摇摇头说：“没事，我感觉不到你们的冷气。”说着反过来握住曹昂的手，突然想起那天丁夫人握着自己手的时候。
明天就是除夕了，大过年的本不该说这些伤感的话题。
但愿辞旧迎新，一切都向着好的发展。
她犹豫地问：“你们在剧组的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剧情的安排似有所指？”
曹昂愣住了，这件事情他和父亲心里都有个猜测，只是当要确定如此的时候，仍旧有些不能接受。
他点点头，眨了眨眼睛不想落泪，也并未多言。
吕思彤牢牢握住他的手，说：“丁夫人原本是在的，她还和我说了很多话。”停顿了一下，又说，“她就是这样拉着我的手，你能感觉到吗？”
曹昂落下泪来，手有些颤抖，问：“母亲可有说什么？”
“她担忧你也一直担心着她，她希望你原谅她的任性……因为你的死而和老曹离异。”
哪怕已经过了很久，似乎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存在，他通过活人温暖的手恍惚感知到小的时候养母拉着自己手的时候，温暖柔和的力量。
“娘……”曹昂哭出了声，抱着小吕当成作丁夫人，“孩儿很想你，是孩儿没能保护好自己，害得娘要如此为难，娘……娘……”
小吕深吸气，拍拍他背学着母亲的语气说：“好孩子没事的，为娘是为你骄傲的……”
“你们！”袁绍不知道啥时过来可能有事情要说，震惊地指着吕思彤问，“你怎么成他娘了？？曹贼那老家伙死了还不安分，让你当他续弦了？？？”说着愤怒又无语，捋起袖子扭头就要去找曹操兴师问罪。
吕思彤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拦住袁绍，说：“不是！是说起丁夫人的事情，一时伤感。你要是羡慕的话，我也可以假装你娘。”
“？”袁绍一脸嫌弃。
经过大小姐这么一嗓子，伤感的氛围散去不少。
曹昂因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哭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有些事情说开了也好，知晓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惦记着自己，从未责怪他再也没回家。
袁绍想起自己是来询问证件的事情，又摆出一副问罪的态度来。
“为什么六个名额都没我的份？？曹操、刘备、孙权，第一批只有三个，我忍了。比我晚来的，辈分比我小的，参与事情没我多的都有了，为什么我没有？”
“你那个创业一点进展都没有……别人是赚钱，你还要问我借钱……”
“那叫启动资金，就拿刘备来说吧，后世说他白手起家，其实他也是得了马贩子的第一桶金才招到兵的。”袁绍如今没有四世三公的优势，都拿别鬼来举例子了，说，“你投资我，以后我也能做大做强，到时候封你做个……”
他对现代职场的岗位不清楚，想了想说：“前台。”按照目前的生活经验，前台是接触公司高层的第一步，且手边经常好几台电话，以及电脑，所以一定是个极其重要的岗位。
“……” 你特么让公司初始创业投资人去当前台！！吕思彤翻了对白眼给他，“谢谢哦，你可真大方！”
袁绍还没反应过来是反话，拍拍小吕肩膀说：“那是自然，我岂会亏待你，所以启动资金……”
“没有。”
袁绍没生气，话锋一转说：“那给我。”
“没名额了！”
“那给我启动资金。”
“……”吕思彤噎住。
曹昂摇摇头，说：“把我的名额给袁伯父吧，小吕说对的虽有道，该为自己着想。但若非袁伯父附身小吕来到高陵，我等便没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吕思彤欲言又止，其实就算袁绍没附身，她也还是会去高陵一趟。不过看样子曹昂心意已决，估计是不想让袁绍再闹，如此找的一个台阶。
袁绍老脸一红，心虚道：“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以为念檄文那事的黑锅还在孙权身上呢。细一想现在都这么多鬼了，当面问一声再分析分析就全知道了，不像古时候相距甚远，论证一件事情格外花时间。
好吧，便如此吧。
曹昂的名额给了袁绍，袁绍欢欢喜喜填写档案，还说老曹不厚道，但小曹还是很不错的，他非常喜欢，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认他当义父。
“……多谢厚爱，不必了。”
吕思彤将六份档案全部发给老王，想了想，为了避免以后的名额再出现争论或者让来让去让得不愉快的情况，吕思彤把电子模板发在了大群里，让所有鬼都填写一份后发给她。
这样以后有了名额她直接选一个发给老王，就不公开告知名额是给谁的了。
新鬼们还不会使用文档功能，曹冲很主动的过去教他们，也就发现了子桓哥哥和子建哥哥在聊天。
只是奇怪的是，子桓哥哥好像不知道对面的人是子建哥哥，更奇怪的是，子建哥哥的头像是一个二次元漂亮御姐。
停留在首页的最后一条信息是：
[是吗？那你说说你究竟有多了解我，喜爱我呢？]
一瞬间曹冲的脑海被网上无意间看到学会的一些废料词汇占据，魏骨、伪娘、丕植、植丕、葡萄play……
啊！！不要啊！！那种事情不要啊！！哥哥们你们正常一点！！
曹冲不敢直接询问子桓哥哥，新鬼的手机肯定是小吕提供的，便去询问小吕是怎么一回事。
吕思彤惊出一身冷汗，刚才把曹丕和曹植全都拉进大群了，她立刻打开手机把曹植给踢了。
过了一会儿，曹丕和曹植都过来找她。
曹丕：“你干嘛把我网友拉进群又踢了？”
曹植：“你干嘛把我踢了？”
曹丕：？
曹植：……！
“……”小吕后退一步试图将曹昂和袁绍挡在自己前面，两个老熟鬼以为她没站稳，扶了一把，根本退无可退。
吕思彤甩锅成性，张口就来。
“是曹叡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