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偏剧情向)
◎真相大白·庄笙的身份◎
下午时分窗外开始下雪,天气阴沉沉的,林阔雪醒来的时候,席先生还在睡。
果然是把他折腾得太累了吧,林阔雪看着恋人,心中有些歉然,要让他好好休息才行。
晚上的时候,席先生问她:“雪儿今天没去总部吗?”
“请假一天,在家陪着你。”
“你不是首席吗?向谁请假?”席先生笑道。
“公司内部系统,我让人添加了一个小程序,用来约束我自己。”
这两个月,林阔雪充分体会到这个位置带来的威力和诱惑。
身为林氏首席,权利太大,享受到普通人难以接触到的奢侈极欲的世界,不仅如此,这个位置事务清闲,纸醉金迷,除了董事会成员的投票,几乎没有任何有效的约束,就连她自己,在这两个月上任期间都开始出现倦怠的迹象。
这就是为什么每一届的董事首席都无法连任的原因,如果她还和前几任一样懈怠,在人才济济的总部,很快就会被取而代之。
席先生看着她,良久才道:”你真厉害,雪儿,但也不要太累了。”
林阔雪舒颈亲他,目光贴紧他的脸庞,带着深切的占有欲,忽然道:“我已经让人把帖子话题和相关的视频都封掉了。”
席先生怔然了一下:“什么?”
“我知道,网上的那些言论让你不开心了,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要不是庄笙告诉我,我恐怕还一直忙着工作,连自己伴侣的心情都忽略了。”
席先生转过头:“雪儿,我不在意他们的说法,虽然他们说的是事实。”
“你指的事实是什么?”她目光明确,声音清晰而沉静。
他目光动了动,坦然道:“越往后,你我之间的年龄差距就会越明显。”
“你又在说什么?”她又反问他,眼神更加尖锐,且有不可忽视的怨气。
席先生知道她会生气,也没有退缩:“在你刚刚三十岁时,我已经即将四十了,四十岁后,人会进入一个明显的衰老期,可是,那时候,也是你最风华正茂的时候。”
林阔雪捧住他那张脸,手指抚过他平滑的眼角:“就算真的到那个时候,我也会吻你的眼尾纹。”
席先生看着她,心里一瞬间有些喘不过气般,被什么满满地温柔地包裹住了。
说罢,林阔雪凑近吻着他的眼角:“那你呢,真到了那一天,你会因为担心而一直粘着我吗?还是会静悄悄远离我,就这一点,真的让人讨厌。”
席先生手心揽住她的脖子,轻声细语:“我肯定离不开雪儿了。”
————
又过了将近半个月,眼看着婚礼越来越近,策划队的人终于将那套黑色的婚纱送来了。
席先生看着眼前精致华丽的婚纱:“漂亮。”
林阔雪道:“用了十六天,比我所想的还晚了一天。”
策划队的人笑起来:“真是幸不辱命。”
赵姨在一旁看了婚纱直赞道:“真漂亮!这套婚纱雪儿小姐穿了一定惊艳所有人。”
设计师道:“林小姐试一下吧。”
两位助手推着婚纱跟着林阔雪去里面试穿婚纱。
等待的时候,席先生听见婴儿房里隐约传来一声啼哭,看来奕儿醒了。
赵姨正要上去,席先生道:“我去吧。”他正想抱抱孩子呢。
他起身上楼,还未到门口,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庄笙的声音:“乖,大姨来抱你。”
他脚步一顿,怔在当场。
“乖,叫大姨。”庄笙的声音难得带着笑意。
席先生心里一动,难道庄笙就是松雪吗?
照这情况,雪儿也是知道的吧。
席先生心里一团情绪五味杂陈,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默默走开了。
既然她不想承认自己是林松雪,席先生虽然不知为什么,但他还是尊重她的想法。
此时见林阔雪已经换好了婚纱,正在楼梯下等他。
席先生快步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模样,美丽地让人移不开眼。
“怎么样?”林阔雪向他微笑。
“比我预想的还要美。”他在她额头上虔诚地亲吻。
婚礼在纪云大礼堂进行,这是Y国最大的礼堂,被誉为世界十大礼堂之一。也是上世纪中保存下来最完整的礼堂。
白色圣洁的盖顶呈立体椭圆状,二十七尊雕像,白鸽飞过象征着神圣的爱情,穹顶上镶嵌着华丽的水晶钻,入目璀璨耀眼。
婚礼当天,莫林塞港市中心的广告牌循环播放两人的婚照和喜讯,礼堂外已经被媒体包围,除了安保集团在明面上保护,当地政府和警局也在过往道路两旁设置了守卫线和暗岗,保证这场瞩目的婚礼得以顺利进行。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坐满了礼堂,连礼堂外的草坪也布置了宴厅。
婚礼前两个小时,两位新人还在别墅内,林阔雪刚刚穿上婚纱。
整个团队都在为这场婚礼忙碌,化妆师在她脸上细致地添妆。
庄笙穿着简约的女士西装,站在镜子后面。
“前几天我故意找了个机会,让席英听见了。”
林阔雪睁开眼,微微一笑:“我知道,我看见他的眼睛,我就知道了。”
庄笙俯身在她旁边,镜子里一看,两人竟有七八分相似。
“这下他可以完全安心毫无负担地和你结婚了,新婚快乐。”她握住林阔雪的手。
林阔雪笑道:”谢谢。”
“不过他竟然没有想要和我对质或相认的意思。”
“我和他说过,你不想任何人知道身份,所以,他顾忌这点。”
庄笙道:“他从那时候就好像一直是个温柔的人。”
“是啊,虽然我没有那时的记忆,但我十八岁第一次见他,他就吸引我。”她看着镜子里的庄笙:“听说小时候的我就经常粘着席先生吗?”
这时候,管家敲门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林小姐,一位自称您父亲的先生来园里……”
林阔雪穿着婚纱,走到客厅。
见林胜洲和他二婚妻子坐在客厅最大的沙发上,席先生穿着白色礼服,站在另一端。
“恭喜你啊,你还真跟我女儿结婚了?”林胜洲冷笑着。
席先生皱了皱眉,没有回应他。
管家向林阔雪询问道:“要不要让保安把他们赶出去?”
“不用。”
两个助手在后面为她提着繁复的裙摆,林阔雪走到两人面前:“林胜洲,高美瞿,我记得我们的婚礼没有邀请你们吧,不请自来,等于强闯民宅。”
林胜洲见林阔雪到了,刚刚还冷酷的嘴脸竟然软了软,淡淡道:“阔雪,我今天来不是参加婚礼,我是不同意你们的婚事。”
“你以什么资格?”林阔雪眼神锋利。
林胜洲义正言辞:“不管你认不认,我是你父亲,再说,他当年害你和你姐姐被绑架,把你姐姐害死的事情,你是一点不顾及了吗?”
林阔雪没有急着反驳,她想看看席先生的态度。
如果是一个月前,或许席先生会为林胜洲的这番话折磨,但今天,席先生的脸色虽然苍白,却又果敢坚定。
“很抱歉,林先生,因为过去的事情,我确实有责任,但是,我和雪儿的婚事,今天是一定要完成的。”
林阔雪笑了。
高美瞿叹气着:“胜洲,快走吧,没看到吗?你女儿已经完全不顾及你的感受了。”
林胜洲痛心疾首:”阔雪,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你妈妈和你姐姐?这个男人绝对是别有用心啊!”
席先生看向林阔雪,有点迷茫。
林阔雪戴着手套的手指抚过他鬓角的头发,向他传递安心的目光:“没关系。”
庄笙站在旁边,像看垃圾一样地看着林胜洲夫妻两人,目光中毫不避讳地显露着恶心的情绪。
高美瞿也苦口婆心道:“是啊,阔雪,你可要想清楚,你这是要和仇人结婚,甚至连你的家产也分给仇人一半吗?”
林阔雪淡淡地看着他们演戏:“终于说到重点了吗?那么,你们想怎么样?”
林胜洲道:“我不是不通情理,只是我怕你被这omega骗了,既然你执意要和他结婚,最好,先立一份婚前协议,把大部分财产转移到你弟弟名下,由我们先帮你保管,这样,就算日后你们离婚,也还不至于人财两空。”
林阔雪真是被逗笑了:“就这样?”
林胜洲微微一叹:“我相信你妈妈在的话,也会同意这么做的,其实,你姐姐死后,我真的是找不到魂了。才会忽略了你……”
“够了!”一声冷斥在客厅中炸起,打断了林胜洲虚情假意的表演,庄笙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林胜洲脸上:“林胜洲,我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
林胜洲看着眼前容貌冷酷的女人,犹疑惊讶道:“……你又是谁?”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不就是你口口声声念叨着的大女儿吗?”
此话一出,夫妻两人都怔在当场。
席先生也看着庄笙,见她从眼睛里摘下两枚黑色瞳片,露出一双冰蓝色的眼眸,与林阔雪几乎如出一辙。
虽然两人的容貌因为环境不同已经有了差异,但此时站在一起,真就是姐妹二人。
林阔雪和席先生两人已经十分淡定。
林胜洲诧异地叫道;“真是……松雪?”高美瞿则惊慌地跌在沙发上。
“真是……松雪?”
庄笙的眸子冷冽:“是我,拜你们所辞,我没死成。”
林胜洲脸上浮现一种近乎惭忸的神色,而后强撑着提起笑容:“松雪,你活着真是太好了。”
庄笙笑道:“是呀,父亲,确实是太好了,如果我死了,还没有人能揭穿你当年的罪行。我已经知道当年绑架的事情是你做的。”
席先生怀疑自己听错了,林阔雪则一脸冷漠,似乎她也早知道这个真相。
林胜洲眸中情绪隐晦,动了动嘴唇:“你在说什么?松雪?可怜的孩子,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没有怀疑你,我一直以为是林二爷为了党派之争,才策划了那场以绑架做掩盖的谋杀,因为那时候,我和阔雪的S级体质已经初显端倪,所以林二爷是最有动机的人,我混进林家,进入总部,实际上也只是希望能找出当年的一点证据罢了。”
“松雪,你一定是真的搞错了……”林胜洲眸珠转了转,笑道。
“闭嘴!贱人!”林阔雪剜了他一眼,立刻使他浑身颤抖。
庄笙继续道:“我怎么可能搞错?我找到了当年你和高美瞿在一起时,汇给黑帮的钱,就是当年的绑架犯……”
说到这里,她冷笑一声:“你更可笑,连这点买凶钱,都想从分公司的账户里扣除,否则也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林胜洲已经停止了狡辩,他现在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盯着她,目光由一开始的羞愧躲避逐渐转变成恼怒和怨恨。
席先生看得触目惊心,一个父亲怎么可以用这样狠毒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孩子。
他抓住了林阔雪的手,不希望她为此受到影响。
不过,林阔雪对这位父亲完全没有感情,连恨的感情都架构不起,因此林胜洲这种不自量力的眼神只是让她觉得可笑。
她拍了拍席先生的手:“我没关系。”
“所以这么多年,你就这么一直潜伏着?”林胜洲看着庄笙。
林阔雪冷道:“林胜洲,你搞错了,你没有提问的资格,现在是你的自述时间。”
庄笙点了一根烟,才后知后觉向席先生道:“抱歉,我可以抽根烟吗?”
席先生不知她为何单单询问自己:“当然。”
她坐在沙发上,吸了一口烟,向林胜洲道:“真遗憾,因为时间久远,又是跨国作案,就算有证据,Y国的警察也不会管这件事了,所以,你今天很安全。不如放开说说,为什么当年要杀我们?”
林胜洲恶狠狠地看向高美瞿,后者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臂:“别……胜洲,当年我也……也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林胜洲一脸颓色,冷哼道:“我当年也是鬼迷心窍才听了你的那些鬼话!”
“还有一个小时,婚礼就开始了。”林阔雪催促他们。
林胜洲看了看周围的守卫,还有草坪外面荷枪实弹的保镖,知道今天是没那么容易走了。
“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原因,我和高美瞿在一起的时候,她当时一直生不出孩子,再加上你们当时已经显示出S级体质的先兆,所以,她觉得是我命中只能有两个孩子,才让她迟迟怀不上孩子,于是怂恿我一定要除掉你们……好空出子嗣的位置来……”
庄笙目光深邃,林阔雪脸色淡漠,
多么残忍的话,多么冷酷而荒诞的真相,席先生却听得内心毛骨悚然,背脊发凉。
【作者有话说】
撑不住,太困了,
第四十二章
◎看来还可以再来一次。◎
林阔雪见席先生脸色不太好,牵住他向庄笙道:“婚礼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她不想为这种牲口耽搁了和席先生的婚礼。
婚队的婚车是清一色的黑色轿车,不少市民都聚集在两旁看热闹,雪花飘飘落在车前。
在路上,林阔雪谈起了她和庄笙之间如何相认的过往。
几个月前,林阔雪开始怀疑庄笙,那时候她还在竞选中,派人查了庄笙的底细,才得知她的真实性别并不是资料上填的beta,而是alpha。
就在竞选前几天,林胜洲闹出一场媒体舆论,庄笙的态度让林阔雪越来越确定她就是林松雪。
“那她为什么不和你相认呢?”
“她发现我失忆了,如果相认就要让我想起那些过往,所以才一直隐瞒吧,包括我让她去调查当年的绑架案,她也一直淡化当年的真相,如果不是我先发现了她,大概她根本没想过要和我相认。”
其实席先生理解庄笙的想法,因为一开始,自己也是希望林阔雪不要想起当年的事。
忘记有时候是件好事。
林阔雪面色俨然:“现在你知道了,并不是你害了我们,而是我们连累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内心折磨。你说得对,我确实要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了。”
“都要进礼堂了,还要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吗?”席先生眉眼如墨般,化开窗外的雪。
林阔雪闭上眼,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谢谢,席英。”
席先生抱住她。
下了车,闪光灯不断闪过,这场婚礼也许不算最奢华,但处处透露着政府的谨慎和重视。
礼堂内,参加婚礼的亲友们都在等着他们,虽然刚刚在别墅里发生了那些不愉快的事,但在这里,所有人都在诚挚而喜悦地祝福他们。
林阔雪牵着席先生的手走在充斥水晶的长廊内,黑色的婚纱华丽高贵而神秘,和席先生纯洁无瑕的礼服互为衬托。
顶上飘下花瓣,四位小花童跟在后面,挎着花篮撒花。
两旁的摄像机疯狂地按下快门,不放过一丝细节。
席先生见她肩上只披着一条单薄镂空的婚纱披肩,轻声道:“很冷吧?”
林阔雪紧了紧手心的力道,笑而不语。她心里一片炽热。
坐在两旁的全是Y国各行各业的中流砥柱。
席家来参加婚礼的有几十人,都坐在最前排,林家人来的也不少,不论是老大派还是老二派都有,连家主也在场,他们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林阔雪看向旁边的席先生,自己的人生在今天最接近圆满。
两人在众人的祝福中为彼此戴上婚戒。
“戴上戒指,从今天起,两位就将成为彼此生活中最忠诚,最温柔,最耐心,最亲近的伙伴。你们将成为彼此是坚实的依靠。”
林阔雪在席先生额头上落下一吻:“谢谢你爱我。”
席先生脸上显出单纯的喜悦。
林阔雪凑近他耳边轻声道:“今天晚上,就是时候了。”
席先生的笑一滞,看着她势在必得的眼睛,微微纵容地笑着。
婚礼过后,席家爸妈把奕儿带走了,说是要把孙子带回去,等一个月再送回来。
赵姨和清江也跟着回国去照顾奕儿了,众人的眼神已经隐藏不住,仿佛心照不宣地要给他们两人一点新婚空间。
夜晚时分,林阔雪和席先生才回到别墅,守卫和园丁在门口,保镖在大门外,内里已经空无一人。
林阔雪一下车就抱着他,嘴唇在他脖颈上浅尝辄止地碰了碰,手臂箍着他,那连拖带抱的姿势,像野兽叼着猎物,那力道让席先生莫名的心悸和慌乱。
大概这一个月林阔雪十分温柔,席先生都快忘了她那让人害怕的alpha力量和蛰伏于体内的狂放本能。
“雪儿……慢点……”席先生甚至怕她被婚纱绊住脚步,但那累赘般的裙摆怎么跟得上她的步伐。
林阔雪一言不发,一手摘下了钻石王冠和华丽的纱巾,转过来时,冰蓝色的眼眸中浓浓的侵占力,裹挟着他的视觉和心跳。
黑色高跟鞋捷步踏上楼梯,华丽的婚纱逶迤在后面,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牵着席先生,步伐下仿佛燃烧升腾着丝丝炽火,在楼梯上留下一声声清脆的噼啪声响。
轻飘飘的披肩已经落在楼梯上,婚礼现场隐藏在她裙摆羽毛中的几片花瓣也断断续续掉了下来。
林阔雪走得很急,席先生平整的袖子被她的手指攥出了痕迹,他的白色鞋子紧紧跟在黑色的高跟鞋后面。
包裹在西裤下的小腿也被她急匆匆的步伐带动着,白色无暇的礼服偶尔被黑色婚纱的裙摆拂过,像神秘黑色的鱼尾从极冰白雪中一跃腾空,留下黑色有力的一道光影,又潜入深水中。
房间门口两扇厚重的实木门被完全打开,又听见余音难消的关门声。
房间并没有进行特别布置,除了一张巨大的婚纱照,和平时一模一样,只有床单和被褥换了全新的。
席先生被她拉在柔软的床上,林阔雪按住他的肩膀:”我忍太久了,也许等会要让你难受了。”
自从那晚席先生主动后,林阔雪虽然稍稍泄了一次火,但心里更加愧疚,为了顾及他的身体,她这些天还是强忍着没有碰他。
席先生无奈的一笑:“所以这一个月你到底在忍什么?我都说了我没事了。”
林阔雪见他那对自己才露出的纵容的笑,哪里受得了,再也难以压制心中的邪火,低头就吻住他正微笑的唇。
手指抚摸过他的锁骨和肩膀,随手扯下他的礼服。叮!西装的金属扣子碰到床头上的金属漆,余音渺渺。
一路吻势不绝,爱抚的手心沿着腰下一直到尾椎,停在那里,因为这是他绝对敏感的地方,席先生不意外地为此敏感地而一颤。
林阔雪黑色的婚纱也一直碰到他的手臂和胸膛,上面带着细腻柔软的绒羽,摩挲他的肌肤。
在狂热缠绵的舌吻后,他的唇色显出被舔咬后诱人的质感,omega的信息素也随之泄露出来,带着浓浓的求欢意味。
林阔雪被这信息素缠得更难受了,她的吻有着最灼热的温度,慢慢融化在他滚烫的皮肤上,在他肩膀和喉结上,在锁骨和手指上,洒下一片片热情横溢的花瓣。
她的手细细地揉弄他的腺体,太柔软太美丽的地方,细致地抚摸久了,常常给人带来一种恶劣的蹂·躏情绪,林阔雪又不过瘾,隔着皮肤微微用力地按压下去,感觉到腺体在里面滑动了一下,于是席先生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起来。
“别这样,雪儿……”席先生抓住她的手臂,声音的腔调却让人上瘾。
林阔雪眼里深邃,像发现了什么兴奋的事情,渐渐散发出极致隐晦的暗光。
她将自己脖颈上的黑色颈丝拆下来,上面还嵌着细小的钻石,用力一扯,丝带就从中间绷断成半。
她将略宽的一半缠到他眼睛上,另一半窄丝就绕紧他双手手腕。
“雪儿……”席先生微微挣了一下,声音惊疑不定。
那双手微微一张一动,就像蝴蝶一样漂亮,看的她心跳狂放。
“太棒了,太棒了……”她像发现宝藏的寻宝人一样,猛然扑到他怀里。
“我的席英怎么可以……每一个地方都这么好看?嗯?我好像要生出罪恶感了……”然后她低头吻他的手指,张口轻轻咬了咬。
席先生看不见她眼睛里的占有欲和迷恋,周围黑漆漆的,只有alpha的信息素像疯了一样侵袭而来。
他靠近她,声音中带着点哀求,求她抱他:“雪儿抱着我……”
一双手将他切实地抱紧,alpha的气息更直观地围绕着他。
席先生蒙着眼睛,感觉到她的呼吸就在自己耳边,就侧过脸细碎地亲吻她。
原本享受着这一切的林阔雪猛然想起,席先生有着被绑架的记忆,他大概会讨厌这种方式。
“害怕吗?不喜欢就和我说。”
“不……只要雪儿抱着我就好……有你在,不管怎么样都很安心……雪儿……雪儿抱我……”他用细腻的脸庞蹭了蹭她的鬓角,又温顺又柔软,用信息素在向她求欢。
此刻的荔枝酒已经到了浓郁甜腻的程度,磨人而醇厚。
林阔雪瞳孔一张,仿佛神经被溺死在里面,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了。
“席英……”她呼吸急促沉浊,眼底只剩他被覆盖住眼睛的脸庞,手指揉过他唇上一点艳色。
有时候她会清醒一点,但每次清醒时感觉都不同,偶尔她只是单纯吻着他的脸庞,永远不知足。
“雪儿,这里很难受……”
她整个人要疯了。
直到她在他后颈腺体上做了深切标记,荔枝酒的香气畅快淋漓的灌输至每一条神经,这时候,她的脑子稍微清新了一点。
“席英……席英……在我心里,你完美得像我幻想出来的,怎么会有人完全符合我所有的……所有的欲念。”她抱着他,温柔地喃喃低语,握住他的手浅啄他指尖。
席先生只用简单的低语回应她,看起来自己又把他折腾得不轻。
林阔雪撑起身子,见他浑身上下都是自己种下的花朵。
她解开他手腕上的黑色丝绦,拆开他眼睛上的布,见他双眼微红,带着迷离茫然的余光疲惫地看了她一眼。
林阔雪眼里光华灼灼,脸庞伏在他肩颈上:“看来还可以再来一次。”
“?”
第四十三章
◎我喂你。◎
薄暮时分的飞鸟从莫林塞港的港湾起飞,一直到深夜,繁忙的城市渐渐寂静下来。
“雪儿的婚假是多久?”
席先生声音沙哑,此时已经浑身无力,房间内alpha的信息素似乎还没有消退的迹象。
这些天他沉浸在这散发迷情的沉香中,感觉自己浑身骨头连肌肤都充满了沉香气息。
而林阔雪还缩在他怀里扣着他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
“普通职员是半个月,董事成员结婚,没有明确的规定。”
现在才过去一个星期,可是林阔雪似乎还有着无限的精力,S级alpha的爱欲,席先生怕自己要消受不起了。
林阔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们说婚姻过久了,再相爱的人都会腻,可是我想无时无刻和你在一起。她们说去度蜜月,可是哪儿的风景能比得上你的脸,哪儿的月亮比得上你的眼睛,我情愿和你一直待在这庄园里……就像我的心脏永远跟随着你的灵魂。”
席先生不知道这话是有什么魔力,刚刚还觉得浑身酸痛的身体都轻飘飘起来,甚至皮肤都开始发烫,呼吸急促。
林阔雪的手还一直摩挲着他的脸庞,流连在他耳朵和脖颈上,喟叹道:“怎么看都觉得席英真好看。”
怎么看都像是长在她心尖上的人。
席先生薄软的唇微红,眼神含笑:“雪儿更好看。”
一见他笑,林阔雪真是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子里,她垂眸吻他,丝毫不知疲倦地探索他柔软的温暖身躯。
席先生闭上眼回应她。
信息素流转在彼此血液中,旖旎温暖的气氛在房间中回荡,缠绕的身躯在晨曦的薄雾中若隐若现。
————
奕儿离开了半个月,席先生实在想念,便打了个视频通话过去,那边是太爷爷在抱着孩子。
席先生先问了老人家的身体,看见孩子后,眼神更温柔起来:“奕儿……”
婴儿穿着暖乎乎的小棉妖,一张粉嫩的小脸蛋,眼睛圆溜溜地看着手机,当看到席先生的脸时,似乎也认出了爸爸,露出了一个甜笑。
“看,这孩子还认得爸爸,跟你打招呼呢……”太爷爷哈哈笑道。
林阔雪在一旁看着,心里也觉得暖融融的。
一直看了十几分钟,席先生才挂了电话。
“是不是想奕儿了?”
“怎么会不想呢,雪儿不是也想吗?”
“那就走,我们回去看奕儿还有他爷爷奶奶。”
席先生讶异地看着她:“什么时候?”
林阔雪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现在。”
这个时候,正是国内年底,除夕氛围浓郁的时候。
林阔雪和席先生回来的突然,也没有提前打招呼,席家老太太见孙子回来了,又惊又喜道:“不是正新婚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席老爷接口道:“肯定是想孩子了。”
席先生笑着,和长辈问了好,走到摇篮边,见孩子正躺在里面,目光柔和:“奕儿,爸爸妈妈来了。”
他把孩子抱在怀里,感到内心无比满足。
林阔雪见他那温柔宁帖的模样,心里都软了。
她站起身接过孩子,感到神奇:“才半个月不见,又长大了一些了。”
老太太笑道:“小孩子呀,一天一个样呢。”
那孩子冲林阔雪笑起来,露出一点粉色的牙床。林阔雪也笑了。
席先生道:“爸妈和姐姐呢?”
“都出去了,年底了,员工们也快放假了,每年这个时候他们还比平时忙呢,我让清江打电话通知他们了。至于你姐姐,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见都见不到人,去A国到现在还没回来。”
当天晚上,两人在席家吃晚餐。
餐桌上,照例有席先生最喜欢的橘子果盘,林阔雪吃完饭戴着手套,顺手拿起切好的橘子,干净利落地剥好,放在席先生前面的碟子里。
看着碟子里鲜艳饱满的橘子,席先生破天荒地没有去动。
“怎么不吃?”林阔雪见他迟迟不动手,还主动拿起橘子送到他嘴边。
席先生看了一眼对面的家人,唇角内敛,闭上眼淡淡道:“……今天没什么胃口。”
林阔雪见他的脸色难得一见地出现了一丝窘意,把橘子放回去,微微一笑。
席爸席妈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吃过饭,天气寒冷,一家人坐了一会儿,席先生抱着孩子到房间逗玩,林阔雪在他后半步位置,一路上眼睛虽然也看着孩子,手心却紧紧放在席先生腰上。
这下意识的举动最是骗不了人,席妈满意道:“看来,林阔雪还是挺照顾我们家英儿的。”
正在看书的席爸爸摘下眼镜,想起什么,笑了笑:“她小的时候,就爱霸着英儿不放,大了之后还更变本加厉了。”
席妈道:“跟林家能结成亲家,我是万万想不到啊。”
“她跟她爸爸林胜洲可完全不一样,你就放心吧。”
寒冷的雪夜,房间里温暖如春,壁炉里火势热烈,佣人在桌子上放了新鲜的果盘,换了应景的翠绿盆栽。
摇篮上方的旋转八音盒叮叮咚咚地旋转起来,奕儿躺在里面缓缓地打了个呵欠。
林阔雪从果盘里拿了一个橘子剥开,掰成一瓣一瓣,席先生正要说话,她已经把橘子叼到他嘴边,冰蓝色的眼明亮闪烁地映着灯光。
她双手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退开,从力度上可以感觉到,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就非像个孩子一样。”席先生说着,眼中带着纵容的笑意,舒颈凑近她,咬过她口中的橘子。
林阔雪看着他:“一天不看见你吃橘子,我就难受。”
这是什么癖好?
“甜吗?”
“甜。”冬天的橘子是最甜的。
他伸手去拿盘里剥好的橘子。
“等等,我喂你。”林阔雪故技重施,咬着橘子瓣送到他嘴边。
席先生看着她弧度惊艳的唇,看着她明晃晃亮晶晶的眼眸,怔了怔心神,咬住那瓣橘子。
林阔雪就用这办法,把一个橘子喂给他。
越到后面,气氛就越来越缱绻,唇与唇之间若有若无的碰触,偶尔一碰即放,彼此的呼吸变得清晰,心跳更接近,林阔雪的眼神也渐渐深邃,挟着浓烈的侵占之意。
最后一瓣橘子,被席先生用舌尖推到她口中,像一触即发的弓箭,林阔雪勾住他舌尖,霸占着唇齿,舌头一节一节地压紧他口腔,迫不及待地吞噬他的呼吸和柔软的唇部,理智也不可追回。
她的手心由上至下不断摩挲着他的背脊,手心毫无缝隙地紧贴着布料,仿佛这样能把他和自己融为一体。
“雪儿……别在这。”席先生背部抵在沙发上,感觉她正细密地吻咬着自己的脖子。
“席英喜欢在哪里?”林阔雪趁着最后一丝耐性吻他耳朵。
“床上。”
美丽的雪夜,房间内信息素又涌溢上来,孩子在摇篮里睡得正香,八音盒旋转着起伏温柔的曲调。
第四十四章
◎越来越孩子气了。◎
除夕前两天,两个人带着孩子到墓园去看了林阔雪母亲和外公。
天气寒冷,席先生给孩子包了厚厚的衣服,抱在手里像个小肉球一样。
墓碑前还放着鲜花和贡品,林阔雪把台上的雪花扫掉,道:“看样子是姐姐先来过了。去年来的时候,这儿也放着贡品。”
庄笙大概也是每年这个时候来的。
席先生道:“过年的时候,你们姐妹应该一起吃个饭吧?”
“我看她未必喜欢。”林阔雪道,虽然她们对彼此的身份心知肚明,但真正要融入彼此的私生活似乎不简单,维持着上司下属的关系反而自然点。
“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席先生难掩神色中的伤怀。
林阔雪没有回答,她看着他,被山上的白雪耀得眯了眯眼。
席先生没有发现她沉默中的心思。
林阔雪给母亲上香,道:“姐姐每年都来看您,您肯定也比我先知道,姐姐一直都活着,您也安心吧,我也会尽所能帮助补偿姐姐,当年的事情,也和席英无关,错的是另有其人……”
席先生抱着孩子站在一旁,不知为何眼里微红,这时候,孩子似乎有些哭闹,他便抱着孩子走到另一边树下哄他。
林阔雪虔诚道:“我和席英结婚了,虽然不记得小时候的记忆,但外公过世后,他成了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是我此生永远的精神依靠,是我这一生活着的动力,请您和外公在天上保佑,保佑他永远平安,求你们。”
插上香,林阔雪在冰冷的石碑前虔诚地磕了一个头。
席先生在另一端树下看她向自己走来,见她神色比来时轻快多了。
林阔雪抱过孩子:“抱了这么久,怎么不让清江抱一下。”
“才多久,不累。”席先生觉得她过于照顾自己了。
奕儿已经睡着了,看来刚刚是困了。
“你看,你一抱,他就乖乖睡觉了。看来很喜欢妈妈啊。”
林阔雪道:“才两个月,他懂什么,再大一点,他会知道他爸爸有多好的,但是也不许粘着你不放。”
席先生被她这一番话弄的糊里糊涂,笑道:”孩子的爱不会永远投射在父母身上,永远那么爱我的,只有雪儿了。”
林阔雪听了这话,感觉雪花落在身上都是可爱的。
回去的路上,林阔雪突然改了主意:“先不回家吧,我们去老宅看看。”
席先生道:“好。”于是他让司机掉头。
前面和后面还各有一辆安保车,席先生让清江抱着奕儿先回席家,剩下一辆安保车跟着他们一起往海边那栋老别墅去了。
到的时候,管理人员都已经离开过年了,雕花的大铁门打开,发出苍老的咿呀声,院子里空荡荡的,花园里除了薄雪覆盖,台阶上还有了浅浅的青苔。
林阔雪去年来的时候,因为心情不好,也只匆匆看了一眼就走了。
现在再来到这里,仔细看这一砖一瓦,带着十年前的记忆,都觉得十分陌生了。
席先生站在院子里那颗老树下,树下系着一个用滕编的秋千。
林阔雪静静看着他,他的眼神恬静明朗,清澈而坚定,像院子门后那口浓墨重彩的大水缸,水缸里映着天光,泛起轻微的涟漪,温柔的缱绻着时光。
那里一定是他们小时候玩耍的地方,只是自己不记得了。
不,或许是席先生跟姐姐玩耍的地方,因为连舅舅都说她小时候没有姐姐温柔,并且还一直摆着臭脸。
想起来,除了外公,这座院子的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
席先生在树下站了一会儿继续往前,林阔雪跟着他的脚步,直到他在前廊那里停下来。
前廊和大厅之间有一条仅有一米宽的窄路,这路口有一个用水泥浇筑的光滑斜坡。
席先生看着看着,他那本就欣然的嘴角缓缓绽放,露出怀念的笑意。
这也是他们曾经玩耍的地方吧。
林阔雪想起那本老相册,有一张被剪去一半的照片上,姐姐就站在这斜坡上笑着,还有很多照片,席先生抱着的那个小女孩,是姐姐,而并非自己。妈妈抱着的那个小女孩,也并非自己。
席先生忽然转头看向她。
林阔雪道:“怎么了?”
“雪儿长得好高。”他由衷而发。
林阔雪身高一米八三,只是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就已经明显要比他高了。
林阔雪心里一荡,心跳加快,所以,席先生刚刚一定是想着小时候的自己。
他拉着她的手,往大厅的雕花门一站,指着她后面的那朵镂空蝴蝶:“小时候,你只到这里。”
林阔雪低头,是现在自己的腰下位置还低一点的地方。
“那时候?你给我量过身高吗?”
席先生笑起来:“没有,你小时候每次做错事,秦教授就让你在门口罚站思过,久而久之,我就记得了。”
居然是因为这种理由。
“那姐姐呢?姐姐也会罚站吗?”林阔雪还不死心地问。
席先生道:“好像没有,松雪比较听话吧。”
听了这话,林阔雪的脸色不太好,心情也有点烦了,她走进里屋。
是的,一对双胞胎,大家当然都喜欢听话的温柔的。
妈妈也是,席先生也是。
现在看来,五岁时的记忆忘了也好,反正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她竟然开始赌气的想。
不过她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
因为自己没有资格,自己是运气好的那一个,是被席先生选择背在背上的那一个。
林阔雪告诉自己,自己欠姐姐的,一定要还。
相比起姐姐,她已经幸福太多了。
老宅每个月都有人定期打扫,大厅里面的装潢和陈设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家具上都盖着防尘布,因为有些是古董家具,所以,林阔雪特别吩咐管理人要好好保护。
在大厅转了一圈,林阔雪看得出来,席先生对于这里的一切是有些怀念的。
墙上挂着一把旧古筝,旧琵琶和国画,席先生也看了一看。
“看见那幅画上的手印了吗?”席先生指着水墨画。
苍翠坚韧的青竹上,似乎能看出是有手指的痕迹,但被修饰成竹节了。
“是我弄得吗?”
“是的。”席先生笑着:“爱添乱的家伙。”
林阔雪抱住他,看着画:“这样也好看呀,不是吗?”
“秦教授也这么说。”
林阔雪低头在他肩上蹭了蹭:“你……你那时候更……”
“怎么了?”席先生看着她,林阔雪从没有这样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时候。
林阔雪抱紧他,算了,问这种问题有什么用呢。
问了就是为难席先生,谁都会更喜欢听话的温柔的小孩,谁都不喜欢熊孩子。
舅舅在监狱里说的话,其实一直让她很在意,她是不被喜欢的,她是被剔除在照片外的人。
尽管她用繁忙的工作刻意忽略,但这一年来,那句话一直就像一个巴掌,在她头顶上悬而未落,现在,来到曾经生活在一起的老宅,更像是现实狠狠提醒她,那一巴掌马上要落在她脸上了。
席先生手心抚摸她的额发和耳朵:“怎么了?你好像一进来就不开心。”
林阔雪自认为已经隐藏得够好了,不过,一直以来,席先生对于她的所有情绪一直都是那么在意,他那颗玲珑剔透的心一直包裹着自己。
“我只是想了一些不该想的问题,我很在意,那个时候,妈妈和外公更喜欢姐姐,席英是不是也……也更喜欢姐姐。”她还是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想?”
“因为老照片里,姐姐看起来和你们更亲昵。”
他拉起她的手:“不是那样,我们回去,我给你看样东西。”
席先生看起来竟然有些着急,两个人连二楼都没上,就离开了老宅。
一路上,席先生还抓着她的手不放。
林阔雪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现在,答案也许不那么重要了。
到了席家,席先生连奕儿也没去抱,拉着她去了房间。
林阔雪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从书柜里拿出一个漂亮的蓝色金属盒子。
是以前的那种音乐盒。
他把盒子打开,一个小小的旋转花仙子叮叮当当地响着。
下面第二层是可以储存东西的,席先生从里面拿出了一叠被纱布包裹着的照片:“雪儿的照片都在这里。”
林阔雪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来,是老相册里那些被剪去的部分,每一半都对得上另一半。
这上面有自己的照片,也有母亲抱着她的照片,母亲也笑得很开心。
也有很多都是席先生和她的照片,从背景看得出来,包括了外公家的任何一个角落。
有半张,是席先生抱着她坐在前廊那的斜坡上,另外的一半,在老相册里,就是姐姐站在斜坡上的那半张。
席先生道:“你妈妈跟你外公,是一样爱你们,没有偏心任何人,而我,你小时候爱粘着我,你姐姐虽然也和我玩,但她有一半的时间都要看着你,怕你到处捣乱。”
林阔雪看着照片久久没有回神,她捂着眼睛。
“雪儿……”席先生感到她情绪的变化浓烈而厚重。
“照片为什么在你这里……”
“……我离开你外公家那天,请你妈妈给我的。”
林阔雪知道他是在安慰她,也许在出事前,妈妈的爱确实一视同仁,但是从姐姐出事后,妈妈就被自责和痛苦麻痹。
从这些残照的尖锐歪曲的剪切面也可以证实,这是被激动地剪下来的。
是妈妈一时冲动,把她的照片剪了,扔了,然后席先生捡回来了。
不过,对于这个结果,她已经觉得是莫大的幸运了。
她一直是幸运的那个。
“雪儿,你和你姐姐一样,一直是被你母亲爱着的。”席先生坚定道。
林阔雪放下照片,抱住他:“我知道。”
“那时候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他忽然轻声道。
“什么?”林阔雪从沉思中回过神。
“那天,离开老宅的时候,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了,所以才会拿了这些照片。”他重复道。
林阔雪吻了吻他的耳朵,笑道:“怎么会不再见面,就算那天外公没有让你来医院,就算没有让你照顾我,只要让我再看见你,或许在公司,还是在学校,不管是在任何地方,哪怕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只要让我看见了你,我都会……一定会一直想你,我会一直再找寻你,直到再次相遇,所以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席先生有意地不太相信她的说辞:“你真会哄人。”
看来她刚刚说的还不够准确:“……就算我第一次见你时,是在你和其他人的婚礼,就算我作为宾客,丢掉廉耻,我也宁愿毫无下线地把你抢过来。”
席先生怔了怔:“真的越来越孩子气了。”
可是,和小时候真像啊。
林阔雪牙痒痒:“你故意的。”说完立刻吻他,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反正说不通,就只有做了。
【作者有话说】
庄笙姐姐的预收在隔壁《风骨宴》,可以去点个预收哦。
第四十五章
◎镜子·怀孕◎
在席家过了年后,因为总部有事,开年第二天,林阔雪就回了Y国。
但原定计划是待到正月十五,林阔雪也知道自己忙起来根本没法陪伴好伴侣,于是,忍痛决定还是自己一人先回去,让席先生和奕儿在国内待到十五。
一开始几天,忙于工作,还不怎么感觉到落差,只是到了晚上睡觉,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摸着空荡荡的床沿,就开始烦躁。
白天上班也怨气颇多。
庄笙笑她:“哪有刚新婚就分开让伴侣留在国内的。”
“在这边的话,我忙起来没人陪他,在国内还有几个长辈,他也不会太无聊。之前席先生一直生活在国内,他会更喜欢那边的生活。”
林阔雪手腕一动,在签名处点了一个气势飘逸的转折收尾。
庄笙收起她签好的文件,道:“你平时可没有这么体贴。”
她正要走,林阔雪突然道:“姐。”
庄笙停下脚步:“怎么了?”
“我想让你进董事会。”她开门见山。
“不了,我希望能维持现状。”
“以前我不知道是一回事,现在既然知道你是我姐,我能让你再当我的助理吗?”
庄笙微微一笑:“为什么不可以呢?林氏首席助理,这个位置依然是万众仰望的,阔雪,如果我想回来,很早之前我就回来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想补偿我。不需要,你和我都是受害者,谁也没有欠谁的。”
林阔雪起身走到窗前,眺望着高楼林立的城市:“可是既成的事实是,我就是在更好的环境成长,得到了更多的资源,站到了更高的位置,而你呢,你的大学是通过林氏基金会完成的,你得到的资源十分有限,更早的情况我不知情,但我知道你一定比我艰难许多,所以我不能心安理得地就这么默认你我之间这样的情况,而不做出改变。”
庄笙久久地看着她,感慨道:“你在林家这些年,难得还能有这样为人着想的心,但是,我现在并不想进董事会。”
“为什么?先不说你和我一样是林家的S级,单论能力,你绝对有资格进入董事会。”
庄笙走到她旁边,戴着黑色瞳片的眼眸看不出情绪:“除了你和六叔,我对林家没有任何期待。”
她给她点了一根烟:“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庄笙看着烟,笑笑:“没什么复杂的,一艘渔船把油桶捞起来后,我幸免于难,病了一场,差点死在远洋的船上,当时才五岁,因为说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也找不到家,船长把我放在L国一家马戏团里,后来又到了福利院,直到后来,我在经济新闻上看到林氏的一些新闻,我和他们长得太像了。”
她象征性地吸了一口烟:“他们说这种色调的瞳孔,是林氏人的象征。本来迷糊的记忆也开始清晰,我回到了国内,发现母亲已经过世了,我一下就不知道该去哪了,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开始我只是想着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没有想进入林家的心思,我和你不一样,你有野心和动力,可我……”她微微一笑,带着点自嘲:“我只想要清净,也可以说,我是厌世。”
谈到这里,林阔雪也就不再执着:“因为现在你没有了目标,等你再次有了明确的目标,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你会充满动力。”
庄笙道:“你这么执着想让我进入董事会,是不是也有席英的关系?”
一说到席先生,林阔雪的眼神一片温柔。
“是有一些关系,这么多年,他还在为那件事愧疚,他希望我们能相认,也希望你能过的好。”
“就算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还是这么认为吗?”庄笙把那半截烟用纸巾碾碎了放在自己口袋里。
林阔雪喟然:“对于他来说,真相是如此冷酷和可悲,知道了真相后,因为我们的遭遇,他也谈不上如释重负吧。”
庄笙笑她:“你知不知道,一谈到席先生,你的眼神都变了。”
林阔雪微微仰头,目光深邃:“不知道呀,就是像着魔了一样。”
庄笙靠着栏杆:“其实,小时候就有迹可循了。”
“也许我永远记不起五岁的事情了。”林阔雪道。
这之后,又过了几天。
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接近,就快到接席先生回来的日子了,越是这样,林阔雪越是想得更厉害。
这天她难得空了一点闲,洗完澡坐在书桌后看书,看了十分钟看不下一行字。
好几次想过要打视频电话,最后还是忍住了,她知道自己的德行,一看见他那双眼睛,肯定耐不住要把立刻人接回来。
所以,再忍忍吧。
门外响起老管家的声音:“小姐,有两位客人来见您。”
“谁?”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外面还下着雪,谁会来?
“这位客人说是前几天给您打过电话的。”
这范围就有点大了。
庄园里的安保系统,林阔雪是信得过的,因此也没有多想,她放下书,换了一套得体的衣服正准备下楼。
刚打开房门,林阔雪怔了一下,脸色僵住了。
“雪儿。”
席先生黑密的发丝带着夜色的温柔,眉目中含着纯粹的笑意,他微微泛白的唇色是冬天凛冽的寒意,但说出的话十分温暖:“想看你,就提前回来了。”
“我先抱小少爷去休息。”老管家笑了笑,抱着奕儿去婴儿房了。
林阔雪把他拉进房间,感觉他的手指冰凉,按耐住颤抖的心,捂住他的手:“你说一声,我马上就去接你,谁让你这么冷自己就回来了。”
“不冷,雪儿。”席先生感觉她的手十分暖和,忍不住握紧了。
房间里的壁炉烘得身体暖融融的,林阔雪帮他把外套脱下,双手抱住他尚且带着寒意的身躯,感到难以言喻的充实和满足。
“下次不准这样了,我不放心。不,没有下次了。”
下次不会再有这种分开的日子了。
“你不想我跟奕儿吗?我以为你会高兴。”席先生觉得重点是这个。
他甚至有点难过了。
林阔雪心里一颤:“我想,我当然想,你不知道我有多想。”
她的手臂绕过他的后背,手心隔着针织衫紧贴着他的肩胛骨,脸颊蹭了蹭他的耳朵,是一种紧密贴合充满占有欲的拥抱姿势:“但是,我不放心你带着孩子一个人回来,我必须要确保你没有一点危险。”
“不是的,还有清江他们。”
林阔雪难免无奈:“清江他们能保护你吗……”
“雪儿,我很想你。”席先生打断她。
林阔雪即刻吻他,蕴含着急不可耐的力道,她的吻总是又狂热又强烈,使人无法抗拒。
席先生更不知怎么回应,没有那种时机,只能被她把控节奏,被动跟着她的步调,连彼此的呼吸也吞噬了。
林阔雪手放到他腰上,轻轻一推,就这么把他推到床上。
“等下,雪儿,我刚回来,还没洗澡。”席先生连忙按住她的肩膀。
“你不是想知道我想不想你,你马上就知道了。”低而微沙的声音,语调轻缓,手心的力道充满了温柔的蛊惑,昭示着alpha迫切的心情。
席先生看见她那眼睛,原本冰蓝色的瞳孔沉沉地附上欲望的暗影,alpha的信息素横溢至他周围,仿佛一只手有意识地包裹着他的躯体。
这种味道就如同蜜糖一样,让omega浑身发软,甚至连隐晦的地方也微微湿润,最难耐的是,alpha的手走到哪里都牵动着他的注意力,席先生已经无法把控自己的心跳,呼出的气息尽数落在她头顶发丝间。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声音焦渴:“雪儿快点。”
林阔雪动作顿了一下,诧异之余露出了笑意:“我以为你是无欲无求的圣人呢。”说完还故意用指尖撩拨他的腺体。
席先生感觉腺体一阵酥麻,眼角渗出泪光,闭上眼道:“胡说。”
林阔雪一见这风景,立刻吻他腺体:“明天我让人在墙上装一面镜子。”
“装镜子做什么?”席先生睁开满含春欲的眼。
“让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有时候失控全是你惹的,你就是天生会勾我的。”
“不……不要装镜子。”席先生吻她的脸庞,声线微微一颤。
林阔雪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一整个晚上以及后面的半个白天,席先生都没得到歇息,房间里的信息素也没能停过。
林阔雪事后还对着他又亲又抱,表示应该注意分寸,席先生在她怀里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似乎对S级伴侣的精力已经习惯并且释然。
不过,让他不理解的是,过了几天,林阔雪还是让人在房间对床的墙面安了一块神奇的隐形镜子。
席先生不知道她是怎么让人做到的。
平日里那面镜子只是一幅巨大温馨的艺术油画,但一旦房间内alpha的交合信息素浓度超过了某个值,油画就会像雾一样慢慢变淡,直到露出光滑的镜面。
也就是说,这是完全被林阔雪掌控的镜子。
自那以后,两人每天晚上行事时,镜子会显现,席先生总会无意中瞥见自己那张喘息着的脸庞,那不可思议的沉沦的神色,简直让他不认识自己了,以及那些旖旎缱绻的画面,也会让他觉得羞耻。
于是他偶尔会把脸埋在枕头里,或者转头埋在她发间。
林阔雪有时候会温柔地收敛起信息素,让镜子隐藏起来,有时候又会更恶劣地故意使他面对着镜子,故意让他看着。
事后,林阔雪还觉得这不能怪她:“都是席英你惯着我的,如果你马上冷下脸来,或者敲一下我的脑袋,我肯定会收敛,可是你每次都那么任由我,还抱紧我,我肯定是会疯的。”
席先生张了张口,无奈:“你每次都用信息素缠着我,我怎么冷下脸来?”
林阔雪用手指揉进他发丝,掌根充满爱意地抚摸着他的鬓边,亲他的脸庞:“是啊,席英太棒了,如果我能停下来,我就要去看医生了。”
席先生刚刚要笑,立刻被林阔雪用一个吻截取了。
“这个笑也是我的。”
在他面前,还像个孩子一样。
那掩盖不住的笑意传到席先生的眼睛里。
这日子真是……又甘甜又无奈。
两人可以说每日温存,每日耳鬓厮磨,这种天堂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奕儿也慢慢两岁了。
这一天,总部有个高管请假去做流产手术,差点大出血死在病床上。
林阔雪初听还没有在意,直到听闻详细情形,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是去年才做过剖腹手术,今年再怀孕,医生说对大人很不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建议流掉。”
“虽然是omega,但是生孩子风险还是很大的。”
“可是流产不是对身体也很有伤害?”
“所以说,平时要注意避孕。”
林阔雪听了眉头紧锁,心头惴惴不安,虽然在这方面她一直有做避孕措施,但毕竟几率在那里摆着,不能完全放心。
当天晚餐时间。
“绝育手术?为什么突然要做绝育手术?”席先生有些诧异。
“其实我之前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因为忙,所以搁置了,趁着最近有空闲,就干脆做了。”
“可是……”
林阔雪语气淡然而坚定:“手术我都定好时间了,就在明天早上。反正有了奕儿,已经够了。”
“我知道你是怕我怀孕,可是雪儿你才三十出头,做绝育太早了,要做也应该是我做。”
林阔雪帮他剥好橘子:“就是因为年轻,所以我去做,对身体没什么影响,再说……”她看着他,目光深邃:“什么叫我年轻,不能绝育,你是打算让我以后去跟别的人生孩子吗?”
席先生见自己再说下去,她就要生气了,只好同意道:“好吧。”
林阔雪温柔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奕儿坐在婴儿椅上,伸出手奶声奶气地向她要抱抱:“妈妈抱抱……”
林阔雪抱起孩子:“乖奕儿,你就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宝宝了。”
————
alpha的绝育手术十分简单,而且也没有什么影响,早上做了手术,林阔雪下午就去国外出差了一天。
第二天晚上回家时,见家庭医生的车子正从庄园门口离开。
林阔雪心里一动,不知是席先生还是奕儿生病了,怎么没人通知她。
她下了车捷步到大厅里,席先生正坐在沙发上,见她进来微微一笑:“雪儿。”
“你不舒服吗?”林阔雪紧着声音。
席先生欲言又止。
老管家道:“席先生早上一直犯恶心,我已经让戴维医生来看过了。”
“所以是怎么了?”林阔雪语气难得焦急。
“医生说是怀孕了。”席先生微微一笑。
林阔雪整个人一僵。
【作者有话说】
我算了一下,两年多的时间,应该可以怀二胎了,哈哈。
第四十六章
◎席先生咬住她的耳坠。◎
林阔雪走过去,蹲在他腿边,看着他平坦的肚子,脸色凝重。
“怎么会……”
自从席先生做手术生了奕儿后,林阔雪就是怕这种情况,这两年她也一直有做安全措施。
席先生见她脸色俨然,道:“你看,你刚去做绝育,这孩子就来了,看来是真想当我们的孩子。”
林阔雪知道他的心思,无非是想让自己开心点,让自己也为这孩子的到来喜悦,可惜她无论如何开心不起来。
席先生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林阔雪侧身抱住他:“多久了?”
“医生说有一个多月了。”
林阔雪的声音透不出情绪:“你真喜欢这孩子?”
“……雪儿,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们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席先生讶然不解地看着自己的alpha,尽管林阔雪没有直视他,但她眼中那种不可衡量的冷冽,那锋利的冷芒,让他心中一阵凛然:“雪儿,你是不是想……”
“对不起,我只是不能忍受你有任何危险。”林阔雪截住他的话,轻声道:“但我也知道你一定要这个孩子,我知道,我不该多此一问,我会听你的,不要急。”
她懊恼自己刚刚竟然没有控制好神色,把只在工作中才会出现的近乎冷酷的脸色显现在家中。
席先生也知道她心里的焦虑,道:“我不会有危险的,雪儿,现在的医学发达,不会有事的。”
林阔雪握住他的肩头,以手心的安抚来回答他,转头向管家道:“戴维医生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去请孕产科的专家来,在林家的医疗团队里,有两位最好的专家,去请他们来。“
“我这就打电话。”老管家道。
————
“哦,您说的问题确实是有的,按理说,席先生现在已经不适合怀孕,高龄孕期会伴随高血压等并发症,也会增大流产和难产的风险,尤其席先生两年前还做过剖腹产手术……”医生说明了情况。
林阔雪眼神专注而凝重,仿佛眉间结着一层冷霜。
席先生怀过一次孕,明白医生对于高龄孕者说话的套路,一向是先紧后松,而且他也十分坚定要这个孩子,因此医生说的再夸张,他也不怎么紧张。
果然,医生见林阔雪气压低冷,连忙又道:“不过,林家的主家有最顶级的医疗团队,这些问题都是小问题,我检查了一下,头一胎的产后恢复做得很好,因此,现在生二胎不需要有太大的压力。”
席先生认为林阔雪听了这话,能稍微放心一点,然而,她的神色没有一丝松懈。
林阔雪自己大学也是研习生药科技的,比席先生更能明白怀孕和分娩的风险。
“只是……”医生又开始转折。
“只是什么?”林阔雪声线紧绷。
“席先生以前是不是过度使用了抑制剂和某种合成剂……”
席先生看向林阔雪,果然,后者脸色更沉。这件事是最让林阔雪不安的。
“是这样,从分析报告中,您应该看见了,我爱人的体质比较特殊,这也是最让我不安的一点,所以,这种情况,还要继续怀孕吗?”
“哦。请您不用太担忧,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是这样,我开一点药,加上平时的膳食方面一同调养,就不成问题了。”
席先生笑道:“谢谢。”
医生微微一笑,看着林阔雪冷酷的脸庞,心中汗流浃背。要不是席先生在,同是alpha的他早就被这位首席周边的低气压得喘不上气了。
于是,医生开了药,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约定了下次做产检的日期,不敢再耽搁,急忙离开了。
席先生正要劝慰林阔雪,忽然二楼传来奕儿的声音:“爸爸!妈妈!”
“奕儿醒了。”
他正要站起身,却发现林阔雪紧紧抓着他的手,他回头看她,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心里一紧:“雪儿,怎么了?”
赵姨连忙上楼:“我去抱小少爷。”
林阔雪只是用自己的脸庞摩挲着他的手心,闭上眼一言不发。
席先生把她揽进自己怀里,眼神坚定道:“不要担心,雪儿,相信我吧,连医生也说没问题不是吗?”
他不知林阔雪为何总把自己想的如此脆弱。
alpha的双手紧紧按住他的背脊往自己怀里送,由被动的拥抱逐渐转变为主动的掌控。
席先生觉得她的双臂带着温柔的信息素,沿着自己的肩背缓缓铺展开,就像一双洁白的羽翼,笼罩着自己。
一种安全感随之盈溢他的心间。
“不管怎么样,别离开我,永远别离开我。”连她的声音也裹挟着巨大的力量。
“我永远在你身边。”席先生抱住她。
这之后,林阔雪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陪他,工作也基本在家中处理,其余能推的都推给了庄笙。
就算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她离开,最多几个小时,如果遇上更重要的考察或出差,也会在两天内赶回来。
“你是不是……把怀孕想的太严重了,雪儿,现在还是孕早期,和平时一样就好。”席先生躺在床上,看着坐在桌子边处理工作的林阔雪,终于忍不住开口。
“和平时一样?可你这阵子连饭量都少了一大半。”
“就算有点反胃,也不用这样躺在床上。”席先生侧了侧身体。
“遵医嘱,就是要多多卧床休息,保证睡眠时间充足,不可劳累,不要伤怀。”
“……”
“想吃什么吗?”林阔雪处理完最后一份合同,站起身,将双手撑在床面,弯腰含笑看着怀孕的伴侣。
席先生道:“想吃酸的橘子。”
“好,我让人送来。”
很快,就有专人将酸橘子送来,这是一种较为酸涩的橘子品种。
林阔雪帮他剥了皮,席先生拿了一瓣咬了一口。原本还稍有些期待,但这橘子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那种酸。
林阔雪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了,道:“我让人重新送来。”
席先生本想说不用了,不过一看林阔雪那股韧劲,也知道说这话没用。
林阔雪的个性就是如此,不能容许有任何事让自己的伴侣失望,更别说现在是怀孕时期。
席先生怀疑,就算自己现在要她把董事会解散,她也会照做的。
这边林阔雪打了电话,那边供应区就陷入一片短暂的慌乱。
林家有自己一条完善的膳食供应链,蔬菜肉食都是专门请人种植培养出来的,最好的一批专供林家的内部成员食用,稍好的则直供林氏旗下各大酒店。
他们也知道林首席的伴侣一贯是爱吃甜橘子,橘子的品种也固定是那几样。所以平日送到别墅的橘子都是供应区里当日最好最新鲜的一批,而后再由管家精挑细选。
所以,当席先生要吃一颗酸橘子时,一向无所不能的果园供应区也怔了一下。
最终工作人员返璞归真,在橘子林里找到了几颗躲在阴暗处,且还未完全成熟的青橘子。
“这种橘子最酸了。”
十分钟后,管家接到了一箱被层层包裹着的橘子,在稍作处理后,将切好的橘子放置到果盘,送到了二楼主卧。
林阔雪才刚刚剥开一点,酸涩的气味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弥漫在鼻腔中。
她先剥开一半,掰下一瓣,饱满鲜艳的果肉禁锢在薄薄的透明皮膜中,在她白皙的手上格外诱人。
她将金棕色的长发盘起固定在耳朵后面,明润的耳垂上缀着一双黑色的珍珠耳坠,修饰着她优雅的脖颈,高贵冷冽,美得不可思议。
“尝一下。”林阔雪将橘子送到他嘴边。
席先生正看着她发呆,听见这话就张开嘴,被她投喂了进去。
“酸吗?”
“酸,好吃。”席先生微微一笑,感觉胃里面都舒服了一些。
林阔雪一边剥皮,一边喂他,淡淡笑道:“除了橘子,在吃的方面,你就没有任何欲望了是吗?”
“不是的。”席先生双手握住她的肩头,凑近她,认真地看着她:“这些天,雪儿是不是也忍很久了?”
因为医生说要稍微克制一下同房的次数,林阔雪竟然干脆禁欲了,这些天连碰都不碰他一下。
林阔雪手上一顿,唇角一勾:“怎么了?”
尽管外表平静,内心早已经又烫又痒,浑身不对付,但越是这种时刻,她就越是必须谨小慎微,不能出一点差错。
“好久没来了,雪儿给我吧……”
“我知道,再忍一段时间,嗯?”她压抑着体内疯长的邪火,轻声道。
“雪儿……”席先生咬住她的耳坠,含在口中。
林阔雪眼神立刻一变,仅剩的那点自制力也前功尽弃。
“这样就犯规了。”
第四十七章
◎要爸爸抱·自食恶果◎
这之后,医生每两个星期来帮他做一次产检。
“现在已经五个多月了,席先生的身体还是不错的,平日里要注意饮食清淡,适当运动,休息充足。有什么问题请立刻打电话。”
前些日子开始,席先生已经感觉有了胎动,最近越来越明显了,而且力气还不小。
席先生便问:“是男孩女孩?”
医生微微一笑:“是个女孩,而且从我们得到的数据上来看,林首席和席先生的等级结合,生下的孩子很大概率会是S级以上,所以,这孩子一定也是和她妈妈一样厉害的人物。”
席先生只是欣喜于自己儿女双全,对于孩子等级的事情倒是没怎么惊讶,毕竟当初在怀奕儿的时候,医生就说过这类话了。
雪儿的孩子,当然是不会差的。
林阔雪隔着衣服摸了摸他轻微隆起的肚子,感觉到一点点微小的动静。
现在才五个多月,一想到随着月份增加,这里面腹内压力还会继续增大,孩子还会更加闹腾,当大人的免不了受罪,林阔雪不禁心疼:“这也太辛苦了。”
一双温暖的手覆盖住她的手,林阔雪抬起头,见席先生宁静明朗的眼神含着微微笑意,那眼神中的笑意胜过千言万语。
她也不由舒缓了凝重的眉眼,脸颊贴着他胸膛,抱着他。
到了孕中期,每天傍晚林阔雪就陪着他在后面花园或外面的小路上散步。
偶尔奕儿也会跌跌撞撞地跟在旁边,他现在已经两岁多了,粉嫩嫩的小脸天真地看着爸爸妈妈,走累了就要爸爸抱他。
这时候,林阔雪就会道:“奕儿乖,妈妈抱吧。”
一开始,奕儿还会高兴地向林阔雪那边去,但次数多了,奕儿就觉得爸爸不爱自己了。
只是林阔雪对他有种血脉上的压制,虽然有想法,但他潜意识不敢在妈妈面前提出异议,也想要在爸爸妈妈面前当个懂事的孩子,所以没有怎么撒娇。
这天林阔雪不在家里,奕儿就缠着要爸爸抱他上楼梯。
赵姨在旁边哄道:“奕儿小少爷,听话,爸爸现在肚子里有小宝宝,等以后再抱好吗?”
“我要爸爸抱……奕儿要爸爸抱!”漂亮的眼睛里充满委屈,眼泪也掉出来。
“奕儿,你怎么哭了?”
“爸爸有小宝宝,就不抱奕儿了。”
席先生心里一软,伸手去抱他:“不是这样,爸爸也爱奕儿啊。”
赵姨连忙道:“医生说你最好不要抱孩子呢,让我来抱吧。”
“没关系,赵姨,现在还不到五个月,不用那么紧张。”席先生微微一笑,抱住了奕儿。
奕儿顺势搂住他脖子,哭的很伤心。席先生心里自责,是不是这段时间忽视了奕儿。
席先生就抱着他上楼梯。
奕儿抱紧他脖子,在他怀里终于露出笑意:”爸爸爸爸!”
偏偏不巧刚好林阔雪回来,一进大厅门就看见席先生抱着奕儿正上楼梯,奕儿那双穿着小皮鞋的脚就硌在他微凸的肚子上。
看的林阔雪眼皮一跳一跳的。
赵姨和两个带孩子的保姆一看林阔雪的脸色,心道一声糟,吓得连忙上楼梯,从席先生手里抱住这小少爷。
席先生也感到这周围一阵阵的低气压,回头看,见林阔雪正站在大厅里,穿着一身暗色调的雪纺纱套装,正皱着眉看着他。
她走上楼梯,从保姆手里接过奕儿:“让我来抱吧。”
林阔雪居然没发火,几个保姆心存敬畏,连忙都下去了。
奕儿离开了爸爸怀里,还有些委屈:“我要爸爸抱。”
林阔雪冷着脸,抱着他到房间里,席先生跟在后面:“雪儿……”
林阔雪安抚他:“放心。”
到了房间里,她把奕儿放在沙发上,孩子对妈妈是天生有些惧怕的,只是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奕儿,你没发现你爸爸的肚子和其他人不一样吗?”
奕儿看着爸爸的肚子:“……那是因为爸爸的肚子里有小宝宝呀。”
“好,是这样,那么奕儿现在有多少斤?”林阔雪继续问。
奕儿想了想,比着手指:“赵姨说我有……二十五斤……”
“就像当初给了奕儿生命一样,爸爸现在的精力和力气是有限的,不仅要消耗自身的营养和能量给小宝宝,而且还会维持着上重下轻的状态,所以一旦爸爸抱着奕儿爬楼梯,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奕儿摇摇头。
“意味着,爸爸原本就不平衡的身体同时负担着你和小宝宝的重量前行,而且你的膝盖和脚还压着爸爸的肚子,这种情况下,你和爸爸都会容易摔跤的。”
奕儿脸红了起来,然后低下头。
“我相信奕儿很爱爸爸,也不希望爸爸受伤吧。”
奕儿悄悄掉了泪:“我爱爸爸,爸爸不可以有事,我以后不会让爸爸抱我了。”
席先生连忙拉住他的手:“乖奕儿,等爸爸生了妹妹,就会像以前一样抱着奕儿的。”
奕儿点点头,伸过脸在爸爸和妈妈脸上都亲了一口:“我亲一口,爸爸妈妈就不生气了。”
席先生顿时感觉脸像火碳一样,平日里夫妻两个亲昵也没当着孩子的面,但这很明显是孩子偷偷学了大人的动作。
他扶额,林阔雪只是笑笑。
这之后,奕儿还在房间里缠着爸爸玩了好一会儿,直到林阔雪洗完澡出来,才乖乖去自己房间睡觉了。
席先生笑道:“奕儿感觉还是怕妈妈呀。”
林阔雪刚洗完头,湿润的发丝盈亮而柔软地垂在肩上,垂眸看着他。
“奕儿不懂事,你也由着他胡来。”
席先生知道林阔雪是生气了,道:“孩子都会这样的,其实我抱着奕儿,感觉一点不费事。”
林阔雪眼神中带着无奈:“就是你这样,所以我才会不放心。明天开始,我会陪着你直到你生完孩子为止。”
席先生惊诧道:“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工作可以在线上完成,内部的事情让姐姐去处理,外部的事情有六叔,今天我在会上都已经安排好了,实在重要的事情,我再亲自去出面。”
“这样,可能不利于你下次的连任。”
“好了,其他不重要,如果不这样,整天我都不安心。”她言语坚决,示意结束这个话题。
席先生也就作罢,侧身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林阔雪见他挺着肚子,坐在沙发上腰部依然挺直,这姿势在平时是端正的,但是怀孕后,肚子腹内压力增大,这么坐很累,而且显然容易脊柱侧弯。
“这样坐得舒服些。”她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身子微微往后,将背完全倚在沙发背靠上。
席先生一时还不习惯这种坐姿,正想坐起来,林阔雪立刻侧身搂进他怀里,闭上眼轻声道:“好席英,你怎么什么都这么好。我真舍不得离开你一下……”
席先生摸了摸她的脑袋,知道她今天一定也很累。
林阔雪嘴角露出满足而幸福的笑意。
春节的时候,林阔雪和席先生带着奕儿照例回了一趟主家。
这个时候,席先生已经怀孕七个月了,林阔雪本不想他跟着去,但因为林阔雪是目前总部的最高掌权人,席先生身为她的伴侣,这种例行的家族聚会也不得不参加。
其实他们结婚后,席先生也跟着林阔雪回过几次主家。
林家的后辈看他时,是一种敬而远之的好奇,长辈的目光则复杂多了,因为分派不同而神色态度也不同。
在晚餐时候,席先生看见庄笙坐在对面,看来她是以林家后辈的身份坐在那里。
庄笙已经摘掉了黑色瞳片,露出一双冰蓝色眼眸,隔着老远向他笑了一下,恍如二十多年前,在老宅的时候,席先生颇有些感慨。
吃过午饭后,林阔雪带着席先生和奕儿到了前面那片橘子林。
现在橘子林上有架起保护蓬,也做了保温措施,在园丁的照料下,今年的橘子长得圆圆胖胖,十分可爱。
奕儿第一次见橘子树,在里面高兴得手舞足蹈,奕儿跟他爸爸一样,也喜欢吃橘子,当然没有他爸爸那种程度。
林阔雪把奕儿托举到树下,奕儿伸手摘了一个橘子。
她把橘子剥开,给了奕儿和席先生一人一半。
奕儿把自己的第一瓣橘子给了席先生:“爸爸喜欢橘子。”
席先生有些受宠若惊:“谢谢。”
林阔雪目光柔软地看着他们,也许爱情就和橘子树上的橘子一样,需要维护和爱惜,这样才能修成正果。
这时候林阔雪接了个电话,是家主那边有事找她。
林阔雪到了家主房中,看见高美瞿带着她那个熊孩子正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自从上次林胜洲在林阔雪结婚时闹了一场,吃了瘪后,这几年也没敢在主家露面,听说过的很不如意。
本来林胜洲持有林家酒店产业的一些股份,靠那点分红就能活的十分滋润,只是这几年竟然沾上了赌,先后在外借了大笔钱财,每次分红还没到,就先被赌庄的各个债主分走了,在林家也名声扫地。
这一次,高美瞿带着她的儿子到林家,显然也是到家主面前来诉苦了,希望主家能帮她一把,替他们平了那几笔高利息债务。
“现在,胜洲每月的分红甚至已经还不上高额利息了,最近他们也开始威胁我们,如果还不上钱,连房子也要收走,再这样下去,我和康儿怎么办啊……”
家主听后,缓缓道:“林家有规矩,子弟绝不能沾染赌博和毒品,我要是插手了,等于亲手破了家规和祖先的威信。”
“我只是想请您放一放话,让那些放高利贷的别再去招惹胜洲了,有您的话,相信他们会给面子的……”
家主看向林阔雪:“你怎么想呢?”
现在林阔雪是林氏的首席,而且林胜洲是她父亲,这事情无论如何要看林阔雪的意思。
高美瞿带着一丝希冀看向林阔雪,希望她还有一丝亲情的顾虑。
“我不怎么想,不过今天这事,倒是提醒我了。”
“什么。”
林阔雪神色自若:“明天我让秘书发一则通告,正式和林胜洲断绝父女关系。”
此话一出,家主也怔了,高美瞿直接傻眼:“什么……”
要知道,林胜洲借了那么多钱,换作其他人早就被扒得一干二净了,而那些可怕的债主之所以还没对他们一家下最后通牒,他们之所以还有林氏酒店是股份,全是因为林胜洲是林阔雪的父亲,还有林家这个后盾。
林阔雪一旦和林胜洲断绝关系,无疑是告诉所有人,林胜洲被林家放弃了。
他们一家人也只有等死了。
高美瞿吓得脸色煞白,笑得比哭还难看:“别这样,阔雪啊……他是你爸爸啊。”
林阔雪微微一笑道:“明天开始就不是了。”
看着她漂亮的笑,高美瞿只觉得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魔鬼。
林康直接被吓哭:“家主爷爷……帮帮我爸爸吧……”
家主叹了一声,林阔雪的商业手腕一直属于稳中求胜,中规中矩,本不是一个心狠之人。但在私人感情上,她是极端记仇且狠厉。
“以后你们一家人也可以在洛奢山庄住着。”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林阔雪连正眼都懒得施舍一个,转身走了。林康死死盯着她的背影。
林阔雪回去后,没有把这事告诉席先生,到了晚上吃晚饭,还不到十分钟,奕儿已经早早下了餐桌,跟着孩子们去玩了。
平日里在家受到约束,孩子们难得来一次主家,各家父母也都是放任他们玩去了。
宴厅里,都是林家的孩子们在玩闹,奕儿难得看见这么多玩伴,而且都和自己长着一样颜色的眸子,别提多高兴了,很快就和其他孩子们玩在一起。
奕儿看见桌上放了一盘切好的巧克力,这些都是庄园里的面点师现做的,没有包装,孩子们用手套一人拿一块就吃了。
林奕因为矮,还拿不到桌上的巧克力,高美瞿走过来,从自己手提袋拿出一块用锡纸包着的巧克力:“林奕啊,高姨给你拿了一块,你快吃吧。”
“谢谢高姨。”林奕笑道。
高美瞿见他咬了一口,还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眼中神色夹杂一丝怨恨和不甘,转身走了。
林康今年十二岁了,俨然是个小霸王,一个下午他为妈妈在林阔雪面前受委屈的事愤愤不平,现在见妈妈还给林奕巧克力,心里很不是痛快,伸手一把抓过他手里的巧克力:“谁让你吃了!”
林奕气哭了,旁边的几个伙伴立刻质问林康:“林康,你没事找事吗?!”
“哼,我妈说了,这里的一切迟早都是我的!”林康冷笑,示威地咬了一口巧克力。
林奕一边哭,一边还把嘴里的巧克力吐出来:“呸!还给你!”
林阔雪和席先生还在餐厅那边,忽然听见管家进来道:“林奕少爷和林康忽然吐白沫了!”
林阔雪喉咙一紧,旁边的席先生猛然站起身,她连忙扶住他:“席英别急。”
席先生的手在颤抖,抓住她的手:“快去看看奕儿。”
林阔雪走出餐厅,到旁边的大厅,只见奕儿坐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泛着白沫,庄园内的医生正在给他催吐。
旁边的林康更严重,脸色铁青,甚至已经失去了意识,医生用仪器就地进行抢救,高美瞿在旁边哭天抢地。
这个时候,直升机已经到了门口,两个孩子被抬上了直升机,直接送到附近最大的医院。
手术间外,席先生坐在椅子上,感觉腹部一阵发紧,胸口也有些闷堵。
林阔雪见他脸色不好,手心安抚着他的肩膀:“别急,席英,刚刚我看了奕儿,意识还是清醒的,应该是吃错了什么。不会有事的。”
出乎林阔雪预料,席先生除了脸色不好之外,竟意外地冷静。
席先生目光深邃:”雪儿,我知道我现在还怀着孩子,我不会让自己再添乱的。”
他越是这样冷静,林阔雪反而越心疼了。
庄笙站在一旁,脸色凝重:“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大厅没有监控,只能调出走廊的监控,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来。”
林阔雪目光映着医院走廊如昼的灯光,声线锋利:“这件事不要惊动警察。”
庄笙明白她的意思,皱了皱眉,虽然不认同她的极端,但最终没有说出劝阻的话。
不知多久,手术室开了门,医生道:“幸运的是,中毒不深,送来的及时,我们刚刚给他洗了胃,很快就能康复了。”
虽然林阔雪心中早有预想,但真的听到了毒这个字,一团怒火如黑夜闪电在她胸膛极速燃过裂开,直烧地她浑身寒意。
席先生在病房里,看着床上的奕儿一张小脸憔悴煞白,心疼不已,眼眸动了动,终于叹道:“不该让他一个人去外面玩,我该去看着他才对。”
林阔雪立刻截住他的话:“不准这么想,难道还要为旁人的错误而自责吗?”
席先生坐在床边,垂眸不语。
她双手按着他肩膀,柔声道:“别再想了,医生说了,奕儿没事。其他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后半句她的语气过于冷酷,让席先生心里颤了一下:“雪儿,你要做什么?”
林阔雪笑容温柔:“没事。”
奕儿是第二天醒来的,醒来时还直说肚子饿,精神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后来听说林康中毒太深,抢救无效死亡。
那块巧克力,林奕只是吃了一口,而且嚼了两下还吐出来,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要到洗胃的程度,何况林康把整块巧克力吃完了。
林奕第二天出院的时候,路过走廊,看见高美瞿和林胜洲浑浑噩噩地坐在某个病房门口。
高美瞿目光呆滞,形容枯槁,往日嚣张美艳的一个人,此刻失魂落魄。
在看见林奕的时候,她那双灰败的眼中忽然窜起两团噬人的火焰,她的脸狰狞起来,像厉鬼一样直向他扑过去:“都是你这个小杂种!你害死我康儿!”
旁边的保镖一个横臂推过去,她推跌到墙角,却还在恶狠狠冲他们尖叫着。
席先生看着她,居然到现在都还执迷不悟:“难道,不是你害了自己的孩子吗?”
这句话像子弹一样,高美瞿全身僵硬,像一棵被腐蚀中空的树,血流如注,轻轻一推就横尸当场。
林胜洲一直低头,缄默不言,看起来他是挺伤心的,只是他那本就不多的父爱都给了林康,没有分一点给当初的那对双胞胎姐妹。
“林胜洲,你在酒店的那点股份,我已经在董事会发起决议,只要一通过,你马上就会被踢出整个林氏集团,连分部的荣誉董事也不会有你的位置。”
林阔雪看着他,冷笑一声,昨天她已经发出了断绝父女关系的声明,由于当年林胜洲也没有履行过任何抚养义务,在法律上林阔雪这一声明是成立的。
现在她和林胜洲没有任何关系。
林胜洲抬起一双被赌博侵蚀地浑浊发红的眼,在愤怒,挣扎和恐惧中,在冷冷一笑后,又无力地垂下眼睑。
昨天林阔雪那则声明一发出,他就已经身败名裂了,连房子也即刻被收走,今天儿子也死了,股份也没有了。
“放心,总部会按照市场估值进行股份回购。”林阔雪居高临下。
除了公事公办,她的眼神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探究的情绪。
或许股权回收后的赔偿能让他勉强还上债务,但也代表他即将失去一切了。
林胜洲满眼不甘,他看了看庄笙,后者站在窗户边看风景,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显然他已经失去了任何翻身的机会。
席先生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但听说第二天林胜洲和高美瞿一起服毒自尽了。
初听的时候,他很惊讶,毕竟,林胜洲还是林家的直系子弟,再不济,也还有林家做后盾,也会比普通人过得滋润。
贪图享乐的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他想起林阔雪那天的话,心里一震。
不过,席先生没有问她。
因为他始终相信,不管雪儿做什么,都是正确的。
【作者有话说】
马上要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