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吃醋
去京郊琅山基地那天。
赵旎歌和余倩上午到军艺进修班集合,下午就领了行李出发。
报道的时候,赵旎歌满脑子注意力t?都在一会到了基地怎么给陆宴岭一个惊喜上,全然没注意,她的到来,在一群大学生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有人认出她来了。
在春晚,以一曲丝路之韵古典舞华丽亮相的舞蹈演员赵旎歌。
给电视机前无数观众留下惊艳印象。
也就是这个世界互联网还没有发达起来,不然以赵旎歌那支舞蹈的出圈程度,指定能上几个热搜。
但饶是如此,她仍被不少观众冠以‘敦煌神女’的美称。
再加上前几天电视颁奖典礼,赵旎歌盛装出席,不仅轻松艳压同台女演员,又一举拿下大奖,妙语连珠的发言更是将她本人魅力淋漓尽致展现出来。
那天颁奖礼播出后,不少观众都记住了赵旎歌,让她名气大涨。
赵旎歌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还挺红的。
上了大巴车,她和余倩坐在靠后的位置,低头给陆宴岭发信息,没察觉前面有不少学生都在偷偷回头看她。
“卧槽!你们快看!那个是不是赵旎歌啊?”
“好像是她!天呐本人比电视上还要美!!皮肤也太白了吧!”
“她不是都已经上电视了吗,怎么还跟我们一起上进修班啊?”
“不知道啊,但是我好激动啊啊啊啊!见到我女神了,你们说一会儿我去找她要个签名她会不会给啊?”
“做梦也没想到居然能和女神成为同班同学,这趟真的值了。”
车抵达琅山基地,三百名军校新生纷纷下车。
在基地门前接她们的,是这次负责带队的几个教官,其中就有卫恒。
卫恒早就知道余倩会来,看到她下车时很淡定,两人视线碰上,又若无其事离开。
只是紧接着,在看到余倩后面下车来的赵旎歌时,卫恒眼睛倏地瞪大,脸上出现惊愕表情。
卫恒赶紧看余倩一眼,用眼神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余倩朝他无辜摊手。
赵旎歌下车,看到余倩和她男朋友在那里眉目传情,也用视线寻找着陆宴岭的身影。
找了半天,就只看到卫恒他们几个带队教官,没看见陆宴岭。
一想他是旅长,迎接新生这种事不可能亲自出面。
况且他现在还不知道她来呢。
于是赵旎歌排在队伍里,和大家一起往基地里走。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琅山基地。
想到上一次,她是在什么情况下从这里落荒而逃的,赵旎歌不由在心里将系统辱骂了八百遍!
但赵旎歌决定,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她是在基地和陆宴岭分开的,那么,就让她在基地将他重新追回来!
队伍走到基地操练场时,看到一群特种兵正在那边体能训练,一个个扛着轮胎爬铁丝网都不带喘气的,让一群大学新生看得目瞪口呆。
赵旎歌转头,在远处高台上看见了陆宴岭。
他一身迷彩服作战靴,长腿跨立背着手,面无表情扫视着下方那群士兵。
突然,他像是若有所觉。
视线移动,瞥了眼这边被领着走进基地的一群军校新生。
他的目光,在扫过一群新生脑袋后,像雷达一样精准落到了赵旎歌脸上。
倏地一顿。
赵旎歌见他看见自己了。
趁着大家注意力都**练场吸引,眉眼一弯,悄悄对他做了个飞吻。
可是她的飞吻飞过去,却被高冷的陆大旅长无视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旎歌看见,他甚至好像还皱了下眉头。
虽然隔得有点远,看不太清他表情,但赵旎歌对他那张脸太熟悉了。
她可以肯定,他就是皱眉了。
什么意思嘛。
看到她来,他很不高兴吗?!
*
陆宴岭负手站在高台,面无表情。
进修班新生在经过高台对面的跑道时,抬头看见他,一个个都乖乖低下头,不敢再东张西望。
只有赵旎歌瞪了他一眼。
陆宴岭:“……”
他余光扫着她在队伍里的身影,背在身后的手在手背上点了点。
微蹙的眉峰展平,在心里很沉地叹了口气。
真是个小祖宗。
等到离开操练场位置,大家才重新有了声音,低头窃窃私语:
“你们知道刚刚那个是谁吗?那就是特战旅大名鼎鼎的陆旅长!我偶像!军校公认的天才!咱们军校至今还流传着他当年的传说呢。”
“卧槽他就是魔鬼陆旅长啊!难怪刚才经过时,他气势威压好强,我大气都不敢出……”
“啧!你以为呢,能管得住手下那么多特种兵的人物,是什么善茬?”
赵旎歌听着队伍里大家敬畏又崇拜的讨论,想到刚才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样子,心下哼了哼。
余倩也默默瞟她一眼。
不知道那些正在窃窃私语的同学,要是知道他们议论的那位‘魔鬼陆旅长’就是自己同班同学的男朋友,会是什么反应?
一定很精彩吧。
等到教官给大家安排好宿舍,便去了食堂吃饭。
但她们这些新生和部队官兵吃饭时间是错开的,赵旎歌中午也没能见到陆宴岭。
下午就要开始正式军训了,赵旎歌找不到机会和他单独说话,只得给他发信息。
赵旎歌:“没看见女朋友来了吗?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过了会儿,陆宴岭给她回了一句:“安分点,这里是军营。”
安分?
赵旎歌心想,最不安分的事她都和他都在军营里做过了。
他居然还让她安分点。
哼,口是心非的男人。
……
下午,一群新生被拉到操场开始军训。
教官们直接把他们当成新兵,第一天还算轻松,稍息立正踢正步,站站军姿,围着跑道跑几圈。
练了两三个小时,这群娇生惯养的大学生就吃不消了。
赵旎歌身体素质还行,她平时练舞时间就长,这点力度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教官见大学生们哀哀叫,勉强挥手让他们解散休息半小时。
大家都席地坐在操场上。
就赵旎歌在那儿压腿,她们练舞都知道,运动后马上坐下,会让胯骨变宽,身体线条就不好看了,所以通常会再拉拉筋。
趁着这个机会,便有几个学生过来和赵旎歌搭话。
甚至还有人来找她要签名合影的。
一时间,她被围在人群里。
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欢呼着想看‘敦煌神女’名场面再现。
赵旎歌被大家热情起哄,有点无奈。
这里是军营,她又穿着迷彩服和高帮靴,这要怎么名场面重现?
*
陆宴岭坐在行政楼的三楼办公室,面前是几份军务文件。
他扫阅完一份文件,手中钢笔在下角落下龙飞凤舞签名,然后抬头,扫一眼窗外的操练场。
起先,操练场上,那群大学生还算安分,老老实实在那儿站军姿踢正步。
等到陆宴岭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出去时,操练场上的新生便围成了一个圈,在那儿激动地嗷嗷叫着喊着。
陆宴岭眉心一蹙。
他捏捏眉骨,合上笔帽,将钢笔搁在桌上。
起身走到办公室窗边。
就见绿荫地操场上,那女人被一群新生簇拥在场地中间,正在那儿活力四射跳舞。
迷彩外套被她系在腰间,只穿了个T恤,绑起的马尾散下来,长发一甩,腰肢摆动。
也不知道跳的什么,跟以前她跳的那种古典舞完全是两个风格。
一会儿抖胸,一会儿扭臀。
踩着猫步扭动身体,动作奔放又大胆。
还时不时回头,对着围着她吹口哨嗷嗷叫的一群毛头小子抛媚眼送飞吻。
立马惹得那群毛头小子激动呐喊:“女神!”“女神!”
就连远处正在做军事技能训练的连队士兵也被这边吸引,纷纷看了过来。
陆宴岭站在三楼窗户,脸色越来越黑。
外头杨参谋办完事回来,看见陆宴岭站在窗前,想起什么正要说话:“哎对了,陆旅,上次那个……”
话音没落,陆宴岭转过身,面无表情看着他:“杨参谋,你没给这群军校新生上思想政治课吗?这里是军营,谁准他们在操练场载歌载舞的。”
杨参谋猝不及防:“呃……军校新生你不是交给下面武连长在负责吗?”
陆宴岭沉着声:“那就通知他,先上思政课。军训时期禁止跳舞唱歌等一切不严肃活动。”
杨参谋还不知道赵旎歌也在那群新生里,只觉得他这个命令有点莫名其妙。
人家大学生们是来军训体验生活的,拉拉歌很正常,部队就一直有饭前拉歌的比赛传统,这人非要把人家学生当特种兵来训,搞得那么严肃。
“行行,知道了,回头我就通知他。”
*t?
于是,一群刚到基地的军校新生,第二天就被拉到综合大楼开始上思想政治课。
还是杨参谋亲自来上的。
“同学们好啊!”
“欢迎来基地体验生活,以后的世界必将是你们年轻人的。”
杨参谋拿着教案走进教室,刚笑呵呵给大家讲了几句,就在一群年轻清澈面孔里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心里‘哟’了声。
赵旎歌拿着本子和笔,端坐在靠后几排,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见杨参谋看见她了,赵旎歌抿着笑,悄悄打了个招呼。
嘿。
好家伙!
杨参谋差点乐了。
难怪陆大旅长昨儿个怪怪的,原来是未婚妻来了。
——杨参谋是唯一一个知道陆宴岭打了结婚报告的人,在他看来,赵旎歌可不就是陆宴岭未婚妻了。
一趟课上下来,大家都听得意犹未尽。
杨参谋不愧为作战旅的参谋长,能把严肃的党政思想课讲的轻松有趣,引人入胜。大家听完不仅没觉得被教育了,反而觉得如沐春风。
对比之下,那位素有‘魔鬼教头’之称的陆大旅长,就愈发使人望而生寒。
上完课,杨参谋特地过来跟赵旎歌说话。
“小赵同志,基地生活还习惯吗?”
其余学生见杨参谋认识赵旎歌,关系看起来还挺熟稔,都有点惊讶,走到门口还纷纷回头在往这边瞧。
赵旎歌冲杨参谋点头:“嗯嗯挺好的,跟大家一起学习进步,每天都很充实!”
杨参谋语气慈和,笑呵呵道:“行,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别客气。”
知道陆大旅长碍于身份不好意思亲自关照未婚妻,作为他的参谋长,这种事杨参谋考虑得很周到,自然要代表陆大旅长对小赵同志多加关照了。
等杨参谋走后,赵旎歌从综合楼下来,便走在了后头。
经过行政楼时,赵旎歌远远看见陆宴岭和一名军官低声交谈着从对面经过,双眼一亮,想找机会过去跟他说句话。
但陆宴岭只是神色平静地往她这边扫一眼,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赵旎歌:“……”
这时候有个高瘦的俊秀男生走到赵旎歌旁边,支支吾吾说:“赵、赵旎歌同学……这个、送给你……”
赵旎歌注意力都在对面快要走进行政楼的陆宴岭身上,闻言下意识便接住了递到手边的东西。
等陆宴岭头也不回走了,她才一气。
等回过头,才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个东西,赵旎歌愕然:“这什么啊?”
那男生见她接了,顿时脸色涨红:“你看了就知道……”
赵旎歌狐疑地就要打开,那男生脸更红了,赶紧转身跑开:“我先走了。”
看那男生跑得那么快,赵旎歌一脸懵逼。
等她回到宿舍,拆开盒子,才发现是一封表白情书,和很多张她的演出照片剪下来做的一本相册。
赵旎歌:“……”
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纯情的表白方式。
不过隔天,那个男生就不知道因为什么,被卫恒加训了。
看着他被教官单独拉出来,在操场上抱头深蹲大汗淋漓往前跳,弄得大家都很紧张,生怕下一个被加训的人是自己。
在军训时间之外,大家最能放松的地方,大概就是基地门口的两家内部商店了。
自从他们这群军校新生来了以后,商店的一种塑料装饰干花卖得很好。
赵旎歌收到好几束,还伴随着表白的情书。
她拿回去扔在寝室,这些男大学生净搞这一套。
结果等隔天大家训练完再去商店,有男生再问老板要干花,老板就说没有了,首长不许在部队卖这些玩意儿。
太过分了!
连这也要管!!
这群军校新生怨声载道,纷纷聚在一起蛐蛐那位陆大旅长的‘坏话’。
“听说那魔鬼教头还有个女朋友,也不知道什么母夜叉才能降服他!”
母夜叉本叉赵旎歌:“………”
有人问:“你哪儿打听来的消息,保真吗?”
“当然保真了!我听他们特战连的兵哥哥说的,说是之前放假魔鬼教头还把女朋友带到基地来,俩人在那儿牵手散步,操练场上打球的士官撞见了。”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
“能受得了魔鬼教头的磋磨,那他女朋友也一定不是常人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知道,只听说好像挺漂亮的。”
“嗐,看来再厉害的男人,也还是逃不过美人关嘛!真希望那位活菩萨赶紧将魔鬼教头收走,别再来折磨我们这些脆皮大学生了呜呜呜。”
转瞬间,她从母夜叉,又变成了活菩萨。
坐在人群中的赵旎歌默默扶额。
*
晚上回到宿舍,赵旎歌给他发信息:“陆宴岭,母夜叉和活菩萨,你喜欢哪一个?”
陆宴岭:“?”
赵旎歌:“这是拜你所赐,今天我刚得的两个新外号,你看看满意吗?”
陆宴岭:“没事早点睡。”
赵旎歌睡不着,躺在宿舍的上下铺翻来覆去,继续发信息骚扰他:“陆宴岭,那么大一个女朋友天天在你面前晃悠,你看不见吗?”
她们现在住的宿舍,离陆宴岭他们行政长官的宿舍在两个不同方向,隔得挺远,晚上想来个偶遇都不行。
过了会儿,陆宴岭回她:“看见了。”
赵旎歌:“?”
陆宴岭:“看见你不好好军训,在操场上跳舞。看见你不好好军训,到处收情书。看见你不好好军训,一群小子盯着你正步都踢反了。”
赵旎歌:“……”
这怪她吗???
……好吧,就第一天刚来的时候,因为大家热情起哄,她盛情难却给大家跳了一段韩团舞活络一下气氛。
但后面那些就不关她的事了呀。
送情书那个男生,她都没跟他说过话,连他叫啥都记不住。
还有,明明是那群男学生自己身体素质差,被教官们训得累成狗,怎么把责任怪到她身上了。
诶!
不对?!
怎么什么他都知道。
他不是一直装作很高冷的样子,白天在基地偶遇也假装不认识她吗。
怎么把她身边发生的事都掌握得这么清楚?
并且看样子,还有点吃醋。
哼,果然是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赵旎歌心头窃笑,回他:“哎呀,谁让我的正牌男友假装不认识我呢?男同学们以为我是单身,追求一下也很正常呀!谁让我这么可爱又迷人呢!”
但陆宴岭一句话回过来,她的气焰就降了下去。
他不咸不淡:“你就是这么表现的?”
赵旎歌:“……”
她马上调转画风,打字回他:“啊我说错了,是你可爱又迷人!同学们都可喜欢你了!给你取外号叫人间天使!说你脾气这么温和,一定是因为被我这个母夜叉女朋友磋磨的!哎,都是我的错!”
陆宴岭:“赵旎歌,我看你胆子是越发大了。”
陆宴岭:“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赵旎歌躲在被窝里调戏他:“不要呀,陆旅长,人家错了,再也不敢了嘤嘤嘤。”
第62章 轻点
昨天晚上俩人发信息的时候,赵旎歌还以为陆宴岭就只是那样一说。
没想到,第二天军训完,杨参谋就来找她了。
下午两点多休息的时候,基地最大操练场树荫下。
杨参谋走过来,朝赵旎歌招了招手:“小赵同志,跟我到行政办公室来一趟。”
话音一落,莫说那两三百名新生,就连那几个负责带队的教官,都有些诧异。
虽然身为参谋长,杨参谋找部队任何官兵谈话都是正常的。
但首先,赵旎歌她不是部队里的兵。
她只是来基地军训的进修班学生。
其次,她是个大美女。
还是个上过电视出名的美女。
杨参谋这么单独把她叫到办公室去谈话,不太好吧?!
“赵旎歌同学是不是跟杨参谋有亲戚关系啊?”
“是啊!她是文工团过来的,指不定家里跟杨参谋沾点亲带点故的。那天上课,杨参谋还特地过来关照过赵旎歌呢。”
况且杨参谋四十来岁,平时脸上笑呵呵的挺和蔼,说话就给人那种家里长辈的感觉。
就在大家各种猜测的时候,只有知情的余倩和卫恒默默对视了一眼。
整个基地,知道赵旎歌和陆宴岭关系的人,总共就他们几个。
那些听说过旅长八卦的特战旅士兵,也没亲眼见过他们旅长女朋友到底长什么样,见过的那几个兵,这段时间又在外面执行野训任务,不在基地。
包括陆少禹,开年一回到部队,就被派出去了。
剩下的这几个知情人,嘴巴都紧得很,愣是半点风声没t?透露。
结果大家猜来猜去,竟然猜到了赵旎歌和杨参谋有亲戚关系上,也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
……
另一头,赵旎歌跟着杨参谋来到行政楼办公室。
她一走进去,就看见陆宴岭正襟危坐在窗边办公桌后,身上笔挺军装一丝不苟,神情严肃专注扫阅摊在案上的文件,好像根本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赵旎歌见他这副表情,故意清了清嗓子,喊道:“报告旅长,我来了!”
陆宴岭抬头,幽幽扫了她一眼。
杨参谋在那边暗笑,等带着赵旎歌走进去,老神在在往椅子里一坐,看向对面的陆宴岭,问道:“陆大旅长,小赵同志我领来了,您有没有什么指示啊?”
陆宴岭又睥杨参谋一眼,目光重新落到文件上:“思想政治工作,不一向是杨参谋的活儿吗。”
杨参谋挑挑眉,明白了。
他转身,看向袅袅娜娜站在那儿的赵旎歌,心里有点明白这几天陆宴岭的不得劲了。
换谁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未婚妻放在全是糙汉子的军营里,也不放心。
况且那群军校大学生,又一个个的都是热血青春的少年郎,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同学,动心追求也很正常。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要是这种情况就一个两个的倒也没什么,关键现在不仅仅是一个三百人的新生班,甚至包括其他正在训练的特战连队,都听说军校班来了个特别漂亮的姑娘,还是文工团团花,一个个的激动得嗷嗷叫,没事就往这边跑,躲在树荫后面偷看人家训练。
杨参谋都想去把那群浑小子揪出来揍一顿,莫要说陆宴岭这个正主了。
杨参谋是眼见陆大旅长的脸一天比一天黑,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决定出面做做工作。
但等真把人叫过来了,杨参谋一时又不知怎么开口了。
难道要让他说:“小赵啊,你快停止散发你的魅力吧,没看到你家陆宴岭气得脸都黑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了想,杨参谋决定迂回一点,先是问了赵旎歌这几天在部队生活习不习惯,又问她和军校班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绕了半天,把赵旎歌都给绕糊涂了:“杨参谋,您到底想说什么?”
杨参谋:“……”
杨参谋咳了咳,又看一眼那边面无表情的陆宴岭,说:“这个嘛,那什么……陆旅,您要不指示指示?”
陆宴岭闻言,皱眉扫一眼过来。
目光落到赵旎歌身上。
明明同样是一身迷彩服,别人穿就是普通军训服,穿在她身上,就显得曲线曼妙,婀娜多姿。
在人群中这么惹眼,想让人不多看一眼都不行。
但说来说去,也不是她故意要这么招人,谁让她天生就长了这么一副招人的脸蛋和身材呢。
陆宴岭一时有点气闷。
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上不来又出不去,偏偏那女人还浑然不知自己引起了怎样的混乱局面,一脸无辜的样子。
陆宴岭收回目光,冷声淡道:“军容不整,罚站军姿。”
赵旎歌:“?”
她什么时候军容不整了?
而且他竟然敢罚她站军姿!!
赵旎歌不可置信瞪着他。
杨参谋在旁边没眼看地捂脸,心想我把人叫来是让你好好跟人说话的,不是让你体罚她的……
这么不会心疼人,真不知道当初人小赵是怎么被你追到手的。
可陆大旅长全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还在那儿沉声说:“靠墙站好,面壁思过,想想自己错在哪儿了。”
杨参谋:“……”牛。
赵旎歌又气又委屈,噘着嘴又瞪他一眼,才不情不愿地转身走到墙边站着,小声骂了几句什么。
没人听清在骂什么。
反正不可能是什么好话。
咳,杨参谋觉得,自己已经不适合再待在这儿了。
气氛怪尴尬的。
他赶紧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唔,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
说完就出了办公室,还非常贴心地替两人把门掩上。
杨参谋走了,办公室里就剩他们两人。
赵旎歌站了一会儿,扭头去看他,见他还是刚才那副正襟危坐的冷淡表情,翻着面前的文件,看都没往她这边看一眼。
赵旎歌有点生气,扭了下脚踝,说:“我脚疼,站不动了。”
陆宴岭放下笔,瞥她一眼,没说话。
赵旎歌索性转过身,瞪着他说:“不知道我脚踝受过伤吗,医生都说了,不能久站,否则好不全。到时候某些罪魁祸首得愧疚一辈子!”
陆宴岭:“……”
他盯着她:“不能久站那你还整天又蹦又跳的?”
赵旎歌脸颊一鼓,语气就带上了不自觉的委屈和撒娇:“不是你让人家好好表现的嘛!我想来基地能和你天天见面,脚都没好完,就要跟着大家一起高强度训练,每天跑步我都是忍着跑完的。你还让人家罚站……”
她嘟囔:“我真的脚疼……”
许久,陆宴岭沉声说:“过来,我看看。”
赵旎歌朝他挪过去。
挪到他跟前时,还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对着他。
陆宴岭看她一眼,俯身握住她扭伤那只脚踝,把靴子和棉袜脱下来查看她脚踝情况。
赵旎歌扶着他肩膀单脚站着,过了会儿索性蹭过去坐到他腿上。
陆宴岭握着她踝骨检查了会儿,也看不出什么情况,便用手捏了捏,问:“疼吗?”
赵旎歌抱住他脖子,赶紧连声叫唤:“哎呀,疼,好疼的!你轻点!”
忘了拿文件去而复返的杨参谋刚一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个场景,耳边还听到一句“疼,你轻点!”
视线一扫,哎哟喂,非礼勿视!
杨参谋都老脸一红。
被赵旎歌坐在腿上的陆宴岭抬头见杨参谋又回来了,面无表情把赵旎歌提了起来。
赵旎歌被迫踮着一只脚站在那儿,另一只白生生的玉足被脱去鞋袜,裤管撩到小腿上。
这画面让人看了,实在有点遐想非非。
杨参谋见状,低头咳了声,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快步走进去,拿起文件又迅速返身。
走到门口时,才背着二人说了句:“咳,这是办公室呢,你俩大白天的,还是注意点影响。”
陆宴岭:“……”
他冷冷瞥了眼始作俑者,小女人正低头极力地忍笑,笑得肩膀发颤。
陆宴岭将人一把拉过来摁在膝盖上,弯腰拿起鞋袜给她穿上,一边穿一边说:“既然脚疼就不要去训练了,去医务室检查一下,上点药,给你开个病假条。”
赵旎歌抱着他宽阔的肩膀,感觉他带着薄茧的手掌握住她脚心时有点痒,不由往后缩了缩:“借伤逃避军训,那我这样岂不是作弊了?”
陆宴岭系好鞋带抬起头,淡淡看她:“后面的训练程度更强,脚还想不想要了?以后不想再上台跳舞了?”
赵旎歌赶紧抱住他,乖乖道:“想。”
见人总算肯安分了,陆宴岭才把她手从后颈拿下来,道:“行了,起来。”
“不要!再抱一会儿嘛~”
“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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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旎歌坐在他腿上,双手环住他脖颈,身子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挤:“杨保参谋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陆宴岭脸色严肃,拿出训兵的威严:“站好。”
赵旎歌:“……”
她气不过地打他一拳:“讨厌!凶什么凶嘛!”
*
等赵旎歌从行政楼出来,就去了医务室。
其实这两天随着训练越来越强,赵旎歌偶尔是感觉脚踝有点疼,只不过不算太严重,她便都忽略了。
得知她半个多月前韧带扭伤过,军医给她检查完,给了她一瓶跌打药水让她拿回去天天擦,完全恢复之前就不要再剧烈运动了。
病假条也随之开下来。
不用去军事训练后,赵旎歌在基地的日子,就成了纯体验生活。
陆宴岭那儿又不是天天都有机会见面。
一时间,她感觉有点无聊。
好在跟他们进修班一块儿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两名带队老师。
赵旎歌不去军训后,就和那位女老师一块儿行动的时间多了起来。
女老师叫姚玲玉,比赵旎歌大五岁,单身未婚。
算是书香世家出身,现在军艺校教艺术,人有点洁癖。
赵旎歌和她接触了两天,聊不太到一块儿,便保持着一定礼貌距离。
谁知有天,这位姚老师突然来找赵旎歌打听陆宴岭,问她:“赵同学,你知不知t?道那个陆旅长他是不是单身啊?”
赵旎歌:“……”
她意味深长道:“应该不是。我听人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姚老师却不这么认为:“可我问了部队的其他军官,他们都说,没见陆旅长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
赵旎歌:“那是之前,说不定现在已经出现了。只是他这人公私分明,不喜欢将私人生活公开罢了。”
姚老师自顾一笑:“我觉得这多半是谣传,要是他真有女朋友,怎么可能他身边的近亲属下一个都没见过呢。”
赵旎歌琢磨了一会儿这话的意思:“姚老师,你该不会……?”
姚老师不自在一笑,说:“没什么,我就是问问罢了。”
第二天,赵旎歌和这位姚老师一块儿去部队食堂吃饭。
因为不用军训,赵旎歌吃饭的时间也变得自由起来。
姚玲玉在基地待的这些天,已经摸到了部队长官和普通士兵吃饭的时间点,专门挑了一个军官们吃饭的时间过去。
赵旎歌走进食堂,发现这阵还没什么人,视线往前看去,便看到和几名部队军官一起过来的陆宴岭。
陆宴岭也看到她了,视线往她这边扫了一眼。
赵旎歌还没做什么反应呢,她旁边的姚老师突然道:“赵同学,你自己看看想吃什么,我先过去打个招呼。”
说完,姚玲玉就走了过去,跟陆宴岭他们一行人笑着打招呼。
赵旎歌:“?”
姚玲玉毕竟是军艺校女老师的身份,那几位军官还是给她面子,几人站在那儿寒暄了几句。
隔得远,赵旎歌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她只看到姚玲玉找陆宴岭说话时,陆宴岭应了两句,还对她颔了下首。
赵旎歌一股无名气顿时就冒出来了。
她一边密切关注那边几人的动静,一边走到打饭窗口打菜。
不一会儿,姚玲玉也过来打饭了,赵旎歌看见她一脸的怀春红晕,嘴角抽搐着问:“姚老师,你该不会喜欢陆宴岭吧?”
姚老师红着脸驳斥:“赵同学,你别乱说!”
赵旎歌:“……”
难怪她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姚老师。
那边陆宴岭余光扫到正在打饭的赵旎歌,没有跟其他军官一起进单独包间,随手打了份饭,就在食堂靠前的大厅坐了下来。
姚玲玉打完饭,转身看到陆宴岭独自坐在那儿,想也没想就走了过去。
姚玲玉端着餐盘在他旁边坐下,腼腆道:“陆旅长,你怎么一个人吃饭呀。”
陆宴岭看她一眼,皱了皱眉。
他视线一抬,就看见打完饭的赵旎歌站在十几步开外,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陆宴岭动作一顿。
然后他就看见赵旎歌端着餐盘走过来,站定在他对面的位子,皮笑肉不笑地问他:“陆旅长,我可以坐这里吗。会不会打扰你和姚老师了呀?”
第63章 我们
赵旎歌话一说完,陆宴岭敛眉睇她,看不出什么表情。
赵旎歌也直勾勾盯着他,脸上是绵里藏针的笑容。
两人视线交汇,彼此来回,无声传递着无人能懂的内容。
姚玲玉见陆宴岭面无表情看着赵旎歌不作声,莫名有种女性之间的竞争危机感出现。
她不动声色看了眼赵旎歌。
赵旎歌长了一张秾艳娇媚的脸,还有一副无可挑剔的身材,哪怕穿着人手一件的迷彩服,她在几百人的队伍里也亮眼得像在发光。
面对长成这样的女人,谁也不想她出现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
哪怕姚玲玉相信,以陆旅长的身份地位和行事作风,不会对赵旎歌这种太过招摇的女孩感兴趣。
但出于某种同类的警惕,姚玲玉还是不想让赵旎歌坐下来。
于是她微微一笑,说:“赵旎歌同学,你先到旁边去坐吧,我和陆旅长说点事。”
“是吗。”
赵旎歌笑得更甜了,看着陆宴岭问,“陆旅长,你和姚老师有话要说呀?”
陆宴岭看着她,皱了下眉:“我和她有什么话说。”
赵旎歌:“哦。”
她瞟一眼斜对面表情有点尴尬的姚玲玉,语气仍旧漫不经心:“那意思是,我可以坐这儿咯?”
陆宴岭不知道她又在作什么妖,蹙眉:“我有不许你坐吗。”
赵旎歌意味莫名哼一声,这才慢腾腾端着餐盘坐下来。
旁边姚玲玉见状,赶紧找补了一句:“那个,陆旅长,是关于我们军校新生的训练问题,我有点事想向您咨询。”
陆宴岭淡声道:“这些事你去找武连长,他是直接负责人。”
姚玲玉:“……”
姚玲玉讪讪:“哦,这样啊。”
对面赵旎歌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挑着盘子里的米饭,闻言悠悠道:“陆旅长,你也太凶了吧,人家姚老师可是来找你谈‘正事’的。”
她在‘正事’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陆宴岭看她两眼,语气严肃:“吃你自己的饭。”
他神色冷峻,语气不咸不淡,听起来就像在训人一样。
赵旎歌瞪了他一眼。
姚玲玉笑着打圆场:“啊…没事,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一会儿我去找武连长问就是。”
说完,为了赶紧将尴尬略过去,姚玲玉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了赵旎歌身上,说:“赵旎歌同学,你怎么吃这么少,你脚伤了,多吃点才好得快。”
“陆旅长,这位赵旎歌同学之前脚扭伤了,后面半个月都不能再军训,不会影响到她评分吧?”
陆宴岭看了眼赵旎歌餐盘里仅他一个拳头大的食量,又皱了下眉:“有医生开的病例证明不影响。”
姚玲玉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赵旎歌听了心头好笑,你放心什么?
过了会儿姚玲玉又说:“赵同学,你这脚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弄伤的啊?”
赵旎歌睨一眼对面的男人,没好气地说:“跟男朋友吵架,把我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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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还在桌下用脚踢了他一下。
陆宴岭抬眸,面无表情睇她。
那边姚玲玉闻言有点诧异:“跟男朋友吵架?”
姚玲玉诧异的点不在于赵旎歌有男朋友了,而是她男朋友竟然也在基地?
但转念一想,听说赵旎歌一进基地,就得了个‘军艺女神’的称号,那群男大学生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说不定她就和其中一个悄悄在谈恋爱。
虽然作为老师,但谈恋爱这事姚玲玉也管不着。
得知赵旎歌已经有男朋友了,不知为何,姚玲玉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余光扫一眼旁边的冷峻男人,见他神色严肃淡漠,好像对她们谈话完全不感兴趣,便对赵旎歌道:“那你可要注意点,毕竟你以后还要跳舞。”
“是啊。”赵旎歌一边说话,一边又踢了陆宴岭一下:“要是我脚踝好不了,就赖他一辈子。”
陆宴岭手上动作一顿,提了提眉梢。
见他这表情,赵旎歌又把脚往上抬,去勾他的小腿,脚尖轻轻磨蹭他腿上肌肉。
陆宴岭下颌陡然一紧,警告地看她一眼。
赵旎歌不为所动,继续在桌子下使坏,甚至带了点故意勾引的意味蹭着他小腿。
蹭得陆宴岭眉心狂跳,不动声色双腿一收,将她作乱的脚翦在有力**压住,让她没法再动弹。
赵旎歌悄悄用了点力,发现男人力气太大了,怕她再乱来,一双遒劲双腿跟牢牢绞着她,让她一动不能动,抽都抽不出来。
她只得被迫保持着这个奇奇怪怪的姿势,继续吃饭。
但她有点被气到,根本没什么食欲,在那儿戳了半天也没吃几口。
陆宴岭在部队习惯了吃饭速战速决,差不多吃完时,见赵旎歌把盘子里的菜和肉都拨到一边,光在那儿埋头数米粒,沉声道:“吃完,不许浪费。”
听他突然开口,姚玲玉有点惊讶。
她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见就赵旎歌一个人没吃完,于是也表现了一下作为老师对学生的关怀,说:“赵同学,挑食可不是好习惯。部队里不许浪费粮食,你快把那个鸡腿吃了。”
这时候,陆宴岭突然转头,没什么表情地道:“姚老师,你吃好了就先请吧。”
姚玲玉:“……”
姚玲玉僵硬了一会儿。
没想到陆旅长会直接叫她走人,脸上有点挂不住。
半晌讪讪地说:“呃……是啊,我已经吃好了,那你们慢慢吃。”
她努力维持着端庄,端着餐盘起身,看陆宴岭一眼,才终于不情不愿地走了。
走到食堂不远处还餐盘的位置,姚玲玉不死心地又回头看了眼。
然而她看到的画面,却叫她倏然瞪大双眼。
她看到赵t?旎歌把咬了两口的鸡腿拨到陆旅长餐盘里,还在那儿噘着嘴任性地说着什么。
而赵旎歌对面,陆旅长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把她啃过的那个鸡腿夹起来,慢慢吃了。
姚玲玉大脑一片空白。
赵旎歌和陆旅长……?
他们……
姚玲玉在震愕之中,视线又穿过几张不锈钢餐桌,看到桌下赵旎歌的一条纤细小脚抬起来,脚踝被陆旅长交叠的修长双腿夹在膝盖间。
那是一个多么暧昧而又轻佻的姿势啊!
姚玲玉这时候才陡然意识到什么,整个脑子一阵翁鸣。
片刻后,姚玲玉整张脸爆红,赶紧逃也似地离开了这里。
*
从那天过后,赵旎歌连着几天都没有再碰见过姚玲玉,对方就像是故意躲着她绕路走一般。
赵旎歌一个人愈发无聊,好在军训时间已经过半。
像是知道她一个人待着没意思,杨参谋特地给她找了个事做。让她跟几个负责宣传的内务兵一起给基地的黑板画板报。
这事赵旎歌拿手啊!
她从小到大就一直是班里的文娱委员,板报什么的,经常画。
后来出国演出多了,她还给自己画过舞衣设计手稿,让品牌方帮她定制。
几个内务兵都是年轻人,见到赵旎歌,都有点不好意思。
但赵旎歌要是想跟人快速打好关系时,是没有人能拒绝她的热情和魅力的,她过去和大家交谈了几句,就将几个内务兵的名字全记住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半个小时后,大家就开始有说有笑一起工作了。
大家分了半块黑板给她,让她帮忙在宣传标语下画点花字图案。
赵旎歌拿着图册和粉笔,跟大家一起画得很认真。
画到一半时,从军务楼出来一群刚开完会的军官领导,一行人下了台阶往这边走。
几名内务兵都停下来敬礼,赵旎歌也跟着大家转身行注目礼。
她看到一袭笔挺军服的陆宴岭也走在中间,臂弯里托着一顶军帽,整个人看起来愈发威仪沉敛。
在陆宴岭经过这边时,赵旎歌用手中粉笔悄悄在板报上画了个‘?’。
等他目光朝她扫过来时,赵旎歌又画了一支丘比特之箭从爱心上穿过去。
她看见他嘴角几不可察扯了下,眉宇闪过一丝无奈的纵容,又淡定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同一行军官离开。
赵旎歌偷笑,赶紧转身拿起擦子把画的东西擦了。
*
直到几天后,赵旎歌在宿舍等余倩好半天没回来,就自己先去了食堂,在楼梯转角碰到了那位姚老师。
姚老师见到赵旎歌,好像挺尴尬的。
“吃饭去啊。”她干巴巴地招呼声。
赵旎歌笑盈盈说:“是啊,姚老师你吃了吗?”
姚玲玉脸色不太自在:“嗯,我吃过了。”
赵旎歌也没打算跟她多寒暄,假笑一下就擦肩而过。
她走下楼梯,又突然被姚玲玉叫住:“赵旎歌。”
赵旎歌回头,挑眉看她。
“你……和陆旅长……”姚玲玉犹犹豫豫地,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赵旎歌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了当地宣示主权:“姚老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陆宴岭他有女朋友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们暂时没有公开而已。或许,等这个月军训完,他们就会公开了。”
她嘴里说着客气的‘他们’,脸上却一副‘我们’的恣意跋扈。
姚玲玉嘴角抽动:“……恭喜。”
赵旎歌挑眉,眉眼灿烂一笑:“谢谢。”
……
等赵旎歌休完脚伤病假,重新回到军训队伍中,已经是最后一周。
这周结束,军校进修班的学生就能回去了。
将近一个月的军事化管理与训练,在这群学生身上呈现出显著效果,短短二十几天,大家的精气神就都与刚来时的松懈懒散不一样了。
一个个气势抖擞,站姿挺拔,双目有神。
教官一下指令,大家就跟着齐声喊口号,连赵旎歌这个吊车尾的差生都跟着精神一振。
马上就要结束基地体验生活回家了,大家还有点舍不得。
周三周四两天,开始进行技能考核,由教官们给学生一一评分,这是要记入后面成绩的。
赵旎歌因为中途请了两周假,这个考核便免去了。
周五。
最后一天结业时,陆大旅长终于亲自出面,给军校进修班的学生们致军训结业辞。
教官们给每人发了一套崭新作战装备,与他们平时的军训迷彩服不一样,穿戴都是按照真正特种部队配置来的。
那些复杂的装备和背心腰封大家不熟如何穿戴,一时在那儿踌躇莫展。
陆宴岭站在台上,目光扫过去:“赵旎歌,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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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研究怎么穿戴装备的赵旎歌:“?”
叫她干嘛呀。
虽然平时私底下她撩他撩得风生水起,但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呢,他要干嘛?
赵旎歌从队列中出来,眸光有些闪烁地盯着他。
陆宴岭负手走下台,看她一眼,抬手将她挂在身上的装备一拉,将锁扣系好,从肩上斜下来的黑色作战背心束得她胸前玲珑曲线挺拔。
“……”赵旎歌不着痕迹吸了口气,抬起微颤的眼睫看他。
然而陆宴岭神色平静,手上动作利落,神情淡定,好像就只是让她出来演示一下装备穿戴。
赵旎歌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莫名有些紧张,胸脯微微起伏着,咬着唇齿尽量不让自己呼吸变乱。
看着他十指在她身前的绑带翻动时,赵旎歌感觉自己的脸都有点红了。
身后有二三百双眼睛在盯着她呢。
等到最后一步腰封扣上,陆宴岭将双手从她腰间移开,才视线抬起,扫向其余人:“看明白了?”
大家纷纷点头,低头把装备穿上。
赵旎歌默默嗔他一眼,红着脸回到了队列中。
而陆宴岭已转身走回台上,容色一肃,扬声道:“同学们,穿上这身军装,你们就是战士了。希望这一个月的军训,能让你们锤炼出铁的纪律,铸就出钢的意志。汗水铸就军魂,磨砺锻造英才,以军训为起点,扬帆起航,不负韶华,砥砺前行!”
陆大旅长振奋人心的演讲,为军校新生的军营生活画上圆满句号。
*
下午,结业典礼结束后。
大家都回到宿舍开始收拾行李。
几辆大巴车等在基地大门外,会将这群新生重新载回军校。
大巴车装满人就开走,等到所有大巴车都上路后,车里跟赵旎歌住一个寝室的女生才发现:“咦,怎么没看见赵旎歌呢?”
这个时候的赵旎歌,在陆大旅长的宿舍里。
典礼结束后,她收到陆宴岭的信息:“别走,等我。”
她身上那件黑色作战背心,下午时由陆大旅长亲自穿上,现在又被他亲自解开。
丢在书桌上,迷彩服,腰带散落一地。
她肩上只挂着一件欲落不落的内衣,长发垂散,低头抱着俯在身前的男人,仰颈轻喘。
第64章 爱你
赵旎歌坐在陆宴岭书房桌案上。
她仰着头,身后没有借力的地方,只得将双手搭在他肩上。
案上原本摞得整整齐齐的书籍文件弄得有点乱了,还掉了两本在地上。
陆宴岭亲了会儿,慢慢往上,低头啄了啄她唇瓣,抬起深黯的黑眸,握住她脚踝揉了揉,哑声问:“脚还疼吗?”
赵旎歌眼眸水雾氤氲,轻轻摇摇头。
随着她摇头,细肩带滑落坠下。
陆宴岭看得喉咙涌动,双手托住她膝弯一把将人抱起来,进了房间。
周五的傍晚。
基地的军训新生和放假官兵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行政楼的这间军官住宿房门,却关得紧紧的。
已经四月。
金乌西坠,时近黄昏。
即使是傍晚,也有一个微风徐徐的舒适温度。
然而赵旎歌却热得香汗淋漓。
乌黑的长发凌乱而又湿哒哒贴在颊颈边,像海藻一样在床单上铺开,散在光洁的肩膀和身下。
她白皙的脸庞染上了昳丽的红晕,似是难受地蹙着眉,双手推在男人挺伏的肩膀上,却几乎没什么力道,反而缓缓移动按在了他后脑勺。
陆宴岭钳着她的腰。
看着她情动,绽放,却不肯这么放过她。
他埋头在她颈侧,有点凶狠地磨咬她耳后最敏感柔嫩的地方,喘息间问:“爱不爱我?”
赵旎歌抱紧他,娇气地喃哼:“爱……”
但男人好像并不满意这个答案,盯着她的脸,将她钳得更紧了:“有多爱?”
赵旎歌有点吃不消这么凶悍又占有欲爆棚的男人,只得赶紧哼哼唧唧地撒娇:“……最爱你……我最爱你了……最最最爱你!”
陆宴岭还是不满意,带t?着连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独占欲要求她:“说你只爱我。”
赵旎歌赶紧服软,圈住他后颈,抬头主动吻他的唇:“陆宴岭,我最爱你,只爱你,全世界都只爱你!”
得到了想要的满意答案,陆宴岭才终于低头,用力撬开她唇齿,深深吻住她。
呼吸急促间,他仍一遍遍要求她说爱他。
赵旎歌身子飘忽,也顾不得羞耻了。他想要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给他听。
每一声都落在了他的心尖上。
看着身下的人婉转乖柔,莺泣吟吟,陆宴岭心头那股空落的裂痕才终于被填满。
*
原本赵旎歌她们这批进修班同学是会在周五一结束就回京市去的。
可她硬是被陆宴岭留下来单独‘加训’到第二天周六。
她在基地军训一个月,还比不上这一天累。
凌晨他终于肯放她休息时,赵旎歌闭上眼睛前最后一刻想,难怪他能当特战旅旅长呢,体力真不是一般的好……
赵旎歌窝在陆宴岭怀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因为实在累极,她睡得很香很沉。
抱着她的陆宴岭却没什么睡意。
借着房间昏暗的光影,他的目光流连在她脸上。
看了一会儿,没忍住又低头亲了亲,把人往怀里揽得再紧些。
仿佛这样才能确认,人还在他怀里,没有像上次一样,一夜温存后就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等到赵旎歌香甜一觉睡醒过来。
睁开眼,就看到陆宴岭抵得很近的俊朗脸庞。
与她近在咫尺,连呼吸都近可缠绕。
她脑袋还枕在他一只手臂上,身子趴在他胸膛前。
她记得,入睡前她就是这个姿势,难不成她睡着后,他都没有动一下吗?
“醒了。”
他的另一只手在被子下握着她的腰轻抚,开口时嗓音带着点暗哑的性感。
“嗯。”赵旎歌哼哼两声,身子顺势就偎了过去。
她发现他下颌上冒了一点浅青色出来,侧颈上还有她咬出来的牙印,这么视觉冲击的画面看着怪欲色撩人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胡子怎么长这么快?你没睡吗?”
“在等你醒。”
他话音一落,便翻身覆过来,吻密密麻麻落下。
“啊……呀!”
赵旎歌惊呼一声,声音随即被他的吻堵住,只能吚吚呜呜地发出一些不明地音节:“别了……几点了……”
“还早。”
男人带着低哄的语气说着,动作却没有要停的意思:“要是累,可以再休息会儿。”
……
他这样,她要怎么休息啊!
*
一直到中午,陆宴岭牵着她的从行政楼宿舍下来。
就这么高调地走在军营基地里。
偶尔见到几个路上迎面而来的官兵,陆宴岭也没有要松开她手的意思。
赵旎歌看到那些见到她和陆宴岭牵手的官兵,每个人都是一副震惊傻眼的表情。
毕竟赵旎歌也在基地训练了一个月,‘军艺女神’的美名传得人尽皆知,基本上基地的官兵都认识她了。
现在看到她这位‘军艺女神’居然和他们旅长手牵手,大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该不会他们旅长传说中的神秘女友,就是大家心目中的女神赵旎歌吧?!!
等那群官兵走过去后,赵旎歌才抬头看了眼身边的陆宴岭。
他看起来神色平静,薄唇微抿,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提着她的行李。
因为比她高出大半个头,所以两人并肩走着的时候,赵旎歌只能看到他下颌和侧脸,看不清他面上的细微表情。
但莫名地,赵旎歌就是觉得,他一定是想起了三个月前元旦节的那天。
那天的情景,也与今天很像。
他们刚刚亲密完,从他宿舍下来,也是这样牵着手走在基地的林荫大道上。
可那一次,她甩开了他的手,转身逃离。
将他一个人留在原地。
赵旎歌看着他微微紧绷的下颌,突然有点心疼。
他昨晚在最极致的时候也一直反复问她爱不爱他,抱着她一夜没睡,现在又这么紧紧牵着她的手不放,是怕她又会像上次那样,醒来就离开他了吗……
陆宴岭,不会了。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赵旎歌将手穿进他指间,与他十指紧扣。
这一次。
我会牢牢抓住你,再不放手。
陆宴岭感受到她动作,微微一顿,侧首看她。
赵旎歌另一只手也挽上他胳膊,整个人整个身体连带整颗脑袋都紧紧贴着他,突发感叹:“陆宴岭,怎么办啊,好爱你!”
她知道他想听这些话,便说给他听。
在床上说给他听,是一种感受,现在牵着手说给他听,又是另一种感受。
果然,她一说这句话,他的眼神就涌动起来。
如果他们现在不是在外面,赵旎歌想,他一定会将她按住狠狠吻她,吻到她喘不过气,就像昨晚的每一次那样。
赵旎歌也喜欢看他明明已经情动翻涌,面上却还镇定自持地克制着,一点儿也不露喜怒的样子。
说得通俗易懂一点就是。
她的男人,表面禁欲正经,其实很……闷骚。
“哎呀,让我看看,谁家的男朋友这么帅呀?”
赵旎歌抱着他发嗲,“啊呀!原来是我的呀!怎么办,男朋友太帅了,帅得我都走不动路了!”
陆宴岭听着她一声比一声娇嗲的话,心里很受用,面上却一本正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目光闪过一丝无奈:“好了,注意点形象。”
又来。
赵旎歌嗔他一眼。
要是她没有体验上午那一遭,可能真的会信他这句注意形象。
看着他这副正经端矜的表情,谁能想到半个小时前这个男人还在她腰窝留下一个个热吻。
赵旎歌踮脚,在他耳边嗔骂了句什么。
陆宴岭提眉睇她,抵了抵下颌。
半晌,低低一笑。
赵旎歌见他还敢笑,抬起手就捶了他一拳。
*
从基地回到京市,已经是下午。
陆宴岭把她送到赵家。
下车时,陆宴岭说:“明天把猫带上,十点钟,我来接你。”
带猫是要去哪?
赵旎歌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见他说:“给他们的礼物不用买,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赵旎歌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明天接她去见他家人。
“这么快……我、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不用准备,人来就行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宴岭说完,想到本来三个月前她就已经该跟他家人见面,兜兜转转折腾到今日,才终于落定下来,于他而言,已经很漫长难熬了。
陆宴岭抬手将她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就这么安静地抱了会儿。
虽然明天就见面,但这阵他却有点舍不得放人走了。
赵旎歌也乖乖地趴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松木熏香,说:“那你总得先告诉我,你爸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吧,万一他们见到我,觉得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样子,不喜欢怎么办?”
想到他父亲毕竟是司令长,对儿子找的女朋友要求肯定很严格,自信的赵旎歌也好像没那么有自信了。
陆宴岭捏捏她脸颊:“做你自己就行了,我都喜欢,他们怎么会不喜欢。”
这话成功地哄到了赵旎歌。
她开心搂住他脖子,在他唇上‘啵啵’亲了两口:“那我就放心了!”
就这么一个浅尝即止的吻,陆宴岭怎么可能放人走。
他解开安全带,俯身把人摁在副驾驶上,直亲到脸红吁吁,气喘不已,才总算放她下了车。
……
赵旎歌回到家。
或许是因为心情好,阔别一月没见的陶荣赵光辉夫妇突然也看得顺眼起来了。
她还主动跟他们聊了几句,讲了讲在军艺进修班那边的情况。
陶荣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过受宠若惊,还是什么原因,见女儿总算肯和颜悦色跟她说话,眼圈都红了。
赵光辉也是一改之前脸色,对赵旎歌放足了姿态。
近乎有点全家都围着她转的意思了。
赵旎歌不知道他们的转变是因为失去了赵兰心这个养女,还是得知她与陆宴岭的关系,总之,现在这对夫妇是老老实实,对赵旎歌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要什么给什么。
赵旎歌马上就要去见陆宴岭父母了。
她也不想再让自己家里鸡飞狗跳再生事端,所以也乐意接受陶荣和赵光辉的转变,反正她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赵旎歌回到楼上房间,洗了个澡,然后抱着小可爱一顿揉搓。
“小可爱,麻咪明天带你去见爸比,你t?开不开心呀!”
小可爱也一个月没见到她了,黏人得很,一个劲儿地用脑袋蹭她,喵喵地叫着,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愉悦的心情。
想到明天要去陆宴岭家,赵旎歌还是有点紧张。
她把衣柜打开,寻思明天是要穿得端庄一点呢,还是穿得淑女一点呢。
这都已经四月天了,天气暖和,很多漂亮裙子都可以穿了。
赵旎歌对着镜子比划半天,没一件满意,想了想,干脆直接去买两身新春装算了,顺便再做个发型。
赵旎歌行动力惊人,打车到了商场。
走进一家她喜欢风格的品牌,挑了几套新款就开始试,最后选了一套小外套加包臀半裙的香风套装作为明天的战衣。
然后又去理发店做发型,把发尾部分烫了个微卷。
既显得娇俏灵动,又不失优雅大方。
这么一身去见他父母,绝对不会出错的。
一番折腾,等赵旎歌回到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了。
她赶紧做美容,护肤,敷面膜。
力求明天以一个最完美的状态去陆宴岭家,一举夺得他父母的欢心!
睡了一个饱满的美容觉起来,赵旎歌早早开始对着镜子梳妆打扮。
打扮完,她对着镜子满意地欣赏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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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整,陆宴岭的电话打进来。
“下来,我到你家楼下了。”
赵旎歌拎起猫笼,挎着小包,飞快地跑下楼。
见到等在大门外的陆宴岭,她一路飞奔过去,双手张开。
陆宴岭像是知道她要干什么,在她跑过来的时候,就抬起双臂接住了她。
赵旎歌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扑进他怀里,环住他腰,仰头笑吟吟问:“我今天美吗?”
陆宴岭垂眸,目光在她娇艳欲滴的脸上看了会儿,决定直接用行动回答她,低头吻下去。
却被赵旎歌抬手捂住了下巴:“别给我口红亲掉了,我一会儿还要见人呢!”
陆宴岭无奈,在她手心啄了啄:“跟我见面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打扮这么隆重?”
赵旎歌挑眉:“哼,你怎么知道我没打扮。”
她那是故意打扮的素颜好吗。
每一次见他,她可都是精心设计过那天造型的。
笨蛋男人不知道罢了。
陆宴岭从她手里接过猫笼,突然想到什么,睥她一眼:“第一次在天鹅西图澜娅餐厅那身旗袍,也是特意打扮的?”
赵旎歌哑语。
她可不能说是故意打扮的。
因为现在他已经知道她那天是认错人了。
她要是承认她是精心打扮的,不就等于承认她那天其实是去勾引他侄子陆少禹的。
那这个男人还不得被他气疯。
既然怎么回答都是坑。
赵旎歌决定反将他一军:“哦…原来你喜欢看我穿旗袍啊?”
陆宴岭不置可否。
赵旎歌偷笑,凑到他耳边轻声撩语:“那我下次单独穿给你看好不好?”
第65章 家人
陆宴岭把车开到陆家,在大门院子外停下。
他下了车,走到车后,从后备箱拎出几个礼盒。
准备的东西根据家人喜好每一样都不同,考虑得面面俱到。
赵旎歌不禁想,这些东西,他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难不成,他第一次跟她提要带她来家里吃饭的时候,那个时候就在准备了。
赵旎歌不禁再次感叹了下。
哎,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行动做的很多,嘴上表达很少。
有时候要不是从他细节行为窥见一二。
恐怕都不知道,他心里爱她爱得都要发狂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他的这一面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旁人只觉得他威严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好接近。但面对她时,他却也只是一个会患得患失也会爱欲失控的男人。
好像真的爱一个人,随便和他做点什么事,就这样看着他,心里也会觉得甜滋滋的。
赵旎歌亲昵地挽住他胳膊,接过猫笼:“这个我来拿吧。”
陆宴岭牵住她,带着她往陆家大宅走去。
昨天下午陆宴岭回家,就跟老爷子和老夫人知会过了,今天会带赵旎歌来家里吃饭。
是以今天一大早,陆老夫人就忙前忙后地准备了起来,还打电话通知了陆和泰和陆望舒两口,把全家人都叫了过来,阵仗弄得比过年还隆重。
赵旎歌这也不是第一次来陆家大宅,并不算陌生,穿过庭院外面的草坪小径,还未走近,就看到宅子门前站着一大群人,正在朝这边张望。
赵旎歌悄悄问陆宴岭:“怎么这么多人啊?”
陆宴岭看见站在门口的家人,安抚地握了下她手:“是我二姐他们。”
直到走到近前,赵旎歌真真直面了一把什么叫目不转睛。
大家含笑打量的视线全都落在她身上。
看得赵旎歌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陆宴岭倒是泰然自若,一一给她介绍:“这是我父亲,这是我母亲,那是我二姐、二姐夫。这两位是大哥和大嫂。”
陆宴岭的父亲是一位退将司令,穿着旧式的军服拄着一柄手杖,已经年过七旬但精神矍铄,一双睿智洞察的眼睛仍旧不怒自威。陆宴岭的五官气势有一半都继承于这位老司令。
而陆宴岭的母亲则完全相反,虽然年事已高但仍能看得出她年轻时的温婉秀雅,如今仍然是一位气质优雅温和的老太太。
陆宴岭的二姐就几乎继承了他们母亲的容貌,长得秀雅端庄,听陆宴岭说他二姐和二姐夫两人都是从事外交工作的。他二姐夫长得端端正正的,一看就很儒雅的气质,两人站在一起看着很是般配。
至于陆宴岭的大哥大嫂嘛,上次赵旎歌已经见过了,尴尬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赵旎歌上前,脸上挂着明媚微笑,礼貌地挨个问好:“伯父伯母好,姐姐姐夫好,大哥大嫂好。”
陆老夫人慈爱的目光打量了一会儿赵旎歌,见到她本人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还要满意,上前一步,笑吟吟拉住她的手:“好孩子,伯母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面对陆宴岭一大家子人,赵旎歌紧张归紧张,但她可一点也不怯场。
而且看老夫人笑得这么和蔼,她立马顺势发挥,一点也不见外地搀着老夫人的手说:“伯母,我见到您也觉得格外的亲切!”
“瞧瞧这小嘴,可真会讨人喜欢。”老夫人高兴得合不拢嘴。
*
赵旎歌本来觉得,陆宴岭提前帮她把给他家人的礼物准备好,就已经够周到了。
进了他家后,收到一大堆他家人给她准备的见面礼时,她才汗颜反省,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不懂事了?
陆老爷子虽然严肃,但看样子也是很满意她的,一见面就给了赵旎歌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陆老夫人竟然还亲手帮她织了一条围巾,虽然现在春天转暖,戴围巾已经有点热了,但显然老夫人也都考虑到了,另外还送了一只白玉镯子给她。
老夫人亲手把镯子戴在她手腕上,没有一点杂质的暖白玉镯,衬得她皓腕像羊脂玉一般皙腻漂亮。
那镯子一看就价格不菲,赵旎歌有点忐忑,该不会是什么传家宝之类的吧。
“老夫人,这……也太贵重了。”
说着她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陆宴岭,向他投去求救的眼神。
老夫人却拉着她的手笑呵呵道:“不贵重,伯母给你的见面礼。”
陆宴岭神色松弛,双腿交叠靠坐在沙发椅上:“妈给你的,收下吧。”
这还没完,陆宴岭二姐也给她准备了礼物,因为他们夫妇经常出国公差,礼物都是专程从国外带回来的,打开一看是从南非带回来的钻石胸针。
而秦佩就更直接了,送了她两只名牌包。
赵旎歌觉得,陆宴岭的家里人一个个的出手也太豪绰了点。
这才第一次见她,就送这么贵重的见面礼。
万一,她只是说万一,将来她跟陆宴岭闹分了,那他们岂不是亏大发了。
不过那是因为赵旎歌不知道。
其实在他们眼里,她和陆宴岭就已经闹分过一次了。
好不容易千盼万盼总算把人给盼来家里,陆老夫人那都是恨不得今天见面,明天就赶紧订婚,把事情给定下来的!
中午在陆家大宅吃过饭,赵旎歌把小橘猫抱出来,坐在沙发上陪老夫人和二姐说了会儿话。
赵旎歌嘴巴甜,声音好听,又妙语连珠,把她当初和陆宴岭是怎么在灵光寺捡到这只小猫并收养的t?故事讲给老夫人给二姐听。
老夫人听完,笑着点点小猫的脑袋说:“哟,这小东西还是在佛寺里开过智的呢。”
二姐陆望舒笑:“那肯定的,要不然怎么那么多香客它不认主,偏偏就认旎歌妹妹和宴岭呢!是知道他们俩有缘呢。”
赵旎歌故作不依:“二姐,你打趣我!”
陆望舒爽朗一笑,站起身说:“行了,我和正初还有事,就先去忙了。旎歌,你在家好好玩儿,陪妈说说话。”
赵旎歌脸红应声。
她总觉得,从陆老夫人到陆望舒,好像每个人都已经把她当陆宴岭的未婚妻在看一样。
可她……和他还没那什么呢。
陆宴岭吃过饭后就和陆老爷子在楼上书房谈着事,这阵下来,见陆望舒和詹正初要走,便将他们送到院子外。
没一会儿回来,见赵旎歌还在那儿和老妈聊天,过来将人从沙发里拉起来,对老夫人说:“妈,我带她上楼参观参观。”
老夫人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吗。
是看她一直把人给霸占着,坐不住了。
“行行行,你们去吧。”
老夫人笑瞪儿子一眼。
说了这半天的话她也累了想小憩会儿,挥挥手,总算肯放赵旎歌走了。
陆宴岭带着赵旎歌上了楼。
赵旎歌问他:“你刚刚和你父亲在聊什么?不会是在说我吧?”
“嗯,你怎么知道。”
陆宴岭双手插袋,眉梢微提,嘴角有着浅淡弧度。
“真是在说我啊!”赵旎歌贴过去,悄声问,“你说我什么了,该不会说我坏话了吧?”
走到三楼门廊前时,陆宴岭脚下一顿,侧首看她一眼。
赵旎歌见他光看着她不说话,也跟着停下步伐,疑惑地抬头看他。
陆宴岭站在她面前,俯下头打量她时,深邃恣懒目光慢吞吞在她脸上流转:“他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赵旎歌脸颊微红,贝齿咬着唇瓣:“那……你怎么说的?”
陆宴岭还是那样看着她,灼灼目光却烫得她脸越来越红:“我说——”
他侧过头,呼吸交缠间,挺拔鼻尖蹭了下她耳垂,缱绻暗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我得去问问人,看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一串羽毛般的轻吻,随着他说话,落在她耳朵和颈间。
滚烫的气息灼得她耳后娇嫩肌肤微微颤栗。
赵旎歌耳后是最敏感的地方,被他吻得有点酥痒,轻笑着往后缩了缩,推他:“讨厌!家里这么多人呢!”
陆宴岭扣着她腰往怀里揽,抬手拧开身后的门,迈步一跨。
赵旎歌身体轻转间,被他揽着进了房间里。
“这里是…?”
赵旎歌转头看了眼,还没反应过来,陆宴岭就将她抵在门后,低头吻了下来。
他吻得又急又深,上来就是一个让她几近窒息的缠绵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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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旎歌几乎无法思考自己身处何时何地,不一会儿就被他吻得身子发软,只能抬手环住他脖颈,仰头承受他的热烈。
“陆宴岭。”她软声叫他。
“嗯?”他含糊轻应,吮着她舌尖未停。
“这是在家里呢……”
赵旎歌抓着他头发,推拒的力道显得很不诚实,更像是希望他吻得再炙热一点。
‘咔哒’一声,他腾出一只手在她身后反锁上门。
“没人会进来。”
陆宴岭干脆将她拦腰抱起来,转身往里走。
赵旎歌手臂圈在他脖子上。
歪头打量这间极简装饰风格一看就是他住的房间。
不由想到上一次她来,主动提出想参观一下他房间,他还高冷地不让,只让她在书房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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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呢。
看看他又在干什么。
他把她放到铺着银灰色四件套的床上,大概是想让她参观他的床吧……
男人发起情起来真是让人莫可奈何。
赵旎歌被他放下来时,双手勾着他脖子扒在他身上不肯下来,小声嗔骂:“你干嘛,大白天的,楼下那么多人。”
赵旎歌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之间,大胆的那个一直是她。
但她再大胆,也只敢单独和他两个人的时候大胆。
现在她突然发现,陆宴岭这个男人,骨子里其实比她还不畏世俗。
以前的他,就像一头被他自己用结界封印的凶兽,看着平静,沉稳,肃穆,甚至带着点不可侵犯的神性。而现在,那道禁忌被她解开了,便如同开闸的洪荒之力,一发不可收拾了。
前天晚上在基地就是。
本来她还以为,去他那里亲热一下,当天傍晚他们就可以回京市的。
可是她真的低估他了。
明明他们最开始都是一样的练气者,可不过就一起修炼了两回,他好像就蹭蹭飞升到了大乘期。
唔,虽然严格算起来,也不止才修炼两回,两回里面加起来有个五六次吧。
但他进阶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前两回他还用的更多的是本能天赋,可前天晚上,为了让她说出那些他想听的话,他就跟突然修炼了绝世秘籍一样,各种招式用在她身上。
让她顾得了上面就顾不了下面,顾得了外面就顾不了里面。
练得赵旎歌最后只能连连求饶。
也就幸得她天生身娇体软,又练舞蹈柔韧性好,否则被他那么压着修炼一整晚,腰都得断了不可。
赵旎歌怕他真的大白天在家里胡来,赶紧抱着他撒娇:“不要……我还疼呢。”
陆宴岭托着她膝弯的大掌收得更紧了。
“哪儿疼?我看看。”他哑声问。
“你讨不讨厌!”赵旎歌被他弄得双颊羞红,挥着拳头打他几下。
陆宴岭却扯过被子将两人往里一卷,黑暗顿时盖下来,赵旎歌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视线一旦受阻,五感中的其他几觉就会变得异常敏感。
尤其是在黑暗中,赵旎歌感觉到他的呼吸隔着一层薄薄衣料落在她的浑圆上。
“是这儿疼?”他竟然还问她。
赵旎歌伸手去打他肩膀:“陆宴岭,你这个坏东西!”
他的嗓音又逐渐往下远离:“那是这儿?”
赵旎歌膝盖一抖,声音也颤了起来,咬紧了唇瓣:“不、不是……”
“乖,亲亲就不疼了。”
赵旎歌脚趾蜷缩,有点后悔自己今天为何穿了这样一条裙子,简直就是方便他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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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自己呼出的热气闷得快不能呼吸了。
赶紧伸手拉开被子,将脑袋露出来,才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抛上岸的缺氧的鱼,微翕的眼皮忍不住睁了又闭,闭了又睁。
整个世界都在她眼里变得朦朦胧胧,恍恍惚惚看不分明。
*
等到陆老夫人午休过后出来,见客厅里没人,院子亭外只有陆振华和陆和泰两父子在那儿坐着,问钟婶:“宴岭和旎歌他们人呢?走了?”
心里还有点不满,心道儿子也真是的,把人送走怎么也不来跟她招呼一声。
钟婶指了指楼上:“还在楼上呢。”
陆老夫人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都已经快四点了。
她两点钟进房午休的,这么半天还在楼上参观?
“算了,不用去打扰他们。”陆老夫人也是过来人,知道年轻人刚处对象时都是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
俩人越是黏糊,才说明感情越好呢。
陆老夫人吩咐钟婶:“晚上多煲点汤,旎歌太瘦了,好好给她补补。”
钟婶哎了声,便进厨房忙碌起来。
又过了许久,陆宴岭才带着人从楼上下来。
他衣装笔挺一丝不苟,神色晏然自若,仿佛就只是带着人上楼参观了一圈下来。
而走在他身后的赵旎歌却不自在地勾着耳边碎发,脸颊耳后还有尚未退却的可疑红晕。
坐在客厅喝茶逗猫的陆夫人见他们下来,笑着招手:“旎歌,快过来吃茶点。”
陆宴岭却一把攥住身后女人的手,说:“不吃了,我带她去湖边逛逛。”
赵旎歌也赶紧说:“伯母,我一会儿再回来陪您喝茶。”
说完,她赶紧小跑几步,跟在陆宴岭身边往外走。
生怕被老太太看出什么异样来。
赵旎歌见男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有点羞恼地拧了他胳膊一把。
但陆宴岭那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她拧着反而手疼,只能气得打他。
陆宴岭嘴角愉悦轻掀,把她的小手握在掌心捏了捏t?。
陆老夫人在屋子里见了,也满意点头。
嗯,瞧两人这黏糊劲儿,看来得赶紧把日子定一定了。
第66章 戒指
陆宴岭带着赵旎歌出去时,在外面草坪的亭中看到陆老爷子和陆和泰大哥坐在那儿下棋聊天。
老爷子年轻时打了半辈子仗,现在老了退休,也喜欢没事儿下下象棋。
但陆和泰哪儿是老爷子的对手,棋局过半就被杀得片甲不留,见到陆宴岭出来,连忙搬救兵:“宴岭,你来陪爸下两局。”
陆宴岭看了看腕表,便带着赵旎歌过去。
他在陆和泰让出来的位置坐下,端详了会儿那半盘残棋,没过多犹豫,便拿起一枚棋子落下去。
象棋对弈,亦是一场战略与战术的较量,局势瞬息万变,两军在棋盘上对峙,调动着千军万马,排兵布阵攻城略地。
只有洞察全局,才能掌握胜利。
赵旎歌不太会下棋,但也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陆和泰站在旁边观战,见到陆宴岭走的这一步,立马拍案叫绝:“嘶…我怎么没想到走这步!”
一开始,陆老爷子跟陆和泰下,还神色随意打发时间的样子,但陆宴岭坐下后,没走两步棋,他就神色明显认真了许多,捏着棋思考的时间也长了起来。
下了大约二十来分钟,陆宴岭硬是把从陆和泰手里接过的一盘必败残局给扭转成了一盘平局。
老爷子看着棋盘上最后两颗棋子,拄着手杖沉吟道:“嗯,不错,当机立断,杀伐果决。”
陆和泰也道:“我看宴岭已有爸当年大将之风,到底是年轻啊!”
陆宴岭不置可否,丢了棋子站起身:“你陪爸下吧。我带旎歌去走走。”
等俩人走后,陆和泰才重新坐下来。
“看这样子,宴岭在陆战旅再待两年,兴许就该有新调任了。”
老爷子说:“在军中升得太快也不是好事,他才刚三十,多在基层历练几年有好处。”
陆和泰想到什么,又迟疑地说:“我好像听说,赵家还有个女儿犯了点什么事,要是将来宴岭和赵小姐结婚了,不会影响到他将来政审调任吧?”
事关陆宴岭前程,陆老爷子自然十分看重。
中午的时候,他将陆宴岭叫到书房,问的就是这个事。
陆宴岭也直接跟他说了,赵家出事那个,是赵光辉夫妇养女,不是亲生的。
人在关进去前,户籍档案就已经由蜀城那边的地方公安迁回原乡镇了,现在跟赵家已经没有法律名义上的关系。
更不会牵涉到赵旎歌。
这件事情本就是陆宴岭亲自办的。
以他的缜密程度,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些。
虽然当时,他在情绪最低落时也做过最坏的打算——赵旎歌会永远离开他,不会再回到他身边了。
可在替她善后时,他还是将所有隐患都帮她扫清了。
或许,在陆宴岭决定提交结婚报告的那一刻,他就想得很清楚。
不管赵旎歌这个女人有什么样的过去,怎么样的出身,他只要确认两件事:他爱她,且这辈子非她不可;她不为窃取军事机密而来,就够了。
以后,她的身份就只是他陆宴岭结婚证上的妻子。
前天晚上在基地宿舍,他抱着她辗转无眠时就在想。
如果第二天早上醒来,三个月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她如同那天一样,又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就如同她的来历一样变成一片空白。
他会怎么样?
陆宴岭掩下晦暗眼眸,只告诉父亲赵旎歌家庭成分没有问题,他会娶她。
既然赵旎歌成分上没有问题,陆老爷子也就放心了。
他对陆和泰道:“宴岭办事,有自己的分寸。”
陆和泰点点头,也就没再问。
而后又想到上次儿子陆少禹请赵小姐到家里吃饭,秦佩还在那儿故作神秘说什么儿子跟赵小姐关系不一般,弄得他也差点会错意。
搞半天赵小姐原来是宴岭的女朋友。
陆和泰心里不由得有点暗怪妻子,整天嘴巴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乱说。
回去得好好说说她。
*
没心没肺的赵旎歌根本不知道,陆宴岭其实早就已经知道真相、接受事实、并不动声色安排好了一切。
她只觉得,现在自己什么烦恼也没有!
她和陆宴岭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家里也和和美美,事业也蒸蒸日上!
当女主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走到庭院外面,赵旎歌回头瞧了一眼,见宅子那边已经看不见他们了,便放心大胆地挽着他的胳膊又开始跟他黏糊。
刚才当着他父亲和大哥,赵旎歌还努力维持端庄形象。
现在一下就又变成缠人精了。
陆宴岭带着她在湖边走了会儿。
这边应是有专门的林园管家在打理,湖心水质清透,长着些叫不出名字的植被,还有几只天鹅在里面游泳嬉戏。
就这样和喜欢的人一起手牵手在风景秀美的地方漫步走着,心里那种柔软的感觉,好像比在床上做最亲密的事还要温柔美好。
赵旎歌看见对面半山腰上有一大片栅栏围起来的绿茵,便问他:“那上面是高尔夫球场吗?”
“朋友家的马场。”
陆宴岭牵着她说,“想玩儿的话下次带你去骑。”
“今天不行吗?”赵旎歌远远张望,觉得骑马应该还蛮好玩的。
陆宴岭闻言回头睇她一眼:“不是说还疼?”
赵旎歌:“……”
她媚眼嗔他:“陆宴岭你烦不烦!”
陆宴岭低声轻笑,握住她手:“好了,带你去开车吧。驾照不是已经考下来了吗,带你上路练练去。”
等她能自己开车了,以后他在基地任务忙时,她也能想去哪儿自己开车去。
说到开车这事也确实,赵旎歌考下驾照都两个月了,陆宴岭那辆梅赛德斯至今还停在她们家门前放着。
之前那段时间她根本没心情,也就没管。
现在想想,后面她既要去进修班上课,又要回文工团练舞,两边跑还挺忙的,要是能自己开车的话,那就方便多了。
赵旎歌立马说:“好呀!陆教官快来帮我当副驾!”
赵旎歌一直没敢自己开车上路,是因为京市的道路虽然横平竖直还算宽阔,但她每次出去基本都是早晚高峰,挺堵的,她怕自己这个新手被堵在半路上奈何不了。
现在有了陆宴岭帮她看着,她也就放心大胆地开了。
她开的是陆宴岭那辆军用越野,车的体型方正又庞大。
一开始,赵旎歌开着还有点心里没谱。
不过好在陆宴岭很有耐心,在旁边替她掌着方向和路况,赵旎歌慢慢也就越来越有信心。
在住宅区里面的绿化路开了两圈,赵旎歌就敢直接开到外面大马路上去了。
陆宴岭也不拘着她,反正任由她自己开,想往哪儿开往哪儿开。
遇到错车或拐弯时,他在旁边稍微看着点就行了。
赵旎歌很快就享受到那种开着大越野驰骋在路上的感觉,真的有种世界都在她手里握着的掌控感。
开了一下午,陆宴岭见时间差不多了,才让她掉头,把车开回陆宅,家里人还在等着他们吃晚饭。
等到和陆宴岭家人一起吃完晚饭,他又问她:“想不想自己开回去?”
赵旎歌当然想试试了。
刚才是白天,现在是晚上,路况视线都不一样,要练就干脆练彻底。
*
于是陆宴岭帮她把家人送的大包小包拎上车,让赵旎歌和他家人道了别,两人就上车开始往赵家开。
从陆宴岭家开到赵家要开四十几分钟。
赵旎歌第一次开夜车还挺兴奋的,却不知道,坐在她旁边的陆宴岭一路上都在摩挲口袋里的一个小盒子。
拇指指腹划过丝绒盒子,余光看着女人弯起的嘴角。
陆大旅长此刻竟也有种如同毛头小子般的心情。
等到了赵家大门前,赵旎歌一脚刹车稳稳停下。
她转头,一脸求表扬的表情看着他:“怎么样,我进步快吧!”
陆宴岭目光扫过她盈盈笑脸,也低低笑着嗯了声,“不错。”
要想得到这个要求严苛的男人一句夸奖还真不容易,赵旎歌觉得,自己要是有尾巴的话,此时一定已经得意地翘起来了。
“家人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喜欢啊。”那么贵重,又用心准备的礼物,她怎么会不喜欢。
“那他们的t?礼物都收了,我的礼物收不收?”陆宴岭说。
赵旎歌瞬间双眼一亮,凑着脸颊过去看他:“你也给我准备了礼物呀?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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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陆宴岭从口袋里摸出那只小盒子时,赵旎歌神色蓦地一怔。
他将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
赵旎歌又惊又喜,视线落在戒指上,没忍住睫羽轻颤起来。
陆宴岭捉起她的手放在掌心,黑邃眸光深情,嗓音低沉柔和:“结婚报告我已经打好了,就等你同意了。”
赵旎歌只觉得心里既甜蜜又酸涩,鼻腔里一股酥酥麻麻,突然就有点想哭,娇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呀?”
还以为陆宴岭是一个不懂浪漫,也不会制造惊喜的人。
却原来,他浪漫起来连她都招架不住。
陆宴岭顿了顿,眸光深邃看她一会儿,才亲亲她的指尖说:“准备好久了。”
果然,她就知道。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样,默默做了这么多,也不告诉她。
弄得她歉疚又自责,好像她很没良心一样。
他第一次跟她求婚,就是在车上。
可那时候被她无情又冷酷地拒绝了。
如果那时候她答应,那这枚戒指他应该当时就会掏出来吧。
她当时把他心伤得那样深,他竟然还想着要和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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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岭,你真讨厌!
弄得人家好想哭。
赵旎歌垂眼一眨,眼泪就止不住地滚下来。
“别哭。”陆宴岭捧起她脸庞,动作轻柔擦掉她眼泪,“哭我会心疼。”
赵旎歌一把扑进他怀里,抱住他腰:“还不是你害得人家哭的。”
“那你愿意吗,嫁给我?”他要她亲口答应。
赵旎歌抹了把哭成小花猫的脸,轻轻点了点头:“嗯,愿意的。”
她扬起笑脸,眸若星辰看着他,一字一句说:
“赵!旎!歌!愿!意!嫁!给!陆!宴!岭!”
陆宴岭眸光喉头同时一动。
看着她的眼神好像都要将她融化了。
他情不自禁俯身,捧着她的脸在她唇瓣亲了亲,亲了又亲,才取出枚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
戴好后,陆宴岭拿着她手看了会儿。
这枚戒指仿佛天生就与她的手指契合,就像她与他两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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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这么看着,想着,心底深处就止不住溢出股满足感。
“戴上就不许摘下来了,一辈子戴着。”
赵旎歌趴在他怀里,也抬手翻来覆去看了会儿。
那枚戒指很漂亮,铂金镶钻的经典款式,衬得她的修长手指凝脂细嫩,真好看!
陆宴岭抬起她脸啄了啄,又低头吻她。
两人在车上吻得难舍难分。
封闭静谧的车厢里,耳边尽是两人亲吻舔舐时发出的唇舌水声。
赵旎歌也柔情蜜意回应他,小舌鱼儿一样在他嘴里游动嬉戏,没多一会儿他就受不了了,双掌箍着她往怀里揉了又揉。
过了好半晌。
陆宴岭才松开她,下巴抵着她头顶,抱着怀里女人喟叹:“原来坐在副驾驶是这种感觉。”
赵旎歌手指懒洋洋在他喉结上轻抚:“什么感觉?”
陆宴岭:“舍不得,不想走。”
明天他又要回基地了,又要五天见不到她。
还没分开,陆宴岭就开始舍不得了。
换作以前,如果有人告诉陆大旅长,他有一天会这么沉迷一个女人,他难以想象,甚至还会嗤之以鼻。
现在。
他这个百炼钢也终于被她化成了绕指柔。
第67章 睡裙
第二天周一。
赵旎歌早早起来收拾好,一身轻松出门,拿着车钥匙把停在门口的车开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自己开着车去上班。
虽然这辆梅赛德斯豪得有点招摇,但这也没办法。
她要是开着陆宴岭的越野车去上班,那更招摇,反正以后都要习惯的,先开着吧。
赵旎歌到了文工团,把车停在大楼下。
保安看到了,还从门卫室里出来张望一眼,车门没打开时,还以为是哪位领导来了。
结果赵旎歌推开车门走下来,门卫一看。
嚯!这不是舞蹈团的小赵同志嘛!
“小赵同志啊,好久没看到你了。”
门卫笑呵呵打了个招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听说最近赵旎歌去了军艺进修班,一个多月不见,怎么感觉又变更漂亮了。
“哎,李叔早啊!”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
赵旎歌现在是走路都带着风,穿着前两天刚买的新裙子,气色好,精神佳,只描个淡妆就艳光四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一路跟同事们打着招呼进来,谁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余倩见到她,也发现了她的不一样。
俩人在更衣室换衣服时,还眼尖地发现了赵旎歌无名指上亮闪闪的钻戒,不由惊呼一声:“哇!旎歌,陆旅长跟你求婚啦?”
赵旎歌眉眼弯弯笑着:“是呀!”
她大大方方把手举起来,把手指上的戒指展示给余倩看:“漂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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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里的其余舞蹈团员一听说赵旎歌要结婚了,也都纷纷凑过来,围着她欣赏那枚大钻戒。
“哇!恭喜你呀旎歌!要结婚啦!”
“日子定了吗?什么时候啊?”
“是啊是啊,到时候婚礼可得请我们大家喝喜酒才行啊!”
“陆旅长对你可真好啊!这钻戒很贵吧!”
大家围着她七嘴八舌地。
赵旎歌也很享受这种得到大家羡慕和祝福的感觉,嘴角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
她笑吟吟说:“婚礼不急。我们应该会先订婚,反正到时候会邀请大家的啦。”
今年结婚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一个是赵旎歌这边军艺进修班还没毕业,另一个是她的演出也有点多。光是五月份,她就要准备两场大型演出,一个是剧团表演,一个是电视台的特邀青年节晚会节目。
她在基地训练耽误了一月,回来得抓紧排练才能赶上演出时间呢。
现在文工团的人都知道赵旎歌对象就是特战旅的陆旅长,她订婚的消息也很快在剧团里传开。
一上午,大家都纷纷来恭喜她。
后头就连赵旎歌的编舞指导和主任也都不知道在哪儿听说了消息,跑来问她,是不是就要结婚了?
毕竟舞蹈演员这个职业很特殊,基本上黄金时间就那十来年。
要是赵旎歌现在就结了婚,以陆家那种雄厚的家世背景,她嫁进去后什么都不用做,直接当少奶奶就行了,哪里还需要每天这么累的练舞。
赵旎歌被他们问得很无奈。
先跟指导员强调了不用担心她会放弃舞蹈这行的决心,又跟主任保证了,接下来的两年,她在兼顾进修班学业的同时,每个季度都会给剧团出一个独立舞曲。
也不用担心她会辞职不干什么的。
好说歹说,他们才放心了。
弄得赵旎歌有点后悔自己上午时那么高调了。
早知道会让他们这么担心,戒指干脆就不戴来了。
可又想到陆宴岭给她戴上戒指时说的话,他说戴上了就不许摘下来,得一辈子戴着。
唉,男人的安全感有时候也挺脆弱的。
还能怎么办。
自己的男人,宠着呗!
就让她来承受一下这些甜蜜的烦恼吧。
*
中午在食堂吃饭,赵旎歌和余倩还有薛晴三人坐在一块儿。
薛晴笑着打趣她:“赵旎歌同志,你结婚的时候我是不是得免个礼金啊?”
想当初某人闹分手时,是谁在她家哭得稀里哗啦的,正月放假,为了给某人疗愈情伤,又带着她四处游山玩水,就为了她能赶紧走出失恋的阴影。
结果呢,好家伙,人家一转身就甜甜蜜蜜和好了。
马上结婚了都要。
赵旎歌赶紧拉着薛晴撒娇地说:“哎呀好晴晴!你最好了!到时候我结婚让你们俩都来给我当伴娘,不仅不收礼金,还给你们包大红包!”
薛晴故作不满:“哼,这还差不多。”
余倩却说:“那我可不敢。你们是不知道,卫恒他们那些连队的兵,有多怕陆旅长。我给旎歌当伴娘倒是没问题,卫恒不敢给陆旅长当伴郎啊!”
赵旎歌支着下颌咯咯发笑:“那有什么不敢的。这事我做主了,陆宴岭要是不同意我收拾他!”
薛晴赶紧抖了抖手臂,一脸嫌弃:“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们这些腻歪的臭情侣能不能不要在我们单身狗面前这么目中t?无人啊!!”
赵旎歌和余倩对视一眼,俩人都没忍住扑哧一声哈哈笑了起来。
食堂的另一边。
李婷和蔡月两人也端着餐盘在那儿吃饭。
隔着十几张桌子,听见赵旎歌她们那边聊得热火朝天有说有笑的,显得她们这边两人脸色阴暗无比。
自从赵兰心出事后,她们这个所谓的闺蜜小团体就名存实亡了。
之前挤破头都想加入她们小团体的那些人,现在看到她们就绕道走,好像生怕沾上了什么不好的名声。
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就像犯事的人是她们两个一样。
李婷远远看着赵旎歌一身靓丽衣裙,浑身珠光宝气,所有人都围着她说恭维讨好的话,实在难掩心头的嫉妒。
明明最开始,赵旎歌刚进文工团时,也只不过是跟她一样的群舞演员。
这才不到一年,她就当上了文工团的首席领舞!
凭什么!!!
嫉妒使得李婷面目扭曲。
她对面的蔡月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她扭曲的点不在于赵旎歌,而是因为以前赵兰心还在时,蔡月就是芭蕾舞剧的备选领舞,担着备选的名头,却永远只能跳配角的戏份。
现在赵兰心不在了,按道理就该她升上去跳女一号,可编导们竟然选了另一个更年轻的新芭蕾舞演员,气得蔡月这几天脸色都是绿的。
被一个小六七岁的小姑娘比下去,还不如以前被赵兰心压着呢。
这么想着,蔡月又把心头没处撒的怨恨转移到了赵旎歌身上。
俩人凑到一块儿,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却又只敢阴暗爬行,不敢当着赵旎歌的面舞,别提多可笑了。
*
赵旎歌和陆宴岭各自忙着工作的时候,也没忘记每天三遍给他发腻歪的短信。
她在基地体验过一个月生活,也知道部队生活的节奏和时间了,每次给他发信息,只专挑他有空或吃饭休息的档口。
倒也不是非得发一些有意义的东西。
“想你了呀。”
“在干嘛呀。”
“忙不忙呀?”
“亲一个,么么哒~”
又或是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听见一句有趣的话,赵旎歌都会给他分享。
谈恋爱嘛,分享欲当然很重要咯。
虽然陆宴岭每次回她都很言简意赅,基本上就是那几个字:“嗯。”“好。”“乖。”
但赵旎歌竟然也能从他那几个简短字眼的回复里,品味出一丝宠溺和柔情来。
这或许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不需要薛晴摸着鸡皮疙瘩嫌弃她,赵旎歌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上头。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就是喜欢陆宴岭,想他就要告诉他,爱他就要说出来让他知道!
而且赵旎歌其实心里也能笃定,陆宴岭是很喜欢她这么直白主动,且毫无保留地表达她对他的爱的。
虽然他的身份地位使然,不会轻易说那些肉麻露骨的话。
但他却喜欢听她说。
有时候赵旎歌甚至在想。
他那么爱听她说情话,是不是她光在他耳边撩拨,他听着她声音就能……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某天晚上赵旎歌给他打电话时,俩人腻腻歪歪聊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莫名感觉听着他声音有点哑。
赵旎歌窝在床上,手里抱着抱枕,听到他嗓音的时候,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关心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感冒了。
她鬼使神差地问:“陆宴岭,你在干嘛?”
陆宴岭顿了顿,嗓音像笼了一层雾般沙哑:“在想你。”
赵旎歌太熟悉他的这个语气了。
只有在动情起欲时,他的声音才会变得这么哑这么暗,每次亲热时在她耳畔低醇拂过,滚烫呼吸落在她耳廓后敏感肌肤处,能让她从后脑勺一直酥麻到尾椎骨的腰窝。
“你刚刚不是说还有公务没处理完吗?”
赵旎歌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穿着柔滑的丝绸吊带睡裙躺在床头,吹着落地阳台徐徐拂进来的夜风。
抬手撩起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在食指指尖上缠啊缠的。
陆宴岭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处理完了。”
赵旎歌听到电话里有轻微衣料摩擦的声音,问他:“是准备去洗澡了吗。”
“一会儿再洗。”他说。
赵旎歌听着他的声音,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他的动作——
他在书厅处理完公务,然后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跟她说话,一边整理案头上的文件,然后又单手解开身上的军装外套,挂到衣帽架上,进了卧房。
坐在床头,他抬手扯扯衬衣领口,把领带接下来扔到一边。
然后就着这么一个松弛懒散的姿势,手臂枕着后脑勺,长腿交叠靠在床头,继续和她聊着。
“是不是躺在床上?”赵旎歌咬着唇角,语气里便带了点故意的妩媚撩人。
“嗯。”陆宴岭低应一声。
“难怪想我了,一个人睡不着啊?”
仗着隔着电话线,赵旎歌开始撩拨他了,反正撩出火来,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陆宴岭却兀地问她:“今天周几?”
赵旎歌:“周三啊,怎么了。”
陆宴岭在那头沉哑一叹:“三天了。”
赵旎歌一顿,抬起眼睫时缠着发丝的手绞了绞,对着空气娇嗔地‘切’了声。
谁说这个男人不会说情话的,他每次话都只说一半,留下一半意犹未尽,让人自己去理解他的意思,这样更撩人好吗。
三天。
什么三天?
是三天没见她了,还是忙了三天了?
尽管赵旎歌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故意装作不懂:“有吗,可这几天我们天天都有打电话啊……”
“旎歌。”陆宴岭在电话里沙哑喊她。
赵旎歌用发丝拂了拂鼻尖,声音有点嗲:“干嘛~”
“乖,叫我的名字。”他说。
赵旎歌听着他性感低沉的嗓音,舔了舔唇瓣,软绵绵喊他:“陆宴岭。”
“嗯。”他哑声应着。
“陆宴岭……”她声音更软更柔了。
“嗯。”他又应。
听着他慢慢开始变得粗重的呼吸,赵旎歌想象着他现在是怎样一副禁欲克制却又蹙眉忍耐的模样。
想象着,他听着她的声音。
闭着眼,用手,奋力指挥他剑拔弩张的大将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今天天气有点热,我刚才洗完澡,只穿了件绸缎的吊带睡衣,这件睡衣你一定很喜欢。”
赵旎歌觉得自己有点坏,故意对着电话用慵懒的气音说:“可惜你现在看不见。不过……我跟你形容一下,你就知道是什么样式了。”
“是一件乳白色的……摸起来滑滑的……领口有点低,不过有一圈白色的蕾丝花边,贴在我的锁骨上很漂亮……就是吊带的肩带太细了,你手劲那么大,别给我扯坏了……”
赵旎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同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陆宴岭的闷哼。
“它的裙摆有点短,你知道的,我睡觉爱乱动,睡着睡着就把腿缠在你身上了……我最喜欢夹着你的腰,趴在你怀里,躺在你胸膛上睡觉的姿势了,要是裙子太长了会不方便的……”
陆宴岭急喘了两声。
听着他的声音,赵旎歌又喊他:“陆宴岭。”
陆宴岭气息越来越急促:“嗯。乖,我在。”
“你能不能轻点啊……”赵旎歌手指从唇上抚过,带着手中发梢从耳边扫到脖颈,酥酥痒痒的,就像他吻她时的呼吸喷在她薄薄细腻的肌肤上。
“上次在你家,人家刚买的丝袜,就被你这个坏东西撕坏了。”
赵旎歌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的声音有一天也能这么的……千娇百媚,婉转如媚。
让人听了脸红羞臊。
“这条裙子,你别给人家也扯坏了……”
她咬着唇瓣,对着手机说。
随着她的嗓音落下,陆宴岭喉咙里发出几声压抑克制的闷哼。
就像终于释放了什么。
第68章 订婚
五月临在近期。
赵旎歌一边要编排剧团的舞蹈,一边要准备电视台那边的节目。
到了周末。
陆宴岭回来,两人一旦在一起,他就要把一天当五天用。
赵旎歌两腿发软,真的应付不过来啊!
实在抽不出宽裕时间,她只能把上辈子自己原创的一支新派古典舞拿出来到电视上表演。
这支舞蹈当时让她一举获得国际舞蹈大赛的金奖。
但在国内评价却出现两个极端。
一部分欣赏的人说她这支舞蹈开创了一种新派艺术,打破了古典舞的固板印象,有种讲述宿命的美;但另一部分人又说,她的新派古典舞太过创新,不够传统婉约,很西化。
因为这种极端评价,所t?以赵旎歌一直没有将这支舞蹈拿出来。
毕竟在二三十年后的互联网世界,都有很多保守老旧的人接受不了对传统规则的打破。放到现在,恐怕更多人欣赏不来。
但现在也来不及时间排新舞了。
周五的时候,赵旎歌去电视台彩排,先把这支舞跳了一遍,如果节目组觉得不行,那她就再换一支表演过的传统古典舞。
谁知那位节目导演看了她的彩排后,大为惊艳,当场拍手叫好!!
简直出乎赵旎歌的意料。
导演激动地对她说:“这个舞蹈太适合在青年节晚会表演了!新派,先锋,独具一格!正适合我们当下年轻人的状态!”
赵旎歌:“……”
唔,她认真思索。
原来二十年前的人们,思想竟然比二三十年后的人们思想更开放吗?
既然如此,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跟电视台把节目一敲定,赵旎歌就轻松多了。
到了月中,陆宴岭从基地回来。
赵旎歌跟他商量,把结婚时间往后延一延,如果实在等不了,要不然先订婚也可以。
虽然赵旎歌自认为这是最好的安排。
但现在她和陆宴岭是恋人关系了,不论她有什么规划,都还是得先和他商量,好让他知道她的想法,同时也了解他是怎么想的。
情侣也好,恋人也罢。
任何事沟通都是很重要的。
当赵旎歌把她的想法说出来后,陆宴岭叹了口气,表情有点莫可奈何。
他当然希望尽早结婚。
一天没把赵旎歌这个女人的名字写在他结婚证上,他心里那颗石头就一天不能踏实落地。
但陆宴岭又不想用结婚来束缚她。
他喜欢的女人,是天生就要在舞台上绽放光芒的。
如果束缚她,就等于折断她的翅膀。
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热爱的事,陆宴岭亦希望如此。
但世上没有两全之事。
陆宴岭选择纵着她,就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这件事基本不存在商量,因为赵旎歌的意志直接决定了一切。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他们决定先订婚。
等过两年赵旎歌进修班学业结束,再选日子结婚。
不过既然要先办订婚仪式,那也不能马虎。
陆宴岭尽管知道赵光辉夫妇和赵旎歌谈不上什么亲情,但毕竟她现在是赵家的女儿,以后他们结了婚,他陆宴岭也会成为赵家的女婿。
明面上礼节流程还是需要走一下的。
这周末就挑了个时间,陆宴岭到赵家来正式拜访。
赵旎歌把明天陆宴岭要登门拜访的事提前给赵光辉和陶荣说了。
这俩夫妻也是搞笑。
一听完,双双支棱起来,啥也没问,二话不说就开始家里忙活起来了。
陶荣叫来保姆,把家里上上下下连夜连晚做了个大扫除,地板擦得都能当镜子用。赵光辉更是离谱,还把他珍藏的两幅字画和一只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古玩花瓶拿出来摆在书房和客厅,好像这样就能显得他很有文化学识似的。
看得赵旎歌真无语。
小橘猫也跟着她在那懵懂地喵了几声。
赵旎歌抱着猫上了楼。
十分钟前陆宴岭给她打了个电话,她可能没听见,他就又给她发了个信息。
说他明天上午十点半过来。
又说有人送了几盒百芳斋的点心,问她想不想吃,想吃明天给她带来。
说完又问她家里还缺什么,他一并买好。
赵旎歌晃腿趴在床上,支颊看着他的几条短信。
仿佛透过那几行字,看到了将来他们婚后,她还是整天没心没肺快快乐乐,而他却变得喜欢天天管着她这样管着她那样,事无巨细样样事都操心的模样。
赵旎歌偷笑。
在心里暗道,她就说嘛,陆宴岭有当贤夫的潜力。
然后赵旎歌逐条回复:
“十点半太早了,十一点来吧。我不想他们一直拽着你说些有的没的。”
“百芳斋的点心我想吃呀,还没吃过呢。不过我吃不了多少,带一盒尝尝鲜就行了。”
“家里不缺什么,哦对了!小可爱的猫粮好像快没了,要不你顺便带点来吧。”
陆宴岭很快回她:“嗯,好。”
*
第二天,陆宴岭准时抵达赵家。
赵光辉和陶荣穿得十分正式隆重,一大早就起来,在客厅等着迎接他。
反而是赵旎歌,一个懒觉睡到九点多,才慢腾腾起来收拾。
她换好衣服下楼,已经在家里忙碌起来的陶荣见她这么晚才起,责备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客人马上都要来了,你才起来。”
赵旎歌懒洋洋端了杯热牛奶:“什么客人,那是我男朋友。”
“人家陆旅长第一次上我们家来,怎么不是客人了?”那头赵光辉道,“不仅是客人,还是贵客。一会儿陆旅长来了,你可不可能这么没大没小的。”
赵旎歌:“……?”
要不说赵旎歌对他们俩无语呢。
她和陆宴岭是恋爱关系,未婚情侣。
不没大没小的,难道还要卑躬屈膝的?
再说了,没有她的放肆和没大没小。
哪儿来他们今天卑躬屈膝的机会。
赵旎歌悠悠提醒:“他最讨厌别人和他打官腔了,您还是收起您那套吧。”
没多久,陆宴岭的车到了。
赵光辉和陶荣连忙迎出去。
看到陆宴岭从车上下来那一刻,夫妻俩一副觉得整个房子都蓬荜生辉了起来的表情,脸都快笑烂了。
赵旎歌站在后面,无奈朝陆宴岭摊了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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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到陆宴岭堂堂一个陆战旅旅长,又是给赵旎歌带点心来,又是给她养的猫买猫粮的。
谁看了都得说一句体贴入微。
赵光辉和陶荣俩人心里那种敬畏和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就复杂微妙了起来。
就好像什么呢……
很具象地看到了,这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被他们女儿吃得死死的那种感觉。
一旦有了这种感觉。
夫妇的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了。
中午吃饭时,赵光辉对着陆宴岭那叫一个殷勤讨好啊。
一旁的赵旎歌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她打断了好几次赵光辉的话,弄得饭桌上气氛一会儿浮夸一会儿尴尬的。
幸得陶荣偶尔打几句圆场,否则这顿饭都不知道怎么吃下去。
但看陆宴岭神色,却泰然自若,不管赵光辉说什么,他都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反而有点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了。
赵光辉在那儿试探半天,都没得到一句陆宴岭会帮衬他们赵家一把的准话。
不由和妻子陶荣默默对视一眼。
他今天不是来提亲的吗,怎么对他们是这么个态度?
陆宴岭将赵氏夫妇的盘算和赴炎附势看在眼里。
要说赵旎歌这么俏皮玲珑的姑娘,是这对夫妇能生养出来的,陆宴岭是不信的。
不过也幸好不是他们生养的。
这一刻,陆宴岭倒是有点庆幸赵旎歌的身份了。
找到这么一对父母。
说虚荣势力,也没聪明到哪儿去;说贪得无厌,胆子也不够做什么;顶多只是会些溜须拍马的钻营,倒是容易掌控。
赵旎歌见陆宴岭脸色有点淡,怕他不高兴。
便悄悄伸手,在桌子底下拉住他的手,用小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
陆宴岭手掌一翻,将她小手攥住,在掌心里捏了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像揉弄小可爱肉乎乎的猫爪子。
俩人在饭桌下面的小动作没人看见。
赵光辉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着,陶荣也在殷勤地夹菜添汤。
然而两个当事人,却一个都没心思听他们的聒噪。
*
陆宴岭并未打算在赵家多逗留。
礼貌性地带着礼物来拜访,吃个饭,走个形式。
接下来订婚,就是他和赵旎歌自己的事了。
不需要赵家这对夫妇操心。
然而赵光辉却不是这么想的。
在把陆宴岭恭送出大门时,赵光辉对陶荣使了个眼色,让她绊住赵旎歌,他想找陆宴岭单独说几句话。
陆宴岭目光乜过赵光辉欲言又止的表情,沉敛扯唇。
只是当赵旎歌不在的时候,他扫着赵光辉的神情,黑沉深邃的眉宇便变得有几分凌厉冷肃。
赵光辉紧张不安地搓着手,终是厚着脸皮开口了:“陆、陆旅长……那个,您也知道,我们家旎歌她本来还有个姐姐。这不出了点意外嘛……我想着,要是到时候您和旎歌结婚了,她娘家人出了这种事,传出去也不大好听是吧……”
赵光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陆宴岭冷淡的表情。
心里有点忐忑,但他自认为这也算是为了两个女儿着想,于是鼓起勇气说:“陆旅长……您看,您能不能……动点关系,帮忙给松动松动……”
赵光辉说完,局促地陪着笑,等着陆宴发话。
陆宴岭垂眸睥着他。
半晌,他冷冷轻笑一声。
“想求我,帮你女儿减刑?”
赵光辉没t?敢应声,只低着头。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在屋子里时,看到陆旅长跟女儿旎歌说话举止间的宠溺神情,赵光辉觉得,要是提这么点小要求,他应该会很轻易就答应。
但这阵单独面对这位陆大旅长,赵光辉却觉得后背上的冷汗都要出来了。
那种不需一言,不需一声。
只是一种如有实质的气场攫住周身,便让人下意识臣服畏惧的感觉。
赵光辉悄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刚想再说点什么。
便听到对面气场强大的男人嗤声道:“你那个养女,一辈子都不会出来了。”
赵光辉愕然抬头,便看到男人凉薄的黑眸透出一丝锐利:“就是我把她关进去的。”
赵光辉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的脸色哗然变得惨白,嘴唇不停抖动哆嗦着:“什、什么……”
陆宴岭眼皮轻掀,远远看了眼站在门口朝他微笑挥手的赵旎歌,回了她一个浅笑,口中却冷声道:“旎歌来京那天,赵兰心买通黑车司机制造车祸意外。我没有要她死,已经是手下留情。”
“你还想求我放她出来?”
赵光辉浑身一寒。
血液瞬间从脚底板逆流到头顶。
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只能惊恐地看着陆宴岭冷冽地审视他,轻描淡写道:“以后,你们只有、也只能有赵旎歌这一个女儿。要对她好一点,别做什么让她伤心的事,明白了吗?”
赵光辉面无血色,僵硬地发出声音:“……明、明白了。”
“嗯。”陆宴岭满意地拍拍他肩,眉梢轻抬,“很好。”
说完,他转身,走向停靠的汽车。
还回头朝赵旎歌挥了挥手,才拉开车门上了车。
一直等到他的车开走许久。
赵光辉都还死死钉在原地,出了一身的冷汗。
赵光辉骇然回神,才发现。
原来那个对着赵旎歌时看起来很好说话很体贴的陆宴岭,只是错觉罢了。
刚才那种感觉,那种被死神和恐惧所攫住的感觉。
才是他真正本来的模样。
*
赵旎歌和陆宴岭的订婚宴选在九月。
九月三号那天。
这个日子其实还有点特殊。
是他们相识相遇一周年的纪念日。
啊,原来才一年啊。
赵旎歌有点感叹,她觉得日子过得好快啊。
感觉她已经来这个世界好久好久了。
就好像她一直就生活在这里,前世的记忆都变得像做梦一样遥远恍惚了。
订婚日期一定,接下来赵旎歌就什么都不管了,只安心排舞,事情全部丢给陆宴岭去办。
陆老爷子和老夫人也满意这个安排。
虽然他们年纪大了,私心是希望他们俩能早点结婚,甚至早点抱上孙子的。但毕竟赵旎歌比陆宴岭小整整八岁,这种事催也急不了。
反正到时候结了婚,什么事都是水到渠成的。
在赵旎歌和陆宴岭商量订婚宴这两周,陆少禹也从西北那边训练完回来了。
陆少禹跟着连队去大西北演习训练了两个月,回来感觉天都变了。
小美成了他的小婶婶。
呜呜呜,陆宴岭觉得,自己的人生怎么这么苦这么命运多舛啊啊啊!!!
他回到京市那天,是一个周末。
刚好是老夫人的生日,全家人都去老爷子的大宅那边吃饭。
陆宴岭自然也带着赵旎歌来了。
老太太是喜欢赵旎歌这个儿媳妇喜欢的不得了,哪哪都满意,天天就盼着她能来多陪她这个老太婆说说话。
陆宴岭当初说得没错。
赵旎歌嘴甜会哄人,老人家一定会喜欢。
每次到了周末,只要赵旎歌跟着陆宴岭去陆家,家里就四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气氛别提多和谐了。
这次老太太过生日,赵旎歌也提前准备了礼物。
上次去陆家,第一次见面老太太就送她玉镯子,这次赵旎歌也用心挑选了老人家会喜欢的东西。
到了陆家大宅后,赵旎歌拎着礼物,挽着陆宴岭的手,开开心心进了门。
大家都坐在客厅有说有笑。
见到赵旎歌和陆宴岭,二姐陆望舒率先招呼:“才刚聊到你俩,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赵旎歌现在来陆家也都熟门熟路了,进门就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打完招呼,她才看到闷不吭声佝腰坐在角落的陆少禹。
两三个月不见,这小子好像晒黑了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旎歌默了一瞬。
她收回视线,悄悄去看陆宴岭神情。
陆宴岭目光乜过去,淡淡睇着缩在沙发里的陆少禹,语气有点凉:“杵着做什么,叫人。”
陆少禹:“……”
陆少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坐直身,冲着陆宴岭和赵旎歌恭恭敬敬喊了声:“小叔,小婶婶。”
赵旎歌见他那副好像被逼着上断头台的表情,没忍住扑哧笑了下。
但是她一笑,陆宴岭就转头看她。
他眉峰一皱,嘴角一抿。
赵旎歌就知道,男人醋劲又开始了。
哪怕那件事情都已经过去翻篇了,但他好像还是有点介怀。
赵旎歌只得赶紧清清嗓音,拿出小婶婶的长辈姿态来,应道:“嗯,侄儿乖。”
应完,她看一眼陆宴岭。
眼神意思很明显,这下该行了吧?
陆宴岭这才勉强满意地哼了声。
对面的陆少禹:……
你那表情明明就是爽到了好吗,装什么装!!!
第69章 温柔
陆老夫人的生日筵准备得很丰盛。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圆桌前,齐齐为老夫人碰了一杯,祝她福寿双全!
陆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挨个给小辈们发红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发到赵旎歌这里时,特地给了她个大的。
老太太最大的心愿就是陆宴岭赶紧给她找个儿媳妇,现在心愿已经落定,也就别无他求了,只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就行了。
见老太太给赵旎歌单独大红包,陆望舒故意打趣道:“大嫂你瞧,现在有了旎歌,妈就不稀罕咱们俩了。”
老太太啐道:“瞎说什么!旎歌才来多久,你俩以前收过的红包还少了?”
大嫂秦佩笑道:“知道妈稀罕旎歌,想让她快点进门,那我这当大嫂的,肯定是举双手赞成啊!”
一桌子女人有说有笑,气氛欢乐。
而几个男人也在聊着自己话题。
那头詹正初说:“对了宴岭,你和小赵的订婚宴在九月是吧?正好我和你二姐八月要去欧洲一趟,到时候应该赶得及。”
陆宴岭应了声:“嗯,九月三号。”
说话间,他手里也没有闲着。
陆宴岭从盘子里夹了两只白灼虾,细致地把虾壳剥掉,放到赵旎歌碗里。
赵旎歌正在和陆望舒她们聊上电视节目的事儿,陆宴岭给她剥好虾,她顺手就夹起来放嘴里吃了。
动作自然而然,仿佛陆宴岭给她做这些事是天经地义一般。
对面,默默吃饭不语的陆少禹见了,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过了会儿,又看见他小叔端起赵旎歌面前的白瓷汤碗,转过餐桌帮她盛了半碗鸡汤。
放下汤碗时,还特地用手指摸了摸碗底的温度烫不烫。
一会儿,赵旎歌喝完鸡汤,要拿纸巾擦嘴。
手还没伸过去,陆宴岭就已经先一步把抽纸取出来,递到了她手边。
赵旎歌擦完嘴角,要扔纸巾。
垃圾桶隔得有点远,她便直接把擦过的纸巾放到陆宴岭手里,让他帮她扔。
而陆宴岭竟然也不嫌弃。
“……”
看得陆少禹简直想自戳双目。
呵呵呵,还以为就他才会当舔狗呢。
原来小美当初使唤他做的这些事,其实都是您陆大旅长做过的啊!
陆宴岭,您也今天啊。
还以为您有多矜贵冷傲呢!
对着小美,不也弯下了您那高高在上的头颅,甘愿当个爱情的奴隶?!
哼。
从今天开始,小爷瞧不起你。
那头,陆老爷子将视线转过来,看了眼今天格外安静的大孙子,对陆和泰道:“这小子丢到部队历练一年,现在也总算有个样子了。”
陆和泰最怕老爷子训斥他说没把儿子教育好,难得听到老爷子一句肯定,赶紧道:“是啊,出去野训两个月,人晒黑了,看着倒是精神了。”
秦佩便道:“妈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柳小姐,要不再找机会见一见?”
陆少禹直接拒绝。
他郁闷地说:“不要。”
什么柳小姐杜小姐的。
他现在正受着情伤呢,被对面两个不顾人死活的家伙当着面虐得体无完肤,这样的暴击伤害,是三年五载也修复不的了!!
陆望舒闻言,看了眼侄儿,摇t?摇头说:“人家柳絮那姑娘是真不错,配你啊,说不定还是你高攀了呢。”
陆少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幽怨地盯着对面的俩人。
然而等陆宴岭一个眼神抬起来。
陆少禹又怂得赶紧低下头,只敢在心里骂得脏。
饭吃到最后,给老太太买的蛋糕端上来。
点了蜡烛,唱了生日歌,老太太亲自切了蛋糕分给大家。
第一块儿就是给的赵旎歌。
赵旎歌起身,甜甜地笑着接过:“谢谢老夫人,祝您岁岁常青,年年安康!”
说完,她转身便用指尖勾了点奶油抹到陆宴岭鼻梁上。
陆宴岭也没有躲闪,任由她调皮。
明明是一张冷峻威仪的脸,挺拔鼻骨上却抹着一点白色奶油,看着说不出来的违和反差。
然而陆少禹发现,全家人竟然都不觉得奇怪。
好像日常这俩人就是这么相处的。
弄得陆少禹心里更心塞了。
到底在他不在家这两个月,都发生了什么啊啊啊!
等到老夫人把另外几份蛋糕也切好。陆少禹大口往嘴里狂塞蛋糕的同时,哀怨地抬头看过去,便看见他小叔用叉子挑了点奶油,一脸宠溺地点在赵旎歌鼻尖上。
陆少禹:“……”
你们恶不恶心!!!
恶心心!!
*
吃完晚饭,陆和泰一家和陆望舒两口子都各自要回家去。
陆宴岭牵着赵旎歌的手,俩人将大哥和二姐一家送到庭院外。
陆望舒夫妻俩一向风格简明,打完招呼就上车走了。
秦佩喜欢多做点人情世故,便还在那儿和赵旎歌说话,让她得空就去家里玩。
陆少禹今天负责给他爸妈开车,不耐烦地看着老妈磨磨蹭蹭还没说完,也只得跟着在那儿等。
在车前站了没一会儿,他就察觉到一股熟悉的冷飕飕寒风袭过后脖颈。
陆少禹:“……”
他几乎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他小叔在警告他了。
让他快点滚。
陆少禹悄悄翻了个白眼,钻上车把车门一关,车窗一闭。
现在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行了吧!啊?行了吧!
还要他怎么样!!!
终于,那头秦佩和赵旎歌寒暄完,夫妻俩上了车。
陆少禹是片刻不留,赶紧一脚油门踩下去,就把车开走了。
陆宴岭收回视线,冷声哼嗤。
庭院里几盏挂壁夜灯昏黄,衬得绿色草坪树影婆娑。
大宅子里,灯火明亮,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钟叔和钟婶正在收拾客厅,陆老爷子在读报纸,老太太在拿着遥控器换台。
赵旎歌挽着陆宴岭的胳膊,说:“那,我也…”
“明天再回去。”
陆宴岭一把攥住她的手,不让人走,“今天妈生日,留下来多陪陪她。”
说得冠冕堂皇,赵旎歌哪会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嘴上说让她多陪陪老太太,但到了晚上,陪着她的人还不是他。
赵旎歌也懒得戳穿男人的心思,看在老太太今天过生的份上,也就答应下来。
她跟着陆宴岭回到客厅。
在楼下陪老太太看了会儿电视,说了会儿话,差不多九点左右的时候,老太太就开始困了,要起身去休息。
陆宴岭几乎是掐着老太太睡觉的时间从书房下来,把赵旎歌捞上了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上楼时,赵旎歌看见在楼下打扫卫生的钟婶还在瞧着他们偷笑呢。
她不由羞恼拧了把陆宴岭:“谁说的要注意形象?”
陆宴岭却把她腰揽得更紧了:“在我自己家,谁敢说什么。”
他带着人进了三楼卧室,把门一关,锁上。
室内室外便隔绝成两方世界。
急切的吻热潮般落下来,几乎是一刻不缓。
赵旎歌仰着头,后背抵在墙上,双手勾着他的后颈,感受到他带着渴望和想念的吻落在她唇上,脸颊,和颈边。
他下巴蹭在她肌肤上,赵旎歌被蹭得轻痒发笑,抬手摸了摸他脸,娇气地躲着他的吻:“你弄得人家好扎呀!”
陆宴岭无奈停下来,伸手摸了摸下颌,不过一点微冒头的胡茬,小女人就不干了。
偏偏他又最喜欢亲她娇嫩的地方,两天没刮胡须她就喊扎。
陆宴岭把人抱到卫生间,开了灯,让她坐在盥洗台上,从壁柜里拿出剃须刀:“帮我刮掉。”
赵旎歌还没帮他刮过胡子呢,觉得挺新鲜。
她捧着他的脸看了会儿,说:“那刮不好不要怪我哦。”
陆宴岭手掌贴在她腰后轻轻抚着,神情带着股松弛的惬懒,哑声低头啄了啄她唇:“不是你自己喊扎的吗?”
“哎呀讨厌!”赵旎歌被他亲得躲了躲。
她拿起剃须泡抹在他下巴上,看着就像蛋糕奶油一样绵呼呼的,衬得他一张轮廓俊朗的脸有种别样的……性感。
赵旎歌看着看着,没忍住噘嘴亲了他薄唇一下。
空间密闭的卫生间里响起濡湿的‘吧唧’一声。
陆宴岭的唇其实也不算很薄,深邃人中沿着高挺鼻梁下来,唇峰线条很好看,亲起来也有弹性。
赵旎歌很喜欢和他接吻。
她喜欢和他唇齿交舐缠绵时那种极致温柔的感觉。
但现在陆宴岭却按住她,声线微哑:“现在不刮,待会儿再喊扎我可就不会停了。”
赵旎歌赶紧道:“不要不要!刮干净了亲着更舒服了!”
陆宴岭有点无奈,站在她面前,仰着头,把下巴喉结露在她面前,说:“那就快刮吧。”
赵旎歌害怕自己手抖,给他刮伤了,便神色认真起来。
她一手托着他的下颚,一手拿着刮胡刀,轻轻将他下巴微微冒出青色的胡茬刮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剃须泡有淡淡清爽的薄荷味,很好闻。
听着胡茬被刮下来时细微沙沙的声音,看着他闭着眼,全然信任地将自己身体最薄弱的地方展露在她面前。
赵旎歌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甜蜜充盈感。
其实一个男人爱不爱你。
真的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和誓言。
他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眼神,每一个下意识反应和行为,都能表达出他爱不爱这件事。
赵旎歌嘴角无声地弯着。
她仔仔细细帮他把下巴上的胡茬刮干净,然后用毛巾擦了擦,捧着他的脸上下端详检查了一遍,才说:“好啦!可以睁眼了。”
陆宴岭睁眼的那一瞬间,眼眸暗得发沉。
赵旎歌与他四目相对。
静谧幽窄的卫生间里,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火星子一般‘啪’地炸了下。
赵旎歌莫名感觉有点口干,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陆宴岭的吻便已滚烫落了下来。
他们甚至都没空把盥洗台上散落的泡沫清理一下,赵旎歌只能紧紧搂住陆宴岭俯下的脖颈,接受他已经克制多时的情与念。
托在腰后的手掌来到前方,隔着那件白色衣料揉动。
赵旎歌的手也从他衬衫领口滑进去,轻轻抚摸他精健的腹肌,在她探索出的敏感部位来回游动。
成功听到他在她耳边压抑的闷喘。
衣裳凌乱落地,室内气温变得越来越高。
半掩的卫生间玻璃门外。
只看得到两道人影绰绰重叠。
好像一棵伫立的大树上缠绕着柔软藤蔓。
大树一动,藤蔓的枝叶就跟着晃动。
那影子交缠得那么紧密,已让人分不清到底是大树在动,还在藤蔓在动了。
*
陆少禹将老爸老妈送回家后,觉得心情实在郁闷,便一个电话打给那帮哥们,叫人出来喝酒。
他把车开到以前常去一家酒吧。
下了车,把车钥匙往车童身上一丢,就进了酒吧门。
酒吧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有专门表演的舞女在台上跳舞,也有自己跑上去嗨的买醉客人。
陆少禹到了雅座,见到几个狐朋狗友,坐下就开始倒酒喝。
这几个哥们里,其中就有上回在星空西图澜娅餐厅撞见陆少禹和赵旎歌吃饭的那一个。
一见到陆少禹,那小太爷就调侃他:“哟,陆少,今儿怎么不见你把上次那妞带来啊?”
说完,那人转头跟其他人道:“我说你们大家伙是没看见,那妞儿,啧啧啧,长得那叫一个极品!而且把咱陆小少爷训得那是服服帖帖,不是一般人啊!”
陆少禹仰头灌了一杯闷酒,抬脚就踹了过去,怒道:“你丫的嘴给小爷放干净点,那他妈是老子的小婶婶!老子都不敢冒犯,你丫的不想活了可以直说!”
“哟?小婶婶?”
“哪个t?叔?哪个婶啊?”
包间里一群京圈小太爷都是一惊。
大家都是这个圈子里的。认识陆少禹的,就没人不知道,他上头还有个长他一辈但只大七岁的小叔,是现任陆军特战旅的旅长。
那位可不好惹。
跟他们这些啃老的纨绔公子不一样,人家那是有实打实的军衔官职,以后在军政界早晚会扛大旗的人物。
陆少禹又仰头灌了杯酒,不耐烦道:“你说他妈的老子还有几个叔?!”
众人便明白了。
一致都沉默不语,默契地决定换一个话题。
*
花洒不知何时打开,随着哗哗的水声,细密的水帘洒在赵旎歌塌陷的腰上。
那腰窝处,竟然因为弯折的姿势,蓄起了两汪水。
随着陆宴岭的动作一晃又一晃。
腰窝里的水被他晃出去,花洒里的水柱又落下来重新补上,溅起的水花落在地上。
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
声声娇动婉转。
陆宴岭看得眼睛发红,动作愈发急促猛烈。
赵旎歌的头发已经全被打湿了,贴在脊背上。
挡住了他的视线。
湿长的黑发被他拨开,垂眸看着在那凝脂香肩和纤秀鹅颈晃出美丽的弧度。
赵旎歌回头,眼眸水雾朦胧看他,像是有点不依了。
要他亲才肯继续。
……
陆少禹和酒吧喝了不少酒,却觉得越喝越烦。
几个哥们见他郁郁不欢,便叫来几个美女,跟大家坐一块儿摇骰子玩游戏搞气氛。
那几个美女见陆少禹长得帅气身份又不一般,都想往他身上扑,一个劲儿地劝他喝酒。
陆少禹不耐烦地挥开她们,起身去洗手间。
刚走出包间,他就看到下面大厅灯光闪烁的舞台上有个年轻女孩在跳钢管舞,一群男人在下面起哄吹口哨。
陆少禹看了会儿,嗤一声,转身去厕所。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便在过道碰到那女孩被一个喝醉的男人纠缠。
陆少禹今天本来就烦,还净遇到这种事,气也没地撒,上去一拳头就打在流氓男脸上。
那女孩好像被他惊了一下。
陆少禹转身,见女孩穿得那么短的裙子,撇嘴:“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出来做什么舞女。”
那女孩登时就竖眉:“什么舞女!你才舞女呢,你全家都是舞女!”
陆少禹打量她:“……不是舞女?”
女孩一拳头挥到他脸上:“你再说一遍试试。”
等到陆少禹捂着青紫的眼睛,把人带回雅座,听那女孩大大方方跟人介绍:“你们好啊,我叫柳絮。”
嗯?陆少禹觉得自己的酒好像清醒了点。
柳絮……
这个名字,他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过?
*
赵旎歌只觉得身子飘然,头脑恍惚,整个人犹如江海中的一叶扁舟,正随浪飘荡随波逐流,浑然这身,这魂儿都不像自己的了。
湮灭感涌来时,她浑身失去力气。
就像一团软泥。
站也站不稳,趴也趴不住,整个人颤抖着直往下滑。
陆宴岭一双手及时伸过来托住她,将她打横抱回房去。
知道她娇气,便将人放进被窝里躺着。
赵旎歌以为他终于肯停了,一沾床就翻身想睡一会儿。
但她忘了,体力强悍的陆大旅长是个一天当五天用的男人。
这阵夜色还早。
春夜正浓,月色漫漫。
他胸膛覆过来,吻再次落下。
只是这一次更温柔,缱绻,缠绵悱恻。
第70章 祖宅
昨天晚上。
陆宴岭大将军发起第二轮进攻的时候。
赵旎歌要让他知道,她桃花谷主也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她亲自坐镇城门。
使出拿手绝技缩骨功,在过招中将桃花峡谷频频关闭,让陆大将军进得来出不去。
还使出另一招云吸大法,与那彪悍凶狠的陆大将军鏖战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打得他率先缴械投降。
经过此番决战,赵旎歌修为大涨。
虽然只是险胜一招,但胜负已分,陆大将军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赵旎歌心满意足,以为今夜应该总算能风平浪静睡个好觉了。
谁知不过短暂休兵半个时辰,越战越勇的陆大将军就悍然发起第三轮进攻。
……
*
陆少禹转身,对着雅间里反光的金属饰砖照了照。
他的眼睛都被那女人打青了。
嘶,疼死他了……真是下手一点没留情啊。
陆少禹捂着冰块,看着正和他几个哥们豪爽划拳喝酒的女孩,表情一脸的古怪。
最关键的是,她自己玩游戏划输了竟然也不喝,直接就把酒杯往他面前一递,让他帮她喝。
陆少禹:“……”
你谁啊你妹子,哥跟你很熟吗?
看他只盯着她也不接杯子。
那女孩转头,淡定打量他,说:“喝啊!你不是想喝醉吗?”
陆少禹:“……”
可恶,竟然被她看穿了。
他忿忿接过倒得满满当当的酒杯,一口仰头就干了。
旁边他那群狐朋狗友见状,一个个立马开始起哄。
等游戏玩到三四巡,陆少禹帮她喝了七八杯,差不多真要醉了,看人都有点头晕眼花了。
那女孩看他一眼,丢了筛盅,站起身:“不玩了,走了。”
那群朋友还在劝,想留人多玩会儿。
陆少禹也不想喝了,便跟着起身,说:“你们玩吧,我也走了。”
等到俩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吧。
陆少禹今天喝了不少酒不能开车,便给了小费让车保帮他开。
见那女孩穿着皮衣短裙马丁靴,站在深夜灯红酒绿的街头实在惹人注意。
陆少禹便说:“用不用顺道送你?”
谁知那女孩瞥他一眼,扭头走到停车的地方。
她骑了一辆黑色摩托车出来,帅气拉风地开到陆少禹面前,似笑非笑看他两眼:“陆少禹是吧,我听你姑姑说起过你。不过今天见了本人,发现也不过如此。”
说完,她戴上头盔,一甩头发,机车疾驰出去。
声音在机车的轰鸣中传来:“本小姐不需要你送,一边儿凉快去吧!”
风中凌乱的陆少禹:“……”
靠。
他想起来了。
家里极力想撮合他相亲的那个柳家小姐,不就叫柳絮吗?
可她不是外交单位的翻译小姐吗?
怎么竟然……
我去,有意思,有点东西啊。
*
等陆少禹回到家,已经是凌晨。
而另一边,陆家大宅三楼紧闭的房间里,战况仍旧热火朝天。
赵旎歌虽有独门绝技能拿捏住陆大将军,但她战力体能稍逊一筹。
在陆将军第三轮进攻时,交战到一半她就快不行了,城门就要守不住了,只得赶紧投降求饶。@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陆大将军不但不接受她的求饶,甚至还发起了更猛烈的进攻。
实在是太可恶了!
赵旎歌都哭了他还不停下。
到了最后,赵旎歌被攻得摇摇欲坠,可怜兮兮。
唯剩细弱游丝的泣。吟,娇得要滴水了。
*
第二天是个晴朗天。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阳台的落地窗照进来。
浅灰色的窗帘拂动,金色的晨曦中甚至能看得清空气中的浮粒。
陆宴岭从卫生间里洗了个澡出来。
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腰间只围了条深灰色大浴巾。
露出男人修长健美的身材,流畅的肌肉线条将力与美完美结合,此刻刚淋浴完,身上还有种慵懒舒展的光泽度。
光是这么看着,就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几滴水渍随着他一双长腿走动,落到地板上,氤氲出几滩深色。
陆宴岭扯下擦头发的毛巾,坐进沙发,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喉咙。
他的目光,落到趴在被窝里还睡得香甜的女人身上。
窗外几缕明媚的晨曦照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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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束斜落在她侧脸。
金色薄光衬得她雪肤乌发,皎洁若天边新月。
兴许是热得,被子滑落到肩头,露出来一大片吻痕斑驳的雪颈。
半张脸儿掩在纷乱的黑亮发丝中,两瓣丰润的红唇娇艶欲滴,随着呼吸微微翕动,让他看得心火炽起,又生出想吻上去的热涌冲动。
他走过去,把水放在柜台上。
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抚了抚她的脸蛋,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拉过薄被轻轻给她盖上。
知道昨晚将人给累坏了。
陆宴岭没吵醒她,让她再多睡会儿。
*
新的一周便是青年节晚会。
赵旎歌带着她的新派古典舞上电视演出。
因节目形式,是提前一天先进行录播,到了节庆当天再进行播放。
这是一支独舞,是属于赵旎歌的个人表演。
电视台导演很看好她这个节目,给了她整整五分钟时间的个人秀,在她表演完,又安排主持人和她进行了两分钟的串场采访互动。
即使是录播,导演也特t?地嘱咐摄影师在捕捉镜头时,多切一些赵旎歌的近景特写。
自从春晚过后,赵旎歌这位来自军艺文工团的年轻舞蹈家的名气就在业内声名鹊起。
甚至还有电影界的导演向她抛出橄榄枝,希望能请到她出演电影。
有绝色美貌,专业功底又过硬。
赵旎歌能走红,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可惜,赵旎歌对去拍电影这件事并不怎么感兴趣。上次那位导演给她留下名片,希望她考虑过后打给他,但赵旎歌也并未动过念头。
舞蹈才是她的热爱。
至于演戏……
不好意思,赵旎歌没兴趣。
要演,她也只愿意对陆宴岭一个人演。
电视节目播出后,赵旎歌那支新派原创舞蹈再次走红,连带她的名字也频频出现在各种报道上。
其中赵光辉还亲笔专栏,写了篇稿子发表在军艺报上。
现在的赵旎歌,俨然已是军艺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录完节目后隔一天,赵旎歌又马不停蹄随着文工团去海城部队汇演。
她们文工团的文艺表演并不仅仅局限于京市,有时候其他城市部队举办庆典,也都会邀请她们过去出演节目。
这个五月的上旬,赵旎歌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来回奔波于几场演出中。
等她终于忙完,已经是五月下旬。
*
五月的夏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连吹的风都是清爽宜人的。
这时候的季节,正是蜀城最和煦明媚的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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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得空的赵旎歌,这周要陪陆宴岭一起送老爷子和老太太回蜀城老家。
两位老人回去住上一段时间,等八月底再回京市,便正好能赶上陆宴岭和赵旎歌的订婚宴。
一家人开了两辆车从京市出发。
半日功夫后,抵达蜀城。
在路上的时候,赵旎歌突然想到,她和陆宴岭都已经订婚,这既然回蜀城来了,是不是应该要带他回去见见她乡下的‘亲戚们’啊?
可一想到上次回老家那个谁也不认识的尴尬场面,赵旎歌又暗暗摇头。
还是算了吧。
可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潜意识越是不希望它发生的事,它就越是要来。
他们的车还没有开到沧镇上,陆老爷子就发话了。
他对赵旎歌说:“小赵,听宴岭说你以前养母家就在沧镇下边乡里,这趟既然回来,也该回去祭拜祭拜。我和你伯母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就让宴岭陪你去吧。”
赵旎歌:“……”
老爷子都发话了,她还能说什么。
赵旎歌只能乖巧应道:“嗯,知道的伯父。我会和宴岭去祭拜的。”
陆宴岭在驾驶座开车,闻言,目光往她这边转了转。
赵旎歌坐在副驾驶,也看他一眼。
心里有点发愁。
一想到要回去应付她那些‘热情’到过头的亲戚,赵旎歌就有点头秃。
哎,算了。
先去了再说吧。
实在不行,到时候祭拜完,再找个借口早点回来就是。
于是。
陆宴岭先将两位老人送回沧镇老宅家里,就提了些礼品重新上车,和赵旎歌回乡下去。
下乡这条路已经是陆宴岭第三次来了。
他开着车,感觉比赵旎歌还熟。
赵旎歌默默看他两眼,放在腿上的双手手指无意识地戳着。
“待会儿我们上完香就直接回来吧……上次我回去,看到老家的房子已经年久失修,房顶漏水不能住人了。”
陆宴岭看着车前方,应了声:“好。”
赵旎歌悄悄松了口气。
过了会儿,陆宴岭才随口说了句:“上次在京市,我碰到你那个二婶了。”
赵旎歌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陆宴岭语气很平常:“好像是她女儿考上京市大学,来给她办资料,在户口局偶然碰到了,打了个招呼。”
赵旎歌的心七上八下的:“那……你们还说什么了?”
陆宴岭淡淡一笑:“没什么,打了个招呼。”
他侧首看她,眸光深邃:“就是想着,待会儿要是碰上她,我们应该给她女儿送个升学礼。”
赵旎歌忙道:“嗯嗯,那是应该的。”
*
回到村子,毫不意外,又遇到上次那些老家亲戚。
赵旎歌那个二婶看到他们车开回来,老远就开始笑呵呵挥手。
陆宴岭把车停在农家院子前,带着赵旎歌下了车。
一群村里老小都围过来。
亲戚们对着赵旎歌七嘴八舌地夸,这个说她越来越漂亮了,都上电视成明星了!那个说她对象找的好哇!还有说她真有孝心啊!出息了也不忘乡下养母,还隔三差五就回来看大家。
赵旎歌听着乡亲们的话,脸上笑着回应,但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因为他们夸的那个人,是她。
但她,又不是他们夸的那个人。
好在应付这种场面陆宴岭很有经验,他把带来的礼品从车上取下来,给亲戚们每人都送一份。
有东西收,大家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乡亲主动拿出香烛,扛着锄头柴火,带着他们上后山去,帮赵旎歌那位养母清理坟头杂草,点火炮焚香祭拜。
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养母上香时,赵旎歌心情也有点复杂。
因为现在回来的是她。
既不是这位农妇原本的养女赵妮哥,也不是她有血缘关系的亲女赵兰心。
但不论如何,人死安息。
她既然替了她女儿的身份,就会代她好好活下去。
赵旎歌心怀虔诚,举着香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
她磕头时,陆宴岭就在那静静看着。
等她磕完头,上完香,陆宴岭突然伸手将她拉起来。
将她一把揉进怀里。
“我们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陆宴岭突然不想她再待在这里了。
看着她跪在那座孤坟前时,曲折的身体像一支弯垂枯荷,整个人好像与四周荒山的虚无缥缈融为一体,仿佛随时一阵风来,就能将她吹散消失一般。
看得陆宴岭心口一缩,突然便有种没来由的窒闷。
亲戚们极力挽留他们吃过饭再走。
可陆宴婉言谢拒。
下山后,他没作任何停留,直接带赵旎歌回了沧镇。
在回沧镇的路上。
赵旎歌看着开车的陆宴岭,总觉得从去了趟村子后,他的情绪就有点……
怎么说呢,她也说不上来。
她很少感觉到他有这样的情绪过。
甚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不是生气,也不是吃醋。
更不是故意沉着脸训人时的样子。
就像……
就像有时候她来姨妈那几天时,心情会没来由的烦。
但他一个男人,又不会来大姨妈,在烦什么?
“是不是我老家那些亲戚让你反感了?”
这是赵旎歌唯一能想到的原因了。
“没有。”
陆宴岭转头朝她温和浅笑,还安抚地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挺好的,别胡思乱想。”
可赵旎歌知道,他没说实话。
他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
赵旎歌太了解他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个反应。
他现在这个神情,可不像什么都没有的表情。
*
傍晚回到沧镇陆家祖宅。
这是一座有两百年历史的民国风旧式建筑,青砖黛瓦,木梁雕花,前庭后院,四进四出。
院子里既有活水泉井,小桥假山,又有栽着的梨杏槐树。
一到春夏,满院梨花飘香。
难怪老爷子和老太太每年都愿意回祖宅来住几个月。
确实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这是赵旎歌第一次来陆宴岭家祖宅,光是参观完全部的院落,就花了半个多小时。
祖宅里也有帮忙看宅子的管家老伯和两个帮佣,另外还有两个警卫员,帮佣大抵都是本地的一些远亲,平时老爷子他们没回来时,就负责维护和看守这座偌大的老宅。
见到赵旎歌,他们都称呼她少夫人。
赵旎歌对这个称呼还有点不适应。
况且她和陆宴岭也还没正式结婚,就让老伯他们直接叫她赵小姐,或是旎歌小姐就行了。
晚上在祖宅,吃了一顿正宗的川味家常菜。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就爱吃点辣的。
在京市,饮食偏向清淡咸口,他经常觉得食之无味,还是回到蜀城吃老家的饭菜觉得香。
老夫人知道赵旎歌也喜欢吃辣,不停地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
赵旎歌笑着和老太太聊天,不时看一眼陆宴岭。
他还是神色如常的样子。
偶尔会帮她添碗汤,夹一块排骨放进她碗里。
可赵旎歌还是觉得,他肯定心里有事。
但他又不肯告诉她。
弄得赵旎歌也跟着心神不宁的。
等吃完了晚饭,她又陪老夫人在院子里乘了会儿凉。
见天色不早了,赵旎歌便回到厢房去找陆宴岭。
她进屋时,看见他站在壁柜前,手里拿着只古朴瓷瓶在慢慢擦拭。
祖宅家里有很多有历t?史年份的古物,保存完好的,现在都成了家里墙壁上的装饰。
头顶昏黄的光线投射在他宽阔脊背上,将他的侧脸轮廓照得半明半暗,高大的影子拉得斜长。
明明是那样渊拔伟岸的一个身型,赵旎歌站在门后看着,却觉得此刻的陆宴岭周身有股淡淡说不出来的寂怅。
赵旎歌对他情绪变化很敏感。
她的直觉告诉她,陆宴岭今晚的情绪空落是因她而起。
可最近他们一直甜甜蜜蜜,如胶似漆,他这又是为哪般?
赵旎歌心下一叹,放轻脚步走进去。
她轻轻抬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
将脸颊贴在他后背,蹭了蹭,软声温柔道:“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