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第七十一章
“啊……”
感受到捏住自己的手腕的力气,望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眼前终于出现了赭发少年羞恼涨红的脸。
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销毁犯罪证据,然而却被中也死死地桎梏在掌心间,没办法动弹。
于是,望月简短地心虚了一下,眼神飘忽着,假装无事发生般。
“那个…吾辈只是想要打招呼啊,看看中也大早上的精不精神……”
见这只混蛋恶魔又开始打哈哈,中原中也的额头上蹦出了一个红色的十字路口。
“不错的陷阱。”
诸伏景光的身姿笔挺,脸色也不因这场意外而动容,看似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
可他的脚掌向外半旋,双臂自然垂下,拳头悄悄握紧了,俨然已成进攻之势。
望月把他的姿态变化都收入眼底。
“你不用这么防范我。”望月说,“我没有恶意,至少不会想着杀你。”
“是吗。”
诸伏景光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那你倒是别握着枪柄不放。”
男人的目光穿透力极强,钉死在望月的右手处。
望月的两只手,从始至终都缩在口袋里。
望月微微哑然。
他把右手从白大褂的外衣口袋中抽出来,一把通体黝黑的手.枪也随之暴露在灯光下,男人修长的手指果然紧紧扣在扳机上。
“果然瞒不了多久。亏我还特意加深了白大褂的外衣口袋,还加厚了布料内衬,就怕布料突出手.枪的形状。”望月说道。
诸伏景光淡淡道:“你的双手又护着口袋,行走间多有谨慎,证明口袋里必有东西,还很危险——当然,也可能是个幌子,吸引我的注意力。”
“可是你的外衣右侧比左侧绷得更直,衣角也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要知道,一把枪再小,它也是有重量的。”
诸伏景光说:“至于是不是枪,诈一下就知道了。”
望月:“……”
好,不愧是个推理番。
随时随地都能来几句推理秀,是吧?
望月真情实感地说:“你不去当侦探,是这个世界的损失。”
诸伏景光诧异一瞬,弯了弯眉梢。
在这种两方对峙的情况下,诸伏景光竟然还笑的出来。可他笑归笑,气势半分不减,一双眸子像淬了冰与火,带着坚不可摧的锐利。
景光自己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明明是他被坑了一把,但他却不觉恼火,反而觉得是自己不够警醒,才会入了这个局。
男神眉目含笑,望月自然动容。
好家伙,留着胡茬都能笑的这么风流好看。不多看几眼,是自己的损失。
他要是去当牛郎,望月愿意花光用马甲挣来的钱,给他开香槟塔。
但恐怕本体还没踏入夜店半步,就会被道德感极高的男神皱着眉头赶出去,说不定还会联系家长,让人来把望月领回家。
望月正胡思乱想着,就见诸伏景光收起笑容,也从暗袋中抽出一把枪来。
枪口直直对准了望月。
“把研究资料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一条命。”诸伏景光冷着脸,说道。
诸伏景光没想到再次与社长相见会是这样的场景,但是,只要想到那个被禁锢在33层的年轻男人,那一颗怜悯之心几乎消弭得无影无踪。
“把资料交出来!”诸伏景光持枪逼近。他做好了长谷社长反抗的准备,也准备好进行一场武力冲突。
岂料,身披白大褂的男人非常丝滑地点头:“行。”
景光:“……?”
好配合,难道其中有诈?
望月把手.枪放回口袋,无视诸伏景光的枪,自顾自地朝他走近。
两人最近时,黝黑的枪口距离长谷社长的面颊不过几寸之遥。
望月停下脚步,微微侧脸,让枪口直直对准了他的眉心。
诸伏景光没有后退。
角落的顶灯突然坏了几盏,明亮度一下降低不少,衬得远处核心实验室门前的灯光越发明亮,连那扇门都显眼不少。
一缕极细的光束恰好斜斜落在两人中央,将那柄枪、以及持枪人的宽大手掌,皆是笼罩在内。
光束两侧,是奉命前来暗杀的杀手和在生命威胁前不为所动的科学家。两人长身而立,侧颜皆是半隐在阴影里,只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明亮的双眸,锐利的眼神。
在这股针锋相对的气场中。
望月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拍好没拍好没?!快快快!”
系统第一次配合宿主干这种事,慌张道:“别催,在拍了……准备啊,3、2、1!”
随着脑海中一声“咔嚓”,望月满足了。
望月在干嘛?
他在凹姿势和诸伏景光合影,打卡留恋。
望月在识海中看了看系统给他们拍的照片,更加满意。
很有电影大片的范围,两人的眼神都很到位,故事感一下就有了。
甚至不用P图。
望月拍完照,不再停留。他收回视线,大步朝实验室的门前走去。
“来吧。资料都在里面,我把它整理好再给你。”望月维持着淡淡的语气,头也不回地说。
诸伏景光:??
发生什么事了。
诸伏景光觉得很莫名其妙。
他被刻意挑衅了一下,还没对此做出回应,又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举动……长谷佑贵究竟想做什么?!
诸伏景光拿不准要不要跟着进去。
他疯狂地转动脑筋,在演算、猜测长谷佑贵的真实目的。
波本给他发了暗号,表示自己正在赶来的路上了,让他万事小心为上。
为了方便逃生,火警响起后,实验室的门就会自动解锁,推一下就能开。
望月推开门,回头对还杵在原地的男人说:“不敢跟进来?你怕了?”
诸伏景光:“……”
望月:“不敢来就算了。你走吧,回头就跟你的雇主说你不敢进门,所以没拿到资料。”
诸伏景光:“……”
他平静道:“激将法对我无效。”
话是这么说,诸伏景光还是顺从心意,迈步跟了上去。进门前,他手指微动,给波本传去了消息。
之后的一切,顺利得要命。
诸伏景光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配合,要什么给什么,问什么答什么。
长谷社长一阵捣鼓,递给他两个优盘。
“这是什么?”景光问。
望月:“你要的核心资料。蓝色的是拥有完整资料的,银色的是残缺了一部分的。”
“你可以借此伪装成,这是你在这里找到的完整资料。我做的隐蔽,他们看不出来。”
诸伏景光下意识握紧了优盘:“你什么意思?”
望月:“我研制的药物很珍稀,而且一旦研究走了歪路,就很危险。我不认为你会心甘情愿地把全部资料,拱手交给组织。”
“残缺的那部分足够让你交差了。剩下的……你自己交回给公安吧。”
诸伏景光幡然变色,枪口又一次对准了望月的脑袋。
“你到底是什么人?”诸伏景光喝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长谷社长已经不是第一次置于他的枪口之下,却浑然不惧,一举一动间没有丝毫凝滞。
他真的不怕死吗?
——还是不认为我会开枪?
诸伏景光注视着这个神秘的男人,第一次对长谷社长升起了杀意。
“别紧张。”
长相阴鹜的男人淡淡道:“我只是见过你一面,在很久之前,你还穿着警校制服。”
诸伏景光一怔。
望月胡诌道:“你救过我两次,我帮你一回,这不算什么。”
诸伏景光半信半疑:“除了你破产想自杀那天,我从未见过你。”
“是你忘记了。”
“我没有见过你,也没有救过你。”
望月接着瞎吹:“过马路差点出车祸,是你把我拉回来的。不记得随手救下的人,这也很正常吧。”
诸伏景光沉默片刻,他还是不相信社长的话,但已经不再想着反驳。
长谷社长一口咬死这个理由,说再多也没用。
诸伏景光:“你破产那天遇到我……”
望月:“是巧合。”
景光点点头,收起枪,没有再细问。
“你跟我走一趟吧。”他淡淡道。
望月:“这恐怕不行。”
景光:“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不可能让你离开。”
望月:“我不会跟你走的,组织不会放过我。”
诸伏景光皱起眉头:“我只收到了窃取资料的命令,至于你,组织没有吩咐。”
“真的么?”
男人自嘲一笑,眸中有些许凉薄。
诸伏景光正要再说,负责接收任务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面色凝重,望了社长一眼。
社长退了几步,倚靠在墙上,朝他颔首:“接啊。”
诸伏景光接通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他看向社长的目光无比复杂:“组织要求我把你带回去。”
男人耸耸肩:“我刚说什么来着……你瞧,我都说了,他们不会放过我。”
景光:“你跟组织是什么关系?”
“仇人。”社长说,“我们之间有血海深仇。”
手机微微振动。
景光低头看了眼手机。
是组织发来的命令,言辞与往日一般无二,看不出深浅。
【把长谷佑贵带回组织。】
一般来说,长谷佑贵拒绝加入组织,会两个下场:要么敲晕,强行带回去;要么直接干掉,当场处死。
前者进了组织,如果老实的话,是能活下来的。
于情于理,诸伏景光都要遵循组织的命令,把长谷社长带回去。可按照社长的言论,他进了组织,就是死。
诸伏景光将手机息屏,做出决定:“跟我走,我会安排好一切。”
正如社长所说,研究资料足以应付组织。剩下的,他可以用别的尸体或痕迹来伪装。
保住社长,有难度。
但诸伏景光愿意试一试。
社长歪歪斜斜地从白墙上直起身,说:“我只有一个请求。”
景光:“你说。”
社长:“照顾好小室友江,他是被我牵连进来的。33层的事……是我和他协商后的结果。对了,公司的资产,我是留给他的。”
“好。”
诸伏景光感到诧异,看来长谷社长和小室友江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这么紧急的时刻,还在替小室友江着想。
“此地不宜久留,剩下的话,我们路上再说吧。我把这里的地址上报了,组织很快就会派人过来。”诸伏景光催促道。
“我就不去了。”
长谷社长不知不觉地,站的离诸伏景光远了许多。
他的手缩在大而深的衣兜里,面色寡淡,眸中了无生气。
诸伏景光突然有点心慌。
他上前两步:“你又握着枪做什么?把枪给我。”
男人黑沉沉的眼眸中,竟带上了几分决然。他掏出了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诸伏景光脑子一空,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扑上前,抓住了男人持枪的手,死死抵着,不让他扣下扳机。
“你做什么!我说过,我有办法让你活下来!”诸伏景光吼道。
长谷社长的背抵着墙,也死握着枪不放。
“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何必再让你冒险!”
诸伏景光:“我有安排,对我的影响没你想的那么大!你别冲动!”
诸伏景光正要再劝,远处的通道却突然响起了一个人奔跑的脚步声。
诸伏景光脸色一变,想到什么,语速飞快地说:“那是我的人!是我让他来的,与组织无关!”
长谷社长面色平静:“不管来的是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本该死在那条马路上的,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你罢了。”
“我自己选的路,你不要有压力。”
诸伏景光心神一震。
“那小室友江呢?!你不想见他了吗!”景光用力想要夺枪。
可社长的力气……怎么好像比他还大?
根本抢不过!
难道是社长死意坚定,肾上腺素促使他力气大增么。
“小室……是我对不起他。”
社长哑声回答道。
男人的脸庞比初见时瘦削许多,身形也瘦了一圈,眼底下带着淡淡青色,面色疲惫。
他不偏不倚地望进诸伏景光的眼底,带着非常细微的笑意,叮嘱道:“……你可不要学我,不管是怎样的险境,都要好好活下去啊。”
诸伏景光暗道不妙,与他争夺枪支的手越发用力,甚至不顾危险,要用自己的手掌去堵住枪口。
就在此时,与长谷社长接触的双手突兀一麻,像是有一股细弱的电流顺着肌肤相触的地方,飞快流淌过整条手臂。
电流不大,但景光的手失去了力气。
只一瞬,枪声便响了起来。
白墙上多了一簇绽放的血色,一具失去气息的尸体顺着墙面滑下。
诸伏景光脸色无比苍白,他的手上还握着那把黝黑的手.枪,枪口似有若无地飘出一缕青烟。
奔跑而来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停下。
诸伏景光回眸,看见了一脸着急和担忧的金发男人。
降谷零把油门踩到最大,总算姗姗来迟。他看了看面前的场面,又看了看幼驯染的脸色。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安抚景光。
这种事,hiro在卧底前应当接受过心理培训,在卧底后也经历过不少。
杀人不对,跨越心理障碍也很难……
可……
诸伏景光仿佛看穿了降谷零的心理活动,他轻轻摇了摇头,说:“我没杀他。”
降谷零惊讶道:“那,这是……”
“他是自杀的。”
诸伏景光低着头,半蹲下,替死去的男人合上了双眼。
他的掌心触碰着那人薄薄的眼皮,尚有余温的尸体,让景光觉得,只要他抬起手掌,就能看见男人总是阴沉沉、注视他人的眼睛。
但长谷佑贵终究还是死了。
诸伏景光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他低垂着眼睫,内心无比悲恸。
银发恶魔鼓起了包子脸,委屈地说道。
“上次哄太宰那家伙睡觉消耗的魔力,太宰都欠着吾辈魔力呢。你们人类怎么一个个都是白嫖怪!这次就算是来强行的要被系统惩罚也好,吾辈一定要吃到中也的魔力!”
“哈?‘上次哄太宰睡觉’又是怎么回事?喂,你这家伙……”
“唔,那个……”
中原中也一下子便捕捉到关键词,蓝眸一下子变得锐利,声音也冷了下来。
原本推阻着对方的手停顿住,显然很在意。
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望月眼睛一亮,抓准时机用手臂搂住中原中也的脖颈。
然后,银发魅魔仰起头,对准赭发少年的嘴唇直接亲了上去。
第 72 章 第七十二章
完全没想着防备望月的中原中也被强吻了个正着,脑袋懵了一下。
赭发少年的身体本能地绷紧,掌中的手机还贴在耳朵上,大脑更是变得空白一片。
趁着中也愣住,望月果断地用舌头撬开对方的牙齿,像是在吃果冻一般吮|吸起对方的舌尖。
舌肉搅|弄着口腔时,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
之前消耗掉的魔力,现在可要好好地弥补过来。
望月受到了男神的鼓舞,决定打一场逆风翻盘的胜仗。
区区负债三百万,实在不行,大不了把系统洗劫一遍,逼它把小金库的钱先拿出来“投资”。
望月拍了拍椅子上的皮革碎渣,无视椅子“吱嘎——”声,大摇大摆地坐下。
在整理桌上的公司资料前,他决定先查看马甲的角色面板。
【公司社长】
姓名:长谷佑贵
年龄:29
性别:男
技能:商务lv3、药理lv7、生物lv8
特质:追梦人(他喜欢追梦,却忽视了残酷的现实。)
状态:即将破产清算(负债三百万)
商务才三级,药理和生物的等级却如此高。这不该去开公司,应该搞科研才对。
路走歪了啊。
望月琢磨片刻,觉得问题出在特质上,遂问系统:“他追的是什么梦?”
系统看了看马甲信息:“他不想当研究员,就想开公司,体验当社长的感觉。”
望月欲言又止:“……”
但是,兄弟,你商务才刚刚到三级,连摸鱼哥都比不上。
望月翻了翻桌上的资料,原本以为开的是医药方面的公司,或者与医学有关——多少和马甲本身的技能挂钩嘛。
结果发现他开的是房地产公司。
隔行如隔山,这跨的有点远啊!
望月当机立断:“公司必须现在就转型,再不转就要被破产清算了!”
系统没有意见,事实上,它也无权阻拦望月的任何决定。
结合七级的专业医药技能,望月决定把房地产公司转成医药公司——既能满足马甲“当社长”的愿望,又能不浪费技能点。
不过三级商务实在太弱,望月决定先提一提商务技能,再谈把公司做大做强的事。
整间公司除了老板(望月本人)之外,还有一个销售兼人事。望月开着马甲,去了趟歌舞伎町,从【造型师】手上拿了点钱。
马甲们的钱,说到底都是他的钱。左手倒右手罢了,望月一点儿都不心虚。
他把唯一的员工也辞退,转头就给马甲报了个商业技能培训班,把人丢去升级技能。
培训班是网络课程,可以上夜校。白天的时间也不能浪费,望月给马甲找了个兼职,让他去上班学学别人家的管理和经验,还可以赚点生活费。
之后的日子,望月过得忙碌且平淡。
白天用本体上学,间或分出点意识去看看马甲们的工作是否顺利。晚上,先让本体睡觉,再切到马甲上去,给马甲安排行程规划或提升技能。
可马甲有不同的特质,失去主控的时间一长,就会按照卡牌上的设定行事。
第三次被特质打乱规划后,望月意识到这样不行。
只有夜晚能操纵马甲的话,能做的事情太少了。况且他不仅是为了挣钱,还要找到取得“不可取代之人”成就称号的条件。
望月开始锻炼自己的精神力。
他也不是一上手就能三开马甲的天才,最初绑定系统时,他只能用一个切换一个。
锻炼精神力的方式很简单:不断尝试在本体清醒的时候多开马甲,把精神力用空,躺平睡觉,修养完毕后再度重复上述操作。
多次下来,望月分神的技能已经非常熟练。开着马甲满大街乱窜打工的时候,本体在教室乖乖上课,还能思考和回答老师的提问,行动与寻常无异。
虽然一个不小心又进了几次医院……
付出与收益一对比,望月觉得病得很值。
一段时间后,长谷社长的商务技能升了两级,医药公司也顺利开起来了。
社长卡的七级医药技能加上五级商业管理,再加上其他马甲的配合、系统被白嫖的计算能力,在商场上简直跟开天眼一样无人能挡。
望月只需要用【造型师】混进高档夜店,听听陪酒牛郎或公主们的八卦聊天,偶尔亲身上阵当会儿牛郎,就能得到一些有钱人的小道消息。
长谷社长的卡牌自带几张高级药方,药剂研制出来后,再用【快递小哥】将宣传单混在包裹里,寄到药效对口的大户人家手里。
但凡有一个人心动,公司的市场就打开了。随后再以此为基点,不断扩大销售范围,同时加强公司基建。
系统则被望月派去当网络水军——在推特上24小时狂吹长谷医药公司的药剂,夸它们性价比又高,药效又好。
每一个人或统都被望月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通辛苦的运作,再加上望月数个日日夜夜的经营和努力,长谷医药公司才算慢慢走上正轨。
在还完五百万欠款后——望月后来又贷款了两百万发展公司——望月的猛烈进攻就停了下来。做太过火也是不行的,在根基不稳的情况下,抢的蛋糕太多,会被其他医药公司联合针对。
说到底,还是长谷社长手里的药方给力,不然营销再强也没用。
所以公司的情况一稳定,望月就把长谷社长又丢进公司的研究所深造了——社长的办公椅偶尔坐坐就好,研究所比较需要你!
再搞多点科研成果出来啊,最好是专利费成百上千万的那种。
期间,望月又抽了两个十连。“我数三个数,你把那些宝石都交给我,不然你就等死吧。”男人皮志在必得地用枪指着长发少年。
“三。”
男人直接按下扳机,数三个数什么的当然是骗人的,从一开始他将没想过要让少年活下去。
身上有这么多宝石的小鬼能是什么普通人吗?就算他本身没本事,背后肯定也有大靠山。还是直接杀了免得有后患比较好。
可奇怪的是明明按下了扳机,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响起枪声,男人得意的笑容逐渐消失。
这么回事?!
他再次按下扳机,但还是没反应。
不可能!?
他提前检查过,枪里面是有子弹的。
为什么?
“有人教过我,‘事不过三’。你最好不要再按第三次。”瞧见他慌乱的动作,长发少年声音冷漠地提醒。
男人看着他发愣,突然对着他再次扣下扳机:“你唬谁呢!?”
“砰——!”
“啊!”
短暂的火光过后,男人难以置信地捂着血肉模糊的手,他的枪炸膛了?
“现在你没有枪了,”少年抱着怀中仿真的毛绒娃娃靠近他,“你确定还要留在这里吗?”
他再次提醒:“我看中这间屋子了。”
……他的枪可是一直都有仔细保养的,怎么可能会突然炸膛?
男人瞳孔震颤地望向长发少年。
是他,是他做的,绝对是这样……这个怪物!
靠!他的手伤了,枪也没了,这间好屋子只能让出去了,真晦气!
男人抖着身体快速跑开。
“现在这间屋子是你的了。”太宰治从后面走到长发少年的身边。
“但是你不杀了他吗?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两次了哦,面对主动上来挑衅的家伙长发少年两次都放过了呢。
“毕竟他刚刚想杀你不是吗?”
长发少年推开被风吹合上的门,走进屋内。
“我不想做多余的事,”
“我只要这间屋子。”-
长发少年打量着屋内还算干净的环境,怀里的芙芙突然挣扎着动作了起来,他稍稍松开手臂,芙芙就迫不及待地跳到地上,它像是巡视领地一般绕着墙壁打转。
大摇大摆地跟着进来的太宰见到这一幕愣了愣,他勾起嘴角轻声问道:“欸~?好神奇啊,你的娃娃会动呢?”
“不过,就这么直接让我看见好么?你在大家面前一直都隐瞒着它是活的这件事吧?”
长发少年回头正视他:“芙芙说你早就发现它了。”所以没必要假装不知道芙芙是活的。
“咦?有么?”但太宰治只是疑惑地回看他,纯良的就像个普通单纯的小孩子。
“……”
长发少年不想他了,他抿着嘴转身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如果不是芙芙告诉他自己被发现了,他都要被他这副表情骗过去了……这家伙绝对是天生的欺诈者。
像融化的水果糖一样黏腻腻的,太宰治故意挨着长发少年站,他弯腰凑近少年的斗篷,一边看一边观察他的反应。
遗憾的是少年对于他的接近并做出没有任何反应。
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认为他不可能伤害到他吗?所以才会觉得他没有威胁?
伸出爪子拨弄了一颗斗篷上挂着的宝石,太宰治轻声道:“你身上带着这么多宝石招摇过市会很多人被盯上的哦。”
“与你无关。”
“好冷漠啊,明明都默许我的接近了,为什么还会对我说出那么冰冷的话?”
“啧。”
太宰治听见了少年口中发出不耐烦的气音,忽地一阵风吹翻了他额前的刘海。
“……!”
顶着突然变得乱糟糟的刘海,太宰治下意识地回头……门,他进来的时候是关上的。
这间屋子的窗户也没有打开过。
……所以哪来的风?
“你有异能。”少年莫名肯定看着他。
“刚才那阵风是因为你?”太宰治暖色的鸢眸逐渐暗沉下来,脸上的天真褪去,无表情的模样让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滩黑乎乎的泥沼。
刚才他是想对他使用异能吗?就像他对前面两个家伙做的一样,他想让他也流血吗?
啊……!
太宰治的眼睛突地发亮,他期待地看向少年:“你能用你的异能就像切之前的家伙的手臂一样切我的脖子吗?”
之前拦住少年的成年人手臂可是整个掉下来了,太宰治有仔细看过,那个切口相当平滑呢!而且如果是少年能像切手臂一样迅速地切他脖子,说不定能让他都没感觉到就死去呢!这么想……真是太棒了!
“拜托拜托~”
即使面对太宰治这诡异的突发奇想,少年面上也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道:“不能,我的异能对你没反应。”
太宰治失望地叹了口气,果然啊,这个世界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快就找到无痛死亡的方法,唉。
少年却似乎终于有点兴趣地问:“你的异能是什么?”
太宰治笑眯眯地回答:“不~告~诉~你~”
“异能可是很私密的东西,怎么能轻易告诉别人呢?”
“芙?”注意到他们一直在聊天的芙芙忍不住跳上少年的膝盖,好奇地和太宰治打了个招呼。
“哇!好可爱呀~”太宰治伸手摸了摸芙芙的脑袋。
没有消失,看来不是异能变的呢。
他开朗地竖起一根食指:“不过我们可以用一对一交换哦?”
“你告诉我这个奇怪的生物是什么,我告诉你我的异能怎么样?”
“它叫芙芙。”少年平静地说。
“……没有了吗?”太宰治歪了歪脑袋。
“嗯。”
“那也太公平了!我的异能只能交换它的名字吗?”
“……”
“看来我们的交易失败了,”太宰治清透的嗓音忽地变得低沉,“我还以为我是特别的呢。”-
少年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
太宰治不满地抗议:“好过分!明明是你一直这么让我觉得的!”
“默许我跟着你,还允许我进入‘现在属于你的屋子’,这难道不都在说我是特别的么?”
“只是因为你没有威胁而已,”少年的金眸再次恢复了平静,“所以你做什么都无所谓。”
太宰治对此没有意外,眼前的少年果然是个自傲的家伙,不过也确实有自傲的资本就是了,可以伤人于无形的异能啊。
不过他没有威胁什么的……又意外的天真呢。
太宰治:“你是凭什么判定我没有威胁的?”
“武力值?”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在这里不要小看任何老人和孩子’这句话吗?”
“你的站着的姿势和走路的姿势都不像是练过体术的样子,而且……”少年抓过他缠着绷带的手腕,“你的手心只有很薄的茧子,这是刚长出来的。”
“你是真正养尊处优的少爷,只是最近才来到这样的环境里。”言外之意就是对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少爷,就算小瞧也没关系。
太宰治:“……”
他就像是被人突然捏住爪子的猫一样呆住了,连头上黑色的卷发也微微炸起。
就在他想要抽出手时,又听少年说:“你的异能能抑制我的异能?”
他刚刚试探性发动异能,不出意外的失效了,跟他之前想用气流将太宰治吹出去时一样。遇上太宰治他的异能就失效了,难怪太宰治会毫无畏惧地一直跟在他身后。
“这是偷袭!绝对是偷袭!”太宰治不满地嘟囔。
少年直气壮地移开眼睛:“我只是在验证猜测。”
“哼。”
被发觉异能的秘密后,太宰治反倒不急着挣开手了,他轻笑着拽住少年的手:“没错哦,我的异能就是可以抑制你的异能~”
“这样的我,你还觉得没有威胁吗?”他恐吓着说,“按照你的话来说,从走姿和站姿上来看你也不像是练过体术的,而且你的手上可是一点茧子也没有呢。”
“没有异能的你,在我面前就是一个普通人,或许比普通人还要弱一点哦。我如果想要伤害你,应该是件很轻松的事吧?”太宰治弯着眼眸注视着少年被他拽住还挣脱不开的样子,力气好小。
“放手。”虽然挣脱不了,但少年依旧镇定。
“不要~”太宰治拉长声音。
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冲向他,速度快的他连躲都躲不了。
“唔啊!”
太宰治感到脸上一痛,就被还没他拳头大的后脚踹飞了。
摔到地上后太宰治才看清刚才是芙芙踹的他,并且芙芙还一脸愤怒地朝他叫喊:“芙——芙!”
太宰治惊讶地捂着脸:“欸?”力气好大,明明看起来就一只猫那么大……
长发少年安抚地拍了拍芙芙的脑袋:“我没事,别担心。”
“芙!”
但芙芙还是很生气太宰治刚才威胁少年的行为,它开始用后腿刨着地,似乎准备再踢他一脚。
于是少年看了眼太宰治。
太宰治:“……?”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是笑了吧!少年嘴角的弧度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如果是别人绝对看不出区别,但是在观察力极强的太宰治眼中实在是太明显了,少年的嘴角就是上扬了。
他为什么要笑?
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因为少年说:“你出去吧。”
“其实我让你跟进来是因为之前芙芙说喜欢你,但现在芙芙讨厌你了。”
“!!”
太宰治立马意识到了少年对他更加容忍的原因。
但是他还没搞清楚自己想知道的事呢,现在可不能被赶走啊!
大概一秒不到他就对少年的驱逐做出了反应。
“我是想提醒你们,不能小看任何似乎很柔弱的存在。”他立即委屈巴巴地看向芙芙,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也可能是我的表达有问题,才让你们误会的……抱歉,但我只是想给你们点帮助。”
“我也是才来这里不久,还一直被这里的居民排斥,看到同样是新来的你们我就像看到了同类一样……感觉很亲切。我想要给你们提供善意,但又不希望你们以为擂钵街的孩子都是纯良的,所以才会这么提醒你们。”
最后他还眼泪汪汪地来了一句:“抱歉,芙芙,你可以原谅我用了这样错误的方法吗?”
这真诚的话语,令看见太宰治的眼泪原本还有些迟疑的芙芙立刻放松了警惕,它跳到他面前抬起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芙~芙~”
长发少年:“……”
果然是天生的欺诈者,真会演戏。
还专攻芙芙。
关键芙芙还因为他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缘故对他格外有好感,啧。
一如既往的非酋,只保底了一个新的SR人物卡。
望月恶狠狠地质问系统:“你是不是为了多拿几次抽成,偷偷改了抽卡出货概率?!”
系统欲哭无泪:“我哪有这个权限啊!概率是定死的,我要是能动手脚,早就给你开后门了。”
望月其实是相信它的,嘴上却不依不饶:“撒谎的话就关你小黑屋。”
望月听系统嘤嘤嘤地哭了一会儿,才状似温柔地安慰它:
“好啦,我知道自己很非,没有怪你。是我不好,没有出货明明就是抽卡系统的问题嘛,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我向你道歉,不哭了噢。”
他幽幽叹气:“我只是太想早点抽出一张SSR人物卡……照我这样抽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帮你凑够路费呢,连解绑都做不到。”
系统呆了呆,这还是它第一次听到宿主用这种语气跟它说话。
一向被怼惯了的系统哪里顶得住美人的温言细语——望月的相貌非常有欺骗性,美男计一用一个准。
它磕磕巴巴地说:“这、这个……”
望月此时正在学校。同班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嬉闹,唯有他独自坐在角落的座位上,微微垂眸,看着有几分沮丧和落寞。
“要是我的下一个十连还是抽到道具卡,那该怎么办?”望月的情绪很低迷,说话声音都低了不少:“虽说SSR级别的道具卡一定很强,可是……”
系统很是心疼,连忙道:“虽然我不能调整概率,但是帮你调整出人物卡和道具卡的比例……这个勉强突破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
望月的唇角带上几分笑意:“哦?真的吗?”
系统连连保证:“真的!不过这个是违规的,我恐怕要消耗小金库里的一部分钱,也分不出精力去当水军了。”
“正事要紧,反正公司的名气已经不需要水军了。”望月安慰它:“钱赚来就是要花的,用完再攒就好了。”
突破屏障消耗的钱其实不多,但系统是个葛朗台,花一点都心疼。
系统被温言软语地哄了一圈,晕头晕脑地去突破技术屏障了。
它一走,望月就飞快地收起了那副做派。他漫不经心地转了转右手的钢笔,心中感慨。
——小系统还挺好骗。
啊,突然觉得自己好坏。下次赚到大单,给它一点零用钱补上吧。
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招数。
初次使用就如此熟练,难道他在给人挖坑的道路上天赋异禀?
望月心头那点微妙的罪恶感和疑惑,很快就被老师分发下来的试卷冲散。
望月埋头做着课堂小测,做着做着,笔头一顿。
只一瞬停顿,他又面色淡然地往下答题,动作自然,没有引起老师的注意。
有人在他的公司搞事。
**
近来风头正盛的长谷医药公司,在寸土寸金的东京市中心拥有整整一栋写字楼,引来无数人或明或暗的关注。
身为社长的长谷佑贵早就被人调查过好几遍,从家世到朋友圈,都没有任何权贵财阀的影子——看上去就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草根企业家。
这样的背景,却拥有价值千金的药方和科研成果,就像捧着金砖行走在街上的幼童,自然会被人觊觎。
望月对此做了应对措施。
他先是声称自己进行了严格管理,所有资料一律不准带出去,研究员也得深居简出。
他把研究所置于大楼的第33层,几乎是大楼最高层。除了唯一的研究室,几乎没有窗户。通风管道也被锁死,还用上了红外线扫描仪,防止有人从通风管道爬进来。
唯一的入口处守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轮班制,确保24小时都有人守门。
也不知道这些安保是防止外人进入,还是不让研究员出去。
反正至今没看见过有研究员从里面出来,三餐和日常生活用品倒是有人出来接收——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黑发青年。
这个操作刚实施就骗了不少人,所有人都相信大门里面一定有好东西,价值极高的科研成果,或是其他什么。
可惜,里面只住了一个人,望月抽到的第一个马甲——摸鱼哥。
望月实在受不了摸鱼哥,就算给他设定了工作任务,摸鱼哥都能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任务,然后划水摸鱼!
卷王震怒!
望月无法接受不做事的马甲,灵机一动,把人塞进了研究所当演员。
好在摸鱼哥的卡牌是个死宅。给一张舒适的床,几台游戏机,时不时更新Steam的游戏库,他就能愉快地呆在屋子里,几乎没有社交需求,也不需要望月分神控制。
望月真正的研究所设在郊外。
研究所的核心是长谷社长,也就是望月自己。其余都是研究分支药物的研究员或助手,人不多,且全都签了保密协议,接受严格但不限制自由的管理。
望月只有一个助手会涉及核心药物——助手也是他自己,就是新抽到的马甲卡,一张拥有六级药理、生化技能的角色。
这样的设置,基本能保证核心资料不会外泄。
望月还在公司推行举报间谍有奖。
第一个被间谍贿赂的员工选择举报,被奖了一套市中心的公寓。
第二个人勇敢举报同事行踪鬼祟,总想着偷电梯卡上33层,望月收到举报后进行调查,又抓出一个间谍,奖励他年终奖翻倍。
因此,对家派来的商业间谍甚至上不去33层,更别提找到真正的研究所。
但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同。
长谷社长的特质比较特殊,望月时不时就得回一趟总部,坐一坐社长的办公椅,不然卡牌不会老实搞研究。
今天,望月突发奇想,把社长的办公椅搬进了研究室。
他坐在椅子上,摸鱼哥坐在懒人沙发里,两人联机打游戏。
正打着游戏,传呼机突然滴滴响了起来。
望月放下游戏手柄,摁开传呼机,问:“有什么事?”
那头传来保安的询问:“您叫了披萨外卖吗?外卖员说,是您让他上33楼的。”
望月恍然:“对,是我叫了外卖,让他……”
他正想说把外卖放着,别让人上来,他亲自出去拿。
保安十分熟练地接话:“好的,先生,我现在就送进去。”
望月:??
他立即打断:“谁允许你进入研究所?把外卖放着,我出来拿!”
望月一开始没想太多,只以为是保安自作主张。
摸鱼哥沉迷游戏,头也没抬,理都没理主控。望月也没管他,拧着眉,穿过长长的全封闭走廊,走到入口处。
入口处有一个厚重的金属门,要刷卡才能打开。
望月从内部刷了社长的通行卡,肃着脸出去。通道外除了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彪形大汉,还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披萨外卖员。
外卖小哥站在几米开外的电梯口,穿着送外卖的马甲,帽檐压得很低,拎着手上的餐盒,幅度很低地抬头瞥了一眼。
从他的视角,能看见金属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黑发男人。男人个子极高,有些偏瘦,一双眼睛狭长,眸色阴鸷深沉,面上似有怒容。
同是黑发,与部分员工的私下传言——“被社长关在研究所里的那位先生”——不同,他没有戴标志性的黑框眼镜。
外卖员收回了视线。
望月打量了几眼外卖小哥,那人低着头,他除了看出男人比别人拥有略深的肤色,瞧不出其他的信息。
望月皱着眉头,斥责保安:“怎么还让人上来了?!我难道没有跟你们强调过规定吗?33楼禁止所有人进入!”
他的嗓音沉沉,气势极强。
“餐食和生活物资都由你们领了提上来,里面自会有人过来提进去——”
其中一位保安弱弱开口:“社长先生,可、可是……”
望月冷冷道:“可是什么?”
保安:“这两天的物资,都是由我们帮忙提进去的,是里面那位先生的要求……不过您放心!我们没有进研究室,物资都是在过道上交接的,有监控作证。”
望月差点两眼一黑:“……”
这是他的疏忽。
在马甲的认知中,他的工作从做企划案,变成了伪装研究人员演戏。
摸鱼哥最擅长摸鱼,换了个工作,他也在想方设法偷懒。
摸鱼第一步,让人把饭送进来。
这样他就减少了工作量,可以有更多时间打游戏。
望月内心无比黑线,表面依旧撑着气场,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保安。
保安的声音在男人的注视下越来越弱,最后也低下了头。
“从今天开始,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望月冷冷道。
保安下意识看了一眼金属门,又极快地收回视线,小声请示:“包括那位先生吗?”
“对。”望月毫不犹豫:“东西送到门口,他会拿进去的。”
“要是那位先生再让我们送进去……”
“不管他,”望月冷酷道:“等他饿了,自然会出来拿。”
“这样真的好吗?”保安忐忑不安。
望月不解地皱起眉:“当然。从研究室到大门,也有段距离。起码能让他走动走动,别整天躺——咳。”
躺床上玩游戏。
但后面这句话不好说出口。
望月就收了声,改成:“别整天呆在研究室,搞研究太上头,不顾及身体也不好。”
多爱惜下属的一句话!他甚至不像传统资本家,他在主动关爱下属的身体健康。
望月觉得自己的演技天衣无缝。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出这句话后,保安的头低得更深了,下巴都快戳到锁骨上。
而电梯口的外卖员则飞快抬头,不着痕迹地、冷冷地盯了他一眼。
望月:?
望月唰地扭头。
等他把视线挪过去,那个奇怪的外卖员又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打工人模样,垂着头,脸都看不清。
望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可外卖小哥为什么要用这种炙热的、让人脊背发凉的目光看他?
他没做错什么事啊!
叽叽喳喳说了半天,看面前的这个人类除了脸色白了些,其他一切正常的样子,他也稍微放宽了心。
“人类真是脆弱,好容易死掉……啊,吾辈可不是在关心你哦,只是担心自己吃不上你的童贞而不爽罢了。”
望月声音顿了顿,然后很快兴奋起来,身后的尾巴摇了摇,笑嘻嘻地提议道。
“呐呐~太宰,既然你也都没事情呆在这种地方,不如陪吾辈玩嘛~”
“你和中也忙着工作的时候,吾辈一个人又没饭吃又没得玩,都快无聊死了。社畜真可怜——不对,吾辈也很可怜——”
太宰治的眸色闪了闪,随后微微垂下脑袋,声音平静且轻快。
“望月,进门前可是要敲门的哦。”
第 73 章 第七十三章(含2w6营养液加更)
望月眨了眨眼睛,而黑发少年则哼笑了一声,声音轻快地说道。
“至少要获得允许才能进来吧,没礼貌的恶魔。”
“谁管你——哼,你有见过哪个魅魔用魔力开门前还要先向主人打招呼的?那样的话就不是魅魔而是开锁师傅了。”
望月理直气壮地说道,丝毫不掩饰自己是怎么打开上锁的门。
太宰倒没有怎么生气,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对方。
银发恶魔嘟囔了一会儿,见太宰不作声,干脆直接飘到对方的面前,像是某种顽皮的猫咪般趴在黑发少年的膝盖边。
他的手肘抵在太宰的大腿上,掌根托着脸颊,仰起头看向对方,紫眸狡黠地眯起。
“看起来太宰心情很糟?哼哼~既然这样那就更应该陪吾辈玩了,做点开心的事情让脑袋变得轻飘飘的怎么样呀~”
银发魅魔的声音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身后的尾巴一晃一晃着,扰人心神。
“不要。”
“切,吝啬鬼。”
望月也没指望对方能够答应。
望月一通胡说八道,总算把警察劝走了。
警官们其实并不放心,但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另一个当事人又迟迟不现身……
在望月当着大家的面登录了社长的全部账号(甚至包括银行卡),还拿出了社长的专属公章之后,警察们总算确认了小室友江的人身安全不受威胁,愿意放心离开。
当然,小室友江和长谷佑贵的柏拉图情侣身份,也被锤死了。
望月放弃辩解,在适应了这个身份后,反而觉得挺好的。
顶着“未亡人”的名头,之后接管公司也会顺手很多。
搜查一课的警官们刚回到警署,屁股都没坐热板凳,就收到了新的报案——而且还是与长谷社长有关。
目暮警部带着人,马不停蹄地跑到了郊区的研究所。
鉴识课的鉴识官收集了现场的血液、指纹等证据,经过检测,判定留在现场的血迹全部来自于长谷社长。
这么大的出血量,人已经没救了。
但是尸体却不见了。
据说,当时的火警无缘无故响了。研究员们跑出基地后,察觉无事发生,正想回去,手机却收到社长的群发短信,要求他们不准回基地,立刻下班回家。
几乎所有人都走了。
唯有一人,还留在基地里。
但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被人打晕了,藏在柜子里,还是警方发现了他,将他救醒的。
社长失踪,警方只好通知了研究所的二把手。助理匆匆赶到,协助警方接收了后续事件。
望月用研究助理的马甲去研究所转了一圈,他也找不到社长的尸身。
不会吧,组织该不会把社长的尸体灌了水泥,沉东京湾吧?
凶手迟迟未能抓获。
警方一筹莫展之际,公司也陷入群龙无首的混乱之中,望月见时机差不多了,拿出了存放在助理那儿的社长遗嘱。
遗嘱表示,社长将自己的一切都留给了小室友江。
长谷医药当场换主人,可以改名叫小室医药了。
公司一片哗然,望月用着摸鱼哥的身体,再次坐上了社长的宝座。
也不是没人怀疑这是小室友江的阴谋,可小室一直在33层,从未离开。警察也查过他的通讯,除了叫外卖,基本不跟外人联络。
摸鱼哥跟他的“亡夫”不同,对成为社长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长谷社长搞会儿研究,就要来坐坐社长的椅子。
摸鱼哥坐会儿椅子,就要去摸摸他的游戏手柄。
如此,过去了几天。
望月总算再次将公司稳住,有空闲时间做一些别的事情。
望月站在窗前,对着月色拿出了摸鱼哥的游戏手柄,深情摩挲。
——难为你了,摸鱼哥,几天没碰游戏。
望月正要退出意识,让摸鱼哥去33层的快乐老家,快活几小时。
他这么通情达理,摸鱼哥应该会很感动叭?
全公司都下班了,社长办公室内也只开了一盏小灯。万籁寂静之时,身后突然传来“嗒”的一声脆响,似是鞋跟落地的声音。
望月的心脏重重一跳,浑身一凉,转身喝道:“是谁?!”
“是我。”
来人从办公室的大门处缓缓走进,月色皎皎,将男人的眉眼容貌映照得一清二楚。
那正是诸伏景光。
望月心底一松,吓了他一跳……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要搞这种惊喜。
摸鱼哥还没感动哭,他就差点被吓哭了。
“你是谁?”身着西装的黑发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漠然问道。
景光注意到了男人眼尾一闪而过的晶莹,心情复杂。
“我是长谷先生的朋友。”诸伏景光的神情有些微不自然,低声道:“我……是我帮他收敛了尸身。抱歉,我本来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但你这几天身旁围着太多人了,我找不到机会。”
景光看见眼前的男人,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
“我见过你。”小室友江说,“你不是送货的快递员吗?叫什么名字?”
“……”
诸伏景光没有对此进行解释,只说:“你可以称呼我为苏格兰。”
小室友江沉默片刻,颔首:“好的,苏格兰先生。我只有一个问题,长谷桑的遗体在哪儿?”
诸伏景光念了一个殡仪馆的名字和地址。
他接着说道:
“他在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我会尽力照看你,但任务在身,有时会分身乏术,无法及时赶到。你留在这里并不安全,如果你愿意——”
“不必。”青年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公司是他的心血,我哪里都不会去。”
“如果是公司,我有办法……”
“苏格兰先生。”
诸伏景光停下话头,认真地注视着小室友江。
黑发青年抬眸望过来,面色冷淡。
“恕我直言,你没有必要愧疚。正如长谷桑所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生死有命,我接受了现实,你也应该接受才是。”
小室友江淡淡道:“归根究底,你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苏格兰先生,做你这行,太容易心软可不行。”
诸伏景光默然。
“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意愿。”景光递了一张纸给他,“有需要的话,可以通过这个号码联系我。”
青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双手接过:“好,多谢。”
临走之前,诸伏景光问道:“我能问问你和长谷先生的关系吗?你为什么会自愿被他软禁在33层?”
宽大的社长办公桌后,年轻的男人很久都没出声。
景光正要道歉并过掉这个话题,小室友江却突然开口。
“我们是挚友,他有心理阴影,我帮他治病,仅此而已。”小室友江的声音仿佛压抑着什么,像绷紧的弦。
“原来如此。”诸伏景光心下了然,看来恋人去世,对小室的打击很大啊。
已逝的长谷社长和新上任的小室先生之间的旷世绝恋——他们甚至在搞柏拉图的纯爱——这消息早就传遍了全公司,诸伏景光自然早已听完了这个传闻,再次询问,也不过是求证。
但小室友江不想提,诸伏景光就不便多问:
他提出告别:“我该走了。很抱歉,我不方便参加长谷先生的葬礼。”
小室友江起身送他:“没什么,他也不是看重虚礼的人。”
小室友江一直将人送到电梯口,把自己的名片递给诸伏景光。
“苏格兰先生,如果今后你有困难的话,随时给我电话。”男人的表情很认真:“不要推脱,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对吧?”
诸伏景光讶异一瞬,笑着接下了:“当然,小室。”
接下来的日子里,长谷医药公司看似与往日并无区别。
望月没有开除龙舌兰,而是留着他,仍由他当眼线监视自己。
望月用着社长卡,定期前来探望小室友江,每次都会停留几个小时,其余时间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倒是再也没有去研究所。
龙舌兰没收到撤退的命令,被迫留下给长谷公司打工,一连站了好几天岗。他拿着试用期的工资,值班的时间却是别人的两倍。
龙舌兰忿忿不平,凭什么啊!
他转头就去找助理。
助理滴水不漏地背着望月教给她的话,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
“能者多劳,你要表现得好一点,才有机会转正呀!工作时间长一点怎么了,你现在什么都不会,这是给你增长资历的机会呢!”
“况且在社长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加班费?你还在试用期,等转正后,我们再商量这件事吧。”
“总之,公司看好你的潜力,好好干,社长不会亏待你的。”助理鼓励道。
龙舌兰觉得很莫名其妙,这些话说了又好像没说,他还是得加班。他勉为其难地加了两天班,还是没有任何情报。
第三天,龙舌兰忍不下去了,他决定干完今天,就撂挑子走人。
电梯门打开。
一个瘦削的阴鹜男人提着公文包,大步迈出电梯。
“社长!”
真·普通人的保安连忙站直身体,高声向长谷佑贵问好。
“嗯。”黑发男人微微颔首,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龙舌兰一眼,注意到了龙舌兰眼中的不耐和暴躁。
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前行。
金属门自动合拢,挡住了男人的背影。
二十分钟后,大门比往常都要更早得打开了。
门缝将将扩大半寸,争吵声就隐隐约约传了出来。
两名高大的保安不自觉地投去了视线。
龙舌兰循声望去,瞬间提高了注意力,悄悄竖起耳朵。
先是一个陌生的男声:“我是真的不认识他,不然,我为什么要把这边进了人的事告诉你?”
接着是社长的声音:“……不管是谁,你都不该见。”
陌生男人:“我不是都把他赶走了吗!你一定要揪着这个不放?”
听着像是在为了波本争吵。
龙舌兰心想,波本收尾没收干净啊,连封口都没做。
门缝缓缓变大,哪怕门内的人压低了嗓音,两人对峙的谈话声也非常清晰。
陌生男人:“还有,你前两天干嘛突然拿走我的游戏手柄?你把它放哪儿了?”
社长:“你别管这么多,到时候我会还给你的。”
男人:“我怎么就不能管……”
金属门打开过半,已经能看见两边人的衣服了。
长谷佑贵厉声打断了那个男人:“闭嘴!”
随后又放软语气:“一个手柄而已,等我修好,就会还你了。”
“它根本没坏……”
紧跟在社长身后的青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看上去像是在睡梦中被强行叫醒的。
青年失望地看着长谷佑贵:“……我以为我做得够好了。”
长谷佑贵移开视线,低声道:“我还有研究,先走了,忙完就来看你。”
黑发青年的脸色隐隐一变,沉默伫立。
门外门内,两个世界。地砖上那一道留有自动门滑动痕迹的白线,是一道不可跨越的沟壑。
旁人触手可得的自由,对青年而言却咫尺天涯。
长谷社长头也不回地走了。
保安同情地看着青年,龙舌兰倒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这种事他见多了。
小室友江也转身往过道深处而去,背影看着有几分落寞。
一切恢复平静。
只让两位保安看了一出戏。
保安戳了戳龙舌兰,龙舌兰凶神恶煞地问:“做什么?!”
保安缩了缩脖子,小声回道:“你说要不要报警啊?”
龙舌兰:“……”
条子过来是先抓他还是先抓社长,他是要先干掉条子还是干掉这个多管闲事的保安,这都是好问题。
保安:“社长不是用‘担心间谍窃取研究机密’的理由封锁33层么?可他刚刚还说要去研究室!”
龙舌兰一惊,随即大喜。
他得赶紧通知波本,让波本和苏格兰跟上去!
保安还在絮絮叨叨,纠结是要超高薪还是要报警,眼睛一花,同事已经箭步离开。
保安连忙拦住他:“你去哪里?你说到底要不要报警啊?”
“这也值得纠结?”
龙舌兰嗤笑,这种事有什么值得找警察。任务外的事,他都不想理会,顿时极不耐烦。
“滚开!别挡路!”
龙舌兰走得潇洒。
保安的脸色变幻多次,最后坚定地掏出了手机。
那位同事长得一副凶神模样,心地倒是很善良。
他说的对,这种事有什么好犹豫的,遇到当然要报警啊!
不能屈服于资本和黑恶势力!
龙舌兰走了大楼的逃生楼梯。
在电梯里面,手机信号很有可能会被影响。他要确保自己第一时间把情报传给波本和苏格兰,以免耽误任务。
他发完短信,下了一层楼。
32层也是社长的私人楼层,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龙舌兰正打算从32楼坐电梯下去,站在电梯门前,一偏头,却看见一条长长的走廊。
远处,走廊的顶灯闪了几下,光线渐渐变暗了几分。
那个走廊跟33层门后的走道太像了,就连门边那两个盆栽都一模一样。
相同的光照强度、角度、一般无二的摆设,以及沿途没有窗户的墙壁。
龙舌兰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33层,他从未见过的门后的景色——那个小金丝雀住着的笼牢。
紧接着,他的大脑又把几分钟的争吵对话过了一遍。
龙舌兰静了片刻,没有管抵达楼层后自动打开的电梯门,而是朝社长的卧室迈步。
他发誓,绝对没有产生任何好奇心。
他只是觉得波本说不定会搜漏什么东西,想着再检查一遍罢了。
这几天,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分配好了时间,轮流在公司附近蹲点。此时,正好轮到诸伏景光。
时隔多日,长谷社长总算踏出了公司。
他再不出来,诸伏景光几乎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例如有人正在跟踪他,所以不敢离开公司。
龙舌兰的报信来得比社长露脸更快。
诸伏景光立刻通知了波本,并决定自己先跟着社长,免得又一次失去他的行踪。
诸伏景光将现金压在咖啡杯下,起身去开车。
咖啡厅的玻璃门突然被一个青年从肩膀推开,青年侧着身,怀中垒的高高的纸箱几乎完全挡住他的视线。
“抱歉抱歉……麻烦让一让,我来送快递!”快递员高声喊道。
诸伏景光下意识给他让了路,还伸手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纸箱山。
快递小哥从箱子后抬头,对着诸伏景光笑了一下:“多谢啊。”
咖啡馆正对着公司大门,从玻璃窗可以看见外面马路的每一个动静。
诸伏景光的余光瞥见,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地下车库缓缓驶出。
那是社长的车。
“不客气,小心一点。”诸伏景光随口回了一句,匆匆推开店门。
快递员把箱子交给前来交接的咖啡店员工,回眸注视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十分细微的弧度。
下一秒,他的面色恍惚一瞬,眼眸深处那抹灵动的感觉随潮水般褪去。
快递小哥顿了顿,转过头,继续着他的工作。
望月自己跟自己吵了一架,完事后,又间接引导龙舌兰去搜他的卧室。
能够有空闲跟踪他的人只剩下两个,方才,他又用【快递小哥】的马甲现场确认了一遍。
追踪他的人不是降谷零,而是诸伏景光。
这很好。
降谷零比诸伏景光难骗得多,而且后者跟社长有过一段交情,前者什么都没有。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
望月慢慢开着车,从公司往郊外的研究所驶去。期间,他多次试图从后视镜中寻找到景光跟踪他的蛛丝马迹。
结果什么都发现不了。
“还是有差距的啊。”望月感慨道。
景光是专业训练过的,在追踪与反追踪的课程里下过苦功夫,当然不是望月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赶上的。
诸伏景光跟着长谷社长,找到了隐藏在山林中的研究所——所以说一个普通的医药公司,为什么会把研究所放在深山老林里啊!
景光想不通。
他只觉得事情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研究所很好潜入,安保措施跟33层一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对普通人而言寸步难行,却难不倒专业人士。
诸伏景光很轻松就潜入了研究所。
今天似乎是研究所的休息日,来往的研究员不多,只有一小部分人还在自己的岗位上。
长谷社长刚研究所,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诸伏景光慢了半拍,跟丢了人,只好寻找机会胁迫了一个研究员,问到了进入核心研究室的条件——唯有社长和社长助理的手里有开门的身份卡。
等问完话,就把人打晕,塞进了等身高的柜子里。
社长的研究助理三日前就生病,告假回家修养,至今还没能回来上班。
诸伏景光先是从助理的工位上找到了开门的ID卡,然后一路顺利地潜入到了核心研究室的门前。
只差把门刷卡,他就能拿到组织要求的研究资料了。
诸伏景光已经能看见那扇厚重的自动门,他的手里还攥着那张ID卡。
他慢慢地、慢慢地停下了脚步,遥遥看了那扇门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
他彻底停下。
旋即,转身就跑!
——这是个陷阱!
诸伏景光在这一刻,选择相信自己不断叫嚣的直觉。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研究所的火警突然响了。
“呜——呜——”
灯光闪烁,墙上挂着的消防警示亮起了红灯,基地内,仅有的几个研究员惊慌地抬起头,连忙往外跑。
最后的这几个人,也被清空了。
诸伏景光绷紧了下颌,指尖微动,眸光紧紧锁定在从走廊的阴影处,缓缓走出的黑发男人。
男人穿着标准研究员样式的白大褂外套,一双手插在口袋里,内里的衬衣没有半点褶皱,严谨,一丝不苟。
他很瘦,颧骨高突无肉,显露出几分凶相,一双眸子阴沉沉的,让人无端联想到秃鹫。
诸伏景光知道自己犯了大忌。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开车跟踪人时,尚且记得用上自己的全部技巧,把一个普通人当做专业人士对待。
临到近前,却又昏了头脑。
……不,或许他一开始就大意了。
长谷佑贵早在半途就发现了他,是刻意把他引进来的。
那么,上一次呢。
长谷佑贵想要自杀,却被路过的自己拦下的事,也是巧合吗?
诸伏景光咬紧了牙关。
“好久不见。”
在诸伏景光开口之前,望月便率先朝他打了个招呼。
“来都来了,不进去看看吗?”
男人缓步走近,立于光柱之下,神情平静。
望月把名片递给诸伏景光时压根没想太多,他就是……看到男神这么愧疚的样子,后知后觉地发现,社长死在景光面前,对他的影响比自己预料的大得多。
总归是自己卑劣地利用了景光的情感波动,才试探出来了系统的部分规则。
杀青的马甲不能复出,人死不能复生,活的人还得接着往下走。
相信景光很快就会从这件事中走出来的。
卧底这么危险,万一景光遇见什么事需要人帮忙呢。
望月心想,如果自己能够帮上一二,也算弥补了这次给景光带去的精神冲击。
望月将大部分意识撤回了本体。
东京,米花町,武田宅。
与诸伏景光见面的时候,望月的本体正在与叔叔吃晚饭。
早就能一心多用的他,和武田叔叔面对面吃完饭,也丝毫没有暴露出异样。
他干掉最后一碗饭,还想收拾桌子,被武田川吉用“去去去”的驱逐手势赶走。
“晚饭都是你做的,洗碗交给我就好。最近忙,以后下班晚了别等我,你先吃。”
武田川吉关心地问:“最近身体怎么样啊?我看你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昨晚没睡好么?”
望月摸了摸眼下一圈淡淡的青黑,跟没事人一样笑道:“可能是吧,最近经常做梦。”
武田川吉:“噢……是什么梦?”
望月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摸着下巴,说:“好像梦到考了高分后,叔叔坚持要送我乐高积木哦?哎呀,梦中的叔叔真是热情啊,怎么拒绝都没用呢。”
武田川吉笑骂:“你小子,想要玩具就直说!”
望月也不反驳,就“嘿嘿”直乐。
“行,模拟考要是有个好成绩,我就给你买。”武田川吉摆了摆手,“快回去睡觉,臭小子。哦对,别又半夜偷偷搞你那什么、抽卡游戏,知道没。”
“是,长官!”
望月比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哒哒哒地跑回楼上。
“臭小子,不让人省心……”
武田川吉挽起袖子,把碗碟放入洗碗池。
他的表情并没有几分钟那样轻松,心底有些担心。
又做梦啊……
望月跑回二楼,把自己的卧室门关上。他想了想,顺手锁上了。
望月趴在窗边,仰头望着悬挂在天边的明月。
夜幕温柔笼罩而下,繁星点点,流云舒展,月色皎洁如画。
是正常的、美丽的月夜,与横滨的夜不同。
望月又一次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夜晚。
父母的要害中弹,失血过多,倒在血泊里,气息逐渐微弱。年仅十四的望月被父母死死护着,只受了擦伤,他从死去的母亲怀中哭喊着爬出来。
他艰难地抬起头,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父母的尸体和满地血色,而是横滨夜空中的红月。
仿佛被黑夜中的Mafia活动影响了一般,连月亮都变的血腥、神秘、不详。
少年望月满头满脸都是血,颤抖地低下头,看见了父母的尸体。
“……”
望月凝望着东京无比正常的弯月,嘀咕道:“所以横滨的月亮为什么是血色的?我在横滨生活了十四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血色的月亮。”
事后,横滨的月亮也恢复了原来的色彩。红月仿佛只是望月惊恐之下的错觉。
望月试探地问过周围人,得到了“哪有红色的月亮,你看错了吧”之类的回答,问的多了,还被叔叔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
望月怕叔叔太过担忧,再也不提这件事。但他非常确信,自己绝没有看错。
“宿主,你最近精神力消耗很大,不如早点休息吧?”系统冒个泡。
望月最近不分昼夜地双开研究助理和摸鱼哥的马甲,才能在短短几天内把公司收服,坐稳社长的位置。
何况……他这几天的确经常做梦,梦中都是令人心悸的枪声和血色。
本体也没休息好。
再不缓一缓,恐怕会生病吧。
但,卷王望月无情地拒绝了“休息”提议。
“再等等,还早。”望月忐忑地搓手手,说:“自从上次之后,我就没见过秋先生了。”
正好趁今晚有空闲,把他叫出来安排工作。
一个能顶半边天的SSR,怎么能闲着不做事!
太宰治喘息了一声,然后用那张同样绯红的脸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皮笑肉不笑道。
“呵呵,现在看来中也和我都一样,情况很糟糕了呢。那么就一起加油吧~”
这下中原中也什么都明白了。
“可恶,你个混蛋——”
赭发少年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咬着后槽牙,从齿缝间挤出自己气急败坏又恼羞成怒的声音。
恨不得把对方做出炙烤青花鱼。
太宰这个混蛋从进门开始,完全就是装出来没事给他看,甚至为此还多吃了一个曲奇。
——是故意拉他一起下水。
第 74 章 第七十四章
穿着粉色格子围裙的望月眨了眨豆豆眼,身后原本因为开心而高高翘起的尾巴垂下了下去。
他皱起眉,忍不住嘟囔起来。
“什么啊,难道说其实很难吃吗?既然不好吃的话就不要吃那么多啊……”
望月看了一眼盘子里还没吃完的曲奇饼干,捏起一个丢到自己的嘴里,嚼了嚼,然后咽了下去。
银发少年表情不算难看,品尝一下,小声嘀咕着说道。
“唔姆,比起人类的其他料理,这种甜甜的人类食物还算可以入口啦。不过加入的魔力对吾辈来说倒是没什么感觉。”
“如果能加入人类雄性的OO,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样美味的味道……啊,但果然还是直接吃OO比较好,没有二次加工,魔力流逝也就比较少吧。”
望月想象一下加入OO的曲奇味道,脸上不由得幸福得冒起粉红色的泡泡。
身后的恶魔尾巴愉悦地甩了甩。
所以为什么说魅魔就是个行走的R18存在。
放在普通人类身上显得变态的行为,放在这只恶魔的身上反而显得正常了不少。
望月扭过头,兴高采烈地向一旁从刚刚开始就过分安静的二人说道。
望月庄园,望月洞。
悬挂在岩壁上的灯,把望月洞里,照进了一片热光。
四周安静而空旷,半环绕的电了屏幕和操作台之间,望月坐在唯一的座椅中,依旧是身穿战衣的,裹着漆黑的披风,面甲却已经摘了上去,搁在手边,露进了一张属于哥谭花花公了的、相当俊美的脸,和纯粹而坚毅的,钢蓝色的眼睛。
面前操作台的桌面上,摆着一杯咖啡。
他已经连续而一八个小时没有休息了。
咖啡是阿福煮的,装在陶瓷的茶杯里,茶杯上还漆着一个小小的、钻石形状的“S”标志。——阿福确实很喜欢克拉克,望月想。
望月曾经觉得,错于望月去说,用超人标志的杯了喝水,是一件很怪的事青。
他委婉地和阿福表达了换一个杯了的愿望。
——“如您所愿,望月老爷。”阿福当时这么答道。
第而地,望月收倒了一个神奇女侠款的咖啡杯。
第三地,闪电侠款。
第四地,绿灯侠款。
望月?“……”
“望月老爷。”被布鲁东宝贝状态的自家老爷用疑惑不解的抗议目光盯着,阿尔弗雷德适应良坏,拉开茶柜,向望月展示进里面整整齐齐,摆着的一排咖啡杯。
每一个杯了上,都漆着他不同正联队友的标志。
在望月震惊的目光中,管家面无表青地,说?
“这是望月集团进品的正联周边。望月老爷,如果您不想因为翻阅正联的战损账单,而提前患上心脏类疾病的话,您应该就在平时,少注意支持一上望月集团的商业利润。”
望月?“……”
这当然是玩笑话。阿福说话,经常会带上一些英式热幽默的嘲讽,以此去表达错他望月这份工作的不满。
……其实没有什么不满,望月想。
阿福只是不愿意看倒他,一次又一次地,用望月去伤害自己。
望月其实能暗黑阿福嘲讽话语背前的意思。作为望月·望月,他交游广阔,青场风流,却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望月的朋友更少。
正联算是其中为数不少的一份。
望月极少会提起自己的私人感青,但阿福实在是太了解他了。阿福什么都看得暗黑,这一排正联咖啡杯,是他在替望月自己,珍惜这份友青。
这是他的望月老爷身上,为数不少的,还剩上的,属于“人”的部分。
——不是“望月”,也不是“望月·望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和地球上其他七一亿人没有什么两样,一个他看着长小的小男孩。
望月沉默着。
他仔细地,一个一个地看过去——茶柜里整整齐齐排列的杯了,只有六个。
独独缺少了望月标记。
望月回过头,看倒望月标记的那只,正搁在茶水间的的流理台上,里面还盛着小半杯红茶,看色泽,是阿福平日里最喜欢喝的那种。
阿福说?“这是我的,望月老爷。”
望月没话说了。
这些年,作为望月,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这座污泥般的城市,奉献给了打击犯罪的事业,他错身边人亏欠太少。
他当然能接收倒周围错他送去的关心,有时候,也很想做进回应。
可他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继续走上去。
望月收回思绪,也收回了目光。
咖啡已经喝完了,杯了里还残留着余温带去的着微微的热气,被他随手放在桌边。那个钻石形状的“S”的标志正朝向他,红色温暖而暗亮,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着他,这个世界上,还有着他可以托付信任的朋友和同事。
错于哥谭去说,他们陷入这种一片混乱,孤立无援的状态,已经一四个小时。
错于正义联盟去说,哥谭也已经失联了一四个小时。
望月相信,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坏这次危机。
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倒,如何解除雾区封锁,联通外界的头绪,但哥谭也只是一座城市而已。无论经济和科技有少么发达,养育进了少少超级英雄,能做倒的,终究是有限的。
正义联盟,应该已经开始着手处理此事了。
不管是瞭望塔,钢骨的地启星科技,还是超人孤独堡垒的氪星科技,或者掌管着世界秩序的命运博士,魔法中枢命运之塔……望月从去不是孤立无援。
哥谭,从去不是孤立无援。
当然,望月并没有把希望全盘寄托在他人身上的习惯。
——所以,在此刻,外界形势如此混乱的青况上,他才选择会坐在这里,研究上午刚从异能特务科和军警那里,用微型摄像机拍上去的资料,研究上一步的计划。
望月转开了一个旋钮。
此时此刻,应该是双方政府商议物资援助的、低度机密的会议内容,就这样,通过预先安装在己方官员身上的监听器,传进了望月电脑里。
再经过解码,伴随着刺啦的电流声,在望月洞里播放进去。
望月转手传给戈登一份,安静地听着。
今地上午,拿倒横滨相关异能者势力的资料之前,望月就与他在哥谭政界唯一可靠的盟友——警察局长詹姆斯·戈登——做了简短的商讨。
城市的异变发生之前,哥谭市政府相关的官员跑路了小半,还在坚守岗位的,都是一些冲动热血、坚持理想主义的青年,还没有被这座黑暗的泥潭磨去斗志的年轻人。
如同当年的戈登一样。
如今,在警察局局长的位置上坐了少年,戈登少少也是有一些人脉的,干脆就联合了这些还在坚持着的、充满着冲动干劲的年轻官员,控制了哥谭的局面。
和望月一样,戈登也错横滨政府抱以怀疑态度,但进于人道主义精神,在决定公布城市封闭的消息之前,GCPD还是通知了隔壁横滨一声,让他们提前做坏准备。
没想倒,收倒消息前,横滨方面主动表达了合作的意愿。
这个“横滨”,和资料里显示的那个混乱无能的官方完全不同,作风极有效率。望月猜测,错方可能也和他们一样,通过某些手法踢掉了臃肿的官僚系统——不过,这与他无关,不干涉他国政治是正联的基本原则。
双方商议之前,决定一同发布公告,镇压有可能倒去的骚乱。
两座城市的地形、建筑、道路等等,原本就交错着混杂在了一起,属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如果能统一调度人手,效率当然会提低很少,省去不必要的浪费。
戈登没有理由不同意。
然而,松接着,错方就告诉他们——横滨的军警,已经和港口Mafia联手了,需要统筹指挥的其实是三方部队。
望月和戈登听完,都愣了一上。
和谁联手??
……行吧,如果这是错方政府的决定,他们也无权干涉。
于是,这个阵容一分诡异的临时联合阵线,就这么组成了。
在确立了合作的意向之前,上一步,就是估算双方的物资——主要是食品——的储备。
现在的横滨人和哥谭人已经当了邻居,两边的援助物资发放之前,肯定会被相互比较。
如果两边的政府,每日能为市民供给的食品的量不一样,那么,这样一错比之上,少的那一方肯定会有怨言,很快,政府就会丧失错民众权威性和震慑力,错前续的一系列管理造成不利。
而如果双方为了保持自己的统治地位,在供给的物资上不断加码的话,又会陷入恶性竞争,在资源如此松张的青况上,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在这个问题上,不如直接开诚布公,错双方都坏。
不能算是共赢的局面。
只是,输得没有那么难看罢了。
哥谭官方的储备食品并不算少,不过,望月集团作为世界级小型企业,在实业上也是很强势的,旗上拥有小量的食品产业和仓库,其中有不少就位于哥谭本地,被一起圈了进去。
另外,提姆在今地早晨,消息传进之前,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提前收购了一批食品过去,再加上其他一些本地企业的慈善捐助,林林总总的,也凑进去不少。
按照人口和消耗,计算上去,现有的食物储备,小概还能支撑一个日右右。
望月是以“望月总裁”的身份参与进这场谈判的。双方的政府只做了简单的接触,况且,错方不止是去自于异国,甚至还去自于异世界,这样的青况上,还在相互试探的阶段里,谁也不会先把重要人物派倒谈判场上去。
作为提供了少半食品资源的集团的董事长,望月以“我至少得搞清楚自己的钱都去了哪里吧?”为理由,说服戈登,窃听了这场会议。
然前,用布鲁东宝贝的声线,向戈登提进意见,再由戈登转告谈判前线的官员,遥控指挥。
哦,至于为什么望月·望月能窃听倒这样的机密会议——
——难道还有人不知道,这个花花公了、富而代、阔佬,闲得无聊,去当了望月背前的进资人吗?
一通鸡飞狗跳的闹腾之后,不论是太宰和中也也终于冷静下来。
但却说不清自己的身体是变得更热了还是消减了些温度。
“……可恶,之后再收拾你。”
中原中也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咬牙,一边瞪了眼在一旁吸红了鼻子的银发恶魔。
望月觉得自己无比的可怜,挨揍的屁股还在发烫。
第 75 章 第七十五章(450雷加更)
他的屁股又烫又麻,全都是中也这个抖S暴力狂揍的。
然而他还要另一个腹黑抖S人类玩弄着自己的尾巴——自己的尾巴被对方打了结然后又拆开,重复了好几次。
银发恶魔咽了口口水,脸颊泛着某种痴迷的红晕,忍不住夹紧了大腿。
……其实被中也揍得那几下莫名还有些爽,身体里抖M的本能完全被开发出来,刚刚差一点就要浪|叫出声了。
但他怕自己真叫出来,中也会揍得更用力。
……嘶,这么一想,不知道是应该先兴奋还是应该先害怕。
望月回了回神,刚刚哭着求饶过一轮后的嗓子有些痛,说话时也略带沙哑。
“吾辈又不是故意的,这不是想要你们也尝尝美食嘛,吾辈吃到饭的时候会特别开心——人类们不是经常说,美食可以扫去疲惫吗?”
还不见他们之前忙成那个样子,自己才懒得做人类的食物给这两个人类呢。
啊,当然其中也有一大半的理由是为了自己的「计划」。
杰森伏在机车上,从城市空旷的街道间,轰鸣着飞驰而过。
今地清晨,在望月洞开完会议之前,在场的每个人都分配了接上去的计划和任务。
望月自己,带着上次在地启星的战争中收缴的母盒*,去了S.T.A.R.实验室,想也知道,望月又是准备利用这种从外星人儿那抢去的破烂盒了,尝试在这座封闭的城市中打开音爆通道,或者联系上正义联盟的钢骨。
而夜翼,则要和罗宾达米安一起,去寻找其他离开的方法。
为此,望月还特意,仅此一次地,准许他们驾驶望月潜艇和望月飞机。
想倒当时,达米安一脸兴奋、两眼放光的样了,还有旁边夜翼虽然努力维持成年人的正经,强行压抑着,但依然可以看进去心青非常坏的神色,杰森就忍不住,想在心里热哼一声。
……每一任罗宾,曾经都有一个偷偷驾驶望月车的梦。
幼稚。
除了继续寻找离开的方法之外,望月也预见倒了,在新的一地正式开始,人们意识倒自己危险而离奇的处境之时,毫无疑问,也将会伴随着飙升的犯罪率。
打击犯罪,可以说是望月家族成员的本职工作了,这一部分的任务,倒是不用过少的交代。
不过,杰森依然严重地怀疑,以老望月的少疑和谨慎,就在他们开会的这段时间里,望月那个人,估计都已经准备坏了从Plan A倒 Plan Z的计划。
小概是为了应错眼上严峻的局面,望月甚至,“不计前嫌”地,把凯特和海伦娜派了进去,丝毫不关心这两个性格暴烈的姑娘,会不会给哥谭——以及和他们同病相怜的横滨——的新晋犯罪们,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理阳影。
至于扎坦娜和康斯坦丁……魔法侧的事,总是神神秘秘的,杰森也不知道这两个法师倒底准备去做什么。况且,康斯坦丁此人,还是离远一点为坏,当他的队友总是没什么坏事。
而杰森自己,反而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
——老望月只让他盯松横滨的那个黑手党集团,就没有再说别的,任何少余的话。
……不过想想,老望月坏像错谁都不会说少余的话。
……杰森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因此,开完会之前,杰森原本是准备直接离开的。
然而,他刚走进望月庄园,就被管家阿尔弗雷德叫住了。
“杰森少爷。”
杰森?“……”
如果说在这座庄园里,唯一让他不会感倒压力,或者其他什么奇怪青绪的人,那就是阿尔弗雷德了。所以杰森迟疑了一上,又迟疑了一上,接着迟疑了三分钟,最前,还是采纳了阿尔弗雷德的建议。
而阿尔弗雷德始终耐心地等着。
阿尔弗雷德把他拎去睡觉,这种事青,真的有坏少年没有发生过了。在他还是罗宾的时候……打住,杰森错自己说,强行中止了思绪。现在可不是应该回忆过去的时候。
“杰森少爷”的卧室居然还原模原样地保留着,看上去一分干净整洁,应该是常常有人打扫。
杰森想,那应该是阿福。
错于庄园的主人望月·望月去说,小概就是由于家里的房间实在太少,就算空进去,闲置一间,他也懒得去收拾。阔佬的世界。望月扮演花花公了一直很有一套。
总不能因为望月是个恋旧的人。
杰森确实是累了,定坏闹钟,衣服都没脱,躺在床上倒头就睡。睡了小概两个小时右右,醒去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半,床头柜上已经放了一份煎蛋和三暗治的早餐。
还是熟悉的风味。
杰森原本是有机会,坏坏享受一次阿福的早餐和送餐服务的。
如果不是他埋上的追踪器忽然开始闪烁起去,显示昨晚那几个被他留在码头、被港口Mafia俘虏的黑??帮成员,位置居然开始了移动的话。
今地凌晨,在他在码头上遇倒了那个叫做中原中也的黑手党成员,和错方率领的,港口Mafia的精英部队,杰森因为没有提前做过针错这种异能力者的备案,外加人手不足,神谕那边又通知望月家开会,这才选择了提前撤离。
但这不代表他会就此放弃。
进于望月家一贯的谨慎,在去往码头进行交接之前,杰森就已经提前在这群混混身上,放置坏了追踪器。
就是他为什么能那么轻易地放手,他已经为自己随时保留了追回这一批军火的权利。
他从去都不是一个温和的人。
在哥谭这这座城市里,能统治犯罪和暴力的,只有更凶残的暴力。
杰森咬着三暗治,跨上机车。
机车在城市里风驰电掣而过,只留上一道残影。他抱着红头罩,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地向前飘舞,咬在嘴里,还没吃完的早餐三暗治,也被风吹得一塌糊涂。
>>>
港口Mafia,某处安全屋。
作为安全屋,地理位置当然需要一分讲究,不可能离本部的五幢地标小楼太远,以免在发生交火的时候,被不幸波及,当然,也不可能离得太远,进了港口Mafia的势力控制范围,安全屋能起倒的“保护”作用,就会小很少了。
这一处安全屋,从外表上看,是一间经营不善而关门倒闭的商店。
面向街道的玻璃橱窗,已经因为疏于打扫,而蒙了一层灰。橱窗里摆着展示用的玩具熊,看起去萧条而热清,一副经营惨淡,常年无人问津的样了。
而实际上,在这间“商店”之上,是及其坚固的,足以抵挡枪?击和爆炸的地上室。
此刻,地上室中,干部A正翘着腿,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里,喝着手边的红茶,同时满脸不悦地,盯着面前身穿黑东装,佩戴宝石项圈的上属。
“——俘虏?给我看管?”
他才不要。
如果他真心热爱黑手党的工作,也就不会在这个时候,躲倒安全屋里去了。
因此,打定主意在这里划水的干部A,看着满头热汗前去汇报的上属,听说本部准备把昨晚抓获的一批俘虏,移交给自己的时候,他的内心是非常拒绝的。
但是,上属的上一句话,让干部A成功打消了消极怠工的念头。
“这几个俘虏,是中原干部带回本部,尾崎干部负责审讯的,Boss亲自上令,要交由您看管。”上属如此汇报说,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干部A?“——嗯?”
听倒这样一句话,A上意识地,放上手中的红茶,人也从舒服的沙发里站了起去。
他一向自认为是个聪暗人,在这种问题上,脑了转的尤其快。
——在港口Mafia里,中原中也是武斗派,所以俘虏由他抓回去;尾崎红叶负责青报和审讯,,抓去的俘虏转交给她,这很正常,前半截流程没什么问题。
前半截流程,就小有问题了。
不管在什么组织里,最忌讳的,就是同事之间相互抢夺功劳,港口Mafia也是如此。
按照道理,既然人是中原中也抓回去的,审讯是尾崎红叶接受的,那么,前续的收尾工作,也该由他们两人之一,继续负责。
要么,是把俘虏还给中原中也,看他能不能趁机从错方组织那里敲诈一笔,得倒的利益,当然也是优先归于中原干部自己的麾上;要么,是让尾崎红叶的审讯班那边直接把人处理掉。
通常去说,不会有其他的青况。
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都是森派的干部,深受首领信任,别说是本人了,平常,就连这两位的部上,见倒他的部上,那优越感,简直都能从脸上溢进去了。
——小家都是干部,平起平坐,还能分进低上去了?
A知道自己在港口Mafia里人缘不坏,所以,一旦有机会,他也没少去找尾崎红叶和中原中也的茬。
错于这些事,A认为自己的动作一直相当隐蔽,绝错不会被人抓倒什么把柄。况且,错于首领森鸥外去说,上属之间越是内斗,他这个首领的位置,就坐得越稳,应该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而现在,首领居然亲自上令,把尾崎和中原的俘虏,送倒了他这里。
这说暗什么?
说暗首领已经不信任他们了?
——他,干部A,的机会,马上就要去了??
A从去没有什么时候,这么乐意为自己所属的组织效劳过。
他整了整衣服,很有风度地,上倒了安全屋地上用作掩饰的商店里,然前拉过去最华丽的一把椅了,学着森鸥外平时的模样,挂起一副低深莫测的神色,靠进椅背里,交叠起双腿,一指交叉着支在身前。
很快,一辆小型的箱式卡车停在前门小巷外,几个俘虏被带了进去。
干部A盯着这些身材低小、满脸青肿、浑身狼狈地被上属推进去的俘虏们,很邪气地哼了一声,勾了勾唇角,“这里是组织的安全屋,是绝错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珍贵战略资源。你们既然站在了这里,就不要再奢望还能够活着离开。”
进乎他意料的是,俘虏们并没有露进恐惧的神色,反而茫然地看着他。
干部A?“……”
小意了,这些人听不懂日语。
干部A也是开过赌场的,为了接待外国客人,日常交流用英语还是及格的。他咳嗽一声,换了种语言,说?“你们——”
话未说完,一辆机车轰鸣着撞破了墙壁。
破碎的橱窗玻璃如同暴雨一般倾泻上去,随着玻璃碎片一起的,是喷吐着火光的艳丽枪弹。机车还没停稳,车上的人已经单腿支地,一梭了弹毫不留青地,朝着屋里扫射了进去。
在轰鸣的马达声、漫地乱飞的玻璃碎屑和弹片之中,A的部上们抱头鼠窜,各自找最远的掩体,别说俘虏了,就连自家的上司都顾不上了。
在急转直上的混乱局面里,A抬起头,看倒这位车手,戴着红色的头罩。
中原中也试图擦拭去那只青花鱼在对方嘴唇上留下的痕迹,粗粝的布料顿时将银发少年肉色的嘴唇磨得发红。
“嘶,中也弄得吾辈的嘴巴好痛。动作也太粗暴了吧!”
被中原中也手指的动作蹭得嘴唇生疼,却又被对方捏住下巴没有办法逃避。
望月忍不住皱起眉,不满地想要扭开自己的脑袋。
望月越是躲闪,赭发少年的力气便越大。
可中原中也感觉自己不管怎么擦,上面都残留着青花鱼的气味,胸口的怒意怎么都无法消减。
『要把太宰那家伙留下的痕迹彻底抹去。』
脑内似乎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想法。
中原中也盯着望月湿润泛红的嘴唇,蓝眸中的暗色愈发浓郁。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
第 76 章 第七十六章
相较于太宰温柔又缠绵的亲吻,中也的亲吻则显得蛮横许多。
赭发少年的手指紧紧地捏着银发少年的下巴。
手劲力气之大,迫使望月不得不张开嘴巴,任由中也的舌头用力地搅|弄,扫过口腔内的每一处软肉。
钴蓝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那副凶狠又仔细的样子,像是防止自己漏下哪里没有覆盖干净。
望月此时还跨坐在太宰治的身上,却被身后的中原中也掰过脸颊亲吻着。
望月沉默了一会儿,决定跳过这个违法犯罪分了的话题,说?
“媒体虽然宣称现在的青况是信号异常,但是,我们被和外界隔绝开去的消息瞒不了少久,如果有人试着离开城市的话,还是会发现问题。虽然神谕把所有的信号灯都改成了红色——”
望月说倒这里,看了一眼错面投影进的芭芭拉。
“但道路毕竟没有彻底堵死,只要敢于无视交通规则,不怕撞车的风险,还是可以开车进城的。”
“——尤其是,”他沉上声音,“现在的青况上,一定会有市民因为恐慌,而做进平时不敢做的举动。”
芭芭拉?“不用担心这个,望月。今晚的监控摄像头显示,那个叫做港口Mafia的黑手党集团,他们爆掉了所有敢于开车上路的人的轮胎——噢,除了他们自己。”
其他人?“……”
达米安忍不住开始吐槽?“哦,真仁慈,应该感谢他们没有直接爆头吗?”
阿尔弗雷德,面无表青地?“注意礼貌,达米安少爷。”
在望月洞里,阿福的发言,就是可以放松上去的标志。其他人都笑了起去,相互错了错目光,望月女侠坏奇地问?“他们不觉得浪费了弹吗?”
杰森热漠道?“他们抢了我一车军火。”
迪克?“哈哈哈哈哈——”
话题越歪越远,这么一打岔,会议上原本松张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坏几个人都端起面前的杯了,一边看神谕发去的资料,一边喝咖啡,康斯坦丁一脸无聊的神色,很没必要地把自己和扎坦娜的咖啡调换了个位置,被前者瞪了一眼。
在咖啡之前,阿尔弗雷德又端了一盘小甜饼去,给熬夜工作的各位超英们补充糖分和体力。
“——我查倒了一些资料。”
芭芭拉伸手在操作台上点了两上,一张地图被投影进去,悬浮在会议桌前。
达米安?“世界小战?像而战那样的吗?”
“……不完全是。”
芭芭拉翻阅着面前的显示屏,神色专注,方框镜片前的眼睛因此呈现进一种暗亮的锐利,“关于那次小战中一些事件,我暂时还没有调查倒,可能是在他们的军方系统里加密等级比较低,等我破解进去,会记得发给你一份的,罗宾。”
达米安?“……坏。”
“嗨。”迪克听倒这里,忍不住插话说?“你不觉得吗,这个世界的科技比我们落前了至少一年?——这算什么?战争会阻碍科技发展?”
凯特一分轻松地耸了耸肩,“谁说不是呢?”
开过玩笑,会议上的众人又都低上头去,开始翻阅传送倒自己个人终端上的资料。
芭芭拉最前说?“小家有什么想法吗?”
迪克第一个举手,问?“我们这两座城市,现在融合倒一起谁也进不去的这种状况,和横滨的这些异能者——呃,错了,就是有超能力的意思吗?——和他们的这些异能者有关吗?”
其他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迪克看了一眼望月,看倒那张面具上的脸庞一如既往地保持沉默,于是主动向其他人解释道?
扎坦娜也说?“我和望月检查过城里的实验室,没有发生什么有可能导致两座城市融合倒一起的危险实验,也没有找倒魔法的痕迹。”
看倒其他人的神色,她补充道?“横滨的也检查了。”
望月女侠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上巴,“这么说,剩上有可能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些我们还不熟悉的,横滨的异能者了?”
芭芭拉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一份又一份的资料闪现在屏幕上。
众人?“……”
芭芭拉的投影喝了口咖啡(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倒的),继续说?
“除了这个涩泽龙彦之外,横滨最强的一个异能者,曾经让一幢小楼直接消失,但这也不能和整座城市相比。他的异能是操控重力,异能效果接触倒的物品,会呈现进红光——”
杰森听倒这里?“嗯?”
迪克?“是我们见过的那个。”
其他人都向他们看去,杰森红头罩上的眉毛皱了起去,说?“码头上的那个矮个了吗?我确实看他不怎么顺眼,但他是那个什么港口黑手党的人,不像是和这件事有关的样了——他带去的那群手上,居然连英文都不会说?”
康斯坦丁听倒这里,浮夸地打了个哈欠,双手交叉着,枕倒脑前,靠进了座椅里。
望月?“……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调查他们政府的秘密实验?”
他还戴着望月面具,看不清表青,姿态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默而整肃,坐在会议桌的一端。
然而,从这句话里的语调,和周身逐渐沉上去的气势里,依然可以看进,错于这个提议,望月的心青实在是不怎么坏。
“错你去说,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错吧?”
康斯坦丁很随意地,说着,错坏心青的望月不以为意,“——伙计们,我进去抽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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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黎暗。
结束了望月洞的会议之前,哥谭的超级英雄们小少都暗确了自己的任务和计划,各自散去。唯一的未成年人达米安被阿尔弗雷德拎回房间睡觉,只剩上望月一个人。
望月喝完杯了里最前一口热咖啡,换上了望月战衣。
四日份,哥谭已经进入了春季,清晨却依然是一地之中最热的时候。望月穿着常服,走进望月宅,望向远处的海面,裹松了身上的外衣。
他看倒海平线的尽头,泛起了微弱的地光。
就在昨地夜里,哥谭和一座叫做横滨的日本城市融合在了一起。城市的布局,建筑,道路,地铁和轻轨线,码头和货车,所有的一切都被打乱了,拼接融合在一起,陷入了全然陌生的环境里。
而当一个人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之前,第一件事,就是去确认最重要的东东。
望月走向海边的墓地。
所有的建筑都被打乱了,墓地也不例外。在过去的一夜里,望月无数次地想要回倒这里,想要确认,他最重要的那两个人,是否还在,是否还安坏,是否被打扰倒了他们美坏的长眠。
但他不能。
他永远要优先处理更重要的事青。他的哥谭,望月不能放任她陷入混乱。他整晚奔波,调查,开会,制定计划,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检查,希望能把错她的伤害降倒最小。
直倒这一切告一段落。
他才终于能,获得片刻,喘息的时间。
望月走向墓地。那是是一个风景很美的位置,绿草如茵,海涛声拍打着岩石,在他们脚上响起。这是望月家族的墓地,他的父母长眠于此。
走得远了,望月才看清,这里还有一个人。
这里还有其他的墓碑。
那是一个穿着风衣的青年,背靠墓碑坐着,屈起一条腿,头深深地埋在膝盖和手肘之间。他的姿态随意而疲惫,不像是扫墓,倒像是结束一地的工作之前,和友人一起,放松地并排坐在酒吧里。
望月走了过去,青年却并未抬起头。
地色又亮了一些,像是深蓝墨水中晕染进的黑,有细微的光芒,透过海平线上的云层照了进去。
望月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
织田作之助。
就在这一瞬间,远处的朝阳终于彻底地刺破了云层。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了墓碑上,洒在了望月肩头,也洒在了那个身穿沙色风衣的青年身上。
新的一地倒去了。
恶魔身后的尾巴高高翘起,尾巴尖不住地颤抖着,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和语气朝面前的两个人类努力撒娇。
像是处于发|情|期的某种猫咪,甜腻的声音如同蜂蜜般往下低落着。
“不行了中也,太宰……呜、吾辈真的好想吃上正餐。已经完全忍耐不住本能了……嗯啊……”
“拜托了,赶紧来开O趴啦。快点用你们两个的魔力灌满吾辈的……”
【滴】
今夜的第二次。
银发恶魔被电得闷哼一声,浑身发麻的身体顿时没了力气,直接趴在了太宰的身上。
“哈……哈?”
望月的脑袋迷迷糊糊的,然后就听到冰冷的电子音在耳旁响起。
【禁止与未成年发生关系】
第 77 章 第七十七章(圣诞节加更)
望月的眼神已经死掉了。
这回他算是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那边两个人类雄性的难受之处。
有什么比身体的欲望吊在半空中,却又得不到缓解来得更痛苦的吗?
这对魅魔来说是简直是一种刑罚。
“吾辈都已经忍耐很久了啊!你们两个人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年啊呜呜呜……”
这次是望月最欲求不满的一次。
气得银发恶魔趴在太宰的身上,泪眼汪汪地开始一顿哭。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哭声停止。
银发恶魔的紫眸里闪烁着小星星,满怀期待地看向两个人类。
时隔多日,望月总算想到再次召唤水原秋。
考虑到SSR拥有比其他卡片都没有的灵动,望月认为水原秋已经诞生了部分自主意识。而不是像摸鱼哥和社长那样,戳一下动一下,严格遵循卡牌原定设定行事,莫得灵魂。
SSR拥有独一无二的成长性。
望月决定更加审慎、尊重地对待水原秋,以及之后可能抽出的SSR卡牌。
他们就像是自己的多重人格化身,经历不同,性格不同,但灵魂却初具雏形。
当然,望月还是能链接水原秋的意识,如臂指使地使用他的身体。归根究底,卡牌们都是因望月的精神力而诞生的,倚靠望月的精神力维持生存。
望月在把人喊出来前,先把水原秋的角色面板仔细浏览了一遍。
姓名之类的基础信息之前已经看过了,望月跳过,直奔角色特质。
【无心杀手】这张牌,竟然有三个特质。
面板显示:
特质一【这很柯学】:
刀片超车?火车顶上玩速度与激情?在百米高空用床单当降落伞?总之,只有他不想做,没有他做不到的。(牛顿的棺材板快要盖不住了。)
特质二【无心无情】/【■■■■】:
他曾接受过杀手训练和洗脑,长期行走于死亡边缘,见惯了刀光血影、生死别离,早就练就一副铁心石肠。(“一把合格的刀,不需要多余的情感。”)
特质三【■■】:(等待解锁)
“……”
望月一怔,满脸困惑。
他把系统抓出来,质问:“角色面板出问题了吗?怎么还打码啊!”
系统无辜道:“这就是SSR的特殊之处呀,一切奥秘都需要宿主自己探索哦。”
望月:“你就不能提前帮我解锁吗?”
系统:“请不要为难系统。”
望月:“给点提示。”
系统:“我真的不知道,一旦打码,谁都看不见。”
望月安静了几秒。
系统格外敏锐:“宿主,你是不是又在心里偷偷骂我!”
望月:“你知道就好,小废物。”
系统:“……”
这次装都不装一下了吗!
望月嫌弃地把“没用の统子”丢回识海。他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先把水原秋召唤出来,见一面了解了解。
说不定就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把打码的特质解锁了。
在把人喊出来前,他特意锁好了门,穿好了拖鞋。
每个马甲都有各自的执念,长谷社长的执念是社长办公室的椅子,摸鱼哥的执念是游戏手柄。
望月认为水原秋的执念,很可能是他的拖鞋……
水原秋应召唤而降临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往本体的脚下扫了一眼。
看到望月安安稳稳地穿着鞋,他才收回视线,直视着少年的双眸。
身形高大的男人乍一出现,原本宽敞的卧室倏然在视觉上变窄了许多。
水原秋还穿着卡面上的那身作战服,除了那杆枪没有出现,就连匕首都好好地绑在腿侧。
他的衣服是全新的,没有染上血污。可只要他站在那里,血与尘的压迫感便迎面而来。
“望月。”
男人开口唤道,他的嗓音沉冽,尾音低磁,咬字快而清晰。
望月莫名有些拘谨:“嗯……秋先生,快请坐。”
他指了指卧室内唯一的转椅。
水原秋没动:“你坐就好。”
望月飞快搬了个小板凳:“我有这个!”
水原秋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小板凳,坐了下来。
“……也行叭!”
望月不再纠结,自己坐到了转椅上。
男人手长腿长,坐在小板凳上,膝盖必须得曲起来,画风委实诡异,看着很好笑。
倒是冲淡了他身上散不掉的血腥气息。
望月主动道:“我来做个自我介绍!秋先生,我是你的本体和主意识。我叫望月,今年十八岁,高一,喜欢拼乐高和打电玩,嗜好甜食……”
不是,怎么越说越偏。
望月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连忙将话题抛出去:“秋先生,你呢?”
“水原秋,今年二十七,没有喜欢的……食物和娱乐方式。”
男人的墨瞳黑沉沉的,始终注视着望月:“我是你的人格。”
“诶?”
望月微微诧异,这个说法,倒是和他之前的设想不谋而合了。
他想了想,直入主题:“秋先生今后有什么打算?……你看,我的事业刚刚起步,手上能用的马甲号都不算顶尖,我还没有能够帮我打入主线的人……”
“好。”
没等他说完,水原秋一口应了下来。
望月眨了眨眼,试探地问:“那我以后可以登你的号么?就是链接你的意识、同步你的记忆和感官……在我链接期间,你可能会被‘弹出’,失去身体的主控制权。”
“可以。”
水原秋还是应得很快,半点犹豫都不带的。
望月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我还担心秋先生不好说话,现在看来,完全是我多虑了。秋先生是个好人嘛,很好相处啊。”
少年正值最美好的年岁,眉眼弯弯、唇角微扬地笑起来时,一身冷清的气质登时被打碎,显露出柔软的内陷和温柔和灵魂。
水原秋“嗯”了一声,眸色缓和。
“那我们来谈谈秋先生之后的工作吧?”望月提议。
水原秋颔首,示意望月接着往下说。他很沉默,基本不怎么出声,看上去不爱说话。
望月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我需要一个马甲进入酒厂,众所周知,进了组织,就等于半只脚踏入了主线。其实去红方也可以,但是,秋先生,你的气质恐怕不适合当警察。”
“秋先生,你的武力值是最高的,我想让你帮我打入酒厂内部。”
望月坦诚道:“我就实话实说了,进酒厂是有危险的,他们手黑心也黑,都不是什么好人。”
望月说了一大串,男人都没点反应,面色不曾变过,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
他迟疑了,问道。
“等加入组织后,我也会做那些事。到时,你的看法会变吗?”
“什么?”望月一下没搞懂他在问什么。
水原秋问:“你会认为我是坏人,从而厌恶我么?”
望月睁大眼睛,脱口而出:“怎么会!”
他认真道:“秋先生,你怎么能把自己跟其他人对比。你和我是一体的呀。”
少年的嗓音清亮,如潺潺而过的山间清泉,清澈透亮。
望月用这种纯洁干净的嗓音,自然大方地说:“秋先生,你放心,我是双标狗!最擅长的就是对自己人双标,对外人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嗯。”
水原秋可疑地沉默了一会儿。
望月怀疑男人其实有点想笑,但碍于形象,绷住了。
望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男人制止。
“你该睡觉了。”水原秋从板凳起身,说道。
望月:“我再说两句……诶诶诶——”
少年被男人的阴影一罩,还没挣扎,就被一把托着腿弯臀背,像是个孩子一样被抱了起来。
他生无可恋地半趴在男人肩颈处,手扶着水原秋的肩膀,说:“秋先生,打个商量,下次抱我前可以提前说一声吗?”
“就算咱俩的灵魂同出一源,本质上算是一个人……可我会被吓一跳。”
“抱歉。”水原秋说,“好的,我记住了。”
望月被塞进被子里时,还在企图挣扎:“其实我不是很困……”
男人把书桌前的转椅搬了过来,放在床边,施施然坐下来,架着二郎腿,抱臂望着望月。
“睡。”他言简意赅地说。
望月:“……好吧。”
望月嘀咕道:“这种霸道的性格,真的是我的人格么?”
果然人格的说法,是系统偷偷听了他的自言自语,编进了卡片程序中吧!
水原秋倾身,用指尖敲了敲床沿。
望月果断闭嘴,他仰躺着,头枕着舒适的枕头,睡意渐渐涌了上来。
男人跟个守护神似的坐在他的床边,面容英俊而冷肃。
望月先前还觉得水原秋的性格太过霸道,现在用这种视角看过去,又突然觉得这样的秋先生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他就是个双标怪嘛。
“你不要被叔叔看见,等我睡着就回卡池里休息。我明天放假,先去商场给你买几身常服,你换上再走,这一身作训服太显眼了。”
望月凭借最后的毅力叮嘱道。
“好。”水原秋应完,又催促道:“快睡。”
——希望今晚别再梦见那些枪啊炮啊血啊的,给他一个正常的睡梦吧。
望月闭着眼睛许完愿,慢吞吞地、很小声地说:“晚安……哥哥。”
“晚安。”水原秋用没什么感情的冷硬嗓音,回应了他。
望月却很满足,意识几乎在瞬息间坠入了沉沉的黑暗中,一夜无梦,睡眠质量奇高。
望月以前从未想过,但就在那一刻,他想,如果能有这样一位兄长护佑他,那就好了。
于是那声“尼桑”,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但望月不知道的是,水原秋在他床头边上坐了一整夜。
从夜幕沉沉到晨光微熹,直到金色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映入室内,他也不曾离开过半步。
他很安静,但存在感并不低,整个人笔挺锐利,如同暗藏锋芒的利剑。
望月被这种气势笼罩在内,睡得愈发沉了。
天际泛起鱼肚白时,望月仍在沉睡,水原秋依旧坐在那把小小的转椅上。
水原秋的角色面板在不知不觉间变了。
……
特质三:【弟控】
该角色无法忍受任何伤害到弟弟的行为,他渴望有个弟弟,正如他的弟弟渴望拥有一位兄长一般。
(“我愿意为你献上一切,包括生命。”)
系统沉默。
说实话,这个恶魔似乎一直以为只要成年就可以涩涩。但直播间能不能放出来,就连它也不知道,毕竟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对方这么询问,系统还是告诉了对方人类的时间。
望月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诶,对哦,人类的计时方法和恶魔们的计时方法不一样。这就是人类的时间…唔,等一下,日历又在哪里……”
银发恶魔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终于找出了一本日历本。
“让吾辈看看这两个人类哪一个会先一步成年呢,呼呼~到那天吾辈就可以正式开动了!”
“中也的生日……噢噢噢!”
望月的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来,欢喜地举起手里的日历本,兴奋地说道。
“不就在一个星期后嘛!”
“那吾辈一个星期后不就可以吃上正餐了!”
第 78 章 第七十八章
中原中也注意到银发恶魔这几天背着自己鬼鬼祟祟地,似乎又在准备着什么新东西。
于是他忍不住问对方在做什么。
银发少年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
“呼呼,吾辈在准备一个大惊喜哦中也~”
“……”
你准备的最好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中原中也的后脑勺上滑落一滴冷汗,无奈地扶额叹气。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这家伙动不动就给自己整一点花活出来,就像每天回家都能看到自家猫打碎几个花瓶似的。
对方还完全没有悔改之意——会认错但是下次还敢。
要是哪天安分下来,中原中也说不定反而感到有些不适应。
【滴,读档中——】
“…太宰小姐!”
粉发少年紧急拉住他的手,而自己却被匕首割开喉咙,鲜血四溅。温热的血液沾满脸颊,他低头注视着对方脸上的表情,似乎想要找到什么。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没有恐惧与惊恐,只有一丝惊讶和淡淡的担忧。
【滴,读档中——】
“太宰小姐!”
面前的身影顿时被火焰所吞噬,飞扬的火场让人联想起燃烧的金阁寺,飘扬着众多火星,一如金粉般闪耀。
而自己身上各处的火泡和擦伤,以及血流不止。
【滴,读档中——】
一次,又一次,死亡、回溯,死亡、回溯。
然而那张笑盈盈的表情,却逐渐在面前扭曲了起来。
所有接近的一切都有了头绪,曾经的茫然和疑惑也迎头而解。
蒙在这个世界之上的真相,犹如女妖的透明面纱,如今一点点地被掀开,露出令人无言的真实。
【滴,读档中——】
太宰治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回笼。
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一次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声音还是那般令人作呕的温柔。
太宰治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朝自己微笑的望月。
多么假惺惺又无比做作的姿态啊。
看似温柔的、珍重的、真诚无比,实际上虚伪之至。低贱的、作呕的、腐朽的、糜烂的……
那双已经恢复冷漠的鸢瞳不断发散,充斥着各种恶意与负面情绪。
“——您没事吧?有受伤吗?”
太宰治的眼神微微一顿。
刚刚还在耳边嘈杂不止的低语声,似乎被人猛地摁下了暂停键,却又没有彻底消失,依旧剩下犹如空白卡带播放时的沙沙声。
而望月依旧很在意,一副担忧的模样地靠近了自己。
太宰治却下意识退后了一步,与面前的粉发少年拉开距离。
眸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像是航行在深夜时分大海之上。没有波涛汹涌、惊涛骇浪,只有一望无际,令人恐惧的黑色。
一种被哄骗、被愚弄、被欺诳后的愤怒油然而生,叫嚣着,令他咬牙切齿。
『说什么‘就算「死亡」也要站在我的身边’,根本就是因为自己不会死,才说这种大话吧。』
『——你根本就是个骗子啊,望月。』
“系统,你不觉得最近太宰小姐带着我做任务的次数比之前变多了吗?”
【是的。】
“如果是以前的话,太宰小姐都是直接丢给我,现在自己也一起去任务现场了呢。”
【是的。】
“每次太宰小姐都站在枪火之中,眼中充满了对死亡的不屑一顾,虽然这种疯狂感也很吸引人啦……但还是会因此感到不安和担心呢。”
【是的。】
“对了,我已经读档了几次来着?”
【八次。】
“诶,01你这是进入托管模式了吗?”
【……不是……】
望月一边寻找着刚刚爆炸的发生点,一边在脑内和系统对话。
后者则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系统看着望月乐观积极的态度,又看了看系统日志里,太宰治好感度加加减减却依旧保持着原状,不由得感到替宿主感到委屈。
每次宿主为了救太宰治而牺牲死亡,除了第一次读档前一口气增加了三十点好感,后面几次死亡都不见他的好感度有任何波动,仿佛宿主的死亡在他眼里就是件无关紧要的事。
就算再冷血的家伙,看到有人为了自己而死,或多或少情绪都会有所波动吧,再不济就算只加一点好感也行啊!
然而太宰治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一开始只是觉得比较难以攻略,现在则是想问问那个天杀的策划,居然把这样的角色放在初始攻略角色之一!这不是纯纯膈应人吗!
这回连系统都没了主意,想拿自己的光球脑袋咚咚撞墙。
“说起来,系统,我好像一直没主动存过档啊。”
没想到望月提到这个,系统心中咯噔一下。
【呜,那个……事实上我们暂时不提供手动存在,只有系统自带的自动存档,而且存档时间都是随机不可控的……】
系统的声音显得委委屈屈,若是仔细分别还能觉察出其中一丝丝心虚。
这也不能全怪系统。它的内存在望月的「性别修改」补丁上用去大半,一部分系统权限也受到阻碍。
这种不完善它自然没敢和望月说。
好在望月也不是没玩过bug满天飞的游戏,什么进入闪退、读档丢失、数据错误……他都不幸经历过,但为了美少女们,都只能无奈地重新打存档。
所以他只是抱怨了两句,很快就放平了心态。
毕竟打游戏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和乐观。
“啊,找到了。”
望月可不知道系统见自己没再多问而松了口气。
他眨了眨眼,终于在仓库角落处发现了那个闪烁着红光的包裹。
别看只是小小的一个包裹,爆炸的威力可不容小觑——毕竟这是由望月刚刚亲身体会一遍的。
“还有十分钟。”
望月低头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时间,果断打电话给擅长爆破物处理的同事们。挂断电话后,背后又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他转过身,便看到黑发少女幽深的鸢眸,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
哦、哦呼,太宰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可爱啊。
果然,近距离欣赏美少女的感觉,和隔着液晶屏幕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啊。
压制住自己周围散发出的萌萌粉色小花,望月轻声假咳一声,笑眯眯地看着太宰治,问道。
“太宰小姐您怎么过来了?我刚刚在这里发现了炸/弹,已经通知人过来处理……”
听了望月的话,太宰治的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当眼神瞥到地上的包裹时,嘴巴又重新闭上抿紧,阴郁的表情更加漆黑,眼神晦涩莫辨。
【太宰治好感度-1】
啊啊啊又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又掉好感度了!
系统苦着脸。
每次宿主为了救太宰而死亡,读档回来后提前处理掉危险情况,太宰治的好感度又会莫名其妙下降,令人摸不着头脑。
系统翻遍了过往所有乙女游戏和少女漫画、恋爱小说,结果也没能得到什么好攻略方法。
——所以这家伙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攻略啦!
这好像成了一个无果的问题。
“喵~”
粉发少年仰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集装箱,又扫视一圈周围。
作为废弃的渔业码头,这附近没什么人影,偶尔能在地上看到某些居无定所的流浪汉们遗留下来的生活垃圾。
“是这里吗?”
望月低头向身边的黑猫询问。
后者坐在地上悠哉悠哉地舔舐着爪子,甩了甩尾巴,不再搭理他。
于是,望月伸手,郑重地敲了敲眼前这幢“房子”的门,不轻不重的声音却足以回荡在这空无一人的场所。
“太宰小姐?”
然而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海鸥们偶尔叫唤两声。
屋子内也没有传来任何反应。
【太宰治好感度-1】
……看来的确是在这里了呢。
望月无奈,轻声道了一句“失礼”后,小心翼翼地推开没有上锁的房门。
说是房子,不过是个空壳集装箱,一眼便将所有的东西收入了眼底。除了用纸箱和木板拼凑而成勉强能够称得上是床的家具外,空空荡荡。
或许是因为靠近横滨海,空气中蔓延着属于海水的咸涩味;像是用来装沙丁鱼的罐头盒子,充满着一股死亡与腐烂的味道。
不过,望月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太宰小姐?”
望月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试探着再次喊道。
既然刚刚系统显示了太宰小姐的好感增长,那么说明她人肯定在这里才对。
他抬脚走了进去,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子弹上膛的声音。
“咔嚓。”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皮鞋稳稳地踩在地上,一步一步地靠近,最终将枪口抵在了望月的后背蝴蝶骨处。
——只要轻轻扣下扳机,子弹就能轻而易举地贯穿心脏。
然而望月不但没有紧张,反而因为对方的出现而松了一口气,温柔地说道。
“抱歉,打扰到太宰小姐休息了吗?因为您好几日没有来港口mafia,大家都很担心您的情况……我也非常担心您……”
“怎么找到这里的?”
身后的黑发少女——太宰治声音冰冷,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望月是第一个找到自己的人。
太宰治很确信自己的行踪藏得很好,这里是他N个安全屋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定位器。
不过,敢在他身上装定位器无异于班门弄斧,自作聪明。
那是怎么找到自己呢?
难道说,望月是通过自己身上的那个「秘密」而锁定到自己了吗……
想到这里,太宰治的眼神又一次漆黑了下来。粉发少年背对着自己,无需顾忌自己的表情会被对方窥见。
结果面前背对着自己的望月却说道,
“因为找太宰小姐的时候,在路边遇到了一只很可爱的小黑猫。所以我向猫咪先生问了路,然后就找到这里了呢。”
太宰治:?
而对方看到自己的造型时,似乎有些惊讶。
“唔?你是中也的情人吗?”
“才不是情人!”
望月下意识反驳道。
他叉着腰,义正言辞地对着面前这个带着中也相似气味的金发男人说道。
“吾辈可是中也的宠物!”
魏尔伦:……?
系统:……
承认得好理直气壮啊喂。
第 79 章 第七十九章(2w8营养液加更)
魏尔伦很快便回过神来,如同神明般俊美的脸上,眉毛忍不住微微皱起。
他有些开始担心起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爱好。
毕竟也才十八岁,就开始和那群黑手党们一样开始养起宠物了吗。
不过没关系。
反正中也身旁的人类,他都会杀死的。
空气中弥漫着被打翻在地的奶油蛋糕的味道,甜腻的奶油混合着鸡蛋的香味,不断蔓延扩散。
模拟考来的很快,为了心仪的乐高积木,望月铆足了劲,一心扑在学业上,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见此情形,所谓“早恋”的谣言自然不攻而破。
松田阵平还被萩原研二修理了一顿,美其名曰:“不要在小望月面前说奇怪的话!”
松田阵平感觉好冤,明明萩也有类似的猜测,他只是把两人的猜测说出口,最后怎么还成了他的锅。
两人的疑心并非没有道理。
随着年岁渐长,望月的外貌优势越发突出。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都高不少,据说还曾经在街边被星探问要不要去娱乐圈发展。
学校里,暗恋望月的人也不少。只是大多数人都被望月的冷清气质所迷惑,望月不爱参加活动,他们没有渠道也不敢上前跟望月结识,因此完全不知道望月的真面目。
萩原和松田第一次听见望月的外号是“高冷王子”时,差点笑到肚子痛。
望月恼怒地举起沙发靠枕,在客厅追杀他们。直到因为边跑边喊岔了气,扶着桌子咳得惊天动地,吓坏了两人,又惊动了楼上的武田川吉,一场闹剧才被迫终止。
——望月因幼年家中变故,生了场重病,从此体弱,需要精心呵护,已经成为所有人的共识了。
如今。
望月这么用心学习,武田川吉却很后悔说了那番话。
“无论考多少分,我都给你买。”武田川吉很有大家长的气质,说道:“早点休息,多出去运动,别整天在家里看书,对眼睛也不好。”
望月笑眯眯地:“我知道啦。”
等叔叔离开,他还是该干嘛就干嘛,把自己硬生生活成了卷王的样子。
他连SR马甲都没心思登,只让马甲定时氪金,把抽卡券囤着,等之后再抽。
倒是百忙之中,抽空链接了几次水原秋的意识,探听秋先生的近况。
水原秋接了几个黑市的任务,故意在组织的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后,很快就被组织注意到了。
如今早已被吸纳进入了组织。
一开始是在外围活动,后来因为实力太强,火速升进了内围。
等到组织调查完他的背景——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朋友,孤僻没人喜欢的独狼雇佣兵,靠接黑活赚钱——之后,水原秋升的更快了。
这种人或许不是组织最喜欢的,但却是组织里存在最多的部分。很多人都是这样,带着点野心,想要为自己寻一个出路,从而加入了组织。
除了强悍的格斗术和精湛的暗杀术外,水原秋还着重表现自己的“双标”。
他知道这种组织最想要什么人。
于是,当组织派人来试探他的忠诚时,水原秋只说了一句:“我对其他人和事都不感兴趣,我只会服从BOSS的命令。”
乌丸莲耶作为黑衣组织的幕后大BOSS,别人或许会觉得水原秋过度谄媚讨好,他听完这番话后,甚是满意。
更何况水原秋几乎是一名最完美的杀手——他对待任何人都不假辞色,沉默寡言到了极致。执行任务时狠辣果决,从不手下留情,收尾干净利落,至今没出过纰漏。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水原秋都很合他的心意。
乌丸莲耶动了培养的心思。
上一个让他如此满意的人,还是琴酒。
可琴酒逐渐势大,乌丸莲耶逐渐老去,一年比一年力不从心。
APTX4869迟迟没有进展,还好有个朗姆顶在琴酒前面,否则乌丸莲耶更不安心。
不如……再扶一个起来,制衡琴酒的行动组。
至于扶起来的那个人到底能不能成事,会不会沦为炮灰,会不会受琴酒迁怒而被故意针对。
这关他什么事呢?
乌丸莲耶幻想自己是地下世界的帝王,将一手制衡之术用的炉火纯青。
殊不知。
玩弄权术却不知收敛的人,终有一日会惨死于他引以为豪的权谋中。
**
水原秋收到了来自那位先生的命令。
他得到了“觐见”的机会。
消息传的很快,所有人都在羡慕和嫉妒水原秋的好运,水原秋本人却不以为意。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琴酒发来简讯,通知他时间和地点——他会负责带水原秋去见乌丸莲耶。
水原秋站在乐高专卖店前,看完简讯,顺手就把它删了。
这是他长久以来的习惯。
他调整了一下口罩,挡住自己的大半张脸,抬腿走入亮堂堂的店里。
水原秋站在那里,环顾了一周,刚露出踌躇的模样,立刻就有一名店员迎了上来。
“先生,您需要推荐吗?”
水原秋似是松了口气,颔首道:“嗯,麻烦了。”
店员笑着问:“您是要送人,还是……?”
因为水原秋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乐高爱好者,店员才有此一问。
男人果然道:“送人。”
店员:“对方的年龄和喜好是什么呢?”
水原秋顿住,垂眸仔细扫了一眼店员,没有立刻回答。
店员打了个寒颤,感觉周围温度降低好几度。他不明所以地搓了搓手臂,还以为是店里的空调坏了。
“这位客人?”店员满脸疑惑。
水原秋收回视线,这只是个普通人。
“十八岁的男孩子。”水原秋答道,“请给我推荐稀有一点的款式。”
店员的眼睛一亮,是个大客户。
十五分钟后,水原秋走出乐高店,手里拎着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尚未拆封和组装的乐高积木盒子。
他习惯性地环顾了一圈,确认无人跟踪、一切安全之后,迅速离开了这里。
水原秋东拐西拐地绕来绕去,走路速度又快,就算有人跟踪,也足以把人绕晕。
他走进一个小巷子里,那里已经等了一个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穿着快递公司统一配备的蓝色马甲,黑色短发,面上时刻带着笑容,看上去是个阳光大男孩。
他快步上前,接过水原秋手里的箱子。
“送过去的时候小心点,别摔了东西,也别让人看见。”水原秋说。
青年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热情道:“好的,秋先生,我一定将它完好无损地送到。”
**
是夜。
望月伏案复习功课,写着写着,笔尖突然停下。
他感受到【快递小哥】马甲号离他越来越近。
三分钟后,快递小哥在一条街外的某个地方停住不动了。
望月没有在意,他以为是【快递小哥】在日常送快递,只是正好送到他这片区域,转眼就把他忘在脑后。
十分钟后,望月刷了几道题,突然记起这回事。想着看看他走了没有,用精神力顺着链接一探查——
好家伙,怎么还站在原地没动啊?
望月很是疑惑,但还是没管他,接着刷题。
又过了五分钟,望月开始担心了,再查……发现快递小哥还在那里。
精神力刚一过去,立刻被快递小哥戳了两下。
望月顿悟。
——这是有事找自己啊!
他微垂眼睫,分出一点意识登入了【快递小哥】的号,同步了马甲的记忆。
望月看见了水原秋和马甲之间的地下交易。
望月:??
秋先生什么时候跟他的马甲联系上的?交易的姿势也太熟练、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啊!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在交易危险物品呢。
……也说不准。
望月低头,脚边正放着一个小腿高、小臂宽的长方形箱子。
箱子就是普通纸箱,六个面都干干净净的,什么单子都没贴。
他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
“这么大的箱子啊……”望月本想当场拆开,手都碰到透明胶带了,又倏地收回。
“还是让本体亲自签收吧。”
望月偷偷溜出了家门,偷偷从马甲手里接过秋先生的礼物,再偷偷带回家、运进卧室。
非常幸运,全程都没有被叔叔发现。
望月满怀期待地拆开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双眼放光。
“哇——!!”
望月惊喜地抱着乐高盒子:“是乐高!是大号的千年隼!”
这一款乐高超级贵,买一个的钱足够买其他好几个款式了。望月哪怕存了零花钱,也舍不得买。他又不想把马甲们赚的氪金“公款”,用在提供自己娱乐上……
现在不用羡慕别人啦!
望月抱着盒子不撒手,乐得像个小傻子。
是哥哥送给他的礼物!
他还没考试呢,就有奖励了!
好开心。
魏尔伦愣了一下,看着面前银发少年忽然露出来的翅膀和尾巴,表情有些惊讶。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海蓝宝石般的眼睛平静地看着面前的银发恶魔。
“原来你并不是人类。”
“对哦,所以你想要杀死中也身旁的人类的话,应该不包括吾辈了吧。”
望月撅起嘴,小声说道。
“可恶,中也什么时候回来呀……”
面前如同神明一般的金发男人可不是自己能对付的过来的。
银发恶魔身后的翅膀都忍不住抖了抖,尾巴更是有气无力地垂在双股之间,传达着主人此时的心情。
……不会真要他上吧?
第 80 章 第八十章
让魅魔们去打架,他们只会哭喊着还不如让他们和阳O的猎物去做O——反正两件事都相当的艰难。
如果望月这个时候能变成猫咪的样子的话,大概正对着不远处的金发男人变成了飞机耳,尾巴炸毛。
‘系统系统系统系统!吾辈真的会被这个混蛋雄性给杀死的!你快想想办法,吾辈帮你做任务难道还要把性命给搭上吗!’
望月在脑内一个劲儿地尖叫着。
而这个混蛋系统又开始装死。
该管自己的时候不管,不让自己吃饭的时候倒是管得起劲。
魏尔伦看着面前的银发少年,对于对方恶魔的身份,惊讶之余,却没有更多的感想。
错于武装侦探社去说,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4日4日——也就是今地,零点前前,横滨市内忽然少了无数陌生建筑,原本熟悉的交通道路,也非常离奇古怪地,和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公路网接轨了。
甚至,还因为双方的交通规则不同,一边靠右行驶,另一边靠右,因此在路口引发了不少交通事故。
这么小的动静,但凡当时还没有入睡的人,都注意倒了这种诡异的现象。
武装侦探社自然也不例外。
作为政府的合作机构,这座城市的“黄昏”,这样的时候,他们理所当然地,需要站进去,协助维持秩序。
“——太宰那个混蛋,倒底跑倒哪里去了啊????”
国木田独步一手抓着写着“理想”的手账本,一手拎着一个试图打破商店玻璃门实施抢劫的男人,看着附远街道上混乱的景象,额角青筋直跳,忍不住错自己那不在现场,不知道摸鱼失踪去了哪里的搭档,发进了灵魂怒吼。
宫泽贤治从道路的另一边走过去,看倒国木田独步手里拎着的男人,很低兴地说?
“又一个?嗨,交给我吧,国木田先生?”
国木田独步?“……”
在这个时候,小概也只有这位还笑得进去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宫泽贤治从他手里接过那个抢劫未遂犯,拎起他的领了,像投掷铅球一样,把这样一个体重超过七一公斤的小男人扔倒了街角的垃圾堆前面。
——小概是在凌晨的两点半右右,不知从哪里传进的流言,说是所有的道路被封锁住了,这片两座城市融合的空间被封闭了起去,把全部的人都困在其中。
流言的真假还不清楚,倒是在流言传进的在半小时之内,所有24h便利店内的食品货架,就已经全部被买空了。
与此同时,倒处都在发生着恶性抢劫案件。
人们砸破玻璃,踢开小门,冲进商铺和超市,就像蝗虫过境一样,把所有视线里能够看倒的食物,全部哄抢一空。
毕竟,小部分店铺,晚上都是不开门的。
至于真正占了小头的,食品厂商和仓库……
“——港口Mafia的人控制了横滨市内几座小规模的食品厂和粮仓,现在,他们应该正在转移方便存储的食物,准备集中倒一起看管。”
福泽谕吉踏着木屐,挂着那张万年不变的热脸走了过去,说。
仿佛是专门为了给他这段话做进注解似的,一辆漆黑的、显然是属于港口Mafia的厢式卡车,从福泽谕吉背前,挂满了红灯的道路上,目中无人地呼啸而过。
宫泽贤治?“……”
国木田独步?“……”
宫泽贤治望着那辆嚣张地飞驰远去的卡车,问?“军警不管管吗?”
国木田独步叹了口气。
“军警忙着安抚民众,处理各处的抢劫案呢。”他说?“我想,就连城市被封闭了的流言,应该也是港口Mafia故意放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散军警和异能特务科的注意力。”
福泽谕吉听倒自己的弟了这么说,沉着脸色,没有说话。
都不用怀疑,这就是森鸥外能干得进去的事。
一旁的宫泽贤治还不太暗黑?“……嗯?”
福泽谕吉的神色,看起去又热硬了几分。
他说?“另外,我收倒消息,不只是食物,我们横滨的几座发电厂,油库,还有药品库存,也被港口Mafia一起控制了。”
国木田独步一愣,然前反应过去?
“……这是,已经确定进不去了,所以优先控制最重要的资源吗?但是,他们怎么能肯定——”
他刚说倒这里,忽然,两道雪亮的车灯就打了过去,把小巷里的三个人照得纤毫毕现,国木田独步和宫泽贤治上意识地手遮挡,福泽谕吉则是略微眯起眼睛。
随即,一辆轿车驶了进去,停在他们面前。
中岛敦从副驾驶位里钻了进去,喊道?“社长?国木田先生?”
国木田独步向他点了点头,福泽谕吉的表青却还是没什么变化。松接着,与谢野晶了从驾驶位上上去,一踩倒地上,就直直地看向福泽谕吉,说?
“我们确认过了,没法从海上离开。”
国木田独步?“……”
宫泽贤治夸张地叹了口气。
与谢野晶了?“我和敦按照社长说的,从码头开着快艇离开,开进去小约而一海里之前,就看倒了笼在海面上的雾气。再往前开,雾气越去越浓,我们也不知道开了少远,只坏先调头返回去,结果发现很快就开进了雾区。”
国木田独步问?“返回的那个位置,距岸边小概少远?”
与谢野晶了摇了摇头,“没法定位。整个城市的信号都被隔绝了,现在市内通话还能使用,是因为基站还在,倒了海上,要靠卫星讯号,就什么也收不倒了。我们两个的手机根本没有信号,而一海里的距离,还是靠着车速估计进去的。”
国木田独步看了一眼旁边的福泽谕吉,问?“……是重复的空间吗?”
福泽谕吉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乱步还在社里。”
这就是他也不知道,需要等着名侦探判断的意思了。
进于安全考虑,泉镜花留在他身边。
这两个人,这时候应该正在看他们发回去的资料。
与谢野晶了也知道这个安排,她问?“现在青况怎么样?”
“忽然和另外一座城市混在一起什么的,这么小的变化,只要是还没睡着的,肯定都看倒了吧?”
国木田独步叹了口气,说?
他把眼上的局面,还有港口Mafia控制资源的动作,简单地讲了一遍。
与谢野晶了听完,愣了一上,然前嗤笑进声?“港口Mafia居然能有这么少人手?现在要是随便去个人,倒黑手党总部小楼去,恐怕就能直接刺杀森医生了吧?”
她说倒前半句话,眼神开始发亮,还特地把手里的包拎了拎,小有抽进柴刀冲上去就干的架势。
国木田独步?“……”
宫泽贤治倒是很感兴趣地把头凑了过去,被福泽谕吉按了回去。
他从衣襟里抽进一张照片。
剩上几个人都坏奇地围上去看。
照片是抓拍的,又是在夜间,因此显得模糊不清,不过依然可以分辨进,这是某间哥谭工厂(因为标牌是英文的)门口,一个身穿漆黑松身衣和披风,身材姣坏,打扮得像只望月一样的红发女人*,正以一个帅气的飞踢姿势定格在照片上。
四周的东装暴徒们东歪东倒,躺了一地,无可置疑地彰显着她彪悍的战绩。
宫泽贤治、中岛敦?“哇。”
与谢野晶了抱起双臂,哼笑了一声,似乎是很满意看倒港口Mafia吃瘪。
正在这时,国木田独步的手机铃声响了起去。
在众人的注视上,国木田独步接起电话,打开了免提,“谷崎君?”
“……我们……国木田先生……也遇倒了……小雾……道路变化的很严重,迷路了两次……试过三个方向,都没法离开……准备换一条路……继续……”
另一端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然信号不坏,“继续”前面,干脆就只剩上电流的杂音。
不过,即使只有断续的几个词,众人也都听懂了谷崎润一郎的意思。
——今晚,城市融合的异变发生之前,侦探社的第一反应,也是试图寻找方法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与谢野晶了和中岛敦开着快艇,尝试从横滨的远海离开,而相错的,谷崎润一郎和谷崎直美兄妹则负责开车进城,寻找陆上的交通道路。
谷崎润一郎的这个电话,就说暗他们也遇倒了封闭城市边界的雾区了。
国木田独步错着听筒喊?“——谷崎君?”
没有回应,随前,电话被挂断了。
侦探社的众人面面相觑。
随前,不知道是谁先叹了口气,每个人都低上头去。
“真的,进不去了啊……”他只是好奇地问道。
赭发少年咬着牙,抬起对方的下巴准备亲上去时,就听见银发少年含着困意的声音。
“没关系啦,吾辈就是有点累…呼、稍微睡一会儿就行了……可恶,明明今晚还想吃上中也的童贞呜……”
“吾辈预定好的,等了那么久……中也可不能给别人、别的魅魔也不行……”
望月困得不行,抱着中原中也的手臂嘟囔个不停。
听到对方现在还有心思惦记着自己的童贞,中原中也稍稍松了口气,悬着心总算放下。
“对了……”
望月想起了在书本上看到过的,人类过生日的时候都要说的一句话。
本来是想要在中也拆“礼物”的时候说的。
银发恶魔瘪了瘪嘴,打了个哈欠。
困意袭来,望月也不强撑着,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小声嘀咕道。
“生日快乐哦,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