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漂亮的水蜜桃小鸟（2） 水蜜桃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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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水蜜桃小鸟（2） “很想亲？你这只小……
“很想亲？你这只小鸟怎么这么霸道？”
“姐姐不疼我, 小雀现在是坏小鸟。”
“你真是……”
顾舒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受，明明昨天跟他谈完就一直憋着生闷气，不打招呼跑出来, 发信息不回，她更是不悦, 到了店里等着等着，烦闷的心情在浏览帖子的过程中反倒渐渐平息下来。
到现在, 他亲密地挨着自己, 说着黏人的小鸟话，无可发泄的顾舒本想凶他两句，告诉他不能不打招呼乱跑，可看他黏着自己撒娇，又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小鸟又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没注意到自己不高兴。
安抚好自己, 顾舒捏他的脸：“坏小鸟。”
“哼，主人欺负小鸟, 坏主人。”
“小声一点，小心被人发现, 把你这只小鸟抓起来。”
小鸟不把顾舒的威胁当回事：“小雀已经被主人抓了。”
他弯着眼睛, 晃晃自己的手腕，手臂缠绕着她的右手：“看。”
幼稚鬼。
“好好走路, 注意看路。”
“主人都没说要去哪，小雀怎么看路呀？”
“去买你的蛋糕还有爆米花。”
小雀一愣, 眨了眨眼睛, 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主人怎么知道小雀想吃呀？”
“裴总助给我发了些帖子，又跟我说养Omega要用好吃好喝的哄着，小雀想吃东西, 又跟人撒娇是不是？”
“没，没有呀，小雀很乖的。”
顾舒半信半疑。
小雀转过眼睛打量她，抿了抿唇：“真的没有嘛，我只跟姐姐撒娇，小雀在外面很乖的，我是乖小鸟。”
“主人你低头，小雀跟你说哦……”顾舒嗯了声，微微低下头，侧耳过去，他扒着她的手臂下意识垫了下脚，软声软语，“最喜欢你，不要生小雀气了，生气给你玩小鸟好不好？”
顾舒微怔，下一秒他站稳，环住她的手臂，亲昵地蹭了蹭：“去吃蛋糕嘛。”
她回过神，轻轻嗯了声，带着他
往前走了两步，余光频频瞄向他，他帽下漏出几分粉色碎发，瑰丽的瞳孔望着前方，抱着花束，一副认真走路的样子，只有微红的耳廓袒露了几分此刻波澜的心绪。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小雀微微抬头，下意识看向她的方向，复而低头，软软垂睫。
奇怪，主人没有看小雀呀。
怎么会有种被人看着的错觉呢？
难道是他太自信了，总觉得主人会偷看他？
小鸟抿了抿唇。
一旁差点被发现的顾舒脸不红心不跳地往前走，瞄到一点他低下头的帽顶和路旁的装饰，还不忘提醒：“小心别撞到了。”
“哦。”
他乖乖点头，绕过装饰品，动作间碎发跳了跳，跃动在金光中。
顾舒的注意停留在上边，微不可察地磨了磨指尖。
看着好软。
她有点想摸。
小雀新染的粉在光下会泛柔光，偏偏被帽子压着，用三色爱心小夹子夹着帽檐，他一走动，碎发就会上下晃动，连带着光也一闪一闪的。
太显眼了。
顾舒想把他的头发都压下去，让他们老老实实别再吸引他的目光，再揉揉他的脸，让他少撒点娇。
“小雀想吃什么口味的小蛋糕？”
海盐坚果、伯爵红茶、草莓慕斯……一系列口味从他脑子蹦跳着过去，喊着“我来啦我来啦”，冲上来就要抱他，小雀想花了眼，难以选择。
他偷偷瞄眼顾舒，小心试探：“小雀可以吃几个吗？有好多口味小雀都喜欢。”
“嗯，可以买四宫格或九宫格，但是那样就没有你喜欢的造型了哦。”
小雀微微瘪嘴：“小雀想要圣诞树还有贝贝熊。”
“主人……”
“撒娇没用，自己把脑袋转过去。”
“小雀馋晕了，主人给小雀买嘛。”
他顺势把脸贴在她的手臂上，故作可怜：“你的小鸟想过圣诞节。”
“我的小鸟，圣诞还远着。”
他转过脸咕噜：“主人心好狠。”
顾舒把叛逆的水蜜桃捞回来：“嘟嘟囔囔什么，也说给我听听？”
“没什么，你的小鸟没有圣诞节过，碎成了小鸟蛋，主人以后要见小雀要凑齐碎片才能召唤小鸟了。”
“又偷偷玩什么我不知道的游戏？”
顾舒捏捏他的脸颊肉，加重鼻音：“嗯？”
小雀才不回答，是主人知道的《旅行小鸟》，她本来就看这个游戏不顺眼，小雀告诉她了，她铁定会把小雀的游戏机收起来。
他打哈哈：“就是，游戏啊。”
顾舒没揭穿他。
她带着水蜜桃小鸟买了九宫格。
小雀对不能一次吃几个蛋糕感到很遗憾，他回头看了蛋糕店好几次，被顾舒揽走：“小雀落东西了吗？”
恋恋不舍的小鸟苦了脸：“没有。”
就算没有圣诞节，小雀也可以坚强。
他给自己打气。
大不了哪天小雀自己出来买，吃完再回家。
顾舒环着他，他身上飘着浓郁的甜香和花香，一向可爱的侧脸这会儿没有气呼呼地鼓起来，似乎在走神。
总觉得这小鸟不生气就是在憋坏水。
顾舒揽着他走到电影院，跟在前方等待的几位做了个手势，其中一位黑西服心领神会地比了个数字。
她微不可察地颔首，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小雀是眼前骤然一暗才发现不对劲的，他抬起脸左右看了看，一脸茫然地问：“主人，这是哪里啊？”
“可以光明正大吃爆米花的地方，”顾舒拿过一旁的爆米花，指了指门厅，“进去在中间挑个座位，我等会进去。”
小鸟眼睛一亮。
他直直盯着她手里的爆米花。
可他一手花束一手小蛋糕，实在没地方拿。
他没在影院看过电影，蘑菇也没有，此刻睡醒了的蘑菇听见两人对话，在包里激动地乱跳，用蘑语说它也要出来看，蹦得小雀背包一沉一沉的。
他怕其他人发现背包会动，恋恋不舍地望着爆米花，边往里退，边跟她说：“主人要晚一点进来哦。”
听得顾舒跟工作人员都愣了愣。
顾舒想不明白这小鸟的脑回路，只当他口误了，轻轻嗯了声。
小雀进去才发现里头还布置了玫瑰花，额外在座位扶手上也摆放了包装好的玫瑰花枝，用金丝带和透明纸壳装着，一左一右盛开两朵。
原来电影院会送玫瑰花。
难怪大家喜欢来外面看电影。
他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花束，比较了一番，觉得还是主人送他的最好看。
喜滋滋的小雀把座位上的花放到一边。
就送给隔壁座位的人吧。
蘑菇太小了，坐在后座看不了，小雀放下小蛋糕，背着背包去第一排，把它放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
等他回到位置上，看了看座椅扶手，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如果别人有两份玫瑰，主人只有一份，她会生气的吧？
毕竟主人有时候就是很小气，不高兴还会咬他的脸。
小雀跟座位上的空气道了个歉，小心地把自己的那份玫瑰拿起来，放到她的位置上。
这样就好了。
顾舒进来就看见小鸟一个人在位置上傻乐，他听见声响扭头：“主人！”
也是好在她刚拒绝了工作人员跟进来服务。
顾舒走到他旁边，低头捧着他的脸捏了捏：“宝贝一个人在做什么？”
他不习惯这样被盯着看，眼神闪躲，整张脸泛着自然的薄粉：“在等主人。”
“给我亲一口？”
这里吗？
万一等下有人进来怎么办？
在外面小声嚷嚷要亲的小雀，真到了要亲的时候反而畏畏缩缩的，是只光说不做的小鸟。
小雀还没想好，顾舒的大拇指就刮了刮他的脸颊，他下意识垂下眼睫：“那，那好吧。”
“小雀涂了润唇……”
顾舒没让他说完，轻轻咬了口他的唇瓣。
安静的电影院里，水声渐渐，她把重量压在他身上，舌尖灵巧地探入，搅弄着柔软，又在感受到他抵制的力道时加深了这个吻，小雀闭着眼，颤颤的眼睫睁开一瞬，又即刻闭上。
“唔……”
好深。
主人怎么亲这么久？
好软，什么东西在搅。
脑袋晕乎乎的，好像要融化一样。
被其他人撞见怎么办？
嘶，他的舌头肿了吗？可小雀还没吃爆米花呢。
乖小鸟不能被人发现在公众场合做这种事吧？
他原本下意识抵在胸前的手渐渐推拒起来。
太深了，小雀才不要在这里丢人。
顾舒被他微微用力抵着，往后退了退，吻了下他的唇角，声音沙哑：“弄什么？”
他颤颤睁开眼，眸光潋滟，抿着红肿的唇：“还有人呢。”
顾舒舔了下下唇，打量他一会，虚虚环着他后脑的手指往下，点了点他的后颈。
“哼……不要，主人，”他软软求饶，眼睫还挂着点水雾，“小雀不要被人看到，好丢人的。”
顾舒突然就不想告诉他，这家影院是顾氏旗下的，她不光包场了，还会把录像带拷走，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她垂着眼睫，指腹摩挲着那块软肉：“怕被人发现啊？”
可怜的小鸟一无所知，他担忧着旁边突然进来人，撞见他们在做什么，点点头，重重嗯了声。
“那小雀乖一点，不被人发现好不好？”
“好。”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鼻音，听着黏答答的，尾音也拉得老长，潋滟的眼眸泛着水雾，不像是担忧被人撞见，倒像是没羞没燥地跟她胡来，被弄得很狠了，马上要哭出来，四处找理由想停下来的小男友。
顾舒又想亲他了。
第83章 水蜜桃小鸟（3） 她低头去蹭蹭他
的鼻……
她低头去蹭蹭他的鼻尖, 目光微微下移，暗示地盯了一秒他的唇瓣。
水艳艳的小雀抖了一下：“不可以的，主人还是坐下来吧, 站着也……也好明显。”
贝齿有一下下咬着唇瓣，湿淋淋的软红看得顾舒都觉得有点可怜, 她怜惜地抚过他的发丝，将其中一缕顺至耳后：“真不要？”
她的语气随性, 却隐约透出几分引诱。
干嘛这样问他？
好像他是一只很好意思的小鸟一样。
小雀耳根还红着, 他绯红的脸颊像乍开的春花，晕满混沌的潮气：“真不要。”
顾舒只得遗憾作罢。
她的心思不在看电影上，坐下来也只是瞄了眼屏幕，就开始捏捏他的手指玩，把小鸟当玩具一样揉捏。
小雀左右张望了下, 抿了抿唇, 小声：“主人，不要再这样了。”
“小雀的手不好玩的, 好好看电影好不好呀？小雀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屏幕呢。”
顾舒捏着他的指节：“小雀声音这么小，听不清。”
羞涩腾一下漫上他的脸颊, 小雀再三启唇, 微微倾着身贴近她，勉强大声了点：“小雀让主人好好看电影。”
顾舒打量他几秒, 也学着他低头，两颗毛绒绒的脑袋凑在一起, 碰了一下, 发丝错落，她左手掩唇，盖住唇畔清晰的笑意：
“宝贝怎么跟偷情一样？”
小雀微转过脸, 瞄着她如常的脸色，瞪她一眼：“主人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顾舒转过脸亲了他一口。
气鼓鼓的看着真可爱。
小雀不悦后退，抿着嘴巴。
主人怎么这样？
她不会不好意思的吗？
“不可以，在公众场所这样子是不好的。”
“在公众场所就不能跟你亲近了吗?”顾舒诙谐地幽幽，“那大街上的所有情侣都应该被抓起来才是，信息素泄露，提前易感期更应该抓起来坐牢，我们小雀警官认为呢？”
顾舒伸手扯了下他的帽檐，调整后，下方的发丝自然归位，连带着翘动的发丝都平了，她满意地把帽子扣在他头上，俯身贴近他：
“嗯？小鸟。”
她的眼眸里笑意灼灼，烫得他手指都蜷缩，脸红的小鸟想缩回手，却被她一把捏住了。
顾舒把玩着他的手指，灯光暗下的一刹，倾身将距离拉得更近，近得快吻上他的眼睫，她于暗色中直视他的眼眸，轻声：“都亲过了呢。”
不想再亲一次吗？
她眸中笑意明晃晃，他眼神躲闪，尽可能硬着语气拒绝：“不……不要。”
“真可惜。”
“没，没什么好可惜的，主人不要……唔。”
他手臂肌肉骤然紧绷，颤动的睫翼一秒落下，整个人被影子覆盖，黑暗中前方屏幕亮起，插入片头音乐，荧幕亮起。
顾舒护着他的后脑勺，强制他沉溺在这个稀里糊涂的吻里，瞬间的僵硬阻碍了她前探的进度，于是她不轻不重地咬了口唇瓣，手指往下轻柔地抚过软肉，温柔地提醒他要专心。
“Hum。”
他难以自抑地轻声哼着。
她吮吸过草莓味的软红，稍稍退出一点，弯眸夸赞：“好宝宝。”
这不是挺喜欢的吗？
顾舒心情愉悦地勾着他的手指晃，带着笑意倾身弯下去，将重量压在本就晕晕乎乎的小雀身上，贴着他的耳廓：“宝贝好厉害。”
浆糊小鸟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夸自己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脸很烫，脑袋重重的，很多混乱的情绪混在一起，像被打翻得彻底的调色盘。
就这样停了吗？
主人怎么这样？
她好会亲。
喜欢亲的。
要不要生气一下呢？
可怜的小鸟脑袋想不明白事情，还要被主人压，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做什么呀？”
可惜因为刚被亲完，他的舌头有点肿，说话黏黏答答的，加上他怒气不足，像刚被大水泼过一样，听上去更像娇嗔。
顾舒知道他有小情绪，晃着他的手指：“跟小雀宝贝看电影，宝贝不看吗？”
“这可是姜栖的作品。”
电影是最近大火的爱情片《海棠花开》，主演O是以清纯出名的大明星姜栖，在上回两人看的喜剧电影中饰演小白花O。
这部电影虽然名叫《海棠》，但实则讲的是重组家庭姐弟AO两人暗生情愫、互相倾慕的高中校园爱情故事。
小雀定力不足，视线转了一下，差点被吸住，他强撑着转过头，继续道：“主人太坏了。”
说骂吧，刚才还被她亲得伸舌头。
顾舒不把他凶巴巴的语气当回事，微微颔首肯定他，问：“看不看？”
小雀当然是要看的。
他哼哼唧唧地扭回头，望着荧幕的瞳孔被光镀了层浅浅的光膜，似宝石的棱光闪烁：“小雀就看一下，看完再跟主人吵架。”
行，这小鸟还记仇。
顾舒继续靠在他身上，自顾自道：“好啊，那我们现在存档。”
小鸟试图凶：“干嘛压小雀？”
“因为存档了，现在我们和好了，主人就是喜欢跟你靠在一起看电影。”
“小雀肩膀疼。”
“主人陪你看电影可是随你靠的。”
荧幕上小白花饰演的男高弟弟O出来了，小鸟视线跟着他走，注意力一时分不开，软软哼了声，表示不满。
在家里他是躺主人怀里没错，但主人现在这样，完全就是欺负小鸟。
这样压着他早晚歪脖子。
想到这里，小雀就懒得管她了。
主人就是越搭理越来劲的性子，小雀不理她，她什么毛病都没有。
心里转了一圈，小雀专注地看电影，他的左手被顾舒捏着玩，就自己右手拿爆米花桶，塞在怀里，右手拿起来塞进嘴巴里啊呜呜呜。
他的舌头好奇怪QAQ。
但是小雀忍住了，他只想安静地看电影，不想再吸引主人的注意了，爆米花化在口中，小鸟忍泪，低下头。
有点好吃，再吃一颗。
啊呜呜呜啊呜。
顾舒没注意到小鸟的泪花，她靠在他身上，兴致恹恹地看着大屏幕。
她对高中伪骨科AO的爱情故事一点都不感兴趣，挑这部也是因为工作人员说“Omega都喜欢”，而她瞄见宣传册上主演的名字，觉得小雀会喜欢。
事实证明小雀确实挺喜欢。
他目不转睛到爆米花都不吃了。
荧幕上，眉骨深刻的女A窝在富丽堂皇的家中，盘腿在沙发上打着游戏，兴致不高地听着母亲的训话：“不能欺负你弟弟，他先天身体不好，你要多担待，听见没？”
“知道了，”女A不耐烦地应，将游戏机扔在一边，微抬下巴，倨傲重复，“不要欺负新来的后爸，还有新来的笨蛋弟弟。”
画面一转，模样乖巧清纯的小男O跟在父亲身后亦步亦趋，拖着贴满贴纸的行李，出现在大门口，四月海棠花开，纷纷扬扬落在他孱弱的身体上，停留在他肩上，衬得他灵动的眉眼温柔，却难掩一丝病弱。
没有她的小男友好看。
还是小鸟可爱一点。
顾舒坐直起身，看向身侧人，和他勾在一起的右手捏了捏他的指肚。
理她。
小雀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口中有爆米花需要咽，眼前有漂亮小O可以看，他根本忙不过来。
“宝贝。”
“哼？”
“给主人一颗爆米花好不好？”
小雀看都不看抓给她一把，继续盯着屏幕：“弟弟好漂亮啊。”
顾舒左手捧着爆米花，又扭头看了眼荧幕。
不觉得。
为什么不理她？
早知道她就该选部烂片。
坏小鸟。
顾舒径自生了会闷气，收回跟他缠在一起的手，调整好坐姿，看着电影嚼爆米花。
爆米花新鲜出炉不久，还冒着香气，奶油味从舌尖甜到心里，慢慢在她口中化开，晕出香浓的甜蜜。
顾舒顿了顿，认真吃了几颗。
饶是她对于食物没有太大追求，此刻品尝着香浓的爆米花，听着身边人的呼吸，心情也渐渐明朗起来。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闲适地看一场电影了。
没有其他负担，没有工作和各种各样的意外，心绪平静如湖，悠悠映着电影的对话和看电影的人。
她的小男朋友今天穿得很
好看。
比电影里的男主角还像高中生，染的粉发乖顺地待在帽里，他的瞳孔专注地望着前方，瞳光随情节颤动，看到孱弱男高拿冰箱上层的奶油不小心摔进了女A怀里，还会张口倒吸一口气。
他柔软的唇上薄薄覆着一层润亮的水光，顾舒难以判断那是他涂的口脂还是方才被她亲出的水，只能暗自猜想：那大概是草莓奶油味的。
就像草莓小蛋糕一样。
她无声弯了弯眸，思绪继续往前走。
草莓小蛋糕是什么时候知道她在生气的呢？
居然还提出给她摸小鸟这样让她难以拒绝的赔罪条件。
是不是太了解她了？
凭……他是一块草莓小蛋糕吗？
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顾舒拖着下巴，没忍住笑出来，她没发出声响，只是静静打量着他，微微转过脸，以手掩唇。
专心看电影的小鸟又抓了两颗爆米花进嘴里啊呜呜呜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刚才明明有一只手在主人手里牵着的。
小鸟就是这么奇怪，主人哄他，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没那么黏人，主人不牵着他，握着他的手，摸他的手背捏他指肚玩了，他倒是感到空落落的。
注意力分散，他忽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影院的人物仍在走动，女主男主同住一个屋檐下，而身侧人的呼吸和视线，似乎停在他的身上。
他按耐着小心思，静静感受了一会，越发确定主人是在看他，停下自己拿爆米花的动作，半是害羞，半是羞涩地小声翼翼：“主人，为什么看着小雀呀？”
“小雀宝贝。”
他动了动耳朵：“嗯？”
本能驱使他转过脸，还没彻底看清顾舒在做什么，他就下意识伸手抵住了Alpha倾过来的身体。
呼吸吹拂脸颊，小鸟紧张得发愣，说话捋不直舌头：“干甚么，说了不可以的。”
羞耻心暗自膨胀，他壮壮胆子，想推开她，眼神却不敢跟她对视，只是低着头，小声提醒：“旁边人会笑话的。”
虽然没观察过有多少观众，但他们后面有很多排座椅，前方很远很远的位置也有一只蘑菇在位置上看电影，在小雀的想象中，附近可能到处都是人。
刚开场亲的时候他观察过，没有其他人，就算了，主人看到一半还要亲亲，真是太厚脸皮了。
他垂着软漉漉的眼睫，用气音交代：“不可以。”
说话声气音般撩过发丝，挠得顾舒心痒，她微微弓身：“太小声了，没听清，宝贝再说一遍。”
有礼貌的小鸟对着她的耳朵认真讲：“不可以啦。”
顾舒弯了弯眸，故作无辜，使坏道：“其实我只想要一点爆米花，没想到我们小雀居然这样。”
她顿了顿，不说了，留给他几秒想象的余地，自然地笑起来：“小雀果然是黏人精。”
信以为真的小鸟瞪大了眼睛，脸颊噌的一下爆红。
他仓皇地左右看看，有些失措地并住腿，低头看爆米花：“才没有。”
刚刚他就是以为主人要亲他嘛。
认真想了一圈，他自己嘟囔了会，终于慢半拍地嘀咕：“……那也是主人坏，小雀才会，才会想到那的。”
顾舒伸手戳他的脸颊：“黏人坏小鸟。”
她憋着笑，观察旁边人的反应。
粉毛小鸟低着脑袋，郁闷地含了颗爆米花，又偷偷摸摸想转过头，去瞄两人位置后排有没有人。
顾舒拦住他的动作，脑袋跟他贴在一起，学着他用气音问：“宝贝做什么？”
“小雀想看看有没有人……”
他说得很慢，像是口中爆米花还没咽下去，要说不说的，顾舒却莫名理解了他的意思，她接下去：“是怕被人发现我们两个很吵吗？”
“小雀没有吵。”小鸟唇角下滑，有点委屈，“都是主人害的，小雀是有礼貌的小鸟。”
“不好说，你说会不会有人在听我们两个说话？”
小雀顺着想：“我们会被挂到网上骂吗？”
他委屈巴巴：“小雀不要被骂。”
顾舒逗了他一会，见他真开始担忧了，眼神不时就偷摸摸想往后瞄，及时起身，抓着他的手道：“好了，不逗你了。”
她坦诚：“这场电影只有我们两个人看。”
“骗人。”
小雀就算没到电影院看过电影，也刷到过一两个看电影的帖子，知道小白花O是厉害的大明星，没有真的欠人“永远还不上的一万块”，他的电影怎么会没人看呢。
“小雀自己看一眼？”
小雀小心翼翼地看，主人背后没人，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后面一排也没人，他把爆米花桶塞给她，扒着椅子慢慢往上望。
最后面一排看不清，但好像真没其他人。
“怎么会这样呢？”
顾舒把他拉下来：“不能这样坐，小心摔。”
迷茫的小雀乖乖坐了回来：“主人，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忘记卖票了。”
他笃定不到一秒，迷茫：“我们要不要跟他们说呢，少了一场，没买到票的观众会很失望的。”
怎么想到这个角度的？
顾舒伸出左右手抵住他的脸颊，慢慢往上拉出一个微笑：“笑一笑？”
小雀配合地微笑︶
没办法，主人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
他迷茫又懵懂，像迷路的小羊羔，顾舒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凑上去跟他私语：“是额外加的场次，我包场了。”
她说完，见他表情呆呆的，没忍住嘬了一口水蜜桃，学他说话：“宝贝怎么这么好玩呢？”
睫毛颤动两下，思考中的小鸟冒了几个问号泡，又一一破掉。
小雀后知后觉，从一开始，主人就在逗他。
他深呼吸，忍一下，忍不了，水润润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主人怎么这样！”
“是啊，怎么能这么欺负我们小鸟，真不像话。”
气鼓鼓的小雀把爆米花收回来，扭开头看电影：“小雀会一个人吃完它，不给主人！”
顾舒捉着他的手去摸他的小肚子：“可小雀还有一份蛋糕没吃。”
“肚皮爆掉怎么办？”
“爆掉就，爆掉，”他塞一颗爆米花进嘴里，舌头有点疼，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嘟囔，“小雀才不怕。”
顾舒嗯嗯点头：“真是厉害的小鸟。”
她玩着小雀的手，懒懒靠在他身上：“这个也存档吧，嗯？”
“哪有存档呀，”已然忘记了的小鸟理直气壮，“没有存档的。”
“嗯……那也不错，看来小雀已经消气了。”
嚼第二颗爆米花的小雀想起来了。
刚刚主人把他亲肿了，他存了一个档的气来着，他匆忙拒绝：“不行不行不行。”
微微闭上眼，睫毛一颤，抱臂的小雀坚持道：“小雀要生气的。”
“生气多不好，电影都不能好好看，这样，”顾舒也看出这小鸟忘性大，把玩着他的手，“我们先不生气了，好好看电影，主人今天不欺负你，不再惹你生气，我们小雀宝贝过两天再生气，主人再哄你好不好？”
她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今晚就把礼物送给他，小鸟一高兴什么事都忘了，更别说过两天，过两天想起来了，她就说再过两天。
好像没问题。
抱臂想了一圈，小雀睁开薄薄的眼皮，碎发轻晃，勉为其难：“那好吧。”
第84章 礼物小鸟 那好吧小鸟跟他的主人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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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蹦跶小鸟 小鸟蹦蹦跳
是周三。
风好云好天气好, 小鸟睡觉早。
午睡后，睡饱的小鸟在床上滚了一圈，美滋滋地蹭蹭床单。
这两天天气转冷, 被子全换了毛绒绒的保暖外衣，小雀在里面一打滚就停不下来。
咕噜咕噜咕噜咚。
他摔到了床底下。
地上小鸟卷蒙了蒙, 好一会没有动静，几秒后被子一鼓, 他扒着被子探出头, 眼泪要掉不掉地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会这样？
被子很厚，掉下去也不疼，但他着实被吓到了，忍了几秒，好不容易把眼泪收回去, 掀开被子从里面出来, 本能坐回床上找手机。
他要跟主人告状。
电话响了两秒，接通。
他吸了吸鼻子：“喂……”
“宝贝？这个点打来, 是有什么事吗？”
那头顾舒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倦意，她侧身翻动间, 被子窸窸窣窣的。
小雀看看时间, 抿了下嘴巴。
13点58分，晋云市的午休时间。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异样, 顾舒坐起来，温声问：“是身体不舒服, 还是不想上课？”
那头女声语气温柔, 想到上课，小雀的眼泪更忍不住了，他努力平复呼吸：“对不起主人, 吵醒你了。”
“差不多也该起了，怎么了？”
“小雀，小雀不想上课，小雀跟主人打完电话，睡了一会，刚睡醒，在被子里滚了一下，突然就，摔下来了。”
“宝贝摔疼了吗？”
“是的，”小雀对着电话点点头，“小雀上次就是，就是这样突然摔坏脚的，呜……”
“上次是哪次？”
小雀自己也说不清楚，从印象里胡乱找到一个场景：“就是摔坏脚的那次，小雀飞，嗯，飞在屋子里，头晕晕的，翅膀重重的，掉下来，摔坏了，有人给小雀按摩。”
似乎还跟小雀说不用给钱，要好好加油考试，把一穷二白的小鸟高兴坏了，连连道谢。
顾舒若有所思，他先前说摔下来伤的是脑袋，这会儿又记成摔下来伤的是脚。
可见小鸟的忘性非常大。
她叹了口气，把这话当成胡话看，问：“扭到脚了？”
小雀看看脚，委屈得吸气：“没，没有。”
没听到声响的顾舒：“嗯……宝贝站起来走两步。”
小雀乖乖照做，他垂着睫毛，低头时一抿唇，脸颊肉微微鼓起，像个上了妆的瓷娃娃，瓷娃娃看了一会自己的jio，犹豫地迈出去一步。
嘶，这只脚没事。
嘶，那只脚也没事。
“怎么样了？”
小雀吸吸气：“脚没事。”
他猜想着，解释道：“小雀是裹着被子，摔下来的，可能没有摔到脚，摔到了屁股和后背。”
想想厚厚的被子，顾舒松了一口气，嘴上却说着：“好可怜的小雀。”
“是的，”小雀缓了缓，没有那么疼了，但很委屈，眼睫低低的，“小雀屁股疼，上不了课了。”
他放下手机，单膝慢慢爬上床，一点点俯趴在床面上，不忘对着不远处的手机，软软道：“书房的椅子很硬，小雀坐不了的。”
书房的椅子哪里硬？
小鸟喜欢躺着，人体工学椅的坐垫算不上特别软，但支撑力和软硬度都是很好的。
顾舒心知小鸟只是不想上课。
她没有揭穿：“宝贝要休息一天吗，我们上了两天的课了。”
“我看看啊，周一上了语言和礼仪，昨天学常识和画画，今天又是一节生活常识课，好巧，昨晚小雀还做了作业呢。”
“如果不上课，作业算不算白做了？”
有点道理，小雀趴在枕头上：“好像也是……小雀做的很辛苦的。”
他慢慢侧过身，面朝手机，定了定神，问：“主人，你说小雀要不要去上课？”
这话明面上是询问，里头的小心思都快溢出来了。
顾舒失笑，提出一个很坏的主意：“小雀要是想的话，我们当然可以周三休息，周六上课。”
小雀大惊失色：“那小雀就没有周六了！”
他还想周六跟主人一起玩呢。
顾舒逗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小雀身体不适呢。”
坏死了，他嘟囔着爬起来：“小雀还是上课吧，主人太不靠谱了，居然让小鸟周六上课。”
“嗯……小雀的身体好了吗？千万别逞强。”
“好了好了。”
他站在床边，拍了拍被子，观察地面，确定上面一尘不染，再拍一拍被子，拖回床上。
顾舒听见声，弯起唇角：“小雀最近身体恢复能力很强呢。”
小雀装没听见。
“舌头坏了，一会就自愈了，可以吃小蛋糕了，摔坏了，听见补课也能一下就好，真是不一般的小鸟。”
小雀抖抖被子，把开着扬声器的手机抖远。
手机咕噜咕噜滚到床的另一边。
“啊……主人，你说什么？”
“小雀手机不见了，突然找不到了。”
这坏小鸟。
听着他的声音渐渐远去的顾舒无奈摇头。
装也不换个位置。
站着看手机滚远是吧？
“小雀玩一会，记得上课，等会要是不舒服，要及时联系医生，听到没？”
小鸟只听想听的：“好的，小雀会玩一会的。”
两人再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一醒来就自己吓自己，小雀活力不足，慢吞吞巡视自己的领地。
卧房，走一下，自己房里，走一下，跟顶着对讲鸡路过的扫地机打声招呼，走到露台慰问蘑菇长得怎么样。
比他还蔫的蘑菇没起床，呼噜呼噜地打着鼾。
初冬午后露台，植物们睡得正香。
小雀检查了一圈大家的保暖措施，给蘑菇捡了几片叶子保暖，盖在它周身，充当小被子。
他发起呆来。
大家都睡着了，主人在忙，好像只有他一只小鸟无所事事。
他托着脸，叹了口气，轻车熟路地走到目的地，开始摆弄早上已经摆弄过一遍的小玩意们，打发打发时间。
这间房里有小鸟啾之前配套的小别墅、篮子床、翻斗车，还有一系列定制衣服、斗篷、家具，它们都被妥善地放到了里头。
主人说这里以后可以用来孵小鸟蛋，还往里面买了好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孵蛋器。
蹲在小别墅前面，用手指轻轻推了下花园的秋千，秋千一下晃出去，小雀怎么看怎么觉得危险。
小鸟是这样养的吗？
他的印象里好像不太一样。
在小雀的印象里，养小鸟应该有很多鸟一起照顾才对，就像他印象里的，小鸟们会帮他梳头发，给他做衣服，教他怎么唱歌。
可他又好像记得，他没有跟其他人一起住，是很清白的小鸟。
更可怕的是，小雀记不清印象里的场景了，回忆起来朦朦胧胧的，像做梦一般。
这真是太奇怪了。
小雀想着，手上动作不停，给自己的另一个家，原先的鸟笼做了些装饰。
他是爱漂亮的小鸟，即使现在不住鸟笼了，也喜欢把笼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装扮得漂漂亮亮的。
漂亮的家就像小鸟脑袋上的花环，是小鸟们彼此认识非常重要的一环，小雀捣鼓捣鼓家，畅想着以后跟大家介绍他家的场景。
至于记不清楚的事，想不明白就算了，他是很随性的小鸟。
小雀索性完全投入装饰里，再一次装饰完自己的鸟笼，他蹲了一会，满意了。
下午的课是生活常识课，理论内容已经讲完了，最近是实操课，内容还算有趣，就是有点废小鸟。
昨天是教小雀在城市辨认方向，找回自己的家，他走啊走啊走啊走，最后越走越远，好在路旁偶遇何助理的车，蹭车回来了。
今天算过渡，设定的情景和课堂任务比较小：Alpha将在两小时后到家，在限定时间内，他要准备一次温暖的烛光晚餐。
小雀原先只会煮小米粥，跟顾舒学了先加水再煮米，以及各种按键和厨房安全注意事项，再多就没用了，结果这节课就要开始做饭，甚至还要挑选不同的食材，他简直是一头雾水。
他蒙了蒙，从水仙、大葱和洋葱的葱中艰难选择了不加葱，又从鸡蛋鸭蛋荷包蛋，鹅蛋皮蛋鸵鸟蛋中选择了最稳妥的鸡蛋，眼花缭乱中，他可怜地问老师：“我们不能点外
卖吗？”
老师提醒，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并向他出示了多种外卖联系方法，小雀犹豫了会，选择用聊天软件向某个餐厅订餐。
订餐也有些麻烦，人数的多少，口味的咸淡，氛围场景的布置，如何快速联系到人布置场地，尤其是应该怎么跟助理沟通，而不是放助理下班。
弄完一整套下来，小鸟已经饿扁了。
他趴在桌子上，巴巴望了会厨房正在冒气的锅，泄气地想着他的鸡蛋鸭蛋小鸟蛋，决定也考考老师。
“老师。”
“怎么了？”
“如果小雀养了一只金丝雀，一枚金丝雀蛋，其他鸟会来帮忙照顾吗？”
老师哽住，转换几秒，换成“其他鸟会不会帮他养鸟”，这才回：“不会。”
“为什么呀？”
“笼养的鸟，鸟儿们没有办法进到室内，有的还会怕生人，更别说帮你养，其次，金丝雀这种鸟本就不是群居动物，也没有听见叫声冲进家里养鸟蛋的爱好。”
“金丝雀不是群居动物吗？”
“我想不是，小雀要是有疑问，可以问问你的生物老师，相信她很乐意帮助你。”
小雀是知道他的几个老师有群的，主人也在里面，才会抓他把柄抓得那么快。
一想到主人可能随时出现，小雀摇了摇头，表示此事难办，又认真提醒：“老师不可以在群里说小雀坏话哦。”
“怎么会呢。”
“那老师要记得夸夸小雀，今天都没有记错糖和盐的。”
小雀问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问题，比如鸡蛋孵出小鸡的可能性，金丝雀蛋和其他蛋混混的可能性，问得老师不动声色地编辑起了短信。
小雀对此一无所知，他自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把老师送走，跟顾舒发信息提醒她记得下班，发完踌躇一会，对着高压锅拍了张照，发给她。
【小雀团：今天小雀很乖哦】
【小雀团：骄傲小鸟翘尾巴.jpg】
【小雀团：还煮了一锅非常厉害的粥！】
小雀自觉今非昔比了。
他再也不是跟主人做酸甜土豆泥的那个小雀了。
今天开始他是小厨神，长了头发的那种！
一想到这点，小雀就很高兴。
第86章 孵蛋小鸟 孵鸡蛋的小鸟
顾舒只把小雀的话当作胡言乱语。
她温和地指出“一锅粥不能用厉害形容, 是煮粥的小雀厉害”，又跟捂脸满屏撒花的小雀聊了一会，将最后一份文件交给裴助, 这才收拾起东西，准备快快回家, 逃掉顾董的“传召”。
下午散会时，顾青筠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 紧接着扭开头去回助理的耳语, 依顾舒对她的了解，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顾青筠肯定是有事要找她。
这事没有通过OA发给她，不是公事，那就是私事。
除了她跟小雀的私事，顾舒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私事能让她找自己。
回家的途中, 顾舒果不其然收到了六个点, 和一句“周六回来”，她动动手指, 从隔壁聊天框偷表情包，回了个小鸟鞠躬, 再次收获了六个点。
六个点就六个点。
要骰出六点可是很难的, 这充分说明了顾董对她的支持与肯定。
难得看到顾董吃瘪，顾舒心情愉悦, 她滑出聊天框，点进跟小雀的聊天里, 投了个骰子。
一点
如有应召, 顶上信息弹出来。
【小雀团：主人，小雀今天很累了，不能下楼接你, 主人自己回来吧><】
【顾舒：……】
愉悦的心情就这样嘎了。
【小雀团：语音18＂】
顾舒点开听了一下，那头小鸟乒乒乓乓的，翻找着东西，嘴里咕哝着：“主人，小雀太忙了，不过你很厉害，小雀相信你可以自己回家的。”
【顾舒：我不厉害 】
【顾舒：小鸟垂头丧气.jpg】
【小雀团：不要闹脾气啦主人，下次小雀一定会接你的，也不要偷小雀的表情包，这是小雀专属的表情包，主人用你自己的表情包嘛……天啊我的旦，嗯？】
坏小鸟连打字都懒得打，直接转语言敷衍她。
顾舒刚复制他的哭哭表情。
【“小雀团”撤回了一条信息】
【小雀团：笑一下】
顾舒删掉哭哭，配合地笑
【顾舒：︶】
小鸟捧场“哇真是很有礼貌的微笑，主人一定很开心”。
坏小鸟。
这么坏抓起来算了。
顾舒回到家，还在玄关，就听见了客厅的声响，里头很热闹，空气里洋溢着轻松动感的音乐，她换过鞋，洗着手，随口问了句：“小雀在弄什么？”
小雀远远传来一句“没有啊”。
他没关掉音乐声，边说着边走动，升级版兔子棉拖咔哒咔哒响，忽远忽近，顾舒关掉水，擦干手，做着超不经意的准备，打算问他刚刚在干嘛。
她把手都擦了三遍，玄关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没忍住探出头，望了一眼，顾舒终于承认，这小鸟丢下她跑了。
她还以为拖鞋声音变小，是因为他放轻了脚步，打算偷偷绕过来，给她个惊喜。
顾舒叹了口气，微不可察地耸了下肩。
搞什么？
家里很热闹，音乐、说话声、拖鞋声交错在一起，顾舒走到餐厅，发现他给餐桌换了镂空金色的餐布，还在上头摆了蜡烛和蛋糕，花瓶里插着尚未开败的玫瑰。
是从电影院带回来的。
也许这小鸟确实打算给她个惊喜。
她心里好受稍稍，继续往里走。
客厅电视屏幕亮着，电视前放着一排小玩偶，玩偶旁放了个小音响，正自动播放音乐，顾舒拿起遥控调出播放列表，歌单名字叫“惊艳人类的抓耳歌曲——不听亏一百万”。
他挑这首歌做晚餐曲，虽说热闹了点，好像也说得过去。
“Happy Happy Happy～”
正凝神看歌词的顾舒唇角一抽，顺势弯腰，抓住打算从她边上走过去的对讲鸡。
“吵什么？”
她看这鸡不顺眼很久了，一摇一摆地学唱歌就算了，现在还敢大摇大摆地从她边上走过去，故意剐蹭她的鞋碰瓷。
对讲鸡受到外力，左右摆动翅膀，伸长脖子复读：“吵什么？”
拖鞋咔哒咔哒，走廊里似乎有哪扇门被推开了，有个声音远远传来，好奇地问：“主人，你一个人在说什么啊？”
顾舒咔哒关了对讲鸡的电，把它放在一排小玩偶边上，面不改色转过身，扬声：“没有啊，小雀是不是听错了？”
“我什么话都没说，客厅没有人，怎么会说话……小雀在哪玩？”
“我在孵蛋室呢。”
顾舒迈步，循着声音找过去，问：“我们哪有孵蛋室？”
“就是小鸟O的房间呀，主人说要孵蛋的。”
顾舒转了个弯，踩过纯灰地毯，脚上触感一软，想起来了。
前几天她跟小雀一起收拾家里，顾舒偷偷把他乱停乱放的翻斗车关进了这个没用的储物间，门没关牢，被小雀撞见了。
小鸟有点难过，问她为什么要收起来，他说不定还能用呢。
顾舒不好直说，自己看见翻斗车就生气。
她不仅不想看见家里随处停车，还想过罚他这只小鸟停车费，那天不高兴，连贴他脑门上的五张“100”便利条都准备了。
这实在有点太幼稚了。
于是她灵光一闪说用来孵蛋。
她们家地方大，有两个储物间，这间是闲置的，装修好以后没有放其他东西，装起来也像模像样的，顾舒说得也煞有介事。
小雀信以为真，又问她那要不要多准备点东西，还把主卧里的其他小鸟O别墅、衣柜等一系列东西都搬来了，说要
给小鸟蛋装修房间，顾舒为了配合他，手动买了些小玩意哄他，其中就包括一个孵蛋器。
但孵蛋室都叫上了，这是顾舒没想到的。
她们真的要孵蛋吗？
略微纠结的顾舒脚步沉了沉，面色微凝。
这不好吧？
她们都没领证，也还没办婚礼。
孵蛋室里
小雀正调高温度。
根据今天下午学习的知识，小雀想复刻照顾小鸟的流程，研究到底会不会有鸟来帮忙照顾鸟蛋，确认到底是不是他在做梦。
但是他没有鸟，也没有蛋。
没有蛋，那就只能偷人家的蛋。
偷蛋始终是不好的，小雀想了很久，决定用冰箱里的鸡蛋假装成蛋宝宝，来做实验。
他能看出来这些鸡蛋是不会变成小鸡的，蛋没有生命力，像一趟死水，但外观看上去，它就是一颗很可爱的蛋。
小雀特意挑了看上去最可爱的一颗，给它画了微笑，把它放在孵蛋器里，围上稻草，调好温度，准备拿去外面露天吸引小鸟。
他刚一起身，就发现顾舒站在他背后，也不知看了多久，神色复杂。
“小雀，你孵的是什么？”
小雀很诚实：“蛋啊。”
他把孵蛋器塞在顾舒手里：“主人要好好照顾它。”
顾舒僵硬地颠了颠。
小雀耐心教导：“不能这样，要这样扶好，它会乱晃的。”
顾舒扶了会孵蛋器，看他从衣架上扯了两件小斗篷，没忍住继续问：“……哪来的蛋？”
“冰箱里来的哦，主人要好好照顾它。”
小雀说完，掀开了孵蛋器，给鸡蛋套上斗篷。
一直僵僵注视着他动作的顾舒，直到他掀开孵蛋器的透明罩，看清细节，才终于长呼出一口气。
就说小雀不至于把小鸟蛋放进冰箱里保鲜。
差点要报警了。
她凑近他，低头贴近他身边，眼睫轻垂，柔声问：“小雀怎么突然想到要孵蛋？”
小雀把他的理论又说了一遍，最后嘴角弯弯，歪头灿烂总结：“要是鸡蛋有鸟来照顾的话，就说明小雀没有记错，真的有其他小鸟照顾过小雀。”
顾舒换成单手抱着孵蛋器，凑在他边上，伸手将他垂落的发丝划到耳后，露出他明媚好看的笑眼。
小雀一本正经：“主人做什么呀？要好好抱着它。”
可惜他头上还戴着两个乱来的夹子，闹得头发乱乱的，再认真的表情配合翘发，看起来也像淘气。
他方才干活时嫌不断掉下来的头发麻烦，用两个橙色的深口小夹子夹着刘海，此刻胡乱翘起，翘得高高的，像自由生长的两丛芦花，一左一右翘着喜欢的方向，姿态随性。
顾舒弯下腰，双眸含笑，伸手轻轻捏住他的脸，温柔地扯了扯：“我不听呢？”
小雀跟她对视一眼，眼神交错，他斩钉截铁：“那你坏。”
“哼？”
他踮起脚，伸出手向她讨要：“把小雀的蛋还给小雀，你会吓到它的。”
顾舒往后退了一步，将孵蛋器护在臂弯中：“怎么会，小雀不是说里面没有生命吗？”
“现在它就是小雀的蛋了，主人懂不懂啊。”
小雀气鼓鼓的，他认真讲解：“现在开始，所有人，主要包括小雀和主人，都要把这当成小雀的蛋，放到露台骗小鸟。”
顾舒故作犹豫问：“这也太坏了吧？”
小雀不仅刘海开了朵小小的芦花，还带着小花项链，他不高兴抱臂，晃起来的时候脸颊会鼓起来，项链上的小花也会跟着晃，他缓缓呼吸，不悦地微仰起头，带得项链一动：“小雀就是很坏。”
听上去像猫咪在声明自己是大盗。
顾舒浅浅弯眸，眸中绽开点点笑意，层层晕染开，她主动往前走了一步，拉近距离，将孵蛋器还给他，抱住他的肩膀，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语气亲昵：“坏小鸟？”
第87章 ∧∧二人转 顾舒不跟小鸟计较，小雀也……
顾舒不跟小鸟计较, 小雀也不跟她计较。
她眼眸弯弯，轻蹭他的脸，用脸颊去贴他的脸, 小雀配合地跟她贴了下表示小鸟友好，接着翻脸道：“主人太近了, 退开一点呀，蛋会坏掉的。”
他微微转过脸, 想低下头去看怀里的孵蛋器, 却被顾舒挡住了。
“跟我说话，否则不给你养小鸟蛋。”
“为什么？”
顾舒思索着嗯了声：“因为我是个坏蛋。”
“我吃醋了，小雀不理我，”她的手臂从他肩后滑回来，将他的小花项链抓在手上把玩, 顺道挡住他频频下滑的视线, “我吃多了醋，就坏了。”
本来想生气的小雀眨眨眼睛, 脸颊蓦然染上绯红：“主人不要胡说八道了，你一直都是坏蛋的。”
她哪是为他吃醋才变坏的。
顾舒点点头, 肯定道：“本来就是坏蛋, 现在更坏了一点。”
“总之，把你的蛋给我, 否则我就亲你。”
“不要。”
小雀把孵蛋器护住，闭着眼连连摇头, 芦花一跳一跳。
才不要把蛋交给坏蛋, 主人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
“那好吧，你和蛋一起抵下来陪坏蛋。”
趁他闭眼，顾舒单手圈住他的腰, 挨着他，轻轻撞了下他的头，把他往另一边沙发带。
“做什么啊！”
“乱动小心蛋掉下去。”
小雀闻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舒塞进了沙发里，她还颇为贴心地把孵蛋器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放在一侧台面。
“放心吧，蛋没事呢。”
都放下去了还盯得那么紧。
她微调位置，回到沙发旁，攥着他的手指晃了晃，单膝跪在椅面上，俯身前倾：“给我亲一会。”
确定蛋好好的，小雀把视线移开，发觉主人遮住了他的灯光，他微微抿唇，眼睫一垂问：“怎么又要亲？”
天天都要亲，早晚会亲坏的。
顾舒撑在他身上，她低低哼了声：“因为今天的小雀也很好玩。”
“哪有好玩啊。”
小雀又不是玩具。
不满地咕哝一声，顺着她低下头的动作，他微微仰头，浅浅跟她交换了一个吻，旋即后撤：“可以了吧？”
他自己说呢？
还敢这么直直看她，顾舒倾身向前示意，不假思索道：“好敷衍啊，重亲。”
芦花乱晃，小雀从左边晃到右边，最后决定在她的左颊盖个戳。
“啾。”他滑回沙发里，头上翘着芦花，小鸟瘫问，“可以了吗？”
他强调：“这回小雀可是好好亲的哦。”
顾舒打量他的瞳孔一会，见他剔透的瞳孔映出自己的神情，没忍住勾唇：“不可以呢，我教你什么是认真亲。”
她的手指轻轻一旋，拽住他的项链，勾在指间，弯下脖颈，慢慢凑近，临要亲了，又往上移，先行在他本能闭上的眼皮上落吻。
睫毛颤动，他的呼吸一滞，黑暗中五感异常活跃，她落下来的影子，呼吸声，吹拂的热气，颈侧的凉意，沙发给的支持，组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
她身上还裹挟着淡淡的香气，吻下来时，恍惚如坠馥郁梦乡，周身萦绕草木香气。
哪里来的草木香呢？
他下意识想去探究，脑袋稍稍晃动，尚未转过身，便被她不轻不重地冰了一下，拉回这个漫长的吻里。
干嘛拽他的项链？
他胡乱哼哼，微弱抗议。
她另一只手空闲着，此刻五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身体，勾得他震颤，复而带着他投入这个吻中，尽可能索取着彼此的柔软，温度渐升，日光渐长，晚霞铺满脚边。
待一吻终了，顾舒才腾出空来，她抽离身体，将他的项链塞回他领口内，小作惩戒：“专心一点。”
四叶草小花在她手里攥久了，微微潮湿，带着她的温度，链子却是冰凉的。
好冷>_<，原本还晕晕乎乎的小雀稍稍回神，打起精神：“坏蛋主人。”
他说话软哒哒，像初初沥水的海绵，还湿答答地掉着水。
顾舒略略垂眸，看了眼他的唇瓣：“再说？”
小雀不服道：“主人自己说的。”
她直起身，唇角微弯：“我说是我说。”
小雀知道了，他不满地给自己的嘴巴画了条线，装作自己是神笔马良：“小雀没有嘴巴了。”
他不跟主人说话。
没有嘴巴
的小鸟说完这句话，就摆手示意她让开，她没退，他就自己另寻出路，从沙发扶手翻下去，去找他的小鸟蛋。
他今天可忙了。
主人真是耽误事。
顾舒愉悦弯眸，索性她也没事做，跟着他，看他捣鼓捣鼓这，摸摸那，需要帮忙本能想叫她，转过头表演“开口闭口”，自己绕过她拿。
低处的围巾好拿，高处的沙滩草帽他拿不到。
“怎么了？”
小雀看看她，扭开头。
顾舒观察了半天，还是觉得很好玩，顺手帮他拿下来，戴在他脑袋上。
小雀眼睛一亮，下意识想说谢谢，又憋住了。
于是顾舒将草帽一侧往下拉，歪歪扣在他脑袋上，悠悠调侃：“呀，一只小鸟。”
小雀忍住了。
他装作没听见，抱着孵蛋器，胡乱裹着围巾，顶着歪歪的草帽往外走。
他想赶在落日之前在孵蛋器放出去。
天黑得早，这会夕阳已经挂在半空要掉不掉，冷风灌入袖口有点冷，小雀把孵蛋器往外一摆，罩上草帽，布置好鸟巢，又围上围巾。
他撒了些小米在桌上。
顾舒倚着门框，正把露台温度往上调，扫了眼外头天色问：“这么晚了，会有小鸟来吗？”
当然会有。
不过是明早的。
小雀在心里答完，专心做事，期待明天能通过大家的宣传，召来一只好奇的小金丝雀。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同伴了。
也不知道大家过得怎么样呢？
这头小雀想着事情干活，顾舒见他去弄另一边，往“鸟巢”里塞了条会一闪一闪的灯带，言简意赅：“灯。”
小雀正把蛋从孵蛋器里拿出来，他把裹了小斗篷的蛋，也放进鸟巢，学着言简意赅：“蛋。”
顾舒戳戳他的脸：“雀。”
小雀嘀咕，纠正：“鸟。”
他弄好了，拍拍手，反过来扯住顾舒的衣袖：“人。”
顾舒被他弯弯的眼眸可爱到，反手握住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捂进自己掌中，拉着他往里走：“冷不冷？”
手都冻凉了。
他晃晃脑袋：“不冷，也不热。”
“人机小鸟？”
他煞有介事点头：“是的，我是001小鸟。”
顾舒深呼一口气，空中氤氲开渺渺白雾，模糊了两人的距离，她扣紧了他的手，微微向内勾了下他的手背，无奈：“乖。”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电视前过道，M走过。
∧∧
∧_∧
小雀拽了拽她。
顾舒转过头：“嗯？”
他的眼神困惑，轻勾了下她的掌心，却因为没掌握好力度，变得有点像调.情。
顾舒定了定，目光下放，直白问：“想亲？”
“刚亲完呢。”小雀摇着头重申，又扭过头盯，“看这个。”
顾舒遗憾一秒，顺着他的目光看。
小玩偶排排坐，一排里躺着只对讲鸡。
小雀暗指：“它明明在散步的，小雀为了吸引小鸟们，特地放它出来散步，制造友好氛围。”
一只对讲鸡走来走去能有什么友好氛围？
“啊……这个。”
顾舒眼都不眨，自如道：“它撞到了柜子，晕倒了，嘴里还喊着什么“砰”，我怕它烧坏脑子，就把它扶起来了。”
她移步，扯过旁边的飘飘白纸：“看，这是我给它盖的被子。”
真的吗？
小雀怀疑，小雀犹豫，小雀摇摆不定。
“小雀在想什么？它太可怜了，是不是，我们让它好好休息一会吧。”
小雀轻轻嗯了声，把被子给它掖好，跟着顾舒继续∧∧往前走。
顾舒试图引开他的注意：“不知道小雀今晚准备了什么，好期待啊。”
小雀走了几步，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主人。”
“嗯？”
小雀怀疑：“你真的没有对它做什么吧？”
“没有，我怎么会对一只无辜的小鸡下手呢？”
顾舒截住他的话头，她低落地垂眸，装可怜：“小雀把主人想得好坏啊，我有那么坏吗？”
她提醒：“那被子还是我给它盖的呢。”
小雀迟疑地点头。
也对，如果主人没有给它盖被子，那里就不会有纸了。
锅里的粥已经煮好了，在优质调料包的加持下，香浓软糯，鲜香四溢，两人简单为粥的开盖进行庆祝，拍了张照，接着回到位置上，关了大部分灯，小雀打电话告知餐厅可以推车上楼。
顾舒啪嗒点燃蜡烛，放下打火机，顺手揉了下他的头发，切了歌单，试图换些温情一点的。
挑来挑去，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
小雀打完电话，轻手轻脚走到她后面，环着她的手臂，靠在她身上，脸蛋枕着她：“主人在弄什么？”
“换首歌，你想听什么？”
“听欢快一点的。”
顾舒跟他碰了碰脑袋：“一般欢快的可以，非常欢快的不行。”
“小雀可以听一般欢快的。”
“上次陪你打游戏的那种？”
“我都可以呀。”
她切了个浪漫微醺的R&B歌单，小雀看了一会，没看明白泰语，也看不懂英语和韩语，他啪叽靠下去：“都是些鬼画符。”
顾舒扭头亲了亲他：“小雀听不懂才好，没那么多话。”
“是啊，听不懂就只能跟坏蛋主人讲话了。”
顾舒轻笑：“谁让小雀总是走神。”
他靠在她身上：“等小雀能听懂就可以跟主人讨论它们了。”
“那还有好多语言要学呢。”
“小雀可以先学会儿英语嘛，主人也陪小雀听英语的，就好啦。”
“好吧，查尔斯小鸟。”
查尔斯小鸟踮起脚，用亲亲堵住了她的嘴。
主人还是少说点话吧。
他怕她把小鸟都吓跑了。
第88章 斗篷小鸟 让他玩一会吧
小雀有起床困难症, 冬季尤甚。
顾舒知道，他也知道，以防万一, 睡前小雀跟她商量好，“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 都要把小雀拉起来”。
顾舒答应了。
于是一大早，顾舒起床的时候, 就多了个小麻烦。
小雀喊是听不到的, 叫是叫不醒的，摸脸是会躲的，嘴巴一撇，隐隐约约有醒来的迹象，又睡着了, 顾舒坏心眼, 手背贴在他脸颊上，冻一冻他, 试图让他说话，他小脸一皱, 钻进温暖柔软的被子里, 在里头冒泡泡。
咕噜咕噜咕噜。
一个字听不清。
坐直起身的顾舒看着鼓鼓当当的被窝倍感无奈。
这小鸟卷只能瞄到一个粉色的发顶，比偷工减料的草莓奶油华夫饼还可恶。
“小雀？小雀？”
“我去上班了, 你自己照顾好小鸟蛋，听见没？”
她准备下床, 刚掀开身前的一角被子, 被子里有只手攥住了她的衣角，力度小小地扯了下，沙哑道：“不走。”
尾音黏腻。
没睡醒的小鸟声音都还哑着, 一晚上没喝水，他的嗓音稍显干涩，蔫蔫唧唧半天了，还躺在被窝里，只有手指探出来，拽着她的衣角打圈，转了两下，盘在指间。
顾舒顺着被窝进去，摸了摸他的头发，小鸟趴在被子上，好一会儿，才在她鼓励的动作下慢慢探出头，他的脸颊压着床面，闭着眼睛，小声嘟囔：“不要起床嘛。”
“现在几点了，小雀知道吗？”
“……Zzz”
“嗯？”
他迷迷糊糊回答：“小雀……晚一点知道。”
“知道”两个字他含在喉咙里，模糊不清地吞掉了发音，回完这句话，他的眼皮又沉沉合上了。
顾舒有一下没一下摸着他的背，假意哄睡：“睡吧，睡醒了小鸟都散了。”
小雀听不得坏消息，睡得迷迷糊糊的，闻言嘀咕一声，顾舒低头去听，只听见他的呼吸声，他闭着眼想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清醒些许。
内心博弈结束，小雀脸颊趴上她的大腿，挣扎嘟囔道：
“睡五分钟，再睡五分钟，小雀就起来。”
顾舒捏捏他的后颈，放他又下去睡了
五分钟，时间一到，她放下手机，将小雀拉起来。
小雀牌挂件机械地跟着她，晃着他的睡衣尾巴，随地大小倒，靠着她从卧室走到洗浴间，终于在顾舒塞来的电动牙刷洗礼下清醒。
“嗡嗡嗡……”
他脑袋一点，浑身一震，镜子清晰记录了他的眼睛变大全过程。
洗浴间里满是珍珠葡挞味，小雀缓了好一会缓过神，将珍珠奶茶味的牙膏沫吐掉，三分钟后，拿出一旁烘好的热毛巾擦脸。
他的主人呢？
哦，主人好像去拿她的护肤品了。
冬季天气干燥，加上保湿护肤品，两人的各种东西在镜子下的单层台面摆了满满三排，小雀熟能生巧地按流程胡乱拍了拍自己的脸，回想着刚才。
有点丢人。
没关系的，丢人也是很正常的。
这也太丢人了。
经常丢人就不叫丢人了，叫豁得出去。
豁得出去的小雀闭了闭眼，想到初冬清晨的温度，有点不想变回原形。
可不变回原形怎么孵蛋吸引同类呢？
老师说得对，鸟怕人，他得变回去好好孵蛋，才能吸引金丝雀们的注意，骗到一个是一个。
半开放露台能不能温暖如春呢？
那当然是不能。
郁闷的小雀在镜子上画了个问号，去衣帽间看顾舒弄好没有，他咔哒咔哒走进去，黏在她身上，闭上眼睛，蹭着软软：“主人。”
“还想再睡一会？”
“嗯，小雀好困好困好困，”他很会撒娇，动手动脚的，“但是小雀要开始干活了，外面好冷哦，会把你的小鸟冻坏的。”
顾舒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捏捏他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这样，宝贝多穿一点，品牌方送的新衣服你看了吗，有没有喜欢的？”
“小雀忙着上课，签字了，没有看的。”
“那宝贝看一下，我让他们都搭的整套送过来，挂在那边衣架上了，说不定会有你喜欢的。”
小雀长长“好”了声，继续黏在她身上。
“主人。”
“怎么了？”
“你怎么不哄哄小雀呀？是不是小雀有点吵，吵到你了？”
“我以为小雀现在很忙呢，赶着换衣服。”
“小雀可以暂时不忙一下，主人忙不忙，你帮小雀选衣服好不好？”
顾舒也可以暂时不忙五分钟。
她简单巡了一圈，从里头挑出件毛绒绒的披肩斗篷给他披上，小雀自己捏捏金色的边沿，好奇问：“这是安全的毛毛吗？”
“放心吧，没有用狐狸毛，也没有用貂毛，我提前交代过了，小动物们还安全地生活着。”
顾舒直接把这一整套衣服和两侧衣架刷啦划开：“好了，小雀自己换。”
“你的小恐龙放衣篓里，按你的要求，家政今天下午才来，别沾水了。”
小雀乖乖点头：“小雀等会再换。”
顾舒捉住他晃来晃去的小恐龙尾巴，扯了扯：“现在不换？”
“不换，小雀要再跟小恐龙玩一会嘛。”
主人出门他就变小鸟孵蛋了，现在换了衣服，等会也还是要脱的，还会把小鸟压得爬不出来。
他的小心思可多，顾舒只当他是懒虫，揉揉他的脸：“小心冻成小鸟饼。”
才不会。
小雀在心里反驳，顾舒一出门，他就锁了门，检查过露台的鸟巢，布置好一切，回到卧室变成原形。
小恐龙睡衣有点重，即使是圆球小鸟，在里头只能也只能鼓起一小个包，像颗小雪球一样，他划弄了半天，好不容易从小恐龙睡衣里爬出来。
拍着翅膀，小雀双翅撑在地面上，长长叹了口气，脑袋一点。
比原来重太多了。
小鸟不满地撇嘴。
翅膀扑棱扑棱，小鸟飞起来一点，沉下去一点，好不容易飞到卧室一角，他对着梳妆台，先照了个镜子。
镜子里的小鸟圆圆的，比圣诞树顶的金球还像颗小球，小鸟沮丧地低下头，又觉得好怪，抬头看了一眼，确认，豆豆眼猛地闭上，不愿面对现实。
小鸟晕倒了。
小鸟倒在梳妆台上，小心地用翅膀努力爬到一边，边爬边瞄镜子，确定不会被镜子照到了，这才翻过身，长长松出口气。
一只粉红渐变的小金丝雀。
这么圆啊——
老天！
他要是昧掉主人的歉礼会怎么样。
主人肯定会边摸边笑他的。
小雀的记性不好，这回倒是在顾舒隔三差五的提醒和暗示下，还能记起来自己惹主人生气了，欠她一次摸小鸟。
小鸟感到焦虑。
他就在梳妆台的一小块地方咔咔地走来走去，低垂着脑袋，神色凝重。
纠结了好半天，小雀从梳妆台上跳下来。
不管了。
先去孵蛋。
家里温度比外头高多了，小雀飞露台飞到半路，感觉到一点点冷风，就不太想往外飞。
他瑟缩了一下，落到地面，扶着墙根开始颤颤巍巍往回快步走。
只记得给蛋加斗篷了，忘了给他自己加斗篷。
作为一只小鸟，怎么能不给自己保暖呢。
小鸟给斗篷打结会有些麻烦，小雀又不好光着出现，他在孵蛋室逛了好一会，选了件原先打好结的披上去。
说是披上去，其实是他努力地从下往上钻，最后冒出头，看看自己的两只脚还在不在，就算穿好了。
穿小斗篷是暖和了，有一点麻烦的地方，小鸟翅膀不太方便飞，于是小鸟重新沿着墙步行，走回露台，顶着呼呼的冷风。
“早上好。”
小鸟走过去，一个个敲花盆。
都醒醒呀，理理小雀。
他已经跟大家商量好了今天做戏的，可不能睡懒觉。
吊兰是第一个醒的。
小雀敲不到它的盆，但它的盆挂在顶上，经常受上下几层楼邻居装修的影响，还要听楼下修路，每天都砰砰砰梆梆梆，因而对声音比较敏感。
小雀一敲盆，它差点以为人类大清早发癫了。
不过小雀的声音清越，它晃了两下叶子，就听出这是经常来露台串门的小鸟。
在植物们的世界里，它们暂住在露台街道的，花盆是家，而小雀就是隔壁街道的邻居。
于是它主动冒头，开始背台词：“你好呀，小雀。”
“今天过得怎么样？”
小雀欣慰地点点头，回道：“有点糟，我今天要孵一颗蛋，这颗蛋是我捡到的。”
蘑菇翻了个身，梦呓般背台词：“喔……”
醒来的菊花揉揉眼睛接上：“真可怜，我这么大都没孵过蛋呢。”
隔壁茉莉叉着腰，打了个哈欠：“可怜的小鸟，我们帮你找人帮忙吧，我听说楼上……楼下有只八哥。”
铃兰睡觉呼噜呼噜的，桂花等了一会，没等到台词，其他植物又看着它们，于是磕磕绊绊接：“它最喜欢八卦。”
小雀满意地点点头。
“那我们等小鸟来串门，跟它们说这件事情吧。”
斗篷勒翅膀，斗篷小鸟慢慢慢慢划拉翅膀，上了桌面，自己钻进草帽鸟巢里，探出头，扒着草帽边，对望着他的植物们小声：
“现在我要孵蛋了，大家要是看见其他小鸟，记得把它们拦下来。”
蘑菇抽出根长长的蘑菇丝，开了小鸟喂养器的门：“放心吧，它们有吃的，根本不会过来。”
第89章 蒲公英小鸟 小雀家的露台很热闹。……
小雀家的露台很热闹。
最近天气冷, 大家有一阵没来小雀这坐了，来了也是稀稀拉拉、三三两两地来，倏地听闻小鸟在孵蛋这样的新闻, 想到他跟个人在一
起了，是只鸟都想来看一眼。
五只鸟来了, 三只被鸟食勾得走不动道，直勾勾往上扑, 一只有点理智, 跟植物寒暄几句，聊当庆贺，连吃带拿地走了，还有的原先或是听过小雀的名头，或是在这家蹭过饭, 礼貌地拜访一下小鸟, 留几根草给他，算作贺礼。
一上午访客络绎不绝。
小雀陷在围巾里坐帽观天, 他抱着蛋，搪塞过对方“这蛋怎么这么大”的询问, 谢过最后一根草, 送走最后一只鸟，目送对方离开, 终于松了一口气，来了个小鸟瘫。
咕咚。
太过放松, 差点被怀里的蛋压倒。
他想支棱起来, 又怕起得太猛把蛋弹出去碎了，闹出鸟飞蛋打的惨案，干脆屁股一点一点往边上挪, 让蛋安稳落地。
躺的直直的小鸟挪到一边，松了好大一口气，翻过身，骨碌爬起来，紧接着扯过一旁的小斗篷，把蛋盖了个严严实实，包裹得密不透风，推着蛋滚进草帽角落，藏得严严实实的。
直到左看右看都看不出问题，这才拍拍翅膀，仰起头望着明亮的世界，望着天，小声用气音问：“都走了吗？”
植物们同样小声：“走了，可以出来了。”
小雀大喜。
草帽的帽高是他的1.3倍，小雀要努努力爬上去。
午间气温回暖，他自个的斗篷脱在一边，没了它的禁锢，翅膀可以小幅度扇动，小鸟跳了两下，努力往上冒出头，小心地左右张望，确定没有鸟了，拍拍翅膀，伸腿一蹬帽檐，跳上草帽边。
差点摔倒，但小鸟撑着地面站稳了，慢慢站起来。
剑兰鼓掌：“小雀真棒。”
大伙齐齐鼓掌，掌声雷动。
小鸟抬翅摸头，不好意思道：“也没有啦。”
欢迎仪式暂告一段落，大伙七嘴八舌地讨论起今天的情况。
小桂：“来了好多鸟～真热心，好久没见到这么多只鸟了。”
茉莉嘴毒：“是啊，它们吃的东西也挺多的。”
小桂装作没听见：“可惜今天好像没有金丝雀来。”
蘑菇摸着光溜溜的脑袋：“宣传还不够广吧，毕竟这天气，金丝雀要飞上来也不容易。”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金丝雀呢，”小鸟在桌上走了走，寻了处有阳光的地儿坐下来，太阳晒得暖烘烘的，他幸福地眯起眼，“这么多鸟，早晚会有金丝雀来找小雀的，小雀可以努力再孵几天。”
早起是有点困难，但小雀会努力的。
努力挂在主人身上当小挂件，让她带着自己起床。
实在不行，他也可以找白菟求助。
之所以没找他，一是最近白菟很忙，游戏排名都没怎么动，二是小雀对于兔子知晓鸟儿的事存疑，动物界中不同的动物往往有壁，再一个是小雀找人帮忙找多了，他不太好意思。
“我打算做点小礼物给兔子，他上次帮了小雀大忙。”
小雀舒服地躺在鸟儿们给他带的草上，懒懒舒展着身体，小脚一蹬：“过两天我就要跟主人回家啦，还有妈咪，小爸，刚好和兔子一起送，希望他们会喜欢小雀的礼物。”
小雀打算给妈咪、小爸，还有大家都准备礼物。
这是小雀考虑了几天想出来的。
他给主人送了那么多礼物，还没给其他伙伴送过，想想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件事小雀不打算告诉大家，他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植物们晃了晃叶子，热心肠问：“小雀要帮忙吗？”
“不用啦，小雀自己可以的。”
于是傍晚顾舒回家时，见到的就是一只裹得像白绒绒雪球的小O，正趴在餐厅桌面，一笔一划写着心愿清单（小雀猜测1.0版)，旁边放着写好的作业，他的发丝被光镀了层淡淡的瑰色，像是雪地里盛放的玫瑰，随着笔端的反光，玫瑰由左至右不自觉追逐着光明，沙沙吞食掉书面的空白。
小雀早听见开门声，下意识叫了声“主人”，继续埋头写规划，直到版字写完，他如卸重负版松出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身边人有阵子没说话了。
他从一片白绒绒里抬头看她，又困惑地喊：“主人。”
怎么不过来了？
顾舒走上前，薅了下他的头发：“看你写得很认真，不想打断你。”
“没事的呀，”小雀微微仰起头，瞳孔里是一如既往的清亮，他认真道，“主人想看就看嘛，小雀不会被打断的。”
他本能依赖着自己Alpha，顾舒摸他头发，他就顺势靠在她身上，脸颊乖顺地蹭蹭她的口袋，贴着她的腰身，伸手环着她，汲取着温热和香气。
她换了新香水，口袋上，衣袖上沾的都是，小雀埋在里头，完全被包裹住，他微微阖着眼，自然流露：
“小雀好想你啊。”
“有多想我？”
“小雀想了一整个下午，打了好多好多字，还给主人写了信，等会儿拿给主人看，小雀很认真写的。”
他抵着腰蹭来蹭去，毛绒绒的发顶像颗粉色蒲公英，顾舒安抚地顺毛，怜惜问：“怎么没发给我呢？”
“主人说要开会，小雀怕吵到你，都发给自己了。”
他可是很乖的小鸟，知道主人忙，就自己跟自己玩。
“我们小雀辛苦了。”
小雀有样学样，往她腰身一贴：“主人也辛苦，养小雀好难的，主人好厉害。”
她听出点什么，联想到他干的事，指尖往他的发根探，轻柔地拨了拨：“宝贝孵蛋也好累，是不是？”
“是的，小雀今天孵蛋了，好难孵好难孵，”他模糊掉具体细节，感叹道，“一个没看好，蛋会滚来滚去，特别危险。”
他抱蛋坐久了想换个姿势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蛋从小鸟肚上滚过去，或是自己一不小心从蛋上滚了过去，连鸟带蛋一起滚成风火轮。
顾舒眼前浮现出幅“小雀护着草帽，走哪把草帽咔哒咔哒带到哪”的图景。
微微弯了眼，她往下碰了碰小雀的脸，似蜻蜓点水般触碰，五指微蜷，揉捏他的脸颊：“还好我们小雀是乖宝宝。”
“嘻嘻。”
小雀很喜欢被主人夸赞，松快的感觉仿佛全世界都飘起了泡泡，他坐着个往上飞，整个人都是轻盈的，他飘飘然像要晕倒了一样，黏着她撒娇，拿起桌面的心愿清单，邀功：
“主人你看，这是小雀准备给大家的礼物哦，有妈咪的、小爸的、白弟弟的，还有其他小伙伴的。”
“小雀是不是很棒的小鸟？”
“嗯？”顾舒弯下身，将他圈在怀里，陪他一起看这份清单，“妈咪送套茶具，手绘青花瓷，可以，她喜欢素一点的，给小爸送山羊绒披肩和……一只钩织玩偶，你最近钩的那只？”
小雀小幅度点点头：“对呀，小爸给小雀送了斗篷，小雀觉得他应该会喜欢这个礼物。”
难怪这小鸟这几天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的毛线。
顾舒将下巴搁在他的发顶，询问：“要不要再加点什么呢？”
“我想想，原先有备正式的上门礼，现在只有一天时间，我们再弄点别的什么？”
时间紧，钩织她不会，扭扭棒还是会弄一点。
“给她俩再做点小花怎么样？”
顾舒记得，她上周从窗里瞄到茶几空荡荡的，送束小花，刚好给她们俩无聊的生活加点点缀。
小雀有些迟疑：“嗯……”
顾舒亲了他一口：“有话说话。”
小玫瑰红着脸小声：“会不会太小气了啊？礼仪老师说去人家家里要讲礼貌。”
“不会，当成自己家。”顾舒捏捏他的脸，“小雀在家不是经常乱躺吗？放松一点。”
Omega睫毛微垂，他咬了下唇：“不能这么类比的吧？小雀是第一次去，要给她们留个好印象。”
顾舒玩他的毛毛披肩，埋在里头，枕着他的肩窝，语气温和：“难道小雀穿得像个小球，拎着把小雀重得走不动的礼物，远远一蓬走过去，就能给她们留好印象了？”
“放心吧，我都跟小爸说过了，不会有人为难你的，就连小叔今天都叫我过去，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小雀轻轻吸了口气，更紧张了：“小叔，小叔也要来吗？”
他记得顾馥琤的
，顾舒把小鸟挂办公室的时候，偶尔对方进来等人，会隔着鸟笼子逗小鸟，笑着问“小鸟小鸟你怎么这么圆”“嘬嘬”，把小雀吓得一抖，他似是觉得好玩，饶有兴致地逗小鸟一会，接了个电话就变脸。
非常京剧啊。
“小叔不来，他说的回家是回老宅，变相打听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啊？”
不是，他才刚成为小男友，按理说应该还有很久很久很久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正宫的。
见小雀闻言更紧张了，顾舒没忍住笑，按了按他的披肩，安抚：“别紧张，我又没催你。”
小雀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顾舒听他已读乱回，指尖挑了下他的下巴：“真这么紧张啊？”
“小雀有点怕。”
“怕什么？”
小雀也说不明白。
第90章 雪球小鸟（吵架1） 只有一半是甜的，……
他尝试解释：“就是, 主人说要结婚，小雀想到好多好多事情……突然就怕了。”
解释失败，糊涂小鸟自己也搞不明白。
“怕婚礼太累了？”
“婚礼很累？”
小情人小鸟要学习当小情人的方法, 很少看那些不是小情人的情节，看了也是囫囵吞枣。
小爸听书往往只听开头就回家了, 因而小雀认识这两个字，却不太懂具体概念, 婚礼给他的印象, 大概就是某本先婚后爱里的开头：“新娘小O穿着洁白的婚纱，抓着深情Alpha二号直升机放下的软梯，从海岛上轰隆轰隆飞走，海风吹起裙摆，慕容晓夏从未感觉如此自由。”
好吧, 顾舒站得有些累了, 拍拍他的肩膀：“起来，你坐我腿上。”
他乖乖照做, 顾舒将他圈在怀里，两掌掌心扣在他的肚脐上, 靠着他的肩膀, 整个人压着他，陷进蓬松的雪白里, 她微阖了阖眼，枕住, 舒适地眯起眼：“这身毛毛好软。”
“主人, ”小雀想偏过头，被她凑近的动作堵住了，于是僵在原地, 直着脖颈问，“你做什么？”
“跟小雀玩啊。”
顾舒凑近他的颈侧，挑了个位置落了个吻：“安慰安慰你。”
小雀憋了好一会，吐出来两个字：“谢谢。”
顾舒被逗乐了，她抱着小雀笑，笑到小雀都在震，他感受着身后的起伏，恍然自己好像闹了个小笑话，蓦然红了脸，拍拍她的手臂：“主人干嘛呀。”
不要再笑小雀了。
“小雀不好笑，不许你笑，快停住。”
他说着说着，不自觉转过身，被她的肩膀堵住转不过去，于是侧着身子，伸手想捂她的嘴巴。
顾舒笑意盈盈，眼中几乎要淌出蜜来，她低下头，亲了亲他的掌心，追着他浮沉的手往下，又亲了下他的手背，将他整个人圈紧：“做什么，小鸟脾气这么大？”
她用的是问句，语气难免还带着笑，小雀并不怕她，更何况她还抱着自己。
他扭回去不看她，哼了声：“主人把小雀勒得太紧了。”
这小鸟表达生气最常用的就是抱臂，沉着脑袋，撇着嘴巴，粉扑扑望着前面，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这回他刚要抱住自己，就发现顾舒把他的手抓住了。
不光如此，主人捉着他的手玩，右手大拇指抵进他的左掌心，来回摩挲着掌肉，挠得小雀手痒，手臂痒，气也僵在半道上，发不出来，差点破功。
顾舒凑在他耳侧，意味不明地吹了口气：“宝贝真可爱。”
“这么可爱的小鸟是谁家的，原来是我家的。”
小雀一闭眼睛，睫毛颤颤，试图继续生气：“还没有呢。”
脑子转得快，他很快找到了一个最新学习的概念：“没有婚礼，还没有结婚，小雀还不是你家的。”
顾舒并不在意他的小鸟话，她只觉得闭着眼睛的小O也很好玩。
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
她索性撬开他的五指，以一个略微别扭的姿势，扣住了他的左手，十指深入，她磨蹭着他的鬓角发丝。
“那看来我们更是得快点结婚了。”
“不，不对，小雀还没有答应要结婚。”
顾舒蹭蹭他：“嗯？”
小雀咕噜：“小雀要先找到自己的家，才可以结婚。”
“那小雀什么时候找到自己家呢？”
“小雀再找一会儿，找到了告诉你。”
顾舒跟他挨在一起，亲热地轻碰他的脑袋，礼貌地问：“带我去你家逛逛？”
“找到了再说，主人不要揉小雀的肚子，不好玩的，也不要玩小雀的手，好痒啊，小雀没有答应给主人揉肚子，主人这是非礼，”他碎碎念着拉开顾舒的手臂，嘴上嘟囔嘟囔着“主人欺负人”，突然想到件事，灵机一动，立马认真道，“主人欺负我，不给你摸小鸟了。”
“为什么不给我摸小鸟？”
顾舒一开始没当回事，她枕在他肩上，懒懒：“一码事归一码事，小雀明明说好要给主人摸的。”
见他偏了偏头，不自在地抿唇，顾舒隐约察觉到什么。
真想反悔？她眸光微沉，加重语气问：“现在突然变卦，难道小雀是只没有信用的小鸟？”
主人这么说话好可怕。
明明语气清清淡淡的，勒着他腰的手臂却紧了紧，总感觉他要是再拒绝，主人就会把他啊呜一口吞下去。
“怎么不说话？”
小雀咽了咽口水，坚持道：“小雀是有信用的小鸟，主人未经允许摸了小雀的肚子，相当于已经摸过小鸟了。”
她语气轻柔又莫名，揉在一起怪怪的：
“小雀是强盗吗？这么会算。”
“小雀不是强盗，主人……错了，小雀错了，主人不要捏小雀的脸。”
顾舒说动手就动手，小雀苦了脸，抿着嘴巴，好不容易被放过一马，他自觉无法蒙混过关，难过得深吸口气，叹气。
真可惜。
隔了几秒，没人说话，顾舒也没什么动作，他忽然意识到可能惹她不高兴了，转身埋进她怀里，小声撒娇：“小雀现在改，主人不要生气。”
“生气会变老，不能生气的。”
这话比强盗小鸟反悔还踩雷。
顾舒淡淡瞥怀里人一眼：“下去，去隔壁坐。”
“哦。”
小雀也没觉得他离开自己的位置有什么不对，他乖乖从她怀里钻出来，踩上他的拖鞋，他把隔壁餐椅拉过来：“小雀跟姐姐坐一起好不好呀？”
顾舒低头看着清单，没搭理他。
小雀站在一边，咬了咬唇，看看她再看看身后椅子，厚着脸皮，自己把椅子拉了过来，又不知道该不该坐，凑在她旁边，当一个自觉播报的点读笔。
顾舒看哪里，他就解释到哪里。
“这个是给弟弟的PS5，这个是花盆装饰品，小雀只大概画了形状，有星星，它们的名字，还有火柴画。”
顾舒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小雀眼一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顾舒没什么表情的状态让他联想到她上班听汇报也是这个样子，说不好下一秒是通过还是重做。
他怕顾舒看完就走掉，也不跟他做小花了，吞了口口水，讲完伸手扯了下她的袖口：“主人不要生小雀的气。”
再不理他他真的会哭的。
他本来就是很爱哭的小鸟，一联想到因为犯错被丢下，一个人孤零零准备礼物，他就想哭，说不定主人也不带他回家了，干脆连礼物都不用准备。
越往下想，小雀越想哭了。
听见他话里的颤音，顾舒顿了顿，扭头看了他一眼：“我的呢？”
神情说不上多愉悦，但也不算严肃。
啊？这个。
小雀试图把想象出来的眼泪憋回去：“时间不够了，小雀打算回来再做。”
顾舒两指拎起那张牛皮纸，思索着道：“所以我的优先级在妈咪、小爸、白家一小孩、一群小伙伴的后面？”
“没有的，”小雀莫名委屈，“小雀昨天给主人送了，所以，所以在后面。”
其实是他一开始就想着平时给主人送了很多礼物，要给其他小伙伴送，写清单的时候自然不会考虑要给主人再送点什么。
但这
话小雀是不敢说的，他只敢委屈。
虽然他的委屈也没有什么理由，可他就是委屈，小雀低着头，睫毛一垂：“主人。”
他今天被顾舒打扮得像颗小雪球，低着头更像围了圈奶油的草莓，下巴都隐没在蓬松的毛毛里，只露出一对雾蒙蒙的眼眸，水汽凝在眼眶里打转。
都没凶他，他自己就要哭出来了。
顾舒对他的信息素很敏感，自然能感受到空气中信息素里微妙的变化，她的信息腺微微发热，催促她尽快做出反应，去安抚她的Omega。
她无声叹了口气。
低着头的小O一抖，嘀嗒掉了滴眼泪，融进雪白绒毛里。
顾舒拉住他的手，起身把他抱进怀里：“爱哭鬼。”
她抽出胸前手帕，放轻了语气：“自己反悔，我没凶你，也不骂你，你自己怎么还能哭起来。”
“不可以，不理我，”眼泪水龙头般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吸鼻子，“主人好凶。”
顾舒给他擦眼泪：“我哪里凶你了？”
“问小雀好多，好多问题，不说话，不理小雀，还让小雀走开。”
“问问题是想确认，不高兴，也确实有点生气，所以不想回你，没让你走开。”
用顾舒的逻辑来说，她默许小雀把椅子拉过来，自然也默许了他坐下，小雀站在一旁跟她说话，她察觉到了异样，正在气头上却也不想出声。
她还不至于因为自己心情不好罚自己的Omega站着。
“欺负小雀，我好害怕。”
小雀越是哄着越容易掉眼泪。
顾舒不喜欢他的眼泪，悲伤凝成实质，滴滴落下来，落在手帕上烫手，掉在手背上也烫手，烫得烙下大大小小的疤。
这让她有种挫败感和无力感。
她只得把他的眼泪悉数擦掉，捧着他的脸轻声哄：“乖宝宝，不哭了好不好？不捏你了。”
“我不说话让你很害怕是不是？”
小雀磕磕绊绊纠正：“哪里都，很害怕，”
“具体是害怕什么呢？”
小雀摇摇头，说不明白，他抽噎一下，重申：“哪里都害怕。”
顾舒焦头烂额，她试探着问：“那我走？”
语气放得很轻，也很小心翼翼。
但一下就惹哭了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