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91回 圆满
赵元承挑眉:“你怎么知晓?晚凝玉那么藏不住话。”
“你藏得住。”姜扶笙推他:“藏这么久。要是她不说, 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
他之前说没碰过别人,她是将信将疑的。毕竟他看起来和晚凝玉那样亲近。
“你又不生气,我说它做什么?”赵元承想起她的不甚在意有些意难平。
姜扶笙抬起头来, 下意识瞪着他反驳:“谁说我不在意……”
话说一半, 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心里话她忽然止住, 脸儿一下红了。
赵元承两手抱着她脑袋在她额头上用力烙下一个吻:“这可是你说的!等这件事过去咱们就成亲。”
难得她肯承认自己的心意,他得趁机敲定此事。
姜扶笙垂下长睫, 指尖攥住他衣襟。
方才瞧见他腿坏了, 她心里闪过的念头便是她要嫁给他, 照顾他一辈子。
可他腿并没有坏, 可以找更好的姑娘, 家世人品都配得上他的。实在不必耽搁在她身上。
“不说话就是默许了哦?”赵元承俯身偏头看她神色。
姜扶笙抬起乌眸看他一眼, 小声道:“我配不上你……唔……”
才说几个字,赵元承的大手便掩住了她的唇。
“胡说八道什么?”赵元承不悦:“要说也是我配不上你。是我当初他也没本事,护不住你和岳父岳母他们。所以你要嫁给我, 让我有将功赎罪的机会懂不懂?”
他说着握着她脸揉了揉。
姜扶笙鼻尖一涩,又要哭了。
他怎么这样好?
赵元承见她不说话,端肃了神色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要是回不去的话你也别怪我。”
姜扶笙蓦然睁大乌眸看他。
“要是回不去”几个字于她犹如一记重锤。
他到底在做多危险的事?
赵元承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贴上去和她耳语:“我要杀了元启帝那老贼。”
姜扶笙闻言如遭雷击。他……他要诛君谋反?这谈何容易?
“吓到了?”赵元承摸摸她脑袋。
姜扶笙回过神摇摇头:“他本来就该死。可是你……”
她担心他。
元启帝再如何昏庸也是一国之君,手底下有那么多可用之人,还有几十万大军。赵元承怎么是他的对手?
“放心, 我有法子。”赵元承宽慰她, 揽过她肩眸底闪过一丝欣慰的笑。
这样担心他, 算他没有白疼她。
“那你答应嫁给我了?”他手下意识握紧她肩。
姜扶笙点点头,终是应了他:“好,等你回来我们成亲。”
她脸儿往他怀里贴了贴, 无论是出于她的本心,还是出于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她是愿意的。
“这是你说的?”赵元承喜不自胜,抓着她肩低头看她:“你可不许反悔!”
她可算答应他了!这破牢房在这一瞬间似乎都宽敞明亮不少。
“你捏疼我了。”姜扶笙推他手。
“对不起。”赵元承忙不迭地松开手笑道:“我太欢喜了,二金,我真的好欢喜。”
他说着又情不自禁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刻,他好像拥有了世间一切。那些年少时的遗憾,所有的不圆满,经年不愈的伤痕,都在这一个瞬间消散,唯余满腔甜蜜。
姜扶笙靠在他怀中,心里头甜丝丝的是从未有过的安定。
两人相拥许久,她抬眼看着他流畅的下颚线,还有微微滚动的喉小声问他:“那你的身世是什么?”
即便她再不聪明,联系他不是良都侯亲生的和要诛杀元启帝这两件事,也能猜到他出身定然不凡。
赵元承正要说话,石青忽然跑近:“主子,莫山派人来了。”
姜扶笙听到动静,红着脸挣脱了赵元承的怀抱。
两人齐齐看向石青。
“主子。”一个下属紧随石青之后上前行礼:“康王动了。”
赵元承周身气势一凛,转头朝姜扶笙道:“你先回去,记得待在晚凝玉那一步也别出来。”
姜扶笙乖巧地点点
头。他要做大事,她绝不拖他后腿。
若非元启帝那个昏君,她家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她只盼着赵元承能一举成事,也算是为她报仇雪恨。
赵元承又吩咐石青:“护送好她。”
石青难得正经,拱手应道:“主子放心。”
第92章 第92回 身世
皇城的厮杀声从半夜持续到清晨, 姜扶笙彻夜难眠,不知赵元承眼下如何了?
“晚姑娘。”
外头传来翡翠同晚凝玉行礼的声音,片刻后, 晚凝玉走进屋子, 笑眯眯地望着她。
姜扶笙回过神来坐起身招呼她:“你来了, 坐。”
“嫂嫂是不是在担心我哥?”晚凝玉在床沿上坐下,依旧笑看着她。
姜扶笙被她这声“嫂嫂”叫红了脸, 垂下长抿抿唇到底没有说话。
她总觉得, 晚凝玉这样称呼她有些为时过早。
这一夜她想了许多。虽说已经答应和赵元承成亲, 但当时那样的情形, 容不得她说不。有时间细细思量, 终究觉得自己不配, 心里头还是纠葛得很。
晚凝玉只当她是害羞了,含笑宽慰道:“放心吧,我哥他智勇双全, 手底下人又多,这次一定能杀了燕泽瑞那个狗贼!”
燕泽瑞正是元启帝的大名。
说起元启帝,她眼底笑意瞬间消散,清澈的眼底泛起浓郁的恨意,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姜扶笙抬起乌眸看她,被她眼底的恨意惊到,顿了顿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隐约察觉赵元承和元启帝之间有牵连, 但又不敢往深处想。
“我哥没有告诉你?”晚凝玉恨意收敛, 面上恢复了一贯的言笑晏晏。
姜扶笙摇摇头:“他正要说, 有人来禀报说康王的人动了,他便让石青护送我回来。”
说到此处,她不由攥住被角。都过去这么久了, 他那里还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原来是没有来得及说。”晚凝玉笑得神秘:“那我可不能抢着和你说,我哥该不高兴了。等我哥忙完你俩慢慢细说。”
“你和我说说吧。”姜扶笙拉住她袖子,祈求地看着她。
这一夜真真是煎熬,听晚凝玉说说话也好不一直想赵元承的处境。
她披散着一头乌黑浓密的发丝,眼下点点青黑,乌眸湿漉漉地将人望着,像森林里迷失了方向的小鹿。
晚凝玉望着她笑道:“嫂嫂,你这样真是惹人怜爱,别说我哥了,我都忍不住。”
“你说什么呢!”姜扶笙松开手,叫她说得很不好意思。
晚凝玉笑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我悄悄告诉你一点点吧。”
她这嫂嫂一定好奇坏了。这也难怪,若是换成她,一定比姜扶笙还要好奇,只怕要抓耳挠腮地揪着人追问。
姜扶笙闻言不由抬眼看她:“什么?”
晚凝玉凑近了一些,小声道:“燕泽瑞根本不该坐上龙椅。那个位置原本应该是我哥的。”
姜扶笙震惊地睁大乌眸看着她。
晚凝玉又笑起来,摸摸她脑袋道:“嫂嫂,你慢慢想吧。我先忙去了,有消息我会派人来和你说。”
她说着,在姜扶笙怔怔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姜扶笙靠在床头出神许久。
晚凝玉说皇位原本应该是赵元承的?
这么说,赵元承难道是曾经的太子?
她对此知道的不多。只听闻过先帝是如今陛下的兄长,先帝病逝,先皇后自尽追随。而后便是东宫失火,烧死了年幼的太子。
这才由燕泽瑞这个皇叔继位。
依照晚凝玉所说,似乎只有这一种可能。
姜扶笙抬手扶着额头,脑中阵阵发痛。倘若真相真是如此,赵元承拿回本属于他的东西,便会成为大焱的天子。
她……她如何能配得起?
*
皇宫。
大庆殿外血流成河,尸横遍地,就连宫墙之间狭窄的甬道中也横七竖八地躺着或是侍卫或是宫女的尸体。
殿内横着几十具尸体,血腥气刺鼻。
元启帝龙袍上溅着点点血迹,侧身坐在龙椅之上,胡须微微颤抖犹如惊弓之鸟——方才,他身边的最后一个侍卫也倒下了,他仍然在努力维持帝王尊严。
“康王,你是朕亲生的第三子,朕一向待你不薄,你竟联合西河王杀父谋反?”
元启帝惊怒质问。
康王身后跟着一众手下,手中的长剑滴着鲜血,阴恻恻地盯着元启帝:“父皇错了。是皇伯谋反,儿臣是来护驾的。”
一旁的西河王一改往日沉迷酒色的昏聩之相,闻言哈哈笑了一声。
这只是康王的借口罢了,不过他不在意。皇位很快就是康王的了,只要能保他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康王怎么说都成。
“护驾?”元启帝冷笑,抬手指着下方的尸体:“护驾杀了朕身边这些人?杀父篡位,即便成事你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将来登基也会遭百官唾弃,万民不臣!”
他千防万防,倒是没有想到自己放在眼前的儿子有这样的胆子杀到他面前来。
“父皇又错了。”康王哂笑一声:“父皇怎么是儿臣杀的呢?您明明是不幸被乱臣贼子所伤,不治而亡。儿臣救驾来迟,登基之后自会下发罪己诏。”
“你敢!”元启帝几乎掩藏不住心底的惊惧,他转而道:“不谈君臣,这么多年难道我们之间就没有一点父子之情?你定要置我于死地?”
他已经走投无路,只能试着拿感情说事。
“是父皇逼儿臣的。”康王目光森然地望着他:“父皇早就在怀疑我了,派人杀了我最得力的手下。”
他若不动手,下一个不就是他了?有道是先下手为强,这种事自然是占尽先机才能有胜算。
“我何时派人……”元启帝疑惑惧怕,他虽对康王也有警惕,但远远没有到对他出手的地步。
他话尚未问出口,大殿的门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朱红色的大门竟被人从外硬生生地踹得拍在地上,惹起一片尘土飞扬。
大殿内一众人顿时都向外望去。
尘埃落定,赵元承高大挺拔的身影背着光面对众人,宛如天神下凡,凛凛生威叫人望而却步。
他身后乌泱泱地带着一大群手下,似有排山倒海之势。
康王这边一众人气势顿时被压了下去。
元启帝喜出望外,来不及思考本该在大狱中的赵元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伸手便朝他吩咐道:“赵元承,让你的人抓住他们,速速救驾!”
他眼底闪过凶光,等会儿一定让人将康王和西河王千刀万剐!
第93章 第93回 他想她
赵元承冷冷地望着元启帝, 乌浓的眸中毫无情绪,抬步迈进门槛。
脚步声轻微,落入元启帝等一众人耳中却好似有千钧之力。
元启帝心中一震。此刻的赵元承看起来与往常大不相同, 丝毫没有从前浪荡不上进的模样, 周身气势凛然, 竟叫他心底不由自主生出几分惧意。
眼看着走近的赵元承,他神色骤然一变, 赵元承这气势, 怎么这么像……不, 不可能, 当年那把火是他亲自看着烧起来的, 且事后也看到了那孩子的尸体, 烧得面目全非,难道……
“站住!”
康王一阵断喝,近在眼前。
元启帝顿时回过神来。
“你再往前一步, 我就让我的人动手了!”康王威胁赵元承。
赵元承停住步伐,环顾大殿内一圈,唇角微勾:“就凭这几个人?”
康王大声道:“宫内禁军早就是我的人了,皇城内外四门我都布置了人手。赵元承,你若识相尽早归顺于我,登基之后我不会亏待你良都侯府。”
赵元承笑了一声:“康王殿下有所不知,眼下城内城外、宫内宫外都已经是我的人了。”
要不然, 他怎么会到现在才出现在这里?
“不可能!”康王失声反驳。
赵元承但笑不语。
康王心中发慌, 朝外喊道:“来人!”
偌大的宫殿内只有点点回音,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回应。
康王心中焦急,又连着喊:“来人!我叫你们出来!”
可外面正如赵元承所说, 早都是赵元承安排的人来,哪里还有人理他?
“你还不快些束手就擒?”
元启帝松了口气,当即又换回一身
帝王气势,心中也是侥幸。
赵元承是良都侯养大的,他很早之前就见过,这会儿又替他阻止了康王的叛乱,赵元承不会是他所想的那个人的。他暗想自己似乎是年纪大了,倒添了胡思乱想的毛病。
他正思量间,忽然看到康王已然冲到他面前。他大吃一惊,连忙想要逃跑,却已然迟了。
康王手中的长剑搭在他脖子上,目光狠厉:“别动!”
剑上沾染的血气扑鼻而来,元启帝顿时僵住身子,不敢再动,转而看向赵元承,用眼神示意他救驾。
“赵元承,你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康王转身看向赵元承,手中的长剑依然架在元启帝脖子上。
他指尖握得一片苍白。不是动了恻隐之心,也不是不敢弑父,而是实在没有把握。里里外外都是赵元承的人,他插翅难飞。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明明胜利在望,怎么就变成了眼下这种局面?
此刻没有闲暇多想,赵元承既然是为了救他父皇,那他用父皇的命要挟赵元承,应当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此番能够逃出生天,不怕日后没有机会卷土重来。
然后,赵元承并没有如同他所想的那样投鼠忌器。
“好啊,那你杀了他吧。”
赵元承望着他们父子相残的一幕,漆黑的眸底终于有了真切的笑意。他缓步朝二人走去。
“别过来,我叫你别过来……”康王彻底慌了,连声阻止:“我真的会动手的。”
他手里的长剑挥不下去,不是不忍心,而是杀了元启帝他就彻底没有护身符了。
“那就请动手吧!”
赵元承无谓地回他,脚下踏上阶梯,一步一步离龙椅越来越近。
“赵元承,站在那里别过来!”康王双手颤抖,锋利的剑刃割破了元启帝的脖子。
元启帝又惊又怒,高声喝道:“赵元承,站在那里!”
赵元承再往上走,康王手抖得更厉害,就算无心伤他,也可能误杀了他。
生死攸关之际,他早已摆不出帝王的尊严,眼下他只想活下去。至于殿下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留着秋后算账。
赵元承全然不理会他,脚下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一起死吧!”康王红了眼睛,手里的长剑朝元启帝脖子抹下去。
左右他是活不成了。是他这无情的父皇将他逼到今天这个地步的,他要死,这对他这个儿子毫无亲情可言的父皇也要一起死才好!
与此同时,赵元承手里的长剑直指他胸膛。
“噗——”
锋利的剑刃插入胸膛的声音是轻微的,却无比清晰地送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康王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身前贯穿胸口的长剑,张嘴吐出一口鲜血。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赵元承会一言不发就出手置他于死地。
他手里的力气当即卸去,“噗通”一声倒在龙椅上,又滑倒在地,脱出一条长长的猩红血迹。
元启帝被割破了脖子,赵元承出手及时,康王没能要了他的命。但他脖子上的伤口也不浅,用手捂着仍然有鲜血从指缝中露出。
赵元承目光森然地看向他。
“皇兄饶命,皇兄饶命……”西河王突然跪下来重重磕头求饶:“一切都是康王怂恿的……哦不,威逼利诱,他是说臣弟若是不归顺他,他先杀了臣弟。他还说臣弟只要跟着来一趟,什么也不必做,日后就会有想不尽的荣华富贵……皇兄,皇兄我……”
他本就是个只爱享乐的草包,根本扶不上墙,他当然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眼看着康王死了,凭他肯定是立不住的,不如早早求饶,说不得还能活下去。
身后,他的手下也都纷纷跪下。康王的人原本还有几分斗志,想为康王报仇。但见西河王已然跪地求饶,顿时没了士气,也都纷纷跟着跪下。
“拖出去,斩了!”
元启帝本就气怒攻心,脖子上又传来钻心的痛,西河王在这节骨眼上啰唆这么多,谋反还找借口让他觉得心烦,只想立刻杀了西河王。
西河王浑身一颤,磕头磕得更响:“皇兄饶命啊……”
外头没进来人,他身后的手下倒是有几人站起来将他往外拖。
西河王被拖出去,聒噪的求饶声逐渐消失,大殿内一片安静。
“赵元承,你救驾有功,朕会好好犒赏你。”元启帝缓过神来,摆出一副帝王架势朝赵元承吩咐道:“现在,先让人去将天师请来,给朕治伤。”
赵元承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垂眸望着他缓缓问道:“你可认得我?”
他拳头缓缓攥起,手背青筋凸起。这一刻,他等了太久。
元启帝惊怒地打量他,才抛开的念头又回到脑中,难道他真的是?他忽然明白过来,今日这是……他们父子鹬蚌相争,赵元承渔翁得利?
“我父皇不是病逝,是被你毒害的。”赵元承定定望着他,语气笃定。
元启帝腿一软,跌坐在龙椅上:“你,你真的是……”
“我母后,不是为父皇殉情而亡,而是被你所逼撞柱而亡!”赵元承逼近一步,眸底猩红俯身死死盯着他:“燕泽瑞,想起我是谁了?”
当年他年幼,隔着一张帘子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燕泽瑞害死他父皇之后,意图染指他母后。母后不愿受辱,从床榻上跑下来撞柱而亡。
“是你,你个小杂种,是赵广振救了你!”元启帝惊骇之下口不择言:“我就知道那个贱人和赵广振不干不净,要不然赵广振怎么会心甘情愿养大你,并将你视如己出?你根本不是我皇兄的孩子……”
“你该死!”
赵元承一把捉住他衣领将他提起,手中长剑便要刺入他腹中。
“师弟,别杀他!”
奉玄急忙上前阻止。
赵元承回头对他怒目而视。
元启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朝奉玄伸手,口中颤声喊道:“天师,救我!”
奉玄不理会他,只朝赵元承道:“师弟,他死不足惜,只是还需他亲自向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说清事情缘由,才算名正言顺。”
他说的自然是赵元承拿回皇位之事。不过,元启帝就算不说,赵元承也照样可以登基,只不过要费不少周折。
赵元承闻言将元启帝丢了归去。
元启帝拉着自己的衣领喘息道:“休想让我说清任何事,我……”
“啊……”
他话未说完,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脸色苍白,疼得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是奉玄脸不变色地俯身掰断了他一根手指头,踩住他胸膛:“只是一根手指头而已,你还有九根这样的手指头,还有十个脚趾头,另外浑身还有许多处骨骼,只要你受得住,我们慢慢来……”
元启帝惊恐至极,连声许诺:“我说,我说……”
这哪里还是从前对他言听计从的天师?这简直是地狱罗刹。真要是这样一点一点受折磨,倒不如一下死了来得痛快。
赵元承后退一步,转身往外走。
“师弟,那些大臣怎么安排?”奉玄在后头问他。
赵元承回头道:“将他们都接回来安置,等后面酌情给他们安排差事。”
燕泽瑞昏庸,常因自己的喜恶残害忠良。他们将其中一些人暗暗藏起来,留待日后启动用。
他说完又要走。
奉玄道:“你别出去了,我派人去接她。”
不用问他也知道,赵元承急着要去见姜扶笙。不过眼下大事已成,赵元承身分不一般,自然不宜随意出入。
“我自己去。”赵元承顿住步伐,回头吩咐道:“对了师兄,你让人去师父那里接她家人回来,别忘了将她两个庶妹也接回来。”
姜二金最惦念的莫过于父母亲人,他自是该替她着想的。
何况,她已经答应嫁给他了。
一想到这个,他心口便热热的,不由奉玄再说便快步走出大殿。他想见她,想抱她在怀中,想告诉她一切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