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拉人下马,要试试吗?
“……别告诉我, 你就做了这一手准备。”
在赤司家的小花园里,安原为他们准备的精致茶点被忘在了一边, 赤司征十郎和内海悠坐在一处,时不时看一眼笔记本电脑上的信号追踪器。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他们两个眼睁睁看着那个信号消失在了屏幕上。
“不用急,我问一下就好。”
内海悠拿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人问问情况;赤司征十郎则是看着信号消失的地点若有所思。
阿波罗酒店,他记得这家酒店被乌丸集团名下的子公司收购后就直接改了名字,成了他们“福御”系列所经营的分店之一。而内海悠所口中的那个和乌丸家的研究员牵扯甚深的宫野明美就是在这里消失的,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内海悠:进展不顺利的样子,他又换了个号码打。]
见内海悠那里还没处理完,赤司征十郎开始在电脑上直接搜索‘福御旅店’这个关键词, 下一秒就显示出了上万条信息源, 有吐槽的、问路的,还有用这个酒店编的都市恐怖传说。他直接略过这些休闲无用的信息,点开了‘新闻’分类的下级网页, 这个页面上的新闻倒是没那么多了,但大多数的报道都是开业信息、经营活动这一类的, 没什么特别的收获。
赤司征十郎又仔细想了想乌丸集团的做事风格和公关手段。于是,他删掉了搜索栏中‘福御旅店’的文字,继而又输入了‘阿波罗酒店’这个旧称。
一点开‘搜索’。果然, 这个在东京明明已经被注销了的酒店竟然还有新闻在时不时地更新, 而且这些新闻报道基本都是负面的内容。
再看这些报道,有些眼熟的描述,其实都是乌丸集团的那群手下们搞出来的动静, 只不过为了舆情上过得去,钻了空子才会有这样的现象。
“……跟着她的人联系不上了。”内海悠放下手机, 皱起了眉头,“因为考虑到我们要面对的是乌丸集团的那些小科技,我还特意雇了一个叫大竹尚人的侦探跟着她,结果现在这个侦探也没消息了。”
“他们可能已经出事了。”赤司征十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预想,毕竟在他看来这个人组织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一群拿钱办事的杀手,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不对,恐怕活下来的可能性很低,“你之前不是给了宫野明美一个一次性的微缩呈像球吗?她既然已经用了,就说明她当时正深处危险之中了。”
那时候你还悠闲得很呢,怎么现在反而急了。
当然,这句调侃没说出口,毕竟宫野明美也是个比较重要的人物,好友这次已经失败了,他就不往伤口上撒盐了。
“不,那个信号追踪器被放在了很贴近心脏的位置,是可以检测到心跳的。”内海悠拿过电脑,在键盘上开始一通操作,“她启用呈像球后,信号灯闪烁的频率就是她心跳的频率。”
说完,他将电脑屏幕转过来,让小伙伴也看个清楚。
赤司征十郎看去,之间屏幕上被内海悠导出的是宫野明美的简易版心电图,她的心跳自开始检测起就跳的飞快,接着就进入了平缓期,然后有一小段时间心跳突然加快,直到最后归于一条笔直的横线。
“这么看来,她中途有一段时间放松了警惕?”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从图表上看,两段心跳是紧密相接的,其中的缓冲区域约等于没有,心跳突然平缓下来这种趋势本身就很不正常。
内海悠猜想道:“难道是她用了什么外力压制?”
他母亲就是学医出身,他在这方面耳濡目染,对一些减慢心率的药也能说出一二。但是,这些药即使见效了,也没有这么快。
“乌丸集团的那些透支身体的药吗?”赤司征十郎一下子就想到了这里,他对乌丸家的印象就是属这个最深。
“也不是没有可能……”内海悠自然也对此没什么好感。
难道宫野明美真的用了类似的药?为什么呢?
他又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手上一顿,又凑过来让赤司看新闻。
页面还是那个新闻搜索的页面,但现在因为内海悠顺手刷新了一下,出现了一条来自新密快讯的新闻:
『阿波罗酒店再出事故!具体原因警方正在调查中』
真出事了?!
赤司征十郎和内海悠对视一眼,想再看看详细的报道,但因为这条是实时短讯,有用的内容本来就不多,只有一张模糊到不行的照片。
“他们之间发生了冲突。”赤司征十郎其实想说宫野明美可能已经死了,但他也拿不准乌丸那边有什么奇怪的药物,所以就没轻易下推论。
内海悠又看了一遍报道,说道:“报道只说酒店发生了‘事故’,但是并没有说有人伤亡。”
“这个角度的照片,看起来不像是新闻媒体的角度。”赤司征十郎发现了些不寻常的地方,“倒像是在什么高处偷拍的。你看,酒店周围也没有其他记者和摄像师。”
内海悠捏了捏两眼间的鼻梁,只觉得这人身上的情况有些复杂了:“……警察、组织、乌丸绘理,还有我们。她都招惹了个遍,她这是想干嘛啊?”
赤司征十郎问道:“你说是宫野明美主动找你的,她都说了些什么?”
内海悠回忆道:“那天,我们班去福利院开展了实践活动,就是那种体验一日志愿者的活动。我是在后院打扫的时候遇见她的。
“当时,她跟我说她做义工时认识的一个小女孩去世了,她在那孩子的遗物里找到了张照片,她和她的朋友们也是三年前的受害者。之后,她根据小报上的线索开始到处打探的那些孩子们的后续,在知道我们学校今天有志愿活动后,就找上了我。”
赤司征十郎听此皱眉:“她找你是想干什么?”
内海悠回答道:“她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警察那边她问不出来,只说是案情保密。”
赤司征十郎表示:“正常。”
内海悠接着说:“我没答应,结果她就自报家门了,还提出想和我合作。”
赤司征十郎听此皱眉,说道:“不对劲。”
内海悠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提到了三年前的案子。我不能确定她是否知道些什么,索性就答应了下来,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后来我找人查她的时候发现,她现在在表面上用的名字是广田雅美,是个银行职员。”
赤司征十郎想起了沼渊己一郎,这个人也是用假身份混进了普通人的社会里:“他们这些人经常会这么做吧。”
内海悠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没错,本来这身份没什么引人注意的,但好巧不巧,我发现奥山佑的银行账户就是在她工作的银行开户的,而且奥山佑死后,警察曾经去找过她了解情况。”
赤司征十郎意识到了什么,说道:“难道说,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跟警方开始合作了?后来被他们那个组织发现,才被灭的口?”说完,他的目光又看向了那张酒店的模糊照片。
“我也是这么想的。”内海悠和他的思路差不多。
“她的妹妹是组织里的研究院?”赤司征十郎向他确认道。
内海悠点点头:“没错,我还以为至少看在这件事情上,她能逃过一劫,没想到他们直接动手了。”
赤司征十郎靠在椅子上,把最近这些事情都串联了起来,缓缓道:“悠,你觉得乌丸集团里的人有可能帮她假死吗?”
内海悠一下直起了身体:“你是说,有人会帮她……是了,乌丸集团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而且,关于假死,我们还有现成的一个调查目标,不是吗?”赤司征十郎神情莫测。
“……什么意思?”内海悠其实已经猜到了,他问出这话来只是想确认一下。
[没错,那个已经被埋葬在过去的人,浮宫将吾。]
“浮宫将吾。”赤司征十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点出的那个名字,“你也有这种感觉吧,悠。”
内海悠有些犹豫:“但是他们家……”
赤司征十郎拿起茶杯,茶水此时温度正好:“我们不用做的太明显,参加一些小聚会就好了。”
内海悠让自己的脑子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下,看着赤司还未痊愈的腿,说道:“那我和阿淳去吧,你现在不方便。”
赤司征十郎对此没有什么异议,说道:“……也好,我那边也有些情报需要整理,说不定对我们的调查会有帮助。”
他手机里,有一封来自江户川柯南的短信,约自己明天上午见面。
他有预感,自己这位前辈虽然人缩水了,但依旧会为自己带来有用的消息。
内海悠看到安原英辅此时出现在了玻璃窗外,看了眼表,说道:“啊,都这个时间了,我也该回去了。赤司伯父呢?我也要跟他说一声,他和我母亲也算是朋友。”
赤司征十郎放下茶杯,起身说道:“今天他在家会客,恐怕还要等很长时间。你直接回去就行,我送你。”
“也好。”
内海悠坐上自家的车,朝赤司征十郎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再回过头坐好时,他看到了一辆眼熟的车迎面开来。他顺着车开的方向看去,发现那辆车正好停在赤司宅,下车的人是千柳家常用的司机。
内海悠眨了眨眼,想到和千柳集团一直不对付的武内集团,心下了然。
这次,武内集团恐怕要吃个大亏了。
自己这边把事情办好,就可以好好看戏了。
“别告诉我,你当时是在看戏。”
乌丸绘理阴沉着一张脸在打电话,能看出她此时的心情十分不好。
“怎么会?我也没想到龙舌兰既然补刀补得这么狠,直接用上了手.雷。结果就是,宫野明美即使吃了你给的那个药,也难逃尸骨无存的下场。”贝尔摩多说起谎信手拈来,有波本给她托底,她自然不会心虚。
乌丸绘理很呼吸着闭上眼睛,她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你确定?”
“亲眼所见。”贝尔摩多说道,“你怀疑我?找错对象了,亲爱的。”
乌丸绘理眯起眼睛,她不能光凭贝尔摩多的一面之词就给这件事定性。而且,对方是颇有地位的组织成员,她费了很大心力才让她倒向自己,结果真用上人的时候就得到了这种结果?
她不允许!
含着不甘的恼怒,乌丸绘理的语气中含有告诫的意味:“莎朗女士,我付出了这么多才走到这一步,想听到的可不是这种结果。”
对方不知是没想到她对自己是这个态度,还是被道出真名后的沉默,总之暂时没什么反应。
乌丸绘理语气稍稍放缓了些,毕竟是元老成员,还是要给对方个面子:“麻烦您再仔细调查一下,这事情前后有什么有违常理的地方。”然后,不再等对方回复,就说道,“辛苦您了。”
“……呵,你最后的计划最好能成功。”贝尔摩多冷淡地说了一句,接着就挂掉了电话。
乌丸绘理听着忙音,把手机扔到一旁的小沙发上,神色不似之前与贝尔摩多争论时那般硬气。
宫野明美死了。
乌丸绘理闭了闭眼。
看到这个情报她都觉得头疼,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贝尔摩多为了泄愤,才故意把宫野明美杀掉了,然后栽赃给了龙舌兰。正好,宫野明美死无对证,又方便她到处推锅。
但是,这件事最难办的还是雪莉那边。乌丸绘理深知,若是雪莉知道了这件事,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对此追查到底,必须有个明确的结果才行。
乌丸绘理按下座机,叫今竹直也来她办公室。
随着今竹直也的身影消失,萩原研二和花雨纯来到了休息去的小阳台上。
他指了指乌丸绘理办公室的方向,问道:“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花雨纯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她的计划失败了。这件事情牵扯到了研究所,我只知道她笼络了不少人为她办事,其中就有APTX-4869的核心研究员。”
APTX-4869?
是药物的代称吗?
萩原研二记下,顺着花雨纯的思路推测道:“她只叫了今竹直也,还取消了今天晚上的会议安排,看来事情很严重。”
花雨纯分析道:“关于集团那个组织里的事情,一般都是今竹去处理的。不过,最近这位小姐的动作,似乎还牵连着不少利益方。现在研究所不稳,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萩原研二想了想,说道:“栽赃给山崎集团,就算不成功也要在他们心里埋颗雷。”
他在乌丸集团里待了这么些年,自然对这个从内部就开始腐烂的集团十分了解。乌丸绘理有野心,有能力,但奈何贪恋权势的那位BOSS总是动作不断,这才让他找到了能从内部逐渐分化这个庞然大物的契机。
乌丸集团表面上拓宽了相当广阔的市场,也有着诸多的合作伙伴,但因为集团内部各势力相互倾扎,很多账是无法、也不能算清的。
就算乌丸绘理笼络了些人为她办事,但因循守旧的集团怎么会这么快承认她呢?她手下的投机者众多,别有用心也不少。
萩原研二想到,降谷零和交换情报时曾说过,组织里的不喜欢药物研究的人也不是没有,贝尔摩多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
“叮、叮。”
花雨纯的短信提示音响了。
她拿出手机查看消息,一时间眼神闪烁,她看向萩原研二,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共享了情报:“那位研究员的姐姐死了,我现在打算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研究院的姐姐?
萩原研二一下子就想到了宫野姐妹,接着有联想到了之前他给降谷零拿去检测的药。
他压下心中所想,对花雨纯的提议没提出什么异议,只问道:“需要我帮你掩护一下吗?”
花雨纯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自从合作,两人都或多或少察觉到了对方并不是跟乌丸绘理一条心的。但是,彼此交换信息的时候都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依旧默契地进行自己的工作。
两人背后所属的势力不同,但是一旦开始建立了“帮助”这种联系,那么,后边的合作也会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我们能够掌控的东西还是太少了。”花雨纯微微叹息,“很多事情因为我们的权限不够,而无法提前得知。”
萩原研二没再提研究员的事了,他自然知道该怎么从‘配合’中得到情报。他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现在,我们还越不过今竹直也。”
“他从小就跟着乌丸绘理,算是她的家臣,我们如果离间他们,很有难度。”花雨纯不推荐在今竹和乌丸之间的关系下手。
萩原研二想了想他们这群秘书日益增多的工作量,说道:“以后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今竹直也又没有分身术,我们总会有机会。”
花雨纯摇摇头:“这样很费精力,也太被动了。”
费精力?
她难道有一劳永逸的方法?
难道……
“那你想……”萩原研二试探道,他希望她不要跨过那条线。
“你看,现在我们有下一个小目标了。”花雨纯像是看出他的想法一样,笑容逐渐加深,“我的意思是,拉今竹直也下马,让乌丸绘理不得不放弃他,要不要一起试试?”
萩原研二悄悄松了口气,噙着笑思索了一番,这才说道:
“我的荣幸。”
第112章 瞒住了吗?如瞒
赤司征十郎和江户川柯南的见面约在了医院, 恰好是赤司摔下楼后短暂待的那一家。这也成为了他重返这里的借口,跟照顾过自己的医生打个招呼这类的人情往来, 也很符合他面面俱到的做事风格;而柯南他们,则是为了‘工作’。
这就这样,两路人非常合理地相遇了。
“诶?征十郎君?”
柯南一行人刚走过一个转角,毛利兰就注意到了一头惹眼的红发,再定睛一看,确认了坐在不远处椅子上的人就是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倒是没想到回这么快就跟他们碰面,不过,他还是好好地打了招呼:“毛利先生、小兰姐,还有江户川君,早安。”起身动作被三人按了回去。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他腿上还没拆除的石膏, 皱眉问道:“你怎么一个人?腿还没好, 总要有人陪你吧。”
“安原先生在里边跟医生说明我的情况。”赤司征十郎指了指旁边的科室,稍微解释了一下,“因为我没在这里待多久, 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家里养着的,所以当初佐川医生定下的方案都没能实施, 我听安原提起这件事,所以就打算过来,起码感谢一下佐川医生的照顾。”
毛利兰清楚赤司做事向来妥帖, 便也没再多问, 转而关心起了他的伤势:“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什么时候能拆石膏?”
赤司征十郎想了想良田医生的叮嘱,回答道:“愈合情况比想象中的要快,医生说大约还要3周就可以拆了。”
毛利兰算了算时间:“3周左右啊……我记得你们篮球的关东大赛是在7月, 这样的话应该能赶上。对吧,柯南?”
“啊, 确实,帝光是种子队伍,地区预选……”江户川柯南对比着去年这个时间段自己知道的情况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结果,他话都抖得差不多了,这才意识到以自己现在这种情况,知道太多太详细好像不太合适,于是赶紧找补,“是新——”
“——新一告诉你的,对吧。”毛利兰把江户川柯南要说的话猜个正着,面对柯南明显的心虚表现得却很是平静。
“啊,是、是。”江户川柯南艰难地捂住自己的马甲,但总觉得这些破绽百出的找补在毛利兰面前跟皇帝的新衣一样,再隐瞒下去真的要难度升级了。
赤司征十郎见江户川柯南招架困难,岔开话题问向了四人中唯一的成年人:“对了,毛利先生你们来医院是为了……”
“啊?啊。”毛利小五郎从思索的状态回过神,插兜说道,“我们是来找委托人吉野先生的。我们本来约好是昨天见面的,但没想到晚上跟他通话的时候那家伙就出了意外。要不是我反应及时,他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
“不愧是名侦探毛利先生,观察力细致入微。”赤司征十郎想都没想就直接夸上了,他看着似乎因为赞扬而有些得意洋洋的毛利小五郎,视线转移到了略有些无语的江户川柯南身上,顿时明白这次主要出力的又是柯南。
不过,他也能理解柯南想要低调一点的做法,毕竟黑衣组织的眼线众多,说不定就会被他们发现什么不对,到时候面临的情况可能会更棘手。
“柯南也在一旁也有帮忙哦,我记得第一个注意到背景音不对劲的就是柯南。”毛利兰笑眯眯地说道,她这次没再摸柯南的头以示表扬,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意有所指,“还有吉野先生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也是柯南发现的。”
这话是真的,如果当时不是因为电话那头的柯南反应快,恐怕这会儿他们三个要去的就是底下的太平间,而不是地上的病房单间了。
在毛利小五郎不满地‘喂,兰,你在说什么,明明就是我’的背景音中,江户川柯南只能又把皮球踢了回去:“啊,都、都是叔叔言传身教,教的好!”
其实什么都没教还嫌弃人家的毛利小五郎看起来又被捧得飘飘然了,赤司征十郎看向从头到尾都十分平静的毛利兰,只觉得江户川柯南这层皮迟早要被人扒开,然后露出工藤新一的内核。
毛利兰看了眼在场几位男士的反应,看了看手表,说道:“啊,不好,爸爸,我们的约定时间就快到了了,这次可不能再迟到了!”
“唔,啊,那我们走吧。”毛利小五郎也自觉聊天聊的太久,差点把还在病房里可怜当事人忘了,抬脚就往原来的路径走。
“额,我就不去了,我要在这里配赤司哥哥。”江户川柯南可没忘了他此行的目的,现在既然已经有了和赤司独处的机会,他自然就不去看什么委托人了。不过,因为这些天毛利兰对他的怀疑日益渐深,他少不得要找些站得住脚的理由,用天真烂漫的童音说道,“这次是类似于保镖的工作,我一个小学生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嘛~”
其实他超想去,而且他很有用的!
“那好吧,我和爸爸去就可以了。”毛利兰答应了,毛利小五郎也觉得把这个多事且爱抢风头的小鬼交给赤司带挺好,就没提出什么异议。
毛利兰见赤司也点头同意了,便说道:“那就辛苦你了,征十郎君。”
赤司征十郎笑着回应,由于不好吃到,几人便没再客气下去,毛利父女直奔着吉野先生的病房去了。
赤司征十郎看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说道:“你觉得你还能瞒小兰姐多久?”
江户川柯南摸摸头,叹气道:“说不准,我觉得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没证据而已,我们之间太过熟悉了。”
赤司征十郎转向江户川柯南,说道:“我记得当初阿笠博士说过,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吧。小兰姐和毛利先生都是你身边的人,如果因为你的身份暴露出了他们原本对工藤新一的态度,一定会被察觉的。”
江户川柯南顿了顿,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危险,但有些事情确实很难避免的。尤其是把他寄养在毛利小五郎这里还是他母亲大人先斩后奏的结果,他想翻过这座五指山,但实际操作后还是被那恶趣味的夫妇俩戏弄。
赤司征十郎的目光又落在了柯南的眼睛、手表和运动鞋上:“而且,新一哥你也能感受的到吧,阿笠博士做的这些道具虽然能帮上你不少忙,但是再继续用麻醉针的话还是太冒险了。”
他说的这些柯南当然能察觉到,他只要蛰伏下来不露面,或者听从父亲的建议去美国,都会比现在安全,但是他不想就这样退缩,也做不到对这么多案件的发生熟视无睹,尤其是在了解到黑衣组织做了那么多罔顾人伦的事情后,他想要和那个组织对抗到底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如果是指探查方式的话,我会想办法不那么引人注目,但是对付黑衣组织我是不会后退的。”江户川柯南也认真道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在我不知道组织的存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慢慢侵蚀我的生活了。光想着逃,是逃不掉的。”
赤司征十郎听出了这段话里工藤新一的决心,就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在心里叹了口气,直奔今天两人碰头的来意:“所以,你有查到什么情报吗?”
江户川柯南见赤司没再提让他躲起来这种话,很干脆地说出了个不太好的消息:“我家里有被人闯入的痕迹。”
赤司征十郎心只中一肃,面上还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样子,问道:“详细情况?”
江户川柯南:“阿笠博士在我家安装了两个迷你摄像头,我们检查的时候发现了前天的某一个时间段里,我家的那两个摄像头怪怪的,我们故意放的鱼缸里的鱼不游了。在排除了是程序BUG的可能性之后,我们就想到了会不会是组织的科技对摄像头进行了干扰,所以博士就检测了一下出现不正常画面的情况,结果就出现了一堆不正常的代码。博士说那是一种图像视频动态改编程序,主要是隔着网线对监.控画面进行调控和修改之类的。”
赤司征十郎知道这种技术,两个月前,它在乌丸集团的实验室中还处于测试阶段,没想到这么快就在任务里用上了。
他看了眼科室那边,说道:“他们应该是为了确认你的状态而来,只要你那边没露出什么破绽就应该没什么问题。”说完,他问道,“你应该没留下什么可以的物件吧?”
“没有。我怕引起兰的怀疑,连小时候的衣服都没怎么拿。”江户川柯南提起这件事,他现在倒是有些庆幸了。
比较可惜的是,现在兰已经起疑心了。
赤司征十郎听此稍微放心,将自己知道的关于黑衣组织的情报删减了下,告诉他现在调查的进展:“……总之,奥山佑的事情算是有结果了,山鹿老师已经就不回来了,就连十分重要的宫野明美大概已经……”他不好透露公安的事情,只说了一半让他自行体会。
江户川柯南听到这么多人都因为组织丧命,心中沉痛,他想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但是现在自己一副小孩摸样,实在限制颇多,有力却用不到地方的感觉太难受了。
在柯南痛定思痛时,赤司征十郎拿出手机,发现是朝雾先生给他发的短信。
【大君,如果这样能脱离组织,你能够作为我真正的男朋友和我交往吗……P.S.】
赤井秀一在窗前,又看了一遍短信,他收起手机,离开房间。
他,准备前往日本。
第113章 所谓软弱性和妥协性
“……总之, 以后如果有新闻报道这类的情况的话,你还是尽量避免露脸, 让毛利先生出面比较好。毕竟,我们也要考虑到他们会发现服用了这种药可能会,嗯,回溯身体的可能性。”
赤司征十郎注意到科室那边的谈话已经结束了,正好两人该互通的信息都差不多交流完毕,也是时候提出离开了。
江户川柯南表示赞同,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正好毛利大叔对突然扬名还是很有热情的。一个曾经当过刑警的侦探,总比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新人侦探更合理一些。”
赤司征十郎听此,倒是想说一下关于毛利小五郎的事情, 他不认为这位看起来好糊弄的大叔对此全然不知情, 但是他注意到柯南已经打算走了,又想着毛利小五郎先生起码是站在工藤新一这一方的人,便没有开口了。其实, 他也想看看这位先生的深浅。
他看着江户川柯南冲他挥了挥手,往楼上走去, 自己也站起来准备回家了。
“少爷。”安原英辅推开科室的门出现在他身后,扶着他往电梯的方向走,“佐川医生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要求, 他说他会答应那份学术邀约。”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 说道:“他虽然说还是有点显眼了,但是父亲既然已经选好了人,让他吸引一些目光也不错。再说, 他不是还有那张体检单吗?”
“但是,这样真的没关系吗?”汇报完了正事, 安原英辅说话也不那么拘着了,他微微皱眉,很不放心这番举动,“你的身体明明没问题吧,还让佐川医生拿着改过的体检报告找沐川流的人,谁知道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啊,太冒险了。”
两人走到电梯间,电梯正好在停到了这一层,发现里边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赤司征十郎才继续说道:“我确实在期待他们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安原英辅按下去往地下车库的按钮,预想了一下乌丸那边的反应,只觉得他们这群疯子做什么都有可能:“……这个,按你的话来说就是,不稳定性吧。”
他见赤司征十郎颇为轻松地点了点头,又说道:“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面对他们这种不能按常理估量的对手,不怪家主大人不想让你涉险。”
赤司征十郎轻笑道:“你难道认为我们现在的情况,真的算是安全吗?”
安原英辅脑子里迅速过了一番他整理过的各类情报,说道:“这些年来,表面上虽然一直保持着风平浪静,但是我总觉得他们在暗处蠢蠢欲动。况且,三年前搞出了这么大一档事,说他们不会关注你是不可能的。”
他话音刚落,电梯门就开了,停在了一层,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他们是赤司征臣给征十郎配的保镖。很明显,不久前自家孩子从楼上掉下来这件事,让这位老父亲很是担忧儿子的人身安全。
因为保镖在侧,赤司和安原都没继续说话,沉默着来到了地下车库。他们的司机是老熟人江崎先生,保镖们则是上了另一辆车跟着他们。
坐到了车里,赤司征十郎这才开口,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说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关注我,我也可以反过来去了解他们的情报。”
乌丸们不老实是常态,当年他们没做成的事,这次卷土重来。
司机江崎先生默默开着车,遵循着一名合格的私家司机一贯的优良传统。
安原英辅直接问道:“你是指乌丸集团吗?他们这些人的作风算是人尽皆知了。”
赤司征十郎:“乌丸集团骨子里的独裁是改不了的,因此想要摸清他们的行为逻辑,就要了解这个集团的掌舵者的性格。重点在于,哪个乌丸会赢。”
现在,乌丸绘理和高层幕后的掌控人还在暗中博弈,最后的赢家是谁不好说,但是赤司目前已经经历过了这么多事,再加上有内应提供情报,他能肯定的是乌丸集团的这种‘内乱’恐怕会一直持续下去,即使不是乌丸绘理,也会有别人。如此,他到宁愿面对的是这个手段没那么老辣的‘继承人’,而不是自始至终从露过面的幕后之人。
这次乌丸集团的药物核心研究员这方面出了问题,乌丸绘理斗得过,他便多了份观察数据,更方便针对她;若斗不过,自己便可以利用一下她往上查,或许还能将那人挖出来。无论他们这波内耗是何结果,他都不亏。
安原英辅回起之前乌丸家数次干扰刑事程序的做法,说道:“万一他们这次行为激烈……”
“那不是正好吗?”赤司征十郎的一个反问将安原英辅的疑问压了下去。
确认了赤司的决心,安原英辅张了张嘴,还是不说了。
[他还是认为冒险的行为不可取。]
赤司征十郎通过[视线注释]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最后一次说了自己的想法,以免安原最后和父亲说出自己的一些计划,他可不想体会到被背刺的感觉:“面对有难度的挑战,我依靠的从来不是什么安稳,而是变化。小到运动社团,我可以为了胜利挖掘出有特质的球员;大到面对乌丸家,我也可以借用其他人的力量刺破他们的外壳。平稳只是维持现状的调配和整合,想要破局,仅有这些怎么够呢?”
安原英辅再次注视着自己辅助了快一年的小少爷。以前自己自认为是了解他的,但如今的赤司征十郎给人的感觉却很是不同,或许此时才是真正能够触碰到他内心真实想法的机会。
安原英辅认真地听着他说话。
赤司征十郎靠在座背上,说着一些让父亲听到一定会遭到训斥的话:“乌丸集团近十几年一直被削弱得厉害,但是父亲他们不仅搞不掉那群人,还让他们和如今的首相攀上了关系,得到了喘息之机。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就是因为父亲这一辈的人实在太讲究所谓的‘平衡’了,把乌丸家当做制约其他企业的棋子,那就不要怪本就擅长活动的黑鸦们四处钻营了。
“那些软弱和妥协,总有一天会反噬自身的。”
赤司征十郎眸色深沉,他想要做的,从来不是接替父亲棋手的位置,继续和那些人磨。
他要做的,从来都是一个破局者。
“唯有赢家……”
乌丸绘理合上了书,轻声复述着这句主人公最后说的话。
连日不休的工作已然让她十分疲惫,她不仅要处理好集团的事务,还有诸多盘外招等着拍板和处理,更不必说最近还有宫野姐妹的事情让她头疼不已。如今,她这样躺着合眼小憩、看书换换脑子,都已经是难得的放松和休息了。
“组织那边还是插不了手吗?”乌丸绘理没有睁眼的意思,她现在只想听今竹直也将近几天的报告念给她听。
今竹直也挑了挑空调的温度,说道:“站在我们这边的代号成员,并不多。”而且,他们和贝尔摩多之前还发生了些争执,获取组织内的情报短期来看,有些困难。
乌丸绘理又从记忆中扒拉出来了一人:“听说这次还有波本参与其中?”那个阴险狡诈的英俊混血,她对那张脸印象颇深。
今竹直也:“没错,据他所说,他赶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只看到宫野明美被炸死的情景,这些跟贝尔摩多的话能对应得上。”
乌丸绘理不知信没信,又问:“他为什么会来?”
今竹直也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回答道:“说不准,朗姆最近几年也很少主动现身了。”
乌丸绘理叹息道:“可惜,我们这边没有合适的人手,不然从朗姆那边下手更好些。”
今竹直也:“我会去探查他的消息。”
乌丸绘理轻轻“嗯”了一声,又长时间的没有说话。
在今竹直也准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了乌丸绘理的声音:“……你说,雪莉会恨组织吗?”
今竹直也转身,回答道:“人之常情。”
乌丸绘理又追问:“那我们呢?”
今竹直也:“会,我们和他们在她眼里从来没有什么区别。”
毕竟,天下乌鸦一般黑。
乌丸绘理又问:“她最近在做什么?”
今竹直也回答道:“她停止了实验。琴酒奉那位先生的命令。将雪莉关进了毒气室。”
乌丸绘理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可惜了,药物的开发离不开她。”
今竹直也:“那位先生说,雪梨的目前的开发方向已经偏离了研发银色子弹的初衷,再继续下去……不经济。”
乌丸绘理冷哼了一声,睁开眼说道:“不经济?那只是他的控制欲又发作了。不按照他心意发展的事物,他宁愿毁掉,也不会留下。”
当然,这种偏执的特性刻在了基因里,在她身上也留下了烙印。
今竹直也笑着看着她,问道:“小姐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乌丸绘理坐起身来,今竹直也披在她身上的薄外套顺着滑下,她说道:“现在科技研发部那边真的是越来越来过分了,所谓的新型科技在我上任时就说在研究,都拖了多少年了,现在连个结果都搞不出来,再这样下去会成为集团的累赘的。”
今竹直也闻弦知音:“我这边再派人去核实一下他们的经费申请。”
乌丸绘理又觉得自己虽然在药物研究所这边吃了暗亏,但不能放弃这边的阵地,起码沐川流现在还握在自己手里呢。所以又提起了一个人:“浮宫将人那家伙呢?让他明天和我吃晚饭。”
今竹直也想了想,说道:“您忘了吗?因为手续问题,您安排他明天晚上和吞口重彦谈事情。”
“吞口?”乌丸绘理卷了卷耳下的碎发,“那个议员还在妨碍我们?”
今竹直也:“是,真诚沟通过了,但收效甚微。”
乌丸绘理一撩头发,决定:“先给他点教训,再冥顽不灵的话,只能灭口了。”
今竹直也:“是。”
他临走前,见乌丸绘理又走到办公桌处开始处理文件,又顺手将空调的模式变了回来。
窗外春色盎然,屋里的暖风也没有停。
当感温器亮警示灯的时候,诸伏景光才注意到手里的某种液体材料的温度有些低的过分了,他连忙按照吉泽真理子的操作说明书开始补救,好在他虽然对温度感知有些失衡,但反应不算慢,总算给救回来了。
“朝雾先生,好了吗?要是开始测试了。”
吉泽真理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由于开着门,诸伏景光听得很清楚。
“好了,我这就来。”
诸伏景光把手上的软软滑滑的冻状材料放好,端着盛小菜的碟子就去了对门,还没等他看上一眼吉泽真理子的研究,就被手边试管里慢慢升起的浓雾赶了出去。
他为这位科学家认真关好门,尽量忽视门后传来咚咚哐哐的可疑声响,回到了他刚才待的那件小小工作间,严格按照步骤做了清理。
在他擦手时,他注意到赤司那边给他回了短信:
【乌丸绘理主持的银色子弹复刻实验失败了,我打算从其他方向或者实验下手,那边的科研部或许会有些动静。 ——赤司征十郎】
其他实验啊……
诸伏景光随手删除了这条短信,脑子里冒出了乌丸集团组织的各种会被同事们请去吃猪扒饭的实验。但他清楚,无论是怎么样的违规实验,这里边的可操作空间大得很,很多时候都是警察这边千辛万苦抓了人,结果检察院那边被人钻了法律的空子。
所以,如果要保证每次大规模行动都能有个正当的后续,就需要各方面的配合,和一些有技巧的逮捕,尤其是背后有大财阀靠山的非法组织,就比如黑衣组织背后的乌丸集团。
他还没收到宫野明美后续的消息,却在又一次找麦卡伦体检时被提醒了芝华士的动静。
“白兰地那家伙,人还没到日本呢,又开始撒网了。”麦克伦又在根据他的体检报告篡改某个实验体的数据,“芝华士又被他派去长野了,根据白兰地提的要求,恐怕要待上不久,你还会是小心点吧。”
他当时还瞥了麦卡伦手里报告的实验编号:T7CC-A。
诸伏景光从工作台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个小笔记本,翻开后上边全是编号,他找到T7CC-A,在后边的横杠下又接了一竖。他用这种“正”字计数法记录着他每次借用的实验体的‘身份ID’,有些编号他只见过一次,最多的编号是VVG-11,他一共见过四次。
做完这种看似没有意义的事情,他给卡慕发了条短信。
没过几秒,对方就打回来了:“什么事?”
卡慕的声音听起来像刚睡醒,诸伏景光特意回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还好,不到午夜十二点,他还没睡觉。
诸伏景光夹着手机,收拾着工作台上的物件,说道:“卡慕,你觉得白兰地什么时候会回来?”
卡慕:“不清楚,BOSS只说他最近会回来,但具体日期没定。”
诸伏景光将他和赤司他们商量的计划说了告诉了他:“因为这次动了药物研究那边的利益,科技研究所那边可能会有些别的事情。所以,我们想要趁白兰地回国的时候,想找个机会在他身边放个‘小东西’。”
为了这个‘小东西’不被察觉,这两天吉泽真理子一直在通宵。
卡慕似乎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可以争取一下给他接机。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下那个东西不会被发现。”
诸伏景光自然不会拒绝:“当然,三天之后我把东西放在老地方,你记得去取。”
卡慕:“嗯,我知道了。”
诸伏景光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帮我确认一下。”
卡慕:“你哥哥的事?”
“不,是三年前那群孩子的事。”诸伏景光从记着实验标号的笔记本下面又拿出一本文件袋,说道,“如果不是宫野小姐将他们的境遇讲出来,我都没注意到,他们现在竟然过着这样的日子。所以,我想让你帮我去这几个地点看一看情况,我不确定周围是否会有乌丸们的眼线在,所以不好轻易动身。”
“……我知道了。”
卡慕不是不知道诸伏景光让自己去看那些孩子们是为了什么,但他想来不会阻拦自己的盟友去做他认可的‘正确的事’,所以这次的出行他不会推脱。
就这样,卡慕被这股温柔的力量推着去沐浴阳光。或许有一天他真的能骗过自己,以往那些血债他可以不去在意。然而,在日光照耀下,他脚下那些血淋淋的事实,确是不容置疑的。
审判迟早会到来的话,我希望是由我认可的秩序来审判。他想。
卡慕:“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诸伏景光:“嗯,再联系。”
对面传来通话挂断后的忙音,诸伏景光也合上了手机,想着让卡慕看完孩子们再去哪里比较好。之前让松田直来直去地戳他效果显著,目前的怀柔政策也进展顺利,但他也没有放松在这方面的把控,一直盯着呢。
“怎么了?”吉泽真理子搞完了最后的步骤,从对门探出头来,看到这位靠谱的队友拿着手机正在思考,“有计划需要出动了?”
诸伏景光想了想最近的要做的事,点了点头。
“我倒是不介意出一趟‘外勤’。”吉泽真理子两三下就把外罩脱下来了,稍微长了些的短发垂下来,让被捂了挺久的她透了透气。
诸伏景光顿了顿,说道:“不过,这些都跟实验室有关,我怕有人会认出你。”
“我知道,实验室的安保力量向来都是拉满的,尤其是科技组那边,不过也正因为他们过于相信科技,反而会忽略一些别的细节,我们可以利用一点骗过他们。”吉泽真理子支起手,玩了玩有些短的发尾,“数据传输不安全,我亲自看看资料比较保险,到时候易个容就好了。”
诸伏景光犹豫了下,说道:“不着急,等白兰地那边搞定了我们再行动,他越到出行的时候越对目的地保持警惕,我们没必要撞上他。”
“我知道了。”
麻生成实收好了赤司征臣给的小设备。
两人坐在书房,面前各摆着一杯玉露茶,一看就是在谈正事的标配。
赤司征臣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我这两年做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这个目标。”麻生成实还是那张温润的笑脸,说出的话语却十分坚定有力,“当年,如果没有遇到您的话,我可能还会一直待在岛上,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的时机开展报复。现在既然确认过了,就是那些人用毒.品使我父亲蒙冤,我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赤司征臣只说:“你比我想象的还有耐心,保持住这点。”
“是。”麻生成实回应过后,开始问关于这次行动的信息,“会员的学术邀请函我已经收到了,但是他们却回复了三个地点,我知道谜底指向的事长野,但他们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赤司征臣摇了摇头,说道:“故作玄虚罢了,这其中没有什么深意。”
麻生成实了然:“我明白了。”
赤司征臣看了看表,说道:“下周我们会去一趟京都,在出发之前,你再找征十郎谈一次话吧。”
提到赤司征十郎,氛围倒是没有那么严肃了,麻生成实也笑笑说道:“我记下了。其实和其他人相比,征十郎已经恢复得很不错了。”
赤司征臣沉默地点了点头,麻生成实见此便起身告别,推门离开了。
他看着麻生医生将书房门彻底关上后,静默了一会儿,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把钥匙,用它开了书桌第三个抽屉的锁,从中拿出了一张放了许久的邀请函,上边依稀能看见‘黄昏别馆’几个词语。
赤司征臣按了下台灯旁的按钮,没过一会儿,津田管家就来了。
“老爷,您找我。”津田管家微微行礼,说道。
赤司征臣将这张邀请函放到桌上,说道:“征十郎认识的那个高中生侦探倒是提醒我了,这个地方的基本应该已经好了吧,该找些有名的侦探们来这里玩一场游戏了。你安排一下,让沐川流的人也注意到这里。”
“是,老爷。”
第114章 他们还能做的更绝情
帝光中学篮球部如往常一般开始了社团活动, 这个本来该是挥洒着青春的汗水的地方,现在依旧如此, 做着日常的练习为日后的比赛打下坚实的基础。
这一轮的练习结束,真田教练直接喊停,大家这才长舒一口气,赶紧放松放松身体,准备迎接下一轮。
“果然……还是有点不适应啊……”黄濑凉太将毛巾搭在头上,蔫蔫地说道。
青峰大辉舒展了一下身体,看向这个戏多的小伙伴:“黄濑,你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啊?”
黄濑凉太将毛巾拿下,看了看球场旁边只站着真田教练,叹气道:“虹村队长不在, 连小赤司都不在, 好不习惯啊。”
“是啊。”吉泽福叶就在他俩旁边,听此十分赞同黄濑凉太的话。
青峰大辉回想起这两尊大魔在场时黄濑和吉泽总被抓着加练,有些无语:“……你们两个, 是不是还没被罚够啊?”
黄濑凉太更无语:“小青峰你真的是……算了。”
刚从‘致死量’的训练中缓回来的黑子哲也小口小口喝着水,说道:“其实大家只是不习惯赤司君不在部里吧。”
绿间真太郎拽了拽护腕, 这是他今天的幸运物,说道:“赤司也只是暂时没法参加社团活动而已,今天中午的时候大家不还是在食堂一起吃饭了吗?你们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嗯嗯, 没错。”刚干掉了一大瓶白水, 现在又从包里掏出果冻的紫原敦点点应和。
绿间真太郎听到动静直接看过去,有些恼怒道:“等等,紫原, 你怎么又在篮球场吃零食?!”
紫原敦在被真田教练发现前一口吞掉。
绿间真太郎额头像是爬上了十字,说道:“赤司不在真是没人能管得了你了!”
他现在无限共情了黄濑凉太和吉泽福叶。
“也不知道小赤司的腿什么时候能好……”黄濑凉太追根溯源, 直接找到了赤司没法参加社团活动的原因。
绿间真太郎估算了一下,说道:“大约要一个多月吧,还能赶上大赛。”
“我说,你不觉得意外太多了吗?总感觉自从入学以来,学校天天都是大新闻,没有一天安生的。”黄濑凉太吐槽道,“白井校长不是挺迷信的吗?怎么做了这么多法事还变本加厉了,他是不是被骗了?”
吉泽福叶作为知道实情的人开始默不作声地扯开话题:“这个我熟啊,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学校的不可思议事件都更新到了7.0版本了。”
吉泽福叶:拿迷信掩盖罪恶罢了,真要往玄学上扯,那也是校长乱开实验室的报应。
“行了!”青峰大辉赶紧掐断话题,他可听不得这个,“这两天放假,咱们又不用来学校,能别聊这个了吗?”
提起这个吉泽福叶倒是想起来了:“话说,明天没有社团活动,还去公园那边打球吗?”
青峰也想打球,但有安排了就只能推掉:“不行,五月打算去一趟小福花店,我要陪她去。”
其他人听此到很是惊奇,青峰为了打篮球连最烦的科目卷子都咬牙刷了不少,没想到他会为了遵守和桃井五月的约定而退掉约球。没有说小桃子不好的意思,但对青峰来说确实没必要和青梅竹马的桃井在这件小事上客气,再约也完全没问题。
“喂,你们这是什么眼神!”青峰大辉被大家这样看得稍微有点烦了。
吉泽福叶想问问究竟:“嗯……小福花店?你们要去那里接头吗,就这么重要?”
黄濑凉太抽了抽嘴角:“我觉得小青峰他们肯定不是去那里接头的……”
小吉泽到底为什么这么钟爱间谍卧底这种戏码啊。
绿间真太郎在不谈及晨间占卜的时候,向来都是这群作精里难得正常的那一个,他推了推眼镜,说道:“桃井是为了山鹿老师吧。”
话题到了山鹿前千角身上,几人一阵沉默,连最脱跳的黄濑也变得乖巧了,用毛巾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他们几个对山鹿老师的感官都很好,而且之前遇到加藤五郎的相关事宜时,她不仅愿意相信他们,还提供了不少有用的帮助。在大家得知山鹿老师因车祸意外去世时,他们是真的感到难过。
黄濑凉太:“加我一个吧。”
黑子哲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也想去。”
绿间真太郎:“我顺便去一趟也不是不行。”
紫原敦:“唔,那我也去吧。”
吉泽福叶看了看这几人,表示:“……请务必带上我!”
几个小伙伴商量好明天的行程,打算给山鹿老师的墓碑前献几束百合花,算是为她尽一点自己的心意。
百合花啊……
除了妹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在我的墓前放一朵花。
宫野明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云,其中一团很像她喜欢的百合花。
距那天行动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她醒来后被告知自己被公安秘密安置在警察医院,目前正在接受治疗调养身体。
据她的主治医生说,她服用的那种药物正在破坏着她身体的生态平衡,如果不及时用特效药治疗的话,恐怕她全身的细胞就会很快失去活性,到时候再高明的医术也救不了她了。
不过,好在公安之前的行动获得了不少有用的药物资料,现在还能勉强维持住现状。
关于这点,宫野明美在接过乌丸绘理给予的所谓‘保命药’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
事实上,黑衣组织还会做得更过分,而那个表面上看惯会收买人心、特贴下属的美艳总裁也在一旁推波助澜。
如果不是妹妹意外拍到了一张从麦卡伦那边流失的实验报告,她们两姐妹至今还不知道原来医生说的那种特效药,是有成瘾性的。
可笑,倘若这份算计成真,她们姐妹如此折腾了一番后,自己不仅身体被毁坏,甚至还会再一次成为黑衣组织可以威胁妹妹的人质。
也正是因为组织这种做法,她才会联系到吃相起码不那么难看的公安。
“宫野小姐,这件事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那个戴眼镜的公安严肃道,“但凡是乌丸绘理盯上的那些不怎么积极配合的人才,都会经历那么一套流程。为了让别人对她死心塌地,她会先设计那个人的亲属生重病,再让乌丸集团的医师控制治疗,就是为了让你们欠她的恩情。她身边的秘书丸田介和花雨纯都是被这样的套路圈住了,让他们一直为了自己的家人‘心甘情愿’地付出忠诚。”
他们竟然还能做得更绝情……
黑衣组织犯下的罪行虽然绝大多数都与她无关,但是她不像乌丸绘理那样心硬又虚伪,这就致使她心中的愧疚已经溢出来了。
她想,已经这么多年了,即使她和妹妹身不由己,但还是在为黑衣组织做事,她们有意无意间,不知道伤害了多少人。
宫野明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番,这才说道:“这位公安先生,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一切,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风见裕也看着她,并不急躁:
“请说。”
松平辰也合上档案夹,看着眼前这位就职于警察厅的传闻后台很硬的公安,“我预留了不少时间,鸟羽警部。”
鸟羽警官尽量忽视掉那点想警视厅求合作的不自在,将这次宝木管理官提出的联合行动说了出来。
向来软硬不吃的警察厅之所以会低头,还是因为这次追捕龙舌兰行动中的掉链子行为。虽然最后救人接应的时候勉强补救了一下,但是无论如何也盖不住他们没起到应有的作用的事实。在技术上直接被人压在地上碾,导致这次任务掉线了大本程,全靠队友力挽狂澜和对方内斗才没让事态变得不可控制,这一切都让隶属警察厅的公安们面上十分不好看。
宝木管理官一看这情况不行啊,这才想起隔壁警视厅的公安。他们不仅有抓捕黑衣组织成员经验,在电子技术方面又从网络安全部那里抢到了人才,内部还经过了几次严密的清理,现在又摸到了一个实验室的地址,一副奋发向上的新生姿态。
所以,才有了这一次极其罕见的两部公安合作,堪称破冰。
“……大概就是这些。”鸟羽警官简单地讲完了这次合作的大约流程。
松平辰也在见他之前就知晓到了上司的倾向,面子什么的且先不论,合力整垮黑衣组织才是他们这些公安警察一致的目标,为了达成这个预想,素来不通情报的两个部门联合是一个很好的标志。
松平辰也没有难为他,在签字栏的最后一个位置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份看似一次性联合行动,实则全程密切联系的合作就这样达成了。
“我们技术部的早川晴人很擅长电波模拟和无线电干扰这方面的技术改动,你们如果有这方面的困难,可以去找他。”松平辰也提出了警察厅现在最迫切的需求,他们在通讯技术方面已经被卡很多年了。
鸟羽警官听此露出了个真诚的笑容,说道:“这真是太好了,我们这边也有很多关于组织内部的核心情报要与你们共享。”
松平辰也同样也满意对方的诚意,说道:“这不是双赢吗?辛苦你们了。”
“不、不,你们才是……”
双方就这样客套了下去,官腔张口就来。
山元淳看着远处这方情景,毫不避讳地打了个哈欠。
“怎么样,浮宫家的人来了吗?”内海悠刚给赤司征十郎发完短信,抬头问了还在关注门口动静的山元淳。
“没有。”山元淳拿了块迷你曲奇饼干闻了闻,这才放在嘴里吃掉,“武内家的人还在那边跟上杉智久的聊着呢。”
内海悠看了看表,说道:“那就再等等吧,反正现在还没到时间。”
现在,内海悠和山元淳正在上杉家办的下午茶会上准备堵人。上杉家和乌丸、赤司两大集团都有商业往来,对于两边几不亲近也不疏离,把握着一个中立的态度。所以,他们两个才会盯准这种小聚会,在他们打听到这次下午茶会不仅会有浮宫家的孩子参加,还有他们一直盯着的武内家之后,他们就确定要出席了。
山元淳又拿了块曲奇,这块里边加了不少蔓越莓,她还挺喜欢的:“你知道这次浮宫家来的人是谁吗?”
内海悠轻轻摇头,喝了口茶,说道:“没听说,不过应该不是我们的同龄人,他们家这一辈的只有将吾……”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门口的景象惊住了。
怎么了?话都没说完。
山元淳心里嘀咕着,眼睛却也转向了门口。当她看到来人时,正要把曲奇往嘴里放的动作顿住了。
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和他们记忆中的小伙伴长得一模一样。
不止他们,其他受邀来的人,只要认识浮宫将吾的都愣住了。
来人似乎注意到了屋里因他而引起的小小议论,他嘴角勾笑容,将邀请函交给了一旁的女仆,也不说话,就站在原地,似乎在等什么人。
下一秒,他身后传来了浮宫将人的声音:“各位,他是我的次子,浮宫将成。”浮宫将人的双手请搭在他的肩上,“今天第一次和各位见面,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次子?
内海悠和山元淳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满是疑惑。
浮宫家和他们这一辈同龄的只有浮宫将吾,是浮宫将人的长子,他们也从来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弟弟。
“是私生子吗?”
他们已经听见有人在低声议论了,不过说出话的人一听就没见过浮宫将吾,即使是私生子也没有长得这么像的先例。
浮宫将人矜持地对有些僵住的上杉智久点了点头,他带着浮宫将成带入内场,对在座的几人说道:“将成是将吾的双胞胎弟弟,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公开他的存在。”随后看向了内海悠和山元淳,笑着说道,“我记得你们两个以前和将吾很好要,不介意的话,也请和他好好聊聊吧。”
两人愣住,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能不给长辈面子,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浮宫将人挂着僵硬的笑容冲他们点了点头,对浮宫将成说道:“晚上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
浮宫将成乖乖点头,他的笑容从未变过。
浮宫将人跟上杉智久再次示意,很快离开了上杉家。
上杉智久给他们家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去通知父母,又冲在招呼小伙伴们的弟弟眨眨眼,意思是让他多套点情报。
上杉智也挪窝,走到浮宫将成这边,说道:“啊,浮宫君,请坐。”
浮宫将成依言坐下,山元淳看着手上没吃完的半块曲奇,说道:“浮宫君要不要尝尝点心?我听智也说,这次用的蔓越莓是新品种,还挺好吃的,不过,我不确定你……”她故意没说完话,只是笑笑。
上杉智也顿了顿,看了眼蔓越莓,点头附和道:“是啊,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说完,又看了眼自家的女仆。
浮宫将成听此,从小碟子里拿了块曲奇小饼干,咬了一口,咽下之后说道:“多谢,我很喜欢。”
声音也好像,如果将吾过了变声器,他的声音会不会也是这样?
山元淳看着他,同时她把自己没吃完的那半块吃完了。
“浮宫君,你还好吗?”一直在观察他的内海悠突然说道。
“诶?”浮宫将成觉得口干,拿了杯茶。
“你脸都红了,是不是不舒服啊?”上杉智也看起来有些紧张,转头看到自己女仆在休息室门口对他点头,他赶紧说道,“你跟我来休息室歇一会儿吧。”
这才一小会儿功夫,浮宫将成也觉得自己很不舒服,呼吸不太顺畅,也不勉强自己,点点头跟上杉智也走了。起身的时候,他还差点把自己的那杯茶带倒了,虽说没全撒出来,但还是有些茶渍留在了袖口边。
等浮宫将成和上杉智也进了休息室,山元淳和内海悠这才放松下来。同时,他们这一圈小伙伴也开始议论起来了。
“他是双胞胎?”
“我曾见过浮宫将吾一两次,他们长得,好像真的挺像的。”
“但是这也太草率了吧。”
“是啊,公布身份什么的,不应该举办个宴会什么的吗?”
“嘛,说不定他根本就不受重视呢,只在茶会上亮相。”
……
山元淳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惊讶,看向内海悠确认道:“你看清楚了吗?他刚才的症状,是过敏吧?”
内海悠点了点头。
山元淳说道:“我记得将吾对蔓越莓也过敏。”这件事他们这一圈好朋友也是知道的。
内海悠要稍微冷静些,说道:“他们是双胞胎,是不是遗传因素的作用也说不准。”
在他们谈论的时候,山元淳眼尖,看到上杉家的夫人快步下楼,往休息室的方向去了。她心中一动,让自己的影子钻进休息室探探动静。
内海悠拿出手机,快速给赤司征十郎发去了这条消息:“你的影子不能分两半用吗?我刚才看到武内西一个人离开了。”
山元淳小声说:“我已经在努力了,办不到啦。”
“那你把影子放到武内西那边,我们去看浮宫。”内海悠给她指了指武内的去处,“他消失在二楼的东侧走廊了,你找找。”
山元淳点点头,她和内海悠起身,找了个借口说是有点担心浮宫将成,也往休息室去了。
两人刚到休息室门口,就被女仆拦住了:“少爷、小姐,医生正在里边救治,不方便放人进去。非常抱歉,敬请谅解。”然后就是一个深鞠躬。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好难为女仆,只得往回走。
山元淳停在走廊里一处不起眼的位置,说道:“影子撤走之前,我看到上杉家的家庭医生在急救。”
内海悠想了想,问道:“那上杉夫人进来之后呢?”
山元淳说道:“他们应该不知情,浮宫还没醒。”
内海悠又问:“武内那边怎么样了?”
山元淳看了看四周,带他走到另一间休息室,看着四下无人,指了指房间里的一面镜子。
内海悠知道她要在镜子里给自己展示一下影子的视角,便凑上去看。
山元淳很谨慎地只在镜子上开了巴掌大小的屏幕,灰蒙蒙的视角逐渐出现在两人眼前。
武内西鬼鬼祟祟地进了一间房间,见四周无人这才把门紧紧关上。
影子从门缝里钻进去之后正好看到武内西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装芯片的小盒子,把小盒子放在了桌上的花瓶里。
然后,他又掀开了桌布,蹲下身在找些什么东西。影子往前凑凑,看到他从桌子背面拿下来了一瓶药,药瓶山上还贴着固定位置的厚胶带。武内西没管这些,直接把药瓶往衣兜里一塞,又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
山元淳见此,小声说道:“这个,不会就是他们之间流通的那种药吧?”
内海悠不确定,只说:“药瓶被胶带缠住了,我看不清,但就算没有胶带,他们也不会把这种明显的标记印在药瓶上吧。”
山元淳觉得有道理,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他们同时回头,看到浮宫站在门口,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都被着一通神出鬼没吓了一跳,镜子上的小投影更是在他们被叫破的一瞬间消失了。
内海悠让两人快速冷静下来,说道:“阿淳觉得自己脸上长痘了,所以叫我帮她看看。”话音刚落,后背就被山元淳狠捶了一下。
山元淳不喜欢这个接口,她才没长痘,但为了内海悠刚说的话不被拆穿,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长痘?”浮宫笑了笑,走进山元淳,说道,“你也会承认自己长痘了?”
山元淳见他朝自己走来,下意识往后退,结果自己靠到了梳妆台上,同时,内海悠默不作声地用半边身子挡在了山元淳的身前。
两人都觉得眼前这人不太对,十分违和,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浮宫见他们这样,轻轻耸肩,说道:“别这么见外嘛。”
见外?
他们又不熟,扯这些做什么?
“叮叮咚~”
山元淳皱着眉,刚想说什么,被一阵手机来短信的提示音拦住了。
内海悠把手放在口袋处,是他的手机响了。
浮宫在这时倒是笑了,停在小茶几旁,笑着说:“是征十郎的短信吧,不看看吗?”
山元淳睁大眼睛,即使内海悠已经让她的情绪不紧张了,但人类的本能无法被消除,她还是忍不住揪住内海悠的衣角。
而内海悠再次打量面前这个浮宫时,视线在眼前人的手腕定住了。
浮宫的手搭在小茶几旁椅子的椅背上,
而他的袖口边干干净净。
第115章 赤司:坦白从严,抗拒也从严
“……骨头愈合得很好, 按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能提前拆石膏。”
良田医生把一些医疗检测仪器收好, 对赤司征十郎腿部的情况下了定论。
赤司听后,将原本预计的时间轴提前,说道:“那就好,辛苦良田医生了。”
良田医生理了理衣服,温和说道:“这么多年了,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怎么还跟我说什么辛苦不辛苦。”
赤司征十郎笑笑,没再说什么客套话,示意在一旁安原英辅:“替我送一下良田医生。”
安原英辅微微躬身,将卧室门打开, 说道:“请。”
等良田医生和安原英辅都出门后, 赤司征十郎靠在床上,一只手摸向放在床头的手机,他刚才好像有听到手机在震动, 大概是谁给他发消息了。
一给手机解锁,果然一下子就弹出了一条短信, 是来自内海悠的:
【浮宫将人说浮宫将吾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浮宫将成】
赤司征十郎:???
怎么回事?他是看错了什么字吗?
赤司征十郎又认真地看了一边小伙伴的描述。
良田医生给自己检查前,明明悠还发短信说一切顺利, 结果这才过了没多久, 就给了自己这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他看着这条短信,眨了眨眼,还处于被其中的信息量惊到的余震, 手指悬在屏幕上,心里在斟酌如何回复。
如果没涉及到自身的话, 他对别人家的隐秘八卦向来是不感兴趣的。但这事放在浮宫家,他就不得不关注了,无论是出于曾经的交情还是想要获取核心情报,他都要弄明白这三个浮宫都是什么情况。
更何况,现在内海悠和山元淳还都在茶会上待着,他们为了获得更多信息,自然会主动去接触他们,只不过考虑到浮宫那一家人的精神状态,他还是有点担心。
【小心接触】
最终,他还是只回复了这个。
消息刚发出去,他又收到了另一条短信:
【武内西在上杉家拿到药了】
他稍微松了口气,还以为他下一句就要说‘浮宫将吾没死’这种话了。
关于武内西的这事情,分析起来并不复杂,很多人都会利用这种小聚会悄咪咪地搞点事情,他不是第一个。不过,令赤司稍微有些意外的是,武内西他会选在上杉家的聚会拿药,他就不怕会露出什么破绽吗?难道这一家的人也倒向乌丸那边了吗?还是说,浮宫家的事也和武内家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赤司征十郎想到了各种可能,打算等内海悠他们结束茶会后,打个电话详细问问。
他刚想将自己的推测再回复过去,结果手机提示他又收到了一条新短信,手机横幅上显示是朝雾先生发来的一条消息:
【图.jpg】【图.jpg】
他点开第一张图,发现是一家福利院的照片;再划到第二张,竟然是津田管家和走进福利院院长的办公室的图片!
赤司征十郎一下子直起身子,心里想要歇会儿的念头一下子就被清空了。
津田管家?!
他为什么会在福利院?
【这间福利院里边住着几个三年前绑架案的受害人】
朝雾先生又发来了一条文字说明。
【他看起并不熟悉里边的路】
赤司征十郎看着照片皱起眉,在他看来,他不觉得这是津田管家个人的行动,在某种程度上,他会将津田管家的行为理解成父亲的授意。
父亲竟然还在关注这些事?他也觉得有问题?还是说他打算利用这件事要做点什么?
这时,安原英辅已经送走了良田医生,轻轻敲了敲赤司的卧室门。
“进。”
得到回应后,他一开门就看到了赤司征十郎正打算下床,立刻上前扶一下。
赤司征十郎站稳后问道:“安原,津田管家现在在哪里?”
安原英辅回想了一下,说道:“他说要办件事,一早就出门了。”
办事啊。
果然是父亲派他去的吗?
赤司征十郎又问:“父亲呢?今天他还回来吃饭吗?”
安原英辅回答道:“今晚老爷约好要和千柳先生吃晚饭。”
又是商业的事情?
父亲这边和别人吃饭,津田管家在私下替他做事?
赤司征十郎觉得这其中绝对有事,于是说道:“你明天就去这家福利院看看,注意一点别被人发现。”说完,把那家福利院的地址发给了他。
安原英辅也没问赤司想知道什么,他心里大概都有数。
赤司征十郎又坐回床上,说道:“这周末我们要回趟京都,大概会碰到真奈子,记得给她挑件礼物。”
安原英辅给他倒了杯水,说道:“是。”
赤司征十郎又看了一圈短信,一边给内海悠回复【我去查查】,一边说道:“对了,你最近不是去查浮宫家的事了吗?有什么收获吗?”
安原英辅说道:“是有些发现,但是还需要验证一下。”
赤司征十郎:“先说说看。”
安原英辅顿了顿,说道:“浮宫将吾君,似乎真的没死。”
赤司征十郎心中一动,结合之前收到的短信,他有点儿怀疑其实浮宫家根本没有什么双胞胎,浮宫将成和浮宫将吾其实是同一个人。
对于这个所谓的浮宫将成,或许,他可以查查户籍?
如今浮宫将人公开承认了这个双胞胎弟弟的存在,说不准以后还会有什么动静,相关的手续总不能毫无痕迹吧。
赤司征十郎这般想着,便琢磨着给伊达航发条短信,想从这位熟悉的警官里问问。
“你看见他了?”赤司征十郎开始编辑短信。
“有照片和视频。”安原英辅说道,“我雇了一个侦探,他大概是潜入了浮宫家中,拍了不少图片和视频。”
“那他有碰到过什么人吗?”赤司征十郎思索道,“或者他们有什么想藏起来的秘密之类的。”
“根据他说,浮宫家禁止进入的地方很多。”安原英辅说道,“有不少房间都上了锁。”
越听越可疑了。
赤司征十郎将编辑完的短信发送过去,下一秒就弹出了一个通话请求,还是来自内海悠的。
他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接了电话:“喂,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哈。”对面传来一阵轻笑,“征十郎,没想到时隔三年再听到你说话,居然是这个。”
熟悉的声音,这通电话好像将安原英辅的调查印证了一样。
“……”
浮宫将吾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两个一脸警惕的人,尤其是内海悠,他紧紧攥着手机没说话。
“悠呢?”
浮宫将吾又按了免提键,让几人都能听见对话。
“我们就在他对面。”
内海悠说道,他的声音依旧透着冷静。
山元淳也想说些什么,但被内海悠敲了敲手背,就把话咽回去了。
“我想,你应该有很多事情跟我们解释清楚。”赤司征十郎说道,他需要更多情报。
“可以。”浮宫将吾舒展了一下身体,翘了个二郎腿,一副悠闲做派,“嗯……你们想听什么呢?”
赤司征十郎想了想,问道:“你既然还活着,那警察为什么会出具你的死亡证明?”
“这个啊,是他们‘不小心’认错人了。”浮宫将吾说道,“那天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能在自己准备的点心里吃到含有蔓越莓的曲奇饼干。这过敏症状一来,我就只能在家躺着。那天你们见到的人,肯定不是我。”
这个回答不仅让对面两人感到十分意外,连赤司征十郎都没想到会是这样。
不让他出现,是因为浮宫家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这么做难道为了保护他?
“……那个人,是谁?”赤司征十郎努力想着当时那个人的行为,只觉得那时候的‘浮宫将吾’有些迟钝。
“嗯,大概是我的那些所谓的‘弟弟’中的一个吧。没办法,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也分不清是哪一个。”浮宫将吾假装在努力回忆,随即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你什么意思?”赤司征十郎好像逐渐明白了什么。
“我真正的双胞胎弟弟在还没满月的时候就已经夭折了。”浮宫将吾淡定地抛出了个惊天大瓜出来,“现在这些……都是我父母不甘心下的产物罢了。”
内海悠和山元淳已经听愣了。
“……”赤司征十郎好像在电话那边缓了一缓,艰难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让他们顶着你的名字‘死亡’?”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记得那段时间家里很乱,在我被‘去世’的前一晚,在书房见到过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黑色风衣?
内海悠和山元淳听到这个特征,第一反应就是那个黑漆漆的组织。
“他是谁?”
“是谁?”
赤司征十郎和内海悠同时问出这个问题。
浮宫将吾说道:“我没看到过那个人的正脸,但我听到他们称呼他为,‘卡慕’。”
又是一个代号成员!
赤司征十郎继续提问:“你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浮宫将吾:“我当时就被轰回屋了,什么都听不到。”
“喂!”山元淳拍了拍桌子,“我们问的是你,你为什么要接受这一切!不要随便偏离重点!”
内海悠一个没拦住就让她支棱起来了,关于这个问题他确实也很关心,但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那之前在俱乐部的时候,是你吗?”赤司征十郎和内海悠一个看法,他父母本身就不正常,恐怕这其中就有他们发疯的结果。
浮宫将吾看了手表,说道:“今天以前,我一直在鸟取。”
内海悠张了张嘴,虽然还有很多疑惑未解,但他已经愿意相信眼前这个浮宫了:“那你现在……”
浮宫将吾又在笑,但是这在内海悠的感知中是阴郁难掩:“当然是想夺回我所应有的一切,让该那些人受到惩罚。”
赤司征十郎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打算怎么做?”
浮宫将吾又看了眼表,坦言道:“我有不少情报可以告诉你们,但是,现在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件事。”说完,他往浮宫将成所在的房间看去。
“三年前,那种东西顶替了我的身份,现在,把他的身份给我用用,这才公平吧。”
“……公平?真没想到啊,你这样的人也会跟我讲‘公平’。”
贝尔摩多和波本相对而坐,在这家高级餐厅里,这对俊男美女组合出现得十分相宜,但他们的谈话内却有些对不起摆在桌上增添浪漫气氛的烛光。
降谷零切开盘子里的小牛排,不紧不慢地说道:“没有公平,何来的交易呢,亲爱的贝尔摩多?”
“用所谓‘绝密’研究所的情报换那个药的资料,对我而言可是个亏本买卖。”贝尔摩多轻轻摇头,她手里的叉子划过羊排,叉住了一颗没滋没味的西蓝花。
“亏?怎么会呢。”降谷零看着贝尔摩多,透露了一点这个女人想知道的情报,说道,“据我所知,BOSS虽然给你了诸多权限,但这其中并不包括‘BC’这一系列的实验吧。相比下,我想要得到那个药的资料并不困难。别忘了,我也是接触过宫野明美的‘尸体’的人。”
贝尔摩多好像不打算吃掉这个西蓝花,只是转着叉子玩,说出的话像带刺的玫瑰:“怎么了?你和你背后的那个人出现分歧了吗,怎么这样的资料都没法弄到啊?”
“当然是为了更大的利益。”降谷零自然不会让她抓住这个点发挥,说道,“用一个我本可以轻松获得的资料换你完全接触得不到的情报,我希望你能记住,是我愿意退这一步。”
贝尔摩多终于放过了手里的叉子和那朵可怜的西蓝花,视线落在波本那双多情的眼睛上,问道:“你想要什么?”
降谷零拿起酒杯,晃了晃,说道:“我很早就说过了,我做事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现在,我觉得朗姆的位置挺适合我的。贝尔摩多,你会帮我的,对吧?”
贝尔摩多看了他一会儿,轻笑了出来,也拿起酒杯,说道:“我确实看那个丑老头很不顺眼,但不可能为了你跟他撕破脸。只能提供点暗地里的帮助了~”
“已经足够了。”降谷零对着她举起酒杯,“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朗姆’这个酒名是空置还是再次派发了。”
“呵,狂妄。”贝尔摩多话虽这么说,但还是配合着干杯,“别到时候连‘波本’都保不住了。”
“不会的~”
两人轻轻碰杯,一桩交易就这样在暗中达成了。
第116章 苹果在玫瑰花里
赤司征十郎放下手机, 心情十分复杂,连带着看得屏幕上显示是“通话已结束”的这几个字都觉得十分不对头, 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再有一个自称是浮宫将X的会冒出来说要加入那个家。
想想都觉得这件事诡异到不行。
他叹了口气,对一直安静地戳在一旁的安原英辅说道:“收集一些关于鸟取那边的动向吧。”又想了浮宫将吾刚才提出的某个实验目的,再次补充道,“主要是关于医药和科研这方面专家的行踪,尤其是沐川流那边的。再有,整理一下那边一些看上去不好用科学解释的案子,警方的应对也要有。”
“是。”安原英辅应道。
赤司征十郎又看回手机,想再发点什么试探试探,结果被一条伊达航的短信截了胡:
【我们这里能查到浮宫将成的出生证明,但户籍有过补办的记录, 从操作记录上看, 是在2周之前。】
补办过户籍。
那几样是说明之前的手续起码是不齐的,甚至可以说这个户籍很有可能注销过。
如此说来,这么久来都没传出“浮宫家有双胞胎”这种传闻, 也是因为他们家在这一方面补漏洞补得积极,没传出什么消息来。而且, 如果有人发现了什么不对,就算曾经的某些有心之人进行了调查,如果没办法摸到出生证明这一块, 可能就要在这个误解里打转了。
再有, 2周之前这个时间点,也相当暧昧。那个时候正好是奥山佑案件事发的时间,现场还有‘小野系列’的人造人, 甚至没过多久就发生了俱乐部的那件事,该不会……
这些线索都挤到一块, 让事件的真相和细节更加充实,但没有那一条重要的线索,它本来的面目还是依旧模糊不清。
赤司征十郎闭了闭眼,打算用尽量多的方法寻找一下线索。
他同伊达航道了声辛苦,也算是变相地传递了一个情报,相信他们不会放过这个关键信息。同样的,关于浮宫家的事,既然没有牵扯太多乱七八糟的事,他同样也简述给了披着江户川柯南皮的工藤新一和朝雾先生。两个人各有各的信息来源,我相信他们有办法打听到一些消息。
做好这些,他起身问道:“麻生医生呢?”
安原英辅扶着他,回答道:“麻生医生现在在花房。”
赤司征十郎当即决定去找他:“走,我正好有事要和他说。”
安原英辅到是觉得没必要折腾这一趟,提议道:“直接让麻生医生过来吧,我想他不会介意的。”
赤司征十郎想了想上次催眠时的情景,摇了摇头,说道:“还是我过去吧。”
“……好。”安原英辅见他执意如此,也就没再说什么,扶着赤司下楼,一路来到了花房。
麻生成实正在看书,许是看得太过入迷,连赤司和安原两人进来了都没察觉到。
“……麻生医生?”安原英辅试探着对面前的人说道,音量刻意放大了些。
麻生成实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想两人看去时眼中还带着些迷糊:“……啊,是征十郎和安原君啊。”随后,便对他们摆出了标准的温柔微笑。
赤司征十郎坐下,看了安原英辅一眼,示意他可以先出去了。
等花房的无声地关上时,赤司征十郎才开口问:“麻生医生,刚才是在烦恼什么事吗?”
麻生成实这时已经恢复到平时的状态,伸了个懒腰,只说:“烦恼啊,这个……也算是吧,一件接着一件,总是处理不完。”
赤司征十郎见他回答模糊,也没再追问,转而提起了催眠的事。
麻生成实没有立即答应他,而是问道:“……你为什么想要继续回忆?”
在他看来,催眠回忆法只是为了让赤司征十郎面对他记忆中让他最难忘的片段,从而达到可以直面自己心理障碍的效果。现在赤司明显已经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了,实在没必要提出这样的要求。
赤司征十郎顿了顿,实话说道:“我想再回忆一些细节,总感觉有些重要的东西被我遗忘了。”
“这样啊,也不是不可以。”麻生成实笑着起身,走到了旁边的小花架处说道,“不过,你现在太紧张了,我们现在聊聊,等你慢慢放松了,我们再来。”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没有反对这个提议,同时努力不让自己对于麻生医生的问题太有抵触心。
麻生成实从第三层的位置拿了个熏香蜡烛出来,又坐回原处,围绕着这个话题问:“是因为最近和悠君、淳桑相处久了,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想法吗?”
[香薰蜡烛:曾经在小木屋里也点过几次橙子味道的,麻生成实很喜欢。]
赤司征十郎回答道:“是,也不是。因为见到了当时在场的其他人,所以我心里有些想法。”
“其他人?谁?”麻生成实摸出打火机点燃灯芯,又问道,“这是橘子味的,我看你没有不喜欢,要不要试试把它和花香混着闻?”
赤司征十郎抿了抿嘴,还是说道:“……混就混吧,我也没……”
他话还没说完,就闻到了花香混合着橘子果香的香气,这种奇奇怪怪的味道让他想起了他曾经闻到过的另一种混合花果香味。
那个时候……
[苹果在玫瑰花里。]
“……你确定吗,征十郎?”山元淳紧紧跟在他身后,看着准备把这一大束玫瑰花翻个彻底的赤司征十郎,低声说道,“我们真的要听那些坏蛋的话吗?万一他们反悔了……”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但没敢哭出来,想来是还记得刚刚在花园里的那一幕。
赤司征十郎失手揪下一片花瓣,说道:“你没看到吗?走廊里这些摄像头,我们不按照他们的要求行动的话,恐怕……”
“砰!”
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山元淳和赤司征十郎一哆嗦,两个小朋友缩成一团没敢再吱声。
然后,不知道是谁替他们将心里的委屈和害怕都哭了出来,小女孩的哭声抽抽噎噎的,实在惹人心疼。
“吵死了。”
“砰!”
现在,没有人敢哭了。
赤司征十郎抱着身前这束玫瑰花的手臂收紧,他看到怀里的这些花瓣都在颤抖,藏在花束里的苹果被砍了好几刀,汁水滋出,有一小部分溅到了花瓣上,咋一眼看去,一时也分不清是谁的红染上了血腥味。
他伸手将这颗被划烂的果实取出,原本白嫩多汁的果肉因为被放置了很久而被氧化成了枯黄色,但还是能看到在整个苹果上刻的“ふうせん”(气球)几个字。
“……气球,我们去找找吧,密码可能就在那上面。”赤司征十郎把苹果放回去,连那束玫瑰花也好好地归了原位。
他还记得,就在不久前,他眼看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因为没放好提示物品而被掐着脖子扔出了窗户。
山元淳跟着他,一声不吭地跟着地上的影子走,很怕因为他们说了几句话吵到他们了而被杀掉。
两人走在二楼的走廊,往下一低头就能看到面积不小的前庭,他们就是被绑着从那里赶上来的。
当时,那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跟没事儿人一样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对男人说道:“差不多了,开始吧。”
男人点点头,拿出了一个轻薄的笔记本电脑,根本不管这些小孩中大部分连字都认不全,只说道:“你们每个人的血液里都被注入了不太稳定的浓缩型液体炸.弹。”然后指了指文档里上那一串标着序号的字符和小窗程序里唯一空白的字框说道,“想活下来?你们可以试试。”
之前的威吓很成功,在场的小孩即使泪流满-面也都紧闭着嘴。
找到密码,让炸.弹中止,年纪大的孩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内海悠甚至还冷静地为他们分好了组。
赤司征十郎拿着写有【りんご】(苹果)的提示小纸条,看到那些赖在他视线上的‘水珠’又排列组合成了一串字符:
[去二楼]
这些是什么?是那些人说的什么液体炸.弹吗?是因为注射了那个东西才会出现幻觉的吗?
直到两人找到了【苹果】,赤司征十郎这才摸了摸自己的左小臂,除了头部被打伤的位置,现在就这个部位有些痛。他看着身边的山元淳也时不时揉揉左臂处相同的位置,猜想那里会不会就是他们被注射某种药液的部位。
[去地下室]
不再去看前庭那边的情况,赤司征十郎带着山元淳下楼,尽可能保持平静地绕过刚刚出事的两个孩子的尸体,山元淳的脸贴着自己的肩膀,他能感觉到她在默默流泪。
他们走出楼梯,这才松了口气,他颤抖着深呼吸继续前往听上去就很容易出事的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很热,小门上系着四种颜色的气球,门口还摆着一个鼓风机拦路,吹得各种气球碰碰撞撞。
赤司征十郎注意到气球上被人写了字,眯着眼睛辨认出是[进去],除此之外,还有不知名[水珠]带来的额外的信息:
[气球:底端被涂了一层特殊的炸药,不可以遇热,会爆.炸。]
这行话让想有所动作的赤司收回手,他看着眼前的小门在想办法怎么进去。
“征十郎。”
听到小伙伴的声音,赤司征十郎立刻回头。果然,是内海悠和浮宫将吾。
看到他们俩,赤司心里紧绷的弦终于松了,连山元淳也不那么紧张了。
第117章 人在‘液体’里
“……所以, 我们现在要进去吗?”
四个小朋友站在地下室门口,都在犹豫要不要迈出那一步, 他们已经从赤司征十郎那里得知了这四个系在门上的气球的危险性,很怕这些没有安全保障的气球会突然爆.炸,到时候被炸.死了,那可就完了。
而且,连门口都布置成了这个样子,谁知道里边会是个什么情况呢?会不会又是一地的炸.弹等着他们呢?
“起码,我们不能让那四个气球爆.炸。”内海悠擦了擦鬓角的汉,说道。他看着那台鼓风机和那四个气球,准备想个办法先把危险的东西移走。
“鼓风机好像被固定在这里了,我们几个根本搬不了它。”浮宫将吾看着明显超重的鼓风机, “不能移动这个东西的话, 就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了。”
内海悠和赤司征十郎都同意,山元淳则是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侧间有空调温控器]
[一楼有水]
[水珠]凝出了两行字,还分别形成了两个箭头指引方向。
赤司征十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侧间, 又看了看通往一楼的路,想了想, 说道:“我们在这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吧,实在不行还能去一楼的盥洗室。”
几人很相信赤司,便忍着闷热分散开, 每个人都负责找一个角落。
当赤司打开侧间的门时, 山元淳揪住了他的袖口,小声说:“地下室里有人。”
赤司征十郎推门的动作都轻了,他低声问:“你看见了?”
山元淳顿了顿, 说道:“是,是‘影’告诉我的。”
影?
赤司征十郎回想了一下他在孩子们被聚集在一起时听到的那些昵称, 好像真的有人叫了一声‘阿影’……吧?
但是,在他们散开找线索的时候,山元淳分明一直跟着自己,那个‘影’又是怎么知道地下室的事情的?
赤司征十郎直接问了:“那是谁?”
山元淳回答道:“就是‘影’啊。”
……好吧,她大概真的只听到了个名字。
赤司征十郎在心中摇摇头,感觉再问下去有可能也问不到什么了,只能看向这个狭小的侧间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长得像温控器的东西。
[→]
指路的提示又出现了。
他顺着箭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很像控制器的东西。
“我们只要把这里温度调低就好了吧。”山元淳一直跟着赤司,她也看到了这个东西,指了指上边的几个三角箭头,问道,“那些标志指的是温度吗?”
[按“▽”键]
赤司征十郎从来没注意过这种东西,但既然一直给他指路的[水珠]这么提示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按了一下那个▽按钮,上方小小窄窄的液晶屏突然亮了,标注的温度从33℃降到了32°C。
有用!
两人虽然不懂怎么调控这些机械设备,但都看得懂数字符号的升降,见温度果然往下降了一度,就知道这个应该是有用的了。
两人心中一喜,刚想接着操作。
这时,小门外传来了内海悠的声音:“征十郎,你们是找到了什么东西吗?”
“我们找到了一个温控……可以调控温度的东西。”赤司征十郎没有直接用‘控温器’这种词,而是选择了一个他解释起来更方便的词。
山元淳冲着走过来的两人点点头,又指了指刚才赤司征十郎按的那个按钮。
在浮宫将吾和内海悠都确认了这个东西有效之后,赤司征十郎便放心地把温度往下调,直到他们觉得这里差不多不再闷热了才停手。
在四人准备返回地下室的时候,山元淳又揪住了赤司征十郎的衣角,这让赤司想起了她之前说的话。
他发现[进去]的提示还在,轻轻拍了拍山元淳的肩膀安慰一下她,又看向拿着摆在角落的钢棍拨弄气球的浮宫和内海悠,问道:“你们一路上有看到其他人吗?他们都找到了什么?”
内海悠一边踮着脚弄气球绳,一边回答道:“碰到过两队,但是他们拿到的提示是都是指向其他地方的,有通往阳台的,还有去往玩具室的,还有直接指向庄园里的木屋的。”
“我们碰到的那两队人都是还活着的,有一队双胞胎已经被他们,被他们杀掉了。”看得出来,自从被绑到这里后浮宫将吾的心情就一直很阴郁,手上的动作也很狠,“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我们没用就再次动手呢。我们大概,是逃不出去的吧……”
赤司征十郎看了看他,只觉得他压力很大,完全看不到以前一直在他身上的那种积极乐观的性格。
内海悠的动作停下了,他扭头看着小伙伴,说道:“别灰心嘛,将吾,我倒是觉得他们不会轻易杀掉我们。”
山元淳和浮宫将吾都看向他,但是他倒是没再继续说什么,手上一挑,那四个气球连串摆脱了控制,齐齐往上天花板飞。
浮宫将吾不解地将四个气球赶到离他们远远的位置,几人绕过碍事的鼓风机来到了地下室门前。
内海悠把赤司征十郎和山元淳一同挡在身后,手里握紧钢棍推开了门,说道:“到目前为止出事的孩子,都是出身普通家庭的。看来我们这些人,对他们而言可能更有用处,对吧?”
门开了,屋里果然坐着一个人,一身黑衣,他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开门的几个孩子,没有回应内海悠的话的意思,只是指了指地上的纸条。
内海悠没有往前走,用钢棍把纸条弄了过来,上面写着【ふんすい】(喷泉)几个字。
赤司征十郎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他记得之前他和山元淳路过二楼走廊时看过有几个小孩凑到了喷泉那边,这样一来他们的路线不是重合了吗?
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同时也像试探出这些人对它们的态度,他看向目光无神的黑衣人,撒了个谎:“你们在喷泉那里放了炸.弹,要不是我看到有人把它拿了出来,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黑衣人就直接站了起来,盯着赤司征十郎,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不想死,就不要乱动。”然后就拿出了手机,一直在打字。
几人互相看了看,赤司征十郎拽着他们连忙返回了地上。
等他们都躲进一间会客室,内海悠反应了过来,说道:“征十郎,你……”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承认自己刚才撒了个谎:“我没看到有人拿炸.弹,只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其他几人稍微松了口气,但内海悠随即又皱起了眉,说道:“等等,但是看那个黑衣人刚才的反应,他们是不是真的把那些危险的放到我们找过去的那些地点了?”
“说不准,但是他们似乎并不想让我们出事。”赤司征十郎想到之前死掉的那几个孩子,又补充了句,“起码,他不想我们中的一部分人出事,大概是想留着我们威胁父母。”
山元淳抖了一下,手指揪住赤司的衣角,她的声音还有颤抖:“但是,小纪她已经……”
三人齐齐冲山元淳看去,都明白她的未尽之语指的是什么。
内海悠让几个人都冷静下来,看了看赤司征十郎和山元淳,又扭头看了看浮宫将吾,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但又觉得有些不靠谱,纠结着要不要捅破。
因为内海悠,几个人心里虽然慌,但都能冷静思考,浮宫将吾便开口说道:“总之,我们还是要想办法逃出去。”
赤司征十郎看了这周围一圈,除了在走廊门口看到了被标注出来的[摄像头],在屋里他倒是没发现有其他的监.听监.控设备。
于是,他关上紧了门,说道:“之前我在花园里看到了一块缺口,我们应该可以从那里出去。”
内海悠没有细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只说:“那我们要尽快去找其他人了。”
浮宫将吾却有担心的事情:“但是,时间会不会来不及?再怎么说,他们也准备了炸弹。”
[浮宫:他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水珠]将他心中的疑惑浮现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处于危急关头吧,他顾及不到其他人。
赤司征十郎为浮宫找了个借口。
就在几人想商量该如何去找人的时候,四处突然传来了轰隆声,听上去像是什么东西被引爆了。
紧接着,四个孩子便觉得所处之地也开始地动山摇了起来,吓得他们赶紧开门往外逃,好在他们几个在一楼的位置,要跑到空地处并不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当他们终于离开这座建筑,发现跑出的孩子还有是不少的,但此时大家都有些六神无主,直到一个黑衣人枪杀了一个没忍住哭出来的男孩,场面才得到控制。
“征十郎!那个缺口在哪里?!”浮宫把住赤司征十郎的肩膀,将他板了过来,有些焦急地问道。
“浮宫……”内海悠转向他们,叫了浮宫,似乎想让他不要那么激动。
赤司征十郎一怔,刚从又有人被枪杀的场面中缓过来,就听到了浮宫说的话,下意识看向标注着[小破洞]的地方。
“那边!快走!”
然后……
“砰!”
赤司征十郎抖了个机灵,真正回过神来,看到的是麻生成实直起腰来,他手里拿着的刚刚掉下去的香薰蜡烛,橘子味的,颜色就像是他们在地下室看到的其中一个气球。
“然后,你们就逃了出去?”麻生成实自然无比地问道,还顺手递了张纸巾。
赤司征十郎接过,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道:“很多人被他们,打中了,也包括浮宫。”
麻生成实将香薰蜡烛放到一边,思索道:“我记得在警方找到你们之前,曾经有很多媒体报道过假新闻?”
赤司征十郎平静下来后,淡淡地说道:“那只不过是乌丸家提前布好的局罢了。他们想留下有[能力]的孩子,然后再让他们在社会上‘被死亡’,接下来他们想做什么不就昭然若揭了吗?”
“原来如此。”麻生成实明白了,“只不过他们没想到你们能联系上警方的人,我听你父亲说过,那时候报警热线出了些故障,你们就算能逃出来,也很难报警。”
不仅如此,那些人还能做的更绝,临死之前还能做出毁坏按键的行为。
赤司征十郎抿了抿嘴,他想起了很多并不愉快的回忆,心情自然低落。但也因为这些回忆,他也逐渐发现了记忆中的那个‘浮宫将吾’不对劲的地方。
空气中的混合香气还在,就像现在他见到的浮宫将吾。他既不是原来那个阳光活泼的小伙伴,也不是庄园里仅有一面之缘的那个浮宫,更像是纯粹的原质混杂了其他的东西,已经变了味。
他看着这些在自己周身活跃着的[注释],也是被强行‘混杂’药物的副作用。
只不过,它于一年前,再次复发了。
第118章 别馆?别管!
麻生成实差不多将三年前的那桩案子的内幕搞懂了, 也摸清了赤司一家为何对于原本可以合作共赢的姻亲这般冷漠和防范。
他本以为自己看清了父亲身亡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欲望,却没想到那些外表光鲜的财阀, 背后还藏着摸不透的深海。
他暗自叹了口气,没让自己的怜悯表现出来,说道:“所以,你认为你看到的那些文字是,嗯,一种被激发出的[病症]?”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在得知工藤新一是因为头部受到打击又被灌了不知名药物而缩小了身体后,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会不会是乌丸集团的又一次阴谋,但是根据新一哥身上发生的变化,以及他看的从朝雾先生和阿笠博士两处的药物成分简析, 却又觉得那个药物更像是银色子弹那边的研究, 就只得放下这种猜想了。
会令人返老还童的药也好,被注射进身体的里那不知名药液也罢,都会是他要彻底消除的目标。当然, 如果能找到解药使他恢复正常就更好了。
麻生成实见他对这种能力有些悲观,劝道:“为什么不把[它们]认作是一种天赋呢?当成一种超能力什么的, 会让你轻松一点。”
赤司征十郎有些无语,说道:“是吗?或许是我的描述让您对这种幻觉有所误解,但是很多浮现在我眼中的描述, 都是我潜意识的投射罢了。一些所谓超前性和具有预言特征的信息, 我也只需要观察或者进行一些深入的调查就能得知。迄今为止,[它]让我感到震惊的也只是那些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的过往罢了。”
麻生成实见他已经有理有据地说服了他自己,要反驳他也暂时没有更多的证据, 只得先将这个话题按下不表,转而提起乌丸集团的另一个关于实验的信息:“既然如此, 我们就先将这个问题搁置一下吧。说起这些莫名其妙的实验,我也曾经接触过。”
赤司征十郎看向他,等他说下文,或许是因为彻底回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今天他很沉默。
麻生成实继续说道:“我曾受赤司征臣先生所托,前往鸟取调查过一些事情,也借由这项事务我接触到了一个沐川流的学者。”
赤司征十郎问道:“他和你透露了什么信息?”
麻生成实去摇了摇头,说道:“他什么都没说,但也是因为他,我得知了一个乌丸集团的秘密实验,是关于他所研究的脑科学领域的实验。”
“脑科学?”赤司征十郎又听到了一个乌丸集团的新的研究方向,再一次意识到这些乌鸦们的布局之深。
麻生成实点点头:“再具体的内容我就猜不到了,要等下周在长野开展的学术会议才能再得到点信息。”
赤司征十郎听到这个地名觉得有些熟悉。
麻生成实又说道:“你父亲在黄昏别馆邀请了一些朋友,如果沐川流的某些情报‘不小心’被泄露出去了,也能有个交代。”
黄昏别馆。
这不是新一哥他曾经查过的案子吗?他记得这个别馆是乌丸家的一处废弃已久的财产。
看来又开始要跟他们磨了。
赤司征十郎结合最近父亲和他主动提起与千柳家的合作,更觉得是父亲要动手的标志,于是问道:“你准备以什么名目接近黄昏别馆?”
麻生成实勾了一下嘴角,说道:“为了调查一件十二年前在月影岛的旧事,这也是我加入沐川流的理由。”
[是复仇]
赤司征十郎看着这几个字,显然这让他又加深了对旧事皆为苦大仇深的刻板印象,说道:“也是因为,关于滥用药物?”
麻生成实淡淡地回应道:“不,准确来说,是关于毒.品。”
毒.品……?
赤司征十郎稍微一细想便明白了。
上次他们拉诚本集团下马的时候 ,除了在商业上的打压以外,也联合警方那边掌握了诚本集团走私的罪证,双管齐下才把他们都送上了法庭接受审判。
现在,自家既然打算要搞熙风集团甚至是武内集团,也需要一个眉目,而且像上次那样一般的刑事案件起效不大,从毒.品这方面下手,正好能影响到他们这方面的信誉和声望。做医疗的,尤其是药物交易方面的企业,一个令人安心的口碑,毫无疑问是重要的基石之一。声誉上的打击和来自那些隐秘的‘客户’们的质疑,这才是自家给他们送去的‘良方’。
果然,是父亲大人的办事风格。
恐怕,在父亲遇到麻生医生的时候,就打算利用他的身世家仇当刀了。
赤司征十郎没再看麻生成实,而是避开他的目光,匆匆离开了花房。
他这般匆忙离去,自然也没心情欣赏麻生成实摆在角落里正在盛放的玫瑰。
它们被照顾的很好。
吉泽福叶将目光从花丛中移开。他经常画素描,看到这些花卉第一反应总想着要如何构图,但今天显然不是个适宜画画的日子。
篮球部的小伙伴们一起推门进入这家花店,是为了给他们都很喜欢的山鹿老师的墓碑前献上一束花。
他对此没有异议,却也觉得这番举动没有意义。不过,他还是默默地站在队伍最后,跟着他们行动,主要是想看看这个让朝雾先生在一周内踏足两次的花店有什么特别的。
他并不是不信任朝雾先生,只是对于这个叛逃出那个组织的前代号成员有些好奇罢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有时候觉得朝雾先生不像栖身于黑暗的人,和他们这种无法选择出身的漆黑小人,完全不一样。
“欢迎光临~”
进入花店后,一个英俊帅气的混血帅哥用十分阳光的微笑招待了他们,手上还搬着一个空花盆。
吉泽福叶隐晦地盯着这个店员,虽然绝大多数人不会选择这种特征明显的人当线人,但也不能就此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朝雾先生他明显不是普通人这一类别的。
桃井五月有些害羞地跟这位金发帅哥说出了自己目的,还有黄濑凉太和绿间真太郎在一旁补充,店员的反应、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吉泽福叶看在眼里。
找不出什么破绽啊,难不成这人是个高手?
“吉泽君?”
黑子哲也打断了吉泽福叶在心里的碎碎念:“你一直看着前台,是也想选花吗?”
吉泽福叶摇摇头,看了眼目无表情但眼神清纯的黑子哲也,实话实话道:“不,我在看那个店员哥哥。”
黑子哲也也扭头看去,眨眨眼说道:“确实,他很帅气。”
吉泽福叶知道这群小伙伴只是一群爱打篮球的普通中学生,一点都不介意他们很有可能被这种有迷惑性的线人蒙蔽,说道:“不仅如此,他觉得他还可能是个线人。”
黑子哲也明显愣了一下,一双蓝色的眼睛中透露着疑惑,随后又是释然。
显然,他把吉泽福叶这种行为归类为中二病又犯了。
可恶,有的时候伪装太过成功,连实话都没人信了。
那个金发店员在打包花束时,小伙伴们散开,在这家面积不小的花店里转悠了起来,连来无影去无踪的黑子也不例外。
他见其他人注意力不在这里,就走向了金发店员,打算试探性地问点话。
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塞了一小袋子种子。
吉泽福叶:???
金发店员扬起好看的笑容,说道:“这个是赠品。”
那给我干嘛?
吉泽福叶脸上写满了情绪。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是个很喜欢花的孩子,而且还擅长绘画。”金发店员说道,他见吉泽福叶面露警惕,还解释了一下,“简单介绍一下,我叫安室透,我的主业是私家侦探,很擅长观察别人的哦~”
侦探?难道朝雾先生平时就是跟这些侦探买线索的吗?
吉泽福叶不由得想起了他认识的工藤新一和毛利小五郎这两个侦探。
安室透指着他手里的种子说道:“这是雏菊的种子,花语是和平与希望。我看你书包上挂着小雏菊的挂件,所以就擅自挑选了这个赠品。”
吉泽福叶低头看向自己的背包,那上边确实有一个雏菊挂件,这是赤司在自己生日的那一天送出的礼物。
虽然,那个生日日期,是假的。
吉泽福叶抿了抿嘴,将这袋种子收下了。
他再抬头时,看到安室透还是一脸阳光的微笑,现在他有点不好意思在胡乱怀疑他了。
好吧,这里确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花店,大概确实是他想多了。
吉泽福叶跟着小伙伴离开时,又回头看了看蹲在花盆边的安室透小哥,他熟练地为那盆吊兰修剪枝丫,默默把这家花店的可疑标签去掉了。
正在修枝的降谷零从藏在花花草草里的小镜子中看到吉泽福叶那孩子终于走了,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低声说道:“Hiro,果然不能小瞧那孩子。”
诸伏景光从一旁鹤望兰的身后走出,说道:“看来是我之前来这里太频繁了,以后还是少来比较安全些。”
降谷零摇摇头,剪去了一小节枯萎的叶子,说道:“不用,接下来我要去趟长野,不会再出现再这里了。”
诸伏景光微微皱眉:“但是,芝华士还在那边,上次你就被他怀疑了。”
降谷零放下剪刀,说道:“侦探安室透接到了一封邀请函,要前往黄昏别馆参与解密。这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邀请函?”
毛利小五郎将桌上的黑色信件展开,看着上边的白字留言皱眉思考。
“我们去!”
第119章 该来的人都来了
“爸爸, 我们的真的要去那个别墅吗?”
毛利兰看了眼被迫停在路边内里空空的巴士,对于这样糟糕的路况, 她心里实在不怎么踏实。
他们接到那张奇奇怪怪的邀请函后,就开车前往了这座藏在山间里的黄昏别馆。然而,在这样的雨夜里,她只能看到那座建筑被群山吞噬的阴影,这一幕对于他们这样的夜晚访客来讲,着实有些毛骨悚然。
“车都开到这里了,现在说要回去未免也太晚了。”毛利小五郎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说道,“而且,我们可是收了客户不少酬金啊,能不能提钱就这一趟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嘛= =
在后座听着有些无语的江户川柯南抽了抽嘴角。
不过, 他也不希望他们就此回去, 因为对于黄昏别馆这个地方,他也有着很大的兴趣。
大约半年多以前,他曾经注意到一个叫千间恭介的考古学家出现在别人来往的信件里, 由此展开了不少调查,其中就有提到黄昏别馆的情报, 这位考古学家在音讯全无之前就是在这座别馆里工作的。
然而,就在他想要继续调查下去的时候,却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连赤司征十郎都在委婉地劝说自己不要轻易涉足其中。他本来不想也不甘心放弃, 但刚好那时候碰上了别馆在维修,他也没法去调查,这才不得已放下了这件事情。
没想到, 如今跟着毛利大叔却蹭到了这么个机会,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这次一定要一探究竟才是。
他还在想着关于这座别馆的事情,一阵急刹车把他一下子拽回了现实,他揉了揉被磕得有些疼的额头,挪到后座中央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原来只是一个车抛锚的老奶奶在路边寻求帮助啊。
江户川柯南坐回位子。
……
等等……
江户川柯南猛地抬头,他看着这个老奶奶不紧不慢地上车,越看越觉得这张脸好像很熟悉。
“那个,您是……?”毛利小五郎看着后视镜,问道。
“我叫千间降代,和你一样是个侦探哦,沉睡的小五郎先生。”已然年老的千间降代说道。
千间降代。
她就是那个千间恭介的女儿!
自己竟然在这里遇到她了!
毛利兰也听说过这位千间侦探的名声,言语间有些兴奋:“啊!您就是那位只坐在安乐椅上听人们谈论案子就能轻易破解掉的、那位有名的‘安乐椅侦探’千代降间!”而且,她好像之前隐隐约约听过新一提起过这位侦探。
千间降代淡定道:“人上了年纪做些事情确实有所不便,我也只能缩在室内听他们讲案子了。”
江户川柯南刚才看她行走间腿脚利落的正老样子,有些怀疑事实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不便’。
不过,他之前一直想找的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到底也是件好事。正好大家的目的地都是黄金别馆,他也可以找时间问问这位资历深厚的侦探,关于她父亲当年的事。
“您也是收到了那封邀请函才来这里的吗?”毛利小五郎问道。
千间降代承认道:“没错,对我们这些侦探来说,如果能逮捕那位怪盗基德,确实十分有挑战力和诱惑力。是吧,小五郎先生?”
“诶?怪盗基德?”毛利兰一时有些奇怪,这又跟那位怪盗基德有什么关系呢?
“哦?你父亲没跟你透露过吗?”千间降代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说道,“从邀请函的谜面中不难推理出,这次的‘游戏’邀请人中是有怪盗基德参与其中的啊。”
“额,哈哈。”毛利小五郎干笑了两声,说道,“那个,我是觉得这个,稍微有点不太像基德以往的作风,哈、哈,所以就没说……”
“哦?愿闻其详。”千间降代认真道,“我之前有一段时间一直在美国,所以对这位怪盗复出的情报恐怕有些过时了。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分享一下。”
毛利小五郎更心虚了,他哪知道啊!
江户川柯南当然不能让别人发现毛利大叔这位名侦探名不副实,自愿承担起了忽悠,不,解释的任务:“这个是因为以往那些被怪盗基德看上的宝物都是宝石,而且他会直接点明是哪一颗,但是这座黄昏别馆只有宝藏这个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传说,连有什么宝石都说不清楚,不想能把基德吸引过来的样子。
“而且,那个邀请函虽然是模仿了基德的谜语人风格,但是却没有往常那样的落款和图案,也没有标注时间。作为一名有‘月下魔术师’之称的怪盗,怎么会让观众错过他的表演呢?这不合理。”
江户川柯南说完了自己的推理,一下感受到看向他有些异样的目光,又赶紧找补道:“这些都是大叔的意思,他拿到邀请函时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
毛利兰的眼神飘向毛利小五郎,幽幽道:“真的吗,爸爸?”
毛利小五郎紧握着方向盘,说道:“没、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没想到柯南这小鬼在我身边还没多久就能领悟到这一层的意思,看来他确实是块当侦探的料啊!”随后又看向后视镜,“比那个工藤新一强多了。”
喂喂!
江户川柯南无语。
“哦,原来如此。”千间降代轻轻点了点头,她关注的重点似乎不在是否是怪盗基德身上,说道,“看来是我情报收集不够仔细,出破绽了啊。”
其余三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静静坐在车里,驶过吊桥、穿行于泥泞的山路上。
等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看到庭院里停的那一溜豪车,这才发现,他们是属于到的比较晚的那一批人了。
“呼—”四人终于进入到了别馆里,毛利小五郎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这雨真是越下越大了。”
这时,一摞毛巾递了上来,有些姗姗来迟的女仆亚纪低头道:
“请用。”
“啊、啊,多谢。”毛利小五郎接过毛巾在脸上抹了一把。
“哦?!这是不是千代大姐嘛!”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出现,他看起来和千代降间很熟,这就问候上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哼,对于这种宝藏传闻,我一向很有兴趣的。”千代降间说道,“倒是你,前阵子不是在美国被一帮黑衣人缠上了吗?听说还挨了一枪,身体真的撑得住吗,茂木?”
这位茂木遥史,同样是有侦探,他不仅在日本享有盛名,还经常参与跨国办案。
茂木遥史:“小事而已,我都没放在心上。”
“这么掉以轻心可不行啊,茂木先生。”枪田郁美从另一边走廊出现,她看着整间别墅,又把视线放到了大门上,作为前检察官的她,对这里的布置十分敏感,一眼就能看出不对的地方,“有些黑衣人可是很危险的,那些对于自己很自信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他们手下的牺牲品,就像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惨案一样。”
“诶?惨案?”毛利兰听此紧张了起来。
“没错,你看大门那里。”一名少年和一位身材高瘦的年轻人从楼上出现,少年指了指大门的位置。
毛利兰一回头,就看见了几点抹除不去的暗渍,像是血迹已经渗透进了这座建筑的骨髓中一样。
这时,一只老鹰掠过,擦着毛利兰的发梢飞到了少年的胳膊上。
“啊。”毛利兰别吓到了,短促地叫了一声,“鹰!”
“白马,不要吓到他们了。”那位高瘦的年轻人说道,“抱歉,我叫大竹尚人,是一名侦探。他叫白马探,他可是一名高中生侦探啊,请多指教。”
毛利小五郎愣了下:“白马?你难道是白马警视总监家的公子……”
白马探没否认:“没错,警视总监就是我爸爸。”他又看了看乖乖待在自己手上的鹰,说道,“抱歉,看来华生吓到你们了,可能是因为他经常和我跑命案现场的关系吧,它对血的气味特别敏感。不过,这次也不枉我特意回国一趟,这种被时间埋葬的隐秘血案,足以引起我理智上的兴奋了!”
毛利兰缓了过来,听到了白马探的这番话,眨了眨眼,她总觉得这帮侦探有点,嗯,怪怪的。
女仆亚纪收好几人用过的毛巾,默默退到一边,等着大厅没人再想继续聊天了,这才引着毛利小五郎几人往楼上他们落脚的房间走。
转角不过几步,走廊上的某个房间门便被打开了,里边走出一男一女,其中那位女性说道:“安室先生,真是麻烦您了。”
那位帅气的安室先生笑着说:“没事,顺手而已,反正我的东西还没收拾出来,浅井小姐。”
浅井小姐:“不,无论如何,我也该说声谢谢。”
安室先生想要再说些什么,转眼就看到了毛利小五郎一行人,带着灿烂的微笑就迎了上去:“啊,这不是有名的的毛利小五郎先生,和千代降间女士吗?”
两位侦探都很有名,被人认出也并不稀奇,但毛利小五郎还是有些嘚瑟。
安室先生继续说道:“我是安室透,也是一名侦探,请多指教。这位是浅井成实小姐,是一位药物专家,今天也住在这里。”
浅井成实,其是麻生成实为了不被仇人们认出特意披上的马甲。男扮女装,再加上过了十多年的时间,让那些人做了亏心事的人认出很难。
“药物学家?”毛利小五郎有些奇怪地问向女仆亚纪道,“你们这里的主人不是召集了一群侦探要玩什么解密游戏吗?怎么还有药物专家啊?”
“诶,其实,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亚纪说道,“十分抱歉。”
毛利小五郎挠挠头,说道:“不,这也没什么。”
浅井成实解释道:“其实我们本来已经在市区的会馆里开了两天的研讨会了。原本明天是安排我们去寺尾先生的实验室,但没想到司机师傅走山路的时候认错了路,结果就来到这里了。”
安室透接上话说道:“这里的信号不好,司机把车开回去找路的时候,巴士还出了故障,被留在路上了。万般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又回来了。不过,幸运的是,这里的主人同意把他们留下了,可以在这里借住一晚。”
“这里的主人同意了?”千代降间有些奇怪,对毛利几人说道,“看来这次的宝藏之谜,会变得更有意思了。”
“这位女士请放心,我们只借住一晚,不会耽误你们的活动的!”浅井成实说道,其实他知道这几天他们是回不去了,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我们都是些学者,还有几位投资商,对解密也一窍不通。”
千代降间未置可否,对女仆说道:“请你继续带路吧,我们已经很累了。”
“是啊,我们还没吃晚餐呢。”毛利小五郎赞同,他早就饿了。
“十分抱歉,晚饭马上就好,几位请跟我来。”女仆赶紧引路,将几位侦探送到他们的房间。
安室透和浅井成实互相道别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刚从厨房那边回来,知道现在离晚餐还有一段时间,他也趁着各路人马逐渐到齐收集了不少情报。
在和诸伏景光互通了情报的情况下,他得知这次并不是怪盗基德设下的谜题,而是某个借用了这位怪盗的名声而将侦探们聚集在一起的幕后主使要搞事,而这个搞事的地点偏偏是和乌丸家族有关系的别馆。
当萩原研二将这条情报告诉他的时候,他更加确定了这其中的事情并不简单,尤其是当他见到那些来自沐川流的学者也莫名其妙来到这里时,这座别馆已经被他标注上了‘危险’的标签。
而且,有一点他不是很确定,就是安室透这个身份收到这份邀请函到底是因为什么。
目前,这个侦探马甲表面上是办过一些案子的,稍微有点小名气的侦探,远不如别馆里的其它侦探有名气,如果是基于这个理由邀请他,未免有些站不住脚。难不成是他曾经的那些委托人?但是,有这个财力买下这么大的一间别馆的人少之又少,据他所知,他们都在国外呢。如此看来,不像。
他的第二层皮,是和警方有协助人关系的‘线人’侦探,为警方提供一些他们不方便探查的线索,这个身份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即使是负责长野这边的诸伏高明警部也不知道;如果是班长他们的话,也没必要绕这个弯子,所以看起来也不太能是冲着这个来的。不过,也不排除有权限查看档案的警方高层,而出现在这里的白马探似乎是个值得接触的对象。
然后,便是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波本,这个猜想直接PASS。组织外没有什么人知道安室透和波本的联系,组织内如果想派成员来这里盯梢的话,直接下达命令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那么波折地给他发邀请函,根本不像是组织的做事风格。
至于公安警察降谷零,这种绝密情报如果泄露出去,身为卧底的他早就该跑路了,没必要考虑。
这么一看,倒像是警方那边的高官故意所为,难不成是为了让自己看着点白马探吗?还是说,上边想要查什么案子?结果误打误撞找到了自己,会有这么巧吗?
还有,他不认为自己来到芝华士常驻的地盘后,他们这一派系的人会没有反应,他还需要提防来自组织的暗刃。
降谷零皱了皱眉,拿出手机再一次试着联系自己的副官风见裕也,结果还是拨不出去。
他想起沐川流那一行人的行动路线,迫切地想去来时的那座吊桥看看。
“咚咚。”
这时,敲门声响了,是女仆:“安室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好,我知道了。”安室透回应道,“我马上就过去。”
他收起手机,离开房间前又检查了一遍房间里的布置,这才离开。
刚开门,便看到了斜对面同样是刚出门的浅井成实。
他挂起阳光灿烂的微笑,对这位有些问题的‘小姐’笑了起来,说道:“浅井小姐,正好,我们一起去吧。”
浅井成实稍微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好啊,安室先生,不知道你介不介意等等我们的同伴?”
安室透问道:“是玉木先生和稻田先生吗?”
“不,还有来自月影岛的三位投资商。”浅井成实微微摇头,转向走廊尽头的三间房间,刘海儿像是遮住了她的眼睛,缓缓说出了这三个人的名字,“川岛英夫、黑岩辰次还有西本健,他们总算是出来了。”
安室透看向浅井成实,后者早就扭回了头,指了指站在走廊上的两位男士,说道:“玉木先生他们的房间在那边,看,他们已经出来等我们了,现在就过去吧。”
“哦,走吧。”
安室透最后回头看了眼那三个人,跟着浅井成实走向玉木他们两个。
不知为何,他总有种预感:
今夜,恐怕不会安宁了。
第120章 什么人说什么话
毛利小五郎几人到达餐厅时, 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一眼看去, 他们遇上人都能一一对上,这大概就是全部的人数了。
这里的空间布局显然是费了一番心思,放下包括他们在内的十五个人也不显得拥挤,长长的餐桌拉开了每个人的距离,保证了每位客人的用餐环境。
众人落座,坐在江户川柯南旁边的,是那位叫大竹尚人的侦探。
这位大竹侦探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目光,随后又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江户川柯南也傻笑了一下,总觉得这位小有名气的侦探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他确定自己有没见过他, 回想了一番却对不上号, 刚想问问大竹尚人是不是认识工藤新一,一转头就被其他更明显的异样转移了注意力。
他又看了看众人座位的分布,两排宾客齐齐整整地码在这里, 但自己对面却空空地放着一把椅子。
是为了凑对称才这么摆的吗?
江户川柯南心中冒出了这个疑问,但是又觉得很这种做法很不合常理, 因为这个时候女仆亚纪小姐和美惠小姐已经准备上开胃菜了,这就说明客人已经到齐,不存在还有谁迟到的问题, 那么这个空椅子就显得显眼了。
这个疑问不止是他一个人有, 茂木遥史把它问了出来:“怎么还多了把椅子,是谁还没来吗?”
女仆亚纪稳稳地放好餐盘,说道:“不, 客人们已经到齐了,这是主人特意吩咐我们放在这里的。”
毛利兰不太懂为什么要这样, 便问道:“诶?请问,这么做是因为主人家有什么特殊的讲究吗?”
女仆亚纪微微鞠躬,说道:“十分抱歉,主人只是吩咐我们要做到复原,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说。”
另一位女仆美惠也是这番说辞。
“还原?怪不得连电话都是那种欧式复古风格的。”白马探抓住了这个关键词,“难道指的是还原那桩旧案的现场?”
“实在非常抱歉。”两位女仆只是微微鞠躬,继续上菜,看得出来她们真的知道的不多。
茂木遥史对这个空着的座位也起了兴趣,看向千代降间,问道:“千代大姐,你有没有听说什么?这种老物件,你应该有点消息吧。”
千代降间轻叹一口气,说道:“真是的,你口中的这个老物件怎么说跟那些古董一样?”
茂木遥史一笑,说道:“哈哈,这么旧的别馆了,还不老?如果再算上这里的‘宝藏’,价值自然也不菲。”
这么一想,确实。
黄昏别馆是大富豪精心建造的豪宅,即使已经被转手多次,也保持了相当的占地面积,更不必说如今的主人偏爱复古风潮,尽最大的可能还原了以前的装修风格和建筑布局。
这一手还原再打上‘复古’的旗号,表面上看,还把那位怪盗基德引来了,价值自然会被预估的很高。
枪田郁美关注的点和他们有些不同,因为职业关系,她的重点放在了以前这里发生的案子上,思索道:“如果说这间别馆还原了当时的案发现场,那么,这里的主人可能会知道些什么事也说不定。”
安室透也加入了聊天:“那也应该是位上了年纪的人吧。”
听大家这般三言两语地探究过去,江户川柯南也是满心好奇,过去发生的案子同样触动了他名为‘侦探’的敏感神经。他听着他们说的这些猜想,两位女仆已经动作利落地上完了菜。
柯南正准备开吃,却注意到那几位借住在这里的学者们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几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而他们之中唯一的女性,浅井成实,此时却淡定得很。
这点一样被柯南看在了眼里,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晚餐十分丰盛,两位女仆也尽心尽职地完成了她们的工作。她们在收掉餐桌上的餐具后,默不做声地退下了。
“那么,用完晚餐了,我们也该稍微坦诚一点了。”茂木遥史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那位藏头藏尾的‘主人’,您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出来呢?”
“诶?”毛利小五郎没想到刚吃完饭,这位老弟就说这个,“你是说给我们寄邀请函的人就在现场?”
茂木遥史轻哼了一声。
“茂木侦探也是这么想的吗?”枪田郁美喝了口茶,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指出是怪盗基德搞的鬼。”
“哈,我也算是有点人脉,当然知道关于怪盗基德的情报,这次明显不是他。”说完,茂木遥史冲千代降间笑了一下,他们两个应该是私下通过讯息。
白马探向来关注怪盗基德的行踪,对现在这个基德倒很是了解,也说道:“我在看邀请函的时候虽然猜出了其中指代的是基德,但却觉得完全不像他的作风。那个家伙向来不喜欢牵扯进一些命案里,又怎么会主动找上这么一个麻烦事呢。”
安室透点点头,表示自己也赞同这个说法,然后视线转到了从一开始就十分安静的‘学术团’,进入正题,直接问道:“那么,西本先生,你们是怎么看的?”
其他人也看向西本健,属于侦探的默契让他们在这种时候一致对外,联合起来从奇怪的人身上套取他们所需的情报。
“啊?”西本健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点名,语气中透着一丝慌乱,“我、我怎么知道,我们只是借住在这里一晚而已。”
白马探说道:“怎么会?我可是记得很清楚,西本先生与那边的黑岩先生和川岛先生,在棋牌室里可是聊起过这座建筑,对这里的道路也是熟门熟路,一点都不陌生。”
“大叔你们的脸色看起来就很不好啊,之前还被吓到要换房间,我们可都看见了。”江户川柯南故意用天真活泼的小孩子声线说话,“而且,吃饭的时候,你们几个还一直往那个空的椅子上看,很奇怪嘛。”
千代降间最后说道:“你们的到来,真的是‘意外’吗?”
众人带着质疑的目光扫向西本三人,让几人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说吧。”茂木遥史拿起茶杯,“你们不会以为能在我们这群侦探面前说谎吧。”
毛利小五郎默默流汗。
浅井成实看了看眼中惊疑的玉木先生和稻田先生,连忙解释道:“那个,我们的巴士确实是出故障了,他们也确实是月影岛的投资商,我想他们应该……”然后她看向坐在她旁边的对面的黑岩辰次,“黑岩先生……?”
黑岩辰次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手有些抖。
三中唯一还算是镇定的川岛英夫,脸色阴晴不定,说道:“我们,确实来过这里,不过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浅井成实惊讶道:“真的吗?但是,黑岩先生和我说你们几位是第一次来这里。”
黑岩辰次攥了攥手帕,心中暗恨浅井成实拆台,只得说道:“我们也是没反应过来,直到在这里走了一圈我们才发现的。”
枪田郁美摇头道:“恐怕不止吧。”
在一众侦探气定神闲的质问下,西本健纠结着说:“我们只是看到了些、额,奇怪的东西而已。”
“奇怪的东西?是什么?”江户川柯南问道。
“我们的,一个、一个生意伙伴。”西本健说话磕磕绊绊,似乎是被吓到了,“但是,那家伙应该已经死了,不可能还在啊。”
“生意伙伴?”大竹尚人继续问道,“是谁?跟这栋房子的主人有关系吗?”
“额,他姓小原,应该是管家这一类的人吧。”西本健直接把人卖了,“我也是偶然才听到他好像是因为心脏方面的遗传病去世的。”
江户川柯南继续利用年龄的优势演戏:“那大叔们是遇到‘鬼’了吗?他来找你们,是因为你们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坐在他另一边的毛利兰倒吸一口气:“鬼、鬼影?”
“什么?!”浅井成实也作惊吓状,“是这样吗,三位?”
“什么!别乱说啊,小鬼!”川岛英夫没给小朋友什么好脸色,“说不定是那个小原自己的问题!”
有他这句话,其余两人也勉强平静下来,不在多说什么了,
眼看炸不出什么话了,安室透打了个弯,说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那么那就可能是一些自然现象或者是人为的了。”
千代降间问道:“这位西本先生,你们十几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也是这样的布局吗?”
西本健点了点头,说道:“十二年前吧,我们、我们来探望小原的时候,这里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是为月见山家工作的。”
千代降间说道:“看来,那个时候这里就已经易手过了。”
白马探问道:“易手过了?难道月见山家不是这里原来的主人吗?”
千代降间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四十年前,这里是属于有名的大富翁的,但是他后来死得不明不白,又有他想在九十九岁之前找到他母亲留给他的‘宝藏’这样的传言,才让这座别馆多了很多说法。”
听到此处,江户川柯南抬起头,这里和他从赤司那里得到的情报对上了。
毛利兰没忘了在大门上的印记,问道:“那,之前发生在这里的惨案……”
千代降间不确定道:“我也只是听到过这样的传闻。说是这里曾经汇聚了当时的社会名流,因为这里的主人要举办一场拍卖会拍卖他的收藏品。但是,就在一个雨夜,两个陌生路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寻求留宿。”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西本健一行人,继续道:“后来,不知为何,客人们在接触过他们之后都变得十分不正常,后来竟然相互攻击,甚至出现了几名死者。那些痕迹,大概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吧。”
毛利兰有些奇怪:“这种事情,竟然没什么报道吗?”
枪田郁美嘴角上带了一丝不屑,说道:“应该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他们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曾经露出过丑态。”
“死得不明不白的大富翁?”大竹尚人对此有些兴趣,问道,“千代侦探知道那位富翁是谁吗?”
千代降间作为这里最接近那个时代的人还是有点记忆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乌丸莲耶。”
川岛英夫听到这个姓氏一愣:“乌丸?是我知道的那个乌丸吗?”
千代降间肯定了他的猜测:“没错,他就是如今乌丸集团的前人。据我所知,当初参加当年那场晚宴的人,如今仍然和乌丸家族保持来往。”
浅井成实疑惑道:“自家人在别人家地盘上出了事,他们心里难道不会有怨恨吗?”
“呵,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摆在他们面前,即便真的有家人被杀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忍下来。”稻田先生嘲讽道,“这些资本家都是一个样。”
“咳咳。”玉木先生示意同伴,话说的不要太过,他们现在就是在为资本家工作。
毛利小五郎又开始乱猜:“难道他的死和那件事情有关系?”
“不能确定。”枪田郁美摇摇头,说道,“年代久远,又被可以遮掩过,即使是警方那边也不会有记录。”
西本健则是把这件事和小原,以及看到的那个鬼影勾连了起来,说道:“谁知道他死没死……”
大竹尚人看起来有些无语:“如果那位乌丸先生还活着的话,现在已经快150岁了吧,想想就觉得不可能啊。”
安室透也笑笑,说道:“是啊,目前最长寿的人也没有到这个岁数。”
茂木遥史靠在椅背上,说道:“有趣,半世纪前的血案、徘徊在别馆里的鬼影、还有传闻中的宝藏,看来现在这里的新主人很有想法。”
大竹尚人也提起了兴趣:“只不过,这么藏头漏尾的,让我更想把这个人找出来了。”
江户川柯南看向稳坐在位子上的千代降间,又看了看明显心里有鬼的西本健三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