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夏雨夜
直到第二天晚上, 尚雅才头昏脑涨地将好不容易录好的语音发给李老师。
窗外的雨逐渐小了，明天大概就能去上课了。
但是现在尚雅只想躺着。
英语这种东西，对精神的攻击太强烈了。
如果以后再多学几年英语, 她大概真的能跑到外面发疯阴暗爬行。
第二天下午去李老师家上课时, 李老师就拿出她昨晚发过来的朗诵录音，开始给她一段一段地给她纠正读音问题。
尚雅耐下心来认真听着, 跟着李老师咿呀学语的感觉比昨天跟着手机干巴巴地读着好多了。
临近下课的时候，尚雅就跟李老师说了下周请假去看展览会的事。
“化学实验竞赛展览会？”李老师听着, 好像觉得有些兴趣，就问尚雅，“你以后是想读化学专业吗？”
尚雅还没有想过以后要读什么专业, 就摇摇头道：“我还没有想过。不过我的确是对化学比较感兴趣。”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会考虑读化学专业的。
但是李老师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化学这个专业, 如果你学得好的话, 前景还是挺不错的。只不过……”
尚雅知道李老师没有说的后面半句是什么意思。
大名鼎鼎的四大天坑, 生物、化工、环境和材料。
但是她觉得也比广告好。
并且她暂时还没想到有什么专业是特别适合自己的, 再加上这段时间都考得挺不错的科成绩让她在心上有些飘飘然的, 觉得自己还有无限的潜力和可能。
最重要的是，她要选择一条和广告绝对不搭嘎的路。
综上, 她觉得无论是数学还是综的某一科都还行。
不过还是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距离高考还有两年, 等到高考出成绩后, 再根据成绩排位合分析如何填报志愿。
前世她就是想要不浪费一分地上到更好的学校, 结果被调剂到广告专业, 结果就是一个大写的“惨”字。
这次填报志愿还是要稳一些。
在李老师这里请了假，下课后先回家吃了晚饭, 尚雅就跟爸妈说要去商超买mini瓶装洗浴用品；爸爸出来拿了车钥匙，然后让她带上伞, 免得今晚又下雨。
夏季的白昼时间比较长，但今晚的天色却昏昏沉沉的，看起来的确是要下雨的样子。
尚雅将雨伞塞进单肩包里，走到外面嗅到空气中水腥味，就好像一大团湿润的云团压在合安的上空，静待时机把这个城市的一大群人淋成落汤鸡。
这样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明天再去商超吧。
结果上天就像是执意要跟她作对，直到她睡觉前，偏偏就是一滴水都没有落下来。
尚雅郁闷地拉上窗帘，倒头就睡。
大半夜她是被打雷闪电的声音惊醒的，她在迷迷糊糊的时候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还没到凌晨三点。
外面又是打雷又是闪电，那道闪电简直将黑夜都撕开了，一瞬间她的房间也好像骤然闪亮了一下。
尚雅吓得以为那道雷是奔着她劈过来的。
直到片刻后雷声响起，大概整座城市的人都被惊醒了。
她躺在柔软的床上睁着眼，很无聊的想起好像是上学期考过的一个物基础知识。
为什么闪电总是比雷声快？因为光的速度比声音的速度快。
不行了，她得睡了，不然明天得起不来了。
将被子拉上来，从左耳到右耳围了一圈，只将脑袋露出外面，尚雅换了一个姿势然后继续睡着。
大概过了五分钟，又是一串雷砸下来。
尚雅继续翻来覆去着，几乎后半夜都没有睡，直到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外面的雨声好像逐渐变小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于是第二天她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直到妈妈打电话喊她去吃饭时，才从睡梦中醒来，然后急急匆匆地洗脸刷牙出门。
吃过午饭，她还是按照昨晚的计划去一趟商超买东西。
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也说不好和晴天相比哪个更烦人。
结果买完东西从商超出来，走到门口，看见外面又开始下雨了。
尚雅烦躁地挠挠头，叹了一口气，只好走到商超出口旁边的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准备坐在靠近橱窗的位置，也能看见外面的雨势如何。
结果——高危！前方有情侣！
为了避免尴尬，尚雅趁那对情侣正在你侬我侬的时候，连忙端着热咖啡往另一边走去。
然后她开始幸灾乐祸地想着，如果下一秒何老师，或者是他们班的某一个科任老师进来，那对情侣会不会吓得落荒而逃。
高中早恋肯定是不对的，更何况还是在尖子班，早恋很容易就会影响学习的。
女生是325宿舍的邓梵云，而男生也是19班的，只是尚雅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了。
但是她是从来没有想过，在19班这种环境土壤，竟然还能产出本班情侣，简直就是破天荒的事。
他们隐藏得挺好的，至少以前在班上的时候绝对没有人知道他们悄悄早恋。
不过尚雅不打算多管闲事。
如果早恋的人是跟她关系好的小伙伴，比如陈路欣，或者斓淇，她都会劝告她们不要尝试在本应该全力冲刺高考的时候分心早恋，这种青涩的果子并不会为青春点缀上更加绚丽的色彩。
她和邓梵云只* 是没有太多交集的普通同学，所以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观众。
橱窗外的雨滴滴答答落下，如果不是被困在外面，如果这是一个闲适的下午，她会很好心情地欣赏这样的雨中景色。
咖啡馆里陆续进来很多避雨的人，尚雅也打电话跟爸妈说，让他们不用来接她，等到雨停后她自己搭车回家就行了。
如果这场雨下得不停，正好她就有借口吃一点家和学校以外的美食了。
其实她不太喜欢喝咖啡，淡淡的苦味会让她想起前世加班的无数个夜晚，以及最后那晚点的那杯苦咖啡。
她只是坐在橱窗边的软座上继续苦闷地喝着咖啡，过了一会感觉有些饿了，又到咖啡馆的前台下单了一块草莓味的软面包。
喝完了咖啡，吃完了面包，雨势才终于逐渐变小了。
尚雅继续在咖啡馆里坐了一会，磨蹭到天黑了才搭车回去，然后跟爸妈说不饿就先不吃晚饭了。
晚上在家里先做一页化学暑假作业，然后偷偷摸摸地将她藏在书包里的泡面那出来，烧开水泡了一个香辣牛肉风味的合味道泡面，关着门在房间里吃完，吃完后又开始通风散味。
等到听见爸妈开门回来的声音，尚雅又连忙拿出放在床头柜的六神花露水，对着房间就是一阵狂洒。
好了，这样就绝对闻不出方便面的味道了。
过了一会妈妈敲门进来，一开门就嫌弃地捂鼻子：“天呐，你喷这么多花露水！”
尚雅决定甩锅给蚊子，就将手臂递到妈妈面前：“我被咬了好几个包呢。”
“快通通风！等会没将蚊子毒晕，先把你熏晕了。”妈妈避如蛇蝎地说。
“哦哦，我知道了，我开着窗呢。”尚雅满口答应。
看见妈妈出去了，尚雅就露出得意的笑容。
蒙混过关！没有被发现！
过了一会妈妈又打电话回来，问尚雅要不要吃什么夜宵，尚雅还不饿，但想了想还是跟妈妈说想喝楼下糖水铺的绿豆沙。
今晚她只吃了一盒泡面，还是分量最少的合味道，等洗完澡肯定还会饿的。
尚雅又做了两页练习册的选择题，然后去洗澡，洗完澡爸妈就带着宵夜回来，有糖水还有香辣小海鲜。
她挺喜欢吃这种小海鲜的，汤底很像她在大学美食街吃过的钵钵鸡的味道。
吃完夜宵后，尚雅感觉自己都有些撑了，就到阳台外来回走着散步消食，然后无聊地背起古诗词来打发时间，也能巩固古诗词记忆。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注释1）
她挺喜欢《扬州慢淮左名都》的，虽然并不在高考必备古诗词的范围，但她还是背了一大堆这些特别喜欢的古诗词。
后面又接着背了《归去来兮辞》《短歌行》和《春江花月夜》。
等她背完《春江花月夜》，从阳台望向外面的天空，看见月亮终于从团云后面露出了一个羞答答的侧脸。
好吧，希望明天不会下雨。
接下来几天尚雅奋力写作业，到出行那天已经顺利将数学、化学和生物三本暑假作业练习册，剩下三本练习册也做了一大半，可以等回来再做。
这几天的天气还好，在台风走后下了差不多五天的雨，到现在就是不冷不热的阴天，到27号中午吃过午饭，爸爸就开车送尚雅到汽车客运站。
第92章 动物园一日游
中午十二点上车, 高速路上没有堵车，但也到下午六点才抵达目的地。
尚雅在车上睡了一觉，下车的时候就觉得腰酸背痛的。
陈路欣也是睡眼惺忪地睁开眼, 不过在下车后就开始神采奕奕地左右张望着, 初次没有在家长的陪伴下出远门的小姑娘觉得这是一种很特别的体验。
两人拉着行李箱从车站出来，就在打车软件上叫了车。
到了酒店后, 先在酒店前台进行登记，然后拿着房卡上楼进到房间。
她们定的是双床房, 尚雅问陈路欣睡哪张床，陈路欣说随便，尚雅就先挑了靠窗的床。
将行李箱放在地上打开, 从里面拿出今晚准备换洗的衣服以及洗漱用品，尚雅就坐在床上打电话跟爸爸说她们已经到酒店了。
陈路欣想了想也给她爷爷奶奶打电话报平安。
打完电话后, 尚雅靠坐在床头跟陈路欣说话, 陈路欣也用手捶着肩背吐槽道：“坐这么久的车, 感觉我的腰我的脖子都好痛。”
“要不你先去洗个澡, 洗个热水澡应该会好一些。”尚雅建议道。
陈路欣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尚雅无聊地刷了一下手机, 却突然刷到一个名为“英语老师讲英语”的视频。
这一周没有背英语单词, 会不会等她回到家就忘了。
戴上耳机, 尚雅看了一会这个视频, 却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好像飘得越来越远, 她也像被举托到云层上，然后在某一刻突然睁开眼。
她刚才……是睡着了？
浴室里还断断续续传来水流淌的声音, 陈路欣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了。
尚雅也起身走动了一下：“你饿吗？我们要不要出去找点吃的？或者休息一些，我们点个外卖？”
说着她先连上了酒店的WiFi, 又在WiFi密码牌上找到了外卖地址。
“要不还是明天再出去吧。”陈路欣看见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如果是在合安，这个时候正是夜生活的开始，但刚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这么晚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
尚雅倒是不怕。
不过既然陈路欣这样说，她也不出去了。
她就在手机上点了个麻辣烫外卖，填的就是WiFi密码上的地址。
不到半小时，外卖就送货上门了。
这个时候陈路欣还在特别纠结地看着外卖平台上琳琅满目的美食，不知道吃什么好。
直到闻到尚雅打开了香喷喷的麻辣烫，才匆匆忙忙也点了一个麻辣烫。
“这里的物价也比合安贵！”出门拿到麻辣烫后，陈路欣就回头跟尚雅吐槽起来。
尚雅回想了一下，才觉得是她过去一年对金钱的认知出了问题。
因为平时吃喝都是在学校里，再加上爸妈都给她足够的零用钱，所以重生以后她也从来没有为金钱发愁的。
每次买东西的时候她都只觉得十多年前的什么东西都便宜，如果可以将她在28岁时赚到的钱带到现在使用就好了。
所以尽管省城的物价比合安高一些，但她也并没有觉得这个价格很离谱。
这都是她从十多年后的前世带来的错误认知。
不过她们终将会长大的，会长大成为28岁的她。
吃完麻辣烫，尚雅也进去洗澡，然后将洗好的衣服晾在窗前。
也不知道衣服能不能晾干，还好她多带了几套衣服过来。
因为明天准备早起出去玩，今晚就比较早地躺下了。
尚雅也不认床，也可能是因为今天太累了，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天还是灰蒙蒙的亮着，尚雅下意识摸索到放在床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早上六点，平时在学校也就是起床铃声刚响的时候。
生物钟的威力太强大了，不过现在她还能在睡一会。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八点多钟，陈路欣也起床了，正蹲在床边翻找着行李箱里的衣服。
尚雅洗漱好出来，陈路欣就先换了一条蓝白色的裙子，在镜子前发型。
“尚雅，帮我拉一下后面的链子。”看见尚雅从后面走过，陈路欣伸手到身后却没有摸到拉链，就喊尚雅帮她弄一下。
尚雅把牙刷和毛巾放在桌上，过来给陈路欣拉好链子，然后进洗手间换好衣服出来。
酒店提供自助早餐，她们就拿着门卡到二楼餐厅吃早餐。
考虑到今天中午要去动物园，还不一定能吃上午饭，尚雅就拿了满满一盘的点心，又舀了一碗沙茶面。
旅游本来就是为了享受快乐，她们也不用像旅行团一样赶行程，完全可以坐下来好好享用摆在她们面前的美食。
陈路欣喝着甜甜的豆浆，称赞道：“这个豆浆真好喝！感觉比学校的好喝！”
尚雅点头：“我也觉得。”她早就怀疑学校的豆浆是用豆浆粉冲泡的。
然后她又让陈路欣可以尝尝这酒店的沙茶面。
前世她在这家酒店住了几次，尤其喜欢他们家的自助早茶，其中他们家的沙茶面是尚雅两辈子吃过最符合她的喜好的。
陈路欣便也过去盛了一碗沙茶面，回来坐下喝了两口就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这，怎么感觉味道怪怪的。”
“味道怪怪的？”尚雅完全不觉得，可能是陈路欣和她的喜好口味不同。
陈路欣又喝了两口，但还是觉得不太喜欢，就放在一旁，只吃面前的椰汁糕。
又吃了一块芋泥酥，陈路欣就兴致勃勃地说起：“等到高考后，去不去外省旅游？正好出成绩前还有二十几天，我们都可以从南飞到北，然后再从东飞到西了。”
尚雅托着腮，觉得不太好。
还没用出高考成绩，她们肯定每天都挂心着，哪有心思去旅游！
但是等出成绩后，就开始疯狂翻着志愿填报手册，看看要怎么填志愿选专业；填完志愿后又开始漫长的等录取结果，等录取通知书……
这样看来，好像毕业旅游的最佳时间的确是出成绩前的半个月。
“到时候再说吧。”尚雅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就将杯子里的豆浆一口闷了，然后说道。
差不多到早上十点，两人先回房间休息一会，然后提着包出门。
酒店距离地铁站不远，而且今天的天气很不错，步行走到地铁站算是消食。
尚雅告诉陈路欣可以在手机打开地铁小程序进站搭乘地铁，只要在进站闸口的时候滴一下二维码，等到出站后再滴一下二维码，就会自动扣钱。
地铁安检处外面也有单程票和一日票的售票口，可以选择合适的出行套餐。
站在地铁换乘指示地图下，尚雅发现未来的好几条地铁干线都还没有开通，从本站过去动物园需要换乘三次。
幸运的是这个时间还不是早晚高峰，地铁里的人很少，上地铁后找座位坐下，尚雅就盯着陌生简陋的显示屏看。
过了两站就要换成12号线地铁，再过两站再换成4号线和1号线，然后在动物园站下车。
第一次乘坐地铁的陈路欣也从一开始的茫然到现在兴奋，在站台外左右张望着去往不同终点站的地铁指向标。
漆黑的隧道里出现一抹亮光，并随着啸声的逼近不断放大。
地铁到站台停下，车厢里的乘客呼啦啦地涌下来，站台上的人才上车。
CBD附近的租房都是天价，朝九晚六的打工人都是住在城市的边沿郊区，来回通勤两个小时，尚雅也习惯了这样的挤地铁生活。
终于到了动物园站，从C1站口出来，结果迎面就被突如其来的大晴天给她们扇了一耳光。
灿烂的大太阳尽力散发着热量，想要将她们晒死。
陈路欣伸手遮挡了一下，然后从背包里拿出雨伞撑开。
出了地铁站还要步行五十米才到动物园的入口，尚雅买了一份动物园地图攻略，然后和陈路欣研究起要看什么动物。
熊猫是要看的，海洋馆是要去的，老虎、狮子、长颈鹿和大象都想看。
哺乳动物是优选项，鱼类和鸟类都想看，但是爬行动物是绝对不能看的。
她们两人都超级怕蛇，是在十米内发现蛇的踪影都能尖叫着逃跑的程度。
沿路都有卖水和卖零食的车子，但是价格放在十年后都是天价。
她们只在入口处买了一瓶冰可乐，就沿着攻略地图慢慢走着。
等看见动物时就拿起手机开始疯狂拍照，走了一路也拍了一相册。
去到熊猫馆时，围在外面的人最多，人类对熊猫的喜爱就是刻在DNA的。
陈路欣也双眼发光地跟着人潮往前面挤着，想要再看清楚一些熊猫馆里的黑白团子。
看起来好像还没成年的熊猫崽子跟在成年熊猫身边歪歪扭扭地走着，见到熊猫朝这边的方向走来，人群中又是一阵兴奋的躁动。
尚雅和陈路欣挤在人群中不停摁着手机的拍照键，大概在熊猫馆这边停留了半个多消失，直到看见饲养员给熊猫喂了食物，然后两只熊猫消失在视野中，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在太阳和人满为患的双重暴击下，她们感觉周围的空气能直接将人闷熟了。
赶快到附近的雪糕车买了救命神器，才继续撑着伞赶往下一个站点。
第93章 科技创新展会
下午逛了狮虎园和海洋馆, 两人都感觉双腿要断了。
平时很少会走这么远的路，现在她们怀疑自己可能要报废了。
海洋馆里的温度比较低，正好可以让她们找个角落休息一下, 以及躲避外面的烈日炎炎。
和海洋馆挨着的就是企鹅馆, 也是同样的海洋蓝风格的场馆布局。
感受到从企鹅馆飘出来的低温空气，现在她们只觉得很羡慕企鹅, 不用在35℃的天顶着大太阳在外面走，舒舒服服地在开着空调的企鹅馆里玩冰。
尚雅和陈路欣都有些萎靡地在海洋馆休息了一会, 才从海洋馆出来，准备要先回去了。
天气太热了，她们恨不得飞回到酒店吹空调。
地铁的冷气在人满为患的时候就不管用了, 这个时候正好是下班高峰期，站台上人山人海, 等到地铁入站后, 后面的人就开始往前面挤着。
有好几个瞬间, 陈路欣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被挤得灵魂出窍了。
直到躺在酒店的床上, 她们才感觉终于又活过来了。
房间里开着空调, 尚雅好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还梦见了一大堆可爱的黑白团子。
酒店的床好软好舒服, 就连在梦境中都好像被云团包裹起来。
今天在动物园里看见过的各种小动物都在梦中一闪而过, 最后她看见一只巨大的鹈鹕从云端伸出嘴巴来夹了一下她。
尚雅吓得猛地睁开眼, 然后看见隔壁床的陈路欣揉揉眼睛很惊讶的望着她：“你梦见什么了？”
“什么？”尚雅的记忆还断片在那个动物梦境里, 陈路欣悠悠说：“刚才你说梦话……”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才继续道，“你说, 不吃别夹。”
尚雅：……
尖叫！我是对鹈鹕说的！
尚雅不想动了，又躺下继续躺着。
过了一会她才重新坐起来拿手机看时间。
结果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
感觉她只是浅浅睡了一觉，怎么就快要十一点了。
“路欣，出去找点吃的吗？”尚雅连忙下床穿好鞋子。
陈路欣就说等她先去上个洗手间。
尚雅站在门后活动了一下筋骨，等陈路欣出来就拿着房卡下楼。
她们所住的酒店对面就是一个大型商超，虽然现在商超已经关门了，但楼下的24小时营业餐厅还灯火通明。
这种夜半三更出来觅食的感觉让她们都觉得特别有趣。
在外面逛了一圈，最后两人还是决定就简点了一份KFC的深夜套餐，然后带回酒店做夜宵。
打开外卖盒子，炸鸡还热气腾腾，可乐里的冰也还没有融化。
很久没有在半夜的时候放肆吃喝了，偶尔来一次应该也还好。
“我觉得我们今晚肯定睡不着。”陈路欣一边啃着炸鸡一边说道，“明天我们是不是要九点钟去展览会。”
尚雅点头，所以刚才她们就不应该睡的。
而且看展览会才是主菜，其他的都是配菜。
现在还是先吃完夜宵，再调一个明天八点的闹钟。
吃了炸鸡和汉堡后，尚雅就感觉差不多饱了，然后进去洗澡。
昨天的衣服果然没有晾干，不过明天她们本来就想要cosplay大学生，就穿得比较青春靓丽一些。
只不过站在镜子前衣领时，尚雅总觉得怪怪的。
好吧，其实大学生都很简约风的，平时都是恨不得穿着高中校服到处游荡。
不过也没有关系，可以凑合一下。
调好了明天早上的闹钟，等到躺在床上，尚雅的确觉得没有丝毫睡意。
她听见陈路欣也同样是在翻来覆去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无意识的睡去。
而第二天也没有等到闹钟响起就醒了，只是陈路欣还没有醒，尚雅就小心翼翼地起来。
轻轻推开窗，看见外面天已经亮了。
蔚蓝的天，白色的云，就像动漫里世界。
安静地看着这样的景色，脑海里闪过很多零碎的画面。
是小学时站在校门口看见的那片蓝天？
还是大学时拿着书急急忙忙赶早八上课，在那条人来人往的狭窄校道上，心中惦记着的只有上一节课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
十年，总是很快就过去了。
学生盼着长大，当离开象牙塔后，却开始怀念起昨日青空。
等她关上窗，看见陈路欣也起来了，正趴在地上往床底下找鞋子。
两人都洗漱后，依然是先去二楼吃了早餐，然后提前出门。
地铁依然是人挤人，但在换乘8号线后人就少了很多，直到她们顺利在西岛站下车出地铁。
到展览馆时人就更少了，在门口核实了入场门票，进到里面更是只能看见稀稀拉拉的几撮人走在一起，应该也是来参观的观众。
直到进入大厅，人才相对多起来。
场馆中有照片展示，也有用玻璃罩围起来的微型实验室展示，还有看起来不知道是老师还是学生的人正在介绍着他们的实验内容。
尚雅和陈路欣就像走马观花一样到处看看，有些展示看起来是挺有趣的，但也有不少是很无聊的实验。
她们路过一个摊位时，还听见后面有人在小声讨论着：“真无聊，还是隔壁的高校科技创新演示有趣。”说着两人就提前走了。
尚雅本来想掏出手机拍几张照片来留念，又突然想起，据说有些化学品不能直接拍照，会有爆炸的风险，又连忙将手机收起来。
“尚雅。”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喊她的名字，却不是陈路欣的声音，尚雅扭过头看见是一个女生。
她穿着有些发白的蓝校服，梳着一条辫子垂在右肩，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就像初月一样，笑容皎洁，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尚雅愣了一秒，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跟对方打招呼：“你也来看展呀？”
对方明媚笑着：“对呀！我和同学来的。”
说实话，到现在尚雅也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
不过她穿的是合安一中的校服，那就还是她的初中同学。
但是她和初中同学已经有满打满算的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也根本不可能记起来对方的名字，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以晴，这就是……”然而和对方一同过来的另一个女生却喊出了她的名字。
在她记忆中只认识一个名叫以晴的女生。
梁以晴，她和程琳的初一同学，在初二分班的时候她就进了尖子班，随后一路高歌猛进，中考的时候以市状元的成绩考进了合安一中。
并且她知道，再过两年，2019年高考，整个合安只有两个学生考进清北，梁以晴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一路优秀到大的别人家的姑娘。
好吧！别人家姑娘竟然还记得她这个初一同学，她也挺感动的。
只是和梁以晴一起的那个女生却好像有些未尽之言。
梁以晴说她和同学来看化学实验比赛的展会，但是感觉和她们预想中的并不一样，也根本不炫酷。
“听说高校科技创新竞赛的演练现场就在隔壁，我们准备过去看看。”梁以晴就问她们，“你们要过去看看吗？听说今年有不少有趣的创新。”
尚雅和陈路欣看了一眼，看见陈路欣点点头，就说她们也过去看看。
等到在科技创新展会前面购票入场时，和梁以晴走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又回头多看了尚雅几眼；尚雅注意到她的目光，她就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嘴角牵动着好像欲言又止的意思。
尚雅继续在脑海里疯狂头脑风暴。
这位姑娘……她的确是不脸熟啊！所以应该不会也是她的初中同学or小学同学or幼儿园同学吧？
要真是这样，结果她却没有认出来，那就太尴尬了！
希望不会，不然她可以现场脚趾抠出一座城堡。
轮到她购票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已经设想过n+1种可能。
进场后，她就感觉到这边的氛围很不一样，人更多，显然还有不少在后面陆续进来的观众是从隔壁跑过来的。
相比于被框在玻璃罩里的微型实验室和模型，确实还是能飞能动的东西更炫酷。
刚进来就看见有一队学生在操控着小机器人，围成一圈的人和昨天堆在动物园熊猫馆外的那群人的眼睛一模一样的亮晶晶。
“哇，这个机器人真的会动的！”
“这个机器人的用处是什么呀？”
……
大家好奇地七嘴八舌讨论着，参赛学生就给大家解释。
她们围观了一会就继续往前面逛着，看见场馆里面做机器人展示的小组还真不少，毕竟现在人工智能是社会发展的大方向。
前面又是一群人围起来的热闹，等她们看过去时就见到很意想不到且大为震惊的一幕。
一个人牵着一条狗，一个人牵着一只猫，一猫一狗在很大声地对骂。
不是喵喵汪汪地对骂！
而是在用人类语言对骂！
尚雅和陈路欣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的神情。
这种场景，她还真没见过。
果然是科技创新展会上什么都有呢！
第94章 水上乐园
这个上午她们都处于大开眼界的状态。
对于尚雅来说, 在网上看到和在现实中看到又是完全不同的震撼程度。
但是最让她叹为观止的还是那组会对骂的小动物。
如果能量产就好了，想要有一只跟普通小猫小狗没有区别，但是不会掉毛, 也不会生老病死的机器猫猫。
总之这一趟可以用琳琅满目来形容。
尚雅心里的天秤也在疯狂摇晃着。
她挺喜欢化学的, 主要是作为高中生就特别沉浸做化学实验的过程。
但是现在她也好喜欢物，看起来真的好炫酷哦！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还太早了。
上午场的展会是在中午十二点结束, 观展的游客也陆续从展会出来。
梁以晴的同学笑盈盈地叫住了她们，特别自来熟地问道：“你们下午还有什么安排吗？要不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
说罢对方又自我介绍说：“我叫卫英月, 是以晴的同班同学。”顿了一下，她就狡黠一笑，“这次期末考试, 我和你同分。”
尚雅：这……么巧……
其实她听说过，据说合安一中尖子班的学生会特别关注冲上了联考前五十名的其他学校的学生名单, 就像她们也会特别关注月考进入前十名的普通班学生。
难怪早上刚见面的时候, 卫英月的话只说了一半, 就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心里又不禁有些小得意, 这次她的成绩已经好到让一中尖子班的同学都知道了她的名字, 真好！
然后她就跟梁以晴和卫英月介绍了陈路欣，说她们是一起来看化学实验展的。
“我也知道你。”卫英月就像是无所不知的小能手, 听见陈路欣的名字后也笑着说道。
陈路欣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现在她的心情就和尚雅完全一样, 就是惊讶卫英月怎么谁都认识。
难道传说竟然是真的……
不过她们只是在心里嘀咕, 然后愉快地表示没问题。
就近找了一个餐馆坐下, 点了几道家常菜，卫英月就吐槽说今年的化学实验展会办得实在一般, 去年还有现场实验展示，结果今年连这一part都删掉了。
“可能是害怕会爆炸吧？”尚雅瞎蒙的。
但是卫英月的表情就是“你真相了”。
然后聊着聊着又提到了这次期末考试, 卫英月就开始旁敲侧击地问，她们致诚中学还有多少像她们这样的种子学生？又说这次的试卷是真的难，听说联考出卷老师是从省城拿的卷子，所以今年考到六百分的学生都特别少。
作为考了599分，然后获得联考49名的陈路欣，她是最清楚有多少人考了六百分的。
相比于之前的考试，这次联考的六百分人数明显下降，而且高分也不高。
尚雅也问她，这次联考的最高分是多少分。
卫英月就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梁以晴：“这个你得问她，她考了多少分？”
显然这次的最高分就是梁以晴了。
梁以晴有些腼腆地轻笑着：“627分。”
比她高8分，但是人家是联考第一，她是联考十几名。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可真大。
吃完饭后，梁以晴和卫英月要去大学城，据说她们今晚就要马不停蹄地赶往别的城市看展会。
尚雅和陈路欣则回酒店补觉。
坐上地铁后，陈路欣就跟尚雅讨论起来：“她们是一中尖子班的呀？”想了想又道，“不过感觉她们和传闻里的一中学生也不太一样。”
“什么传闻？”尚雅并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陈路欣说在贴吧看到，据说合安的高中有一条严格的鄙视链，简单来说就是一中的学生看不上致诚和实验的学生，而致诚和实验的学生又看不上二流高中。
尚雅觉得这是谣言：“应该不会吧。我挺多初中同学都在一中。”
而且真以分数论成败，现在她们的成绩可比一中95%的学生强。
但是说到成绩，尚雅才突然想起来：“哎，对了，你知道这次实验的学生考得怎么样吗？”
毕竟致诚和实验才是“老对家”，她们还是要关心一些的。
每年高考后，致诚和实验总有一家会在高考光荣榜下面加一句：恭贺我校今年高考达到本科线人数比实验/致诚多X人。
两家惯常拉踩，她们作为学生也都习惯了。
陈路欣想了想就说：“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不过应该没有我们学校好吧。”
她们学校有四个人进入联考前五十名，如果实验也有四个及四个以上的学生闯入了联考前五十名，那么就应该轮到一中的领导老师尖叫爆鸣了。
回到酒店，两人又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宽松舒适的衣服，然后睡了一会午觉。
差不多到六点的时候，就起来出去觅食。
尚雅对酒店附近这一带还算熟悉，距离地铁站大概一公里的地方就是夜市，两条街都是卖各种美食的摊子，对于热爱美食的吃货来说简直就是来到了人间天堂。
两人穿梭在琳琅满目的美食摊上，看见喜欢吃的，或者是看起来很好吃但没吃过的，都是直接购买。
在夜市里逛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开开心心地满载而归。
尚雅买了一份蚝烙、一份香煎豆腐、一份钵钵鸡的自选小海鲜，以及在地铁口买的一份巧克力味提拉米苏和一杯杨枝甘露。
回到酒店，她们就将买的东西放在桌上一起吃，看看手机。
打开朋友圈，便看见在两分钟前梁以晴分享的照片，定位是在机场。
对于她们来说，今天还真是忙碌的一天。
尚雅点了个赞，然后放下手机继续吃着好吃的小海鲜，和陈路欣讨论起明天要去哪玩的话题。
按照她们的原计划，大学城、欢乐谷、水上乐园、名胜景点都是打卡地点，不过除了今天看展的这个固定行程，其他的日程也没有固定安排。
陈路欣也在翻看着之前尚雅发给她的旅行攻略，突然眼前一亮：“水上乐园是不是就是在云山下？1号的时候我们可以去水上乐园，顺便在那边住一天，第二天早上我们还可以爬云山看日出云海。”
云山的确是看日出云海的圣地，只不过大半夜跑去爬山……会不会起不来？
但暑假旅游不去水上乐园玩，感觉好像缺了点什么。
最近天气太热了，就很适合去玩水。
“也……挺好的。”尚雅有些犹豫地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就完全是到处闲逛，在酒店吃完早餐后，中午和晚上就是跟着美食博主的地图* 在到处觅食。
每天晚上回到酒店，也算是痛并快乐着。
到1号早上，她们就到前台退房，然后乘坐三十分钟的地铁到了水上乐园。
虽然暑假是旺季，但今天不是周末，倒也并没有想象中人山人海的场面。
领取房卡后，先去到酒店将行李放好，尚雅和陈路欣就迫不及待从行李箱里拿出泳衣，去到水上乐园区域。
水上乐园分为两个部分，上面是水上游乐场，下面是四通八达的水下乐园。
看见在水中打闹的大人孩子，两人就从楼梯走进水中，瞬间感觉到好像从地狱走进了天堂的透心凉。
这种鬼天气，她们都恨不得泡在水里不起来了。
水下乐园不同于方方正正的游泳池，这更像是贯通了整个水上乐园的水网。
前世尚雅报班学过游泳，但是三十节课下来就只学会潜水和一动不动水上漂；下水后调整了一下姿势，她就开始仰躺着漂浮在水面上，看着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幻想着她就只是一条在水中自由自在的鱼。
多么舒适啊！
只要不想起暑假已经过半的事，这就还是美好的一天。
其实她并不排斥开学，只是感慨时间如流水。
一眨眼就是高二了，等到过完这学期再回来，就要进入一轮复习了。
前世她是文科生，对科的一轮复习情况不太了解，但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一轮复习的时间最长，相当于是老师要将整个高中所学过的知识系统性地快速再过一遍，一般来说是从高二第二学期开学到高三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
二轮复习则是在期中考试后到次年二月。
三轮复习是考前查漏补缺，是在高考前的两个月。
到五月中，所有复习结束，她们将会参加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也就是三模。
三模的考卷会比较简单，这是为了让学生增加对自己的信心。
但是在进入复习阶段后，除了每月一次的月考，还有不进行年级统考的周测考试，可以说最后一年半都是在试卷的海洋中度过的。
不知道这一次的复习年，对她来说到底算是轻松还是艰难。
为了保住自己的成绩和排名，尚雅的压力也很大。
望着天空，想到这些事情，尚雅只感觉自己的思绪好像飘得很远了。
她记得前世的高考，高考前下了整整一周的雨，就连三模考试都是在磅礴大雨中前往考场的，但是在高考那天却罕见的放晴了。
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次她一定会以最好的状态去应考。
第95章 高二开学
在水下乐园玩了一会, 尚雅和陈路欣就游到树荫下乘凉。
清澈的水流淌过，她们隐约听见有人在唱歌，听着就特别嘹亮的嗓音。
尚雅往外面游了一段距离, 扬起头就看见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少年正对着一只蓝孔雀唱歌。
陈路欣也游过来看：“小孩唱歌真好听！”
“但是他们的歌声并没有打动到那只小孔雀。”尚雅观望了一会就道。
那只骄傲的小孔雀冷漠地看着欢歌劲舞的兄妹二人, 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刚刚还好好唱着歌的小姑娘扁扁嘴，就嚎啕大哭起来。
陈路欣连忙缩回头, 沿着水下乐园继续往另一边游去，以躲避魔音攻击。
等游到下一个遮阴处时, 两人就先爬到水上的滑梯旁坐着，远处小姑娘的哭声也混杂在环境的杂音中，显得没那么刺耳了。
尚雅感慨：“这小姑娘绝对是唱高音的好苗子。”
“小孩子哭起来太厉害了。”陈路欣也说道, 顿了一下又嬉笑着问，“其实我小时候比她还魔音。换句话说, 所以我也是唱高音的苗子。”
尚雅：……
她默默拿起浮板跳进水里。
“哎, 你别走呀！”陈路欣也拎着浮板跟在后面“扑通”一声跳进来。
泡在水里还是挺舒服的, 尚雅继续在水面仰躺着, 也许是她这姿势相对比较引人注目, 不少从旁边游过的路人都特意扭过头看了几眼。
尚雅摸鱼地划了一下水，然后继续躺着。
差不多到晚上, 两人才从水下乐园起来, 过去玩了两回没那么刺激的海盗船, 再去外面找点吃的。
夜幕降临后, 回到酒店躺下, 陈路欣本来还很高兴地想要到外面看星星，结果在门外看了一眼, 发现天空就是灰蒙蒙一片，一颗星星也没有看到。
她又回来躺下, 尚雅也在旁边躺着看手机：“明天去爬山？”
“那就要早点睡了。”陈路欣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然后将被子拉上来，戴上眼罩就躺下了。
尚雅扭头看了一眼，真的就这样睡了？
但是过了三分钟，陈路欣又爬起来，将眼罩扒拉开，伸手去拿手机：“哎，从来没有试过这么早睡，还是睡不着觉。”
尚雅是觉得半夜起来爬山去看日出云海这种事情，就不适合她们做。
平时在学校就是六点钟都起不来的人，怎么可能三点钟能起来。
维持刚才的姿势躺着又玩了一会手机，感觉有些困了，她也戴上眼罩躺着。
第二天醒来就已经是早上五点半了，尚雅看了一眼时间，就穿着拖鞋走到门外，看见黑压压的云端已经出现一抹白色。
夏天昼长夜短，日出时间也比较早。
这里看不见云山上的日出云海，但站在这里也可以看到美丽的日出。
她也并不遗憾错过日出云海的美景。
藏在黑夜之后的太阳缓缓从东边升起，就像是撕开了黑色的幕布，露出亮白的衣服。
朝云染上层层叠叠的霞色，就像是挺拔在云端的山与海。
日升日落，自然之景不同，蕴含着宇宙最本初的规律。
尚雅拿出手机找角度拍了一串日出的照片，然后满意地欣赏着被捕捉到镜头下的美景。
看着照片，她下意识的捕捉细节，就想起之前李老师训练她的英语口语时让她描述的照片。
“I see red clouds.Clouds are like mountains， like seas， like…”
还像什么？
就在她沉思时，突然后面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回头便看见是陈路欣起床后就悄咪咪地走到她身后。
尚雅抚着心口：“呼，你吓死我了！”
“哈，你什么时候起来？”陈路欣看起来很困地打着哈欠，“可惜没看到今天的日出云海。”
这么困还惦记着想看日出云海，尚雅觉得她也算是真爱粉了。
就把刚才拍的照片递给她。
“没有日出云海，你看，这个也是日出平替了。”
陈路欣接过来看了一眼，然后感慨道：“我不敢想象，如果是在山顶，那会有多好看。”
尚雅泼冷水：“我们根本起不来。”
而刚好闹钟没有响，或者是她们没有被响过的闹钟吵醒，就是注定她们看不了今天的日出云海。
水上乐园酒店同样提供自助早餐，并且比她们之前住的那间酒店的早餐还要丰盛美味。
只不过吃完早餐后，两人到外面再玩了一圈，就带着行李准备要回家了。
这个时候的高铁还没有开通，回家也依然是乘坐六个小时的大巴车。
将她们已经变得沉甸甸的行李箱塞进大巴的行李放置处，然后上车找一个靠近前面的位置坐下，准备在大巴启动后就开始睡觉。
睡一个漫长的午觉，醒来后就到家了。
路上依然没有塞车，回到家依然已经夜幕降临了。
尚雅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大堆吃的喝的玩的，挑了一个水上乐园的纪念品送给李老师。
为了防止这周疯玩后就片段性遗忘知识，回来后的第二天，尚雅就一口气做完了一整张的数学、综和语文的除作文外的其他题目，几乎除了吃饭的时间都是坐在桌前一刻不停地坐着题目。
做完语文后，她只感觉完全松懈下来了，只想立刻停止思考然后睡觉。
还有一科英语，以及前面五个科目的订正，就都留到明天再做吧。
尚雅这样想着，就直接躺下，很快进入睡眠。
一夜无梦，在尚雅的记忆中也只是闭眼睡下，在睁开眼后就天亮了。
吃了早餐，尚雅就回来先将昨天还没做的英语试卷做完，再详细订正前面的答案，就连语文的主观题都按照答案估计着给了一个分数。
然后就计算这六张卷子的总分数。
除去语文作文的60分和英语作文的25分，这张卷子的总分是665分。
她只拿到了558分。
尚雅就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也是连续做了这么多张卷子没有充分休息的原因，比如昨天晚上做的物和语文的分数就特别低，但早上做的数学和化学、生物就还是她平时发挥的水平。
但也总算是用最短的时间测试了一下，她估摸着是没什么影响的。
这样她也终于可以放心休息了。
估完分后，尚雅发了个信息给爸妈，调好闹钟，便又躺回床上睡着。
睡到中午一点钟，闹钟响了，她就起床过去吃了午饭，然后去李老师家上课。
剩下这不到一个月的暑假，尚雅过得很充实。
暑假作业在旅游结束回来后的那周就全部写完后，后面两周的时间就是随便做做自己买的练习卷，巩固好各科的知识点，时间很快就到了八月末。
开学前，何老师在班群里发了新学期的分班名单。
按照致诚中学的惯例，在高一第二学期开学前完成文分科的分班后，在高二升高三的时候会有一次大分班，此外就是每学期开学前的调整。
简单来说，就是根据上一学期四次月考的综合排名情况，把进入文科前五十名和科前一百名的普通班学生往尖子班里调，同时将尖子班里没能达到这个排名的学生调到普通班。
根据高一第二学期的四次考试情况，19班有十三个学生因为滑落到百名开外而掉出尖子班，同时也会有十三个新同学进来。
尚雅回忆了一下，上学期的四次考试，除了第一次考试被杜媛馨压了一头，后面三次考试都很稳定地拿到年级第一的好成绩，所以她并不担心会掉下去。
打开分班文档后，她也只是看看她的舍友们的情况。
她们宿舍的几个姑娘的成绩都还算稳定，虽然梁图南的成绩也就是在很危险的百名边缘，但好歹也算是稳住了。
这次全员生存成功。
再看看班上其他和她关系还不错的同学，也几乎没有掉到普通班的。
然后她就开始看从普通班考进尖子班的新同学，看看有没有她的老同学。
这一看，发现还真有。
陈洁，她的期末考试发挥的应该还不错，这次小调动就正好进入了尖子班。
只不过她是被分到了20班。
还有她们上学期的舍友俞珊，分班后她也开始发力，这次也进入了尖子班，是被分来了19班。
另外还有两个男生也是高一第一学期的同班同学，不过尚雅和他们不太熟悉。
等到开学那天，尚雅先搬着行李到了新宿舍，这次的宿舍是在另一栋宿舍楼的四楼，424宿舍，不过宿舍的同学都没有变化。
这里已经算是宿舍走廊的尽头了，隔壁只有一个425宿舍，住的是20班的女生。
20班走了一个女生，再加上之前的202宿舍本来就有一个空床位，所以被新调来陈洁和另一个女生就住进来了。
而俞珊还是住在她原来班级的宿舍，因为19班的女生宿舍已经全部满员了。
再回到学校，看见走在路上还没有穿上致诚中学校服的高一新生，她们才对已经升到高二年级这件事有了实感。
第96章 拉踩隔壁学校
开学当天依然是艳阳高照的晴天。
下午两点二十分, 完宿舍内务的学生们才成群结队地出来。
尚雅打量着可谓是焕然一新的校园，才想起来今年貌似就是致诚中学的百年校庆。
具体细节不记得了，她只记得今年的校庆是办得挺隆重的。
现在才开学第一天, 距离校庆还有满满两个月, 她就已经嗅到在校园里弥漫开的属于校庆的那股气氛了。
比如校道两侧多了一整排的石椅，池塘边花圃里多了一圈树木, 操场和体育馆的运动器材也多了一圈。
这些东西上面都刻着字：XX级毕业校友捐赠。
现在校园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来自校友会的心意。
陈路欣也看着校园里的变化, 跟尚雅开玩笑说：“放个暑假回来，感觉学校里的鹅都圆润了。”
她站在池塘边，原本在池塘里游泳的大白鹅也丝毫不怕人地对她们展开修长漂亮的大翅膀。
有时候尚雅会幻想, 如果自己也有一双这么漂亮的大翅膀就好了。
好吧，现在正朝她们扑过来, 并打算用嘴来叨她们的大白鹅打断了尚雅的幻想, 两人被大白鹅追得开始往教学楼那边疯跑。
尚雅在心里尖锐爆鸣, 为什么学校里的鹅也喜欢叨人？
现在她们是高二（19）班的学生, 来到新的教室, 班主任何老师给学生重新安排了座位。
尚雅是比较忐忑地去看了座位表。
其实她挺喜欢她的两个同桌的，经过一个学期的磨合, 他们的性格合得来, 平时能一起学习一起讨论问题, 这就挺好的。
如果换了其他同学, 也挺麻烦的。
而也许何老师也知道她们的想法, 她和林婷芳、穆远白这一排还是依旧。
但是他们的学习小组换人了。
因为原本小组的一个同学掉到了普通班，于是何老师将新来的俞珊安排到了他们小组, 就坐在穆远白的前面。
本来俞珊还有些忐忑不安，但一回头就看见了熟人, 立刻露出了笑脸：“尚雅，你也在19班呀！”
尚雅也轻笑着：“对呀，挺巧的。”
相互寒暄了两句，看见何老师进来了，大家就都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和上学期刚开学的时候一样，何老师又是讲了这学期的具体安排。
因为这学期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在说了月考安排的问题后，何老师又特别说校庆的事。
今年是致诚中学建校百年，百年校庆也举办得特别隆重。
何老师说，虽然同学们的重心都是在学习上，但也应当适当参加一下学校里的活动；如果有想要参加校庆晚会节目海选，或者是代表班级参加校运会，都可以到文娱委员和体育委员那里报名。
大家都是哦哦哦的反应，然后等何老师宣布解散后再和小伙伴们讨论起来。
尚雅也起身去找陈路欣，准备去饭堂吃晚饭。
看见走在校道上那些洋溢着青春面孔的高一学生，她不记得她们刚来到致诚中学的时候是什么心境，对于高中最早的记忆也只是一年前她重生的那一天。
她在家里的床上醒来，发觉房间的布局并不是二十八岁时的格局。
她拿出手机，看见了时间，赫然是2016年9月25日。
在发现自己重生后，她兴奋，她狂喜，她高兴得不能自已。
再踏足回到阔别十年的高中，这个世界都被她镀上一层美好的金辉。
一眨眼她已经重生一年了，她已经逐渐走入学习的正轨，并适应得很好。
因为曾经错过，所以才会珍惜。
看见那些对高中满怀期待的面孔，也许她也曾经这样期待着高中新阶段的生活。
走到楼下时，尚雅突然发现靠近综合楼那边的校道已经换上了新的光荣榜名单。
她记得上学期末的时候她们并没有被拉下去拍照，大概因为来回都是这几个人，所以现在贴在光荣榜上的照片都可以循环使用了。
登上光荣榜的依然是科前十名、文科前五名，以及各个科目的单科第一。
只不过这次的光荣榜上，她发现她、杜媛馨、穆远白和陈路欣的照片都被用红色花边框了一圈。
下面备注着他们的全市联考排名。
他们四人都进入了联考前五十名。
想到开心的事情，尚雅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微微翘起。
这是属于她的荣光。
陈路欣同样是心情大好，觉得今晚可以吃下一大碗饭了。
再往光荣榜的下面看，就看见了最下面印上了两行最醒目的红字。
“2017-2016学年第二学期全市联考，高一年级文科平均分为433.69，科平均分为421.72。”
尚雅和陈路欣对此嗤之以鼻，这个比她们低了将近两百分的年级平均分。
最下面一行则是：
“我校共有四名同学进入全市前五十名，比合安实验中学高50%。”
这条就是真的让她有点绷不住了。
这拉踩得太光明正大了。
不过她们就喜欢这种拉踩，嘿嘿。
在光荣榜前看了一会，她们继续往前面走，挨着高一光荣榜的宣传栏是高二光荣榜，再前面的宣传栏就是高考光荣榜。
尚雅记得上学期的时候校长说过今年的高考情况，613位同学过了本科二批，88位同学过了本科一批；但是现在这个录取名单出来，却只有四百多人上了这个录取名单，可见这个落选率和复读率是真高。
本校的上一届学生，没能考上好的大学，成绩又没有想到让合安一中敞开大门的，就会在本校复读。
其他学校的复读生，只要愿意交复读学费，学校也照单全收。
她记得到了她们那一届，学校一口气收了差不多三百个复读生，原本22个班级变成了27个班级。
想起挤挤攘攘的复读生，尚雅又是头疼。
要知道复读生中不乏有像程琳这种类型的学生，况且人家经历过高考的洗礼，和她们这些还在阿巴阿巴的应届生可不一样。
不过本来就是地狱模式的高考，多几万人还是少几万人，影响也不大。
尚雅和陈路欣继续往饭堂那边走着，经过小广场的时候，就看见不少穿着校服的学生，大概率是高二的，正拿着社团宣传单逮着没穿校服的高一新生宣传。
这场景，尚雅还真没见过。
今年的社团招新怎么这么早？今天才开学第一天，连开学典礼都还没有举行，社团就开始满世界抢人了？
难道今年还有什么她不记得的活动？
尚雅仔细回想，但是百年校庆这一学期的活动实在是太多了，她真的不记得有什么活动是需要社团出很多人来搞人海战术。
但是这一学期她们肯定会过得很有声有色。
有声有色……
尚雅突然想起之前和某两人的约定，又觉得心情不太美丽了。
等她们吃完晚饭走回教室的路上，看见刚才那群发传单的学生也还在小广场上继续发着传单，陈路欣也以看热闹的想法捡了一张合唱团的宣传单，然后一边跟尚雅讨论着：“说只要能唱就能进，感觉像忽悠人的。”
“人家不招高二的。”尚雅说着，又指了指在靠近体育馆那边招新的，穿着运动服的学生，“体育社倒是招高二的。”
体育社团是要代表学校参加比赛，所以没有年级限制。
但是其他社团都是不要高二的。
陈路欣手舞足蹈着：“等校园十佳歌手比赛的时候，我要上去艳压他们。”
回头看见陈路欣充满怀疑的目光，陈路欣悄悄告诉她：“暑假的时候我经常在家里练我的嗓子呢。”
尚雅：这真是让人觉得惊悚的事情！
“你去参加十佳歌手比赛，我拉人来给你加油。”尚雅就笑眯眯地鼓励她，“我保证等你唱完的掌声会是全场最热烈的。”
“哈哈哈，你不要搞事情。”陈路欣依然笑着道。
回到教室，她们算是回来得比较早的，还是像以前一样站在走廊外面欣赏了一会黄昏，才慢悠悠地端着水回到座位。
等到差不多六点半的时候，其他同学才陆续回到教室。
尚雅坐在座位上，闻到从四面八方飘来的，很浓的，属于各种各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香味。
这是独属于中学时代的气味。
每次她在下午放学后回到宿舍，从走廊走过的时候，那一排的宿舍都敞开着门，从宿舍里飘出来的就是混杂在空气中的这种香味。
这好似在一瞬间打开了她的记忆闸门。
夕阳无限好。
未来还会有无数个黄昏，但是她永远都会怀念那一千日所看到的夕阳。
上晚自习后，何老师来到教室就宣布，在下晚自习的时候，课代表将暑假作业收起来放在各科老师的办公桌上。
大家虽然没有当着何老师的面怨声载道，但三节晚自习大家都在疯狂补作业。
少部分做完暑假作业的同学就比较悠闲，预习一下课本，再背背单词，就等着下课后再去饭堂扫荡一下夜宵。
第97章 学科比赛
第二天早上的开学典礼, 是一位高三的同学作为学生代表上去发言。
陈路欣暗搓搓地戳了一下尚雅：“听说这位同学就是上次联考他们年级的第一名呢。”
尚雅：so？
陈路欣语气幽怨：“我觉得老师应该让你上去演讲的。毕竟你可是全市联考的前二十名。”
尚雅：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过了一会，陈路欣又扭过头低声道：“不过我相信你明年一定可以带领我们誓师。”
尚雅笑容灿烂：“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呀？”
这可不像陈路欣的性格。
她可是每次考试都叫嚷着说下次她肯定能拿第一的家伙。
陈路欣狡黠地眨眨眼睛：“废话！”
不过顿了下她还是打补丁道：“肯定是我大于你大于穆远白和杜媛馨啦。”
他们四人算是上学期比较稳定在前五名的学生，竞争力度是最大的。
其实陈路欣也想不通, 平时她和尚雅都是一起吃饭一起学习的, 而且她的英语学科优势也能差不多抵消尚雅的数学学科优势，但是她最后一次考过尚雅还是高一的期末考试。
自从分班后, 尚雅的英语也有了进步，这个学期就几乎是碾压所有人。
所以她这学期还要继续努力, 争取也要拿一次年级第一。
尚雅则是想要守好自己的位置，防止被这群虎视眈眈的家伙夺塔了。
太阳逐渐明媚，但正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的学生代表好像至少还能说五分钟。
尚雅用手遮挡着阳光, 然后就听见后面又传来一阵骚动。
她都习惯了，每次都有几个同学没有吃早餐就过来, 然后在开学典礼的时候晕倒了。
九月的太阳真的是火辣辣的, 不知道到时候军训要怎么办。
尚雅开始神游, 开始盯着操场上的任何东西出神发呆。
终于听到学生代表以“我的发言到此结束, 谢谢大家”为结束语, 下面的学生都在骚动着，然后看见高三的年级主任又上去讲了五分钟的话, 才宣布有序退场。
尚雅有些晕晕乎乎地被陈路欣拉着走着, 教学楼门口也是堵得水泄不通。
“刚才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陈路欣悄悄跟她咬耳朵, “我们班好像有人在谈恋爱。”
看见陈路欣神秘兮兮的样子, 尚雅才突然想起暑假的时候她在咖啡馆遇见邓梵云和余永思约会的事情。
然后就听见陈路欣提到的也是他们两人的名字：“刚才我看见他们在偷偷拉手手。我跟你说, 他们两个绝对有情况。”
“我也觉得他们有情况。”早已发现八卦的尚雅似是而非地点着头，“不过刚才向级长好像就站在队伍后面, 应该会被发现吧？”
她是不解现在的小情侣的想法。
陈路欣就露出前方有瓜的兴奋表情：“向级长可是扫黄大队副队长呢！”
要是被向级长发现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展早恋，老头估计要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尚雅觉得也怪有趣的。
回到教室, 这个时候第一节班会课已经过半了，何老师只是简单讲了一些最近的安排，然后就让大家自由学习。
这学期的课程表做了新的调整，下课后尚雅到讲台旁边重新抄了一份课程表。
尚雅发现这学期的政史地课程都由上学期每周一节课，调整为每周1.5节课。
也许是因为一月初就要参加学考，学校是真的害怕他们过不了学考。
不过以她记忆中学考的难度，想要不通过都有点难，结果可能只区别于是B还是A的评级。
下了班会课后，第二节课就是数学课。
林老师并没有立刻讲新的课程，而是带着大家先复习上学期的知识点。
尚雅翻开已经重新过的数学笔记本，认真听林老师拉过的考点，检查自己的笔记有没有错漏的。
这一天下来基本没有新课程，显然老师并没有一开学就给他们上强度的打算。
中午留在教室学习时，尚雅计算了一下时间，然后更新了贴在桌上的便签。
便签一：距离2019年高考仅剩640天！
便签二：好好学习，为了不做广告人。
将这两张粉色便签贴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她每天看着这两张便签，比打了十万毫升的鸡血还要亢奋激昂。
这种续鸡血的方法对她是挺有效的。
斓淇正拿着一道数学练习题来问尚雅，看见她贴上的便签就凑过来好奇地问：“什么叫做广告人啊？”
“就是……”尚雅一顿，就恶狠狠地说，“牛马！社畜！倒霉鬼！”
斓淇不太解，尚雅也不愿意多聊广告狗的话题，就扭头问她：“怎么啦？”
斓淇便将她的练习卷放在桌上，跟尚雅讨论起这道题目的解法。
也许是因为中午和斓淇聊数学题聊得太起劲了，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而中午没有睡觉的结果就是下午上课的时候她都是哈欠连天的。
上语文课的时候连续走神了好多回，她只能庆幸还好是语文课。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后，尚雅就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醒醒神。
等到过了开学前两天，老师才开始进入新课程的学习。
周三大课间时，林老师喊尚雅过去办公室，给她一张表格，说在十月上旬学校会举行一个学科知识竞赛，要求每个班级每个科目要派至少三个学生参加，不过19班是尖子班，所以年级组那边给他们的任务是五个人。
参赛后会按照成绩评出三等奖、二等奖和一等奖，获奖的学生可以获得奖状、奖品和奖金。
尚雅对奖状和奖品不感兴趣，但是听到奖金就感兴趣了。
当然在林老师面前也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于是尚雅就比较委婉地问：“老师，这个一等奖有多少个？”
“应该是三到五个。”林老师说道。
其实这种学科竞赛，普通班平时根本凑不到人，所以都是课代表上的。
但是在尖子班又另当别论，所以尚雅是在考虑她要不要参加。
她身上还笼罩着数学断层第一的光环，她可担心自己会不会突然马失前蹄了。
毕竟学科竞赛的题目题型和她平时做的题目肯定不一样。
拿着报名表格回到班里，等到上数学课的时候，林老师就说了学科竞赛的事，说感兴趣想要参加的同学都可以到尚雅那里报名。
之后其他科目的任课老师上课时也都轮流提了这事，同样都是到各科的课代表处报名参加。
上晚自习前，杜熙秦就来找尚雅：“尚雅，你要参加化学学科竞赛吗？”
尚雅刚喝了一口水，听见杜熙秦的话就从抽屉里拿出那张还是一片空白的报名名单：“你要参加数学的吗？”
杜熙秦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向后退了一步：“没有人报名数学呀？”
尚雅也觉得奇怪。
自从老师们在课上说了学科竞赛后，其他课代表那里陆续有学生过去报名，只有她这里依然空空。
感觉大家对数学的热情很一般。
包括她的两个同桌。
穆远白都很会说漂亮话，说作为同桌，他本来是应该要支持一下的，但偏偏她已经报名了物，而物和数学的考试时间恰好冲突了。
林婷芳则说她是数学相对来说算是弱势科目，还是将机会留给其他同学吧。
语文和生物的竞赛时间是在10月10日的晚自习时间。
数学和物的竞赛时间是在10月11日的晚自习时间。
英语和化学的竞赛时间是在10月12日的晚自习时间。
所以论上每个人最多是可以报名三个科目的。
“要不你支持一下我的生意，我也支持一下你的生意。”* 杜熙秦突然出主意道。
而尚雅打的也是这个主意。
等到和杜熙秦交换报名后，尚雅又以同样的办法去游说了其他几位课代表。
大家也都是兴致缺缺，尤其是有几个科目已经达到最低人数线了。
尚雅就把杜熙秦和语文课代表拉进来了，再押着陈路欣和斓淇报名，最后把自己的名字填上，便正好五个人了。
又顺利完成了一项任务。
只不过在将报名名单交给林老师前的最后一天，却多了一个意外之喜。
李璇也扭扭捏捏地来报名了。
尚雅大笔一挥，将李璇的名字和班级学号填在那张报名表的最下面。
这样比最低人数线多了一人，她也好向林老师交差了。
放学后，尚雅特意拉着行李箱回家，这次还要回去将开学时没有带过来的一些东西都拉过来。
她得要再带一张厚一些的被子过来，以及可以穿在校服外套里面的长袖衣服。
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深秋了，和安的天气变幻莫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然降温了。
周日在李老师家补习英语，下课的时候李老师告诉她，下周她临时有事要出国一趟，需要暂停两周的补课。
尚雅回家后就跟爸妈说了，以及下周她可能会留在学校不回来了。
因为下下周就是本学年的第一次月考，她准备再巩固一下。
如果不回家的话，周五的时候她还可以悄悄和小伙伴出校园到商超囤一些东西回来，直接带回学校也更方便。
第98章 打歌
第二周回校的时候, 将行李箱放回宿舍，尚雅走到教学楼下的宣传栏，就看见了新张贴上的校园十佳歌手的宣传海报。
宣传海报上有详细的赛程安排, 并且是分为三轮进行。
校园十佳歌手海选：2017.09.12-2017.09.20
校园十佳歌手复赛：2017.10.09
校园十佳歌手决赛：2017.10.19
今年的校园十佳歌手的海选可真早！
并且因为去年校运会开幕式被高二高三的排场刺激到了, 距离校庆周还有一个多月，大家就急急匆匆地准备上了。
作为文娱委员的文思然在宿舍还向大家问起：“你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校运会的开幕式, 我们要穿什么？表演什么？或者cosplay什么？”
睡在她上铺床的宋伊引吭高歌：“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文思然还真的认真思考过，然后发问：“你想cos喜羊羊呀？”
“没有呀, 我只是唱了一首歌而已。”宋伊表情无辜。
文思然被打断了一下，然后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你们觉得cosplay什么好？要不然我们把童话公主里面的造型搬上来？”
梁云天很纠结：“那会不会太隆重了？”
“那我们班就是全场最靓的崽了。”梁图南一听就觉得妙极了，拍着手表示赞同文思然的提议, “正好让那群家伙看看，我们可不是读死书的呆子。哼！”
尚雅觉得梁图南指定是在哪受了刺激, 现在就想要争口气。
反正她都没有意见的, 所以投了赞同票。
难得有机会在学校里搞cosplay哎！三年大概也就这一次好好玩的机会了。
“而且你们俩可以cos艾莎和安娜。”程琳想了想就给她们出主意。
梁云天和梁图南相互对视了一眼, 然后同时扭过头。
不过除了这个cosplay童话人物, 大家又七嘴八舌地提出一些别的好主意, 比如梦中的婚礼进行时、男女混合反串，等等。
“你们记得去年校运会开幕式的高潮是什么吗？”林楹突然想起便问道。
人类的审美是不会改变的, 而最能激发人类热情度的只有三种东西。
在广告学中被浓缩为“3B策略”, 即Beauty（美女）、Beast（动物）和Baby（婴儿）。
尚雅到现在都还记得巫师组出场的时候, 整个操场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猫叫声。
但是这肯定不太行, 去年的时候领导就严令禁止再有人带小动物来学校了。
只是想起猫猫, 本质是狂热猫奴的尚雅又觉得心里痒痒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撸过猫了，现在突然就猫瘾犯了, 这周她一定要偷偷溜出去找个猫咖快活一把。
可是合安哪里有猫咖啊？
而且这还不是十年后的合安，貌似猫咖也就更少了。
呜呜呜, 好想撸猫！好想撸猫！好想……
哪怕让她闻闻小猫咪的味道也好啊！
不过这天晚上尚雅总算是做了一个幸福的美梦。
梦中有好多小猫咪，短脚蓝胖子、长毛布偶仙女、雄纠纠气昂昂的缅因帅哥、貌美如花的三花美女、癫癫的小奶牛……好多好多小猫咪，都摊开肚皮让她摸个痛快。
尚雅将自己的脸埋在猫咪的肚皮上，狠狠地吸个痛快。
满世界都是小猫咪的味道，好好闻的小猫咪的味道。
在梦中各种狂喜欢乐尖叫着，直到万恶的起床铃声将她吵醒。
周二就是校园十佳歌手海选的第一天。
和去年同样，海选也是在体育馆一楼的露天小广场，随便搭了一个舞台，后面拉了一块幕布，就是海选的舞台了。
一般来说，十佳歌手的前几天民间高手倍出，但到了后面几天就是魔音绕耳。
实在是为难各位评委老师了。
下午下课后，尚雅和陈路欣特意绕了一圈过去小广场围观热闹。
评委老师，也就是学校里的音乐老师，现在都已经在下面坐好了，还有穿着红马甲的学生会文娱部的学生在安排流程维持秩序。
尚雅和陈路欣在人群的外围观望着，就听见主持人上台先说了一下参赛规则。
参赛要求就是表演的歌曲要符合公序良俗，想要参赛的同学有序到前面左边的登记处进行登记姓名班级学号，然后按顺序上场唱歌，可以是单人独唱，也可以是多人合唱。
“可以多人合唱呢！”陈路欣悄悄拉了一下尚雅的手。
“咦，我们要合唱吗？”尚雅回头跟她挤眉弄眼。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绝对不是今天。
今天就是大神打架现场，她们这种凑热闹的小喽啰都没有必要上场了。
还是等着吧。
等到主持人说完规则，就宣布开始了。
第一个上场的是一个高三的女生，她的嗓音挺不错的，就像美人鱼正坐在海礁上唱着空灵的歌，全程飙着高音，让尚雅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云端飘着了。
接在后面上场的几个学生也唱得挺不错的，只是可能是有第一个女生珠玉在前，大家的灵魂还没有归位，所以才觉得稍微逊色。
“这个唱得也不错。”陈路欣低声跟尚雅讨论着。
尚雅觉得今天能上台唱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尤其有几个学生还是合唱团的成员，和她们这些没有练过的肯定不一样。
今天的海选是在六点半才结束，主持人，也就是学校合唱团的南珍在最后一个同学表演结束后，就上台宣布道：“今天的海选活动到此结束，感谢各位老师同学们，已经登记报名的同学将按顺序于明天继续表演。明天下午五点三十分，我们依然是在不见不散。”
大家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然后听见南珍又说道：“本周六下午六点，追梦合唱团将在小广场举行招新宣传音乐会，希望其他社团的同学，高一高二高三的同学，感兴趣的都可以来参加。”
大家逐渐散开，都还在小声讨论着。
陈路欣也嘀嘀咕咕地吐槽着：“感觉有点癫。周末大家都回家了，谁会跑来学校看什么音乐会。”
这个确实。
尚雅记得大学的时候各个社团就喜欢在周末搞活动，但那是因为大学生都是住在离家十万八千里远的学校。
不过如果不是在周末，学校肯定不会让合唱团在小广场搞音乐会。
“听说去年合唱团到外面参加比赛，获得了省一等奖，可能现在他们在学校面前也支棱起来了。”尚雅不负责任地猜测。
“难怪学校今年直接让合唱团的来主持校园十佳歌手海选了。”陈路欣赞同地点头。
不过这周恰好她要留校，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去看看。
之后几天，下课后的校园里都余音绕梁。
大概因为海选的赛程比较长，前面几天都还是比较好听的歌，但到了周四就开始进入群魔乱舞阶段了。
秉承着只要所有人都尴尬，那么尴尬的就不是我，的这种想法。
很多同学都干脆将这当成打歌现场，不管会唱不会唱的，都拉着三五朋友上去happy一段，最后达成只有评委老师受伤的世界。
不过看起来评委老师也并不太受伤。
19班也有同学报名去唱歌，提前听到消息的19班的其他同学纷纷呼朋引伴来看，特别是那男生的舍友都在下面疯狂鼓掌。
“尚雅，路欣……”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喊她，尚雅从挤挤攘攘的人群中回过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就看见了在左后方的陈洁和荣浩。
只是陈路欣看见她们就双眼发光了：“哎，你们要上去唱歌吗？”
陈洁完全不带怕的：“对呀，上去唱歌。我们都可以组成一个F4了。”
荣浩也问：“你们想唱什么？好多人都报名了。”
尚雅很惊恐：原本以为你们随便说说的，怎么真的要去唱呀？
陈路欣倒是脱口而出：“唱明天你要嫁给我了？”
然后其余三人都沉默了。
“不行，评委老师会抓狂的。”尚雅连忙拉住她道。
陈洁又问：“那你们这周留校吗？周六晚上音乐会很好玩的。”
尚雅想起陈洁貌似就是合唱团的，就问她知不知道什么内情：“去年我们都没有什么音乐会，怎么今年这么好的福利？”
“因为南珍她请了一位很厉害的师姐回来了。”陈洁故意说得很神秘。
不过尚雅一下子就猜到了：“不会是庄如静吧？”
然后就看见陈洁点头了：“哇，尚雅，你从哪里听到的呀？”
尚雅说，猜的。
庄如静是致诚中学的优秀毕业生，大概是在四年前考上最好的音乐学院，然后她的照片就一直贴在综合楼一楼的优秀毕业生名单上。
但是她现在还只是普通大学生。
尚雅可不会说，她知道庄如静，是因为在多年后的庄如静也曾被誉为乐坛新花。
她也不记得前世的高二有没有过音乐会这出了，大概是有的吧，不过那时候她和舍友们都在琢磨想要在校庆晚会表演节目，根本没有来看校园十佳歌手海选。
结果没想到今生在高中就会见到庄如静。
第99章 乌托邦
下课的铃声响起后, 学生们纷纷背起书包往外面走着。
尚雅也检查好带上了校园卡和钱包，挎上背包起身。
回头看见陈路欣进了办公室，她就站在廊桥等她。
每天晚上都能看见云霞在天边翻腾成不同的颜色, 尚雅想起很多年后在网上看过的厚涂油画。
云霞就像连绵不绝的山峦绵延向远方, 不知是蒸汽朋克的人们正演奏着怀旧的宫廷乐章，还是乌托邦倒映在云端的残影。
那团云霞像什么？
是空中楼阁？还是云上马戏团？
尚雅看得很认真, 想要再看清楚那个远上云山的人。
“在看什么呢？”陈路欣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尚雅才连忙擦了一下眼睛：“太阳太大了, 我都快要睁不开眼了。”
“不要直视太阳，小心瞎了。”陈路欣突然很认真地说。
尚雅便点头。
两人沉默地走到学校门口，站在公交车站前等车。
车窗外的世界好像被窗格分割成不同画卷, 尚雅贴在车窗上，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建筑物和云团, 就像是被魔术师挥舞着魔法棒还原过的城市。
太阳融为黄昏, 这真是美景。
世上从来都没有乌托邦, 而她也不是哲学家的信徒。
李老师在出国前送给她这本新书, 她看得囫囵吞枣, 但也多了很多感慨。
在思考人生意义的空档，已经到了幸福家园站。
陈路欣喊了她, 尚雅才回过神来, 连忙提着背包下车。
天空还是一片霞光, 垒起来的云堆叠在天尽头, 她们在往商超那边走着的时候, 抬头看见今晚的云层，尚雅心里就一咯噔：“路欣, 你有带雨伞吗？”
“没有。”陈路欣也抬头看了一眼天气，“应该不会下雨吧, 这天气挺好的。”
以她们轻装简行看来，离开学校前她们也根本没想过今晚可能会下雨。
不过也没有关系，如果真的下雨了，就买把雨伞然后打车回学校。
进到商超，尚雅和陈路欣商量吃牛肉火锅，对比商超和附近的几家火锅店，尚雅比较推荐她曾经吃过的店，牛肉很新鲜美味。
服务员带她们进去时，看见店内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了，最后只能安排她们坐在靠近角落的小桌，然后拿菜单过来问她们要什么味道的锅底。
“还是鸳鸯锅吧。”陈路欣说着，就开始看菜单。
不辣的锅底选择菌菇锅，辣锅就是牛油火锅。
先选了两盘新鲜牛肉，再挑了一些火锅搭子和小食。
尚雅望向窗外，看见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了，更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错觉。
但是还没有下雨，只是又一个没有星和月的夜晚。
火锅很快就端上来了，热气腾腾的牛油在火锅里翻腾着，另一边的菌菇也在咕噜咕噜地冒着大泡。
服务员将牛肉和食材送上来，叮嘱说牛肉的最佳烹煮时间是9秒。
不过尚雅担心会吃到还没煮熟的牛肉，毕竟她是吃牛排都要全熟的人，于是夹起牛肉片放在滚烫的火锅中涮了一段时间才放在放到碗中，蘸着酱吃。
“这个菌菇汤底也好吃。”陈路欣也夹了一块刚涮好的肉吃着，评价道。
尚雅便也尝了一下用菌菇汤涮的牛肉，果然是另一种同样也很不错的滋味。
之后再把豆腐、生菜、虾滑等食材放进锅里，等待煮开就可以开吃了。
不过吃完这顿火锅，尚雅觉得她连续一周都不想吃肉了。
从火锅店出来，尚雅是真的撑到了，和陈路欣在石台阶上像散步一样慢慢走一圈，再进负一楼的商城，将背包寄存在外面的寄存箱，然后拉了一辆购物车进来。
商城入口是大型家电和床垫被褥的售卖处，再继续往前面走才到了零食区。
尚雅在膨化食品货架下驻足许久，才拿了四包mini款的薯片放在购物车。
又在对面的货架拿了一袋奶粉、一袋麦片、一盒椰子粉和一盒速溶咖啡，全部放到购物车里面，最后再拎来两袋方便面。
和方便面放在一起的是螺蛳粉、酸辣粉、麻辣拌这类的速煮类粉面包。
只要看到螺蛳粉这三个大字，尚雅就感觉已经透过密封的包装闻到酸笋和浓汤的味道了。
虽然她已经饱了，但是眼睛还馋着。
她突然不想回学校了，她想回家，明天就可以在家里偷偷摸摸点螺蛳粉了。
不过……还是算了。
将方便面放在购物车上，看见陈路欣也提着大包小包过来放下。
推着购物车继续往前面走，尚雅又在干粮区拿了两袋塑封的红枣干和桂圆肉。
到熟食区，因为大部分熟食都不能放到明天，尚雅就只选了两袋面包，保质期都是五天；又挑了一份凉拌，准备带回学校做夜宵。
服务员从窗口探出头：“要辣吗？”
陈路欣就抢在尚雅前面开口：“巨辣，要巨辣。”
“阿姨，我要一点点辣。”尚雅连忙说道，生怕阿姨真的给她下一大勺辣椒。
“好嘞，微辣。”阿姨说着就将凉拌倒进大碗里，加入各种调料搅拌均匀，再倒进打包的塑料盒，称重后贴上商标递给尚雅。
两人继续在熟食区逛着，看见什么都觉得喜欢，一会拿一盒炸鸡，一会拿一盒小海鲜，临结账前又拿了一瓶500ml的瓶装酸奶。
等她们结完账提着沉甸甸的袋子从商城出来，尚雅低头看了一眼，觉得她们现在就像是预知明天将要迎来世界末日，然后提前跑出来囤货的倒霉蛋。
刚才买东西是挺爽的，只是没有考虑过搬回去的问题。
现在她们两人都是左手右手拎着大包小包，走一段路又要放下歇一会。
本来她们还兴致勃勃地讨论，说现在回学校会不会太早了，要不要再到上面的电影院看个电影，正好今天又有新电影上映了。
但是现在她们只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直接飞回到宿舍。
于是两人就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挪动着，终于走到了距离商超不远处的公交站，然后气喘吁吁地坐下等公交车。
她们回学校是乘坐803路公交车，到晚上大概就三十分钟才有一趟。
尚雅缓过来后，就抬起头望向天上。
在这个无星无月的黑夜，只有散布在人间零零星星的灯火映出黑云的轮廓。
但是她明明能闻到很浓重的水腥味，还有到处乱飞的蜻蜓在嗡嗡响着。
就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雨，洗去人间尘灰。
“哎，你看，那是不是星星？”陈路欣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拉着尚雅道。
尚雅也看见了在云团中闪烁的微弱亮光，那应该是一架穿过云层的飞机。
她就跟陈路欣开玩笑：“那架飞机是不是来接你的呀？”
“我也想啊。”陈路欣又掂了一下放在地上的袋子，然后吐槽起来，“怎么车还没来？不会已经末班车了吧？”
尚雅看了一眼手表，觉得倒还不至于。
又过了十几分钟，803路车才终于姗姗来迟。
两人连忙提着东西上车，车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她们就在后面找了座位坐下。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起步，尚雅和陈路欣都将东西放在旁边，然后望向窗外。
城市的灯火照亮了方寸夜色，来来往往的人都行色匆匆。
公交车的小屏幕在机械地播报着天气预报：
合安市今天最高温度：29.6℃
今晨最低温度：19.2℃
预计今明两天阴有小雨，平均气温下降5到7℃
今晚到明天小雨，17到22℃
明晚到后天小雨，15到20℃
……
天气预报还在继续播报着，陈路欣突然想起地弹跳起来：“完了！明天下雨哎，她们合唱团的事不是泡汤了。”
“你看天气预报什么时候准过的。”尚雅忍不住吐槽一把，但还是补充道，“我觉得不是小雨，这雨挺大的。”
而且这一年来她在天气这方面的运气可糟了，之前一段时间，平时天气艳阳高照，等到她刚出门，就开始在她头顶浇水。
就算是针对开复活挂的npc也不能这么过分吧！
尚雅烦躁地转了一下身，继续盯着外面看。
在她伸出手去触摸车窗的时候，突然看见一道白光打落在她的掌心，然后一闪而过就消失不见了。
天气预报播完后，车厢里很轻很悠扬的音乐。
尚雅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公交车上的颠簸，就像是婴儿的摇篮，一下，又一下，缓慢地，轻轻地摇晃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惊醒过来。
打破她的梦境的是站点的播报音：“……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下一站是致诚中学站。”
她好像在车上迷迷糊糊睡了好久，这都快要到站了。
坐在隔壁的陈路欣似乎也睡着了，她连忙喊醒了陈路欣，说要下车了。
看见窗外黑夜的景色，林荫树木，好像也变得逐渐熟悉。
终于看到了致诚中学最具标志性的建筑，刷着白漆的综合楼在夜色里尤其显眼，就像是惨白的月光撒在屋檐上。
公交车缓慢在致诚中学对面的公交站停下来，尚雅和陈路欣拎着四个大袋子下车，缓慢地朝学校里走进去。
周五晚上的校园安静到只剩蝉鸣，她们走在校道上，微弱的路灯将她们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倒映在青绿色的砖上。
教学楼的灯还稀稀拉拉亮着，尚雅一边走着一边抬头看着像围棋一样或明或亮的教室，短短的一段路却被她们像是走了半个世纪。
她们先将东西全部放回宿舍，再把今晚就要解决掉的食物捡出来。
19班的教室亮着灯，不过留在学校的学生不多，尚雅回到座位放好东西，然后将椅子搬到陈路欣坐的角落。
正好看见林楹拿着一本书从教室后门进来，陈路欣就回头跟她招手：“林楹，吃炸鸡吗？”
尚雅也小声附和着：“我们买了好多吃的回来呢。”
“天呐，今天什么日子啊！”林楹过来看见她们摆满在桌上的吃的，假装看了一眼挂在教室前面的日历纸，“今天也不是六一呀！你生日呀？”
尚雅眨眼：“陈路欣的生日。”
林楹笑起来，她的眼睛都好像闪烁着星星：“哇，真的呀？生日快乐呀！”
“才不是呢，别听她瞎说。”陈路欣连忙摆手，“就是刚才出去买东西，结果越买越多，都差点带不回来了。”
尚雅继续开玩笑地瞎说：“是啊，刚才还来了一架飞机，我还以为是路欣喊来接我们的呢。”
陈路欣正吃着红丝绒蛋糕卷，也笑着不反驳。
将手套递给林楹，尚雅也戴上手套，拿起辣翅吃着，然后看见林楹将那本黑色封面的旁边的桌上：“Utopia？”
林楹知道尚雅的英语很糟糕，突然听见她的嘴里冒出来一个英文，抬头就露出惊喜的表情：“你也看乌托邦呀？”
“是给我补习的老师给我的。”尚雅的目光在书封上徘徊了一下，就说道。
林楹则说她是下午去借阅室借出来的书，底封还有借阅室的书籍编码。
之前尚雅很少过去借阅室，主要是因为要提前申请借阅卡，她觉得挺不方便的；而且艺术楼下还有可以自由看书的书店，可以满足她们的课外阅读需求。
但是她还真没有在书店见过《Utopia》这本书。
因为高三还在学校里照常上晚自习，所以今晚和明天早上的铃声都是按照平时上课的时间正常响起。
等到下晚自习，尚雅又拉着陈路欣到操场上散步了两圈，才走回宿舍。
这个时候高三已经下晚自修了，校园里走动的人也终于多起来了。
林楹已经先回到宿舍了，宿舍里亮着灯。
她们开门进去，只听见浴室里传来水流动的声音。
尚雅更为清楚地听见她在念着英文，也许是今天读的文章。
“No mans life is so mean or contemptible but that it may be thesubject of a tragedy.…”
她的声音被水流掩盖得并不清楚，但尚雅知道她背诵的是什么。
没有人的生活是如此卑微或可鄙，但它可能是悲剧的主题。（注释1）
这是她在《乌托邦》中最喜欢的一句话。
尚雅收好衣服，回到宿舍里，然后翻开她带回来的英语笔记本。
正好是最新一页，也就是她今天的抄录。
洗完澡后，尚雅洗完衣服晾挂在阳台，再到走廊外面打水。
外面依然没有下雨，从她们下课后出去玩再回来，就是团云沉沉的天色。
宿管阿姨拿着留校登记名单在挨个宿舍点名，等阿姨点完名走后，她们就上床熄灯睡觉。
尚雅很快睡去，然后迷迷糊糊好像做梦一样。
不知道在梦中走到了哪里，好像是她大学时的礼堂，还是某个商超的庭院。
但是周围空无一人，她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推开一扇又一扇的门。
过了好久好久，她终于听见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她从梦中醒来了。
外面下雨了。
第100章 令人犯罪的美味
天还没有亮, 陈路欣和林楹都还在熟睡，宿舍里很安静。
从梦中惊醒，或者是窗外雨声的惊扰, 她觉得辗转反侧。
宿舍里开着空调, 尚雅有点冷，又将被子拉上来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后半夜再睡着的时候, 尚雅好像再回到了那个像迷宫一样的礼堂。
整个礼堂都沐浴在这种如同圣光的柔和光芒之中，她不知道在没有尽头的回旋走廊走了多久, 直到再次推开了一扇门。
刺眼的光从前面照进来，她好似站在火车站上，看见火车呼啸而过。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确是在做梦,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辆火车，她从梦中醒来。
天依然没有亮, 雨也还在下。
尚雅想要翻个身继续睡, 却突然愣住了, 寒意从手脚逐渐弥漫到身体, 就像是被吐着红信子的蛇顺着手脚缓慢地爬行着。
她看见了她对面床的林楹——
她正披头散发着, 举着一面镜子，拿着梳子, 一下, 又一下地, 梳着头发。
尚雅感觉自己的呼吸已经停止了。
怎么会有人……半夜三更照镜子梳头发？
这简直就是恐怖片里面的场景。
更可怕的是, 她吓得想要尖叫, 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都没有办法动弹，就好像是被鬼压床一样。
可是她明明已经醒来了……
尚雅觉得自己的脑子特别清醒了, 为什么醒了还会被……
她后知后觉地尝试动了一下脚指头，这次她终于真正从梦中梦醒来了。
林楹和陈路欣都好好躺在床上睡着, 根本没有什么半夜起来照镜子的人。
真的是头皮发麻的事情！
尚雅连忙用被子盖过头，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疼的！这次真的不是梦了！
但尚雅也不敢再乱动了，就安静地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见天亮了。
早上六点，起床的音乐响起来了。
而一夜被噩梦缠绕得根本睡不着的尚雅立刻爬起来，换好衣服，就蹑手蹑脚地起身到阳台外面洗了一把脸。
冷水让她觉得自己总算是清醒了。
远山的雾色和云海绵延向天尽头，一夜雨后，今天又放晴了。
等尚雅回到宿舍，看见林楹和陈路欣都起来了。
只是昨晚那个噩梦的影响，现在她看到林楹，心里都还有些毛毛的。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呀？”林楹笑着问。
“没有。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尚雅就说道，“我梦见你昨夜起床照镜子梳头发了。”
陈路欣刚听见这句话，吓得下意识就后退了两步：“什，什么东西？”
林楹也显然被吓到的样子：“不会吧？我从来不梦游的。”
“没有啦，是我做梦的。”尚雅连忙摆摆手说道，“就是很莫名其妙，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
林楹就突然凑过来，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很神秘地问：“你昨天是不是看了《十日谈》？”
尚雅顿了一下，缓慢道：“也有可能看的是《神曲》。”
林楹这才恢复了笑容，跟她嬉皮笑脸打闹着：“这是你的福报。”
等林楹出到阳台外面，陈路欣也一脸疑惑地过来：“你们这嘀嘀咕咕的说什么？”
“她问我是不是看了《十日谈》，我说我看了《神曲》。”尚雅复述给她。
陈路欣憋着笑，都要被她们两人的脑回路笑死了。
等到差不多七点的时候，尚雅和陈路欣才带着昨晚买的面包到教室吃。
平时留校的同学都喜欢睡到大中午再起来，她们两人虽然是压着铃声过来，但到了教室才发现她们还是来得最早的。
教室门在外面锁着，她们开门进去，再开灯开风扇，就回到座位坐下。
尚雅就着热水吃了两块面包，感觉有些困了，干脆就趴在桌上睡着。
也许她今天也应该再赖一会床的，毕竟昨晚她玩了一晚上的密室逃脱，根本没有睡好。
趴在桌上眯了一会，再抬起手，觉得胳膊脖子和脑袋都是酸酸痛痛的。
墙上的时钟已经快要走到九点半了，扭头看见教室里的依然只有几个人，就连昨晚晚自修都比现在的人多。
尚雅伸了一下懒腰，想着不能再拖拉了，就拿着几张试卷放到桌面上。
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一张化学、一张物和一张数学吧。
早上完成化学和物，下午做完数学。
晚上到楼下看热闹，就不给自己安排任务了。
拿起笔看了一会第一道题，尚雅又拿起水杯到外面倒了一杯热水，回来才坐下继续做题。
差不多到十一点钟的时候，陈路欣就过来低声问她：“尚雅，想点外卖吗？”
“怎么点？”捕捉到关键词，尚雅就抬起* 头，“我们没有手机啊。”
陈路欣谨慎地左右看了一下，便悄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老人机：“我奶让我带着这个呢。虽然上不了网，但是可以打电话。”
尚雅震惊了，她从来不知道陈路欣悄悄带了这个好东西。
于是她们两人就拿出之前收集起来各家餐厅老板的电话，商量着要吃什么外卖。
翻到那张柳州螺蛳粉的卡片，昨晚对螺蛳粉的食欲又再次冒上来了。
“路欣，要不我们吃螺蛳粉？”尚雅就将这张卡片拿出来，提建议道。
陈路欣也还没有想吃的东西，听见她推荐螺蛳粉就接过卡片看上面的菜单：“他们家的螺蛳粉好吃吗？原味螺蛳粉？炸蛋螺蛳粉？猪脚螺蛳粉……哎，你要吃什么？”
尚雅喜欢吃螺蛳粉，但不喜欢往螺蛳粉里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就只要一份原味螺蛳粉。
陈路欣是个谨慎的人，就算现在是周六，也不敢在教室里公然拿出手机。
毕竟上学期就发生过向级长和梁主任调监控抓手机的事，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来一出。
两人就捏着卡片偷偷摸摸地到卫生间，看见卫生间里面都没有人，才进了一个隔间拨通卡片上的电话。
要了两份原味螺蛳粉，都是微辣。
打完电话后，陈路欣就谨慎地将手机调成震动，然后回教室等商家电话。
大概到十一点半，老板打电话过来，让她们到操场小树林拿外卖。
两人小跑着下楼到操场边，然后小心翼翼看周围有没有疑似巡逻的领导老师或者校警。
不过现在只有高三学校在上课，他们还要十几分钟才能下课放学，这个时候大概应该不会有人在操场那边巡查吧。
还有穿着校服的学生在操场那边走来走去，看起来也像是过来等着拿外卖的，这倒没什么关系。
尚雅和陈路欣也走到小树林下，看见有三四个商家在围栏外面等着。
她们刚要走过去问，却突然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她抱着一束白玫瑰花，就不声不响地坐在大树下的石椅上。
陈路欣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老师，下意识就想逃离现场。
她们可是好学生，可不能被老师发现她们偷带手机点外卖。
“不是。她就是合唱团邀请回来的那位师姐。”尚雅认出了对方，就小声地告诉陈路欣。
陈路欣将信将疑，问尚雅怎么认出庄如静的，尚雅就说在综合楼一楼有庄如静的宣传照片。
不过对于她们来说，只要不是老师就行了。
陈路欣就上去给他们报了手机尾号，螺蛳粉店的老板就将两份螺蛳粉从铁栅栏外面递进来。
拿到外卖后，她们立刻拔腿就跑。
直到一口气跑进了教学楼里面，才放慢脚步爬楼上去。
只不过螺蛳粉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在教室里吃螺蛳粉的影响确实不好。
她们就将椅子搬到走廊外面，蹲在地上将螺蛳粉的打包盒拆开，然后捧起了吃着。
和学校里的清汤寡水，以及平时吃得最多的泡面相比，螺蛳粉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天呐，你们在吃什么？”邓梵云刚从洗手间回来，看见她们在走廊吃东西，就过来看了看，然后闻到了罪恶的味道，“你们简直是在犯罪！太香了！我要被醍醐灌顶了。”
尚雅夹起一筷子螺蛳粉：“你要尝尝吗？”
邓梵云狠狠吸了从螺蛳粉飘出来的香味，然后问她们定的是哪家的螺蛳粉，顺便问她们借了螺蛳粉店的通讯卡片。
然后邓梵云又拉了几个小伙伴，然后打电话给螺蛳粉店的老板，又定了三份螺蛳粉。
整个中午，教室里都弥漫着浓重的螺蛳粉的味道。
对于爱吃螺蛳粉的人来说，这简直是犯罪现场。
对于不爱吃螺蛳粉的人来说，这也是犯罪现场。
真是令人想要犯罪的香味。
午饭后，尚雅就在教室里眯了一会，醒来后就继续完成上午还没有物大题以及数学卷子。
等她们吃完晚饭路过小广场的时候，看见南珍她们一群合唱团的成员已经将音响一类的装备全部拉到了小广场上。
中午她们去拿外卖时在操场小树林遇见的女生也和南珍在一起，正在试调着吉他。
距离合唱团音乐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聚集在小广场上的学生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多。
高三的师兄师姐基本都不回家，下午和晚上又没有课程，于是中午放学后出去外面走走，这个时候都回来了，正好过来娱情一下。
尚雅和陈路欣绕路过去小卖部买了一瓶饮料和一大包的盐焗鸡腿，再麻利地回到小广场这边占据一个方便观影的佳作。
人类的本性就是爱看热闹，谁有热闹不凑谁是非人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