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 121 章 敢动心你就死定了!……
周宇宁斜眼看着程砚初。
“跟你说过的, 你不用老帮我接水的。”程砚初马上朝那个女生说。
“顺手的嘛,又不费什么事,你要过意不去, 那你回头跟我一起上自习嘛, 我有好几道题不会就等着你给我讲呢……”
周宇宁转身就走。
程砚初顾不上跟那漂亮女生再说,忙追了上来。
“我没跟她一起上过自习。”
“我也没让她帮我接水。”
“回头我一定态度坚决严厉地跟她说再不要给我接水了。”
“她也有拍一拍水瓶的小动作啊。”周宇宁却答非所问。
“啊?”程砚初没明白。
“粲然一笑,然后熟稔地拍一拍水瓶,这都是跟对方很亲近的身体动作啊。”
“下意识拍一拍对方的东西,其实是把对方的东西当成自己所有物的亲昵感跟占有欲, ”周宇宁接着说, “也许不适用于所有人, 但适用于我, 还有刚刚那个帮你接水的女生。”
“她一定喜欢你, 想跟你进一步接触。”
“真是福尔摩斯宁宁,没什么能逃过你的法眼!”
程砚初趁人不注意捏了捏他耳垂,“她的确对我表达过好感,不过我拒绝她了, 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 让她别再做多余的事。”
“看来我上次不够凶,下回一定改进,不会再有这样事儿发生了。”
“也别太凶,女孩子都脸皮薄,”周宇宁说,“她估计以为你那句有喜欢的人是骗她的。”
毕竟班长身边没有出没过任何一个有那么一丝暧昧氛围的女生。
而班长又是这么一枚千载难逢的优质男,是让人一见倾心再见动心越见越喜欢,接触下来恨不能跟他情定终身的温柔男神款,周围女生喜欢他想要跟他有进一步发展太正常了。
只要没发现他身边有那个所谓的喜欢的女生, 她们不会死心会继续迎难而上是肯定的。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
恋爱面前人人平等,谁都有大胆争取喜欢之人的权利。
就算知道他真有了喜欢的人,那又怎样,那也无法消减你对他的喜欢呀,感情这回事又不像水龙头,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谁让我没办法宣誓主权呢。”周宇宁借着衣袖掩护也偷偷捏了下班长的手,“又没办法守在你旁边,只能靠你自己啦。”
“放心。”
“那我走啦,你也快回去吧。”
“嗯。”
走出几步周宇宁一个转身又炮弹样冲了回来,压着声音奶凶奶凶地跟人放狠话:“不许对别人的粲然一笑动心!”
“敢动心你就死定了!”
程砚初终于咧嘴笑了,笑得一脸嘚瑟老开心了,“遵命!”
“你有没有发现,我哥好像童大哥啊!”
过完年正月初八的晚上,白珊珊跟他们一起凑在程砚初家看电视,电视上在重播让白珊珊爱得嗷嗷叫的《水月洞天》。
“我哥就像童大哥一样,又英俊又聪明,人又温柔又厉害,无所不能!”
望了眼在厨房里刷碗的程砚初背影,白珊珊扭过头来捂着嘴嘻嘻笑,“他还贤惠!”
她跟周宇宁两个晚上饿了想吃夜宵,她哥二话不说就给他俩煮了超级豪华方便面夜宵,有荷包蛋有青菜有西红柿有卤牛肉片色香味俱全的那种,吃完碗还是他刷!完全不用他俩帮忙,让他俩只管坐客厅里看电视。
“哎我哥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宜室宜家啊,比童大哥还好!”
可不是嘛!
趁着白珊珊去上厕所,周宇宁就嗖一下溜进了厨房里,踮着脚悄咪咪蹭到了班长身后,把脸啪叽贴到了班长背上。
“你妹刚夸你呢,说你比童大哥还好。”
“哦?是吗,那小猫儿觉得呢?”
“我当然也觉得你好了。”
周宇宁脸蛋儿跟亲人的小动物似的在他背上蹭了蹭,树袋熊一样整个儿挂在了他身上。
班长全世界第一好,女生们最喜欢的最好最好的童大哥也比不上!
“又在我背上小猫儿洗脸呐?”程砚初好笑地扭头看了他一眼,故意一弯腰,把背上的树袋熊颠了颠,感受了下重量,“你是不是又重了?你最近好像吃太多了。”
周宇宁忙心虚地从他身上下来了,“哪有!”
怕班长下一句话就要说不许他再吃那么多虾条薯片巧克力了,周宇宁脚底抹油,呲溜一下就溜走了!
白珊珊上完厕所出来,继续瘫沙发里吃薯片喝奶茶看童大哥,丝毫没发现旁边同样瘫着的某人趁这个空档还偷偷跑去厨房,跟比童大哥更好的某人贴贴了。
剧情进行到童大哥为了对付大魔头尹仲,拯救天下苍生,决定跟天雪假成亲。
并不知他们是假成亲的豆豆知道后伤心欲绝,在屋外的漫天大雨中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哎——!”吃着薯片的白珊珊心有戚戚地长叹一声,“所以王子跟灰姑娘在一起之后,就不可能从此幸福无忧地生活在一起,要么有恶婆婆恶毒女配搅局,要么就是有天下苍生要拯救!”
“王子为了大义必须舍弃灰姑娘,反正总有各种由把他们分开。”
“这一点估计我哥跟童大哥也是一样一样的。”
“怎么会?”周宇宁马上说,“他又没有天下苍生要拯救。”
“可他有我姨啊。”
“我哥有了女朋友之后,我姨肯定会问他:你妈跟你女朋友同时掉水里,你救谁?”
“还有,我哥以后如果交了个像豆豆这样的灰姑娘女朋友,啥啥都配不上我哥只有一颗真心对我哥好,那完蛋了,我姨那关铁定过不去。”
昂?周宇宁一个激灵马上坐直了身体。
“对你哥好还不够吗?”
“那怎么够!”白珊珊吸着奶茶摇了摇手指,瞥了周宇宁一眼,那意思少年你真是太天真。
“我姨眼高于顶的,觉得市长女儿才配得上我哥,那她肯定喜欢天雪那样的啊,才貌双全要啥有啥的豪门千金,跟我哥郎才女貌看着就绝顶般配那种。”
“她是绝对不可能看上豆豆这样的,肯定要想方设法拆散了,你跟她说豆豆多好多善良对童大哥多么一心一意没用,我姨肯定死活都不会同意的。”
“为啥死活都不同意啊?除非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
说到这儿,周宇宁一下子闭口不言了。
“不用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啊,“白珊珊还在吸着奶茶继续说,“只要我姨看不上,她就没戏。”
“我姨那个人很固执的,轻易不会改变看法和喜好,这么多年就没见她改变过。比如她讨厌吃臭豆腐,别人再怎么跟她说臭豆腐好吃的劝她尝一口,她都坚决拒绝到底!”
“你敢多说一句就等着上她的黑名单吧,她这辈子一口臭豆腐都不吃。”
“再比如她如果从一开始讨厌一个人,那她这辈子都会讨厌这个人,讨厌到底,不可能中途转变看法喜欢她的,不管她在别人眼里有多好、哪怕所有人都说她好,我姨讨厌就是讨厌,不可能变喜欢,我姨就是这样的。”
所以电视剧就是电视剧,都是骗人的童话,看看就算了,现实里像童大哥这样条件的,身边站的肯定是天雪。
像豆豆这样干啥啥不行还莽撞冒失需要人包容照顾的灰姑娘,肯定跟童大哥没在一起的可能的。
现实里像豆豆这样的肯定老喜欢老喜欢童大哥了,但就算童大哥也喜欢她,他的亲妈他的家族都不可能允许他们在一起。
光一颗心扑他身上对他好就行了?开什么玩笑!白珊珊望着电视里的童大哥,眼里飞快划过一抹落寞。
想要对他好的女生多了去了,既会对他好条件又杠杠好的女生一大把的,再怎么挑都轮不到她。
更何况,她姨是她跨不过去的鸿沟阻碍。
“周宇宁,看不出来你还挺多愁善感的?”白珊珊怪稀罕地瞥着周宇宁,“说豆豆跟童大哥呢,你难过什么劲儿啊。”
“我、我替他俩难过啊。”
“电视剧都是假的,甭难过。”在厨房忙活完的程砚初终于一屁股坐到了他们俩身边。
“哥你真是不解风情!”白珊珊不满地嚷嚷,“人豆豆都哭这么惨了,你来一句都假的!”
“提醒你别太入戏,好心当成驴肝肺。”程砚初不她,跟周宇宁说,“听说今年元宵灯展要大办,你可有得看了。”
周宇宁果然一秒开心起来:“那太好啦!”
“那得早早告诉冯卓他们,让他们到时候早出门,别又打扑克打游戏的迟到害咱们干等。”
“又跟他们一起吗……”
程砚初有些不情愿,他想就他们俩的……
“人多热闹!”周宇宁高兴地扭头问白珊珊,“你那天要一起去看灯吗?”
“不去。”白珊珊一屁股挪去了沙发上离这俩傻直男最远的角落。
哼,电视里豆豆都伤心成啥样了,这俩可好,光顾着他们乐!
真是没心肝!
元宵灯展这晚眨眼就到了,走在热闹灯展街道上的周宇宁简直喜得心花怒放。
今年灯展果然比以往都更盛大更隆重!
往年他们正月十五这天晚上上街是奔着看一中操场放的烟花,每年的元宵烟花连着放一两个小时呢,全市市民都上街来看,老热闹老盛大了。
等着看烟花前走走逛逛灯展,就只是顺便的走马观花瞧一瞧,年年都是那些千篇一律的火树银花嘛,就路两边树上缠小彩灯,和一些不怎么好看也没啥新意的廉价小灯笼。
就为了凑景儿糊弄事儿的。
但今年不一样了,说大办果然办得十分有排面!一长排一长排千姿百态仿古韵味十足的各色花灯简直让人目不暇接,个个都老精致老漂亮了!
看出这回主办方是花了心思也下了血本了,周宇宁简直要高兴疯了,冲大家一个劲儿惊呼:“有逛古代花灯节那味儿了有没有!”
逛着逛着竟然还有猜谜什么的趣味小游戏呢!直接让人梦回古代的花灯节。
连冯卓这样最不耐烦猜谜的,都兴致勃勃挤上去猜了几个,没一个猜中的也一脸高兴!
大家伙儿一路逛一路猜谜玩各种简单的小游戏,瞧见这里有热闹就一头挤进去,看见那里有好玩儿的又一下子钻进去,灯会人太多了推不开挤不开的,他们这一帮人逛着逛着总是一会儿挤没一个,一会儿又跑没一个,闹哄哄的乱得不行。
起初他们还互相找来找去的,后来干脆都不找了,反正丢不了,没一会儿在哪个小摊前就又神奇的聚齐了,就像现在他们又不约而同聚齐在了这个鬼屋前!
第122章 第 122 章 变出玫瑰花送给你!……
周宇宁先还探头探脑有点儿踟蹰不敢进, 没等说出口呢就被冯卓他们呼啦啦直接给“挟持”进去了,“怕屁,进就完了!”
不过在里边儿一路鬼叫贡献出全场最高分贝尖叫声、把人家扮鬼NPC都给吓一哆嗦的依然不是周宇宁, 还是冯卓这家伙!
但一从鬼屋出来, 冯卓这厮又一如既往地装失忆,没事儿人似的嗷嗷喊着又冲向下一个游戏摊位了,气得他们这些在里边儿耳朵跟心脏饱受他惊吓摧残的可怜虫们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按在地上打一顿!
又玩了两个小游戏,张孟跟张壮壮终于逮到机会, 合力在游戏中将冯卓给虐了个底儿掉!
大家憋着的这口恶气终于出痛快了!重新勾肩搭背地逛玩逛玩开怀大笑了, 相机咔嚓不停, 忙着跟路上经过的个性冰雕合影, 跟不走寻常路的个性花灯合影。
别人跟冰雕花灯合影都端方稳重一团正气, 顶多嘻嘻哈哈比个剪刀手。
他们一帮人的合影好嘛,五花八门奇形怪状撂胳膊飞腿儿脸抽筋的,愣是找不出几张正经的。
转眼冯卓逮着个巨中二的冰雕,一秒笑成了个吓飞路人的神经病, 咔咔冲人冰雕前开摆史诗级神经病pose, 一叠声喊班长快给他拍照!快拍!
又一错眼,冯卓又跟张孟斗起了嘴,小学鸡吵架路过的小学生都直摇头。
王青龙拽着个跟他一样傻憨憨的大气球在那儿跑来跑去,惹得两三个小孩子也呼啦啦跟着他屁股后面跑。
冯卓不知道啥时候又钻到了王青龙身后,咻一下偷走了人家气球还得意洋洋!
王青龙哪能干,追着他要讨回气球!
跑半路冯卓被人一绊,气球成功被王青龙抢回!
冯卓气得大叫:“张孟你个奶奶腿儿的!”
又追着早已逃之夭夭的张孟报一绊之仇去了。
周宇宁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又瞧那个,光捡乐呵都看不够, 看他们追追打打的乐得他嘎嘎的。
忽然就觉得他们这帮人一起逛灯会,比《仙剑奇侠传》里逍遥灵儿林月如他们一大帮人逛灯会还闹腾呢。
逛着逛着,周宇宁手里忽然咻地多了盏小灯笼!
“你买的?”他惊喜抬头。
程砚初一点头,立在璀璨花灯的灯影下,朝他笑得很温柔。
他刚看见别人手里有,那周宇宁也必须有。
“好漂亮!”周宇宁跟个小孩儿似的两眼亮晶晶盯着手里的灯笼看,喜欢极了。
正好他之前那只每年除夕夜提着走街串巷花灯夜游的小灯笼坏掉了,这只刚好可以无缝补位,陪着他继续走街串巷花灯夜游!
“我也要送你个小东西!”
周宇宁让班长帮他拿一下小灯笼,背过身去不知捣鼓了什么,再一转身,就咻一下从袖子里变出朵玫瑰花儿!
“你这怎么变的!”程砚初愣愣看着好几秒,惊喜极了,接过那朵玫瑰花儿左看右看,是真的玫瑰花儿,不是纸叠的!
刚才是藏在哪里的?没道啊不变形,周宇宁啥时候连变魔术都会了!
“这可是看家的本事无可奉告!”周宇宁提着小灯笼,得意洋洋地迈着四方步走了。
走着走着一个鬼马回头朝他粲然一笑:“正月十五元宵节,可是古人的情人节喔!”
说完不等人反应,咻地一扭头又跑了。
程砚初在人流中小心笼着那朵他变给自己的玫瑰花儿,听到这句话后怔怔出神了好几秒,险些当场乐成个二傻子。
还没看烟花呢,烟花已经在他脑子里铺天盖地炸开了。
最美丽最绚烂他最想看的那场。
“……你姥姥姥爷现在我也都接来这边了,你难道不想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他俩最疼你了,从小到大都惦记你,你难道一点儿都不惦记他们?”
程砚初眼睛看着书桌水瓶里他新插进去的那支玫瑰花儿,嘴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默了好几秒才说:“妈,你不用使用这种方式逼我转学过去,我当然惦记我姥姥姥爷,我寒暑假都会过去看他们——”
“你就寒暑假过来那几天够干个啥的?能陪伴他们什么?再说这也是为你的前程!”
“你来了这边,无论对你的前程也好,对于陪伴你姥姥姥爷跟他们一起生活也好,方方面面都是最优解,我就不解了,你到底为什么反对?你在反对什么?”
“我反对你对我的控制!我也很不解,究竟要跟您说多少遍您才能解,我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不喜欢你插手操控我的人生,我对我的人生有我自己的规划——”
“别提你那什么狗屁的规划了,你那是目光短浅鼠目寸光坐井观天!出国读个名校留学回来,比你考上清华北大都有用,这么显而易见的好处你看不见?”
“行,你不懂事儿你不成熟,你认知有限你不懂得权衡利弊,那爸妈给你权衡好了利弊,给你做出了最好的规划,只要你乖乖跟着走你就前途无量,这还不行?”
“给你规划好的康庄大道你不走,你非要去挤那独木桥,你就是成心要跟我对着干要气死我是不是!”
程砚初只好再一次解释强调:“我没有要跟你对着干,也许在你眼里我目光短浅,我想法不够成熟,你们觉得为我规划的那条路更好更顺遂,所以觉得我不配合不知好歹,您感到非常失望愤怒。”
“妈,我能解你的心情,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同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盲目冲动,不是孩子气,我知道什么是最适合我的,最好的未必是最适合我的。”
“请您尊重我的意愿,让我自由选择我的人生要怎么过,我会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我——”
“你负什么责负责?你说的那些都是大话虚话!你将来过得没有预期的好甚至一败涂地,你拿什么负责?”
“显而易见你那条路比我为你规划的差远了,你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你犯蠢、看着你做出错误的选择自毁前程还支持你一条道走到黑,把你的人生走得一团糟?”
“你本可以拥有一流人生一流生活,你为什么偏偏要去走那二流三流的?我苦口婆心跟你说了多少遍,这么好的出国留学机会,别人想要都没有想求都求不来!”
“现在这么好一机会摆你面前,咱家有条件支持你去开拓更好的人生,你不去!你跟我死犟玩任性玩叛逆,说这么多你还执迷不悟油盐不尽,口口声声要自由要自主,你究竟是被什么糊住了脑袋?啊?”
“是不是谁怂恿你的,是不是你那群好朋友?蛊惑着你跟他们那群没出息的一块儿共沉沦?”
“妈!你又想哪去了!”程砚初忍无可忍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有主见,没人能左右我的选择,我选好的事情不会受任何人影响,您别在那儿无端揣测迁怒我的朋友了,您心里很清楚,他们没这个能力,任何人都影响不了我。”
“您别白费力气了,我决定了在这儿读高中考大学不会改变,我也一定能考上985大学,我的人生不会比留学回来的差哪儿去。”
他妈又怒而挂了他的电话。
这次是真的谈崩了,彻彻底底的不欢而散。
程砚初看着桌上的玫瑰花,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姥爷住院了,我得马上去海湾市一趟!”
学校刚补完课马上要放暑假这天,程砚初忽然接到他爸妈的电话,撂下电话立马订了当天最近一班飞往海湾市的飞机票,只来得及赶回家带了几件随身的衣服,程砚初就打车匆匆去了机场。
他没让周宇宁跟着一起去送他,送完他周宇宁自己也不好回,只让周宇宁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周宇宁在家里写作业,写一会儿就忍不住看一眼客厅的电话机,班长那天走得太匆忙,根本没来得及问班长姥爷是得了什么病住院了。
估计不会是小病,不然他爸妈不会专门打电话让班长大老远过去。
又担心记挂班长,这一趟过去看见生病住院的姥爷,班长心里肯定不好受啊。
周宇宁作业卷子完全写不进去,又看了眼电话机,可惜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足足等了三天,周宇宁才终于等来班长从海湾市打给他的第一通电话。
“你姥爷怎么样了?还好吗?”接起电话周宇宁就急着问,“还有你,你还好吗?”
“我还好,不用担心。”班长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有些疲惫。
“那你姥爷呢?你姥爷是因为什么病住院的啊?现在病情稳定了吗?”
“心脑血管方面的问题。”程砚初只一语带过,“目前算稳定吧,反正该检查检查,该动手术动手术,该治疗治疗。”
“一定能治好的!”周宇宁急急地说。
“嗯,目前我姥爷精神头还好,看见我去挺开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周宇宁忙说,“精神作用对于病情好转很重要的,心态心情很重要!”
“那你就天天多陪陪你姥爷,让他多开开心,病肯定好得快!”
“嗯,大家也都这么说。”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还有心情喔,每天按时吃饭,你要好好吃饭,吃不下也要尽量多吃一点,人是铁饭是钢,别太过操劳了,你身体好才能更好地照顾你姥爷啊。”
“你们每天有几个人看护啊?都是自家人吗?轮流的吗?你看白天还是晚上?晚上的话你有床睡吗?”
“你到那边有没有水土不服拉肚子啊?有没有起疹子?有的话可不能挺着,要赶紧看大夫!”
“那边是不是死热死热的?听人说出了空调房就跟蒸桑拿一样!在外面站久了都能热死人!你乍一去肯定受不了,你白天可少往外面跑,看中暑了!”
“必须得在外面走的时候你就打伞吧!没啥不好意思的,打伞防晒防中暑啊!”
“对了,你记得随身带着水,还有藿香正气水什么的!感觉自己要热晕了赶紧灌一口!”
周宇宁一连问了很多问题,叮嘱了班长很多事情,都是这几天一直盘桓他心头让他放心不下的。
程砚初就简单地一一跟他说了下情况,让他不用担心,没说几句就转移话题问了他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学习写作业。
“我当然有好好吃饭好好写作业啦,我呆在家里能有什么不好的,你甭操心我,你要乖乖听我的别让我操心才对!”
“好,”班长在电话里的声音这才有了些微笑意,“一定乖乖遵命。”
第123章 第 123 章 猝不及防的分离,班长……
因为班长说他手机坏了, 在外面公用电话亭给他打的电话,没再聊几句周宇宁就催着他赶紧回医院了。
回医院还有空调蹭,海湾现在那么热的天气呆外面多一分钟就多一分中暑的风险。
而且抓紧时间能歇会儿是会儿, 照顾病人的家属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和养精蓄锐。
这种时候, 他可万万不能再让班长分心挂念。
挂了电话后周宇宁才想起,他完全忘了问班长什么时候回来!
坐回书桌前他只怔怔的。
也是下意识的没敢问吧,肯定要尽可能的多呆一阵子在那边陪护老人了,估计得等快开学才能回来了。
听班长电话里的声音他就感觉,班长这三天肯定累瘦了, 搞不好到达海湾的当天就上了把急火, 班长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哑哑的。
哎呀!忘了叮嘱班长要多喝水了!
周宇宁一拍大腿, 想着想着的还是给忘了!
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 有没有人盯着班长吃饭喝水。
估计没有吧, 照顾生病老人光每日检查治疗啥的就够让人人仰马翻的了,谁还顾得上班长呢。
他要是能过去陪着班长一起照顾他姥爷就好了。
多少能帮着班长分分忧,盯着他吃饭喝水睡觉,至少能让他睡个囫囵觉。
这通电话过后, 周宇宁以为三五天后还能接到班长的电话, 可是没有。
又等了三五天,依然没有。
一直到十五天的暑假假期走到了最后一天,他再没接到过来自班长的电话,眼看着明天就开学了,班长还没回来呢!
这不应该啊!
以班长的行事风格,如果他今晚的飞机回来,他一定会提前打电话告诉周宇宁一声。
如果他要请假,开学后一阵子再回来,那么他更会提前打电话给周宇宁。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除了班长离开三天后那唯一一通电话,周宇宁就没有班长的任何讯息。
他越想越坐立难安,又开始四处乱窜,找冯卓找张壮壮,找家里有电话的每个人,挨个儿问班长有没有给他们打过电话,问他们能不能联系上班长。
“没啊,班长始终就没给我打过电话,一个都没有!”冯卓也有些急了,“这明天就开学了,班长咋还不回来!”
“你问没问班长表妹,”张壮壮提醒,“她能不能联系上班长?”
“早问过了,她也联系不上,打班长电话一直关机。她还把她手机借给我打了,我打了好多遍也是关机,发短信全都石沉大海。”
“班长去了海湾三天后那次电话里他说他手机坏了,那也不能过了这么久他手机还没修好啊。”
“我让白珊珊给班长妈打电话问情况,他妈太忙了就接了一次电话,说班长一直在医院看护他姥爷,这是五天前的事儿。”
“奇了,”冯卓拍着脑门儿纳闷儿,“那就算班长姥爷那边儿情况不好他分不开身,也不至于打个电话说一声的时间也没有啊,这现在跟断联玩失踪一样!”
“我这几天心里越来越有个不好的猜想,”周宇宁咬了下嘴唇,“你们说班长会不会被他妈给扣下了?”
“啊?”冯卓更加诧异了,“好端端的扣他干啥啊?”
“那要不是被他妈扣下,就是被传.销组织给劫持了,不然怎么解释他失联了呢?”
“这个……”冯卓挠挠他的大脑袋,“被劫持应该不大可能吧,班长他天天不是从早到晚蹲医院照顾他姥爷吗?就给你打电话跑一趟外面电话亭,那医院外边儿应该不好劫持啊。”
“再说了,班长练了那么多年的跆拳道散打泰拳,他身手咋样咱们是知道的,哪那么容易被劫持啊。”
“而且他妈不也说了,班长一直搁医院呆着呢。”
“应该不可能他们全家一起被劫持了、班长妈撒谎吧?”
“不会,”张壮壮说,“要真一家都被劫持了,那班长表妹给班长妈打电话的时候,她肯定不会说班长在医院照顾他姥爷,肯定会说别的奇怪的话比如他不是在你家跟你玩儿呢吗?好让人第一时间察觉出不对,好报.警啊。”
“嘿呀!”冯卓将腿一拍,“我觉得我们是关心则乱自己吓自己,这脑洞开得也太离谱了,现在是21世纪,海湾一线大城市,又不是穷乡僻壤的,怎么可能一家子被劫持,太扯了太扯了。”
“所以就只剩下一个可能,班长被他妈扣下了。”
“为什么扣他?”
“不想放他回来上学,”周宇宁嘴唇发白,“他妈一直想给班长转学,转去海湾。”
“班长瞒着我,但我有一次不小心听到了。”
“这不至于吧……”冯卓张大了嘴,一脑门儿风中凌乱,“为了把班长骗去海湾上学,谎称他姥爷住院了?但他姥爷是真住院了啊。”
“就因为是真住院,所以才能把班长毫无防备地给骗过去啊,去了就给扣下了,不让回来了!”周宇宁的声音里急得几乎带上了一丝哭腔。
“不会不会我觉得不会!”冯卓猛摇大脑袋,“这犯不上啊,区区一个转学还用上谍战手段了?又不是吕后为了杀戚夫人儿子召回周昌!”
“宁宁啊你冷静,冷静啊,甭急,咱们不要被刚才撒丫子狂奔的思维给带跑偏了。我觉得咱们还是再等等吧,这事儿应该没那么复杂,兴许今天晚上、半夜,班长就回来了呢,没准儿你一回家一进门儿就看见班长了!”
那无法解释班长为何失联,周宇宁心里喃喃。
这就不是班长的行事风格。
他一向靠谱稳妥,从不会让人着急担心。
就算他姥爷的情况很不好,班长忙得分身乏术,也不会整整半个月时间只给他打一通电话。
班长小时候去他姥爷家过年,那是隔一天就给他打一遍电话的,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只是他没接到。
周宇宁喃喃着往回走,只得抱着一丝希望朝班长家里狂奔,也许真像冯卓说的,他一回家一进门儿就看见班长了呢!
他也许不应该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的,他该守在家里等着班长回来,不然班长回来了发现他不在,还得出来到处找他,两个人这不就很容易错开了吗!
周宇宁越跑越快开始全速狂奔,也许回到家就看到班长了,也许一进门就看到班长了,也许……
一路跑进小区,狂奔上六楼,周宇宁却一转身在家门口看到了个不速之客!
“跑哪儿去了让人等这半天!开门啊!”
没好气呵斥人的不速之客,正是那位臭名昭著的班长三叔。
周宇宁无暇多想班长最讨厌的这个三叔此时出现在这里还要进屋是为何,他仿佛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急切地朝班长三叔问:“班长叔叔,您知道班长啥时候回来吗?我们学校明天就开学了!”
“啥时候回来?”班长三叔从鼻子里喷了一声,叼着牙签朝他斜眼一笑跟看傻子似的,“他都转学去海湾了还回来啥啊?”
周宇宁:“!!!”
饶是心里翻滚过这个最坏的可能,但亲耳听到它被证实的这一刹那,周宇宁还是整个人如遭雷轰。
“转学?他转去海湾了?”周宇宁掐着自己手臂强迫自己冷静,“啥时候的事儿?”
“他是去海湾看他住院的姥爷了。”
他不是去转学的。
他人都在海湾呢,几千里之外呢,要转学也得有人给他办转学啊,他本人都不在,谁给他办的转学?
总不可能他妈在那边儿一通电话就给他办转学了吧?
“要说你们这些学生,”班长三叔又嗤笑了一声,指了指脑袋,“是不是学习把脑子都学傻了?”
“办个转学还用他本人在?我跑了趟一中就给他全办好了。”
周宇宁:“!!!”
“啥?我哥转学海湾了?”白珊珊蹬蹬瞪从楼梯上冲上来,一把推开周宇宁直冲到班长三叔面前,“三叔你骗人的吧!”
“骗你干啥,他转学手续我跑前跑后亲自办的。”
“你啥时候给他转的学?”
“就他去海湾的第二天。”
“你骗人!”白珊珊红着眼睛朝他嚷嚷,“那天他们一中都放假了,你咋办的转学?”
“班长转去海湾什么学校了?”周宇宁表现得比白珊珊冷静镇定多了,只声音里透着一丝强压下的颤抖,“重点高中还是那种全封闭的寄宿学校?”
班长三叔耐心告罄,完全不想搭他们这些小破孩儿,直接吼:“你们这些死小孩儿咋那么多破问题?开门!我这趟来不是回答你们十万个为什么的!”
“你!”他伸手一点周宇宁,“你班长他妈让你立刻从这房子搬出去。”
“麻溜开门麻溜搬,今晚前你必须搬走!”
“凭什么让他搬走啊?!”白珊珊上前一拦,“怎么忽然就上来让人搬走了?我哥究竟是不是转学去海湾了这事儿还存疑呢,他要真转学了咋我给我姨打电话的时候她提都没提?”
“就算我哥真转学了,凭什么要撵周宇宁走啊?我哥不可能把周宇宁撵出去,就算他暂时不住这房子了,这房子他肯定也给周宇宁住。”
“你说你听话咋不带耳朵呢,都说了是他班长的妈、你姨,要撵他出去。”
“你哥不想让他走好使吗,你哥的亲妈让他走啊。”
“我要听班长亲口说。”周宇宁冷静地说,“我要亲耳听班长亲口跟我说,他转学去海湾这事儿是真的,不然我哪儿也不去。”
第124章 第 124 章 他怎么敢的啊!
“没错!”白珊珊马上附议, “让我哥亲口跟我们说!”
不然谁知道是不是你这个成天觊觎我哥房子的缺德小人在这儿瞎编乱造忽悠人!
“您帮我给班长打个电话,”周宇宁两眼直直看着班长三叔,“我要听班长亲口说。”
“嘿, 你们不见黄河不死心是吧, 行!”班长三叔从兜里摸出手机,朝墙上一靠直接拨了个号,“我没你班长电话,就他妈电话,你问他妈吧。”
周宇宁和白珊珊都盯着那手机界面, 这回电话倒是很快接通, 手机里传来班长妈的声音。
“阿姨您好!”周宇宁心急如焚, 生怕错失这可能唯一能跟班长联系上的机会, 一把抢过手机, “我是周宇宁,班长在您身边吗?我想跟班长说话。”
“他不在,在医院看护他姥爷呢,有什么你就跟我说。”
“那您方便见到他的时候让他跟我通个话吗?”周宇宁马上说, “阿姨您今天要去医院看您父亲的吧?您什么时间去, 我等着。”
电话那头顿了顿,班长妈语气冷酷地拒绝:“他不方便跟你通话。”
“为什么?”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你这小孩儿怎么那么没礼貌?他成天从早到晚要看护他姥爷,看护病人很辛苦的你不知道吗?他没那闲工夫跟你说话。”
“我怀疑班长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周宇宁不跟她磨叽,单刀直入,“如果不让我跟班长通话、确定班长是安全的,我就报警。”
一语出,把旁边的白珊珊惊得一愣一愣的,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电话那头又顿了两秒, 班长妈冷硬的声音重新响起:“你用不着诈我威胁我,这很幼稚可笑。”
“实话告诉你吧,我儿子已经开学了,学校全封闭不让带手机。等周末他放半天假的时候,我再酌情看看他需不需要跟你通话。”
“我知道你打电话来为什么,无非是想让你的班长为你说话求情,让你好能继续住我们家房子,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今天内就在他三叔的监督下从我家搬走。”
“不是为什么啊?”白珊珊急得伸过来一个脑袋,要不是周宇宁把手机攥得死紧,她非要一把抢过来不可,“姨您为什么要周宇宁搬走啊?我哥转走了也不影响他继续住这儿啊。”
“他还能每月继续交房租给您看房子!”
“您现在撵他走,他房子他不好找啊,现在撵走他他出去住哪儿啊。”
白珊珊说了一堆,还要再说,被电话里班长妈截口打断,只冰冷一句:“那是他需要考虑的事。”
紧跟着第二句:“我的房子很干净,不欢迎他这种人住,现在已经给他留面儿了,对他仁至义尽,别得寸进尺。”
听得出电话那头的班长妈已经在竭力克制了,但她到底还是没能克制住:“周宇宁你听着,我儿子他跟你是不一样的人,他有光明的前途光明的人生,他从小到大都一直力争上游,他思想健康积极向上,他不会自甘堕落,更不会误入歧途。”
“如果你心里真拿他当过朋友,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记得他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对你的好,你就不要再耽误他毁了他。”
“他不会再回东北了,他会一直呆在这里读书,然后出国留学,他未来的人生不会跟你有半点交集。”
“请你不要再跟我儿子联系,如果你还记得一丁点儿他对你的好。”
“如果你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坚决不允许任何人拐坏我儿子毁了他。”
什么呀这都,咋听不懂呢!
白珊珊听得一脸懵逼,还要再说就听周宇宁说:“阿姨,我知道您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说什么您肯定都不想听,我们的事请容后向您解释,我一定会跟您解释清楚,请您千万不要为难班长!”
“我等着周末班长跟我通话,麻烦阿姨您转告他,让他打张壮壮的号码。”
“如果周末等不来班长的电话,我有由怀疑阿姨您对班长非法拘禁,我会立刻报警。”
“就算是亲生父母,非法拘禁子女也是犯法的。”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那边儿已经挂断了。
“什么非法拘禁啊!”白珊珊瞪着大眼一脸状况外的崩溃,“你跟我姨你们到底在讲什么啊!”
明明都是地球人,她怎么忽然就听不懂地球语了呢!
周宇宁并不回答,只闷头开了门,径直走进了屋内。
班长三叔紧随他进屋四下一瞅,一双绿豆王八眼里立马爆出一抹喜悦的精光。
“快点儿搬吧!”他不耐烦地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别耽误我回家喝酒!”
白珊珊才又想起她刚才憋憋屈屈未竞的事儿了,赶紧笑着上来缠磨人:“不是三叔,这闹半天我都没闹清楚,刚我姨电话也挂得太快,这到底为啥非让他搬走啊?这会儿想在学校附近租房子根本租不到的!”
“没听你姨说吗,那就是他要考虑的事儿了。”
“至于为啥呢,”班长三叔越看这两室一厅心里越不是滋味儿越窝火,这么好的房子一直就让眼前这兔崽子霸着不给他儿子住!
他那侄子就更混账了,跟那兔崽子说多少回了,回回拿话堵他,就是不让他儿子住进来!
闻言他马上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恶意的笑:“谁让他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搞同性恋,他拐着你哥搞同性恋啊!”
“同性恋知道吧?乱搞关系得脏病得艾滋的那个!一人得艾滋,全家都得传染上艾滋!这坑的是他自己一个吗,坑的是他全家!”
“你说你搞什么不好搞同性恋,同性恋是个什么玩意儿?那走大街上都要人人喊打的!这传出去多丢人,以后还怎么做人,工作都不好找的,一辈子都完了!”
“也就你姨文化人,实在有涵养,换了我啊,哪个兔崽子敢这么祸害我儿子,我拿刀剁了他都是轻的。”
白珊珊:“……”
她石化般呆在当场,脑子刷一下空白,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啥?同性恋?他俩搞同性恋??
周宇宁跟她哥搞同性恋???
他俩搞同性恋!!!
轰的一声,白姗姗脑子像被大锤敲了一下似的,这下她之前听不明白的前言后语全明白了,她猛地扭头去看周宇宁,狗日的他跟她哥搞同性恋?!!
白珊珊大脑都要宕机了,她要抓狂了,这一刻她恨不能上去刀了周宇宁!
咋想的拉着我哥搞同性恋!!!
她哥那么完美一人,那么干干净净一人,学校里多少小姑娘追着他后面喜欢他啊!
从小到大她哥每一件白T恤都洗得干干净净,每一双白球鞋都刷得嗷嗷白恨不能不染一丝尘埃。
他刷完的鞋晾晒的时候,从来都会用卫生纸严严实实包起来,就没见过他的小白鞋上出现过一道黄痕。
指甲永远剪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身上也从来没有别的糙汉子死男生几天不洗澡那种熏晕人的汗臭味。
甚至她觉得她哥连打球后出的汗都不臭。
也许凑近了闻都是香的。
她哥就从来不是那些讨人厌的臭男生,他从小到大都一直是所有女生心里那个最清澈干净、最白璧无瑕的男神学长!
可是现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她哥脏了。
忽然觉得在她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她对她哥产生过的那些怦然心动,那些少女情怀总是诗,那些偷偷写在日记本上、画在便签纸上翻来覆去看的所有不敢宣之于口的隐秘心意;
那被当年的那个少女珍藏在心尖尖上当一辈子的宝贝悄悄守护的珍贵瞬间,那珍藏在每一个只要想起那个少年就辗转反侧夜晚里的少女心事,珍藏在每一个风吹起的夜晚就会如涟漪般荡开的隐秘情思……
所有最柔软的最珍视的最朦胧的最干净的美好,此刻仿佛都一并遭到了玷污。
连对她哥身上投注过青春期少女情怀的她,都仿佛受到了玷污,整个人觉得好像生吞了一整个排的苍蝇般的膈应!
看着那个静静收拾东西的身影,她心里忽然就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滔天怒火——他怎么敢的啊!
他怎么敢的玷污那个最纯白干净的少年,那个千百少女最倾慕神往的梦啊!
他就不怕所有喜欢她哥暗恋她哥的女生集结起来生撕了他!
白珊珊感知到这一刻的自己简直怒不可遏,一股冲天邪火在她体内如点燃的信子般四处流窜,再不做点儿什么她马上就要爆体而亡了!
“砰”的一声,忍受不了的白珊珊,忽的弹射起身如一团火球般轰出了门。
对着楼下小区运动器材拼命发泄怒火的时候,她被今天这连番冲击打击得要坏掉的脑子犹在重复滚动着一句话——他怎么敢的啊!
当初她才稍微萌动了一点点暗恋他哥的青春期小女生躁动心绪,被她妈发现后立马兜头就是一盆冷水——就凭她,想下辈子跟她哥有点儿什么都不可能!
她妈说了,她哥那么那么优秀,被她阿姨看得跟眼珠子一般,那是打小就寄予了厚望的!夫妻俩都人到中年了跑到海湾那么远去下海创业明显在给儿子铺路啊。
人家以后跟咱们,那是两个世界的人。像她这样普通家庭的普通人就甭肖想了,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不服,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没有阶级差异了,咱家跟我哥家也不存在阶级差异啊,不都是小老百姓,他家以后就算公司开得再大,不也就是比咱家有点儿钱吗,怎么说的他是王子我是灰姑娘似的!
然后她妈一句话就把她希望全掐灭了:“是,他不是王子,但你阿姨是太后。”
第125章 第 125 章 周宇宁真特么的飒!……
“凭人家现在公司开得越来越红火, 在海湾那地方楼盘一间接一间地买,人程砚初以后就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
“再说了,凭你阿姨那么眼高于顶那么挑剔, 人家以后公司越开越大, 接触到的上流人士越来越多,儿媳妇人选一个比一个优秀、一个比一个有钱有权有势,方方面面碾压你的人家都得挑花眼了,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入你阿姨的眼?”
“甭说以后,就算他家还在这边开超市呢, 她能相中你给她当儿媳妇?人家以前可就说过, 她儿子, 市长女儿都配得上的!”
然后她妈就眼神一扫她, 那意思, 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自个儿,你爸是市长啊,还是你家里有矿啊!
然后没多久她妈就把她打包送去常青市念高中了,为的就是断了她这不切实际白日做梦只会耽误自己的痴心妄想。
而且一旦她这想头让她阿姨知道了——居然还惦记上了人家宝贝儿子!两家可能连亲戚都做不成了。
所以, 同是普通人的周宇宁, 不,他家里条件还赶不上她家呢,她要是灰姑娘他就是死穷鬼,他怎么敢的啊!
关键,他连性别都不对啊!
白珊珊一时间对周宇宁的情绪十分十分复杂,说不出的复杂。
呼!没两分钟就发泄得满头大汗的白珊珊一下停下来,毫无淑女形象地朝草地上仰面一倒,抬头望着天。
她这会儿心里很奇异的对周宇宁已经不全然是愤怒了,甚至随着情绪发泄出去, 愤怒的部分在猛烈减退,尤其当脑子里不断闪回周宇宁那会儿隔着电话跟她姨对峙的片段!
那会儿她听得云里雾里现在当然全捋顺明白了,现在再闪回那个片段心里就一个感觉——真特么的飒!
周宇宁当时跟她姨对峙的样子,跟她姨你来我往言语交锋的样子,都被她姨羞辱警告了还毫无退缩,那无所畏惧毫不相让的气场气魄,太特么的飒了!
整个儿像谈判现场,纵横斡旋、速速归还我方人质的赶脚!
估计她姨都没想到,除了她哥,这世上还有第二个敢那么跟她说话的兔崽子!
她当时都被周宇宁震住了。
现在想想,换做是她,她有那个勇气敢为了她哥跟她姨那样对峙抗争吗?
她想她是不太敢的,她姨气场太强了,她从小到大慑于她姨淫威已久,只要她姨一个眼风扫过来,她立马就怂。
这也是她当初表白都没敢表白、试都没敢试,就乖乖接受她妈一切安排,乖乖卷包滚蛋的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啊。
她明知不可为,明知不可抗,所以她权衡利弊后做出了对自己最有利最安全无害的选择。
可今天她被周宇宁震住了。
那个一贯见谁都笑软绵绵的怂蛋、那个好像永远没脾气的老好人,他非但迎难而上,他还正面硬刚毫不退让!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浑身上下都冒着不懂得审时度势的傻气,这大概才是真正的勇士吧。
糟糕!白珊珊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火速朝楼里冲——屋里可还有个豺狼呢,这个不懂审时度势的硬刚傻瓜啊,没她罩着怎么行!
白珊珊冲回楼上一看屋里情形,登时心头火起。
周宇宁在那儿收拾东西,她哥三叔就在那儿一眼不错地盯着,好像现在房子已经是他的了,生怕周宇宁多拿走一针一线!
“三叔,您还真让他搬出去啊!”她压着火气跟人好声好气地商量,“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这么急着撵他出去啊,他出去住哪儿啊!”
“他又不是没有家,”班长三叔一哂,“不就是远点儿吗,一个小小子还怕远啊,回家住呗。”
“他不能回家住!”白珊珊急道,“他哥是个暴力狂,动不动就动手打他,他住不了家里,才来我哥这儿住的啊,你现在撵他回家住,不就是在赶羊入虎口吗!”
“哪有那么夸张,你们小孩儿说话就是夸张!亲兄弟哪有不打架的,打架也是亲兄弟,让你说的他家还成虎狼窝了呢。”
“您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不只他哥是暴力狂,他爸也是暴力狂,”白珊珊一把拦住周宇宁收拾东西的手,“他不能住回家里!就让他继续住这儿呗,跟从前一样按月交房租嘛!”
“你姨都说了让他即刻搬出去,多呆一天都不行!”班长三叔不耐烦地一皱眉,“你这小丫头片子还跟我在这儿磨叽啥!”
“你姨对你也算好了,你咋不替你姨想想,他个白眼狼拐着你哥干出这样丢人现眼伤风败俗的烂事儿!”
班长三叔一双三白眼毫不客气地朝周宇宁脸上一刮,“同性恋啊,传出去毁你哥一辈子啊,你姨想剁了他的心都有了,还能让他继续赖在这儿住?你想什么呢!”
再住下去,连房子都脏了!
“你要坚持让他住,那你打电话跟你姨说?”
一句话,当即让白珊珊哑了火。
呵,她有胆子打电话跟她姨说吗!
白珊珊气得直磨牙,这是明知道她不敢,故意拿话堵她呢!
“不用再说了,”周宇宁朝白珊珊摇头,对班长三叔道,“我即刻就搬,东西收拾完就走。”
“哎呀你搬什么搬啊!”白珊珊气得跳脚,“你搬了住哪儿去啊!”
“放心,有地儿住,”周宇宁冲她安抚地一点头,“我去申请学校宿舍。”
“学校宿舍是那么好申请的吗?你说申请马上就能申请到啊!”
白珊珊被他气得要死,直接让他闭嘴,“你别说话了!”
扭头又跟班长三叔打商量,“不让住,多宽限两天总行吧?好歹等他申请到宿舍啊,总不能让人出去睡大马路吧!”
“我姨说是我姨说,您多宽限他两天好不好,等他找到住的地儿就搬,不告诉我姨,我姨不会知道的。”
这下班长三叔来火了,立马一瞪眼:“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你姨让他即刻搬就必须得即刻搬!甭跟我磨叽!没地儿住他就睡大马路去!”
班长三叔一抬脚,咣当踹翻一个椅子,吓得白珊珊一跳。
“您别吓她。”周宇宁用樱木同款杀人眼两眼直直盯着他,盯得班长三叔心里发毛扭开了头,没再踹东西撒威风了,只厉声催促:“快点儿收拾!”
白珊珊只好憋着一肚子气一撸袖子帮周宇宁一起收拾东西,一面没好气怒瞪在那边监工的班长三叔背影,故意把东西摔得山响,以示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白珊珊,你哥这些东西回头你帮他邮过去吧,他都用得上。”周宇宁背对着班长三叔跟白珊珊猛打眼色。
“对!”白珊珊反应过来拿袋子就开装,“一会儿出去我就给他邮过去!”
“哎哎!”班长三叔一个箭步冲过来,“不用不用,这些不用你邮,我回头给他邮过去就完了!”
一面说,一面拿眼睛紧盯着程砚初那些高档玩具和用品,好像白珊珊每往袋子里装一样,都是在生割他身上的肉一块儿!
“三叔,我哥这些东西死沉的,往那么老远邮邮费肯定贵得要死,”白珊珊手不停往里装,头也不抬说,“没个百来块下不来。”
“就不用三叔您破费了,我给我哥邮就行。”
“那就别邮了就搁家呗,他又不急着用,又不缺这些东西,在海湾买啥买不着啊。”
班长三叔一斜眼,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俩,“你们这整的,连这些个东西都要给他邮过去,咋地,留下还怕谁偷他的啊?”
“三叔,您这就想多了不是!您跟砚麟表哥都是我哥自家人,谁偷你们也不可能偷啊。”
“三叔您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哥心头好,每一样都得摆桌上天天看得见才行,不然他心里不得劲儿。”
“这是不是叫那什么恋物癖?反正就东西少一样都不行!”白珊珊无中生有胡说八道,越说越夸张。
说着说着她随手拿起那盏木屋小夜灯,“就比如这盏小夜灯,天天晚上睡前我哥都得开着这小夜灯睡,不然他睡不着觉。睡不着他就整夜游荡飘来飘去可吓人了!”
“我姨也是的,你说转学就转学呗,搞这么突然干什么,东西一样都没来得及拿,都不知道我哥天天在那边儿怎么捱的!”
她一面装一面小嘴儿叭叭叭,让班长三叔毫无下嘴之地,周宇宁则闷头哐哐就是装。
班长三叔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俩把程砚初所有私人物品包括音响随身听包括玩具包括衣服鞋甚至包括篮球啥的,都一样不落地全装走了,装了整整满满三大皮箱外加鼓鼓囊囊两大包手提袋还有满满两个大书包!
他的心都在滴血,那么多昂贵的本来能全归属于他儿子的高档玩意儿,全没了!
看着这俩大包小包手提肩扛的混蛋玩意儿简直像看盗家之贼!
连电脑带机箱他们都给搬走了!
“等等!这电脑跟机箱也要给他邮过去??”班长三叔蛮横地挡在他们面前。
“哦这个不是,”白珊珊一撩刘海,“我哥说了他走之后电脑就归我使用,让我搬家里用去,现在他走了,电脑我当然要搬走啦。”
班长三叔当然不肯作罢,正要为难他们两个小孩儿之际,白珊珊摇来帮忙搬运东西的几个大汉到了,个个人高马大看着就不好惹,班长三叔只能龇着牙冒着火含恨退避。
他俩带着几乎满屋子值钱家当终于离开时,班长三叔关门的力道抒发了他出离的愤怒,“咣!”的一声地动山摇。
“哼!恬不知耻来鸠占鹊巢的强盗,一样好东西也别想我留给你!”从楼里出来白珊珊犹在忿忿不平地叫,“想霸占我哥的东西,没门儿!”
第126章 第 126 章 周宇宁被扫地出门
“哼, 他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当别人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吗?他觊觎我哥这房子觊觎八百年了,早就想让他儿子登堂入室了!天天就跟盯一块儿大肥肉似的盯着我哥这房子!”
“我哥这房子多好啊, 离学校又近, 又不用交房租,还得按头让我哥给那狗逼熊玩意儿补习功课,白嫖一个补习老师!拒绝就拿长辈威严压人,拿亲情绑架!”
“你都不知道吧,你住进来之后那父子俩又没皮没脸地找过我哥好几回呢, 我哥说就两间卧室, 住不下第三个人, 非要来他儿子只能睡客厅, 就明晃晃拒绝他们嘛。”
“然后你猜人家怎么说的周宇宁?人家直接说让你去睡客厅, 让出房间来给人儿子住!”
“说一个外人同学哪比得上自家人,不能为了外人委屈自家兄弟啊。”
“我哥就跟他说,‘我每月收着人家房租,然后撵人家去睡客厅, 您觉得这合适吗?’”
“结果!人家接下来的话更炸裂!”
白珊珊学着班长三叔的腔调:“哎呦, 你是房东!让他住哪儿还不是你说了算!你要是碍于情面抹不开,那干脆房子不租给他就得了呗!”
“你家又不差那点儿房租,又不靠那点儿房租吃饭,不租给他了,就这么办!你明天就跟你同学说房子不租给他了,你要让你弟过来住,让他去外面找房子吧!”
“当时他那个所当然洋洋自得的嘴脸啊,他硬塞个大麻烦进来,还反过来一副帮我哥解决了个大麻烦似的, 我哥还得承他的情!”
“那我哥当然接着他的话说,说他还真就差这点儿房租,就靠着这点儿房租过活呢!”
“说他爸妈去海湾那边白手起家钱都投进了公司,多年积蓄全压里边儿呢,在那边住城中村农民房家徒四壁,饭都快要吃不上了,更没零花钱给我哥,我哥缺钱得很,学杂费生活费就指着每月的房租到手呢!”
“我哥又说,他全仰仗着你给他补语文英语呢,能不能考上所好大学就指着你呢。”
“反正好赖话全说尽了,才把那贼心不死的父子俩击退,我现在想起这些我都气不打一处来!”
“可现在这算什么?到底让人家钻了空子阴谋得逞,成功鸠占鹊巢了!”
“现在那父子俩心里不知道得多趁愿多得意呢,喜从天降了都,没准儿都乐得在家放鞭炮呢!”
“他儿子住进来肯定白住啊,一毛房租都不带交的。估计还得把另一间卧室租出去,白住还不算,人家还当起二手房东白赚一份房租呢!”
“他家那死儿子又一向跟我哥不对付,这下房子倒给人家了,不定得怎么折腾怎么造这房子呢!”
“我姨怎么想的啊,”白珊珊气得直跺脚,“怎么能把房子交给这种人!”
她又扭头一脸不悦数落周宇宁:“你刚也是,我帮你争取呢,你还拆我的台!说什么申请宿舍,这是你耍志气的时候吗!”
“明知道争取不来,何必还自取其辱呢。”周宇宁只淡淡道。
他头一回知道还有那父子俩觊觎班长房子这一档子事儿,光听白珊珊这么一说,他心里都气得火冒三丈。
可他能怎么样呢,人家话都说那么直白了,逐客令下得没有丝毫余地,就是要把他即刻扫地出门,还赖着不走,擎等着被人继续羞辱吗?
他今天受的羞辱已经够多了,哪怕真去睡大马路,也比求着羞辱他的人给他一点施舍强。
何况,他要是还赖着不走,被班长三叔再告一状到班长妈那里去,指不定班长他妈还要给班长什么难听话听呢!
她奈何不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但她会折磨班长啊!
“今天多谢你了。”他对白珊珊真诚道谢,没想到她会突然跑来,还那么帮他说话。
“有什么好谢的,”白珊珊一摆手,“算了,我也知道跟他磨多半没用,我就是气不过嘛,哪有这么办事儿的!你是个大活人诶,不是把小猫小狗扫地出门、不是扔一团垃圾!”
“说撵就撵,一丝情面也不留,就算你跟我哥……那也不该这么的……”
“嗨呀反正就不该连一点儿宽限时间都不给,过分了!”
“算了算了,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幸好你提醒我,把我哥这些东西都带出来了,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一茬儿了,这些东西要是落入了程砚麟那狗东西手里,那完蛋了,我哥这些宝贝等不到明天就死无全尸灰飞烟灭了。”
“你放心,我回去就打包好,晚上就给我哥邮海湾去!”
“先不急着邮,”周宇宁忙说,“回头你跟你哥能恢复联系之后,问你哥需要什么你再给他邮吧。”
估计班长需要邮给他的东西很少,只占这些东西的一小部分吧,他们方才在屋里故意那么说,只是为了不让班长的宝贝们落入奸人之手。
“行,那我就等问过他之后再说,他要的就给他邮去,他不要的就先存我家给他收着,决不让坏人染指。”
“就给他存着,他总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说到这儿白珊珊有些伤感,狠狠一扭头吹了吹风。
“你要不要留些东西作为念想啊?”转回头白珊珊瞪着他,咬了咬牙别别扭扭道,“这些东西里边儿估计有不少都是你跟我哥的共同财产吧,要拿快拿!”
“不用了,”周宇宁朝着她笑,“我已经拿走了。”
他跟班长漫展买的那对杯子,他俩的一对大肚弥勒佛水瓶,他们六人组在星海市人手一个的贝壳口哨,他都拿走了。
至于他送给班长的那些生日礼物,他本来也想要不要带走来着,犹豫间,白珊珊已经飞快把它们装包了。
那就还是交给班长保存吧,班长应该也需要留一些东西作为念想。
不过他还是私心揣走了木屋小夜灯门前,班长放的那对中学生人偶。
“你现在要打车去你们学校吗?去申请宿舍?”白珊珊问他。
周宇宁回头,最后朝上望了一眼班长家的窗口,他跟班长一起住了两年的小窝,闻言一狠心收回目光,“嗯,去学校。”
“那要我陪你一起去吗?万一你没申请到宿舍,我也许还能帮你想想办法。”说着白珊珊苦恼地一挠头,“不过我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周宇宁婉拒了她的好意:“放心吧,申请不到宿舍也不会住大马路上去的。都耽搁你半天了,你好不容易回来过个周末,快回去吧!”
一语提醒了白珊珊,“是啊!我晚上还要跟我爸妈吃饭呐,晚上八点多的火车我就得回常青市了!”
她一看手表,“哎呀都这时候啦!我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周宇宁笑着跟她挥手,目送着她风风火火地上了车,那辆车一路开远了,周宇宁才转过身继续拉起行李箱,扛起大包小包,出去街上打出租车了。
“我去!真是为了硬控班长转学使出的这招啊!”
“他妈为了对付儿子,连兵法都用上了啊!”
一面以探病为由将班长召了回去,一面调兵遣将,神不知鬼不觉中将班长的转学手续都办好了!打了他们一个毫无防备措手不及!
对于班长他妈这波操作,冯卓简直叹为观止。
“所以班长他妈知道你和班长的事儿了?”
周宇宁一点头。
“让我想不通的就是这里,班长他妈怎么知道的?”
这天高皇帝远的,班长他妈是怎么知道他俩事儿的?周宇宁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班长跟他爸妈打电话的时候,在电话里狼人自爆了?跟他爸妈出柜了?”
“不会,”周宇宁笃定摇头,“他要是出柜了不可能不告诉我啊。”
班长他妈不是省油的灯,班长不可能一字未跟他商量,就擅自将他置于险地。
“那会不会是班长这把在海湾的时候,发现他妈竟然瞒着他把他学都给转了,还利用他姥爷生病住院将他诓骗去海湾!”
“班长难以置信大为光火揭竿而起之时,一时口不择言嘴比脑子快,就不小心把你俩的事儿给秃噜出来了?”
周宇宁想了想,“倒是也有这种可能。”
冯卓一拍掌,“这就对了!那么班长妈会在怒火冲头之下,将班长关押起来将他与世隔绝切断跟所有人的联系,这就说得通了。”
“我现在担心……”周宇宁紧皱着眉,“班长会不会根本没去上学,是被他妈给送去什么矫正同性恋的奇怪学校里去了啊,就跟送去那些变态的戒网瘾学校一样!”
成天体罚挨打受虐待,不给饭吃不让睡觉,甚至上所谓认知矫正的电疗什么的摧残人!
“啊!不能吧!天呐你别吓我,他妈不能这么丧心病狂吧!”
虎毒还不食子呢,到底是亲儿子啊!
周宇宁:“我还得跟白珊珊说,让她和她妈继续给班长妈打电话,怎么想法儿劝劝。”
就算全封闭学校,他也不信班长会没有一点儿办法,做不到设法给他们传一点消息出来。
“完了,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说的对,就算全封闭学校,也不太可能一直困住班长,让他跟外界没法联络啊。”
“而且!”冯卓瞪着眼珠子,忽然想到一个盲点,“他们南方学校!比咱们开学晚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心里俱都被不安和担心笼罩了。
第127章 第 127 章 周宇宁飞起一脚,将人……
“现在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周宇宁搓了把脸站起身,“只能等白珊珊那边儿能不能传来什么讯息,等周末跟班长通上话, 到时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我情愿相信班长他妈就算控制欲再强、再如何盛怒下失去智, 也不至于狠得下心把班长送到那种地方。”
说着他跟众人告辞,赶在熄灯前回了三楼自己下午刚搬进去的学校宿舍。
老天保佑,让他捡了个漏,那间宿舍不久前刚有一个人搬走,正好就能让他住进去不至于真的露宿街头。
回到宿舍躺到枕上, 心绪不平半天都睡不着, 脑子里对班长的担忧不安与下午轮番受到的羞辱交织, 大概过了凌晨, 周宇宁才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以为这天下午受到的羞辱已经是最可怕的。
然而第二天开学, 他迎来了更可怕的,学校里仿佛一夜之间都在传,周宇宁是个恶心的同性/恋!
不仅传他是恶心的同性恋,还披露了更劲爆的, 说他缠着另一个男生跟他处对象, 人家不跟他处,他不要脸非缠着逼着人家跟他处,被人家家长知道了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并毫不客气将他扫地出门!
这披露的信息很要命,条条炸裂吸人眼球,简直是荡男羞辱,将周宇宁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这下跟周宇宁这个同性恋处对象的人也藏不住了,简直相当于变相爆身份证号。
不知道传言最初是从谁那儿传出来的,周宇宁知道的时候传言已经铺天盖地板上钉钉,将他锤死在了死同性恋还不知廉耻缠磨人跟他处对象, 完了被人家长破口大骂赶出家门的耻辱柱上。
新分入的文科班级认识周宇宁的人不到一半儿,然而这次的开学第一天,周宇宁却感受到了一把被全班同学明里暗里关注的滋味儿,他们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说不上带着多少恶意,但却让人很不舒服。
他走过之处都能瞥见别人对他指指点点。
仿佛连教室窗外树上的鸟都在用鸟语叽叽喳喳,“看!他就是那个被人家长扫地出门的死同性恋!”
“艹!谁传的这事儿啊?怎么忽然全校都知道了!”午休校外快餐店,冯卓愤怒地捶了下桌子。
“这事儿不对劲。”张壮壮拧眉。
“当然不对劲了!”冯卓竭力压着火气小声道,“他俩在校里校外向来低调,从没有一个人编排过他俩谁是同性恋,怎么昨天周宇宁刚被班长他妈羞辱完,第二天就全校都知道了!”
“连他被扫地出门的事儿都宣扬得人尽皆知了,还屎盆子全往他头上扣,把他都塑造成啥形象了,这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搞鬼!”
“你意思是,”张壮壮抬眼看着他,“这事儿是班长他妈那边儿故意搞出来的?”
“那不然呢?”冯卓反问他,“除了她,还有谁跟周宇宁仇怨这么大?羞辱了他一顿、把他扫地出门还不够解气,还要满世界抹黑他搞臭他的名声让他社死!除了班长他妈,我想不出第二个人。”
“她虽然人离得远,但人兵法玩的溜儿啊,人能远程调兵遣将啊。”
“还有那脏心烂肺的狗腿子甘当刽子手马前卒啊。”
张壮壮不置可否,只问周宇宁:“你昨天在班长家发生的事儿还有谁知道吗?”
“就白珊珊和班长三叔,没别人了啊,白珊珊绝不可能。”
那真是班长他妈指使班长三叔干的吗?
或者班长三叔因为他们打包拿走了班长的所有值钱东西,对他怀恨在心于是施以报复?
周宇宁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假设是班长三叔来学校传的谣,”张壮壮分析道,“那他传了别人就信?”
“哎呀你这个脑子灵光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转不动了!”冯卓急道,“还用得着班长三叔亲自跑学校里来传谣?他儿子就在咱们学校!”
“可我问了他儿子,“张壮壮道,“他说不是他传的。”
“他说不是就不是啊?杀人犯也没一个直接承认人是他杀的,这事儿铁定就是那孙子干的!我平时瞅他贼眉鼠眼的就不是个好货!”
“那现在怎么办?”
俩人都看向周宇宁,冯卓在他眼前一挥手,“回魂啦!”
“班长给你打电话了吗?”周宇宁只问张壮壮。
张壮壮冯卓两人对视一眼,得,他现在这是一心都在班长身上呢,根本顾不得他自己的事儿!
周宇宁现在的确一心都在班长身上呢,班长啥时候来电话他啥时候才能心放进肚子里,根本没精力会别的事儿。
然而你越不想会,是非却偏偏要主动找上门来,当晚周宇宁回宿舍睡到半夜,忽然有人偷摸摸上他床,在他身上乱摸还扒他裤子!
周宇宁当即一个翻身,一把将那人掀开,一声厉喝:“干什么?”
“干什么?”那人还嬉笑着,臭嘴凑近他,“干/你啊。”
周宇宁登时热血冲头,飞起一脚,将人从上铺飞踹了出去!
他随之一下跳下床,啪地一下拍开寝室的灯,骤然亮起的灯管光线顿时引来好几道“干什么啊突然打灯?”“靠你要闪瞎谁啊?”的吱哇逼逼声。
那些声音里毫无困意,显然都并未睡着,都在等着瞧热闹看好戏呢。
“艹你装什么装啊!”被他飞踹下地的人恼羞成怒,立马梗着脖子朝他嚷嚷,“艹你个同性恋搁这儿装什么清纯啊!”
“你们同性恋最他妈脏最他妈恶心!你不是老跟那个程砚初勾搭在一块儿吗,咋,他搞你就行,别人搞你就装贞节烈男?呸,以为谁特么乐意搞你啊,我就试试你到底——”
话没说完只听砰的一声响,是那人被周宇宁一把揪着头发脑门儿撞桌子上了。
那人还要骂,没来得及张嘴就迎面袭来一个下勾拳,再一看,鼻血横流了。
这人挺扛揍,横流的鼻血激出了他的凶性,顿时骂骂咧咧着还要再扑上来揍周宇宁,被周宇宁将手臂一擒连击颈下,这人便咣当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只死狗一样趴那里哇哇大叫哭爹喊娘。
其他室友有坐那儿看热闹的,有看着周宇宁的,有过来帮那人止血的,有骂周宇宁的。
别人怎么逼逼周宇宁全不睬,他只盯着在那边下铺一下一下玩着打火机,同样盯着他的那个人,他们叫浩哥的。
刚他揍人的时候,估计那浩哥都在那儿玩着打火机全程旁观呢。
“行了行了死不了,号什么丧。”这个浩哥一发话,果然流鼻血那人哭声戛然而止。
周宇宁知道,那人只是浩哥派来的小喽啰先行军,来试他的底线的,试试他是硬还是怂。
果然叫浩哥的玩味地盯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说了句:“呦,没看出来啊。”
转头朝那人不耐烦地吼了声:“行了别哭了,还睡不睡觉了?”
很快有人将地上的死狗搀走,浩哥没再说什么,但上床睡觉前又扭头盯了周宇宁一眼,那种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猎物,“别着急,我们慢慢玩儿”的明晃晃的恶意,周宇宁看得十分清楚。
这眼神他熟悉,古惑仔电影里不少变态反派都是这眼神,他知道,这事儿没完,扒他裤子这出恐怕只是开胃菜,还有后招等着他呢 。
但他现在不能怂,不能露怯,更不能立刻夺门而出,那就暴露了他其实心里怂又怕,没他面上强装出来的这么强硬,那他刚才的一切“装腔作势”就都瞬间土崩瓦解了。
况且他就是现在出去能去哪儿?周宇宁一面心中飞速盘算着,一面上床面朝外快速躺好躬身防备,两眼在黑暗中高度警戒着,同时将自己因为愤怒和害怕而发着颤的手指全都藏进被子里,一丝也不露。
刚才这通强硬震慑,全靠班长教他的招数本能反击,以及cos古惑仔老大的演技撑着,其实他心里紧张又怕,但他绝不能怂!
明天就去申请换宿舍。
黑暗中他的视线鹰隼般扫视着四周,至少今晚他们不会再起波澜,又不是古惑仔,这里是学校是宿舍,他们不可能再敢有什么更过分的举动。
明天就申请换宿舍!
周宇宁次日找宿管大爷打听清楚了换寝手续步骤后,午休就去宿管处申请了换寝。
但宿管处说学生不能无故换寝,要求他给出正当充分的换寝由,他说室友霸凌他,趁他睡着时上他床偷偷摸他脱他裤子,还故意往他床上倒垃圾。
他早上一睁眼好像睡在垃圾堆里,床上被恶意倒了垃圾,什么果壳皮废纸团,恶心的鼻涕纸桶面盒,他第一时间就找宿管大爷拍了照留为证据。
“老师,垃圾现在还在我床上呢,您不信可以跟我去现场看一看。”
宿管处老师却不以为意,“他们是不是恶作剧在跟你开玩笑?你们这个年纪的男生最调皮捣蛋!”
恶作剧?开玩笑?
“老师,是开玩笑还是恶意,”周宇宁压着怒火,“只要不是傻子都分得清楚,老师您只要跟我过去看一眼就清楚了。”
但宿管处老师推三阻四踢皮球,又说这种问题不归我们管,你去找你们宿舍楼的宿管大爷核查情况,又说找班主任反映情况。
周宇宁都要被他气笑了:“不是您说要求我给出换寝由吗?我说了您怎么又不受呢?”
第128章 第 128 章 你难道觉得喜欢同性很……
宿管处老师:“不是都跟你说了?具体核查协调方面的事情你要找宿管大爷和你班主任反映情况, 经他们确认的确存在这个情况,出具书面证明,或者过来跟你一道说明, 你才能来申请换寝。”
“再说了, 不是你能给出由,我们就一定能给你换寝的,宿舍床位十分紧张你不知道吗,不是随便谁来说想换就能换的,你就是由充分, 我们没床位换给你, 那也换不了啊。”
周宇宁:“老师, 那您能帮我查一下, 现在有空床位吗?”
“嘿你这学生是听不懂话吗?跟你说好几遍了, 核查协调先去找你班主任和宿管大爷!没核查确定情况的,跑我这儿添什么乱?”
“还给你查查有没有空床位?你当我们多闲,天天搁这儿等着给你们查空床位的?”
周宇宁:“老师,是您刚刚说, 就算我由充分, 没床位也无法给我换寝室,那查一下有没有床位,不是给我们双方都省了麻烦吗?”
“如果没床位,我也不用去找班主任找宿管大爷核查情况了,不用再往您这儿跑一趟再麻烦您了,我直接就搬出去了,毕竟没床位,我找这个找那个核查证明了也白费呀,这不是在白白浪费时间吗?”
那宿管老师却不他这茬儿, 只管低头办公,好像当他是空气是放了个屁,也不知道他一个宿管有什么大业要忙。
见他还不走就来火了,质问他:“你这个学生怎么回事?你还杵在这干什么?我问你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核查调节找你班主任去!”
呵,周宇宁转身就走恨不能朝他脸上呸一口,这种人也配当宿管老师!
从宿管处回来就打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了,周宇宁一下课就去找班主任,结果班主任没来,等了一下午班主任也没来,周宇宁只好趁着晚休时间回一趟寝室先收拾行李。
他留了个心眼儿,先找了宿管大爷陪他一起上楼,上了三楼却叫宿管大爷迎面碰上个拿吹风机的男生,男生掉头就跑,宿管大爷一声咆哮就追了上去,叫周宇宁先回寝室,那帮兔崽子不敢怎么样,他马上就来!
周宇宁一看手表时间,得抓紧了,他先回寝室瞅一眼吧,有人他就外面等等,没人再进。
结果走到宿舍门口就发现,开着的门内那帮王八蛋撬了他的箱子!
往里望一眼正撞见一个人拿着班长送他的小王子水晶球在那儿掂量说这东西得值多少钱?
有人就说了,他亲戚就有一个这样的水晶球,一模一样的,是从香港迪士尼买的,只有香港迪士尼有,老贵了。
“怪不得小白脸喜欢男的,人家有钱啊,包养他啊。”
周宇宁一头就冲了进去,要抢回他的水晶球,结果争抢间那个男生突然就“手滑”了,水晶球砰一下掉在地上,摔碎了。
周宇宁怒火上头一秒双目充血,那帮人还叫嚣“要不是你突然来抢怎么会碎掉?都怪你自己!”
“小白脸你瞪什么瞪?你再瞪一个试试?再瞪我就把你这些东西全摔碎!”
说着冲上去就要摔他的其他宝贝,被周宇宁猛地拽住胳膊,朝旁边狠狠一掼,那人登时鼻血横流!
又一个冲上来要揍周宇宁,周宇宁朝他膝盖狠狠一踢,那人一下就跪地上了,抱着膝盖杀猪一样嚎。
浩哥掰了掰手腕,正要冲上来揍他,宿管大爷终于赶来了,立马喝止了那几个:“干什么你们?打架呢?都给我住手!”
浩哥斜睨了宿管大爷一眼,完全没在怕的:“大爷,你看见我们打架了?上来就给人扣罪名,你没看见被打的是我们吗?是他打我们!是他打架斗殴!”
宿管大爷:“他为什么打你们?无缘无故就打你们?”
浩哥似笑非笑地慢悠悠道:“我也要问呢,他为什么要打我们?冲进来就冲我们动手!”
“地上碎的东西怎么回事儿?”宿管大爷喝问几人,“是谁的?是谁打碎的?”
“他自己打碎的啊!”王八蛋们道,“ 我们就是好奇拿起来看一眼,他一看见我们看他东西,突然就怒了,发了癫了,冲进来就揍我们,看看把我们打的!”
真是颠倒是非胡搅蛮缠的一把好手啊。
周宇宁也不跟他们啰嗦,当场就收拾行李搬走。
“你等着,”擦肩而过的时候浩哥阴笑着朝他说,“我会叫人收拾你的,老子小弟们今天流的血,会叫你十倍二十倍奉还。”
“除非你别出校门,你只要出校门,就一定会发生很有意思的事儿。”
没会王八蛋的威胁,周宇宁拖着行李箱径直回了班级,晚自习班主任终于来了,他立马跟班主任反映情况,说他遭到了室友的霸凌。
结果班主任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你天天的是很闲吗?闲的还跑去跟人打架?看着不声不响的,你还打架!”
“你说人家霸凌你,那你不也打回去了吗,你也没吃亏啊,那帮子混蛋玩意儿满嘴喷的粪,你还非要嚼吧嚼吧?”
“你现在打也打回去了,寝室也搬出来了,跟他们又不是一个班的,以后避着点儿他们不就完了,你来告状想要干什么呢?想让学校处分他们?”
周宇宁简直要被班主任这种态度给激怒了:“他们难道不该受处分?他们这样霸凌同学难道是对的?”
这种程度的霸凌是受不到什么严重的处分,那来一个通报批评难道不应该?
班主任把茶杯重重朝桌上一撂,嗓门瞬间拔高几个度:“学校处分是按规章制度来的,不是你说他们该处分,学校就要处分他们!”
“如果他们在学校里打架斗殴,那必须处分,如果他们在寝室里围殴你导致你受伤,那必须处分,现在问题是你先动的手,你打伤了别人,你身上没有任何伤,你要拿哪条来处分他们?”
班主任一脸他不可喻无取闹;“就因为他们辱骂你几句,你就动手伤人就要学校处分他们?他们怎么不骂别人就骂你?”
“你自己先立身不正,你要自身没有任何问题,别人会无端来辱骂你?你难道觉得喜欢同性很光彩?还要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
一句话,彻底表明了班主任对于此事的立场和态度,也让周宇宁的满腔怒火再次狂飙。
他想到班主任也许不会为他出头、不会为他主持公道,就冲班主任一向看不惯他、屡屡针对他的尿性,没红包给班主任上供,就把班主任得罪大发了,直接把他座位发配到倒数第二排,周围巨人林立挡得黑板都看不见!
这还不够,排值日生,给他这组排的人全是屁活儿不干的刺头混子生,还故意恶心他似的安排他去当文娱委员!
是个人都知道文娱委员年年运动会元旦晚会啥的都要挑大梁,他一不会跳舞二不会排舞的让他怎么出节目?到时开天窗万人唾骂吗?
他擅长写写画画,黑板报这类倒不用他了,让他个一窍不通舞蹈的去负责排舞!这不擎等着招人骂吗!
他太知道班主任不待见他了,且班主任这人的人品素来不怎么样,骂学生都是用“把你们裤衩带子给我系紧了!”这种比出口成脏更流氓、更羞辱人的方式。
但他于情于都必须要先跟班主任反映情况,不能越级反映,不能给班主任任何反咬他的借口。
他没指望着班主任能帮他解决问题,只是流程必须正确。
但他万万没想到,班主任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非但不为他主持公道,还对他进行“荡男羞辱”!
好像他喜欢同性这件事本就活该受人诟病,别人怎么羞辱他都是应该的,他要为此感到羞愧!
他如果还有一丝廉耻心,就不该舔着脸来讨公道!
呵,周宇宁怒极反笑,直视班主任那对眼镜片后令人厌恶的嘴脸:“老师,我不认为喜欢同性有什么好羞愧的,同性恋是由基因决定,同性恋不是怪物,不是洪水猛兽。”
“喜欢同性不是罪过,喜欢同性这件事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没有做错任何事,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对同性恋群体喊打喊杀,以及排挤孤立,肆意进行言语羞辱乃至身体伤害,他们没这个权利。”
“喜欢同性这件事,构成不了别人霸凌我的正当由。反之,这只是他们为了霸凌同学释放恶意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他们会因为别人丑,因为别人胖,因为别人口吃,因为别人内向不爱说话,因为别人学习不好,因为别人家境不好,因为别人长得比他们美,因为别人比他们更受欢迎,因为嫉妒别人成绩好,因为嫉妒别人家境好……因为各种各样的由去攻击别人霸凌别人。”
“只不过这次他们霸凌的由变成了,攻击同性恋,而已。”
“我们丑,我们胖,我们口吃,我们不爱说话,我们学习不好,我们家境不好,我们长得美,我们受欢迎,我们成绩好,我们家境好,我们喜欢同性……所有的所有这些,从来不该是我们应当被他人霸凌的原罪。”
“错的是他们,该感到羞愧的是他们。”
“我绝不是他们施害的第一个,如果他们的行为不受到应有的处分和制止、如果他们不能够认识到他们的错误,我也绝不会是他们施害的最后一个。”
“他们肆意霸凌同学有如恶狼,视其他无辜无助同学为他们宣泄恶意的猎物,从绵羊群里挑选出一个无力反抗的绵羊肆意妄为,放出他们心中的凶戾猛兽吞噬他人,行为与社会流氓混混无异,甚至更为恶劣,应受到校规校纪处分。”
“若无处分,学生是否可以认为,学校认为他们霸凌同学的行为是正当的受校规校纪保护的,在我们学校,施暴者可以横行无忌,而无力反抗的受害者,只能忍气吞声忍辱偷生?”
“学校是作恶者的保护伞吗?对受害者则不不睬不管不顾?”
“无论我有没有打回去,都不妨碍这件事的性质是恶意霸凌!且我现在还受到了威胁恐吓,他们扬言要找人收拾我,让我别出校门,我的人身安全已然受到了威胁!”
“面对性质如此恶劣的事件,老师您却说得如此轻飘飘,让我躲着点儿他们就完了,这该是学校应对霸凌事件应有的态度?”
第129章 第 129 章(修) 似乎除了挨打别……
班主任完全没料到他这么个好捏咕的闷葫芦居然会说出这么掷地有声的一连串话出来!一时间被他句句逼问问得竟有些哑口无言。
“瞧瞧你这话说的!学校怎么可能是作恶者的保护伞!你实在是言过其实夸大其词了!”
班主任不愧是班主任, 姜还是老的辣,只愣怔几秒就迅速好了措辞。
“只不过是学生间小小口角,看看让你说成了什么样儿!好像分分钟该上普法频道了!”
“你也曲解老师的意思了!我话还没说完, 你就连珠炮似的上来一通输出, 你也等老师把话说完啊!”
“老师劝你息事宁人是为你好,欺负你的十一班那几个混子生你以为那么好处的?人家跟校外流氓混混有牵连的!”
“这事儿不好办,老师跟学校只管得了学校里管不了学校外,谁能天天跟着你对你二十四小时人身保护啊?”
“忘了你们前几届那个学长,不就是得罪了人, 年年高考前被打进医院高考都考不了, 你想当第二个他?”
“一时出气处分容易, 你想没想过以后?后患无穷!老师和学校保护不了你一辈子!”
“遇上他们那号人就得学会低头, 你一个普通学生能躲就躲得了, 就非得要跟他们硬碰硬?”
“何况现在是你先动手打人,你要求老师为你出头,但这事儿寻根究底是你的错更大,追究起来你逃不了一个打架斗殴!无论什么原由你动手了, 你还是先动手的, 你觉得你没错?”
“你要不是先动手揍了人,何至于人家恐吓你?现在知道怕了来找老师了,你动手揍人的时候想啥了?”
“这事儿让你弄成这样,你倒找老师来给你擦屁股善后了。”
呵呵,周宇宁心里不住冷笑,真不愧是教语文的,语言的艺术掌握的真是炉火纯青啊,三言两语就把倒打一耙推卸责任避重就轻玩得滴溜转,过错方完全成了他了。
他这位班主任倒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学生好、为学生着想、为学生打算, 现在还要为学生来收拾烂摊子擦屁股呢,高,真是高啊。
周宇宁:“老师,我动手是出于自卫,难道我当时什么也不做,任由他们肆意猥亵我欺辱我、土匪强盗一样砸烂我的东西吗?”
“如果这次我忍让了,他们下一次下下一次只会更过分、更肆无忌惮地欺辱我,躲是躲不过去的,那我该怎么办?”
“您觉得我自卫反击不应该,那我该怎么办?是不是我要打不还手被他们揍得一身伤、任由他们欺辱伤害,我才是完美受害者,控诉他们才是正当的?”
班主任马上把皮球踢了回来:“那现在怎么办?你告诉告诉我,现在怎么办?现在是你打了人!”
“学校和老师只能约束得了他们在学校内的行为,我只能去跟他们班主任说一声,叫他约束一下他的学生,但校外呢?学校和老师管不到校外啊,你惹得这麻烦你让老师怎么办?你来告诉告诉我怎么办!”
班主任又老话重提,说前几届年年高考前被打进医院那个学长,说难道学校跟老师不心焦吗不想帮那个学生吗?他们帮不上啊。
周宇宁没耐心听他说那些废话,直接问:“我能报警吗?警/察询问时您可以帮我作证吗?他们确实存在霸凌我的行为,趁我睡着摸我扒我裤子趴我身上扭咕,构不成强/奸未遂也构成猥/亵了吧?”
“朝我床上恶意倒垃圾,宿管大爷那里也拍了照了,可以作为证据。他们也存在恐吓我的行为,要找校外流氓收拾我,这种事儿警/察要管一管的吧?”
班主任却摇头一哂,眼睛片后的锐利双眼里都是对他太天真的嘲笑:“这种事儿你报警有用?你说有人家往你床上扔垃圾的照片,人家就扔了垃圾而已,这能构成霸凌吗?”
“至于你说的扒你裤子啥的,你口说无凭你有证据吗?你要如何说服警/察相信人家存在猥/亵霸凌你的行为?”
“你无凭无据的别说证明不了人家霸凌你,警/察真要来了问了,人家要说你先动手打人呢!人家伤还在身上脸上挂着呢!”
“你伤不了人家一点儿先自损一万,长长脑子吧!这么一搞把警/察整来,你更得罪人家了!人家只会对你报复得更狠!”
周宇宁:“所以就什么也不做,任由他们欺辱霸凌?”
“学校里存在这种跟校外流氓勾结的学生,俨然成了有背景有势力的校园一霸,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没欺负爽就找校外流氓帮他们欺负爽。”
“如您说的前几届师兄,年年高考前被人打进医院,无计可施求告无门,这是正常的吗?这是我们文明和谐的法制社会应该存在的现象吗?”
“这是校园啊,不是黑/涩/会啊,有这种黑/涩/会势力的学生存在校园中,其他学生成了他们可以任意欺凌宰割的羔羊,学校对其行为束手无策,无法为受害学生提供丝毫庇护,校园成了那些人肆意施暴践踏的乐园,这是正常的吗?”
“这是个什么时代?是什么社会?为什么校园里允许存在这种渣滓学生?允许存在这种现象?”
班主任就不言语,哂笑了两声,仍用那副你太天真太可笑的眼神刮了他一眼。
班主任:“现实就是这么个现实,除非你转学,离了这个鱼龙混杂的小地方,去大城市,去管严格的省重点全国重点学校,去周围没有这些渣滓的地方。”
“但你想得好,没有任何地方是真空的,完全纯净的,像你想象的那么好的,包括校园。你以为那些没有小混混出没的学校就没有霸凌了?就不存在霸凌现象了?算了,跟你多说你也不懂。”
班主任就挥苍蝇似的一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跟班主任说了这么一通,事情没有得到任何解决,周宇宁知道再说下去也是白白浪费时间,多说无益,班主任根本不肯帮他,只有自己想办法。
回到班级后,看见他拉着行李箱去班里,关心他的同学都问他怎么了。
得知他在宿舍遭遇了霸凌,大家都义愤填膺,乔奔奔和林榆马上邀请他去家里住。
“现在校外找房子不好找,你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住的地儿,”林榆对他说,“你得先有个落脚的地儿,房子再慢慢找,就先去我家住一段时间吧!”
“去我家去我家!”乔奔奔抢着说。
“拉倒吧,你家还没我家地方大,他去我家更合适!”
两人battle了一轮,最终林榆以微弱的优势胜出,成功抢到了周宇宁。
拗不过他们的热情,周宇宁就一再道谢后,答应了去林榆家里暂住一段时间。
林榆家房子也很小,他房间里就是一张稍大一点儿的单人床,挤两个大男生很勉强,客厅里连张沙发都没有,周宇宁想睡客厅也睡不了,只能暂时先跟林榆挤一床睡。
林榆是个相当nice的男生,看不出他这么会照顾人,他自己主动靠里贴墙睡,让出外边的空间给周宇宁,非常体贴周到了。
只是,跟别人挤一床睡,和跟班长挤一床睡到底是不一样的,加上心里有事儿,周宇宁躺尸一样直挺挺躺到后半夜,才终于有些微的困意姗姗来迟,好歹能让他睡着一会儿。
谁知第二天,以浩哥为首的一帮人就来到他班级门口阵势十足地对他下战书。
“今儿个中午午休,我的人在外头等你。”浩哥双手插兜倚着门框,很嚣张地斜睨着周宇宁。
“你有两条路走,一,跪地求饶赔礼道歉,老老实实让我们揍回来,你那天打我们的,十倍奉还。”
“要么,你也可以报警,让派出所的人来,不过嘛,你要是敢报警,”他恶劣地勾唇一笑,“那么揍你可就不只这一回了。”
“老子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什么时候想揍你就揍你,老子也绝壁不会像这回这么好心提前通知你了。”
“现在离午休还有三节课,老子对你很贴心吧,给你三节课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你要选择哪条路。”
“或者,你也可以有第三条路,你也找一帮人来,咱们看看谁能干得过谁嘛。”
话音一落,他身后那帮狗腿小弟就一通放声嗤笑。
周宇宁知道,他说这话是存心羞辱他,很清楚他这种老实巴交只会学习的好学生,怎么可能找得来什么帮忙打架的社会人,他要上哪儿去认识到那种人?
这就是他们之所以这么张狂、这么有恃无恐的原因。
说什么给他三节课的时间考虑或者找人,无非是想在心层面上折磨他击垮他!
就像恶劣的猫慢慢逗弄一只已被他逼入死胡同的老鼠,老鼠无论朝哪个方向跑都是死胡同,绝无生还,但猫并不急着一下弄死它,它要慢慢欣赏老鼠因此害怕焦虑恐惧、奋力挣扎,最终却依然无计可施穷途末路的徒劳绝望。
这大概会给浩哥这种人带来加倍的心快感。
周宇宁微微攥紧了拳,眼下似乎除了挨打,别无选择了。
第130章 第 130 章 神兵天降!
“艹这帮孙子, 欺负人欺负到脸上了!”冯卓大怒着朝他奔来,“挨打是绝不能挨打的,他们想得美!我联系大龙, 他认识社会人, 让他叫几个人过来!”
“他怎么认识的社会人?”周宇宁忙问,“别连累了他给他惹麻烦,祸是我闯下的——”
王青龙在他舅舅家火锅店打工,要是回头那帮混混去他舅舅家店里打砸闹事儿,那不是给人惹大麻烦了吗?!
他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 虽然心里很怕——打生下来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儿, 被社会上的混混群殴, 肯定跟被他爸他哥揍不一样, 脑子里一下就蹦出古惑仔电影里血腥可怕的群殴场面!
但事到如今别无他法, 怕是没有用的,豁出去了,不就一顿群殴暴揍吗?总不可能像古惑仔电影里那么恐怖。
撑死一堆街头混混,揍几下人家出了气应该就完了, 死不了人。
“放心!”冯卓打断他, “他认识的社会人要是摆不平,我也不敢找他啊,你心就揣肚子里吧,有我们在,绝不可能让你吃亏!”
说着上课铃打响,冯卓朝他比了个“安啦”的手势,急匆匆奔回了教室。
一连三节课,周宇宁都上得心神不宁频频溜号——虽然冯卓说得那样笃定,他还是担心会连累王青龙!
冯卓王青龙最讲义气了肯定会帮他, 可如果他们为了帮他打肿脸充胖子呢?
周宇宁现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不禁后悔自己前晚为什么要那么冲动?!
也许他真的不该一时冲动动手打人,逞那一时之气,还把朋友连累了进来!
自己闯下的祸当然该自己一力承担,连累朋友就罪过大发了!
可惜冯卓并不给他一力承担的机会,中午午休,冯卓早早就等在了他们班门口,死活要陪着周宇宁一起出校门。
还不只冯卓,张壮壮也呼哧带喘地奔来了,俩人跟左右护法似的护着周宇宁出去,撵都撵不走。
出去校门果然就看见马路对面一群小混混等着他们呢!
他们仨就站在校门口这里,顾忌着学校门口那群小混混并不敢明目张胆地直接冲过来,对方抽着烟好整以暇地在对面等着他们,料定了他们不可能站校门口耗一中午。
等着等着有人不耐烦地大声嘲笑:“看见没那仨怂蛋?杵校门口一步都不敢挪!真特么怂货!这样的我一个揍他十个!”
“哎你们说那仨怂蛋杵那儿,该不会是等人呢吧?难不成也叫一帮人来了?”
“那就拭目以待,看看他们会叫谁来吧!”
“仨怂货还能叫谁来?该不会是跟他仨一样,过来凑数壮胆子的弱!”
一群混混大声放肆嗤笑,鄙夷地朝他们这边狂竖中指。
“放心!”冯卓这边儿不住安慰周宇宁,“大龙说人能请来就一定能请来,估计是中午这会儿店里吃饭的人多一时离不开,等会儿他就来了!”
焦灼地等了好半天,对面朝他们扔烟头竖中指嗤笑的混混们都等得不耐烦了,不住朝他们嚣张喊话:“你们叫来救场的还来不来了?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告诉你们拖延时间没用!老子火气叫你们惹上来了,攒下顿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冯卓颇有些心焦,面上硬撑着不住朝远处眺望,趁周宇宁不注意跟张壮壮对视一眼,四目相对,俩人心里俱都做好了决定——大不了人请不来,就他们仨一块儿挨揍呗!
三个抱团一块儿挨揍,总比周宇宁一个集中炮火挨揍的强,就算护不了周宇宁多少,那至少也能分担一部分火力呢!
落到周宇宁身上的拳头就能被他们卸去好几分力!
心里下了这个决定,抱了破釜沉舟视死如归的心,反而不慌了,胸腔里游蹿的都是“好兄弟有难同当”“干就完了”奋勇豪气!
豪气四溢中,远远地看见马路对面那头王青龙和两个社会人模样的“大哥”朝他们这边而来,冯卓的心瞬间就稳了!
周宇宁就眼睁睁看到,片刻前还朝他们仨喊打喊杀凶神恶煞的混混们,瞬间集体变了脸!
人还没走近就点头哈腰,好像老鼠见了猫!
“大龙叫咱们过去!”三个男高中生急忙奔去马路对面。
两个社会人都不是彪形大汉长得也不凶恶,其中其貌不扬瘦削一男的,下巴朝周宇宁一点,就听他心平气和唠嗑似的朝那群混混的头头说:“这个弟弟,你们谁也不要再找他麻烦。”
那混混头头立刻连声“是是是!”
“转告叫你们来的人,别再生事。”
混混头头又是一顿连声是是是,说一定会转告小浩,小浩是最懂事的,保证他今后绝对不会再生事!绝不会再找周宇宁麻烦!
又连连保证他们所有人都绝不会再找周宇宁麻烦!
“道个歉吧。”瘦削男云淡风轻地说。
混混们马上集体转向周宇宁,齐刷刷朝他鞠躬道歉,连声说他们错了,请他原谅!
周宇宁都蒙了,傻眼了,跟做梦似的,怎么好像古惑仔电影照进现实了???
好像里头老大出面平事儿罩着小弟的场面!
他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不是中二病犯了,分不清幻想与现实了?
周宇宁一愣神的工夫,再一回神儿,那群之前令他恐惧不安的混混,已经全都飞也似的遁走了!
他一个激灵,忙朝王青龙请来的两个社会人鞠躬道谢,人家只一摆手,转眼也走远了。
周宇宁望着那俩人走远的背影,还半天愣愣地回不过神——这就是真正道上的社会人吗?就这么四两拨千斤,云淡风轻地就把事情轻松解决了?!
怪不得古惑仔电影里的小弟,对大哥那么死心塌地。
“事情解决,咱们也走吧!”冯卓一搂他和王青龙的肩膀。
“可不是!”周宇宁急忙说,“肚子都饿了,咱几个好不容易聚个头,一块儿吃个饭吧!”
“好哇,吃点儿啥好呢?”
周宇宁:“去王青龙他舅舅家火锅店吃火锅吧!”
冯卓知道他这是要请客的意思,没等他说话呢,王青龙已经抢先拒绝道:“吃啥火锅怪远的,咱就这附近随便找家吃吧。”
说着抬手一指一家门口有盒饭卖的快餐店,“我看那家就不错!”
但周宇宁坚持要去吃火锅,说好久没吃了巨馋火锅!说什么今天这顿火锅也必须整上!
话音未落他连车都打好了,几人拗不过他,到底去了火锅店。
火锅的热气氤氲中,周宇宁啪地举杯敬酒感谢王青龙,感谢他的天降神兵仗义相助。
“今儿要没有你,没有大卓和壮壮,要没有你们仨,我铁定是逃不了一顿狠揍了。”
仨人都忙摆手,“都自家兄弟,整这个景儿干啥!”
“不是整景儿,”周宇宁就笑了,“刚那个场面,真跟做梦似的,我差点以为我在演古惑仔电影呢!”
“我是闯了祸的小弟,你们是来收拾烂摊子救我的大哥,真的那一刻,神兵天降!你们就说吧,我没有你们可怎么办!”
几个人都哈哈笑了起来,“那是!你不能没我们,我们也不能没你,咱兄弟团少了谁都不行!”
“都是自家兄弟,”周宇宁眼眶微红,“多的话我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都在酒里了!”几个人一干杯。
“有我们在,不可能让任何人动你。”冯卓说,“再说了,你今儿但凡被动了一根汗毛,那班长不得打飞机来收拾我们啊!”
话出口才意识到不对,班长至今还杳无音信呢!冯卓忙一通插科打诨混过去了,大家扯七扯八嘻嘻哈哈。
周宇宁紧着给他们仨烫肉夹肉,王青龙忙叫他别忙活了,涨红着脸说:“今儿这事儿有啥好谢的,都是做兄弟的该做的!兄弟有事儿,要是干看着不帮忙,那还是兄弟了?要我有事儿,你们仨肯定也第一时间冲上来帮忙啊。”
他一摆手,意思这都不叫事儿。
“而且吧,”他红着脸朝周宇宁道,“我本来就欠你一次。”
周宇宁倒不明白他这话了。
“你忘了?小学五年级那回,你织的那毛线花不是得奖了吗,结果被刺头在班上质疑那花儿不是你织的那次。”
王青龙十分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吞吞吐吐道:“那次班长大卓壮壮他们,都帮你出头了说话了,连张孟我记着都帮你说话了,就我没有。”
“人张孟那时候还没跟咱混一块儿呢,不像咱早就天天一块儿玩儿了,人一个外人都为你挺身而出了,我却没有,我当了缩头乌龟!”
“我一直心里挺愧疚的,那次的事儿。我当时真特么怂啊,你说我那时候咋就那么怂呢?天天的就会欺软怕硬,结果朋友被欺负的时候,我怂得愣没敢出来说一句话,我特么的都瞧不起我自个儿。”
“哎呀你说啥呢!”周宇宁急道,“那都几百年的事儿了,你还记着呢!”
“八百年都记着呢!”王青龙闷头道,“关键时刻,我特么的当了缩头乌龟,对朋友一点儿不仗义,我八百年都原谅不了我自个儿。”
“所以这回,”他抬头目光炯炯朝周宇宁说,“老天终于给我机会弥补你了,这回能帮上你,我真的超特么的开心!”
“可不是!”冯卓一拍他肩膀,“终于让你挺身而出也当一回超级英雄了!我也当了把超级英雄,我也特开心!”
“我也是!”张壮壮道。
周宇宁:“我更开心,有三个超级英雄保护我!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朋友去!”
冯卓刷地举杯,“为我们的开心,干杯!”
“干杯!”
“对了大龙,”周宇宁问他,“你从哪儿认识的这么厉害的道上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