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身份 看着月光下花惜语阴侧侧的脸……

    看着月光下花惜语阴侧侧的脸颊, 就算五官再美,江近缘此刻也无心欣赏了。

    他像是个猴子一样蹦下床,手里拿着手机, 心脏怦怦跳动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花惜语不说话不笑,长发披散、半身隐在阴影的时候, 简直比井里爬出来的女鬼还像女鬼。

    江近缘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惊魂未定地看着花惜语, 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你,你”

    花惜语缓缓直起身, 看着江近缘,长发披散在被子上,遮住半张脸,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你在偷偷调查我?”

    他嗓音在抖:“好看吗?你看完满意了吗?”

    “我我”江近缘无法反驳,举着手机, 傻傻地看着浑身散发着戾气的花惜语,咽了咽口水:

    “我只想更了解你”

    “了解出什么了?”花惜语的指尖缓缓揪住被单, 气的手腕都在抖:

    “从一开始的跟踪我调查我, 到现在私查我的隐私和病历,这就是你了解我的方式是吗?!”

    “”江近缘哑口无言。

    花惜语低下头去,肩膀微抖, 片刻后, 他忽然抬起头来, 一言不发地下了床。

    他出奇的冷静,既没有像之前江近缘强迫他陪他吃饭的时候那样暴躁,更没有隐私被骤然戳破的气恼与羞愤,像是愤怒到极致后, 只剩全然的平静。

    情绪像是火,燃烧到一定程度之后,只剩死寂的灰烟,花惜语穿着睡衣,打开门往门外走去,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就走到客厅,蹲下来开始收拾自己放在客厅桌上的课本和沙发上的书包。

    江近缘还以为花惜语知道自己查到他的秘密之后会生气,一怒之下打他,都做好了抗揍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花惜语一声不吭,径直打开房间门出去了。

    等江近缘愣怔过后,反应过来追出房间门的时候,花惜语已经收拾完自己的背包,走到玄关处,蹲下身准备换鞋了。

    江近缘见状急了,走上前来拉他:

    “老婆,你别生气”

    他的手刚刚碰到花惜语,就被花惜语一巴掌拍开:

    “滚!”

    花惜语一开口,江近缘才猛然发现刚才一直沉默着收拾东西,不声不响的花惜语竟然

    哭了。

    他竟然哭了。

    没有任何一个人希望在毫无准备地情况下,向旁人袒露自己最难以启齿的病情,何况花惜语的病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江近缘私下调查他的心疾病的行为,就像是亲手把花惜语心中最隐秘、同时也最不愿意示人的伤口亲手撕开了,鲜血淋漓,疼的钻心。

    花惜语别过头,穿好鞋子,别过头就想打开门,岂料下一秒,他的手却被人死死地攥在手心里,动弹不得。

    他正想挣扎,整个人身体都被人转过来,后背和手腕都被人死死地扣在门上,精壮的胸膛压了上来,让他无法动作,温热而急切如同雨点一样落在了他的脸上,伴随着江近缘低沉沙哑的声音,耳朵都情不自禁地开始发痒发麻:

    “老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随便调查你”

    他一边吻去花惜语脸上的泪珠,一边道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滚开”唇被死死的堵住,花惜语想说的话被江近缘疯狂地吞咽入喉,再也发不出半个字。

    他浑身开始颤抖起来,是要犯病的前兆。

    最后,他终于失了力气,没了反抗的力气,被吻得浑身无力,怒火和交缠在一起,说不出话,更无法挣扎,只能被动地被江近缘抱到岛台前,亲了个天昏地暗。

    水声和喘息声在黑夜里被不断放大,伴随着时钟滴答作响的声音,不知道吻了多久,江近缘才停下了动作。

    “老婆”

    男人温热的唇在花惜语的脸颊上游弋,像是个怎么推也推不开的大金毛狗狗:

    “别生我气”

    花惜语被亲的没力气了,脸颊上还挂着泪珠,任由江近缘顶他,仰头麻木道:

    “你刚刚知道我有性\瘾,那样害怕,是在心里觉得我脏,觉得恶心,是不是?”

    江近缘埋在他脖颈处的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像是默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花惜语的心也慢慢沉下来。

    他并不意外。

    知道自己得性瘾的时候,他也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脏,觉得自己恶心、变态。

    花惜语深吸一口气,片刻后伸出手,推了一把江近缘:

    “放开我。”

    “我不放。”江近缘这下有了反应,用脸蹭了蹭花惜语的锁骨:

    “老婆,我不觉得恶心。”

    他说:“生病多难受啊,我就是心疼你我看你也忍的很辛苦我刚刚只是在想,你得这个病,我又是阳\痿,要怎么办?”

    说到这里,江近缘抬起头,一脸紧张地看着花惜语:

    “老婆,你你该不会嫌弃我养胃,去找别人吧”

    花惜语又是无语又是生气,坐在岛台上抬脚踢了他一下,

    “我是性瘾又不是脑子有问题,也不是什么人都吃得下的。”

    他顿了顿,又含糊道:“在遇到你之前,一直都吃药的”

    江近缘抱他抱的更紧:

    “那你之所以女装,是不是压力很大,所以想找一件事发泄?”

    “”花惜语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江近缘不依不饶:“还有你在外面打工”

    “行了别问了,”花惜语沉下脸:“是我想做\爱但又不想找人乱搞,所以只能通过穿女装和在外面打工来发泄精力,你满意了没有?!”

    江近缘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还没来得及乐,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老婆,那你”

    他脑子这才转过弯来,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的秘密,嘴巴都绊了一下,哆嗦了很久,才哑着声音道:

    “那你现在,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江城首富的儿子,早就已经被被花家认回去了?”

    花惜语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

    “是又怎么样?”

    轰——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江近缘的头皮一下子就炸开了!

    他忽然意识到,原来上辈子在他调戏、包养花惜语的时候,花惜语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那他那他既然都那么有钱了,上辈子为什么还心甘情愿地,陪在自己身边那么久?!

    第142章 出柜 这个问题的答案,要深究起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 要深究起来着实有些难猜,不是江近缘这个重生后依旧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能想明白的。

    见他自己一个人在哪里瞎嘀咕半天,花惜语伸出脚, 用脚尖轻轻踢了他一脚,不满道:

    “自己一个人在那瞎想什么呢。”

    “啊, 没什么。”江近缘回过神, 嘿嘿傻笑:

    “我就是在想, 你性瘾,我阳\痿,我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花惜语:“”

    他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江近缘, 江近缘假装没看见,双臂一圈,轻轻松松地就把花惜语抱起来,抱回卧室,一边抱还一边哄:

    “好啦好啦, 晚上冷,我抱老婆回房间睡觉觉。”

    花惜语被他的话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

    “一个大男人说叠词, 恶不恶心。”

    “嘿嘿嘿嘿, ”江近缘装无辜:“我觉得不恶心呀。”

    话惜语:“”

    他被江近缘抱在床上,江近缘浑身压过来,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像个大狗似的。

    花惜语摸他的头发, 觉得硬扎扎的, 故意逗她:

    “你除了弄我一脸口水还能作什么。”

    江近缘闻言有些不服气,伸出手去摸柜门,准备吃点药,被花惜语拉住手腕:

    “行了。”

    花惜语说:“逗你的。吃药对身体不好, 别吃了。”

    江近缘垂头看他:“你不想做?”

    花惜语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坦诚了自己的想法,黑暗中,他的脸红得发烫:

    “想是想。”

    他道:“但还是你的身体比较重要。”

    江近缘闻言,感动的快要哭了:

    “老婆,你怎么这么体贴呜呜呜”

    他抱着花惜语就是一顿蹭,花惜语虽然脸上写满了嫌弃,但到底没有推开他:

    “行了。”

    花惜语抱住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

    “睡吧睡吧。”

    他打了个哈切:“明天我还得去上学。”

    “好哦。”江近缘躺下来,把花惜语圈进自己怀里,吻了吻花惜语的脸颊,觉得花惜语的脸像是个毛茸茸的水蜜桃,香香的,软软的:

    “老婆晚安。”

    花惜语“嗯”了一声,由着江近缘双臂圈着自己的胸膛,刚想闭上眼睛,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又睁眼道:

    “江进缘。”

    “唔。”江近缘睡眠质量很好,很少因为什么事情烦恼而失眠,几乎是刚躺下就有困意了,听见花惜语叫他,又强撑着睁开眼:

    “怎么啦,老婆?”

    “我虽然有性瘾,但是我不想乱搞。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花惜语说:“今天过后,我们就正式确定关系。你以前怎么样爱玩我不管,反正之后,我不许你背着我和别的男男女女搞暧昧、相亲。要是我知道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我就弄死你。”

    他转过身,和江近缘对视,微微眯起眼睛:

    “听见没?”

    他不笑的时候表情很冷,莫名让江近缘想起了蛇之类的冷血动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江近缘有点害怕,但又不敢说,只能低下头,用脸在花惜语的脖颈上拱了拱:

    “老婆你这样好吓人哦。”

    “我没吓你,我认真的。”花惜语伸出手,抚摸着他硬硬的毛发,语气里透着意味深长:

    “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全身而退,但是你没有还擅自发现了我的秘密。”

    他说:“你招惹了我,就别想玩腻了之后,甩甩衣袖就走。要是被我发现你有这样的想法,我就先把你家搞破产,想尽办法弄死你,然后再陪着你一起死。”

    江近缘:“”

    他打了个哆嗦,不敢说话了。

    连那点睡意都被花惜语三言两语丢到了爪洼国,江近缘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

    这是他活到二十五岁,人生中第一次彻底失眠。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花惜语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给江近缘做早餐。

    做完早餐之后,他又要赶去学校上学,中午还得抽空去打工。

    江近缘困的要死,一边坐在岛台边缘啃吐司,一边看着花惜语戴着耳机预习课本。

    等预习后,花惜语合上课本,对江近缘道:

    “我去上学了。”

    “唔老婆拜拜。” 江近缘含糊道:

    “爱你爱你。”

    花惜语:“”

    他没说话,拿起沙发上的托特包,就准备出门。

    他打开门,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转过头来,对江近缘道:

    “过来早安吻。”

    “哦。”大狗狗很听话,乖乖过来,低下头给了花惜语一个吻。

    花惜语嫌他敷衍,双臂圈上江近缘的脖颈,掌心扣着江近缘的后脑勺,强迫他低下头来,加深了这个吻。

    老婆这么主动,江近缘自然很乐意,刚想把花惜语抱起来,抵在墙上吻个尽兴,岂料还未付诸行动,视线的余光就看见江家二老一个挎着包,一个叼着烟,正站在电梯口的前,朝着自己的方向,错愕地瞪大了眼。

    江近缘:“”

    他吓的整个人一哆嗦。

    花惜语意识到不对劲,从意乱情迷中微微清醒过来,下意识转过头,朝着江近缘的视线看过去。

    不远处站着一对五十五岁上下的中年夫妇,眉眼有些熟悉。

    花惜语看着江近缘,问:

    “你们认识啊?”

    江近缘:“”

    他顿了顿,从嗓子眼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这我爸妈”

    花惜语:“”

    他愣了愣,还未来得及消化这句话,江成晖比他先反应过来,冲过来朝着江近缘的脑门就是一巴掌:

    “江近缘!你真的是翅膀硬了,竟然敢背着你老子老娘搞同性恋!!”

    江近缘被这一巴掌扇的哇哇大叫起来,直往花惜语身后躲,

    “同性恋咋啦!我又没偷又没抢,我喜欢男的又招谁惹谁了!”

    “你!”

    江成晖的姐姐嫁了,他哥哥早年又前入了赘,现在生的孩子都跟着女方姓,江成晖的独子、江家的长孙又失踪了下落不明,形同死亡,现在老江家剩了江近缘这最后一颗独苗,所有人都指望着江近缘能多生几个传宗接代,没想到江近缘竟然跑去搞了同性恋,这可把江成晖气死了,拿起扫把就往江近缘的身上打: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伯父,伯父你冷静点,别打他!”看着江近缘抱头鼠窜的模样,花惜语赶紧拦他,可惜他那个小身板被江成晖一推就倒了。

    “你走开!”江成晖一边打人一边撸袖子,训斥时口水乱飞:“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正常的恋爱不谈,偏去搞什么同性恋!”

    他瞪着花惜语:“你父母白生养你了!”

    花惜语:“”

    他正想反驳,突然旁边插进来一句话:

    “爸,你咋能这么说呢。”

    江近缘说:“啥是正常啥是不正常!你说搞同性恋不正常,我还说几百年前不让女人上桌吃饭不正常呢!”

    他说:“你那些老顽固思想趁早改了吧!我就要搞同性恋!我还要搞得轰轰烈烈,搞出风格,搞出精彩!”

    “你!”江成晖气的脸色煞白煞白的,捂着胸膛,眼看着就要倒下,被一旁的常扶娴慌忙扶助:

    “老江,你没事吧”

    “逆子,逆子!”江成晖坐在地上,两眼翻白,直接晕死过去。

    常扶娴见状慌了,扶着江成晖,赶紧扭头,双眼含泪,对一旁的江近缘颤声喊道:

    “江近缘,别傻站着了快打120啊!”

    第143章 给你五百万 好在送医及时,江近缘……

    好在送医及时, 江近缘的父亲并没有什么大碍。

    但他还是带上了呼吸机,在医院里躺了几天,才缓过来, 转入了普通病房,继续观察。

    医生告诫江近缘和常扶娴, 说江成晖的心脏受不得刺激, 让他戒烟戒酒, 清淡饮食,保持轻松愉悦的心情。

    江近缘闻言,一边点头, 一边在心里嘀咕,这怕是有些难。

    江成晖倒下了,公司还需要有人撑着,江近缘这个不成器的是指望不了了,常扶娴就让江近缘在医院陪床, 她去公司。

    中午和晚上的时候,常扶娴就会来医院看看江成晖, 一边看一边落泪, 握着江成晖的手,默默掉眼泪。

    这个时候,江近缘就会在旁边一声不吭地削苹果, 假装自己不存在。

    常扶娴本来还在生气, 并不想江近缘,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发现江近缘竟然还在偷偷溜出医院见花惜语的时候,终于破防了。

    她强行横插进江近缘和花惜语之间,随即挡在江近缘面前,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这张卡里有五百万。”

    她说:“离开我儿子。”

    花惜语:“”

    江近缘:“”

    他有些尴尬,挠了挠脸,轻轻拽了拽常扶娴的手臂,小声道:

    “妈”

    “在常女士心里,江家独苗就只值五百万吗?”

    花惜语愣怔过后,竟然笑了,直接开了口,打断了江近缘的话。

    “那你究竟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我儿子,不再缠着他?”常扶娴警惕地看着花惜语,生怕花惜语狮子大开口。

    “一亿。”

    花惜语道:“现金。”

    常扶娴:“”

    听到这个数字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宛如晴天霹雳,彻底呆住了。

    好半晌,她才哆嗦着抬起手,指着花惜语,道:“一,一,一”

    “我的意思是,我给您一亿。”花惜语适时握住常扶娴的手,轻轻放下,随即笑道:“就当作是,我给江家的彩礼吧。”

    江近缘不满:“嫁妆还差不多。”

    “”花惜语踹了他一脚。

    “你,你哪来这么多钱!”常扶娴终于反应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花惜语:“你不是个学生吗?!”

    “这你就别管了,我既然敢开这个口,说明我就拿的出来这么多钱。”

    花惜语道:“只要你答应,一亿马上就转到你的户头。”

    常扶娴:“”

    在绝对的金钱财力面前,她都快动摇了。

    但一想到病房里躺着的老江,她又微微清醒了过来,用力摇了摇头,厉声道:

    “你别想花言巧语骗我!”

    她说:“我们老江家就这么一颗独苗,绝对不能就这么让你祸害了!”

    她说着说着,又落下泪来,直接给花惜语跪下了:

    “算阿姨求求你,放过我儿子吧,给我们老江家留个后”

    花惜语猛地抓住常扶娴的手臂,不让她跪自己:

    “阿姨,我实话和你说。”

    花惜语扶着常扶娴站直,“你姓常,又不姓江,老江家绝不绝后,和您有什么关系?”

    他说:“何况你自己也是女的,将心比心,你现在明知道你儿子是个同性恋,还强迫他去和别的女孩子结婚,这样对别的女孩子难道就公平了?”

    常扶娴:“”

    她听着花惜语的话,又是一怔,“这”

    “对啊,妈,你是我们家最明事的人了。”江近缘也帮腔,道:

    “你和爸总说我比不上哥哥,是一坨狗屎,扶不上墙的烂泥,这我都认,我也从没有反驳过。但是我也有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骗女孩子结婚要小孩这种事,我做不出来,你也别逼我,到时候真把我逼急了,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江近缘做了一个把自己下面那玩意切了的姿势:

    “你就当江家在我这一代断子绝孙,绝了后了!”

    常扶娴一噎:“你!”

    她被花惜语和江近缘三言两句怼的说不出话来,心里觉得他们讲的有道,但是异性恋传宗接代这种观念在她心里根深蒂固,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

    她尤其被江近缘胳膊肘往外拐,帮着花惜语,和她站在对立面这件事而气的说不出话,半晌脑子一热,伸出一巴掌就在江近缘的脸颊上扇了一下:

    “你再胡说八道!”

    江近缘被这一巴掌扇的大脑嗡嗡作响,脸颊也火辣辣的疼。

    下一秒,她就被常扶娴拽着耳朵拉了过来,

    “先和我回家!”

    “哎哎哎,妈”

    江近缘顾不上花惜语,捂着发疼的耳朵,被常扶娴强行带回了家。

    常扶娴也不让他陪床了,直接把他锁在了家里,收了江近缘的手机和所有电子设备,派保镖守在他门前,二十四小时监控守着他。

    江近缘都快疯了,砸门装病绝食所有方法都试了一边,可常扶娴心像是铁做的一样,根本不管江近缘的折腾,由着他闹,死也不肯把他放出去。

    江近缘没了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里,伺机寻找出去的办法。

    正在他冥思苦想,究竟要怎么样才能逃出去时,门忽然被认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忽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黑白类似于道袍的少年,还有常扶娴。

    江近缘见有陌生人进来,下意识从床上起来,傻傻地看着常扶娴阴沉的脸色,好奇道:

    “妈,这几位是?”

    “这是妈为你请的大师,能驱除你身上的邪祟。”常扶娴表情凝重:

    “儿子,你被一个男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肯定是中了邪了。”

    江近缘:“”

    他坐在床上,无语地看着常扶娴。

    没多久,那个穿的花花绿绿、破破烂烂的所谓的大师就开始围着他做法,耳边的铃声吵得江近缘脑仁疼。

    做完法之后,常扶娴按照大师的叮嘱,把江近缘房间里的摆设又换了一遍。

    她尤其重点搜查,把房间里的水桶、笔筒、铜饰品都拿走了,原因是大师说了,这几个东西和“同”近因,用久了,会让江近缘身上的同性恋变的更严重。

    江近缘:“”

    他听到常扶娴说这话的时候,想发火,发火发到一半都绷不住乐了,苦笑扶额道:“妈”

    “先别说话。”

    常扶娴一脸严肃地将一碗东西递给了他:

    “先把这个喝了再说。”

    “什么东西?”江近缘警惕道:“你不会是想给我下什么安眠药之类的,然后找几个女人来爬我的床吧?”

    “你想多了,你不是阳痿吗,睡着了还怎么硬。”

    常扶娴说:“在你没有变正常之前,我不会逼你去相亲的。这对别的女孩子确实不公平。”

    “妈你想明白了就好。”江近缘闻言放下心,片刻后又不免好奇起来:

    “所以这到底是?”

    “中药。”

    常扶娴很认真:

    “网上说,喝中药能让同性恋变成直男。我找了几个老中医,研究了几天,给你开了方子,然后用熬了四五个小时,才熬得这碗秘制中药。你快喝了,调一下,别辜负妈妈的苦心。”

    江近缘:“……”

    第144章 小娇妻 “妈,你别喂我……

    “妈, 你别喂我我不喝!”

    纵然江近缘再怎么极力反抗,到底架不住两个保镖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动弹的力气,他被死死地按在床上, 常扶娴掐着则他的下巴,强行把中药灌了进去。

    中药很苦又很烫, 江近缘一边喝一边吐, 吐的常扶娴满手都是, 煮的一整碗中药,估计才被喂进去一半不到。

    常扶娴将空碗放在桌上,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手帕, 擦了擦手背上的药汁,随即看着被呛的满脸涨红的江近缘,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没有说话,只是长久地凝视了江近缘几眼,随即抬脚就走了。

    接下来几天里, 汤药每一餐都会跟着饭食跟到江近缘的面前。

    江近缘老老实实地喝了还好,要是不老实, 免不了被一顿强灌, 有几次江近缘反抗的太激烈,药灌进了他的鼻腔里,差点把他逼的窒息而死。

    但即便是这样, 常扶娴也不肯放过他, 坚定地要用各种方式把江近缘变成正常人。

    半个月过去后, 江近缘不知道是真的老实变成直男了,还是觉得反抗也没用,总归是不再反抗,也不再闹事了, 每天都很安静,甚至破天荒地早睡早醒。

    常扶娴一开始还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但一连几天,江近缘都没有再搞事,她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在江近缘睡着之后,她还会进屋里去,给江近缘盖好被子。

    等她离开房间,关好灯和门,下楼的脚步声透着门板传来的时候,江近缘就知道,常扶娴要去公司加班了。

    江近缘把他老爸气进了公司,他哥又不在,只有常扶娴挑起大梁,所以加班的次数也变多了。

    算好时间,等常扶娴离开家后,江近缘才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爬起来。

    他快速下了床,把床单抽出来,绑上各种衣服,打上结实的结,随即将长长的床单绑在床尾,随即将其丢下窗户。

    从四楼往下看,看着在黑夜里晃荡的、花花绿绿的简易“绳子”,江近缘自己心里都在打颤,但为了不再喝中药,为了见他那貌美如花的老婆,江近缘也是拼了。

    他深吸一口气,随即爬山窗户,双手握着床单,慢慢往下爬。

    深夜里还有风,吹的头皮凉凉的,但江近缘只觉浑身的肾上腺素都在快速分泌,他热的要命,额头都出汗了。

    好不容易爬下来,等到双脚落地的那一刻,江近缘感觉整个人都恍惚了,踉跄了几步,往前走了没几米,又摔了一跤。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车库,随便选了一辆车。

    他将车钥匙插进车钥匙孔,等到车被启动,他才一脚油门,朝停车库门外开去。

    跑车发动机的声音很响,很快就吸引来了管家等人,但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江近缘已经跑出去好远了。

    管家等人赶紧开上车去追。

    一辆huayra在后面跑,其他车在后面追,几乎是成了围追堵截之势,江近缘从后视镜里看出去的时候,只见密密麻麻的车跟在自己后面,他登时头皮炸开,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出汗了。

    他不顾一切地朝花宅开去,等到开到花宅门前的时候,车刚好没有油了。

    江近缘硬着头皮从车上下来。

    他没有带手机,不知道怎么联系花惜语,正无措间,管家和保镖的车已经到了。

    他们迅速从车上下来,抓着惊恐的江近缘就想拖上车。

    江近缘一边挣扎,一边扭头大吼:

    “花惜语老婆!!!救我!!”

    他刚吼完,里面像是终于有动静了似的。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遥控,缓缓打开,下一秒,就有穿着整齐的人从里面走出来,为首的那人应该是花宅的管家,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三十多岁左右,浑身打的干干净净、板板正正的,一边走来一边笑道:

    “发生什么事了?”

    他扫了江近缘和拉着他往车上拖的保镖,微微挑了挑眉:

    “这是在?”

    “花惜语呢?!”江近缘趁着保镖周身的功夫,一把踹开他们,随即连滚带爬地来到管家身边,拽着他的衣角,急切道:

    “花惜语在家吗?”

    “少爷不在家。”管家说:“少爷前天放了暑假,心情不好,去国外散心了。”

    江近缘:“”

    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呆呆地站在原地,傻傻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

    “走走了?”

    “是呢。”

    管家微笑:“你是谁?你找少爷有什么事吗?”

    “我,我找他有急事!”江近缘怕管家和保镖又抓自己走,赶紧抓着花家的管家不放,道:

    “你打电话给他,就说他老公找他!”

    管家:“”

    他疑惑地瞟了一眼江近缘,江近缘就差跪下来求他了:

    “快打电话呀!”

    “好吧。”这个时候打电话,花惜语那边应该醒了有一会儿了,不算打扰,何况这个人看起来和花惜语真的关系很密切的样子

    他一边走神想着,一边给花惜语打去了电话。

    第一通电话没有打通,江近缘急的都快吐血了,直接跳过去把电话打过来,面目狰狞地又拨了一次。

    得到第二次的时候,电话才终于接通了。

    花惜语应该是在国外那个广场上喝咖啡,手里捧着咖啡杯,看起来表情不好看,兴致缺缺道:“喂,管家”

    “老婆!花惜语!”江近缘看到花惜语的那一眼,嗷一嗓子就哭了,热泪盈眶,滚滚而落,活像是见到了亲娘那般亲热:

    “救我呜呜呜”

    花惜语:“”

    他看到江近缘的第一眼,先是怀疑,后是震惊,听到江近缘哭,又是无语:

    “你不是去相亲了吗?”

    他语气硬邦邦的:“你给我发消息说你喝了中药,调成直男了,要和我断绝关系,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江近缘瞪圆眼睛,不可思议道:“我这一个月手机什么的都被收了,就被关在家里,哪有时间去相亲!”

    他急的说话都在哆嗦,手也在抖:

    “老婆你真的要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花惜语:“”

    他看了一眼江近缘,没有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长久的沉默。

    一旁的保镖见状,对视一眼,当机立断,抓着江近缘的手就要把他拖走。

    江近缘手机掉在地上,登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老婆救我啊啊啊啊啊”

    “——慢着。”

    听见江近缘的嚎啕,花惜语终于开了口了:“吴哥。”

    “在,小少爷。”管家捡起手机,道:“有什么吩咐吗?”

    “把这个男人带到M国来,”花惜语道:“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是。”吴管家看了江近缘一眼,身后的人便直接上前,把江近缘拉了回来。

    可江近缘的保镖同样也不是吃素的,两方拉扯之下,江近缘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扯断了。

    最后还是花家人占了主场优势,成功把江近缘拉了回来。

    等到亲眼看着自己的管家和保镖悻悻离去的时候,江近缘已经吓的浑身是汗,瘫坐在了地上。

    “小少爷说,明早把你送上最早那班的飞往M国的飞机。”

    吴管家俯身,把江近缘扶了起来:“今晚您就商量在花家小住一晚吧。”

    江近缘还在恍惚,懵懵地点了点头。

    被吴管家带入花宅的时候,江近缘被风一吹,才逐渐清醒过来。

    花家不愧是江城的首富,一栋庄园比两个江家还大不少,江近缘坐在花惜语的床上,感觉自己可以在花惜语的房间里打高尔夫。

    “您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等会儿有人送来睡袍,您就可以进浴室洗澡了。”

    吴管家照顾的很周到,江近缘忙点头,转到浴室一看,登时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

    “这么大的浴室。”

    江近缘惊呆:“你是要我在浴室里练习游泳吗?”

    面对土鳖的江近缘,吴管家礼貌一笑,不可置否。

    美美地享受完玫瑰花浴后,江近缘这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心中那点恐惧很快就被温水泡没了,只剩舒爽。

    等到重新坐回柔软的床上,江近缘还没来得及躺下享受,管家就又送来各种电子设备。

    江近缘迫不及待地登录上自己的账号,给花惜语发消息:

    “老婆,你的床好大!你每天从床上起来的时候,要花三分钟才能下床找到拖鞋吧!”

    花惜语:“”

    许久,许久,久到江近缘都以为花惜语不会回复时,花惜语才给他他发了两个字:“土鳖。”

    “嘿嘿嘿。”江近缘见状也不以为忤,反而兴致勃勃道:“老婆,我这样,算是软饭硬吃了吧?”

    “不算。”花惜语回的很快,

    “你算是嫁入豪门。”

    他说:“你来M国和我领证结婚,以后,你就是花太太,每天在家给我洗衣、做饭,晚上就被我睡,怎么样?”

    “这个可以哦!”江近缘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恍然大悟,且沾沾自喜,发自内心地表达了对命运馈赠的感慨:

    “原来娇妻竟是我自己!”

    第145章 阴魂不散 江近缘被管家打包塞进私……

    江近缘被管家打包塞进私人飞机的时候, 还抱着枕头在睡觉。

    他一个月来一直过的担惊受怕的,所以一路上都没有醒,最后还是花惜语亲自来逮人, 把他从私人飞机的床上薅起来,江近缘才微微清醒。

    睁眼就看见日思夜想的大美人站在自己窗前, 江近缘愣了一会儿之后, 猛地跳起来, 抱住花惜语,差点把花惜语连人带包撞翻在地:

    “老婆我好想你!”

    花惜语:“”

    他满肚子想要骂人的话被这六个字轻而易举地打散,片刻后, 他只能踉跄着站直身体,才能不让江近缘把他弄倒:

    “站好。”

    他没好气道:“睡的像个猪似的,怎么叫都叫不醒。”

    “嘿嘿。”江近缘听话挠了挠头,片刻后就对花惜语大吐苦水:

    “我妈这几天一直逼着我喝中药,”

    江近缘说:“我要受不了啦!”

    “喝中药?”花惜语好奇:“治你的阳\痿?”

    “不是, ”江近缘气鼓鼓道:“我妈想把我调成直男!”

    花惜语:“”

    他想笑,又觉得笑有点不太礼貌, 对不起受了一个月苦的江近缘, 于是伸出手,摸了摸江近缘的脸颊,道:

    “那你调好了吗?”

    “没有呢。”江近缘说:“我还是个同性恋呀。”

    花惜语终于噗嗤一声, 笑出了泪花。

    陪着江近缘洗漱过后, 花惜语和江近缘决定出门散步。

    常扶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花惜语的电话号码, 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可花惜语一个都没有接,全部摁掉了。

    江近缘看着花惜语震动的手机,知道肯定是自己的母亲在找自己。

    他有些愧疚, 但又不想回去喝中药,所以脸上写满了纠结,看着花惜语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花惜语很聪明,一眼就看出江近缘心里的激烈斗争,想了想,还是探过身去,摸了摸江近缘的脸颊,低声道:

    “别怕。”

    他说:“过几天回国,我再陪你和伯父伯母好好谈一谈,他们会想通的,好不好?”

    “”江近缘看着花惜语,片刻后用力点了点头。

    花惜语笑了笑,凑过去抱住了他。

    抱着怀里的软玉温香,江近缘这才微微冷静下来。

    有花惜语在,他慢慢放下了心,和花惜语一起去打卡了几个景点,又去逛了奢侈品店。

    江近缘的卡全部都停掉了,所以都是花惜语刷卡,就在两个人在认真思考哪一条围巾更好看时,忽然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撞了一过来,一把抱住了江近缘的小腿。

    江近缘被撞得膝盖一弯,要不是花惜语手疾眼快地扶了他一把,他都要踉跄几步,被撞跪在地了。

    他借着花惜语稳住身体,下意识站直,随即低下头,缓缓看着脚下的小团子。

    小团子大概三四岁左右,生的一头波浪金色卷发,眼睛是漂亮的浅蓝色,白皮肤,但是五官却更像亚洲人,很明显是个混血儿。

    “爸爸”小团子抱着江近缘的小腿不放,仰起头露出白净的牙齿,笑着软软乎乎叫:

    “爸爸抱”

    江近缘:“”

    他吓了一跳,在花惜语猛地抬起头,抬手朝他扇来一巴掌时,赶紧蹲下,抓着小团子,道:

    “小崽子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你爸爸呀!?”

    小团子盯着江近缘的脸看了一会儿,困惑地皱起了眉头,像是不明白江近缘为什么不认识他了,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随即哇的一声哭了:

    “爸爸不要我了”

    江近缘:“”

    听到有孩子哭,不少人都抬眼朝江近缘这里看过来,江近缘受不住周围人的视线,赶紧把孩子抱起来,护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随即转过身对花惜语道:

    “老婆,我晚点和你解释,我们先离开这里。”

    言罢,他连围巾也没有买,就拉着花惜语离开了。

    等远离了人群,花惜语率先发问:

    “这孩子,是哪里来的?”

    “我哪知道啊,和爸妈走丢了吧,”

    江近缘抱着孩子,坐在长椅上,喂他吃冰淇淋:

    “宝贝,你爸爸妈妈呢?”

    小团子拿着勺子,抱着冰淇淋桶,坐在江近缘大腿上认认真真地吃着冰淇淋,听见江近缘和他说话,下意识抬起头,看着江近缘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道:

    “爸爸、妈妈吵架了。”

    他嘀咕道:“爸爸不要我和妈妈了走掉了”

    他说:“我想爸爸了,就自己出来找你了。”

    他说完,撇下冰淇淋桶,趴在江近缘的身上,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小声道:

    “爸爸可以回家吗?你不在家,妈妈每天都哭。”

    江近缘:“”

    他迟疑了一下,紧张地看了一眼花惜语,见花惜语的眼神凶狠的像是能吃人,赶紧扭头对小团子道:

    “小崽子,我不是你爸爸。”

    他说:“我上一次来M国还是十五岁的时候,我可生不出这么大的你。”

    听到这话,花惜语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你,你不是爸爸?”小团子似乎很困惑,歪着头,随即伸出手,摸了摸江近缘的脸颊,一边摸一边用目光扫视着江近缘,像是怀疑江近缘是在撒谎。

    “真的,”江近缘把小团子抱起来,颠了颠他:“我送你去警察局吧。”

    他说:“带你去找你亲生的爸爸妈妈咯。”

    因为语言不通,所以江近缘和花惜语花了一段时间才把小团子交到警察手里,但小团子明显不想让江近缘离开,抱着江近缘的小腿大哭,直到哭道精疲力尽睡过去,江近缘才得以脱身。

    走出警察局的大门,看着被女警抱在怀里睡着的小团子,江近缘不知为何,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花惜语跟着他转过头,看向那个金发碧眼的小团子,片刻后,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该不会真的是你生的吧?”

    “瞎想什么呢。”江近缘伸出手,揽住了花惜语,和他头靠着头:

    “这孩子看起来应该有三四岁了,四年多前我哥刚死,我哪有心情乱搞啊。”

    花惜语想了想,也觉得有道,也没有再追究了。

    但这一插曲很明显让人没有了继续逛的心情,两个人去餐厅吃了晚饭,打道回府。

    晚上江近缘有了兴致,吃了药做了两次,最后又是江近缘先喊停,说自己不行了,腰疼。

    “年纪轻轻,就腰疼。”

    花惜语骑在他身后,给他揉腰,连掐带打:

    “没用的东西。”

    “嘶疼啊,老婆。”江近缘委委屈屈道:

    “可我觉得我比上次行了诶,时间都长了。”

    花惜语想了想,好像江近缘确实比上次行多了:

    “难不成是吃药的缘故?”

    他半开玩笑道。

    江近缘还没来得及反驳,忽然听见门外有敲门声传来。

    花惜语听到声音,下意识用被子遮住江近缘光\裸的后背,不让人看到,随即道:“你好好躺着别乱动,我去开门。”

    江近缘做的腰疼,哼哼了几下,表示同意。

    花惜语穿好衣服,绑好头发,随即爬下床,走到门边开了门:

    “谁啊——”

    “爸爸!”

    他话还没说完,白天里那个小团子又出现了,清脆的奶音强势地插进来,把室内原本的暧昧氛围都打破了。

    花惜语脸瞬间僵住了。

    “昂,老婆,谁啊。”

    江近缘没听到外面具体说了什么,只听花惜语半天不吭声,艰难地扶着腰从床上起来,倚着墙走到门边,抬头看向门口:“谁来了?”

    “爸爸!”白天里那个小团子一见到江近缘,就忽然兴奋起来,扑腾着从抱着他的人身上下来,随即啪叽啪叽跑到了江近缘身边,死死抱住了他的小腿,兴奋道:

    “爸爸,我好想你呀!”

    江近缘:“”

    花惜语:“”

    这小崽子怎么还阴魂不散的?!

    第146章 古堡 江近缘扯了两下,这才把死死……

    江近缘扯了两下, 这才把死死抱着他大腿的小崽子给扯开。

    小崽子才三岁多,被扯开时没站稳,踉跄了几下, 随即一屁股结结实实摔坐在了地上。

    他懵了片刻,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 瘪了瘪嘴, 转过头, 对门外金发碧眼的大美人含糊地说了一句Y语,随即哇的一声仰面哭了起来。

    江近缘:“”

    他眼睁睁地看着门口站着的大美人走了进来,俯身把小崽子抱了起来。

    小崽子扑在大美人的肩膀上, 抽抽噎噎地说了什么,大美人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小声哄他。

    大美人应该也是混血,五官还能看出亚洲人的影子,一头金色长波浪发和蓝色的眼睛美的过于突出, 加上立体精致的五官,江近缘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文艺电影的明星进来了。

    因为长的过于漂亮秀丽, 又穿着裙子, 所以江近缘下意识以为是个女人。

    他看的时间过于长了,惹得一旁的花惜语不爽起来,伸出脚踹了他一下, 江近缘才反应过来, 转过头, 一脸无辜地看着花惜语。

    “不好意思啊,我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大美人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着江近缘和花惜语笑, 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不紧不慢道:

    “要不是你们好心把他送到警察那里,孩子今天说不定就危险了。”

    “没事,”江近缘惊讶地看着他:“你会说中文啊。”

    大美人顿了顿,随即仰脸笑道:“我先生是华国人,我和他在一起之后学的。”

    “噢噢。”江近缘挠头:“这样啊。”

    他还想说让大美人看好自己的孩子,别又丢了,但话还未说出口,就想起来他不知道这大美人的名字:

    “你叫”

    “我叫Lorcan,你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言徽。”

    言徽声音低柔:“为表谢意,我真诚邀请你们两位来我家坐坐,共进晚餐。”

    “呃”江近缘正想拒绝,怀里的小崽子就转了过来,水晶珠子似的双瞳眼巴巴地看着江近缘:

    “爸爸”

    “好吧。”江近缘其实还挺喜欢这个小孩的,下意识伸出手,把小孩抱了过来,一边揉他的脸,一边问,

    “小孩叫什么名字?”

    “中文名叫江兰濯。”

    言徽道:“和我先生姓,名字也是我先生取的。”

    “哇,和我同姓诶。”江近缘诧异地抬起头:“你老公也姓江?”

    言徽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江近缘闻言,对这个小崽子更喜欢了,当下就表示要去言徽的家里。

    花惜语觉得事情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怪,看着江近缘兴致勃勃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出门的时候,让两个保镖跟着去了。

    言徽看着后面跟着的两个保镖,也没说什么,只让两个人上了一辆车。

    车往目的地开,天越黑,等到江近缘都靠在花惜语的肩膀上睡了有半个小时,车才停下来。

    江近缘活动活动僵硬的脖颈,下了车,一抬眼,就被面前宏伟庞大、奢华美丽的古堡惊呆了。

    “”江近缘扭头看向言徽,艰难道:“这是你家的房子?”

    “是的。”言徽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城堡之一。”

    江近缘:“”

    他差点给言徽跪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有钱!

    显得他爸妈这种靠运气起家的真的很像一个暴发户!

    他还没来及感叹,走进去,就被古堡墙壁上的各种雕塑和马赛克瓷砖惊得瞪大眼睛。

    往里走去,还有花园和露台,是观赏海景的绝佳位置。

    江近缘像是乡下人进城一样到处摸摸看看,一边摸还一边和花惜语感慨,像是个土包子似的,惹得花惜语白了他几眼。

    花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把古堡的十分之一参观完,江近缘已经饿了,于是言徽便把江近缘和花惜语带到了餐厅,共进晚餐。

    正准备吃饭的时候,江近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抬头道:

    “你先生”

    提到自己的丈夫,言徽眼神微闪,片刻后微微低下头,用低柔的声音缓缓道:

    “我和他吵架了,他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啊”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江近缘尴尬地转过头,求助般看向花惜语,花惜语拍了拍他的脑壳,随即摸了一把,替他婉转道:

    “江先生应该早就想回来了,只是可能太忙了,所以一直没有回家。”

    “呃,对对,肯定是这样的。”江近缘赶紧点头,举起杯子道:“不提这些了,我先敬您一杯。”

    言罢,他赶紧喝了一杯酒自罚,喝的太急还呛到了,惊得花惜语站起来,用帕子给他擦掉嘴角的酒液。

    言徽见状,笑着看了他一眼,也举起了杯子。

    几杯酒下肚,江近缘头就有些晕了。

    他往常挺能喝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洋酒劲儿更大,他喝了没多少,就感觉有点头晕想睡觉。

    为了不出丑,他只能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想去洗手间里泼几把冷水冷静一下,但还未从厕所里出来,整个人就双腿发软,跪倒在洗手池面前,半天爬不起来。

    没多久,就有几个人过来,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将他带到了一个房间里。

    房间装修的很精致,富丽堂皇,江近缘被扶到床上的时候,后背刚接触到柔软的床,整个人就陷进去了。

    昏昏沉沉之间,他察觉到花惜语似乎也被带了进来,放在了他的床边。

    那些人很快又退了下去。

    室内安静下来之后,江近缘终于抵抗不住睡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就这样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直到被胃中强烈的饥饿感弄醒,睁开眼时,才发现窗外天光大亮。

    江近缘:“”

    他卧槽了一声,赶紧转过头,推了一把还在昏睡的花惜语:

    “老婆,老婆!”

    花惜语睡的很沉,没有应他。

    江近缘见状,没舍得吵醒他,侧过头,在他脸颊上啵啵亲了几下,随即下床,准备洗漱。

    走到一半,看着屋内的布置,他才从醉酒昏沉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言徽家中喝醉了睡着了,登时有些尴尬。

    他想了想,打算直接去找言徽赔罪,却没想到他刚走到门前,就发现门打不开。

    他心中疑惑,用力推拽了一下门,发现门竟然纹丝不动。

    他好像被人锁在这里了。

    江近缘登时吓出一声冷汗,第一反应是去摸手机,意识到手机也没有了,赶紧去推花惜语。

    “老婆!老婆醒醒!”江近缘都顾不上怜香惜玉了,用力推了一把花惜语:

    “我们好像被人关在这里了。”

    花惜语迷迷糊糊间被他推醒,听见他说话,猛地瞪大眼,坐了起来。

    他因为起的太急,头晕目眩,冲过去推了一把门,发现真的打不开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言徽想干什么?绑架?还是贩卖器官?”江近缘害怕,抱住花惜语瑟瑟发抖:“老婆,我好害怕。”

    花惜语勉强冷静下来分析:

    “应该不至于。”

    他说:“看着古堡的布置,言徽家里应该还有钱,不缺那三瓜俩枣。”

    “哦,也对。”江近缘闻言也镇定下来,正想继续说什么,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江近缘听到动静,下意识上前一步,把花惜语护在了身后,警惕地看着面前缓缓打开的门。

    言徽的脸逐渐出现在身后。

    言徽穿着一渐古式渐变红山茶色的长裙,走动是裙摆晃动,后背的长发披散,遮住了光裸的脖颈。

    江兰濯跟在他身后,小跑进来,抱住江近缘的小腿,眼巴巴道:“爸爸。”

    “兰濯,过来。”言徽道:“他不是你爸爸。”

    他叫了一声小团子的名字,随即把依依不舍的小团子从江近缘身边抱了过来,走到椅子边坐下。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坐下时还扫了一眼满脸警惕的江近缘。

    江近缘拉着花惜语想要走,却被保镖堵在了门外。

    此刻,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可能逃出这个房间,更不可能离开这个庞大犹如迷宫一般的古堡。

    “你想干什么?”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那一刻,江近缘立刻转过头,愤怒地对言徽说:

    “我们好心帮你,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

    言徽闻言笑了笑,脸上并没有任何羞愧的表情,而是低下头,对江兰濯道:“宝宝,想不想爸爸呀。”

    “想。”江兰濯揣着小手手坐在言徽的大腿上,眼巴巴道:“妈妈,我要爸爸。”

    “那妈妈现在打视频电话给爸爸。”江兰濯拿出手机,给一个人拨去了视频电话。

    那人似乎是不想接,一连挂断了五次,直到第六次的时候,言徽提前发了一个消息给他,说“宝宝想你了”,电话才接通。

    “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清清冷冷的,低沉透着磁性,令人耳朵一麻:“我很忙。”

    言徽低下头看他,道:“我和宝宝都想你了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家?”

    男人并不应这句话,而是道:

    “这么有空的话,不如把离婚协议签了。”

    言徽握着手机的指尖发抖,幅度很大,表情逐渐狰狞起来,差点把江兰濯都吓到了。

    “妈妈”江兰濯忐忑道:“爸爸不回家吗?”

    “不,宝宝。”言徽伸出手,摸了摸江兰濯的头发,道:

    “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言罢,言徽抬起头,对江近缘道:“江近缘,看我这里。”

    他拿起手机,用镜头对准了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的江近缘,声音不紧不慢,眼睛里偏执里透着疯狂:

    “江景熙,我给你一个小时。”

    他脸上带着温温柔柔的笑,一字一句却透着狠厉:

    “一个小时之内,出现在我和宝宝面前。不然,我就把你弟弟杀了,把他的尸体碎成一块一块,丢进海里喂鲨鱼。”

    第147章 哥 “” ……

    “”

    几秒钟之后,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

    但和电话里的人对视的那一样里,却足够让江近缘认出, 和言徽说话的那一个人,就是自己失踪四年多的亲大哥——

    江景熙。

    哥哥他竟然还活着!

    还有孩子了!

    那面前这个人岂不是自己的嫂子?!

    江近缘的心里登时掀起惊涛骇浪。

    他本来还在害怕和恐惧, 但看到哥哥江景熙之后, 心里不知道为何, 忽然安定下来,站在原地,一错不错地看着言徽。

    大哥还在那哥哥肯定会来救他的。

    江景熙虽然比江近缘只大了五岁, 但他年纪轻轻就聪明稳重,早早地就承担起了养弟弟的责任。

    在江成晖和常扶娴事业刚起步,在外没日没夜打拼赚钱、连过年过节也不回家,无暇顾及两个孩子生活的时候,都是江景熙留在老家照顾江近缘, 给他准备饭食、照顾他起居,还给他辅导功课。

    所以, 在江近缘心里, 江景熙绝对是超过父母还要重要的存在。

    有哥哥在,江近缘就会感到安心。

    所以在江景熙死亡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江近缘简直比江成晖和常扶娴还要崩溃, 也就在那个时候, 他染上了喝酒玩乐的坏毛病。

    江近缘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才走出来, 才勉强接受哥哥不在了的事实,但现在言徽却告诉他,江景熙没死!

    江近缘此刻的心情,都快不能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了。

    他迫切想要见到江景熙, 所以一直抬头,焦躁地看着墙上的时钟,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还是花惜语看不过去,走到他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握紧,示意他稍安勿躁。

    江近缘抬起眼,对上花惜语安抚性的眼神,片刻后慢慢安静下来,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随即用力地回握住花惜语的手。

    反观坐在椅子上的言徽,此刻却表现的很冷静,抱着江兰濯,给他喂了一块小蛋糕:

    “宝宝乖,爸爸待会儿就回来了。”

    “唔,我要爸爸。”江兰濯扬起小脸蛋,皱着稀疏的眉毛道:

    “妈妈,我再也不惹爸爸生气了。”

    “我也是。”言徽抱住小团子,喃喃道:“我也再不惹爸爸生气了。”

    母子俩对话间,忽然门口的保镖转过身去,自动地分成两排,空出中间的空隙供一人通行,随即异口同声道:

    “家主。”

    “”

    手中的银质勺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言徽猛地抬起头,目光落在门口大踏步走进来的男人身上,忽然站了起来。

    怀中的小团子失去重心,“啊呀”一声从他膝盖上滚下来,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脸上还沾上了蛋糕的奶油,艰难地抬起头,委委屈屈地喊:

    “妈妈”

    但这句话却能唤醒言徽的母爱,他此刻却恍若未觉,盯着江景熙的脸颊,浑身颤抖,片刻后张了张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对上江景熙那张沉静的眼睛,便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跌跌撞撞朝江景熙走去,几乎是在离江景熙还有几米的时候就伸出了手,随即张开双臂,扑进了江景熙的怀里,抽噎道:

    “老公”

    江景熙:“”

    他下意识将言徽的身体扶稳,掌心落在了言徽后背的大片光\裸皮肤上,指尖微微颤动,方沉声道:

    “站好。”

    “”言徽仰起头,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江景熙。

    “别装可怜。”江景熙淡淡道:“站好。”

    言徽只能微微直起身,但并没有放开江景熙,而是用双手死死圈住了江景熙的脖颈,并不愿意送开江景熙。

    江景熙只好用了些力气,用力把言徽从自己身上推开。

    言徽没有他力气大,被他推倒在沙发上,重重地摔了进去。

    江近缘:“”

    他上前一步,看着江景熙,盯着那张许久未曾见的侧脸,许久,方涩声道:

    “哥”

    听到江近缘叫他,江景熙慢半拍地转过头看向江近缘。

    他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看向江近缘的眼神却莫名柔软了下来——

    那是言徽求了多少年,都甚少得到的眼神。

    男人总是高傲的、清冷的,对他不屑一顾的,即便在床上也少用正眼看他,即便言徽知道这是他自己罪有应得,但他还是忍不住嫉妒。

    他脸上的嫉妒神情还未浮现,在江景熙转过头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迅速变成了正常和乖巧,软声道:

    “老公”

    “让我弟弟走。”

    江景熙说:“马上。”

    “”言徽定定地看着江景熙的脸,并没有说话,而是缓缓低下头,用指尖抠着指甲。

    他做了美甲,上面还贴了水钻,一扣抠掉一个,但他还是反复地去抠弄,把精致的美甲弄得乱七八糟。

    江景熙等了一会儿,知道言徽又准备用沉默蒙混过关,忍不住沉下脸色,提高声音道:

    “lorcan”

    他说着说着,话就变成了Y语,又急又快,江近缘毕竟不是在M国长大久居过的,很快就听不懂江景熙在说什么。

    而后面言徽也站了起来,和江景熙用Y语对话,两个人语气和神情都不太好,最后言徽甚至哭了起来,抱着江景熙的腰,似乎在祈求他,不让他走。

    他们吵架的时候,江兰濯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被父母亲吵架的阵仗吓的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哭,慢慢挪到江近缘身边,抱住了江近缘的小腿。

    江近缘低下头去看他时,江兰濯就这样仰着巴掌大的小脸蛋,眼巴巴地看着他:“叔叔”

    江近缘:“”

    一想到这个是自己的小侄子,江近缘就忍不住心一软,蹲下身,把小团子抱了起来:

    “别怕别怕。”

    他说:“叔叔在。”

    他说完,语气微微一顿,又转过头,看向花惜语,对他挤眉弄眼道:“婶婶也在。”

    花惜语:“”

    他转过头,踢了江近缘一脚。

    这场争吵最后以言徽拿起地上的银叉在自己的手臂上扎了几个鲜血淋漓的洞为结尾。

    江景熙握着那只言徽鲜血淋漓的手臂,眉头几乎要拧成川字。

    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叫人进来处伤口,又叫人把江兰濯带出去。

    江近缘捂着江兰濯的眼睛,像是螃蟹似的,一步三挪横着出去了。

    因为江景熙在言徽身边,所以言徽也没有心思去管江近缘了,任由江近缘抱着孩子走了,眼神直勾勾地落在江景熙的脸上,动也不动。

    “宝宝,你爸爸妈妈天天都这样吵架吗?”

    花惜语抱着江兰濯坐在花园的秋千架上,江近缘站在他身后,任劳任怨地推着:

    “你害怕吗?”

    “唔也不是每天都吵架。”

    江兰濯沉思半晌,方认认真真道:“只有爸爸很晚不回家的时候,妈妈才会和爸爸吵架。”

    他说:“爸爸不回家,妈妈就会哭,还会生病,不舒服,爸爸在电话里听到妈妈生病,就会回家。”

    “”江近缘闻言,有些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想着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太多,只好闭嘴。

    正在他默默给花惜语和江兰濯推秋千的时候,忽然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走了过来,恭敬地对他欠身,随即道:“江先生,家主找你。”

    “啊?”

    江近缘还没反应过来:“谁找我?”

    花惜语:“”

    他抱着孩子站起身,对那黑西装道:

    “走吧,带路。”

    黑西装看了花惜语一眼,随即道:“家主只让江先生过去。”

    花惜语:“”

    他正想识趣坐下,旁边却伸出一只手,有力地拖住了他的身体。

    花惜语下意识转过头,只见江近缘正站在自己身边,认真道:

    “我要和他一起。”

    他说:“他不和我一起去,我就不走。”

    黑西装:“”

    他只好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请示过电话里的人后,又转身对江近缘道:“家主说可以让他跟着。”

    “哼哼。”江近缘得意地哼哼几声,随即挽着花惜语的手臂,道:

    “老婆,我们走。”

    花惜语:“”

    被黑西装带到江景熙面前的时候,江景熙正在洗手。

    江近缘眼尖,看见言徽已经在里面的卧室里睡下了,地上还散落着被撕碎的裙子,江景熙也换了一身衣服,原本的宝石袖扣还掉落在地上,没来得及捡。

    他见江近缘抱着江兰濯进来,甩了甩手,随即接过佣人手里的帕巾,擦干净手,才伸出双臂接住飞奔过来的小团子,将他抱了起来。

    “爸爸!”

    江兰濯兴奋又依赖地和江景熙贴贴:

    “爸爸,我好想你呀。”

    “兰濯好想爸爸呀。”江景熙的语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亲了亲宝贝儿子的额头,道:

    “爸爸也想乖乖。”

    江兰濯忸怩了一下,随即仰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江景熙,委屈道:

    “爸爸好久不回家兰濯认错爸爸了。”

    他说:“爸爸,兰濯是不是很笨?”

    江景熙闻言,眼神微微闪烁,随即伸出手,摸了摸江兰濯的脸蛋,凑过去亲了亲:

    “宝宝不笨。”

    他说:“宝宝是全世界最乖最聪明的小孩。”

    听到爸爸夸自己,江兰濯脸上颓丧的神情被一点一点地清扫干净,又恢复了那副明媚小团子的模样。

    好比容易哄着小团子睡着,江景熙抱着江兰濯坐下,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随即对江近缘和花惜语道:“坐。”

    江近缘拉着花惜语坐下,随即仰头道:“哥,这是你的小孩呀?”

    “嗯。”江景熙没有遮掩:“三岁零八个月了。”

    “啊”江近缘算了算日子,那就是在江景熙失踪的头几个月里,言徽就怀上江兰濯了:

    “那你没死,为什么不回国?你失踪两年多也没有消息传来,法院宣判你死亡了。”

    “”提起几年前的往事,江景熙眼神微变。

    他似乎是不想再提,只是含糊道:“因为出不去这里。”

    他没说时出不去这个古堡,还是出不去这个国家,总归都差不多。

    按照言徽这个狠劲儿和疯劲儿,估计这几年里江景熙没少受他折磨和折腾,只不过在弟弟面前,他不好说罢了。

    一想到就是因为言徽造成了他和哥哥的分开,江近缘忍不住骂道:“这个疯女人。”

    “”江景熙诧异地扭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即道:“你再胡说什么?”

    他说:“lorcan不是女人。”

    “?”江近缘震惊地看着他:“哥哥,那你那个孩子,不会是代”

    “不是,不是。”江景熙否认道:“我不会干这种事这孩子,就是言徽自己生的。”

    “男人也能生孩子?!”江近缘震惊了:

    “混血人种怎么强的?!”

    “也不是。”江景熙不好说:

    “lorcan他生构造和正常男人和女人都不一样反正就是可以生。”

    “?”江近缘没有懂,但一旁的花惜语已经大概懂了。

    在M国,有些男人确实拥有生子的基因,但是这种人挺少见,花惜语也只在杂志报纸上见过个别案例报道。

    一想到之前言徽怪异的装扮和嗓音,花惜语立刻就反应过来,拉了拉江近缘的衣袖,道:

    “好了好了,别问了。”

    他说:“你和哥哥这么久不见,聊聊别的吧。”

    “哦”

    江近缘虽然很好奇,但是看着江景熙含糊其辞的样子,也不好再问,只能道:

    “呃,那,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看看爸爸妈妈啊。”

    他说:“爸妈都很想你。”

    “我也想回国。”一提到江父江母,江景熙的眼神中就闪过一丝感伤:

    “可是”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睡在卧室里的言徽,似乎是顾忌着什么似的,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只道:

    “我怕我回了国之后,会给你和爸妈带来危险。”

    “呃啊?”江近缘不解,“危险,什么危险?”

    “你不懂。”江景熙叹气:“你不懂lorcan是多疯狂的一个人。我要是离开了这里,他就不仅仅是把你绑架到这里这么简单了。”

    他说:“古堡地下,有一间地下室。地下室暗无天日,见不到人也见不到阳光。相信我,你被关进那里七天,你就会被折磨的神志不清,最后愿意为他妥协任何事。”

    江近缘:“”

    哥,你为什么这么清楚?!

    他心中疑点一个接着一个的冒了出来,但又不好问,只能坐在座椅上,局促地看着江景熙:

    “这”

    “我还活着的事情,不要告诉爸妈,免得他担心。”江景熙叮嘱道:“我会继续留在这里。下午你就带着你的小男朋友走,不要再来M国了。”

    “不行!”江近缘断然拒绝:“我都找到你了,怎么可能抛下你一个人回国。”

    他伸出手,抓住江景熙的手腕,祈求道:“哥,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江景熙看着江近缘祈求的神情,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掰开了江近缘的手。

    “回不去了。”他最后说:“lorcan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何况即便没有lorcan为了兰濯,我也得留在这里。”

    他道:“你回去吧我得留在这。”

    江近缘看着江景熙,片刻后猛地站了起来,朝里卧冲去。

    江景熙见势不对,赶紧抱着江兰濯站起,伸出手拉住了江近缘的手:

    “你干什么去?”

    “我去让他放了你。”江近缘转过头,双目赤红:

    “哥,他凭什么困住你,凭什么让你举目无亲留在这里四年多”

    他话音刚落,已然哽咽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

    “我和爸妈每天都很想你”

    江景熙:“”

    他缓缓松开紧皱的眉眼,片刻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怕江近缘的后脑勺:

    “我的傻弟弟”

    感受着熟悉的动作和语气,江近缘终于绷不住,低下头,用力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哥”

    他抬起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江景熙,嗓音发颤:

    “我们回家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