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暗恋对象。 “好久不见啦,小朋友。”……
温如鸠啪的一声就把手机给盖住了。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诧异的问宴江跃:“你说什么?我是在跟我,我……”
巧舌如簧如温如鸠,在那一瞬间, 竟然说不出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他觉得这四个人字完全就是对他的绝缘体,这辈子应该都不可能跟他挂上钩的, 怎么会有一天,这四个字会在他的身上出现呢?
宴江跃原本也是在开玩笑, 在看见温如鸠这副表情以后, 他比温如鸠更吃惊的瞪大了双眼:“喂, 不是吧,拜托,温如鸠,你可是温如鸠欸, 你不会真的是有自己的暗恋对象了吧?”
要是让宴江跃来说的话,现在温如鸠在他内心的地位已经荣升到最好最好的人的位置了, 就连他的小叔叔也只能退一射之地了。
这样的温如鸠喜欢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而是需要去暗恋的话, 会让宴江跃觉得到底是这个世界太过于荒谬了, 还是温如鸠喜欢的人的眼光实在是太高了啊,是什么样的天仙啊,还需要温如鸠这样的人亲自来暗恋。
又一次听见那四个字, 温如鸠喉头滚动了一下, 没有正面的去回答宴江跃的问题, 而是问宴江跃:“你为什么觉得我像是在跟我的……”
温如鸠顿了一下, 才说话自如道:“我的暗恋对象在聊天啊?”
宴江跃一拍桌板,之前他完全都没有在意的细枝末节,立马就成为了可以升温如鸠堂的铁证:“那有什么难看出来的, 你在跟我们说话的时候,你多一句话都不会讲的,但是你跟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发消息都会斟酌好多次,而且哦,我从来都没有这么频繁的见你跟别人发过消息,如果那个人对你不是很重要的话,你怎么会这么频繁的跟他发消息?”
“甚至。”宴江跃突然间想起来了什么,他目光如炬的盯着温如鸠,问道,“上一次我们去live house以后,你是不是有拿起来过手机,想要发点什么东西给他?”
温如鸠试图解释:“事情虽然是这样的,但是你听我解释,他背后是有原因的……”
那个时候情况太复杂了,如果不是宴长明问过他那个问题的话,他那个时候也不会突然间想到……
宴江跃一听竟然真的是这样的,整个人直接就坐不住了,直接就宣判了温如鸠的死刑:“原因不愿因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给他分享的那个心情,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就算是有天大的原因,你也不会想要给他发消息的。”
温如鸠愣住了,他迷茫的看着宴江跃说:“是这样吗?”
在温如鸠的世界里面,他其实在今年之前并没有跟很多人社交的习惯,不,与其说是没有这个习惯,倒不如说在温如鸠的世界里,很久很久朋友这两个字的存在就只有叶宁跟叶薄而已,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导致跟别人相处的时候,其实温如鸠时常不能够明白这个感情到底意味着什么即将到来。
宴江跃在温如鸠的面前笃定的点点头,无比肯定的说:“是啊,如鸠,这就是爱啊。”
爱这个字就好像是细菌一样席卷了温如鸠的全身,让温如鸠浑身都开始不自在。
他看着宴江跃,一字一句的说:“我,我爱他?”
“是啊!”宴江跃真的是太好奇了,那个能让温如鸠暗恋的人到底是谁,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好命的人是谁,他追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啊?还在读书吗?是我们学校的吗?还是叶薄他们学校的啊?该死的如果是叶薄他们学校的话我会超级嫉妒的!!”
温如鸠还在愣神,自动回复道:“不是的。”
宴江跃说:“太好了!那我认识吗?!”
温如鸠:“你认识的。”
宴江跃内心涌起了轩然大波,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内心突然间涌起了一种莫大的荒谬感,他只想着把温如鸠当成自己的好老师,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好兄弟,竟然在他还这么纯洁的时候,就对着温如鸠出手了。
甚至宴江跃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对温如鸠出的手,好像每个人都对温如鸠有不同的渴求,王图对着温如鸠的态度跟对被人的态度总是不一样的,彭畅现在因为电竞的事情每天都追在温如鸠的屁股后面跑,就连唐榕也因为温如鸠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跑车。
宴江跃陷入了迷茫之中,他觉得自己有点可怜,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可能。
最后他抱着手机给自己的小叔叔发了一条消息。
宴江跃:小叔叔,完蛋了,是我没有看好如鸠,让如鸠开始谈恋爱了!
正在宴宅的宴长明刚刚处完今天的工作,正在听龙一的汇报。
他瞥了一眼震动的手机,唇角的弧度顿住了。
在他对面汇报的龙一看着自己顶头boss脸上越来越冷漠的表情,嘴上仍然没停,但是内心却高高的提了起来,为什么boss的脸色会是这样的,难道他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吗?
宴长明低垂着眸,漂亮的丹凤眸里面一个字一个字的倒影着宴江跃发过来的消息,他想。
温如鸠开始谈恋爱了?他怎么不知道?
那个人是谁?
这么久都没有回他的消息,就是因为内心有了喜欢的人,所以觉得回不回他的消息都变得不太重要起来了是吗?
被宴江跃点醒,恍然的发现自己可能是有点喜欢宴长明的温如鸠深深的唾弃了自己。
宴长明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把他带离了泥潭的神明一样,他怎么可以去觊觎他的神明大人呢?
但是就算是如此,对着宴长明发过来的消息,温如鸠还是纵容着自己的内心,发了同意。
就算是这样不对,但是温如鸠还是想要去跟宴长明见面的。
很想要靠近宴长明,在离开了以后还是会去想念宴长明,哪怕宴长明长了一张跟温如鸠有八分相似的脸,温如鸠也并不喜欢自己的脸。
但是关于宴长明的一切,却像是剪影一样,在温如鸠的内心里面一卷一卷的重播,他说话的语调,他眉眼的弧度,他身上的香味。
温如鸠有点挫败的想,宴长明不愧是白月光,哪怕是他,也不可避免的开始迷恋宴长明。
宴长明等了很久才回复温如鸠。
宴长明:可以接受去外面玩吗?
温如鸠有点不解:去外面?
宴长明:任无咎刚回来,组了一个局要去水库钓鱼,在外面可能还会住上一个晚上,你愿意来吗?
在外面可能还会住一个晚上,那岂不是——
温如鸠的心脏跳的好似有小鹿在乱撞,他勉强的把自己的心跳拉回来,做人是不可以这么没有出息的,并不可以在听见了暗恋的人这么说话,就想要一股脑的答应的。
而且水库这个剧情,温如鸠总感觉哪里好像有点熟悉。
他沉下心去想了想剧情,果不其然的想起了这段剧情。
按照原来的剧情走向,宴长明跟顾言在歌剧院里面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就约着去了水库钓鱼,在之前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却在晚上的时候,遇见了十年难得一遇的暴风雨。
暴风雨把钓鱼的宴长明跟顾言困在了外面。
从小有过阴影的宴长明特别不擅长面对这样的局面,整个人陷入了ptsd,如果不是顾言整宿整宿的安慰着宴长明,宴长明肯定熬不过去。
但是就算是如此,在离开了那里以后,宴长明仍然在医院住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各种高烧感冒不断。
想到原来的剧情,温如鸠把自己已经飘了的心彻底的落回了底部。
比起他根本就没有开始的爱情,宴长明的身体状况才是他最在意的,这个地方去是肯定要去的,基本上每一个原著剧情,宴长明有没有邀请顾言,顾言都是肯定会去的,到时候要是顾言又做出那样的事情——
只是,温如鸠问宴长明:宴先生,我愿意的,不过我们是什么时候去,有看过天气预报了吗?
宴长明:任无咎安排这种事情安排很多年了,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们去的那两天都是大晴天。
听见宴长明的话,温如鸠稍微放心了点,就又看见了宴长明的消息。
宴长明:那我们周六见面。
周六啊,刚刚才摁下去的心脏,在这一刻又飘了起来,温如鸠抱着手机倒在床上,抿了下唇。
总感觉从现在都开始期待见到宴长明的那一天了。
周六当天,温如鸠起了个大早,提早赶到学校门口,原本想要在跟宴长明的交锋中难得取得一次胜利,却没有想到,就算是他到的这么早,也没有赢过宴长明。
宴长明的车已经等在学校门口了。
温如鸠有点懊恼,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因为除了懊恼以外,他更多的是可以看见宴长明的欣喜。
他走到车边,抬手准备敲车窗。
手指还没落下,车门就打开了。
任无咎坐在车内朝着他笑道:“好久不见啦,小朋友。”
第42章 对谈。 “是啊,我也偶尔觉得自己应该……
温如鸠没有想到会看见任无咎, 眼神顿了一下才说。
“……您认出我了?”
任无咎一看温如鸠顿住的眼神就知道温如鸠在想什么,当即挑了下眉,勾住了宴长明的肩膀道:“问这样的话真是生分, 如果说是别人的事情也就算了,如果是关于长明的事情, 不信你问问他,他身上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就算是任无咎不说, 温如鸠也是知道宴长明跟任无咎的关系很好的。
在所有人都对着宴长明狂热的追捧的书里, 任无咎是唯一一个可以达到宴长明的身边的人, 他跟宴长明的关系好的出奇不二,这么多年都霸占着是宴长明最好的朋友的位置。
是顾言哪怕追求到了宴长明以后,也仍然嫉妒的人,他跟宴长明的关系亲密是很正常的事情, 知道w就是温如鸠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温如鸠点了下头:“我……”
温如鸠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宴长明面色淡淡的推开了任无咎的手, 平静的说:“别听他瞎说,我跟他的关系没有这么好, 知道你这件事情, 是他偷看我的手机发现的。”
任无咎被他无情的拆穿,难过的捧着心说:“喂!不能有了新欢就对我这个旧爱这么无情吧!起码也要给我一点面子吧,把我说的好像是一个偷窥的小偷一样, 我也会难过的好吗?”
宴长明不他, 只是看向温如鸠。
温如鸠, 温如鸠的心情离奇的好了起来, 他说完了之前的话。
“我不在意的。”
同样的话,但是好像温如鸠现在的心情突然间变好了。
这次前往约定好的地方要起码开四个小时。
他们都是轻装上阵,所以说并没有司机负责接送, 这次开车的人是宴长明。
宴长明开车的时候摸出了眼镜戴上,这还是他在温如鸠的面前第一次戴上眼镜。
温如鸠有点好奇,又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他,只好用余光一点一点的去瞟宴长明。
宴长明的五官长得跟温如鸠很像,都是柔和的面庞,但是宴长明戴上了眼镜就显得面部轮廓一下子就变得硬挺了,开车时面无表情的脸,让温如鸠看得很稀奇。
又或许是情窦初开,面对宴长明的时候,温如鸠总感觉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
可惜他并没有多少看宴长明的时间,因* 为任无咎的话实在是很多。
他拽着温如鸠问道:“喂,小朋友,你平常跟长明在一起的时候,长明也是这副死样子吗?”
死样子吗?温如鸠并不这么觉得,他避重就轻的回道:“我跟宴先生一起出去的时间并不是很多,只有在偶尔的时候才会见面……”
任无咎斜睨了温如鸠一眼,这小家伙还挺袒护宴长明的。
他笑眯眯的继续试探:“什么叫做只是在偶尔的时候才会见面,这对于长明来说可是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次数了,这家伙平常都是不愿意出门的,把自己的工作看的比命还重要,我之前邀请他出来跟我一起玩的时候,可是都要千请万请才会出来的,这是我只是一提,他就跟我一起出来了,还意外的带上了人,你对这家伙来说可是完全不一般的存在噢?”
温如鸠说:“可能是因为宴先生之前有答应过我要给我奖励吧,这只不过是给我的奖励而已,我很感谢宴先生的。”
这一段话说的简直是滴水不漏,任任无咎有什么想要发作的机会都没有话说。
他啧了一声,觉得温如鸠这个人真的是非常的难缠,明明在宴长明的面前乖的就好像是一只小白兔一样,在他的面前怎么就跟吃了枪子一样。
真是让人……
忍不住的去探究啊。
途中路过了休息站的时候,温如鸠主动请缨说想要去购买一点物资,宴长明对于他的要求从来都是同意的。
但是在温如鸠要走之前,任无咎却硬是跟来了。
温如鸠大概的猜到,任无咎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不过一路上任无咎都没有说话,温如鸠也就不去猜了,反正任无咎想要问什么不太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宴长明的身体问题。
剧情的力量真的很大,温如鸠之前改变了剧情,剧情却又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了。
他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预防万一。
虽然天气预报说了没事,但是谁知道会不会突然间下大暴雨,现在天气逐渐的热起来了,所以温如鸠发现宴长明跟任无咎都没有带毯子之类的物件。
在服务区里面,温如鸠仔仔细细的挑选了很多保暖的物件,甚至还买了驱寒的姜茶。
直到最后去买水的时候,任无咎才开口说:“如鸠啊,你怕冷?”
温如鸠说:“我不怕冷,但是想要以防万一。”
以防什么万一?这次一起去的三个人里面,温如鸠不怕冷,温如鸠对任无咎不感冒,这些全部都是为了谁而准备的,这还不是让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吗?
是为了宴长明。
任无咎挑了下眉,低低的看着温如鸠,饶有兴致的问道。
“温如鸠,你为什么会对宴长明这么好啊?”
是的,并不是宴长明为什么对温如鸠态度这么好,而是温如鸠为什么对宴长明好。
任无咎是真的好奇,从宴长明第一次开口跟他说要不要打赌开始,任无咎就知道宴长明对于温如鸠的信赖值已经高到了完全超越人与人的界限的程度了。
他那个时候觉得不解,觉得很奇怪,宴长明明明是从小就在尔虞我诈里面走过来的,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对一个小孩付出自己所有的信任。
直到温如鸠在险境里面朝着宴长明跑过来,直到温如鸠说出来了因为担心宴长明而准备的一系列的事情,简直细致入微到就连宴长明的父母都不可能对宴长明这么紧张,只要是任何温如鸠能为宴长明做的事情,温如鸠全部都做了。
那天在跟宴长明分开以后,任无咎回家就开始给宴长明打电话,只不过宴长明这个家伙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事情,直到深夜才接电话。
不过任无咎也早就习惯了,宴长明从来都不喜欢跟人联系,任无咎从小就舔宴长明到大,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他也有迫切的想要问宴长明的东西。
任无咎问他:“你之前这么笃定温如鸠绝对不会做对你有害的事情,是因为他之前也这么对你过吗?”
宴长明说:“是。”
任无咎恍然:“所以说你是因为他之前也这么对过你,所以才会对温如鸠这么信赖的吗?”
宴长明说:“不是。”
任无咎不解:“哈?”
宴长明不回答他,反而问他:“你猜他这样救过我几次?”
任无咎啧了一声:“竟然问我这样的问题,这种程度的还问我几次?怎么?之前已经有过一次了,这是第二次了?还是说第三次了?”
宴长明看着任无咎,他淡淡的笑了一下:“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任无咎不可置信道:“哈?第五次?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宴长明的身份位置很高,所以说任无咎是相信宴长明在这段时间里面会遇到这么多的事情的,毕竟当你有钱了以后,哪怕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总会有人因为你的财富嫉妒你,想要来找你的茬。
但是宴长明跟温如鸠之间的区别何其大,他们两个可以见面的次数本来就已经很少了,在这么少的时间里面,温如鸠竟然奋不顾身的帮助了宴长明那么多次。
这可不是开玩笑,每一次都相关与生命的。
宴长明说:“是啊,我也偶尔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开玩笑。”
但是现实很残酷,他就是这样不容宴长明抗拒的,直气壮的,安排了温如鸠直接的闯入了他的世界,不由分说的要求温如鸠来担当宴长明的英雄。
第五次,整整五次,每一次都这样的奋不顾身,每一次都不计后果。
任无咎问温如鸠:“为什么呢?”
温如鸠也没有想到任无咎纠结了一路,竟然是想要问他这样一个问题。
温如鸠仔细的想了想任无咎问他的这个问题有没有一个合的解释,后来温如鸠发现,他其实没有一个合的解释。
温如鸠说:“因为宴先生也对我很好,所以我才会想要回报他的。”
任无咎啧了一声:“你这家伙。”
他后续没有说了,只是胡乱的揉乱了温如鸠的头,然后就直接的走了。
留下温如鸠有点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任无咎对他的回答到底满意不满意。
时间转瞬即逝,他们到玩乐的地方后,就来到了任无咎定的别墅。
别墅里面早就已经来了一批人了,他们正在庭院里面做烧烤。
任无咎抛下他们去快乐的烧烤了,温如鸠被分派到了后勤的位置,去负责拿出已经串好的烤串。
温如鸠对这个分配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在走之前,他想起来一件事情。
温如鸠问宴长明:“宴先生,我需要戴上面具吗?”
一个跟宴长明有着相似面孔的人出现在宴长明的身边,肯定会出现问题的吧?
第43章 温温历险记。 时时刻刻,都黏着宴先生……
虽然说面前的这群人既然能跟任无咎还有宴长明出来玩, 肯定就是他么的嫡系,跟他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完全不需要担心他身为w的身份会不会暴露出去, 转而被顾言知道,所以温如鸠并不为了自己担心。
反观宴长明, 他身边出现了一个跟他有八分相似的人,难道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吗?
温如鸠思考的很周密, 几乎是方方面面全部都为了宴长明考虑到了。
宴长明却只是侧着头, 温温柔柔的看着他。
此时微风不燥, 阳光熹微,山林间的风光格外俊秀,宴长明漂亮的脸乘着盛夏的阳光,黑框眼镜都掩不住他的温和, 宴长明带笑问道:“可是我没有戴上面具怎么办?”
温如鸠以为宴长明是真的这么想,他一板正经的说:“没有关系的, 我可以跟任先生说,在这段时间我就不出现了。”
宴长明问:“但是这是我为了给你庆祝所以带你出来的哦?”
温如鸠并不在意, 他从前就没有被在意过, 答应过他的事情让他之后也要谦让这种事情温如鸠早就已经经历的不会再去期待了,他对宴长明说:“宴先生,我不在意的, 只要你方便就好了。”
反正温如鸠也不会钓鱼, 也不喜欢跟陌生的人相处。
温如鸠说的很认真, 却没有想到宴长明直接伸出手, 敲了下他的额头。
宴长明问:“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温如鸠哑然,才后知后觉的大概明白,宴长明之前是在跟他开玩笑, 而他明显认真的态度,让宴长明觉得有点恼火了。
之前才答应过宴长明,要多信任一点宴长明的温如鸠,感觉心虚瞬间就把自己给席卷了。
他张了张口,试图跟宴长明解释什么。
但是时间并不合适,任无咎的声音从旁边高高的传了过来:“喂,宴长明,你搞好没有啊?让你搬个东西怎么这么慢啊?”
宴长明没他,只是低头又看了眼温如鸠,然后拿起东西走了。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温如鸠从宴长明的眼神中看出来。
宴先生,大概,可能,并不仅仅只是恼火,他生气了。
从来都没有想到宴长明会生气的温如鸠,难得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宴长明的背影,抿了抿嘴唇。
温如鸠实在是没有什么面对生气的人的法子,他的朋友很少,且大多数全部都是非常贴心的性子,里面最喜欢折腾人的就是叶薄,可叶薄看着是个非主流,实则好哄非常。
哪怕是再生气,只要温如鸠服一服软,叶薄就瞬间不生气了。
毫无经验的温如鸠在做完了任无咎给他安排的事情以后,去找叶薄开小灶。
温如鸠:叶薄,假如你把一个人给惹生气了,你会怎么哄他?
叶薄回的很快:如果我把他惹生气了,那就代表他的度量小咯,他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吗,值得我这么高贵的王子来哄他?
……
温如鸠看着手机,只感觉自己的眉心都开始抽痛了。
他大概是已经慌张到手足无措了,所以才会想要来询问叶薄这个笨蛋,从来都是别人哄他,叶薄什么时候哄过别人,肯定是没有什么经验可以参考的。
温如鸠果断的抛弃了叶薄,敲响了叶宁的聊天框。
温如鸠:宁姐,假如你把一个人惹生气了,你会怎么哄他?
叶宁也回的很快,她简单利落的问:怎么?你把宴长明惹生气了?
温如鸠完全没有想到叶宁会这么快的猜到真相:……宁姐,你是怎么猜到的?
叶宁:你这段时间也没有认识什么新的朋友,之前也没有什么让你在意至此的朋友,让你能担心到特别来问我的,除了宴长明以外,就没有别人了吧。
叶宁分析的头头是道,温如鸠有种被叶宁读心的感觉。
他从小就在叶宁的身边长大,叶宁又是给他找工作,又是为了他策划未来,温如鸠早就已经把叶宁当成自己的姐姐了,此时被叶宁说破了,虽然说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更多的是想要知道解决办法。
温如鸠:是,完全被宁姐你说对了,那宁姐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身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叶宁看起来无论如何,都比温如鸠靠谱的多。
叶宁:如果是宴长明的话,管他去死。
温如鸠:?
叶宁:那个家伙完全就是一只老狐狸,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生人气,做出这样的姿态给你看,只不过是想要从你的身上得到什么而已,你年纪小,经验少,没见过什么人精,别随随便便的就被他骗了。
温如鸠当了这么多年学霸,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年纪小经验少。
他觉得叶宁对宴长明应该是有什么偏见,否则叶宁描述的宴长明怎么会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宴长明一样。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宁姐对宴先生的评价还是很好的啊,温如鸠百思不得其解,在之后叶宁跟宴长明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叶宁对宴长明的风评会变得这么差?
温如鸠试图给宴长明洗白:宁姐,这次宴先生是真的生气了。
在一边正在忙宴家的大秀之前的准备事宜的叶宁看见温如鸠的话冷哼了一声。
宴长明是真的生气就奇怪了,他那样的一个人无论是喜怒哀乐,是他想要给别人看见,别人才能看见的。
要是宴长明不想要让那个人看见,那个人就算是猜死了,也是猜不到宴长明到底是在想些什么的,就温如鸠的段位,对付普通的人是可以了,对付宴长明那个老狐狸,就是被抓在手里玩的小白兔罢了,什么宴长明生气不生气的,只要温如鸠不被宴长明吃的只剩下骨头,叶宁就要烧高香了。
想起宴长明之前威胁她的话,叶宁冷哼一声:那就让他气死好了。
眼看着矛盾非但没有降级,甚至还上升了,温如鸠有点苦恼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到底还是把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毕竟矛盾绝对不是一天可以解决的,但是宴长明生气这件事情可是刻不容缓的。
接连两次失败,温如鸠只好把最后的期望放在了宴江跃的身上。
温如鸠:江跃,假如你把一个人惹生气了,你会怎么哄他?
宴江跃回的不能说是很快,他几乎是以雷鸣般的速度给温如鸠发来了短信。
宴江跃:哈?什么东西?那个人不仅要你暗恋他,甚至还要你去哄他?这是谁家的小b崽子有这样的福气啊!我不服!我也要生气了,你先来哄我!
温如鸠:……
如果不是认识宴江跃,知道宴江跃是一个合格的高三生的话,他差点就以为在他面前撒泼的是某个不知名小学的小学生了。
温如鸠: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事情呢,没开玩笑。
宴江跃: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啊!该死的家伙,怎么会有这样的好福气啊!真是气死我了!
宴江跃:但是看在你是如鸠的份上,我还是教你怎么去哄一个人吧!他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啊?
温如鸠想了想,在尽量不被宴江跃发现那个人就是宴长明的范围期间,好好的描绘了一下宴长明:他是一个比较让人看不出神情,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对待事情都很淡漠的人。
宴江跃笃定道:卧槽,竟然还是个b王,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样神仙一样的人啊!他肯定是装的!装的这么b王,一定不是个好人!
看着宴江跃的话,温如鸠的眉头一跳。
宴江跃可是超级害怕宴长明的,对着宴长明基本上连一句重一点的话都不敢说,要是被宴江跃知道他现在在形容的人是宴长明的话——
那个场面真是让人非常的期待啊。
为了让宴江跃积点口德,温如鸠试图让宴江跃说点好话,不要再骂了。
温如鸠:所以说,面对这样的人我们可以怎么哄他呢?
宴江跃:其实我觉得这样的b王,就是非常的闷骚,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其实很在乎你在意不在意他,如果你时时刻刻的都粘着他,他应该会心情非常的好吧?
时时刻刻,都黏着宴先生吗?
温如鸠想起之前陪着宴江跃看过的电视剧,在电视剧里面,好像也曾经看见过那样的场合。
长相娇小的女生,跟长相高大的男生。
男生非常的喜欢生闷气,每次男生生闷气的时候,女生都会试图去哄男生,让男生开心,男生想要吃东西的时候给男生递东西,在男生感到寂寞的时候,抱着男生的手臂跟男生撒娇。
温如鸠稍微的把他跟宴长明带入了一下那样子的场景——
他根本就没有怎么想象,就有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温如鸠跟人从来都不亲密,跟别人亲昵的说几句话对温如鸠来说都很出格了,如果要温如鸠抱着宴长明的手臂跟宴长明撒娇的话。
温如鸠根本就不敢设想那个场景,觉得想一想他的头就开始痛了。
他看着宴江跃的字,一时间竟然觉得宴江跃是不是早就已经猜到他在偷偷暗恋宴长明。
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昏招来处罚他。
第44章 邀请。 “要跟我走吗?”
宴江跃是不是发现他暗恋宴长明这件事情先放到一边, 如何把宴长明哄好,才是当前的重要大事。
温如鸠上网搜索了很多的小妙招。
虽然那些小妙招看得他头痛的要命,但是温如鸠还是很认真的每一条每一条都记下来了, 毕竟这些全部都是他可以参考的经验。
在确认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以后,温如鸠带着已经处好的烤串去了后院。
刚走进去就是一阵的欢声笑语。
里面林林总总的有十几个人, 在这群人里面,任无咎跟宴长明就是完全绝对的中心。
任无咎笑眯眯的跟周围的人在烤bbq, 宴长明则在一边被人围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总之他身边的人脸上全部都洋溢着好看的微笑。
这个场面特别眼熟, 温如鸠曾经在无数个场所都看见过。
就好像这个世界是一个固定的公式,特定的人就是宴长明还有宴长明身边围着他的人,其他的条件包括环境都可以按照不同程度的更改,唯一不变的就是宴长明万人迷的属性。
温如鸠为自己的设想感到抱歉, 却又忍不住的觉得有点开心,悄无声息的翘了翘唇角。
可惜温如鸠的段位不是很高, 隐藏的并不是很好,一靠近任无咎, 就被任无咎抓住了。
任无咎就好像把温如鸠当成了特别的目标一样, 温如鸠一来,之前跟任无咎相谈甚欢的人就被任无咎给抛下了。
任无咎饶有兴趣的说:“你笑什么?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可以跟我说说吗?”
温如鸠把手里的托盘递给任无咎:“我并没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只是突然间想到了高兴的事情而已。”
任无咎知道这就是温如鸠不想要说的意思了。
他啧了一声, 温如鸠还真是双标啊, 在宴长明的面前就这么可爱, 在别人的面前就这么冷冰冰的, 真是让人很羡慕宴长明,真是不知道宴长明到底是从哪里找到了这只小猫——
想到这里,任无咎眼波一转, 低声问温如鸠:“如鸠啊,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就没有一个人拿你跟宴长明相似的容貌开过玩笑吗?”
温如鸠怎么可能不好奇,这个问题从来到这边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好奇,并且很郑重的跟宴长明提过了,这才将宴长明惹的不开心的。
哪怕任无咎现在满脸都写着我很奸诈快来问我,温如鸠还是如他所愿的进入到了任无咎的陷阱里面,温如鸠问:“我很好奇,任先生你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任无咎挑眉笑了一下,故意压低了声音。
“是因为长明哦。”
温如鸠不解:“诶?”
任无咎说:“他这家伙从来都是特别冷淡的一个人,每次答应我说要跟我出来玩,都必须要加上施加条件,那就是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去打扰他,他就是纯粹来度假的而已,基本上出去玩了一趟,他都不知道跟他出去玩的人到底是谁,但是这一次跟之前都不一样哦。”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打听好了要一起去的人是谁,并且已经全部都敲打过了,说是会有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出现,要全部都用平常心去对待,他可是宴长明诶,那个宴长明都已经发话了,其他的人怎么可能不听啊。”
所以说,就有了温如鸠现在看见的状况。
所有人都看见了他那张跟宴长明相似的面孔,但是没有人会对温如鸠多开一句的玩笑。
甚至于,在离开了这里以后,温如鸠跟宴长明相识的事情,也不会被任何人知道,因为他们的嘴肯定是非常严实的。
而这些全部的事情,全部都是宴长明在之前都做过准备了。
温如鸠的眼眸低垂了下来,他说:“宴先生之前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过。”
他说的很轻松,就好像是邀请温如鸠去赴一场再简单不过的约会,只需要准备好自己跟良好的心态就可以了,全然不提自己在这件事情外面到底付出了多少。
任无咎说:“我想也没有,他来的时候神情不对,怎么,你惹他生气了?不对,那个家伙的脾气最好了,应该不会生气才对……”
任无咎在他的旁边念念叨叨,温如鸠却感觉自己的心脏越来越下坠。
他想,是啊,宴先生是那样一个不会生气的人,但是他还是让宴先生生气了。
东西在温如鸠来之前就已经放上去烤了,不多时,第一份就已经烤好了。
任无咎把烤盘放到了温如鸠的手上,让温如鸠把烤好的东西都分给正在等的人。
温如鸠应下了,接过了烤盘,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所有人都表现的所当然的好像温如鸠就应该要出现在这里,半点都没有把目光分在温如鸠的身上,倒是宴长明,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温如鸠的存在。
他跟身边的人说了点什么,之前在宴长明的身边围绕着的圈子就散开了。
宴长明从人群之中朝着温如鸠走了过来,温如鸠下意识的握紧了一串烤串递到了宴长明的面前。
宴长明:“这是什么意思?”
温如鸠说:“之前在烤的时候,任先生有给我吃过一两个烤串尝尝味道,我觉得这款的味道最好,所以就——”
所以就所以就下意识的把自己觉得最好吃的东西,递给宴长明了。
温如鸠说完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就连耳朵上都飘起了点点的红晕。
明明是在风景秀丽的山村里面,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就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偏偏宴长明继续问:“所以就想要给我吗?”
这个问题太过于露骨了,露骨的温如鸠耳朵尖更红了,清晰的表达对一个人的好意这个课题对于温如鸠来说,还是太过于艰辛。
可是面前的人是温如鸠绝对想要表达清楚的人,于是温如鸠硬着头皮说:“嗯,任先生说这个很难烤,只烤了一点点,所以就……”
温如鸠又说不下去了,能说什么呢。
因为我看了网络上的攻略,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想要让你开心一点,所以就学着网络上面的招,试图给你一点别人没有的。
好在宴长明真的是一个很宽宏大量的人,只为难过温如鸠一次,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他唇角弯起一抹笑:“那就多谢如鸠了。”
温如鸠抿了下唇,空气里的气温又在默不作声的上升,他低声说:“不客气。”.
bbq吃完,有人说隔壁有一位先生也来度假了,央着宴长明跟他们一起去。
温如鸠不太了解他们上流的圈子,但是任无咎都表现的很凝重,想来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长辈。
宴长明原是不想去的,毕竟混到他这个份上面,见不见人其实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在商场上总会打个招呼的。
尤其是他这次是陪着温如鸠来的,他们要是去了温如鸠怎么办。
温如鸠觉得当时任无咎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是一个祸国妖妃,满眼都写满了宴长明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要是现在是古代的话,宴长明肯定是那种为了温如鸠把国家赔的倾家荡产的人。
眼看着明说没有用——
然后任无咎就开始撒泼打滚了。
任无咎直勾勾的盯着宴长明说:“喂,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要是我有个什么事情要求你,你是会答应我的哦?”
宴长明看了任无咎一眼:“我是昏君?”
任无咎陪笑道:“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
这厢安排好宴长明,任无咎就又去安排温如鸠了。
温如鸠被任无咎赶去睡觉了。
按照任无咎的话来说就是温如鸠现在就是小孩,小孩子就是要睡觉的,如果不睡觉的话之后会长不高的。
已经十七岁的温如鸠跟任无咎相顾无言,他明明就已经一米七八跟任无咎差不多高了。
任无咎顶着温如鸠的视线半点都不觉得心虚,特别直气壮的回视过去。
半响,到底还是温如鸠败下阵来,温如鸠回房间去了。
任无咎给他安排的是一个大床房,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湖泊。
温如鸠还是第一次住这样的房子,现在也仍然不知道宴长明到底有没有原谅自己,原本以为会很难入眠的,但是没想到他闭上眼睛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楼下传来了欢声笑语的声音。
他睡得四肢松软,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窗户边,发现任无咎他们已经回来了。
下午搞bbq的场地,现在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party。
大家穿着各式各样的西装跟礼服,自成一派的觥筹交错,温如鸠下意识的在衣着华贵的人群中去搜索宴长明的影子,却根本就没有看见。
温如鸠有点诧异,以为是自己没有看见,想要再去找的时候,却听见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咚咚咚。
来人不紧不慢的敲着门。
温如鸠走过去,打开门。
看见了门外的宴长明。
他未穿正装,简单的穿了一身紧身衣,头上戴了个帽子,背后背着个长条的包。
走廊的灯光落在宴长明的身上,宴长明对温如鸠轻笑道。
“要跟我走吗?”
第45章 消失。 “宴先生,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
风声都好像变得轻轻的, 柔柔的刮过了温如鸠的耳廓。
世界明明之前还很大很喧嚣,此时却变得好像很小,小到只在他跟宴长明的方寸之间, 就连呼吸都变得稀薄,唯独在空气中流淌的温暖的百合香味, 恍如勾人的青烟,温如鸠定定的看着宴长明朝着他伸出来的手。
修长的指骨白皙而分明, 那是一双漂亮的就好像是艺术品一样的手。
温如鸠下意识的握住了宴长明的手, 冰凉的触感让他如梦初醒。
一触即分, 温如鸠说:“现在吗?就我们两个吗?”
宴长明被分开了手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说:“嗯,就我们两个,他们在举办宴会呢。”
温如鸠说:“不去参加宴会没有关系吗?”
在下面的人在觥筹交错的时候, 宴长明竟然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门口,邀请他去垂钓, 这放在之前是温如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宴长明声音很轻的说:“没有关系,我早就已经参加腻了。”
这样说话看起来真的不太像是宴长明会说的话。
就好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 宴长明这么成熟温柔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但是不可否认的, 宴长明的话让温如鸠很高兴,他点了下头说:“那我要先去换衣服,换完以后跟您去, 只不过我没有学会垂钓……”
宴长明说:“没关系的。”
“我会教你的,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其实温如鸠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 因为他的人生太贫瘠了, 学会的所有的技能全部都是为了养家糊口,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兴趣爱好,长期以往, 导致温如鸠无论是看见什么东西,全部都是以对方的实用性先入为主。
但是宴长明邀请他去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吸引人的,不管是歌剧,还是垂钓——
可能让他觉得吸引力十足的,并不是宴长明邀请他去做的事情,而是宴长明本身吧。
温如鸠说:“……我感兴趣的。”
晚风如水,温如鸠跟宴长明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角落,悄悄的离开了这栋别墅。
晚上的山谷格外的安静,小路上面人烟也很稀少。
温如鸠跟着宴长明的身边,两个人并肩而行。
宴长明跟他说:“去那边的路可能会很远,所以我们得开车去。”
温如鸠说:“宴先生,你好像经验很足的样子?”
宴长明浅笑道:“算是吧,出来过很多次。”
温如鸠有点惊讶,因为他之前听宴江跃说过,宴长明出门的时间很少,他的工作几乎是占了他生命的三分之二的时间。
宴长明就好像是看见了温如鸠的心想法一样,他说:“上班的生活总是很枯燥的,如果一直工作,就算是我也会受不了的吧?总要去散散心的。”
温如鸠内心所想被宴长明看出来了,有点心虚的点点头:“……是。”
宴长明看着温如鸠这样,觉得很有意思。
最开始在他面前的时候,温如鸠总是结结实实的披着自己的伪装,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但是现在温如鸠在他的面前逐渐的活泼了起来。
尤其是在他对温如鸠说了那句,希望温如鸠多多信任自己一点,温如鸠明明一点都不会做,但是却很笨拙的试图去做,就好像是一个刚刚学会扑腾自己的翅膀的* 小狼一样。
他格外的鲜活,也格外的让宴长明在意,当温如鸠决定朝着他走过来的时候,宴长明发现自己是自己都预想不到的开心。
唯独,宴江跃跟他说的那个温如鸠的梦中情人,宴长明漫不经心的想道。
小小年纪遇见的爱情能有什么黏性呢,对方能够是什么好人呢,温如鸠是一个这么优秀的人,对方选择在他高三的时候勾引他,能够什么什么好人呢,完全都不为了温如鸠的未来考虑,这样的人如果要宴长明来选的话,他肯定会在那个人接近温如鸠之前,就直接把他pass掉的。
但是这并不是温如鸠的错,这是对方的错。
温如鸠从小的家庭环境不好,可能遇见了一个不三不四的人对他好,就会对对方产生好感,宴长明觉得这是正常的现象,对方明明知道这件事情,还要去引诱温如鸠,才是罪加一等。
不过宴长明是一个很有远虑的人,他并不会直接跟温如鸠说这件事情,毕竟温如鸠是个脸皮很薄的小孩,甚至很会为人考虑,这件事情一旦被温如鸠知道他在想,温如鸠立马就会觉得是他自己的问题。
所以宴长明会,仔细的,小心的,就好像是在呵护最值得关心的玫瑰一样,去雕琢温如鸠,告诉温如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情爱以外,还有其他更多的,更值得去追求的东西。
他要带着温如鸠先去了解这个世界。
宴长明主动的牵起话头说:“所以除了去钓鱼以外,每半年的时间我都会给自己放一个假,出去放松半个月,调整自己的心情。”
这是很难得的宴长明主动提起自己的事情,温如鸠听得很认真:“宴先生你去过很多地方吗?”
宴长明说:“嗯,我母亲从小就很在意我的眼界这件事情,所以从很小的时候,就带着我出去看世界了,她常说,没有亲眼看过这个伟大世界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温如鸠说:“是因为大自然有很多鬼斧神工的奇迹,不去看看很可惜吗?”
宴长明顿了一下,他微微笑起来:“不是的,而是这个世界这么大,如果只能看见眼前的事情,那就太可惜了。”
温如鸠没有想到得到的是这个回答。
月光如水落在宴长明的面颊上,将他原本就精美无比的面庞勾勒的更加美丽,丹尼尔说他是举世无双的美神,但是在温如鸠的眼眸中,宴长明才是那个垂影自怜的水仙花。
他身上充斥着一种无关容貌,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种人的美丽,所以温如鸠觉得任何人为了宴长明前赴后继,称他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白月光,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本来就是高高悬挂在天空上面的明月。
这样的明月,以后会被顾言摘下来,永远的束缚在自己的家中,就好像是曾经的温如鸠一样,这个作者怎么会这样的心狠,先给予宴长明眼中的世界,再把他关在小黑屋里面。
温如鸠内心涌起一股难过来,却又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清楚的明白,这件事情错的人并不是宴长明,而是顾言。
宴长明的车就在不远处,宴长明又一次成为了温如鸠的司机。
温如鸠坐在副驾驶座上面,有点好笑的想,能够在一天里面让宴长明给他当两次司机的人,应该很少吧?
却没有想到,在他坐上去以后,变故突生。
他听见了一道让人熟悉的,恶心的声音。
顾言笑着对宴长明说:“宴总,好巧啊,我们两个今天又见面了。”
顾言此时正站在宴长明的车外,宴长明的车窗只摇下来一点,温如鸠只看见了顾言的一双眼睛,正在往车厢里面看,似乎是想要看清楚,在宴长明的副驾驶坐的到底是谁,温如鸠微微的侧了下身把自己躲在了黑暗里面。
现在还不是顾言可以看见他的时候。
宴长明似乎是看出了温如鸠的意图,他转过身,直接就把温如鸠藏在了他的阴影下面,冷淡的对顾言说:“好巧。”
顾言丝毫不在意宴长明的冷淡,笑眯眯的说:“宴总这是要去做什么?”
宴长明道:“私事。”
顾言说:“既然是私事,那我就不多打扰宴总了,只是今天下午在叶老那边说过的话,还希望宴总多多考虑考虑,之前错过了那次机会,我真是后悔的不得了,特别痛定思痛,这次带着全新的机制来找您谈合作的。”
宴长明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顾言也不多说,绅士的退开了,笑眯眯道:“那就多谢宴总了。”
宴长明道:“再会。”
说罢,宴长明把窗户给升了起来,一踩油门,就开始出去好远。
行驶了一会儿,宴长明发现温如鸠一直都没有说话,问道:“如鸠,怎么了?”
温如鸠抿着唇说:“没什么。”
他低垂着的眼眸里面闪过了一抹戾气,温如鸠想,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顾言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竟然听不见顾言的心声了。
虽然听得见顾言的心声也是意外而来,但是为什么会消失——
失去了以后,他就完全不知道顾言在之后会对宴长明做些什么了。
之前顾言的手段温如鸠可是领教过的,他虽然蠢笨,但是特别狠毒,下手很黑。
基本上绝对不会留什么情面,为了自己能够达成想要做的事情,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之前温如鸠知道他要做什么还可以提防一二,现在不知道了,敌人在暗我在明,温如鸠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却又不想要让宴长明发现。
他主动的问宴长明:“宴先生,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安全有保障吗?”
第46章 内心的想法。 “为什么不直白的说出来……
宴长明说:“去的地方是私人的, 每个进去的人都需要经过调查的,怎么,是害怕发生之前的事情吗?”
宴长明很直接的说了, 温如鸠也没有否认,他说:“嗯……阴影有点深。”
宴长明笑了一下:“嗯, 我也阴影很深。”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笑音, 让温如鸠不由自主的去描绘他的侧脸, 去描绘他的眼眸, 有那么一瞬间忘却了顾言所带来的危害感,只是在想。
这么让人害怕的事情,宴长明到底是经历过了多少次,所以才可以像是现在这样, 这么平淡又无波的说出来,就好像是在说一件跟他毫无关系的事情。
温如鸠抿了下嘴唇说:“我不会再让你经历一次了。”
哪怕他不知道为什么听不见顾言的心声了, 他也会保护宴长明的。
他说的认真又虔诚。
但是哪怕已经这样了,这样一个少年人的誓言对于宴长明来说, 也是非常无足轻重的, 毕竟他是谁啊,他可是宴长明啊。
年纪轻轻就已经获得了权利的桂冠,轻轻松松的就站在了人生的最巅峰的人。
不管是鲜花还是宝石, 又或者是少年人热忱的心, 这些对别人来说珍贵异常的东西, 对宴长明来说, 只不过是路边的花花草草,并不值得垂眸去看——
唯独面对温如鸠。
宴长明笑道:“那就拜托你了。”
车子驶入景区,温如鸠看见了一大片湖泊。
哪怕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也有很多的人正围绕在湖泊旁边垂钓,当宴长明来的时候,他们纷纷的都抬起手来跟宴长明打招呼,只不过打过招呼以后,就把宴长明当做是一个普通的人来看待,自顾自的继续钓鱼了。
这大概是温如鸠遇见宴长明以后,宴长明遇见的第一次冷遇。
他把自己的好奇心收起来,开始跟宴长明他们的装备,在山里面夜钓的人很多,不过每个人都井然有序的看好了自己的那一分地,并没有多使用什么地方。
宴长明把东西全部都摆好,甚至还搭了一个帐篷。
像是宴长明这样无论出门多少次,温如鸠都可以清晰的在他的身边看见有五六个保镖的人,搭起帐篷来出乎意料的,竟然比温如鸠这个做惯了粗活的人都要快。
在宴长明的面前,在旁边眼中无所不能的温如鸠就好像是一个宝宝。
他什么都没有让温如鸠做,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亲力亲为,温如鸠唯一做的就是在宴长明抽空的时候,吃了一口宴长明随手喂过来的糖。
那颗糖很甜,含在温如鸠的舌尖,一点一点的融化,却半点都不腻人。
不过这样岂不是显得温如鸠太没用了,温如鸠试图去帮宴长明一点忙,然后被宴长明塞了一杆钓鱼竿,温声说:“都已经准备好了,去钓鱼试试看吧。”
他口吻轻柔,语气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哄人。
从来都没有被人哄过的温如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稍微的愣了一下,缓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眼神复杂的看了宴长明一眼。
温如鸠说:“好。”
宴长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你这么聪明,今天晚上我们肯定要大丰收了。”
温如鸠被揉着头,那种被宴长明当作小孩来宠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他握紧了手上的鱼竿,并没有说话。
宴长明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回答,带着温如鸠来到了一个没人的位置,拿了一张椅子过来。
旁边垂钓的是一个穿着冲锋衣的中年人,他像是才看见宴长明那样,抬起眼眸看了宴长明一眼,复而看见宴长明身边的温如鸠的时候,有点讶异的挑了下眉:“你这孤僻的小家伙,身边竟然也有人了?”
他是在叫宴长明孤僻的小家伙吗?
温如鸠觉得有点奇妙,但是宴长明却只是笑了笑:“是我的晚辈,带过来玩玩而已。”
中年人轻哼了一声:“我可不记得你家里有什么跟你长得很像的晚辈。”
宴长明说:“我家里有没有,跟我认这个晚辈,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吧?”
中年人说:“倒也是。”
宴长明说:“我还有一点东西要处,就麻烦马叔帮我照看一下他了?”
中年人说:“……啧,真腻歪,你难道是什么老母亲吗?”
宴长明笑而不语。
他长相很柔软,笑起来的时候宛如夜晚垂怜,柔和的路灯光一下一下的在他的脸上摇曳,十足的美丽,却又不容拒绝:“马叔,这样的玩笑我可不喜欢。”
马叔讪讪道:“你这家伙,好好好,我知道你在意这个小家伙了,我会好好的照顾他的。”
搞定了马叔,宴长明扭过头去跟温如鸠说话。
“虽然马叔说话不是很好听,但是马叔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不过,如果马叔有任何欺负你的现象的话,在我回来以后,你可要跟我说。”
温如鸠觉得宴长明对他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对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孩。
他握着鱼竿很认真的点头,又问:“你要去哪里吗?”
宴长明指了指不远处:“碰见一个熟人,我要去聊一聊。”
温如鸠顺着宴长明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看见了一个男人,他也在钓鱼,很认真,眼神平静的看着前方,完全没有被周围的人所影响到。
温如鸠点了下头,在宴长明拉过来的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然后在宴长明的指导下,开始钓鱼。
说是在钓鱼,其实把饵给抛下去以后,就只剩下了漫长的等待。
温如鸠握着鱼竿,坐在宽阔的湖边,周围围着不同的人,这种感觉格外的令人觉得新奇,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到,如果他钓到了自己的第一条鱼,宴长明会如何的夸奖他。
……想到此处,温如鸠强迫自己停止了继续遐想下去。
自从他发现自己可能喜欢上了宴长明以后,他的脑子就好像是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幻想一些温如鸠从前从来都没有幻想过的东西,开始渴望来自宴长明身上的温暖。
温如鸠规训着自己,是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这样。
宴长明已经给予了他很多的东西了,他已经从宴长明的身上得到了太多的馈赠了,现在并不是想要从宴长明的身上得到什么的时候了。
虽然温暖是很让人贪恋的东西,但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是等向交换的,宴长明给了他这么多,他已经开始想办法要去还给宴长明了,否则这些原本对于他很珍贵的东西,很快就会从他的身边逃走的。
但是他跟宴长明之间的差距这么之大,有什么东西,是他可以给宴长明的呢?
所有跟温如鸠有关的人,基本上全部都是温如鸠给予了她们更多的东西,在关系里面温如鸠从来都是那个主导者的身份。
温如鸠之前不懂,但是现在在逐渐的跟人建立关系以后,他逐渐的明白,这样的关系可能是不太正确的,并不是一种很让人欣喜的朋友的关系,他是病态的,可是这样才能让温如鸠感受到无限的安心。
唯独在宴长明的身上,他能给予给宴长明的几乎是0。
他是完完全全的被给予者,如果有一天宴长明想要离他而去,温如鸠将没有任何的办法去反抗,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宴长明走掉。
可是温如鸠想要过这样的生活吗?温如鸠下意识的握紧了手里的鱼竿。
“小朋友,你这样的话,别说钓到鱼了,就算是鱼看上了你的钩子,也会被你吓跑的噢。”
温如鸠从自己的想象中抽离出来,发现马叔正看着他笑。
他松开了手,有点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了。”
马叔说:“这算是什么打扰,只不过是宴家那个小子让我多在意你一点,所以我关注了你一下而已,要不然他回来发现你不开心,他说不定要直接把我拆了。”
温如鸠一本正经的说:“宴先生不会的,他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宴长明是一个很温和的人,马叔嗤笑了一声,他要是一个很温和的人,那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已经没有任何凶狠的人了。
他看着温如鸠,宛如在看一个被宴长明欺骗的可怜人,却并不准备开口让温如鸠清醒,毕竟他还不想要跟宴长明闹掰,那家伙疯起来可是让人受不了。
马叔说:“你刚刚想到了什么?钓鱼的时候,心绪不定可是大忌噢。”
温如鸠说:“抱歉,我……”
他说不出口自己的想法,完全不能坦率的坦露出自己的内心。
马叔说:“你们小年轻的想法从来都是很多的,可能对你们现在来说,遇见了什么事情都可能天都要塌了一样,觉得会承受不了。”
温如鸠:“……”
他被马叔说中了,抿起了唇。
马叔似笑非笑的看了温如鸠一眼:“但是其实,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了。”
“与其每天都藏在自己的心里,还不如直接大胆的说出来,毕竟就算是说出来,你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为什么不直白的说出来呢?”
第47章 雨幕里的别墅。 “没事了,我来了。”……
直白的说出来。
这个事情简直难倒了温如鸠。
他内心这么多的心事, 怎么可能好意思对着宴长明直白的说出来呢?
一想到宴长明会看见他乱七八糟的内心,温如鸠就感觉到莫名的羞耻,让他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藏进图书馆里,去好好的做几道题清醒清醒脑子。
不过马叔好像也并不需要温如鸠的回答, 他说完以后,就施施然的继续钓鱼了, 就好像是真的只是说了几句闲话而已。
温如鸠也就继续钓鱼, 他听马叔的话尽量的让自己把心态方平, 保持着空白的心态去钓鱼。
时间悠久的过去,温如鸠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出奇的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之前烦躁的想法了,微风吹过温如鸠的额前发。
他握着钓鱼竿, 看着面前的波澜不惊的湖面,安心的想。
宴长明现在在哪里呢?跟他说话的那个人是谁呢?他们之间竟然有这么多的话要说吗?真想要多了解宴长明一点啊。
如果再了解他一点, 就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因为不够了解, 才畏畏缩缩, 不敢上前了吧?
在沉吟的过程中,温如鸠竟然出乎自己意料的钓到了好几条鱼。
马叔看着他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起来了,啧了一声:“你这小家伙, 之前真的没有钓过鱼?”
温如鸠看着马叔的脸, 就好像是看见了宴江跃的脸。
宴江跃在得知到自己的考试排名以后只是高兴了一段时间, 就开始皱着眉嫌弃王图英语怎么考得比他高了, 直气壮的质问王图明明比他开始学还要晚,为什么考得竟然比他好,王图是不是背着他在家里有偷偷的内卷努力。
温如鸠朝着马叔笑了一下, 满是包容跟解:“我其实是有学过的,只是先生他怕我生疏了,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他的话刚刚说完,天空就飘起了雨丝,甚至从刚刚开始的一点一点,变得越来越大。
温如鸠跟马叔告辞,抱着设备跟吊起来的鱼朝着之前搭好的帐篷跑了过去。
马叔在温如鸠的背后,看着温如鸠的背影,摇了摇头。
“真是个心软的孩子。”
温如鸠的演技就算是很好,在他的面前也不过就是小孩的模样而已,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明明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就是个钓鱼的小天才被人夸奖就好,却偏要谦虚的说自己其实已经学过了,马叔想,宴家那小子的福气还真是好,找到了这么一个乖觉的小辈。
就是温如鸠跟宴长明的那张脸,马叔眯着眼睛想。
虽然说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那种长得相似的例子,但是马叔的第六感告诉马叔,这个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马叔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巴,要不要去查一查呢?
温如鸠回到帐篷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下的很大了。
他淋得浑身都是,在进帐篷之前,甚至还思考了一瞬间,他这样浑身都是雨进去以后,会不会弄脏被宴长明布置的很好的,温暖的巢穴。
但是想到宴长明的态度,如果他把自己弄得生病了,可能宴长明会更加的生气。
于是温如鸠给自己做好了心建设,然后毅然决然的推开了帐篷的门,就看见里面的被褥扑的很整齐,明黄色的灯在风中摇摇晃晃的折射出温暖的光,甚至还有水气袅袅上升,里面散发着阵阵的面香。
一切都很完美,哪怕只是一个简陋的帐篷,却让人有了一种家的温暖。
唯独有点残缺的就是,宴长明不在里面。
温如鸠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转身就离开了这个温暖的巢穴,朝着外面的世界跑了过去。
因为之前有见过了顾言,所以温如鸠之前就已经非常的有预警性了。
不管是宴长明去做什么,温如鸠都给予了他百分之百的注视,原本宴长明去跟他的朋友见面的时候,温如鸠也是想要跟过去的,只是害怕宴长明觉得太拘束了,才会呆在原地乖乖钓鱼了。
但是温如鸠早就已经记住了那个朋友到底是在哪里。
豆大的雨落在温如鸠的脸上,温如鸠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变得笨重,他的脚步变得迟缓,他的身上肯定已经是满身的狼狈。
在温如鸠重生回来以后,他就在也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这还是第一次,但是温如鸠什么都没有去想,在去的路上,温如鸠真心的祈祷。
祈祷宴长明只是跟那个朋友聊的太开心了,祈祷宴长明只是忘记了回去的时间,祈祷宴长明只是因为落雨所以不得不留在了那个朋友的那里。
哪怕温如鸠这个样子,可能被他们说太过于疯癫也没有关系。
站在那个朋友的帐篷前的时候,温如鸠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提到了喉咙口,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帐篷柔软的门帐上面敲了敲,问道:“请问您在吗?”
帐篷的主人打开了帐篷,里面是温暖的光,他穿着柔软的睡衣,看着浑身狼狈的温如鸠,有点不解的说:“……你,是宴长明带过来的那个人?你来找我做什么?”
温如鸠朝着他的帐篷里面看了一眼,失落瞬间就遍布了他的眼睛。
宴长明不在这里,他的帐篷里面并没有宴长明。
温如鸠说:“……宴先生现在还没有回来,所以我在想他是不是留在这里了,就是想来确认一下。”
男人说:“噢?现在还没有回去?他只是跟我聊了一会儿就走了,都快过去半个小时了,现在还没回去的话可能是……”
他没有半点担心的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之前好几次他自己来,我半夜去找他的时候,都发现他并不在自己的帐篷里面,这件事情你不需要担心,到时候等雨停的时候,他会自己回来的,你现在还是好好的照顾好你自己,会帐篷去吧。”
他说的这么轻巧,温如鸠却抿起了唇。
就算是这样,温如鸠也仍然不可以放下心来,他追问道:“……虽然很不礼貌,但是我可以问一问,他到底去哪里了吗?”
男人看着温如鸠这个样子,有点头痛道:“看你长得这么柔柔弱弱的,怎么其实还是个倔强的人,真是的,果然是人以类聚,跟他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听话的人。”
“我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哪里的,毕竟那家伙的时候从来都不喜欢别人多插手,别人多说两句,那家伙还会生气的,所以我只是大概的知道,他在山上买了个房子,偶尔会去山上小住。”
男人说话的时候,特意的加重了,他之前就已经在山上买了个房子,偶尔会去山上小住这件事情,试图显得宴长明失踪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奇怪起来。
其一是,他是有前例的,其二是,宴长明可能只是想要独处,需要一个自己的空间所以才会离开的。
他试图让温如鸠不要去找宴长明,毕竟现在雨天真的很大,光是走在平路上面都很困难,更不要说是要在这样的天气去上山了,万一温如鸠出了什么意外,他可不知道要怎么跟宴长明交代。
宴长明百八十年都没有带过来这里,温如鸠既然能被宴长明带到这里,那么就代表温如鸠是真的让宴长明上了心了,到时候温如鸠除了差错,宴长明来找他麻烦,他就得不偿失了。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在听到了他的话以后,温如鸠朝着他点了下头:“谢谢。”
说罢,竟然就要自己转身去山上。
顶着这么大的雨,竟然要这样上山,男人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
他叫住了温如鸠,没好气的说:“你这小孩,我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你是倔强好,还是应该说你是不聪明好,这么大的雨,你也不知道打个手电筒,穿个雨衣再去啊?”
温如鸠说:“……这一次来的匆忙,我忘记了买。”
只顾着帮宴长明买可以取暖的毛巾了,却忘记了买自己需要的雨衣跟手电筒。
男人转身回帐篷里面取了雨衣过来,套在了温如鸠的身上,然后把手电筒给温如鸠。
手电筒沉甸甸的,温如鸠握在手上,男人说。
“我不管你是为什么要去找宴长明,注意好自己的安全。”
温如鸠握紧了手电筒,低声说了句:“谢谢。”
夜深如水,雨越下越大,这个世界几乎是被雨给笼罩了起来。
温如鸠艰难的向上爬,手电筒的光照着唯一的路。
树叶被风吹的飒飒响,整个世界就好像是变得只剩下了面前的这一束光。
男人不明白温如鸠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温如鸠也不知道。
他这样去找到了宴长明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意义,是害怕宴长明一个人,还是害怕宴长明淋雨,可是如果是害怕宴长明淋雨的话,他甚至都没有带可以擦干身体的毛巾。
他不解,却依旧一步步的往前走。
好在他的运气真的很好,不过一会儿,就在半山腰的位置发现了一幢隐蔽的别墅。
温如鸠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请问里面有人吗?”
没人回答。
温如鸠继续敲打门,礼貌的问:“请问里面有人吗?”
又是一阵沉默。
温如鸠打算继续敲门的时候。
门突然间开了。
里面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拽着温如鸠进了门。
然后温如鸠被搂紧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面。
他的身体是那么的冷,那个怀抱那么的温暖,原本应该是温如鸠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他的身上吸取热源,但是这一次却全然逆反。
那个拥抱着他的人,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死死的拥抱着温如鸠。
温如鸠原本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他搭上了宴长明的手。
很轻声很轻声的说:“没事了,我来了。”
第48章 一个简单的拥抱。 “只是在想,说不定……
其实温如鸠想过很多次, 宴长明看见他会是什么感觉。
毕竟宴长明是主动走的,他甚至走的时候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看起来就好像是一点也不希望人来找他, 对于贸然而来的温如鸠,宴长明是不是会觉得温如鸠打扰到了他。
又或者说, 想要独处的宴长明非常温柔的接待了温如鸠,邀请温如鸠进入了他的别墅, 并不过问温如鸠的不请自来。
是的, 在温如鸠无数次的设想里面, 贸然来找宴长明的行为都是很唐突的。
他是清楚的,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独处空间,像是宴长明这样的人,只会比一般人更需要自己的独处空间, 他远离了,温如鸠不依不饶的追上去, 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是打扰。
可是温如鸠思来想去, 他还是来了。
因为宴长明什么都不要, 他能给宴长明的太少了,温如鸠捡来拣去,也就只能够捡出来自己零星的, 可怜的一点真心。
他在原著中知道宴长明害怕这样的暴雨天, 他在原著中看见宴长明在这样的暴雨天孤单单的独处, 温如鸠在知道了这一切以后, 不能对着这样的宴长明轻松的掀过,就好像一切都不会发生一样。
所以他冒雨而来,所以他硬着头皮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却没有想到他所设想的一切一切都没有发生, 宴长明打开了门,他一句都没有说,他紧紧的拥抱着温如鸠,力度重的几乎要让温如鸠溺毙。
但是温如鸠却感觉被宴长明勒住的并不是他的四肢跟躯体,而是他的心脏。
黑暗的环境是这么的安静,安静的就连一滴水落下来的声音都那么的清晰。
他明显的感受到,宴长明温暖的鼻尖抵在他的脖颈上,从宴长明口中呼出的热气落在温如鸠的身上,明明温如鸠在宴长明的面前从来都是小辈,他从来都没有这么一天感受到,宴长明是这么脆弱的存在。
宴长明在需要他。
这个想法让温如鸠的身体都忍不住的绷紧,他轻声的说。
“宴先生。”
宴长明并没有松开他,轻轻的嗯声:“嗯。”
温如鸠说:“我身上都是雨。”
宴长明低声说:“嗯。”
往日里面英明神武的宴先生,在此时就好像是一个幼稚的小孩。
任凭温如鸠都已经暗示的如此明显了,仍然捂住眼睛不愿意去看,捂住耳朵不愿意去听。
温如鸠觉得这样的宴长明让他的心脏哪怕被紧紧的束缚着,也没有半点挣扎的意思,反而心软成了一滩水,柔柔的依附在宴长明的手上。
温如鸠说:“……会把您弄感冒的。”
宴长明总算是不说嗯了,他说:“那就感冒吧。”
他任性的话,对于温如鸠来说太有诱惑力。
温如鸠早就已经习惯了宴长明说什么都应是,差点真的应下来说让宴长明感冒。
温如鸠为难道:“……那杨医生会生气的。”
这句话原先是宴长明对着温如鸠说的,那个时候温如鸠不爱护自己的身体,宴长明拽着温如鸠的手朝着医院走,把温如鸠带到了杨医生的面前,给温如鸠开了药。
在温如鸠不愿意擦药的时候,甚至对温如鸠说,如果温如鸠不愿意擦药的话,杨医生可是会对他生气的。
温如鸠想,宴长明这样对他说了,那应当是愿意听杨医生的话的。
他说服不了宴长明,他试图找别的更能够震慑住宴长明的人来让宴长明听话。
宴长明果然微微的松开了手。
在被宴长明紧抱的时候,温如鸠并没有感受到痛苦,宴长明松开手的时候,温如鸠却从内心都升腾起一种说不出的寂寞* 来。
温如鸠想,他原来是这样渴望一个炽热的拥抱的人吗?
在被宴长明拥抱之前,他竟然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可能是因为在那之前,从来都没有人给过温如鸠这样一个炽热而又丰沛的拥抱。
又或许说,温如鸠想,这只不过是他一点错误的幻觉,他只不过是太冷了。
雨水落在身上,他浑身湿透,总是想要一个温热的人来给他一个拥抱的。
可是温如鸠没有庆幸太久,因为宴长明的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将他强硬的转了过来。
窗外雨声阵阵,重的几乎全世界都被雨幕给笼罩了。
屋内一盏灯都没有点开,唯一的光就是温如鸠被拽进来以后,掉在地上的手电筒。
手电筒冷白色的光隐隐绰绰的映出宴长明的脸。
漆黑的发黏在脸上,如墨的眉眼妍丽。
却不似往日总是挂着缱绻温柔的微笑,他柔美的皮囊里面似乎是关了一头凶猛的野兽。
野兽深沉的凝望着温如鸠,温如鸠恍如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深渊。
深渊张牙舞爪的想要伸手将温如鸠拖入更深的黑暗中。
宴长明的手抬了起来,这是一个很阴暗的环境,潮湿而又冷漠,从前温如鸠曾经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受到过无数的伤害,看见宴长明抬起来的手的时候,他曾经受到的伤害不管如何都应该要从他的身体里面跳出来,影响他坚定的内心,告诉温如鸠,请你不要这么相信宴长明,请你对他抱有些微的警惕。
可是就是这么神奇,温如鸠的内心格外的平静。
他半点都不曾相信过宴长明会伤害他。
于是面对着深渊他不卑不亢,果不其然,宴长明抬起来的手,也只是搭在了他的脸上。
温如鸠的脸颊一烫,宴长明弯下腰,那张与温如鸠长得极像的脸距离温如鸠是那么近,呼吸都开始交错,宴长明身上迷人的百合花香萦绕在温如鸠的周围,几乎是要把温如鸠给吞噬掉的勾人摄魄。
宴长明问他:“怎么来找我了呢?”
温如鸠说:“……我怕你害怕。”
宴长明一晒,原本就妍丽的脸变得更加的美丽,温如鸠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此时宴长明的美。
他就好像是在沙漠里面行走了许久的人,终于遇见了他的天神,喉咙连着心脏都不由自主,心脏跳的是那么快,快到让他的心脏都开始有点抽痛。
宴长明说:“从来都没有人说过这句话。”
宴长明说:“哪怕是我的父母都不曾对我说过,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这个词是那么的勾人,温如鸠一瞬间被迷了眼,又强迫自己清醒。
温如鸠说:“……是我太狂……”
他的话还美说完,就被宴长明扯住了脸颊,不愿意他继续说出来。
宴长明将头缓缓的落在了温如鸠的肩膀上,他低声说。
“不是狂妄。”
“绝不是。”
他的重量轻轻的,温如鸠的手垂落在两侧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动弹,他说:“……不是么?”
宴长明喟叹一声,在温如鸠还不知所措的时候,抱紧了温如鸠。
他像是不知道在感慨着什么,又好像是在笃定着什么,肯定道。
“不是啊。”
温如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被安置在一张大床上,宴长明不知所踪。
他从床上站起来,有点紧张的寻找着宴长明的身影,生怕宴长明又一次的失踪。
却在出了卧室门的时候闻见了一阵香味。
温如鸠循着香味走去,来到了厨房,看见了在厨房坐着早饭的宴长明。
他往日总是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有点凌乱的搭在肩头,阳光透过了厨房的玻璃窗,落在了宴长明柔美的脸上,温如鸠竟然有一瞬间不敢出声,生怕一出声就在瞬间打破了这个美丽的足够被人用相机或者画笔凝固下来的画面。
可惜温如鸠都已经这么小心了,还是被主人发现了。
宴长明侧过头来看了温如鸠一眼,唇角弯起一点笑来说。
“醒了?”
他笑容缱绻,语气温柔,全然不见昨日勾人的样子,要不是自己现在正住在宴长明的别墅里面,温如鸠差点就以为昨天的一切,完完全全就是一场梦。
温如鸠点了下头:“……醒了。”
宴长明说:“那过来吃饭吧,我随意做了点早饭,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习惯。”
“……我习惯的。”
就是所谓的随意做了点,温如鸠看着餐桌上丰富的食物,陷入了沉默。
宴长明不只做了苹果派跟三明治,还做了中式的皮蛋瘦肉粥。
对于经常随意敷衍对付一下早饭的温如鸠来说,这哪里只是随意的做了一点。
而且这是宴长明做的,这顿本就不一般的早饭瞬间就蒙上了一层金光。
温如鸠受宠若惊的坐下来,问道:“宴先生,您,会做饭?”
宴长明笑了一下:“怎么?我会做饭这件事情显得很奇怪?”
他今日笑得好频繁,温如鸠感觉自己都不敢多看他。
温如鸠说:“……不奇怪的,就是没想到。”
宴长明的手那么漂亮,温如鸠从来都没有想过宴长明竟然还会做饭,他的手生来就像是用来插花写字。
宴长明说:“先前在家里是不会的,后来去国外念了一段时间书就会了。”
温如鸠:“您大学是在国外读的啊。”
宴长明说:“嗯,那时候自己一个人住,我口味又挑,嫌外面的东西不好吃,就索性自给自足了。”
随着他的话,温如鸠的面前似乎出现了那样的场景。
在异国他乡里,宴长明因为挑食而不得不自己研究吃食。
……嗯,说来很奇怪,温如鸠离奇的觉得这样的宴长明格外的可爱。
温如鸠说:“宴先生您可真厉害。”
宴长明斜了他一眼,突然间道:“如鸠,你养过什么吗?”
温如鸠有点奇怪:“我没有,怎么了吗?宴先生?”
宴长明摇了下头,慢慢道。
“只是在想,说不定你很适合驯养凶猛的野兽。”
第49章 猫咪。 “你明明喜欢的,你为什么不接……
驯养猛兽吗?
温如鸠歪了下头, 他不知道,他说:“我没有驯养过什么东西。”
宴长明问:“是不喜欢吗?”
温如鸠低垂下眼眸:“……不是不喜欢,是没有机会。”
在温如鸠过去的世界里面, 他就连掌握自己的生命都是如此奢侈的一件事情,他甚至自己都不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 他怎么敢去驯养动物呢,把它带回家, 就跟温如鸠一样吃苦吗?
温如鸠已经经历过太多这样身不由己的事情, 他半点也不希望他驯养的动作也跟他经历一样的事情。
哪怕温如鸠在知道杨不许的家里养猫的时候, 曾第一次答应杨不许跟杨不许回家,在杨不许的家里看见了那只雪白雪白的布偶猫。
那只布偶猫很喜欢温如鸠,一看见温如鸠,生人勿进的猫咪就直接跳到了温如鸠的怀抱里面, 黏人的舔着温如鸠的脸,让杨不许大呼吃醋, 因为从前布偶猫别说舔杨不许了,就连杨不许碰一碰它都不愿意。
温如鸠捧着布偶猫, 就好像是捧着珍宝。
从未有人这样珍视的对待他, 这让温如鸠分外宠爱那只猫,爱不释手的根本就不愿意放下。
杨不许那个时候偏着头问温如鸠:“你这么喜欢公主,要不然公主之后生小孩的时候, 我送一只给你吧?”
温如鸠拒绝了, 温如鸠说:“不需要。”
杨不许分外不解:“你明明喜欢的, 你为什么不接受呢?”
温如鸠跟他不欢而散, 回到了家,回到了那个窄小的阳台。
尚且年幼的温岭把一壶水泼到了他的被褥上,笑道::“我一不小心把水倒到了这里, 你不在意吧?”
他脸上的笑意满满的都是得意,很显然,他已经吃定了温如鸠,心知肚明,就算是温如鸠会生气,温如鸠也会说不在意。
因为——
赵玲从外面手忙脚乱的走进来,拽住温岭就是一番好好的打量,紧张的说:“诶呀,这里这么脏这么乱,你不好好的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呆着,来这里干什么?手里还拿着这个脏东西……”
赵玲的视线顺着温岭手上的水壶看见了温如鸠床单上的水渍,她的目光甚至没有停顿一瞬间,就从温岭的手上扔掉了那个水壶,轻描淡写的说:“快走吧,妈妈已经做好饭了,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排骨,我们去吃饭吧。”
温岭笑嘻嘻的拍了拍手,跟着赵玲走了,他们谁都没有回头看温如鸠一眼。
温如鸠安安静静的站在阳台上,突然间想起了杨不许站在他家足足有一百多平的花园里面问温如鸠,你为什么喜欢却不接受呢?
因为他是温如鸠,他一无所有,他活的卑微又没有任何乐趣。
他给不了他将来要养的猫一切,但是他可以做到克制住自己的喜好,先让自己变得更好以后再去养猫,给予猫咪最好的一切。
它不会跟温如鸠一样三餐无定所,不会跟温如鸠一样没有睡的地方,不会跟温如鸠一样时时刻刻都生活在悲观的环境里面。
它会是全天下最受宠爱的猫咪,温如鸠会给它全部的爱,在温如鸠已经可以支付起这样的条件以后。
上辈子温如鸠原本是准备在大学毕业工作买了房子以后,再去养一只猫咪的,有没有爱人无所谓,反正他的猫咪会爱他。
但是很可惜,温如鸠上辈子虽然活到了那样的年纪,但是他所幻想的一切都没有达成。
而这一次重新拥有了新的生命,温如鸠却好像已经失去了——
他想,我好像再也没有想象过养猫了,就好像是温如鸠再也没有跟从前年纪还轻的时候一样,幻想过自己可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未来应该做什么,会遇见什么样的人,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明明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明明好像比上辈子十七岁的时候的自己更加的优秀了,但是却又好像彻底的不如曾经的自己了。
其实跟宴长明说那句话,说出去以后,温如鸠就后悔了。
这些话听起来有点像是在卖惨,是在诉说自己的委屈。
宴长明声音拉的很长:“这样啊……”
宴长明说:“我家养了一只猫,如果有时间的话,要去看看吗?”
猫。
做饭这个词就已经跟宴长明看起来像是扯不上关系了。
猫这个词跟宴长明看起来就更扯不上关系了。
温如鸠讶异道:“宴先生,你,养猫?”
宴长明微微笑起来:“怎么?我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养猫的人吗?”
别说是看起来不像了,旁人看见宴长明根本就不会去联想,宴长明竟然会养猫。
但是温如鸠想了想,就好像是宴长明因为挑食所以自己做饭一样。
这样在外面穿着精致的西装三件套,时时刻刻都风光卓绝的宴长明,在家里的时候穿着休闲的衣服,头发软软的,抱着软软的猫。
温如鸠就感觉自己要昏迷了。
他从来都没有如此坚定的说:“合适,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宴先生你更适合养猫的人了。”
宴长明好似被温如鸠逗笑了:“说的这么坚定啊,那你愿意去我这个全世界最擅长养猫的人的家里,去看看我养的猫吗?”
去宴长明的家里,这个提议跟看宴长明的猫一样,对温如鸠有着几乎是致命的吸引力。
就算是面前摆着一座金山银山,温如鸠想,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
温如鸠点了下头说:“当然!”
下了一夜的雨停了,山上的路却还是有点泥泞的。
温如鸠上山的时候没有在意到,下山的时候却发现这条路还蛮陡峭的。
宴长明很自然的朝着温如鸠伸出了手:“路很湿滑,你很少走这样的路,我带着你走吧。”
温如鸠其实想说,在他做过的事情里面,危险的实在是太多,这样一条陡峭的路对于温如鸠来说,一点困难都没有,其实就好像是在走平路一样轻松。
但是能够跟宴长明接触的机会温如鸠却又不想要放过。
于是温如鸠在内心唾弃自己真的是会装模作样,却还是握住了宴长明的手。
“……谢谢你,宴先生。”
宴长明朝着温如鸠一笑,稳稳的反握住温如鸠的手。
下山的时候,宴长明有跟温如鸠介绍一下这座山的结构,温如鸠才知道这里是有名的富人区,来垂钓的人几乎都是退休的集团ceo,随便遇见的某个小老头,都有曾经在商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在下面的地方是垂钓的湖泊,上面的却是度假区。
宴长明所购买的房子,其实是园区负责人的房子,坐立在垂钓的湖泊跟度假区之间。
昨天晚上这么黑,雨这么大,好在温如鸠眼睛很好,没有看错。
要是错过了宴长明的房子,往上面的度假区走,这么莽撞的话,可是说不好要被抓起来的。
温如鸠鲜少有莽撞的时候,却每次莽撞的时候都被宴长明看得结结实实。
他试图给自己解释:“我平常没有这么莽撞的。”
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昨天垂钓的时候帐篷驻扎的地方了。
恰好温如鸠的这句话,就被宴长明的朋友听见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啊,你平常的时候没有这么莽撞的,只不过是昨天晚上冒着雨来敲我的帐篷门,只要我不告诉你宴长明在哪里就不愿意走,告诉你以后甚至就连雨衣都不穿就想要往山上走?”
……
温如鸠被抓了个正着,耳朵尖都红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撇开头,他整个人就是一个尴尬的手都蜷缩在一起了。
宴长明淡淡的看着他:“你昨天钓到鱼了?郑杨?”
郑杨咬牙切齿的看着宴长明:“我钓没钓到鱼,你不知道吗?”
昨天宴长明来给了他一百个工作,郑杨哪里还有钓鱼的时间。
宴长明说:“鱼都没有钓到,你怎么敢声音说的这么大声的?”
郑杨无语的看着宴长明,明明这个话题是宴长明先说出来的。
怎么宴长明说温如鸠可以,他说一句温如鸠,宴长明就有一百句话等着在堵他呢?
但是郑杨不敢跟宴长明硬碰硬。
因为这个家伙只是看起来风光霁月而已,内心就是一个恶毒又毒舌的男人,半点都没有人性可言,跟宴长明硬碰硬的结局,很大的可能就是郑杨跟宴长明碰死了。
不过郑杨可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他不跟宴长明吵了,还要在温如鸠的面前上宴长明的眼药。
郑杨对温如鸠说:“小朋友你看见了吧?这个家伙本性恶劣的就跟鬼一样,你在跟他说话的时候,可要好好想清楚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否则他可是会在你不知道什么的时候,把你骗的什么都没有了。”
温如鸠看着郑杨,郑杨的内心刚刚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看见温如鸠低声的说:“宴先生不会的。”
“宴先生是个好人。”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再开玩笑了。”
郑杨:“……”
不是,宴长明是个好人。
这个家伙到底对宴长明有什么奇怪的滤镜啊?
第50章 新的未来。 “我们下一次还会来的,这……
郑杨看着温如鸠的眼神奇怪。
温如鸠有点不明白, 为什么别人都追捧宴长明,就好像是在追捧一个不落神明,为了宴长明前赴后继, 为了宴长明毫不停歇,唯独宴长明身边的人, 有一个算一个,都觉得宴长明不算是好人呢?
这样宴先生会多伤心啊?
温如鸠又一次很认真的说:“宴先生真的是好人。”
郑杨觉得温如鸠没救了, 明明看起来是个很聪明的小孩来着, 怎么就被宴长明骗得这么团团转呢?
他扫了一眼宴长明, 正好对上了宴长明危险的眼神。
总是很冷淡的拒人千里的宴长明冷冷的看着郑杨,郑杨觉得自己可能再说一句话,宴长明就要手起刀落,把他的头给砍下来了。
知道宴长明不在意所以会偶尔开开宴长明的玩笑的郑杨瞬间皮都绷紧了。
他可不敢拔老虎胡须, 他讪笑道:“是啦是啦,我是在开玩笑的啦。”
温如鸠有点奇怪他的转变, 觉得郑杨变脸变的好快。
宴长明却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去纠结,他淡淡道:“之后公司举办的那个走秀大会你也来吧, 郑杨。”
郑杨不解的看向宴长明:“去是可以去啦, 但是你不是之前对这类的活动都不感兴趣吗?”
宴氏集团虽然一直都有涉猎这种东西,可是宴长明什么时候会注意这些小项目,能够入宴长明眼界的全部都是好几十个亿的大项目。
宴长明什么时候改性了?
宴长明面不改色淡淡道:“因为遇见了感兴趣的事情。”
感兴趣的……温如鸠手不自觉地收紧, 背到了身后, 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
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有点开心。
但是郑杨是谁啊, 他一双眼睛早就已经看过太多, 温如鸠的伪装说不定可以骗过别人,但是却骗不过他,他忍不住啧了一声, 眼神莫名的看着宴长明。
他跟宴长明的关系虽然不算是很好,但是他也可以说是站在宴长明的身边,比较近的人了。
在公司里面,他们一群高管每天都在忍受着宴长明的毒舌,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宴长明长着一张这么漂亮的脸,却嘴毒又心狠的让人恨不得在会议上面,直接就把宴长明给毒哑了。
不过虽然在他们这些手下眼中,宴长明是折磨他们的大boss。
在别人的眼中,在宴长明的带领下,早就已经沉寂数年的宴氏集团彻底的觉醒,往上走了好几个台阶,把本来就让人高不可攀的宴氏集团,变得更让人高不可攀,成为了商业里面的一个奇迹。
早年都流传着一句话,生子当生宴长明。
不过这句话还没有传多久,在发现二十多岁的宴长明还是单身以后,这些人就好像是蝗虫一样的往宴长明的身上扑。
那些人或男或女,性格各异,从三教九流到上流社会名门,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去勾引宴长明,但是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宴长明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群草芥一样。
哪里会像是看温如鸠一样——
脉脉含情,温声细语,柔和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温如鸠的身上,哪怕一句重话都不舍得对温如鸠说,冷漠的眼神从来都只是用来警告他人。
感兴趣的人,他一句感兴趣的人,这个背后的含量到底有多大啊。
郑杨从前觉得要是宴长明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高低得是个仙女下凡,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说不好还有三头六臂,在看见温如鸠以后,才发现原来宴长明也会喜欢上普通人啊。
一个跟宴长明有着类似面孔的人。
郑杨的思想微妙的顿了一下,他笑着说:“您都已经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还会失约呢,肯定会准时到访的。”
昨天一天,温如鸠是委实钓了不少的鱼的。
但是很显然,温如鸠没有那么爱护自己的鱼,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甚至都忘记了把鱼带回去,而是着急忙慌的上山去找宴长明了,导致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鱼全部都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只剩下空空荡荡的一个木桶。
温如鸠拎着木桶沉默了一瞬间:“要是我说,昨天它这里是满的,先生你相信吗?”
宴长明漂亮的眼神落在了温如鸠的身上,他带着笑说。
“我相信。”
他声音说的温柔又笃定,让温如鸠就算是想要说宴长明是在开玩笑都说不出来。
可是宴长明相信的这么笃定,温如鸠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宴长明也太相信他了吧,要是他其实是在说谎怎么办。
如此想着,温如鸠又有点后悔:“如果我昨天可以再仔细一点就好了。”
做事能够不那么莽莽撞撞,可以变得有条一点,在遇见事情的时候不要一直都很慌张,能够处好很多的事情就好了。
温如鸠如此责备自己道。
宴长明伸手摸了下温如鸠的头,就好像是在揉猫咪一样,声音淡淡的说:“没关系的。”
温如鸠抬起头看宴长明,宴长明对着他笑了一下。
“我们下一次还会来的,这一次留下遗憾也没有关系。”
原来下一个还会来的啊,温如鸠下意识的就抿起了嘴巴,却还是从眼睛里面流露出了一点笑意。
那是几乎难以言喻的开心。
原来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并不是永远都只有一次的啊,原来让人觉得幸福的事情,是可以反复去做,是可以留下遗憾的啊。
温如鸠原本就好的心情蹭蹭蹭的往上涨了好几个度。
不过在他们回去的时候,宴长明还是路过海鲜市场,去里面买了一点鱼回来。
温如鸠有点不解:“宴先生你果然还是想要吃鱼的吗?”
宴长明摇了下头:“是拿去应付人的。”
温如鸠更不解了,拿去应付什么人?
回到别墅以后,温如鸠才明白。
因为他们的车还没有进车库呢,在门口就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任无咎坐在门口,冷冷的看着宴长明,声音冰冷的几乎都可以把人戳伤。
“说!你们两个都去哪里了!”
明明是别墅门口,在任无咎冷漠的面色下面,却好像立马成为了公堂。
任无咎就是那个铁面无私的法官,宴长明跟温如鸠是犯下罪证的犯人。
宴长明面色淡淡道:“去钓鱼了。”
任无咎冷漠的气场瞬间就绷不住了,他一双惹风弄月的桃花眼不满的睁大,噌噌噌的跑到宴长明的身边,指着宴长明说。
“我当然知道你是去钓鱼了啊!我能不知道你去钓鱼了吗!但是你钓鱼怎么就只带温如鸠去呢!为什么不带我去呢!!”
宴长明说:“因为你在组织宴会。”
任无咎控诉道:“你但凡跟我说一句你要去钓鱼,我就决定不会去组织宴会了!你还说宴会呢!说到宴会我更生气!天知道我那个时候开开心心的组织完宴会,看见你跟温如鸠迟迟不来,还觉得你们两个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带着一大群人去找你们!结果呢!结果人去楼空!你们两个抛下我直接就跑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温如鸠被任无咎控诉的有点不自在。
是了,他跟任无咎还有宴长明是一起来的,按照道来说,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是要一起去的才是,尤其是任无咎跟宴长明的关系还远远比他好这么多。
他们两个直接就抛下任无咎就走,确实很不道德。
只是那个时候宴长明朝着温如鸠伸出手,问他要不要宴长明走的时候,温如鸠默默地想,不管是他,应该是谁都拒绝不了吧?
宴长明斜睨了一眼他:“你是在因为没有找到我们而难过,还是因为原本准备整蛊,没有整蛊成功而难过?”
任无咎噎了一下,没有想到宴长明竟然这么直接的就拆穿他了。
他板起脸说:“咳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竟然丢下我跑了!你们眼睛里面还有没有我了?!”
宴长明从车里把鱼递给他:“喏,鱼。”
任无咎被塑料袋怼脸,有点奇怪的看了眼塑料袋:“你出去钓鱼,怎么是拎在袋子里面回来的?而且这个鱼,他怎么死了?”
宴长明说:“我拜托旁边料店的老板杀死了,怎么?你还想要自己杀鱼吗?”
任无咎立马嫌弃:“那怎么可能,如果要我杀鱼的话,到时候是鱼杀我还是我杀鱼,这都是一个未知数呢!”
宴长明说:“那我处好了拿回来你还不开心?”
任无咎哪里敢说不开心,当即就说:“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宴长明平静的看着他:“那你都这么开心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任无咎说:“……没有了吧。”
他说的迟疑,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太对劲,但是真的要去找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找不出什么一二三来。
最后只好抱着鱼跑了,今天的午餐是鱼火锅,宴长明带回来的鱼正好成为主菜。
温如鸠眼神复杂的看着宴长明,他声音艰难的说:“任先生,他,这么好骗的吗?”
明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任无咎在温如鸠的眼中,就好像是一个玩转这个世界的花花公子。
宴长明说:“嗯,他是家里的幺子,上面有个大哥,虽然看起来还蛮聪明的样子,骨子里只是个笨蛋而已,被宠的过头了。”
“而且。”宴长明勾唇笑了一下,“你觉得我说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不对的地方真的是跟山一样海了去了,但是对着宴长明这张脸,温如鸠哪里还能说。
他就好像是一个昏君,明明知道要亡国,还是默默的摇了下头。
“没有。”
没人能对着宴长明的笑脸说出宴长明不对这件事情。
而且,温如鸠想,他怎么感觉,宴先生对着他的态度,变得更亲密了呢?
就好像是从那个夜晚,那个拥抱开始。
他跟宴长明的关系,迈向了另外一个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