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纯好奇
王元霸联合别人对王怜花的产业下手,那么他手底下的人自然不可能束手就擒。只是他们知道了王怜花已经快要到洛阳了,便没有动手。
他们是想着也许公子会有想要自己亲自动手教训王元霸他们的想法,毕竟他以前就是这样的。于是,洛阳这些人除了将王元霸他们的招式给挡回去,便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了。
待到王怜花和乔亦瑛回到了洛阳,这些人便赶紧将此事上报。原本是送了信的,但好像某个人没有看。
王·某个人·怜花不耐地听完,而后说道:“金刀王家?呵,他们也敢自称什么洛阳王家?这等小事以后就不要告诉我了,你们自己……嗯,想让我想想要怎么做。”
他之所以会临时改口,是因为乔亦瑛的手在他的手臂上戳了戳。“你们且先退下吧。”
“是,公子。”
确保这些人都已经退得足够远了之后,王怜花的身子歪向乔亦瑛,问道:“阿瑛刚才想说什么?”
“金刀王家,他们家该不会有一个女儿嫁给了福威镖局吧?”乔亦瑛问道。
这洛阳的金刀王家实在是太好认了,以至于乔亦瑛虽然将原著的大部分内容都给忘记了,但还是记得这金刀王家。当然也不排除是因为林平之实在是太惨了,让她印象深刻。
“的确是。”王怜花点头,“不过我记得之前好像有消息传来,说是福威镖局已经被青城派给灭了,林氏夫妇也已经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儿子。”这个消息在挺早之前就进了他的耳朵了,只是当时他并不感兴趣,就没有继续关注了。
不过是为了所谓的辟邪剑谱而已,王怜花根本就不在意。区区一本不知道真假的剑谱就能够让一众江湖人围着团团转,可见这些人之愚蠢。不过是过了多少年,不管他们在这所谓的武功秘籍上踩坑了多少次,依旧是有人心存侥幸,而后为了这一分的侥幸去拼去杀。
王怜花不需要所谓的秘籍,甚至于他自己就能够写出武功秘籍,要那种东西作甚?
还真是啊。乔亦瑛本来还以为是巧合,没想到居然不是巧合,这里还真的是笑傲江湖啊。等等,按照推断,日月神教的总坛黑木崖就在京城的不远处,大概就几十里?她有点忘记了,但如果真的是,那简直就是皇帝家门口不远处。
但是她已经在京城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根本就没有听闻过此事,可见日月神教的总坛黑木崖根本就不在京城附近。虽然这倒是不稀奇,但是乔亦瑛现在好奇黑木崖到底是去哪里了,总不会这里的日月神教还被蝴蝶了吧。
“阿宝,这里有日月神教吗?”乔亦瑛问道。她就这么直接问,也不担心王怜花会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她其实已经猜到王怜花猜到了一部分她的来历和这个世界的真实,但是她没彻底说明白,也觉得没有必要。而王怜花也知道她知道自己知道,但是他也没有彻底说明白,因为他认为她不需要,便不说了。
王怜花说道:“有啊,现在的教主是东方不败,上一任教主就是被他给算计杀了的。”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到处收集消息,不管是什么,都会往里探查。而有用没用的,是由他来决定的。
“那黑木崖在哪里啊?”乔亦瑛又问道。她得问问这黑木崖在哪里,不然总觉得心里痒痒,落不到实处。
王怜花回道:“在云南的某个悬崖之上,日月神教的人都称呼那里为黑木崖。”
“这样啊。”乔亦瑛点了点头,心中想到应该是这个世界是武侠世界大乱炖,于是有些地点就改了地方,例如日月神教的黑木崖。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黑木崖就在京城的不远处,而京城之中还有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啧啧啧,那京城可真的是热闹啊。还有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恐怕会整天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下吧。
毕竟日月神教的教众就有三万人,在皇帝家门口不远处的三万人,还都是会拳脚功夫的江湖人。试问这哪个皇帝能够睡得着?反正如果带入一下她自己的话,乔亦瑛是睡不着的。
现在黑木崖变成了在遥远的南边,好像京城就安全了许多了。
“阿瑛怎么突然对日月神教感兴趣了?”王怜花问道。
乔亦瑛回道:“不是突然,是一直,只是我之前不知道日月神教也在而已。”为了省下能量,她向来主打的就是一个能省则省,能不用则不用,所以还真的是不知道的。
王怜花却是失笑,“即便如此,这金刀王家和黑木崖能有什么关系?难道这金刀王家也是日月神教的人?”
“那倒不是。”乔亦瑛回答他,“只是想起来了而已,所以就问了问。对了,阿宝,刚才你的人来说王元霸联合别人对你的珠宝阁下手,你想怎么对付他?”
她没有问王怜花要不要报复王元霸,而是直接默认他一定会下手的。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要是被人踩着了还不还手的人,那一定不是王怜花。他向来是睚眦必报的,可不是什么乖顺温和的人。
王怜花说道:“原本是想着让飞乙她们上门,给那些人收拾一顿,再让王元霸知道知道厉害就足够了。”
他要和阿瑛待在一起,才没有时间搭理那些莫名其妙的人。
“那我能去看看吗?”乔亦瑛满眼都是好奇,“我想看看这金刀王家是什么样子的,还有那些王家人。”
“好啊。”王怜花点点头,“我让飞乙她们说我们要上门做客,请他们全家在家中等着我们。”
虽然不知道阿瑛在好奇什么,但是这并不重要,只要她喜欢,他就一定会帮着完成的。
乔亦瑛没有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王怜花让人上门,还说什么全家都要等着不能离开,这真的是恐吓的意味十足。至于王怜花,他当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不过他并不在意就是了。
跟他抢生意就算了,做生意这种事情向来是自评本事的,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用背地里的手段来算计他手底下的人,那么就不要怪王怜花出手了。而且他现在已经是个好人了,都不弄死人的,他真的觉得自己很有良心了。
而乔亦瑛只是好奇了一下,她也没有想到仓庚上门的时候会用那种语气说话。于是乎,这王家上下都被吓了个够呛。
夜深了,林平之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因着太像福威镖局被灭门的时候了,根本就无法入睡,于是就起身朝着门外走去。他站在没有顶着屋檐的地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此时正值十五月圆,让了林平之想到了以前在家中的时候,想起了他的爹娘,想起了福威镖局上上下下的人。以前不觉得爹娘的唠叨教训是什么好的,也觉得那些镖师说的话都很没有意思。
如今他后悔了,但是过去的事情却是不会再回来了,死去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
“吱呀。”又有一道门被打开了。
林平之也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只是说了一句“大师兄好。”
令狐冲的嘴巴开开合合了半天,最后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他知道林师弟想起他的父母林震南夫妇了,可是他们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若是安慰林师弟的,恐怕也会适得其反。
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不懂那种感觉。
不知道站了多久,林平之看向令狐冲,说道:“师兄,我要去歇息了,明日见。”
令狐冲点点头,“明日见。”
林平之走了,那么就剩下令狐冲站在这里了。他看着天上的圆月,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好半晌,他也回屋子里去了。
这两个在外面转了一圈的人能够睡得着了,但是王家里的其他人却都是睡不着的。他们不知道会迎来什么样的更严重的惩罚,心中辗转反侧的,根本就睡不着。
于是,次日,除了华山派一行人,王家上上下下的眼下都带着淡淡的青黑色。
王元霸一直看着时辰,心下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人要来吗?怎么都快要日上三竿了还不来人?”
他虽然一点都不希望王怜花来,但是更不想要现在这样。他一夜没睡,大早上起来就在想这件事了,一直忐忑到现在,结果人没来。那种酸涩苦的感觉,王元霸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要忘不了。
“王怜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要羞辱我吗?”一直等不来人,王元霸的心中就有了另一个想法了。既然王怜花这么晚才来,他还不如干脆就……
“没想到王老爷这么想我啊,我可真的是太感动了。”大堂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就这样一个声音听起来很是清朗的人,竟然是千面公子王怜花,有些让人不敢相信。令狐冲这样想到,抬眼看去。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看起来很是绮丽危险的男子和一个秀雅的女子同时走了进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昨日来了王家的仓庚。
她在王家的时候,王家人是那么害怕畏惧,什么话都肯听的。倒是现在,她一派小心谨慎地跟在另一个女子的身后,看起来是真的有些让人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
王元霸听到王怜花的声音,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第142章 意外
王元霸本以为王怜花还没有到,这才敢这么说话,谁知道他竟然已经到了。自己说的话,他都听到了那么……
“真热闹啊。”王怜花却没有将目光继续放在王元霸的身上,而是扫了在座的人一眼,“不仅有自家人,还有客人呢。不愧是洛阳王家,就是人丁兴旺,就是热闹。”
他一看就知道这大堂中有几个人并不是王家的人,他们身上那种属于江湖的味道,太明显了。尽管这金刀王家也算是江湖中人,只是他们身上那种银钱的味道太重了,也太明显了。
“华山岳不群,见过王公子。”岳不群站到了前面来,一派斯文有礼的模样。
“君子剑岳不群?”王怜花抬眉,而后轻笑了一声。他侧头看向身旁的人,“阿瑛,一般被称为君子的人都不怎么君子,对吧?”
这个岳不群身上那种虚伪的味道也很浓,王怜花都不必多看几眼就能够看出来了。啧,要不是阿瑛有兴趣的话,他才不会来看这一群的牛鬼蛇神呢。
在听到那个男人自我介绍他是岳不群之后,乔亦瑛就将目光放在了站在他身旁的那几个人身上。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刚好遇上华山派一群人前来洛阳的剧情,的确是有些意外。
紧跟着岳不群的那两个女子,应该就是宁中则和岳不群了。站在最后面的那个看起来有些狼狈有些落拓又有些苍白的男子,应该就是令狐冲了,这个时候的他是身受重伤的。
而林平之……乔亦瑛的目光扫了一圈,找到了对面那些人中最好看最唇红齿白的小公子。
听到了王怜花的话,乔亦瑛笑着点了点头。君子剑岳不群,不,应该是伪君子才对。只是这个时候他对外的形象还是很好的,他的妻女和徒弟们就对他们怒目以对了。她无奈地看了一眼王怜花。
这个人啊,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王公子。”令狐冲往前站,“我家师父为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无愧于君子剑的称呼,即便王公子算是江湖前辈,我也不能允许你侮辱我的师父。”
“允许?”王怜花猛地看向令狐冲,眼底带着锐利和不屑,“你是哪里来的小子,也敢和我说允许?”
“我……”令狐冲刚要说话,便被凌空打出来的一道内劲给点住了哑穴,嘴巴张张合合的,但是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想听你说话。”王怜花带着乔亦瑛走到了上座,而后将已经僵在了椅子上的王元霸连人带椅子给踢到了一旁。
飞乙和子规上前,将另一张空着的椅子搬了过来,而仓庚则是上前铺上了锦缎。而后,三人退到了王怜花的身后。
“阿瑛,累了吧,坐着歇歇。”王怜花牵着乔亦瑛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看场好戏,待这好戏结束了,我们就回去。”
乔亦瑛:“……”
虽然她不能说话,但是她也要在心里说上一声,她家阿宝是真的狗啊。这目中无人的模样,真的是很狗。可是,也是真的帅啊。嗯咳咳,虽然是有一些些装,但是不妨碍气场全开,帅的呢。
王怜花垂眼便见着乔亦瑛眼中带着光的模样,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来,阿瑛喜欢这个啊。
他转过身,对上一群满眼含着怒火的人,笑了。他的笑极度轻蔑,浑身上下写明了他就是来找茬的,就是故意的。王怜花站在乔亦瑛的身边,手搭在椅背上,说道:“看你们这敢怒不敢言的窝囊模样,还敢自称什么洛阳王家?你们也配?”
“你……”林平之怒气满满想要出头,但是却被他的两个表哥给按住了。
王怜花又笑了,“其实窝囊也有窝囊的好处,至少你们现在还活着,以后在我不在洛阳的时候还能自称一句洛阳王家。若是想要强出头的,你们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王家人全都变了脸色。他们都明白,若是王怜花真的要对他们王家出手的话,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若非如此,这洛阳怎么会成了他的天下呢?
其实王怜花的意思是让这些人破产之后流落街头,再之后滚出洛阳,自然就不能自称什么洛阳王家了。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现在可是收敛了许多,不会随意杀人的。
嗯,顶多就是让这些人惨一些罢了。不过谁让王元霸太过于贪心,这才撞到了他的手中呢?因为贪图钱财反而失去了所有钱财,那不是很有趣吗?王怜花觉得那会是十分有趣的一件事情。
王家人可不觉得有趣,他们以为自己要被王怜花给灭门了,一个个的脸色都变白了。
乔亦瑛却是一眼就看出来王怜花是在故意吓人的,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王怜花当即收敛了些,说道:“王元霸。”
被提到的王元霸整个身子一抖。他刚才被王怜花连人带着椅子踢出去的时候,摔在了地上,有些懵。他才在儿子的搀扶下起来就听到了王怜花在喊他,当即便有些傻了。
“你以为我离开了洛阳,便能对我名下的店动手了?”王怜花轻笑了一声,“我很欣赏你的勇气。”
“不……不是,”王元霸说话有些结巴,“是他们……我……”
“已经有人去教训他们了。”王怜花说道,“我之前是不是太善良了,才让你们以为我软弱可欺?这样可不好哦。”说着说着,他就笑了,他的笑意之中又带上了满满的恶意。
因为他用上了威压,站在他对面的人都不由得倒退了几步,但是却有那么几个人,即便是面色苍白难看,也硬挺着没有后退。
宁中则,令狐冲,还有林平之。至于岳不群,他其实倒退了半步,只是在发现他的妻子和徒弟都没有后退的时候,脸上难看不已,便硬是撑着也不后退了。
“真是无趣。”王怜花突然收了身上的威压,“我本来是有理的,你们这一个个的,怒目相视,倒是显得我是个恶人了,我明明是一个天下难寻的大好人来着的。”
躲在宁中则身后的岳灵珊当即用震惊不已的眼神看着王怜花。他刚刚说了些什么,她的耳朵难道是坏掉了吗?
乔亦瑛:“……”
她不由得用手戳了戳王怜花的手臂,示意他收敛点。瞧瞧,都把小姑娘给弄得怀疑人生了。
王怜花当即将所有的神情都收了,低头看着她的眼神再是温柔不过了,“阿瑛且忍忍,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腌臜的地方了。”
一时间,不管是王家人还是华山派的人,全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王怜花。他带着人来找麻烦,将王元霸给踢倒在地上,用威压让一群人都变了脸色,居然还说这里是腌臜的地方?这倒打一耙的能力,是真的让人叹为观止啊。
乔亦瑛:“……”
不知道今天多少次无语了,但是除了这个,真的没有别的能够表达她的想法了。虽然但是……乔亦瑛抬眼看着王怜花,唇角微微上扬。虽然她家阿宝的确是有些坏,但是也很可爱啊。
王元霸知道今天自己若是不出点血,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善了了。他捂着自己的心口,说道:“王公子,之前的事情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该贪心驱使之下动了不该动的东西。还请王公子明示,要如何才能够原谅我的过错?”
“嗯……”王怜花假意思考了片刻,而后将目光放在了林平之的身上,不怀好意道:“既然如此,将你这个外孙赔给我吧。”
对面的人全都变了神色。
王元霸大惊失色,道:“你要他做什么?”
“做什么?”王怜花露出了一个笑容,“据说这位是福威镖局的独子,想必这人人都要的辟邪剑谱应当有线索在他的身上。我虽然不缺什么武功秘籍,但是看着你们这么多人都想要,我这好奇心就起来了。所以,我想要那个剑谱,怎么,不可以吗?”
他的最后一句话很轻,却含着满满的杀意。好似他们不答应的话,他便要出手了。
“不行!”王元霸还没有说话,岳不群倒是先开口拒绝了,且十分之快。“平之是我华山派的弟子,我身为他的师父,自然有保护他的责任,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他的。”
“是吗?”王怜花又是一声轻笑,“动手。”
“是!”飞乙、子规和仓庚当即如同利剑出鞘一般,一人对付华山派,一人对付王家人,一人将林平之点了穴压过来。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对方败局已定了。
被一个慌了阵脚的王家人推倒在地上的令狐冲,抬头看到被抓走的林平之,以及他脸上那愤恨又慌张的表情,当即一怒。他伸手要去拿别人的剑,准备用独孤九剑将林平之给抢回来。
“仓庚,那个小子也给我带过来。”王怜花的手突然指向了令狐冲。
“是,公子。”仓庚将手中的林平之扔给了子规,而后又飞向了令狐冲,在他抓到剑之前就将他给抓了过来。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在令狐冲反应过来之前就被抓来了。
他自然不是什么束手就擒的人,当即就要还手。但是下一刻,他就被人点住了穴道。
王怜花用的是他独门的点穴手法,除了他,谁都解不开。他看着令狐冲,笑了,“你看,我可以不经允许就将你抓来。”
哎呀,他这愤怒的眼神,还有点像当初的朱七七呢,真是有意思。
第143章 恶趣味
对上林平之和令狐冲两人愤怒的眼神,王怜花的笑容更为灿烂了。他就是喜欢看别人对他露出这种怨恨愤怒但是却又拿他没有办法的模样,就是有趣,就是好玩。
一旁的乔亦瑛:“……”
怎么说呢,对王怜花的恶趣味,她都已经习惯了。反正他就是喜欢逗逗别人,就这样吧。
那一边,岳不群在令狐冲被抓了之后还颇为冷静,但是在看到林平之被抓了以后,当即就冷静不下来了。他算计了这么多,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从林平之的口中得知辟邪剑谱的下落,为的就是能够站在武林之巅傲视群雄。
但是现在他还不知道辟邪剑谱的下落,林平之就被抓走了,这怎么可以呢?岳不群是一定要把林平之给夺回来的。可是,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打不过王怜花。不仅打不过他,就连那三个侍女都未必能够打得过。
想到这里,岳不群就将目光放在了坐着的乔亦瑛身上。她进来的时候,他看到了她虚浮的脚步,可以确认她是不会武功的。既然她不会武功,那么从她下手就是最好的选择。
从王怜花出现之后,就处处都表现出了对这个女子的在意。只要他能够将他抓过来,不怕王怜花不放人。这样想着,岳不群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剑。
王怜花让飞乙和子规将林平之和令狐冲给抓好了,“我可是要带他们回去,好好招待招待他们的,不能叫他们给跑了。”
“是,公子。”飞乙和子规当即抽出了腰间的绳子,将这两个人给捆得严严实实的。她们两人的兵器自然不是绳子,只是她们三个日常需要捆人审问消息,所以都在自己的腰上捆了绳子。
这样干脆利落的动作,乔亦瑛也不免侧目。说实在的,她们腰上的绳子还挺好看的,应当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材料制成的,和一般的绳子不同。好看又实用,嗯,不错不错。
时机到了!岳不群猛地出手,他朝着令狐冲飞去,看起来像是要救下自己的徒弟,但是下一刻手中的剑却指向了乔亦瑛。他的剑尖对准了她的肩膀,只要将她给伤了,那么她就行动有碍,自己便可以……
“嘭——!”
岳不群想的很好,但那是他还没能够到乔亦瑛的面前,就被王怜花给踢飞了。
“你可真是好胆子啊。”王怜花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浑身带着无边的杀意,神情恐怖,看起来仿佛就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的恶鬼一样。“你不该动他。”说罢,他冲上前去,一掌打在了岳不群的肩膀上。
咔的一声,岳不群的肩骨已经碎了。王怜花的另一手从腰后抽出了一把匕首,自上而下,一刀割了他的耳朵,又是一刀捅了他的丹田,并且用内力废掉了岳不群的武功。
因为他心中的杀意,王怜花下手用的是最痛的法子。他可以和对方盘旋,因为见别人苦恼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会觉得有趣;若是对方足够聪慧机警,能够和他有来有回,他也觉得有趣。
但是,没有人可以动他的阿瑛,就算只是想法,就算还没有动手,那也不行。眼底微微泛红的王怜花又是一脚踩在了岳不群的大腿上,用内力震碎了他的右腿腿骨。
“啊——!”终于忍不住的岳不群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令在场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
“爹——!”岳灵珊看到岳不群这样的惨状,愤恨不已,当即就要冲上前去救人。
“师兄!”宁中则的速度却是比岳灵珊的速度还要快,她手中的长剑出鞘,朝着王怜花的后背心而去。
“找死。”王怜花原本要卸了岳不群的一条腿,谁知道这宁中则跑了出来。他可没有对敌人有什么仁慈的想法,当即便是一掌打中了她的右肩,将她给打飞了出去。
“噗!”
“娘——!”岳灵珊没有想到才不过是一个照面,她的爹娘就都被对方给打伤了,当即便要上去救人。
不过华山派的其他弟子倒是脑子清醒,尽管心中也是痛苦愤恨,但还是忍着没有冲上前去。见到岳灵珊要冲上去,还伸手将她给按住了。
“你们都该死。”王怜花的目光扫向在场的人,眼底凶光毕露。
而飞乙三人已经拿出了自己的兵器,只待王怜花一声令下,便大开杀戒。眼看着这王家就要血流成河的时候,有一只手抓着王怜花的手臂不放。
“阿宝。”乔亦瑛温柔地喊了王怜花一声。
她今日还没有为人算卦过,所以有三次在外人面前开口的机会,现在倒是用上了。
听到这一声阿宝,王怜花当即就冷静了下来,脸上的杀意和满身的威势也在一瞬间如潮水般退得干净。他转过头看向乔亦瑛,“阿瑛。”
明明发威的人是他,令人害怕的也是他,但是现在语带委屈的人也是他。不过王怜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本来就觉着委屈。若不是岳不群敢对阿瑛出手,他怎么可能会这么生气呢,怎么可能会想要下狠手呢?
错的人是岳不群,不是他。
乔亦瑛的手牵上了王怜花的手,而后手指挤进了他的指缝间。她脸上的笑意温柔,眼神仿佛在说他受委屈了。
王怜花反手和她十指交握起来,几个呼吸间压下了心中的杀意。他没有看向在场的其他人,“飞乙,将华山派的人全部带走。”
“是。”飞乙点头。
于是,不管是一开始被她们抓住的令狐冲还是林平之,亦或者是被王怜花打成了残废的岳不群和伤了的宁中则,还是剩下的其他华山派的人,全都被飞乙她们给捆了起来。
华山派的人倒是想要反抗,不过就他们那点能耐,根本是螳臂当车,不过片刻就都被捆起来了。至于王家的人,他们只敢在一旁看着,连拦一拦都不敢。
刚才凶相毕露的王怜花是真的吓到他们了,而且比起华山派的人,他们之中只有王元霸受了伤,和岳不群相比还是轻伤,这已经很好了。他们不敢有任何动作,不然的话,恐怕他们的下场比华山派的人还要惨。
于是,王家人只能用惊恐畏惧的眼神看着华山派的人被带走了。
“阿瑛,我们回去吧。”王怜花的目光须臾不离他面前的人。
乔亦瑛笑着点了点头,和他一同往外走。
飞乙等人带着华山派的人紧随其后。
王元霸看着他们要离开了,当即松了一口气,心想还好有华山派的人出来挡了王怜花的火气,自己应该算是安全了。只要不被秋后算账,那就是彻底过去了。
“对了。”王怜花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一脸放松的王元霸。
王元霸被吓了一跳,却不敢有任何怨言,只能小心地说道:“不知道王公子有何吩咐。”
王怜花勾了勾唇角,“你该付出的代价可不要忘了,自己送到我府上。否则,我会再来这洛阳王家讨要的。”
“是是是,我不敢忘,一定亲自送上门。”王元霸的心里苦啊,他就是一时贪心而已,结果却惹来了这场祸,早知道他就不对王怜花的铺子下手了。只是他以前也是这么做的,从未出过差错啊。
王元霸对于贪心要别人的钱财一事,心中的后悔不多,只是后悔自己惹到了不能惹的人。他听着王怜花最后这句洛阳王家,甚至恨不得改了姓氏。这洛阳王家,哪里轮得到他这个王家,分明应该是王怜花的王家才对啊。
不过为了在王家人的面前维护自己这个大家长的最后一点面子,他没有将自己的心情表露出来。
尽管,有一些眼睛比较利的王家人已经看出来了王元霸的想法了。只是他们都是王家的子孙,要受王元霸的管束,也不敢有什么意见,只能低着头。但是他们的心中却也升起了王元霸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想法,为之后王家祸起萧墙埋下了一个小小的种子。
王怜花等人离开金刀王家的时候,落入了许多人的眼中。或者应该说是在王怜花回到洛阳的时候,洛阳中的一些人家就开始注意了。或是害怕王怜花不走的,或是担心自己倒霉的,或是想要往上靠的,都有。
在今日,他们看到王怜花亲自登金刀王家的门之后,一个个都幸灾乐祸的。让他亲自登门,今日这金刀王家可是要倒大霉了。哈哈哈,活该啊。
之前王怜花离开了洛阳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回来,后来眼看着长住在京城了,可能真的不回来洛阳了,这金刀王家就开始抖起来了。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是话里话外都有一种他们才是洛阳王家的感觉。
真的是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竟然敢自称洛阳王家。呵呵,在这洛阳,能够自称王家的就只有王怜花。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现在老虎回来了,倒大霉了吧,哈哈哈。
在一帮人明里暗里的幸灾乐祸中,王怜花带着人从金刀王家出来了。跟在他后面的,还有看起来凄惨无比的岳不群,脸色苍白的宁中则、令狐冲等人。这个架势,将那些偷偷摸摸地守着王家门口看热闹的人给吓了一跳。
天老爷啊,王怜花这次回来之后怎么感觉脾气变大了,手段也变狠了,竟然对王家下这么狠的手?不是说他喜欢上了那位神算乔姑娘,脾气变好了吗?骗人的啊!
王怜花自然注意到了那些目光,但是他全都忽视了。
第144章 失控
王怜花让飞乙等人带着华山派的人回去,而自己则是拉着乔亦瑛的手,去往了另外一处宅子。
“阿宝,怎么了?”进到了这小小的宅子里,乔亦瑛有些奇怪,“我们怎么来这里了,这……唔。”她的话还没能说完,就被他给堵住了声音。
才刚进到屋中,王怜花就反手关上了门,而后伸手将乔亦瑛按在了墙上,抵着她就吻上了她的唇。他爆发出来的所有不安和占有,全都通过他的吻传给对方。
他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王云梦给他的阴影了,但是直到今日,王怜花才发现,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彻底摆脱。如果是在其他的地方,他还能够忍一忍,但也许是因为回到了洛阳,他心底深处那些隐隐的不安和痛苦都被挑了起来。
在岳不群试图打伤乔亦瑛而后挟持她的时候,王怜花心底深处的这些念头在那一瞬间全都被挑动了出来。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直到到了自己的地方,这才放任了自己的想望。
他需要拥抱着她,确定她并没有被人夺走,从自己的身边。王怜花的理智很清楚,乔亦瑛并没有出事,她不会被带走,也没有被伤到。可是那些痛苦和不安在那一个瞬间淹没了他,他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
乔亦瑛本来是被王怜花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的,但是看着他眼底失而复得的庆幸,以及感觉到他身上的不安,这才明白了他的异样从何而来。她没有反抗,双手圈着他的脖子,任由他带着自己去往另一个地方。
不过片刻,王怜花放开了乔亦瑛,而后他微微蹲下,将人打横抱起,走到了床前,再将她放下。“阿瑛,阿瑛,阿瑛。”他一声声地喊着她,听着她一声声的回应,心底的不安才一点点削减。
而后,心中的另一种想望被他自己的动作给挑动了起来。第二次吻了上去,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唇角,再到锁骨,一点点往下,手也开始在她的身上游移。
乔亦瑛没有半点反抗,她一直包容着他,一直热情地回应着他,在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存在。
但王怜花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了下动作,看着被自己压着的人。她双眼迷离,衣衫不整,皮肤上还留有他留下的痕迹。他当即伸手,用手狠狠地给自己的右脸打了一个巴掌。“啪——!”
还沉在迷醉之中的乔亦瑛被这响亮的一巴掌给吓得彻底清醒了,连忙用双手抓着他的右手,“阿宝,你在做什么?”
“对不起,阿瑛,我……”王怜花的眼底满是对自己的厌弃,“我不能这么对你,我不可以这样,我……”
听到他这么说,乔亦瑛失笑,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让他半个身子往下,亲了亲他的唇,“阿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我以为我刚才的态度已经说明了我的态度了。”
她刚才的动作就是默许,否则的话,王怜花根本就不能近她的身。结果她身上的衣裳不过是开到了肩膀而已,他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巴掌,脸上的神情好似他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可是我不能这么对你,我不能。”王怜花的情绪缓和了许多,但还是带着对自己的厌弃,“我怎么可以对你对你呢,我不能的。”
他此生最幸运的便是得到阿瑛的垂青,他恨不能将她当做自己的神明供奉自己,用自己的所有作为祭品献上。即便是这么做了,他依旧觉得不够,现在却这般对她,这怎么可以呢?
乔亦瑛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怎么,难道王公子以后要将我当成神明供起来,不靠近的吗?”
她本来就是只是说笑而已,结果见王怜花脸上认真赞同的表情,这才发觉他竟然真的是这么想的,当即无奈极了,“王怜花。”
“我在这里。”王怜花马上回道。
乔亦瑛的一只手抚上了王怜花的侧脸,神情再是认真不过,“我们是爱人,是要相伴一生的,不是神明和她的信徒,我们之间不需要恭敬和献祭。”说着说着,她的手改成了掐住他的侧脸,“你若真是要把我当成神明来供奉,那之前的吻又算什么?哪里来的信徒会亲吻他的神明呢?”
“我……”王怜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些什么了。
不过这也就只出现在乔亦瑛的面前罢了,若是在其他人的面前,王怜花可一直都是伶牙俐齿,从未落於下风的。
他起身,跪坐在床上,满眼都是迷茫。
乔亦瑛被他带着起身,坐在他的面前。她又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唇角,问道:“难道你从未想过其他的事情?”
“我……”王怜花的脸上带出了几分心虚,“想过。”尽管心虚,但他在她的面前还是说着实话。
乔亦瑛笑了,“这不就是咯?”
“我……我错了?”王怜花迟疑道。
“当然错了。”乔亦瑛点了点头,“往后不可以了,知道吗?”
“好。”王怜花也跟着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
乔亦瑛拉起了自己的衣裳,对着王怜花皮笑肉不笑道:“过时不候了,今天不行了。”哼,要不是看他的情况不太对的话,她才没有这么好的态度,一定给他踹下床去。
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刹车啊,他难不难受,她是不管的,但是她却是有些难受的。刚才在担心他,这份气恼就被压了下去,像在不担心了,气恼就用上了。所以,今天不管怎么样,他都别想了。
“哦。”王怜花老老实实地应道,乖乖巧巧地跪坐在床上,不敢有任何旁的动作了。
乔亦瑛见他像是跪在自己的面前一样,又安静又听话的模样倒是让她的气恼消散得差不多了。她又凑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唇,“好阿宝,真乖。”
王怜花刚才的心一直忐忑不安,他生怕乔亦瑛觉得他反复难懂,而后对他的喜欢就会变少了。但是见她如此,就知道她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变,当即脸上又绽开了笑容。
“阿瑛。”王怜花伸手拉过了乔亦瑛的手,将她的双手包在自己的双手里,而后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实际上他并不会怎么正确地去爱一个人,因为他的父母就不是什么正常的爱人,他们两人之间充斥了太多的东西,但却没有一份正常的爱意。在王云梦扭曲的疯狂和对柴玉关的恨意之中长大的王怜花,并不会正确地爱人。
但是他很会学,学着那些正常人去爱人,于是他在乔亦瑛的面前就像是一个正常人。如今他回到了洛阳,王云梦的那些痕迹在他的心底越发得明显起来,今日又有岳不群的偷袭,让他对失去乔亦瑛的恐惧占满了整颗心,这才变得爆发了出来。
只是他又认为自己冒犯亵渎了他的阿瑛,这才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他知道正常人都是要三书六礼地和心上人成婚之后,才会更进一步的,但是他冒犯了她,所以他该死。
若是刚才乔亦瑛开口让王怜花去死,他就会当即用自己的内力震断心脉,将这条命结束在这一天。因为错误的认知,就让他看起来有些奇怪。
不过没有关系,因为乔亦瑛并没有觉得他奇怪,反而觉得他很可爱。因为她从来就不缺爱,所以只有最炙热的爱意才能够融化她的心,正巧王怜花的爱意再是狂热不过了。
所以,在爱人的眼中,所有奇怪的点都会变得可爱起来。
咳咳,当然了,这并不代表乔亦瑛不生气。她将自己的手从王怜花的手中抽出来,开始在他的脸上作怪,将他的脸当成团子一样搓了起来。
什么呀,她刚才都做好准备了,都默许了,结果这家伙倒是不对劲了起来。哼,她不出了这口气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怜花不做任何反抗,任由乔亦瑛对他搓扁搓圆,还要小心地看着她,“阿瑛消气了吗?”
“消气了。”看着王怜花的两边脸颊都泛红了,乔亦瑛又有些心疼了。尽管她知道他的内力高到并不会觉得疼,但是谁让他现在看起来凄凄惨惨的,像是一朵要被搓得凋零的花,她忍不住就心疼了呢。“不过,这里是哪里啊?”
她打量着这陌生的屋子,心想该不会是他带着自己闯入了别人的房子吧?要真是那样的话,她一定要跟他绝交三天!
对于王怜花来说,乔亦瑛不愿意搭理他才是最恐怖的事情。
王怜花回道:“这是我的安静屋。”
“嗯?”乔亦瑛疑惑地眨了眨眼,“什么是安静屋?”
“是我躲开王云梦安静地躺着的地方。”王怜花歪着身子往旁边一趟,连带着将乔亦瑛也拉倒了,躺在了床上,两个人并排躺着,“这里是我第一次躲开王云梦的耳目,自己置办下的屋子。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这里。”
他是在王云梦的扭曲之下长大的,在这份扭曲之中,她对他的控制也是到了一种令人恐惧的地步。大概是她觉得控制住了儿子,他就不会跟柴玉关一样离开她了吧。只是王怜花可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好儿子,他一直都想着要摆脱这种境地。
这个小小的院子就是他第一次的成功,王云梦一直都不知道这里是他的地方。刚才他的情绪失控,便下意识带着乔亦瑛来到了这里。
第145章 恐惧
乔亦瑛猛地坐起身来,伸手拍了一下王怜花的手臂,“那你这里有没有打扫过啊,该不会这么久了都没有人来打扫过吧。”
想一下自己刚才躺在了一整床的灰尘上,她就浑身不自在。如果真是这样,她一定要把王怜花给扔出去,让他自己睡隔壁!
“自然是打扫过的。”王怜花也没有想到乔亦瑛关注的点竟然是这一个,很是无奈,“在她还活着的时候,自然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里。她死了以后,我也不必隐瞒了,至少我的心腹是知道这里的。”
既然他的心腹知道这里,在他回来洛阳之后,就一定会来这里打扫干净的。“不信你检查看看?”
乔亦瑛半信半疑地用手四处摸了摸,没有摸到灰尘,而且在被褥的上面闻到了淡淡的香味,这才放心了。她抬头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坐着的双手抱胸满眼委屈的王怜花。
“哼!”王怜花哼了一声。
乔亦瑛有一点点心虚,她也只是有一点点过度激动了而已。嗯,真的就一点点。她扑上去抱住了王怜花,双手环着他的腰,来回晃了晃,“对不起啦,别生气了,我刚才打的那一下疼不疼?”
在她的面前,王怜花都不用她哄,自己就能哄好他自己。现在她还又是抱抱又是哄人的,原本就只是装出来的架势就更是撑不住了。他回抱着她,“不疼不疼,你知道的,我皮糙肉厚,哪里会疼呢?”
乔亦瑛被他的说法给逗笑了,“哪有人说自己皮糙肉厚的。”她刚才情急之下,那一下可不轻呢。“给我看看?”
“看看?”王怜花的脑子有点不太好使,“什么看看?”
“就是让我看看有没有红起来啊。”乔亦瑛放开了王怜花,还推开了他,不让他抱着自己,而后就上手去扒他的衣裳,“让我看看。”
“什么?”王怜花下意识拽紧了自己的衣领,“不行,不能看。”
“有什么不能看的。”乔亦瑛生气了,双手叉腰,“你刚才还差点扒了我的裙子呢,都已经到了这儿了。”她的一只手在自己的肩膀以下胸.部以上比划了一下,“你都看了我了,还留下了印子,我怎么就不能看你了?这不公平。”
“不不……不一样的。”王怜花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领,像是个被轻薄了良家少男一样,甚至说话还磕巴了一下,“情况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了,明明就是一样的。”乔亦瑛不死心,非要上手扒了王怜花的衣裳不成。如果是刚才她真的就只是想要看看他的情况而已,那么现在看他这模样,她就是非要扒下来不可了。
咳咳,至于具体的原因,不可言说,不可言说啊。
“我要生气了哦。”乔亦瑛又不会武功,她的力气是怎么都比不上王怜花的。见自己根本就扒不下来他的衣裳,她便装出来要生气的模样。她知道,这对别人来说不一定管用,但是对王怜花来说,绝杀。
果然,哪怕王怜花看出来她是装出来的,神情却还是迟疑了,手也缓缓地放开了自己的衣领。
而后,乔亦瑛就顺利地扒下了王怜花的衣裳,看到了他的手臂,上面红红的一块印子。他虽然武功高,但却很容易在身上留下痕迹,是以哪怕乔亦瑛不会武功的那一下子,也还是给他留下了痕迹。
乔亦瑛有些心疼,但是心底好像又有些痒痒的奇怪的感觉生了出来。她低下头,在那块红印子上亲了亲,而后就这么抬眼看向王怜花,笑着说道:“亲亲就不疼了。”
王怜花的眼神当即便黑沉了下去,伸手想要抚上乔亦瑛的侧脸,人也朝着他倾身过去。
“该睡觉了!”乔亦瑛的动作却是比王怜花的动作还要快,迅速地给他的衣裳拉上去,而后往后一倒,“哎呀,今天好忙好忙,还没有午睡呢,就这样吧,先睡觉。”
还好在去王家之前就先吃了午饭了,要不然还得爬起来吃饭,多麻烦啊。乔亦瑛拉过了被子盖在身上,双手放在腹前,闭上了双眼。
王怜花:“……”
王怜花真的是被气笑了,他不甘心,想要伸手把人给拉起来,但那是又舍不得,最后就只好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乔亦瑛岿然不动,好像自己真的已经睡着了一样。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困了,闭上眼睛一会儿,她就真的睡着了。
“算了,谁让我一开始就是输家呢。”王怜花躺下来,躺在了乔亦瑛的身边,而后亲了亲她的唇角,也跟着一同午睡去了。
今日阳光正好,小院子里一片静谧,屋内的人也是一片恬静。
但是,被关在囚牢的华山派众人却是没有这样的好心情来享受这美好的阳光了。
岳不群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飞乙她们还是给他上了药,确保他不会现在就死了。毕竟公子还没有发话,还不知道对他的处置是什么,她们当然不能让他死了。而宁中则也是深受内伤,飞乙也给了她疗内伤的的药,但也只是包拯她的伤势不恶化罢了。
岳灵珊和华山派的其他师兄弟们则是都被捆了起来,随意扔在了地上。但是飞乙和子规她们认为这些人的态度已经不错了,至少没有受伤,不是吗?而且她们还善心大发,将这些人都关在同一个牢房里了。
父母女儿,师父徒弟,全都在一个牢房里,这是多么好的待遇啊。
至于令狐冲和林平之,他们两人王怜花一开始就指名道姓要抓来的,于是待遇就比较特别了。他们被关在隔壁的牢房之中,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有逃脱的机会,两个人是被绑在了十字架上的,却绳子是从肩膀捆到了脚踝的。
谁让飞乙她们押着这些人回来的时候,这两个人不老实呢?该说不说,不愧是公子看上想要带回来的人,能耐还是有一些的。虽然没能逃跑,但也是很努力了。
令狐冲虽然被点了穴不能动,但却会暗示林平之,他们合作之下,差点就把绳子给解开了。
于是,仓庚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将他们捆成了粽子,而后绑在牢房的两端,两个人还背对着背。不仅如此,还有人一直盯着他们。若是这样他们还能够做小动作,也不必公子惩戒了,自尽还比较不丢人呢。
“爹,娘。”岳灵珊躺在地上,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眼泪往下流,“我们怎么办呀。”
“别怕。”宁中则虽然起不了身,但情绪还是稳定的。她用温柔且坚定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娘在这里呢,别怕。”她又看向了其他的华山派弟子们,“师娘在,你们也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至少师娘会挡在你们的面前的。”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把这些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此时说的话不是安慰,而是真心实意的,就如同过往的那些年一样。比起岳不群,宁中则其实更得人心。
她教授他们武功剑法,关心他们的生活,照顾他们的情绪。在华山派弟子们的心中,师娘就是他们的亲娘。如今见她满面苍白还要强撑着安慰他们,心中很不是滋味。
虽然知道这么想是迁怒,但那是他们还是不由得想到,若是师父不对着哑巴神算动手就好了,他们就不会落到这步田地了,师娘也不会受重伤了。那王家王元霸可是抢了王怜花的生意,也没有怎么样,他们这些在王家做客的人肯定更加不会有什么的。
可是师父他对那个哑巴神算动手了,还有大师兄和小林子,他们也对王怜花他们出言不敬了。要是他们不那么做的话,师娘说不定就不会受伤了。因为宁中则,华山派弟子对岳不群、令狐冲和林平之满心的不满。
“师娘别怕,若是他们要杀,先杀了我就是。”
“我们不会让他们动师娘的。”
“没错。”
看到这些弟子在维护自己,即便此时宁中则身处困境,也还是不由得笑了笑。“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
“都闭嘴!”一直不说话的岳不群突然爆发了,撑着破败的身子都要吼叫出声,尽管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却也能够让在场的人都听得见,“你们……都闭嘴!”
他才说了几个字就开始大喘气,但是却用嫉恨的目光看着宁中则,“你怎么……话那么多。”
岳不群对宁中则的感情十分复杂,他对这个师妹自然是十分喜欢的,否则也不会和她成亲生子了。不仅如此,这么多年了,他也表现得出宁中则是满心的爱意。
但实际上,岳不群一直都在嫉恨宁中则。因为她学武的天赋比他好,若不是他和她成亲了,让她怀上了孩子,后来她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弟子们,她的武功早就远胜于他了。
这件事情就只有岳不群自己知道,但正是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他的心才更为扭曲了。他对宁中则的喜欢早就慢慢地消失了,更多的就是嫉恨,嫉恨她的天赋,嫉恨她得人心。
他最庆幸的就是自己和宁中则成亲了,让她身陷在琐事之中,否则他的武功根本就比不上他。
若是平时的话,他对宁中则的伪装可谓是天衣无缝的,他连爱意都可以伪装,没有什么别的是不行的。可是现在,他成了废人,弟子们还一个劲地维护宁中则,他就忍不住了,也伪装不住了。
第146章 责怪
岳不群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再没有人比他更会伪装了。他靠着伪装,成为了师父看好的弟子,成为了宁中则的夫婿,成为了华山派的掌门。可是,他的武功还是不够好。
他想要的有很多很多,可是他的武功却不够好,至少没有好到能够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一开始他想要的不多,倒也容易打到,但是后来他想要的越来越多了。
既然得不到又想要,那么就只能够通过别的办法了。于是,岳不群就盯上了辟邪剑谱,这才有了他们伪装之后待在福州,而后又遇到了林平之。他筹谋了许多,甚至堵上了华山派,这才将林平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因为岳不群坚信辟邪剑谱一定在林平之的手中,只不过他现在可能还不知道而已。他必须要将林平之放在身边,这样才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一直把林平之和辟邪剑谱视为所有物,见他要被王怜花带走了,自然不能容忍。
只是他本以为他可以把人给抢回来的,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武功在王怜花的面前这么不堪一击,而后才造成了这场面。想到自己在华山派弟子们的面前,在宁中则和岳灵珊的面前,在王家人的面前丢尽了两面,他就羞愤欲死。
我是他们的师父,是她的夫婿,是她的父亲,他们还敢看不起我?在被捆着的时候,岳不群的心里一直这么想着,一直这么说服自己。他不敢去回想自己被废了武功的事情,不敢去在意自己身上的伤口。
因为只要去回想了,去在意了,他可能就会活不下去。岳不群很了解自己,武功没有了,那就是代表着其他的属于他的东西也会消失不见,他怎么可能不疯呢?
不过现在岳不群还有一个希望,那就是辟邪剑谱。他可是知道的,这剑谱可以令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变成武林高手,那么他自然也是可以的。只要有了辟邪剑谱,只要有了辟邪剑谱,一切就都能够迎刃而解了。
岳不群这样安慰着自己,也不知道是真的已经半疯了,还是要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好不容易他自己把自己给劝好了,就听见他的弟子们全都去关心宁中则去了。
他们每个人都在关心宁中则,一个个都说着要挡在她的面前的话。可是,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他这个被人废了武功还身受重伤的师父呢?还有宁中则,明明是自己的妻子,为什么不关心他,为什么不在意他?
还是说,其实她早就已经不想要他这个夫婿了,想要推翻他,想要成为华山派的掌门。他不允许,他绝对不允许!他当初让宁中则无法在武功一道上更进一步,现在更加无法接受她压在自己的头上的事情。
心中的不平,不甘,怨恨和嫉妒齐齐涌上来,岳不群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真面目了。都怪他们无用,要是他们有用的话,就应该用性命去阻拦王怜花让他逃走才对。都怪这帮废物,要不是他们都是废物,他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岳不群将自己所有的不幸全都责怪在宁中则和华山派弟子的身上,就好像没有了他们的话,他就会过得很好。可以说他现在已经跟半疯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看着岳不群扭曲的模样,宁中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怀疑是不是要因为她受了内伤所以才会看花眼了。可是,岳不群眼底的嫉妒和怨恨太明显了,明显到宁中则想要装看不见都不行。
“师父……”华山派的弟子们全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岳不群。他们那个谦谦君子的君子剑师父怎么可能会露出这种神情呢?这不可能的。
“爹……”岳灵珊也不敢相信这个扭曲到像是恶鬼一样的人是她爹,明明她爹是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会呢?
隔壁牢房的令狐冲也很是震惊,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师父竟然会是这般模样,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起来。倒是林平之,虽然一开始是有些震惊,但是再一想,也就接受了。
难怪他之前一直觉得待在华山派很是不对劲,之前还以为是自己好日子过惯了,过不得华山上的清苦日子,所以才会觉得不对劲。现在看来,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岳不群的不对劲吧。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也足以让他心生不安了。
也许,是爹娘的在天之灵在保护着他吧。
原本岳不群就已经崩溃了,现在看到这些人全都用那种惊恐的、不可思议的的眼神看着他,当即就更是无法接受了,“你们……你……噗!”他倒是想要将他们痛骂一顿,甚至动手打死他们。
可是他身上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来,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师父。”
“爹。”
“师兄。”
其他人关切地看着岳不群,但是却更让他心生恨意了。怎么,刚刚不是才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吗,怎么现在又要装出一副担心的模样了?呵呵。“虚……虚伪。”即便再一次吐血,他也还是咬牙说出了这么一个词。
宁中则痛心疾首又不可思议道:“师兄,你真的是疯了。”她那个温和谦和的师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岳不群却依旧用恨不能吃人的眼神瞪着她。
宁中则伤心不已,情绪起伏太大,以至于牵连到了内伤,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娘,你别吓我啊。”刚才还很担心岳不群的岳灵珊看到这一幕,吓得眼泪都已经出来了。
“师娘,你没事吧?”包括令狐冲和林平之在内的华山派弟子都很是关切地问道,他们就怕宁中则出什么事了。
见到众人这么关心宁中则,岳不群的心中更恨了,情绪激动之下,又是吐了一口血。
“啪啪啪。”王怜花鼓掌走到了牢房前,脸上满是讽刺的笑意,“真是一场好戏啊,不枉费我走了这么一遭。”
跟在他身后的乔亦瑛默默地叹了一声。唉,她家这位啊,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是改不了了,还好他肯听她的话,不然肯定更乱。
“王怜花!”岳灵珊用愤恨的眼神瞪着他,“你把我们抓来到底要做什么?你这样公然关押华山派的弟子,就不怕被整个江湖责问耻笑吗?”
“嗯?”王怜花看向岳灵珊,“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被整个江湖责任耻笑?哈哈哈……”他往后退了一步,手臂搭在乔亦瑛的肩膀上,大笑出声,“阿瑛,你听见了没有,她竟然这么说呢。”
乔亦瑛还能怎么样,就只能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太过分了。
“青城派屠杀福威镖局的时候,你有这么指着青城派的鼻子骂吗?”笑够了,王怜花这样问道。
岳灵珊的脸色顿时一白。
王怜花轻笑了一声,“岳不群,你当初带着你的女儿在福威镖局的附近伪装成普通的卖茶父女,是想做什么呢?难道就只是单纯想要看看福威镖局吗?在林平之为了给你的女儿伪装成的村姑出头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出手帮忙呢,怎么就眼睁睁看着林平之杀了余人彦呢?啊,因为你也想要辟邪剑谱。”
林平之猛地一愣,想起来当初自己遇到的那对卖酒水的父女。他硬是将自己的头扭过去,哪怕只能够看到一点点,也死死地盯着被仍在地上的岳不群不放。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难道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是一场局了吗?还有小师妹,她……林平之猛地闭上了双眼,掩藏住了眼底的情绪。可是他再怎么掩饰,心底的波涛汹涌还是无法掩饰的,他的晒难受紧握成拳,手掌心快要被他给掐出血来了。
原来,他感激的收留他的华山派有问题,就连一开始他遇到的那对卖酒父女也有问题。可笑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为了卖酒女出头,不让她给余人彦欺负,结果却……
林平之的眼角落下一滴泪。
“你们……”宁中则不可置信地看着岳不群和岳灵珊。
岳不群已经没有心神去关注宁中则了,他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瞪着王怜花。只是很可惜,对方甚至连搭理他都不愿意。
而岳灵珊则是磕磕巴巴地解释道:“爹他说我们是……”她想说些什么,为自己解释,却发现不管是什么样的解释,都是苍白的。
若是之前,她还会对岳不群说的话深信不疑,但是现在却是开始动摇了。爹他真的是为了辟邪剑谱吗?
“你在胡说,我师父不可能会要辟邪剑谱的。”尽管岳不群的真面目给华山派弟子造成了一定冲击,但他们还是下意识地维护自己的师父。“我们华山派的剑谱可是一点都不输给辟邪剑谱,当初也是英雄豪杰辈出,怎么会想要那个什么辟邪剑谱呢。”
“你们华山派的确是不凡。”王怜花笑着说华,“可是厉害的华山派弟子却不是你们这一支的,你们师父练不明白自家的剑谱,就想要别人的,因为他想要走捷径啊。”
华山派有些特别,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华山派自己裂开了,分成了好几个支。枯梅师太那一支目前是最厉害的,尽管枯梅师太之前莫名身死,但辣手仙子的后代血脉华真真却是撑起了那一支。再怎么轻视女子的人,都不敢在华真真的面前造次的。
而岳不群这一支呢,却是彻彻底底的没落了,从师父到弟子,都没用得很。
第147章 破防
实际上,岳不群有令狐冲这个徒弟,名声在华山派之内算是渐渐好起来了。虽然令狐冲他的性子不羁,时常被岳不群惩戒,但是在其他华山弟子的眼中,这不算什么。
尤其是华真真那一脉,她们觉得这算是什么问题呢,只是性子不羁了些,对华山派还是忠心的。看着武功也是不错,也能渐渐成为华山派的顶梁柱之一,有什么不好呢?
再者说了,他再不好还能有之前她们这一脉的掌门不好?枯梅师太可是拿着她们这一脉的传世剑谱去讨好她的小情人呢。华真真微笑着。
可是在岳不群的眼中,不是他自己撑起来的华山派那就不是华山派。他嫉妒宁中则的天分,难道就不嫉妒令狐冲的天分吗?他身为一个师父,难道还不清楚他这个徒弟吃软不吃硬吗?
他知道,但是他依旧用强硬的方式逼着令狐冲点头,这其中有多少是因为他嫉妒自己这个徒弟的天分呢?到了后来,岳不群更看重林平之,一方面是因为他想要辟邪剑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令狐冲这个大徒弟在江湖上的名声越来越大。
岳不群身为令狐冲的师父,却眼看着要被他给比下去了,心中怎么会甘心呢?于是,他便用那种不明显的方式来针对令狐冲。除了他自己,华山派弟子都没有看出来。
毕竟在他们的心中,岳不群是他们的师父,是君子剑,怎么可能会对自己看重的大徒弟不好呢?就连宁中则,也以为他不过是想要多多磨练一番令狐冲罢了。
直到现在,岳不群的脸面被撕开了,还被王怜花说破了他的心思。
“你们这个师父啊,别的不会,伪装成好人害人是挺会的,嫉妒别人也挺会的。”王怜花脸上的笑容越发得讽刺起来,“原先是嫉妒自己的师妹天分好,于是娶了她,平时说话各种打压她,让她在孩子和徒弟们的身上耗费大量的心血,再没有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这就是阿瑛所说的那个PUA吧,啧,他可真不是个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妻子。他能娶到宁中则可以说是家里祖坟冒青烟了,就这样还不对她好,呵。
“还有你们的大师兄,他也嫉妒着呢。否则的话,他怎么对你们大师兄拖着伤病跟着你们一事无动于衷呢?他的心中只怕是想着拖死了令狐冲最好,谁让他的武功越发得厉害了呢。”王怜花看到宁中则和华山派弟子崩溃的脸,又给了他们一击。
“岳不群啊,”王怜花又看向了目眦尽裂的岳不群,笑容灿烂,“你说说你,多没用啊。比不过自己的妻子和徒弟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心宽点的人还会很高兴。家中有人撑场面,门派有人撑场面,多好啊。不过你不行,你受不了他们比你强,所以你就想要辟邪剑谱,想要用它来挽回颜面,啧啧啧,真是没用啊。”
“噗——!”岳不群本就身受重伤,刚才还吐了血,现在又被王怜花这么刺激,当即就受不了了,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这一次他吐的血比刚才还多,也比刚才严重,眼看着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王怜花摇了摇头,岳不群这情况,应该就是阿瑛所说的破防了吧。“仓庚,给岳掌门喂一些药,可不能叫他就这么死了。否则,可太便宜他了。”把主意打到了阿瑛的身上,他不会叫他就这么死了的。
有的时候,死是一种解脱。王怜花要的是岳不群痛苦地活在世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才能消了他的心头之恨。
“是。”仓庚打开牢房的大门,一手拿出一颗药丸,一手捏着岳不群的嘴巴要喂进去。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还是他真的想死,这药丸竟然喂不进去。
仓庚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而后就是“喀啦”一声,用手卸掉了岳不群的嘴巴,将药丸硬是塞进了他的嘴巴,强迫他吞下去。再之后,她才又把下巴给装了回去。
看到这硬核的喂药方式,站在王怜花身边的乔亦瑛沉默了。她心中想到,真不愧是她家阿宝的属下,做事就是干脆利落哈。
王怜花看到岳不群已经缓过来些了,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死了,就又看向宁中则,说道:“宁女侠,你觉得你的夫婿还会带着华山派走向辉煌吗?要我来看,他不把华山派这一脉给弄死了,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宁中则抿着唇不说话,也许是不想要在敌人的面前认输吧。但是她无法反驳,其实就已经是一种承认了。
王怜花轻笑了一声,“飞乙,子规,将林平之带出来。”
“是,公子。”
“你要对平儿做什么?”刚才还闭嘴不言的宁中则当场就急了,“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那本什么辟邪剑谱的所在,真的。他若是知道的话,早就练剑报仇了,也不能这般叫人欺负。”
虽然她刚才因为看清了夫婿的真面目而痛苦不已,却还是记得要维护华山派的弟子。比起岳不群,宁中则才更像是一个掌门,也才更有一个掌门应有的风范。
林平之听到宁中则的话,神情复杂。不管岳不群对他如何,师娘对他却是很好的。
“王公子,小师弟他真的不知道辟邪剑谱的下落。”令狐冲也着急了,“我……”
“差点忘了,把这个人也提出来。”王怜花说道。
于是,飞乙和子规捎带手的就把令狐冲也给拎了出来。
令狐冲一脸茫然,提他作甚?
“阿瑛,我们出去吧。”王怜花转身看向乔亦瑛,眼神温柔,声音温和,仿佛刚才那些言语讥讽刻薄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乔亦瑛点了点头,牵起了他的手往外走。
看着他们的手,王怜花眼底的温柔更甚。他就知道,阿瑛最爱最在乎的人就是他了。看,她总是时时刻刻都在记挂着自己呢。
看到王怜花变脸的华山派一众:“……”
等到王怜花他们带着林平之和令狐冲离开了牢房,这些人才回过神来。
岳灵珊疑惑地看向宁中则,“娘,那个王怜花怎么看起来不太正常?”哪里有正常人这样变脸的,翻书都没有他变脸快。
“珊儿。”宁中则不赞同地看着岳灵珊。如今他们的生死在别人的掌握之中,怎么可以说这种话,给别人对付他们的把柄呢?
“对不起,娘。”岳灵珊虽然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道歉了。
宁中则看向出口的方向,眼底带着担忧,但并没有特别浓。因为她敏锐地发现了,王怜花似乎并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在王家的时候,他的杀意太过于明显了,但是刚才,他除了对岳不群满心的厌恶之外,对他们好像没有什么情绪。
她在想着,也许她可以想想办法,带着大家脱身。不管怎么样,她不能让这些孩子就这么死在这里了。至于岳不群……宁中则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休息的人,神色复杂。
原来,她从来都没能看清自己枕边人的真实模样。不,或许其实她是意识到了一些什么的,只是她因为夫妻的情分,自我欺骗罢了。
“王公子,我这个小师弟啊,以前就真的是一个再单纯不过的富家公子哥了。他那个时候十分不可靠,他的父母根本就不可能把辟邪剑谱的事情告诉他的。后来发生的事情那么多,他们肯定也不敢说了,不然会连累小师弟的。再者说了,这林家到底有没有辟邪剑谱还是另外一回事呢,真的……”
被带出去的路上,令狐冲一直在啰啰嗦嗦地想要说服王怜花。
“令狐冲,你闭嘴!”林平之气得眼底都泛着红了。说话就说话,干什么话里坏外地贬低他呢?不怪他这么讨厌令狐冲,他这个人就算是做好事都不会好好说话,实在是太让人讨厌了。
“小师弟,我现在闭不了嘴啊。”令狐冲笑了笑,“我都要死了,我哪里还能够闭得了嘴呢,我……”
“你知道辟邪剑谱的下落。”王怜花突然说道。
令狐冲整个表情都卡住了,不过也只是片刻而已,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辟邪剑谱的下落呢,我只是……”
王怜花又说道:“你见过临死前的林氏夫妇,他们留下了遗言,你不确定?”
令狐冲看着王怜花,一股冷意从心底直冲天灵盖。如果说他刚才还能够有心思口花花的话,现在却是不能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这般厉害,只是靠着自己的三言两语就知道了真相。
他太恐怖了,他好像可以看穿人心一样。这是令狐冲头一次这般恐惧过。即便是面对生死,他也没有这般恐惧过。
“果然如此。”王怜花轻笑了一声,“仓庚,把岳不群那个狗东西拖出来。”
“是。”仓庚转身回去牢房。
“你找我师父做什么?”就算岳不群的真面目被拆穿了,但令狐冲对于这个养大自己的师父还是有感情的。即便感情复杂,但是他是不愿意见到他去死的。
“用他来威胁你啊。”王怜花又露出了那种令人恨得牙痒痒的笑容,“你若是不说实话,再这样东拉西扯的,我就把你师父给剁碎了喂狗。”最后一句,他是用内力送到令狐冲的耳中的,“你要不要看看我能不能做得到?”
令狐冲只觉得整个人都要麻了,这个人是恶魔,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意。
第148章 谁知道呢
“好,我说。”令狐冲无奈投降了,“我当初的确是遇见过临终前的小师弟的父母,他们也的确是托我给他带了话。我只说到这里了,遗言的内容是什么,我是不会告诉的,即便你杀了我也一样。”
他重信守诺,答应了林震南夫妇要把他们的遗言告诉林平之,那么就不会告诉别人。
王怜花轻笑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仓庚不用去了。“林平之,你想知道遗言的内容是什么吗?”
林平之看向令狐冲,眼底的神情复杂,“大师兄,你告诉我,我父母的遗言是关于我的,还是关于什么物品的。”
令狐冲说道:“是物品,我……”
“好,不必说了。”林平之转头看向王怜花,“王公子,你想要辟邪剑谱吗?只要你能帮我报仇,这辟邪剑谱就给你了。”他当然是更想自己报仇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报仇的日子实在是太遥远了。
他等不下去了,如果可以,他要马上就见到余沧海那个狗贼五马分尸,要见到整个青城派的败落,就像他们福威镖局一样,从江湖上彻底消失。为此,林平之并不介意将辟邪剑谱给出去。
其实林平之对辟邪剑谱的感觉十分复杂,若非是它的存在,也许福威镖局根本就不会引来这样一场灾祸。可是他也知道,剑谱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人心。若不是人心贪婪,他们林家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乔亦瑛的手戳了戳王怜花的手臂。
王怜花当即明白了,他看着林平之,说道:“那么林公子可想要算一卦呢?”
林平之不明白王怜花为什么会这么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从说辟邪剑谱又提到了算卦一事的,于是就有些懵。但是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说道:“若是乔姑娘肯为我算一卦,那就再好不过了,只是我现在恐怕付不起卦金。”
福威镖局被灭了,镖局里那些值钱的东西也全都给抢走了,什么都不剩了。而金刀王家虽然是他的外祖家,但毕竟不是他家,不可能为他付一大笔卦金的,他也没有那个脸。现在的林平之,武功不行,也没有钱,当真是没用啊。
想到这里,林平之有些自嘲地笑了。
“无妨,卦金不一定是钱。”王怜花说道,“你只说你想算什么就是了。”
林平之张口就想说他想要算一算青城派什么时候彻底覆灭,但是他一顿,又想到了别的。他沉思了片刻,而后抬眼看向乔亦瑛,说道:“乔姑娘,我想问这辟邪剑谱到底是什么东西。”
若是知道的话,说不定能够自己亲手复仇呢。不管如何,他都想要亲手杀了余沧海。
乔亦瑛开口说道:“前朝宫中曾有一个宦官,他乃是习武的奇才,自创了一本武功秘籍,那便是葵花宝典。”
林平之和令狐冲当即有些疑惑,不是在说辟邪剑谱吗,怎么又提到了什么葵花宝典呢?
乔亦瑛好似没有看到他们两人脸上的一伙,继续往下说道:“后来葵花宝典流落到了民间,到了少林寺红叶禅师的手上。而后,华山派其中一支的岳肃和蔡子峰到莆田少林寺作客,偷看到葵花宝典。二人分别阅读葵花宝典的一半,后来回到华山,默写出来的内容竟然风马牛不相及。二人都深信自己没有错,争吵隔阂之下,这一支的华山派弟子就分为了剑宗和气宗。”
令狐冲没有想到华山派的前辈们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偷看他人的武学典籍,这实在是有些下作了。当即,他的脸上有些尴尬,脸颊都红了些。
而林平之就没有什么感觉了,他虽然成为了华山派的弟子,但始终没有融入到华山派之中,不以为荣,自然也不以为耻。
“之后,少林寺的和尚渡元奉命前往华山讨要宝典残本,岳蔡二人承认了此事,还向渡元禅师请教葵花宝典里面内容。他们认为认为渡元禅师是红叶禅师的徒弟,肯定知晓这其中的奥妙。而渡元却是凭借着这些内容,自创出了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并且还俗自称为林远图,开了福威镖局。所以,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同出一源。”
林平之不明白,问道:“乔姑娘为何要提及这葵花宝典,难道这葵花宝典有什么不对的吗?”
乔亦瑛眨了眨眼,说道:“葵花宝典是一名宦官创造出来的武学秘籍,虽然的的确确是奥妙无比的武功秘籍,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适合练这种武功的人不是平常人。”
“什么不平常的人?”令狐冲有些好奇,“难道是需要什么聪慧无双、万里挑一的武学奇才吗?”
福威镖局中,最厉害的就是开创了镖局的林远图,他自创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可是曾经横扫一众英雄豪杰的。自从林远图死了以后,林家就再也没有出过他那样的人物了。
所以令狐冲猜测练辟邪剑法的人必须是当世的天才,倒也没有错。一般来说,是这样的。
一旁的王怜花可真是无奈极了,他不耐烦道:“你们两个小子是真的蠢啊,难怪能够被岳不群那个伪君子骗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这要是在他的面前,岳不群的脸皮早就被他给揭了。这两个小子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脑子却实在是不行呢?唉,说来说去,还是沈浪有意思些。王怜花这般想着。
乔亦瑛横了王怜花一眼,而后才继续说道:“葵花宝典的开口有一具谷欠练此功,必先自宫的话。也就说,这是一本只有宦官才能练的武功秘籍。”
“不可能!”林平之不敢相信,“若是如此,我林家先祖……”
“林远图的妻子在过门之前就已经怀有身子了,”乔亦瑛补充说道,“她当时被一个负心汉给骗了,差点就被村子里的人给拉去沉塘了。林远图出来承认孩子是他的,且愿意八抬大轿娶过门,谁也不会说他不是孩子的父亲。”
其实从这个角度来看,林远图还是挺好的。至少他救了当年的那个女子的一条性命。
林平之震惊不已。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林家先祖林远图没有血缘关系。
“那想要练辟邪剑法的人岂不就是……”令狐冲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朝着林平之的下方看去。
“看什么看!”林平之察觉到令狐冲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回去。
“等等。”王怜花却是突然插话,他的眉头紧锁,好似在回忆些什么,“你说的这个开口,我好熟悉啊。”他突然看向林平之,笑了笑,“林家小公子,我这里就有一本辟邪剑谱,你要看看吗?”
“你怎么会有?”林平之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王怜花,“难道你……”
王怜花嗤笑了一声,“我这一身的本事全都是我自己的,不必靠着跟人争夺什么武功秘籍。我连其他的绝世秘籍都看不上,还能看得上一本残破的辟邪剑谱?”
乔亦瑛已经算完卦了,不能说话了,就扯了扯王怜花的袖子,掏出身上的水牌,写道:“柴玉关?”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了。
王怜花点点头,“是啊,这是当年柴玉关骗来的武功秘籍之一,我看过一眼,虽然觉得无聊,但是开口颇为有趣,所以就记下来了。”
林平之和令狐冲当然知道柴玉关是谁,也隐约知道一些当年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柴玉关会和辟邪剑谱扯上关系。
乔亦瑛倒是不惊讶了,反正这个综合的世界,发生什么都不会让她太惊讶了,毕竟本来这里就挺神奇的。
林平之在知道王怜花有了辟邪剑谱之后,整个人就有些萎靡了。他原本想要用辟邪剑谱来和王怜花做交换的,可是现在他有了,自己又要怎么报仇呢?练辟邪剑谱吗?可是……
他下不了决心。
乔亦瑛看了萎靡不振的林平之一眼,写道:“广而告之。”
王怜花当即眼前一亮,笑了,对着林平之抬了抬下巴,“林家那小子,你想不想看看这天下大乱是什么模样的?”当然,他所指的天下并不是真的天大的意思,他也不可能真的让天下大乱。
他家阿瑛那么喜欢着太平的人间烟火,他可不会毁了。他所说的天下大乱,指的是这江湖的天下。他就爱看江湖人的热闹,而且他认为江湖人自己之间的热闹多了,才不会去折腾那些百姓,简直一举两得。
哦,另外一得是他能看好戏。
“啊?”林平之反应不过来。
牢房之中,宁中则和岳灵珊等人全都焦急地看向入口处,他们很担心被带走的两人,生怕他们也跟岳不群一个下场。很快,他们就听到了脚步声,而后看到了令狐冲。
只是下一刻,他们的眼睛全都瞪大了,因为令狐冲被解绑了,他的身边还跟着那三个厉害的女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飞乙将钥匙扔给了令狐冲,说道:“公子有令,你们都可以走了。”
令狐冲接住了钥匙,对着飞乙她们点了点头,“劳烦三位姑娘了。”说罢,他将牢房大门打开,又给自己的同门解绑。“师娘,小师妹,我们走吧。”他看了一眼岳不群,心下叹息,“带上师父。”
“我们能走了?”宁中则不敢相信,“王怜花怎么可能轻易放我们走,你们答应他什么了?等等,平儿呢?他人呢?”她发现林平之没有跟着进来。
“谁知道呢。”令狐冲的眼神有些飘。
第149章 开门
听到令狐冲的回答,宁中则急得差点就要冲出去了。
“师娘,小师弟没事的。”令狐冲见宁中则如此,只能老实说了,“他在王怜花那里不会有事的,因为他们达成了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岳灵珊马上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小林子知道了辟邪剑谱的下落,用它来跟王怜花做交易吗?”
令狐冲的目光飘逸了一瞬,“差不多吧。”
“不行的啊。”岳灵珊着急不已,“那个王怜花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小林子和他做交易肯定会吃亏的,说不定连小命都要赔进去的。我们去救他,我……”
“珊儿,站住。”宁中则喊住了岳灵珊,“不许去。”
岳灵珊回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宁中则,“可是,娘,小林子他……”
“平儿是个心中有成算的,他不会做让自己吃亏的事情的。”宁中则的目光严厉,“而且那位王公子……”她看了一眼岳不群,叹了一声,“虽说他的脾性有些古怪,但却不是什么恶人。”
她能够感觉得到,王怜花除了对岳不群之外,对待他们都是没有杀意的。甚至他动手打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掌,也是收了力道的,而且她吃的疗伤药也是上好的,否则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若是岳不群没有异想天开,想要对那位乔姑娘下手,王怜花未必会跟他们计较。所以,他们落到今日,岳不群可以说是咎由自取,而他们则是被连累了。宁中则不想他们继续和王怜花纠缠下去,不然只怕这小命要保不住。
王怜花虽然不是什么恶人,却更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若是一再地冒犯下去,他肯定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听到宁中则这么说,令狐冲投去了惊讶的目光。他心中想到,还是师娘厉害,能够看到王怜花的古怪。只不过……他想到自己刚才和王怜花的交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王怜花的确不是什么恶人,他应该是地府之中爬出来的恶魔。深谙人心又能操控人心,只要他愿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命中他人的致命弱点,让人即便知道危险也会不由自主地被沉沦下去。最后有可能会赔上自己的身家,可有可能会赔上自己的性命,全看王怜花的心情了。
幸好那位乔姑娘看起来眼神清澈,是个心地好的,要不然他觉着王怜花恐怕要更疯一些。
“娘,我……”岳灵珊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宁中则的目光钉在了原地。
宁中则厉声说道:“岳灵珊,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我们好不容易能够从这里离开,来到你要华山派的其他人的性命也跟着一起赔进去吗?”
岳灵珊如遭雷击,眼泪顿时就下来了,但眼底的固执却也没有了。“对不起,娘,我错了。”
令狐冲赶紧说道:“师娘,小师妹其实也是担心小师弟,只是她太过于心急了,一时间忘记了这一点而已。”
“是啊是啊,师娘,小师妹也不是故意的。”华山派其他人也赶紧跟着解释。
“没有坏心不代表不会做坏事。”宁中则发现了,岳灵珊的性子还是太不稳重了。岳不群的真面目暴露出去的话,对他们华山派这一支是致命的打击,她和她都要振作起来,要其他的弟子们同心协力,才能不让他们这一支彻底在华山派消失。
她也心疼女儿,但事实却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和机会了。是的,宁中则已经想着要由她和其他华山派弟子一同撑起他们这一支了。至于岳不群,就那么养着吧,直到他咽气的那一刻。
宁中则到底是宁中则,骨子里就带着坚韧。虽然枕边人的真面目让她伤心不已,但是她最重要的事情却不是伤心,而是想着华山派。想当初,她也是被江湖人尊称一声宁女侠的人。
她这么说着,神情再是严肃不过,众人就算想要求情也不敢。而岳灵珊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用袖子抹去了自己的眼泪,走过去扶着宁中则往外走。
娘说得对,现在王怜花肯放他们走,那就要赶紧走。否则要是等到他反悔了,他们就都走不了了。至于小林子……岳灵珊有些难过,她知道小林子应该是不会回去华山了。
毕竟爹和她当初就是青城派动手的一个引子,后来还发生了那些事情,爹他还……不回去华山也好,免得伤心。岳灵珊眨了眨眼,眼角还是落下了几滴泪。
令狐冲看到岳灵珊的眼泪,心里也是一阵黯然。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他不敢再过多奢求。
离开了牢房的时候,众人还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原本以为王怜花一定会杀了他们的,他们也永远见不到阳光了。
“诸位,请随我离开吧。”仓庚突然出现。
众人吓了一跳,只有宁中则和令狐冲稳得住。宁中则是因为她的性子,而令狐冲则是因为知道现在王怜花对他们不感兴趣了,仓庚自然是不会伤害他们的。
他扶着宁中则,说道:“师娘,我们跟着仓庚姑娘走,否则我们不一定能够走得出这里。”
机关阵法,看似平平无奇的羊肠小道都有可能进得去出不来,他们要是自己走,不是被机关弄死就是被阵法困死。所以,还是跟着仓庚比价好。
宁中则点点头,对着仓庚说道:“那就多谢仓庚姑娘了。”
仓庚眉眼不动,只是转身往前走着。不过她的速度不紧不慢,能够让受伤的宁中则跟得上且不会难受。
宁中则察觉到了,心中的最后一丝担心也消失了,因为她知道他们的确是要离开了。
“就到这里了。”仓庚带着他们出了大门以后,又转身回去了,速度之快,一个闪神,连影子都消失不见了。
“我们走吧。”宁中则看了一遍这些弟子们,还有被带出来的岳不群,心中的百般滋味难以言说,最后全都化成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知道了,师娘。”
走远的华山派众人不知道的是,躲在大门后面林平之一直在目送着他们离开。不管当初岳不群收留他的目的是什么,也不去想后来他和岳灵珊走近之后众人的排斥,他在华山还是度过了一段不错的时光的。
只可惜,他回不去了,不管是华山,还是那段时光。林平之这样想着,转身往里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为爹娘和镖局上上下下的人报仇。
已经彻底看不见后面那一扇大门了,令狐冲回头看了一眼,而后心中一声叹息。他们华山派以后要没有小师弟了,等到报完仇,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他应该会回去福州重振镖局吧。
愿他们日后还有再相见的机会。
次日,王元霸战战兢兢地将自己的大半家产都送到了王怜花的面前,还是亲自送来的。在被他无所谓地打开走之后,王元霸却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的不在意,就代表他不准备继续追究了。
送上大半家产的人还有另外两个和王元霸一起动手的,他们三个在门口对视一眼,最后面面相觑地离开了。哪怕他们心存怨气,也不敢在这里吵吵,因为他们担心王怜花会嫌弃他们烦,将他们再收拾一顿。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份折腾了啊。
在王元霸送上大半家产期间,林平之没有露面。因为他知道了一件事情,当初泄露福威镖局有辟邪剑谱的人之中有王家的一份,且他们对他娘的生死并不在意,只想着能否得到剑谱。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家这些世上仅剩的血脉亲人,只能再不相见,以后当做是陌生人了。他没有把东西扔在王家的门口,已经是对他们手下留情了,再多也没有了。
王怜花和乔亦瑛只在洛阳待了两三日,而后便启程去往江南了。他走的时候,洛阳城内的某些人是欢喜不已。只是他们虽然欢喜,却也再不敢动什么心思了,不然就怕伤筋动骨还不能让他消气呢。
再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多门派和江湖人士开门的时候,都发现自家的大门口出现了一份剑谱,是辟邪剑谱。他们第一时间是惊呆了,而后下意识将剑谱给藏进了怀中,再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见无人在左右之后,便鬼鬼祟祟地回去了。
这可是让林远图在江湖上名声大振的辟邪剑谱,让福威镖局覆灭的辟邪剑谱,让无数江湖人都势必要得到的辟邪剑谱,他们怎么可能不藏起来呢,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只是这,这,这开篇怎么是这样的?这是假的吗?看到剑谱的第一页,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着的,有的还想要扔了。可是他们没有办法抵抗绝世武功的诱.惑,于是又继续看了下去。
很快,他们就发现这剑谱中的剑法着实是精妙无比,尽管他们想要克制住自己,却还是忍不住跟着剑谱练了。而后他们就发现了,这剑法的的确确是真的,那句话……也是真的。
因为他们的体内发生了一些变化,让他们知道若是要继续练下去,恐怕必须要挥刀自宫了。只是他们做不到啊,毕竟这挥刀了之后,就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可是,可是,这可是辟邪剑谱啊。
就在终于有人忍不住诱.惑,准备挥刀自宫的时候,一个消息传进了他们的耳中。那就是这真正的辟邪剑谱被人在江湖上散播了好几十本,至少两百人看过这秘籍了。
两百人看过的秘籍,那还是秘籍吗?
第150章 笑话
若是要较真的话,看过这武功秘籍的人可不止两百人,因为还有他们的心腹或者弟子或者孩子或者枕边人也可能看过。满打满算,至少也该算是三百人。
这三百人还能各个都保密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于是,这辟邪剑谱之中的前几句就这么流传了出去。一时间,原本对收到了天降剑谱的人的嫉妒全都变成了微妙,就算理智上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那么做,但是只要看到他们的时候,眼神就会不由自主地往下看。
不仅如此,他们的脑子里还会不由自主地想着,会不会其实他们也有可能是……虽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够舍得不做男人,但就是有些人会愿意为了自己想要的付出代价。
有些消息灵通的,知道很多人都收到了这个辟邪剑谱,想着就算是练了之后也没有办法独步武林了,又实在是不敢下刀,就这么算了。但是偏偏,就是有些人,他不仅消息不灵通还人缘不好。
在这些人几番痛苦挣扎之后,选择了自宫,还闭关练剑了。等到他们自认为剑法一日千里,足以出去争霸江湖的时候,一出江湖,整个人都傻了眼了。
什么东西,两三百人都知道辟邪剑谱的内容?什么玩意,全江湖都知道真正练了辟邪剑的人就都是把自己给切了的人。这些人里面,有些性子比较坚强的人就是硬撑着,硬是说着自己没有练辟邪剑,也没有把自己给切了。总之,只要不是裤子被脱了,他们就可以不承认。
但是还有一些人,本来就是好面子的,现在还被当场戳穿了这件事情,当场气得走火入魔了。还有则是又羞又气,直接瘫倒在床上了。这两种人,倒是更让江湖人看足了热闹了。
这样天大的热闹,这样天大的笑话,谁还能不看看呢?甚至不仅是江湖人,有些消息灵通的其他人家也在围观这场天大的笑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练了辟邪剑的人,的确是名扬天下了。
看着王怜花让人送过来的各家的情报消息,林平之开心地笑了。但是笑着笑着,他又哭了。这些他送去的剑谱的人之中,大部分都是当初逼迫他的爹娘的人,还有追杀过他爹娘的人,也有欺辱他的人,全都是为了那一本辟邪剑谱。
现在,他“好心”地将辟邪剑谱送上门了,他们倒是无福消受了,可笑,实在是太可笑了。自从父母死后,这是他第一次笑得这么痛快,哭得这么痛快,但是又深刻地感觉到了无法挽回的痛苦。
就算是报仇了又能怎么样呢,他的父母,镖局的那些叔叔伯伯还有其他人,终究都是回不来了。
林平之在马车之中哭哭笑笑的,声音属实是渗人。幸好他们此时在郊外的官道上,也幸好他是自己一人一辆马车,否则还真的是要吓到别人了。
马车外那些骑马的人自然听到了林平之的声音,但是他们都好似听不见,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因为这些人有一些人是被王怜花养大的,他们的过去也都是一片荒芜。所以尽管林平之的声音很是吓人,但是他们却都当做听不见,这就是他们的体贴了。
另一辆马车上,乔亦瑛也听到了林平之的声音,无声地一叹。当初她失去了六个家人,一时间痛到失去了反应的能力,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痛哭出声。而后就是浑浑噩噩的,对身边的危险感知能力都降低了。
后来,她就来到这儿了。
想到这里,乔亦瑛的心里对系统充满了感激。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系统,但是她想着若不是自己意外撞到了系统,就没有这么一场旅程,就无法回到事故发生的时间点前了。
能够再次和家人相聚、团圆,当真是一件让人欢喜且感激的事情。更何况系统帮了她很多,给了她做任务的能力,给了她防物理攻击也防化学攻击的保护罩,还让她可以带着她的阿宝回家。
还好,她还能够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阿瑛。”王怜花的手落在乔亦瑛的手背上。
乔亦瑛抬眼就对上了王怜花有些担忧的目光,便知道应该是刚才自己情绪不对,让他察觉到了。她反手和王怜花的手握在一起,眉目温柔。也是时候和他说说自己生活的世界了,不过现在还不合适,毕竟马车外面那么多人呢,还是等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再说吧。
另一辆马车中的林平之调整好了心态,目光虚空看向前方的马车,心底满是感激。他知道的,不管王怜花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帮自己报了一半的仇,他会感激他的。不管他要自己做什么,就算是要自己这条命,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不过要等到青城派付出代价之后。想到青城派,林平之依旧是心绪难平。相比起其他人,肯定是青城派余沧海还有木高峰他们更为可恨。他们杀了福威镖局那么多人,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可能。就算是余沧海和木高峰已经因为练了辟邪剑而名声扫地,但是在家破人亡的林平之看来,依旧是不够的。他们两个老.不.死的东西,只是切掉了两根而已,怎么足够赔偿他们福威镖局那么多人的性命被?
不够,根本不够!林平之捏紧了自己的手心,而后感觉到刺痛连忙松开来。这不是因为他爱惜自己的手,而是因为他不想自己的手彻底变黑了。
那么多本的辟邪剑谱若是由人来抄写,还不知道要抄写到什么时候去呢。王怜花想要在短时间内搞事情,当然不会允许时间被浪费掉。于是,林平之就派上了用场。
虽然因为之前被林震南夫妇宠爱,林平之的武功不能说有多么好,但是那一笔字还是不错的。后来又到底还是练了些武功,手上的力道也是够了。于是,王怜花就让他用力气再石板上刻字。
先将辟邪剑谱刻出来,再拓印出来,速度自然就上去了。而林平之没有拒绝,一直都是认认真真兢兢业业地刻着字。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拓印了那么多本以后,他手上的墨水竟然洗不掉了。
或者说,至少也要过一个多月,林平之的手才会变回原来的模样。林平之简直欲哭无泪,他深信这一定是王怜花让人做的。毕竟谁家拓印要整人的东西的时候,用的是水洗不去的好墨啊,又不是要拓印名家的碑文。
对此,王怜花表示他就是好墨多得很,用来整人也不觉得浪费。
如今落败了的林家小公子:“……”
可恶啊。就算王怜花真的帮了他的忙,但还真的是很气人啊,可恶啊……林平之的心里一声声地说着。
这一路上,乔亦瑛和王怜花两人游山玩水的,看似对什么都不太在意。但实际上,江湖的变化都在他们的眼前。尤其是王怜花,让潜伏的人在这里挑拨一下,在那里离间一下,将那些贪图辟邪剑谱而后对林家出手的人是整得苦不堪言。
他们既然做了事情,那么就要承担后果,不是吗?王怜花露出了一个反派的笑意。
“啪——!”乔亦瑛的手掌拍在了王怜花的额头上,“收敛点。”好家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什么反派逆袭干掉主角的频道呢,这笑容可真是吓人呢。
王怜花一手捂着额头,一手牵过了乔亦瑛的手,满脸委屈,“阿瑛,痛~~~”
“好啦好啦,呼呼就不痛了。”乔亦瑛凑近了,对着王怜花的额头吹了吹。
实际上她知道他不痛,他也知道她知道他不痛,但是这两人之间的小情.趣就是这样的,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阿宝。”乔亦瑛突然用双手抱住了王怜花的手,“我跟你说说我以前的生活吧。”
“好啊。”王怜花端正坐好,“我一定认真听。”他甚至还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翻出了空白的纸,拿出了炭笔,准备记下来,免得自己忘了。
本来还有些近乡情怯的乔亦瑛被王怜花给弄得无奈极了,一把拍在了他的手臂上,“写什么呢,不过都是一些日常的生活罢了,没有必要写下来。”
“哦。”王怜花委屈地应了一声。他就是单纯地担心自己会忘记了而已,又不是什么……他猛地朝着门外看去,眼神锐利,“有人闯进来了。”
“什么?”乔亦瑛起身,要跟着看向了门外,“会是谁呢?”
“等一下就知道了。”王怜花将乔亦瑛护在了身后,“阿瑛,跟着我。”
乔亦瑛点了点头。
夜幕中,有一道红色的身影在王怜花他们落脚的院子上划过。那是一个男子的背影,他的手上还拎着另一个人。
“你是谁?我告诉你,你最好赶紧把我放下来,不然你要倒大霉的知道吗?”林平之明明被点了穴道,也被抓着了,但嘴巴却还是不停地叨叨叨,“你知道我是谁的属下吗?王怜花,千面公子王怜花。他平时最是小心记仇了,你抓走了我,肯定是会倒大霉的,到时候两个全尸都没有。”
他一直叨叨叨的,就是希望能够吓住对方,而后赶紧把自己给放了。林平之是真的委屈啊,他就是在自己的房间休息,等着明日赶路,怎么就这么被突然闯进来的人给抓了呢?
看来他是真的需要好好练武了,不然以后总是被抓,那还要怎么振兴福威镖局啊。
第151章 交锋
被抓走的林平之还有心思叨叨叨的,他是不是一点都不害怕?并不是的。其实他的心中害怕极了,只是他强装镇定而已。以前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否则他早就崩溃了。
从福威镖局覆灭的那一日起,林平之就开始了颠沛流离的日子,不是被追杀就是被拷打,后来才在华山过上了一段安稳的日子。所以尽管他知道岳不群算计他,但是看在那段日子的份上,看上宁中则的份上,他没有让这次的风波牵连到他们。
他本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谁知道竟然还是被掳走了。明明辟邪剑谱已经广而告之了,怎么还是有人要对他下手呢?林平之当真是欲哭无泪,他到底是不是得罪了老天爷,不然怎么就没有个好日子过呢。
“林远图的子孙可真是没用。”
林平之听到掳走他的人这么说道,他当即气愤了,“你胡说!我就不是他的血脉,所以我没用跟老祖宗是没有关系的!”说完之后他满脸的绝望。
他到底是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啊。可恶,都怪令狐冲,都怪他整日里吊儿郎当的不正经,连带着自己都变得奇奇怪怪的了。林平之理所当然地把责任推一部分给已经和解了的令狐冲。
正在照顾岳不群和华山派的令狐冲:“阿嚏阿嚏阿嚏!”
被喷了一脸唾沫的岳不群:“……”
要是他还能够爬得起来的话,一定一剑杀了令狐冲!
“呵呵。”听到林平之这么说,红衣人笑了笑,“也是,林远图怎么可能会有子孙后代呢。”
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声音,林平之只觉得心底一阵寒意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对方的气势很强,像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不过也是,若非是一等一的高手,也不能在王怜花的人之中将自己掳走了。
也不知道王怜花到底会不会派人来救自己,最好乔姑娘心中不忍,这样自己才有活路啊。林平之对于王怜花派人来救他这件事情并不抱有任何希望,但是他却对乔亦瑛抱有希望。
但是还有一条要注意的,那就是希望王怜花的人别太晚发现他不在了,不然就算是要救人也来不及了啊。
就在此时,红衣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落在了一处屋顶上。他轻笑了一声,“来得好快。”
“阁下,烦请将林公子还给我们。”飞乙、子规和仓庚三人追了上来,“若是阁下不还,我们很难向公子交代。”
看到飞乙三个人的身影,林平之的心里满是感动。感恩乔姑娘,感谢王怜花,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真是可惜。”红衣人轻叹了一声,“我并不准备将人还给你们。”
“我不想要和日月神教为敌,还请东方教主不要为难我,将那个小子还给我吧。”王怜花挡住了红衣人的路,皮笑肉不笑,“好吗?”
说着,他瞪了林平之一眼。要不是因为他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在跟阿瑛温馨夜话,你侬我侬,那里还需要出来受冷风?下次他要是再这么惹事,他就把他给扔出去。
感觉到王怜花眼神中深深的幽怨,林平之默默地缩了缩脖子。他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差不多是王怜花缠着乔姑娘说话的时候,直到要睡了,他才会回去自己的房间。
大概是他被掳走的事情惊动了王怜花,而后乔姑娘也知道了。王怜花他肯定一开始就想着让飞乙她们来带他回去就行,不过可能乔姑娘放心不下,在她的坚持下,王怜花这才跟来了。
但也正是因此,所以现在王怜花的怨气十分大。如果他不老实一点的话,肯定是要倒霉的。跟着王怜花这么些日子,林平之也算是窥见到了一些他的手段,当然害怕了。
可是他现在更担心自己小命不保,于是就只能默默地闭嘴缩脖子,希望王怜花不要注意到自己。
事实的确是如林平之猜想的一样,王怜花原本可没有想过要自己来带林平之回去。可是乔亦瑛不放心,又在系统上查询了一下之后,连忙推着他出来了。毕竟带走林平之的人不简单,只有飞乙她们的话,她担心林平之是带不回去的。
被“赶出来”的王怜花心中当然不爽快得很,现在什么挡在他的面前都是要被他给踢飞的。所以,尽管他跟红衣人说话的字句好似很有礼貌,实际上阴阳怪气且表情难看。
此时,云破月来,月光从天上洒下来,照亮了几分红衣人的容貌。他明明是一身的红衣,但却像是从什么沉冷的深潭之中出来的一般,一身的冷意。明明他的相貌绮丽,却不叫人沉迷,反而叫人畏惧。
红衣人,不,应该成为他为东方不败,他看着王怜花,说道:“王公子当真是好眼力,我们不曾见过,你却也是认得我。”他在江湖上行事的时候,王怜花年级尚小。
等到王怜花在江湖上现身的时候,他已经在黑木崖上闭关练武,连教中的事务都不怎么插手了。可以说,年轻一代的江湖人应当是无人见过东方不败的容貌的,甚至他这些年来的变化甚大,不是熟悉之人未必认得。
所以,东方不败对于王怜花一眼就能够认出他的事情还是颇为好奇的。
“我有我的消息来源,这个就不方便告诉东方教主了。”王怜花笑得肉笑皮不笑,“所以,现在可以请东方教主将那个小子还给我了吗?”要不是阿瑛想要看到林平之活着,他现在转身就走,倒是省去了一桩麻烦事。
说来说去还是要怪对面这两个人不好,浪费自己的时间。
东方不败还真是有些好奇,怎么王怜花看起来怨气这么重?难道他很在意林平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抓着的林平之,见他缩头缩脑的那副窝囊样,马上就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踢出去。
这么看来,那就是因为别的了。这样想着,东方不败笑了,问道:“王公子可以告诉我,你明明不如何在意这小子,为何还非要追来将他带回去吗?你若是回答了,我便将他还给你。”
他这一笑,将身上的冷意驱散了不少,只是那一身的气势却是依旧惊人。
“很简单,因为我不想丢脸。”王怜花回道,“既然他跟着我,那么就不能够从我的眼前被掳走,否则岂不是打我的脸?”
这话纯属是胡说的。王怜花的脸皮厚着呢,他可不在意什么打脸不打脸的事情。当初沈浪说要和王云梦成亲,要当他爹,他可是毫不在意地就喊了一声爹。要脸?不可能的。
东方不败挑眉,而后道:“你在说谎。”明明对方的神情和语气和无懈可击,但是他心中的感觉告诉他,对方就是在说谎。
王怜花摊开双手,“反正理由我是给了的,信不信的,在你。”
东方不败轻叹了一声,“好些年没有在江湖上行走了,没想到遇上你这么个厚脸皮的。”
王怜花不为所动,“过奖了,东方前辈。”他本来是称呼东方教主的,但既然他这么说了,他也不介意称呼一声前辈。还是那句话,他不要脸,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东方不败自认为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见过的人和事也不算少了,还真是没有见过王怜花这样的。难怪,他年纪轻轻就可以让江湖上那么些人闻风丧胆了。
“罢了。”东方不败摇了摇头,而后将林平之扔给了王怜花,在扔出去的一瞬,他也消失在他们的面前了。
王怜花用脚接住了林平之,卸掉了将他扔过来的那些力道,而后又嫌弃地将脚给收回来了。
躺在屋顶上的林平之:“……”
虽然但是,也不用这么嫌弃他吧?算了算了,毕竟王怜花都出来救他了,态度动作粗鲁些就粗鲁些,总好过不管他的生死。被飞乙解开了穴道,又被子规扶起来的林平之这般想着。
人要知足,好歹还活着是不是?
而王怜花却是看向东方不败消失的方向,眉心紧蹙。东方不败为何要带走林平之?难道是他也想要辟邪剑谱吗?可是辟邪剑谱早就已经为许多人所知,根本就没有必要带走林平之。因为他在他的身边跟着,带走林平之反而麻烦。
东方不败应当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了。不过王怜花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一定还会再回来的。对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在达成目的之前,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就是不知道对方到底会用什么方式出现了。王怜花也没有想到,下一次见到东方不败就在次日,还是用那种方式。
现在,他们既然救下了林平之,那自然是要赶回去的。
王怜花让飞乙她们带着林平之,他自己则是先行赶回去了。他推开房门,就看到坐在椅子上打哈欠的乔亦瑛,“阿瑛。”
“你回来了。”乔亦瑛起身朝着王怜花而去,“没事吧?”
“没事。”王怜花扶着乔亦瑛,绕过屏风往床边走,“东方不败没有伤了林平之,也没有为难我们,就是说了几句话就把林平之给放下了。你放心睡吧。”
明明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还要等着他回来。王怜花很是无奈。他帮她脱了鞋,将人按在床上,拉过了被子给她盖上,“好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你先睡吧。”
“那你唱歌,不然我不睡。”明明很困,乔亦瑛还要拉着王怜花的手让他唱歌。
第152章 出现
王怜花会的多会的杂,唱歌也不在话下。他压低了声音,缓缓唱着,如同在娓娓道来一个漫长悠远的故事一般。
乔亦瑛就这么在他的歌声之中慢慢地睡着了,手却还是下意识抓着他的手不放。
王怜花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他就这么坐着,就这么看着,仿佛能够就此到天荒地老一般。不,他还真的能。
不过王怜花是能了,但是乔亦瑛是不行的。她一个翻身,手就放开了他的手,两只手随意摆放着。
王怜花先是失落,而后无奈笑笑,伸手将乔亦瑛的手放进被子里。他的阿瑛啊,睡着的时候总是这般不安分。他又深深地看了她好几眼,这才起身,吹灭了桌子上的蜡烛,离开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就在乔亦瑛的房间隔壁,他躺在床上的时候,甚至可以听得到隔壁的呼吸声。只是终究是隔了一层木板,唉。
次日,用过早点之后,众人再次上路了。
乔亦瑛和王怜花休息得好,容光焕发,阳光下看着容貌更甚了。但是林平之就眼下青黑,看上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走了精气一样,实在是有些可怜。
他当然惨了,昨天晚上先是被人给掳走了,好不容易被救下来了,在屋顶上被踢来踢去滚来滚去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浑身都是青青紫紫的,要不是他身上还带着些药油,自己给自己抹了,今天肯定更惨。
但是到底他自己不能够涂到所有的位置,所以便睡不好,或者说是几乎没有睡。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眼下满是青黑了。
看着林平之这样,王怜花摇了摇头,“你太弱了。”
林平之想要反驳,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反驳。他就是弱得很,被东方不败抓走的时候,一招就被对方制服了,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但是王怜花却可以让东方不败放弃他,他和他之间真的相差太多了。
所以王怜花的这一声弱,他根本就没有反驳。林平之垂头丧气的,其实他还是很想要变强的,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变强。无法变强的话,要怎么对付余沧海和木高峰呢?
唉。
“行了,今天开始,路上的空闲你都跟飞乙她们三个人过招。”王怜花说道,“她们会一边和你过招一边教你如何打败你的对手,你就算是再笨,也该学会几招了。”
林平之不可思议地看向王怜花,“王公子,你要让飞乙姑娘她们教我武功?”
“只不过是一些临场反应罢了。”王怜花如是说道,“你毕竟也要跟着我们一段时日,若是太弱了,说出去丢我的人。”
“多谢王公子!”林平之马上抱拳道谢。不管王怜花的想法是什么,但是他的做法却的的确确是帮了他的。他知道的,飞乙三位姑娘看起来似乎只是平常人家的姑娘,但实际上武功过人.
他就算只是得到一些教导,也已经比以前强出许多了。林平之心想,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学习,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不靠着辟邪剑谱的那种强大,最后给爹娘他们报仇。
上了马车,乔亦瑛伸手戳了戳王怜花的手臂,在水牌上写道:“你想教他什么?”
王怜花笑了,“世上聪明人千千万,知我者却只有阿瑛一人。”
乔亦瑛眉毛一抬,写道:“沈浪呢?”
“他不算。”王怜花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沈浪才不是了解他,他是过于聪明才对。
乔亦瑛又写道:“别转开话题。”
“好吧。”王怜花凑了过去,靠在乔亦瑛的肩上,“我想给我的怜花宝鉴找一个传人。我的那些属下都不行,他们已经定型了。但是我看着林平之还不算蠢,人也生得好看,且有几分机变,便想着看看他是不是适合。”
乔亦瑛写道:“不止如此吧?”
“我就说阿瑛是最了解我的了。”王怜花抬头亲了亲乔亦瑛的侧脸,“我看神侯府实在是忙不过来,林平之这个小子是个年轻人,还能干好多年的活。我要是将他培养得差不多了,送去神侯府那边,诸葛正我他们不知道得有多感激我。”
他的阿瑛想要看到祥和的世间,想要人间烟火一直都在,他当然要帮她。如今神侯府要做的事情的确是太多了,但若是交给别的衙门,王怜花又有些不放心。毕竟他们扔给神侯府的事情很多都和江湖有关,其他衙门未必镇压得住。
就算是六扇门,也不太行,毕竟六扇门没落了好些年了。这样的情况下,王怜花觉得自己有必要给神侯府一点助力了。毕竟神侯府众人要是给累死了,那才叫不划算呢。
林平之那个小子,除了报仇一事,其他的颇为听话,很适合送去神侯府做事情。至于他自己的属下……王怜花想了想自己手底下那帮子性格鲜明的人,沉默了。
不合适,真的不合适。除了他,其他人未必能够彻底压制得住他们的那些小心思,到时候反倒是叫他们闹得天翻地覆,那可就不好了。
这么乖?乔亦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王怜花。他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不当恶魔当菩萨去了?不能吧,难道是有人假冒的?她放下手中的东西,伸手去揉王怜花的脸。
王怜花无奈极了,却没有半点反抗,“好吧好吧,我是有一点点私心的,但是不多的,真的。”
虽然看起来无奈,但实际上他自得骄傲得不行了。因为他的阿瑛这般了解他,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他肯定不怀好意了,不愧是他的阿瑛。
乔亦瑛才是真正无奈的那个人好吗?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算了,反正不管是教林平之武功还是让他去神侯府帮忙,都不是什么坏事,倒也不必计较。只不过……她的眼神微妙了一瞬。
虽然林平之很有可能会很累很累,就像李寻欢那样的。嗯,但愿他能够撑过来。不过她相信他可以的,毕竟他可是能从仇人的追杀之中逃出来的人。
跟在后面的林平之:“阿嚏阿嚏阿嚏!”
奇了怪了,难道是有人在背后说他?肯定是的,并且还不只是说一句两句,否则不会打这么多喷嚏的。林平之愤愤不平地想着,要是让他知道那个人是谁的话,他可就惨了。
他们原本就已经到了江南地界了,这一日便进入了江南的地界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乔亦瑛初次出现在这个世界,就是在江南地界,所以她对江南还是有几分第二故乡的感觉的。在知道已经到了江南之后,她的心情便更好了些。
而王怜花很简单,只要乔亦瑛开心,他就是开心的。
“姑娘,公子。”仓庚骑着马到了马车旁,“时辰不早了,可要找一家客栈用饭?”若是在野外的话,他们当然要安排人生火造饭。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进城了,自然就不必生火造饭了。
“去安排吧。”王怜花说道。
“是,公子。”
马车队到了一家客栈的门前,看到这架势,掌柜的和店小二都赶忙出来迎客。这要是住下来了,那可就是财神爷,他们当然要热情着些了。
一行人迈步进了客栈之后,就在客栈的大堂里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昨天晚上才出现过的人。他一身红衣,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自斟自饮。只是他看起来并不孤独,反而很是自在洒脱的模样。
“东……东方……”林平之看到红衣男子的样貌,差点就要叫破对方的身份了。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闭紧了嘴巴。只是他到底还年轻,尽管闭紧了嘴巴,眼神里却还是满满的震惊。
这个人昨天晚上才把自己给掳走了,还和王怜花他们起了冲突,怎么今天就又出现了呢?而且他并不是躲起来,而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让林平之如何不震惊呢?
他不知道东方不败在想什么,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他也逃不过的。林平之立马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地躲到了王怜花和乔亦瑛的身后,希望他们两个人“伟岸”的身躯可以挡得住他。
想到这里,林平之还有些遗憾呢。怎么王怜花和乔亦瑛也不多吃一点呢,他们多吃一点,体格大一些,也好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啊。
其实林平之应该庆幸王怜花是听不见他的心声的,否则他现在就不是要对付东方不败了,而是直接对付对付他了。
东方不败早就知道他们来了,却在此时才缓缓抬眼,对着王怜花说道:“王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在见到东方不败出现的那一刻,王怜花就全身警戒,还拉着乔亦瑛的手不放。“不知教主要去何方,怎么这么巧,和我们遇见第二次了。”
什么巧合,哪里来的巧合,瞎扯。对于东方不败的话,王怜花是一个字都不信。
“去往何方?”被王怜花这么一问,东方不败似乎顿了顿,而后说道:“去一趟西湖。既然来了这江南,怎么能不看看闻名天下的西湖呢?”
乔亦瑛下意识就想着,也不知道东方不败到底是去西湖,还是要去西湖湖底的。那里可是关押着一个“老熟人”了,东方不败要是进去的话,他们两个人说不定还能够对酒当歌一番呢。
“相请不如偶遇,三位不如坐下,同我喝杯水酒?”东方不败笑着说道。
第153章 可以啊
东方不败坐在那里,单手拿着酒杯,满面笑意,好似真的十分热情一般。尽管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热情的人。
“可以啊。”王怜花当即笑着同意了。
“?”林平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王怜花。不是吧,难道他的脑子终于坏掉了吗?
乔亦瑛则是默默地移开了目光,因为她大概已经猜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
果然,王怜花一把抓过了林平之的手,将他推了出去,“我看东方教主对林家这小子挺感兴趣的,那就让他跟你喝一杯吧。不,你们要喝多少杯都行。”
被推出去的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的林平之:“???”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之前不是维护自己的吗?怎么现在自己就被推出来了?没有毛病吧?
已经猜到事情发展的乔亦瑛:“……”
啊,真不愧是她家阿宝,纯纯地不当人呢。在这一点上,他一骑绝尘,无人能比。
东方不败被这样一幕给弄得差点气笑了,“王公子现在倒是不在意这位林家小公子的性命了。”
“我一直都不怎么在意的。”王怜花一脸的无所谓,“若不是我家阿瑛,我本来就不想出去救他。”
才刚站稳了的林平之:“……”
有的时候做人必要这么实诚,真的,尤其是被江湖人成为千面公子的人。王怜花,你不是骗死人不偿命的吗?现在这么诚实做什么,难道是要改邪归正做好人吗?会不会太晚了一点啊!
继续默默无语的乔亦瑛:“……”
她就说了,在不做人这一方面,她家阿宝真的是一骑绝尘,无人能比的。
东方不败也被弄沉默了,他看向乔亦瑛,问道:“乔姑娘现在不在意这位林家小公子的性命了?”
乔亦瑛眨了眨眼,掏出水牌,写道:“其实也不算是很在意的。”虽然她家阿宝是很不做人了,但是他都那么说了那么做了,自己也不好拆台,那就还是跟上吧。
王怜花将乔亦瑛写的念了出来,而后笑着看向东方不败,“东方教主,你看,我们的想法一致。”
东方不败还没有什么反应,林平之先按捺不住了,“在那之前能不能先问问我的意见?”
“哦,这样啊。”王怜花想了想,而后摇头,“不能。”
林平之:“……”
破防了,破大防。
东方不败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久经风雨,不管什么样的事情都见识过了。但是眼前这样一幕,他着实是没有见识过,也真的是被气笑了。“王公子和乔姑娘当真是天生一对,举世无双啊。”
他发誓他这句话并乜有祝福的意思,但是,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对面的王怜花那双亮起来的眼眸。
王怜花用赞同的眼神看着东方不败,“难怪东方教主可以统领日月神教,果然是因为眼力不凡啊。”
东方不败:“……”
所以这样一个看上去傻傻的好像没有长脑子的人,真的是那个被一众江湖人畏之如虎的千面公子王怜花吗?不会是假冒伪劣的吧?
林平之:“……”
毁灭吧,一切都毁灭吧,大家都别活了!!!
对于这两人的反应,王怜花反而认为他们大惊小怪的。看看他的阿瑛,多么镇定从容,一看就有大将之风。还有他的属下们,也是一个个都面不改色,说明他所作所为都很常见,根本就不算什么。
所以,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呢,对吧?
其实,乔亦瑛和飞乙等人并不是觉得王怜花的所作所为很常见,而是因为习惯了。毕竟他的所作所为十分王怜花,一点要做人的成分都没有,他们当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了。
“掌柜的,我包了客栈剩下的所有房间。”王怜花看了飞乙一眼,她就将一个金锭子扔给了掌柜的,“可以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掌柜的连连点头,“我们客栈今日就只有三个房间有客人入住,剩下的都是空着的,客官尽可以包下。”
他本来还以为对方会要求其他客人离开呢,不过没有更好,不然自己要得罪其他客人,那也不好。现在这样又有钱赚,又不用得罪人,多好啊。打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最重要了。
至于这些客人说的那些东西,掌柜的表示他听不明白。就算是听明白了,也要装作听不明白。
“带路吧。”王怜花说道。
“好的好的。”掌柜的连忙在前面引路,“客人,请这边走,我们先去上房。”他又不傻,这两位一看就肯定是住上房。
王怜花和乔亦瑛跟着掌柜的去上房了,其他人也是各自分开去做事情去了。有的去拿铺盖,要给乔亦瑛和王怜花的房间换上。他们家公子姑娘还是用干净的被褥好一些,尤其是姑娘,那可不能委屈了。
有的则是将马车牵到了后院去,还要给马匹喂水喂草料,还有的则是在这客栈四周走走看看,检查是否有什么问题之类的。总之,每个人都有事情做,除了被推出去的林平之。
林平之看了众人一眼,又抬头看向了东方不败,“东方教主,那个,你要是有事情要问,你就问,我一定说。要是没有的话,我得去帮着干活了。”他相信只要他死死地跟在飞乙她们的身后,小命一定是保得住的。
毕竟她们还要教自己一些武功的,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吧?林平之的心里充满了不确定。
东方不败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了,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林公子可知道辟邪剑谱的来历?”
“知道知道。”林平之点了点头,将乔亦瑛说过的关于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之间的渊源给说了一遍。“之后葵花宝典流向了何处,我就不知道了。至于辟邪剑谱,我已经将它散出去了,很多人都知道了。”
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抄写本,小心地放在了东方不败面前的桌子上,又赶忙后退了好几步,“这一本就送给东方教主了,不用客气。我还有事情要去做,就不奉陪了。”
说着他转身就跑,去找飞乙她们去了。这个时候,他疯狂地需要有武功高的人在身边,不然不安心啊。
东方不败看着桌面上的辟邪剑谱,心中想到,这葵花宝典最后自然是流向了日月神教,而后到了他的手中。他伸手将剑谱拿过来翻开,冷笑一声,便不在意地用内力震碎了。
本以为能够对葵花宝典有什么补充,却原来不过如此而已。这上面的内容,对他来说没有半分用处。倒是林平之,他竟然知道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之间的渊源。
是林远图告诉林家人的?不,不可能。东方不败暗自摇了摇头。若是林家人真的知道这件事情的话,这么多年来不可能没有半分泄露的。那么林平之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东方不败的目光看向了客栈二楼的方向。是那位被江湖人成为神算的乔姑娘吧。算卦吗?好似很有趣。
房间中的被褥什么的都被换好了,仓庚带着人离开了房间。她们又不是没有眼色的人,要是再留下来的话,肯定要被公子给脸色看的。
人都走了,乔亦瑛这才靠着王怜花,小声说道:“我以为你会换客栈。”毕竟一看就知道东方不败是住在这个客栈的。
王怜花说道:“我们换客栈,东方不败难道就不会跟着换吗?来来回回的,若是起冲突还要打起来,也没有意思。我看他今日来意虽然不明,却没有恶意,所以也就不必换了。”
这倒也是。乔亦瑛点了点头,不过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不对,你肯定还有别的想法。”
王怜花的眼神飘了一瞬,尽管心虚,还是说了实话,“虽然但是,客栈不太安全,所以我觉得我应该留在阿瑛的房中护着你的安全。”
很好,图穷匕见了。虽然这图很短,匕首出现的速度也有些快。
乔亦瑛的双手捧着王怜花的脸庞,笑盈盈地说道:“好啊,有阿宝在,我肯定不会遇到危险的。”
王怜花当即笑了,眉眼温柔。下一刻,他的表情就有些僵住了。
乔亦瑛拿着王怜花的脸当成面团子揉了揉,“你想要留下来直说就是了,干什么扯这么多有的没有的理由,还把林平之给推出去了。”
“我知道东方不败肯定不会动那个小子,这才把他给推出去的。”王怜花不敢反抗,只能任由她揉面团。
“我当然知道。”乔亦瑛说道。她要是不知道的话,就不会跟着王怜花一同起哄了。
咳咳,就是有些对不起林平之了。
“我错了。”王怜花干脆利落地认错。他是一个十分能屈能伸的人,也是一个十分积极认错的人,特别是在乔亦瑛的面前。
乔亦瑛看着他委委屈屈的可怜模样,还有被自己揉红了的脸,当即笑了,“好吧,原谅你了。不过我必须要再一次强调,我根本就不会遇到危险。”她有保护罩在呢,根本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不安心。”王怜花用满是担忧的目光看向乔亦瑛,“我知道你有自保的能力,可是我不安心,我一定要看着阿瑛才行。”如果放任的话,他会疯掉的。
想到他们之前重逢的时候,他竟然能够放心她自己一个人——秋姜等人就这么被忽视了——前往京城,王怜花就觉得不可思议。他当时是想要报仇想到疯了,不然怎么会让阿瑛一个人呢?
第154章 赴宴
对于王怜花时常起起伏伏的情绪,乔亦瑛已经习惯了。她既然爱他对自己的热烈,当然也接受他的不安。她倾身向前,吻了吻他的唇,“好,我就让阿宝看着,好吗?”
“嗯。”王怜花伸手将乔亦瑛抱进怀中,抱得紧紧的,像是抱着自己最重要的珍宝。不对,不是像,应当说本来就是。她就是他无上的珍宝。
林平之一直紧紧地跟在太乙她们的身后,不管是谁,只要是她们三人中的一人就行。他以前不在乎自己的小命,是因为他知道他报仇的可能性太低了,那种绝望已经快要将他给压垮了。
他曾经想过,若是到了最后也不行的话,他拼上这条命,若是能够和余沧海同归于尽也好,若是不能,也要叫青城派付出代价。他活得太累了,连自己的性命都在意不起来。
但是现在,林平之看到了复仇的希望,再加上他爹娘临死前让他要好好活着,所以现在的他十分珍惜的性命。就算是别人说他贪生怕死也好,总之他是一定要好好保住小命的。
要知道,他现在可是背负着林家和福威镖局上上下下所有的人的期望呢。所以林平之不觉得自己紧紧跟着太乙子规她们的行为很丢人,反正还是那句话,小命要紧。
而不管是太乙三人还是其他随行的手下,他们都不讨厌林平之。一来是因为公子说过要照顾他一些,二来则是因为他长得好,嘴巴甜,很会说话。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人,而且心还不黑,说话好听又甜,他们当然不讨厌了。
哦,他们没有在意指某个人虽然长得好看但实在是心黑。真的真的没有呢。
林平之才刚庆幸自己因为跟着别人,保住了这条小命,结果有个人的目光也这么跟着他,实在是吓人得很。他根本不敢回头,生怕自己又被人给抓走了。要了命了,堂堂一教之主,没事不去做坏事,盯着他作甚?
盯着他作甚?因为有趣啊。原本东方不败只是想着要不要也回房休息的,谁知道他在发觉自己的目光扫过了林平之之后,便看到他整个身子僵起来的模样,顿时便觉得十分有趣。
反正此次出来也没有什么别的有趣的事情,既然如此,盯着林平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能够打发打发着无聊的时间,那就足够了。
被盯得整个人都快要发麻了的林平之:“……”
够了,真的是够了!
次日一早,乔亦瑛和王怜花就带着贺礼,坐上马车,带着林平之去往桃花堡了。
是的,他们的客栈离着桃花堡不算是太远,此时过去正好在午饭前到达那里。足够他们有空和花老爷花夫人寒暄一番,而后为他贺寿,再吃个午饭了。
至于带上林平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位日月神教的教主像是发觉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总是盯着林平之,偶尔发出几道杀意,给他吓成了鹌鹑。可怜的林平之,根本就没有睡好,眼下都是青黑的。
为了不让他被吓死,乔亦瑛这才决定带上林平之。原本他们是不准备带上他的,毕竟花老爷的收养上肯定有很多江湖人,里面难说就有人认识林平之。若是起了冲突,搅了别人的寿宴那可真就是失礼了。
不过王怜花倒是不在意,“我会在他们想要发难之前,先给他们点个穴,让他们安生地待着,不会破坏了花老爷的寿宴的。”
他这一句就让乔亦瑛放心了。虽然王怜花的确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但他想要做的事情,也没有做不成的就是。
于是,两个人就带上林平之了。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东方不败也去往桃花堡,甚至还和他们一条路。
东方不败骑马追上了王怜花一行人,而后就那么不远不近地跟着,不靠近但也不会远离。
这样的东方不败,真的是让乔亦瑛有惊掉下巴的感觉。不是说好的气场全开的美强惨大反派呢,怎么看起来有一点……孩子气?
不过再一想,毕竟这个世界综合了那么多,连黑木崖都跑到了云南那边去了,那么东方不败的行事作风有些不太一样也是正常的。
在原著中,东方不败已经无法在江湖上找到对手了,而如同风清扬这般的江湖前辈又都已经归隐了,他再没有对手了。又因为葵花宝典的影响,让他对很多东西都失去了兴趣。
于是,东方不败就那么隐居在黑木崖上,不问世事。但是这里的东方不败却不是如此,他要更活泼一些。嗯,她确定是用活泼来形容没有错。
这个世界的高手如云,远不是笑傲江湖里可以比的。而且大概是想要归隐的江湖前辈太多了,于是想要找到他们也不算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如此,东方不败的武功就不算是天下第一了,他依旧对打败其他高手,对攀登武学的最高峰充满了兴趣。
是以,这个世界的东方不败没有对杨莲亭青睐有加,甚至和他没有交集。虽然他依旧不怎么管理日月神教的教务,但是因为他偶尔会过问且手段凌厉,日月神教便没有脱离他的手心。
这个东方不败是充满了朝气和活力的,眼中的生机依旧旺盛,眼底对于武学的野心也依旧存在。所以,他和那个东方不败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理解不了一点。
听着马车顶传来被小石子砸了一下,砸了一下,再砸了一下的声音,她是真的无语了。她写道:“东方不败到底几岁了?”而后拿给王怜花看。
怎么会有人这么幼稚啊。他们不愿意搭理他,他就拿着小石子砸他们的马车顶,隔一段时间砸一下,隔一段时间砸一下。他也不用力,也没有用小石子穿透马车,就是单纯地砸一下砸一下。
可是,对于坐在马车里的人来说,真的很吵,而这样做的人也是真的幼稚。
“停车!”王怜花当即推开了车窗,“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说着,他就从马车之中飞了出去。
坐在马车门口附近的林平之往后贴着马车壁,总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要被风给带出去了一样。真是危险啊。
看着林平之这样,乔亦瑛也不免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平之认为自己报仇报了一半了,看上去人没有那么拧巴了,也活泼了许多。
咦,她今天用活泼这个词语用的有点多啊。乔亦瑛无厘头地想着。
林平之感觉到了乔亦瑛的视线,便回看她,问道:“乔姑娘不担心王公子吗?”
乔亦瑛摇了摇头,而后写道:“他们两人都没有要下死手的意思。”所以是不用担心的。
大概就是某个人无聊得想要弄点什么动静出来,而另一个人则是被烦得想要出一口气,如此而已。很快,王怜花就会回来的。
果然,不出乔亦瑛的意料,王怜花很快就回来了。只是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就是东方不败。
看到他,林平之整个人又僵硬了。而后他的背贴着马车壁,屁股一点一点地朝着王怜花的方向挪过去。不过他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要是贴太近会被踢飞,于是就只靠近了一点点。
东方不败施施然坐在了林平之的对面,对着他挑了挑眉,“林公子,又见面了。”
林平之苦笑,“是啊,又见面了,东方教主。”救命,就真的不能来个人把他给带走吗?他不想待在马车里了,他想下去,但是他不敢说。林平之苦啊,但是林平之不敢说。
东方不败又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灿烂。哎呀,他最喜欢看着别人坐立不安的样子了,这可有趣多了。
而王怜花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袖子,对着乔亦瑛说道:“阿瑛,东方不败与我们一同去花老爷的寿宴。”
乔亦瑛点点头,表示明白。
“花老爷是个有趣的人。”东方不败开口,“我们早些年曾打过交道。”当时他还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也有些狼狈,其实很多人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但是那个时候的花老爷伸出了援手,帮了他一把。
也不知道是不是花老爷总是经常帮助别人,他将此事都给忘记了。后来他隐姓埋名和他做了朋友,再后来花老爷知道了他的身份,却也没有怪他的欺骗。难得有教外的人和他做朋友,东方不败还觉得颇为有意思,这份交情就这么延续下来了。
尽管他们之间几年都未必联络一次,但依旧是朋友。这一次花老爷过大寿,提前就写过信问东方不败是否要来江南赴宴。一开始东方不败是不想来的,后来辟邪剑谱的事情在江湖上闹大了,他就一探究竟,就想着顺路来看看。
至于他早就准备好的让人提前送到桃花堡的寿礼,那也只是顺便而已。东方不败一开始是这么想着的,只是没想到后来遇到了更有趣的事情了。
比起林平之,他对王怜花和乔亦瑛更加感兴趣。尤其是乔亦瑛,他听过太多关于她的事情了,让他真的十分好奇,她的卦象真的很准吗?东方不败很想算一算试试看。
尽管他是一个从来就不信命的人,但是这样有意思的事情,他并不介意试试看。反正有趣的事情,他都很热衷,这是他近些年的乐趣所在。
花老爷和东方不败是朋友?乔亦瑛的双眼都瞪圆了。好家伙,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是综合的,但是她依旧觉得有些魔幻啊。
第155章 寿宴
虽然有些魔幻,但是想一想对方是花老爷,乔亦瑛又不觉得奇怪了。花老爷识文断字,还会武功,考过科举,混过江湖,会做生意。
不如仅此,花老爷还是一个急公好义又仗义疏财的人,且从不以世俗的眼光来看待别人。他对夫人对孩子珍而重之,可以放手让花夫人做她想做的事情,也愿意让自己的孩子选择将来想做的事情。
这样一个人,除非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人,不然的确是很容易和他成为朋友的。那么说来,花老爷若是和东方不败遇上了,两个人承认朋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花老爷的朋友多得很,不管是生意场,还是江湖,还是官场,和他是朋友的人可不少。
咦,怎么这么说起来的话,花老爷的人生才是大男主文啊。乔亦瑛这般想着,不由得笑了笑。
王怜花的手捏了捏乔亦瑛的手指,“阿瑛在想什么?”
乔亦瑛对着他笑了笑,而后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好吧,我不捏就是了。”王怜花又抓过了乔亦瑛的手,对着她的手指吹了吹,“好了,不疼了。”
乔亦瑛:“……”
她再次把手给抽了回来。她本来就不疼,因为他的力道一点都不重。甚至于因为他的力道太轻了,捏得她手痒痒的,所以刚才才会抽回来的。不过……乔亦瑛用微妙的眼神看着王怜花。
虽然他是一个很黏人也很肉麻的人没有错,但是在外人面前的时候,他也没有那么黏人那么肉麻的。那么他现在表现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另有图谋。
王怜花对上乔亦瑛的目光就懂了,看来她是知道了。其实他也没有想要做什么,就是单纯地想要把马车里的两个外人给恶心到,然后把他们给挤兑走。真是的,他们就不知道他们在这里很碍事吗?
他就想要单独和阿瑛在一起,不想有别人在。就算从这里去桃花堡的路不算远,时间也不算长,但他就是想要独处。林平之那个小子,一开始是担心他再一次被东方不败给抓走了,这才让他跟着他们一辆马车的。
但是现在东方不败现在已经摆明车马,鸣金收兵了,那么林平之就没有危险了,他就可以不用和他们坐同一辆马车了。哦,导致现在这个局面的东方不败也要一起下去。
总而言之,他就想要和他的阿瑛独处!
乔亦瑛:“……”
也不知道她日常不能说,这个时候能不能将她的无语表达得更加淋漓尽致一点。
的确如同王怜花所料,林平之是有些不自在,也有些想要下马车。但是,他怕东方不败啊。尽管他现在知道自己小命好像没有危险,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害怕啊。
跟在飞乙她们的身边的确是安全的,但是跟在乔亦瑛和王怜花的身边就更加安全了啊。于是,就算是再不自在,林平之也坚决不走。就算是和东方不败面对面坐着,他也不走。
为了他爹妈的独生子,他可真的是太辛苦了。
至于东方不败,他又不是个脸皮薄的,根本就无所谓。相反他觉得坐在这里看着他们两人很有意思,所以他是不会下车的。
失算了的王怜花:“……”
可恶,忘记了一个怕死会到什么样的程度,也忘记了一个脸皮厚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哼,他再想一个办法,他可是王怜花,难道还不能拿捏……
“公子,桃花堡到了。”马车外传来子规的声音。
很好,桃花堡到了,王怜花不用再纠结着要怎么将林平之和东方不败两个人赶下马车了。因为大家都得下车了,目的地到了。
失算了且还没能扳回一局的王怜花看着下了马车的东方不败和林平之,顿时一脸郁卒。
乔亦瑛见了只觉得好笑,朝着王怜花伸出了手,眉眼含笑。
“阿瑛,我扶你下去。”王怜花的沮丧当即就消散得一干二净,脸上只剩下欢喜的笑意。他先下了马车,而后伸手将她从马车之中扶了下来。
“王公子,乔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乔亦瑛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一抬眼,便看见花满楼笑着朝着他们走过来。她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花公子。”看到花满楼,王怜花也是给了个好脸色。
如果是陆小凤在的话,一定会在旁边说到底是花满楼啊,就算是王公子都会给他好脸色。不过现在陆小凤大概还在无名岛呢,根本不在。
“听脚步声,二位一如既往,那真是太好了。”花满楼站在王怜花他们面前的几步远站着,态度如春风习习,令人见之则喜。他又转头朝着东方不败的方向,笑着问道:“敢问可是东叔?爹说他的好友东叔会来,让我一定注意着。”
说着,他就朝着跟在他身后的花平招了招手,让他赶紧去请花如令。而后,花满楼又继续说道:“东叔,乔姑娘,王公子,我爹他刚才招呼着好友进去了,若是知道三位前来,是一定要亲自相迎的。”
东方不败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不过是小事罢了,何必他来迎我,我自己有腿会走。”他看到花满楼,面上带出了几分欣慰,那是对出息的小辈的喜欢。
当年花满楼出事后,花家带着花满楼满江湖求医问药,可惜都没能治好他的眼睛。那个时候东方不败没等花老爷来找他,他自己就带着平一指上门了。
平一指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他想出了一个能够治好花满楼的眼睛的办法,那就是拿别人的完好的眼睛来给花满楼换上。这个办法不管是花老爷还是花夫人,他们都无法接受。
最无法接受的是当时还小的花满楼,尽管那个时候的他还在因为无边的空洞黑暗而恐惧难受,但还是坚定地拒绝了。“眼睛看不见好难受的,我难受,不想别人也难受。”
没办法,最后东方不败只能够骂了他们几句迂腐,而后带着平一指打道回府来了。虽然是骂了花家人迂腐,但其实他也更加放心和花老爷做朋友了。一个这样的好人,还不是慷他人之慨的好人,谁不想和他成为朋友呢?
也因为当年的事情,在花老爷的这些儿子里,东方不败最关注的就是花满楼了。他教了他一些轻身的武功,看着他渐渐长大,有了一种自己养孩子长大的感觉,心里自然在意。
因为这份在意,他对任我行的女儿都没有了什么兴趣,就让教中人养着就算了。毕竟养过一个生得好,脾性好,武功人才都好的孩子,东方不败就对其他孩子看不上了。
是以,他现在看着花满楼就像是在看自己养大的徒弟。见他做事周全,自然是欣慰的。
看到这一幕的乔亦瑛:“……”
虽然但是,真的很魔幻啊,被东方不败当成小辈的花满楼,这是什么破次元的事情啊。
王怜花听东方不败这么说,眉毛微微一挑,也说道:“我们是来赴宴的客人,哪里有让寿星公亲自来迎接的道理。还是我们自己进去吧,反正我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走。”
至于王怜花为何会知道桃花堡是怎么走的,嗯……咳咳,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还是我带着三位进去吧。”花满楼笑着说道。众人一动,他便听到了最先下马车的林平之的脚步声。他顿了顿,带着歉意说道:“兄台,抱歉忽略你了。”
他是听到了林平之的呼吸声,但是他以为是王怜花家的马夫之类的人。现在听到他跟着走,这才知道自己弄错了,心下满是歉意。
“无妨无妨。”林平之没想到花满楼还会注意到自己,“我……我叫林平之。”他想了想,还是用了自己的名字,没有用假名。他若是连说自己的名字的勇气都没有,谈什么振兴镖局呢。
花满楼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来他是谁了,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异样,而是依旧笑着说道:“林兄,请。”
“请。”林平之看着在前面引路的花满楼,看着他时不时和东方不败,和乔亦瑛王怜花他们说话,还会时不时和他搭话,生怕他觉得孤单,心下涌出的是满满的赞叹和羡慕。
他还是福威镖局的小少爷的时候,就听过花满楼。只是他当时自以为别人是看不清事实的蠢货,只有他自己是最耳目聪明的,坚定地认为他肯定是在作假。
因为林平之不相信有人在失去了双眼之后,还能长成什么谦谦君子。不管是原随云还是花满楼,肯定都是伪装出来的。结果,原随云是伪装出来的,但花满楼不是。
他真的是君子一个,并且能够让人如沐春风。
看到这样的花满楼,林平之心中某一处的枷锁有些松动了。
“哎呀,东方,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花老爷人还没有到众人的跟前来,但是他的声音已经来了。“乔姑娘,王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鬓发微白,脸上带着爽朗笑意的花老爷朝着他们大步流星而来。
从来没有和花老爷见过面的乔亦瑛:“???”
很好,她知道花老爷朋友多的另一个原因了,那就是热情和自来熟啊。她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但是被他这么一喊,还真的觉得自己和他是许久不见的好友了。
“顺路,不是特意来的。”东方不败好似不在意地说道。
第156章 好笑
东方不败的嘴上说着顺路,又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木盒子扔给了花老爷,“寿礼,路边捡的。”
见东方不败这个模样,花老爷没有生气,反而朗声大笑。“东方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变化啊,哈哈哈……”
他这个忘年交是个有意思的,若是真的想要骗人的话,那也是能够装的出一副忠诚信义的模样出来骗人的。但偏偏在对待好友的时候,在要说真话的时候,就经常会不由自主地别扭,说反话,有意思得很。
正是因为花老爷觉得有意思,又因为他能够看穿东方不败那份不自在之下的真实想法,便一直把他当成弟弟来看待。所以,尽管他总是说话不怎么好听,他也没有生气过,反而觉得好笑。
但是好笑之后,花老爷又有些感叹。他知道东方不败年少便失去了双亲,又被带进了日月神教,在那个地方挣扎生存,便不懂得该如何对人好。不过到底他是挣扎出头了。
满含安慰的花老爷看着东方不败,眼底还带出了几分泪意,像是在感慨东方不败这一路风雨的不易。要是他知道对方练了和辟邪剑谱差不多的葵花宝典,恐怕要当场痛哭出声。
咳咳,是的,花老爷是一个感情过于丰沛的人,于是有的时候就会显得眼泪有些多。
东方不败:“……”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爱来江南,谁乐意看一个老么咔嚓眼的人哭啊,东方不败嫌弃。
其实他自己没有看到的是,他眼底除了嫌弃,还有动容。人站在高处久了之后,那些真情实意似乎就远离了,所以他颇为珍惜这一份情谊,这也是他真正不爱来往江南的原因。
他身上背着的东西不少,不想连累了这唯一的朋友。
听到了花老爷的动静的花满楼:“……”
爹,冷静些,不然娘要杀出来了,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花老爷感应到了花满楼的心声,他抹了抹眼角,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了,而后乐呵呵地请众人进内堂去。当初他虽然不知道东方不败愿不愿意来桃花堡,但还是特意给他留了位置的。
花老爷和花满楼引着他们到了位置上,见他们坐下了,这才离开。他们倒是想要留下来说话,可是还有许多宾客需要他们去招待,不可能只留在这里的。
这个时候花老爷就很庆幸自己的儿子多了,不然真的会累死他的。要是那样的话,这寿宴不要办比较好,要不然冥诞和忌日是同一日,那才真是好笑呢。
看到位置不错,东方不败一直带着嫌弃的脸色稍霁。
同坐一桌的王怜花无声冷笑。呵,他和他都是一样的黑心货色,他还能够不明白东方不败的心里在想什么吗?明明是高兴的,却还做出这么一副嫌弃的模样,也就是花老爷性子好,才能够接受得了。
这样想着,王怜花的身子朝着乔亦瑛偏了一点,说道:“阿瑛,有些人就是爱装得满不在乎的模样,一点都不真诚。不像我,我向来都十分实诚,我和那种装模作样的人可不一样。”
乔亦瑛:“……”
坐在对面的东方不败武功高,就算是王怜花小声蛐蛐,他都是听得见。结果王怜花故意说得这么大声,他要是听不见才有鬼了。还有,说话不要茶里茶气的,拿别人作对比来拉踩啊。
对于王怜花这种光明正大拿别人来贬低自己的行为,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话的乔亦瑛只能在心里无语。不过,最让她觉得无语的是她觉得这样的王怜花很可爱。
好吧,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她被王怜花给带坏了,审美都歪了。乔亦瑛在心里默默望天。
东方不败抬眼看着王怜花,而后当即手指一弹,一根银针就这么朝着他飞了过去。
王怜花顺手抄起了桌子上的空酒杯一转,挡下了银针,还让银针乖乖地待在杯子里面。他看了一眼银针,挑眉看向东方不败,说道:“东方公子下手可真是狠啊,这银针都穿进杯子里面了。”
虽然是他故意挑衅的东方不败,但却没有要在寿宴上叫破他的教主身份的意思。到底是花老爷的寿宴,他和他之间的生意也一直在做着,他还是得给花老爷几分面子的,不好毁了他的寿宴。
“呵。”东方不败冷笑一声,“你接不住?”他对自己的力道很有自信,也知道王怜花肯定是接得住的。
王怜花能说自己接不住吗?那必然是不能的。他才刚说了东方不败装模作样,说自己实诚,要是现在矢口否认那不就是在说谎?那他在阿瑛面前的完美形象(并没有)可就要破灭了,这可不行。
“接得住。”王怜花伸手将酒杯攥在手心,一用力,杯子连带着银针化成了粉末,“你才接不住呢。”说罢,他也送给了对方一颗飞蝗石。
东方不败自然也是接住了,而后这颗飞蝗石也成为了粉末。
跟着他们坐在同一桌的林平之缩着脖子,低头沉默不语,但是桌子底下的腿却有些抖。要命啊,他认为跟着王怜花能够保命,却没有想到他会和东方不败杠起来啊。
也不知道这两个大魔头要是到时候打起来,他会不会成为被殃及的池鱼呢?林平之心想,自己以后得离着王怜花远一点了,可不能被他给连累了。
这个时候天真的林平之还不知道,王怜花是想要他做怜花宝鉴的传人的。他不管是一时还是一世,都没有办法远离王怜花了,说惨还是他惨啊。不过他现在还是不知道的,至少心态还不错。
乔亦瑛无奈地叹了一声,而后将自己的手盖在了王怜花的手背上,拍了拍他的手背。
“好,我听阿瑛的。”王怜花当即收敛了神情,满脸都是笑意,“我不跟某个人生气,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乔亦瑛无奈地笑了笑。她不是这个意思,她是……算了,就当做她是这个意思吧,唉。
东方不败:“……”
老实说,自从他当上日月神教的副教主以后,就再也没有被人这么当面地阴阳怪气过了。怎么说呢,还有些新奇呢。不过,他还是决定等寿宴结束以后,和王怜花过过招,微笑。
林平之,额,林平之见怪不怪了。只要靠近乔姑娘,王怜花的脑子就好像有些奇怪,他都习惯了。
“乔姑娘,当真是你,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虽然乔亦瑛进来的时候没有说话,也没有和别人搭话,虽然他们这一桌子只有四个人,可正是因此,反而有些显眼。于是,乔亦瑛就被认出来了。
“乔姑娘大约是不记得我了,我之前找你算过卦。”那个凑过来搭话的富商这般说道。
“乔姑娘。”一个江湖打扮的人也过来打招呼。
“乔姑娘。”这个一看就应该是出身官宦人家的。
认出来坐着的人是乔亦瑛,不管是谁,都过来和她打招呼,寒暄几句,再顺便说一句王怜花挺配得上她的。虽然他们也知道可能乔亦瑛记不住他们所有人,但是没有关系,混个眼熟就行。
不管以前有没有被算过卦,以后说不定就有机会,总是要提前打好关系啊,就算只是眼熟也行啊。至于顺便夸一句王怜花,那也是因为乔姑娘看重他,不然他们才不夸呢。
毕竟要是没事的话,谁会去夸千面公子王怜花,又不是纯纯脑子有病。
乔亦瑛能认得出来一些人,但是来来往往和她打招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能认得的真的不多。不过也没有关系,她不必和他们说话,也不必回话。她只需要坐在那里,微笑着点点头就足够了。
需要寒暄的话,王怜花可以代劳。谁不知道乔姑娘一日只说三次话,每次都是在算卦之时呢?他们要是非要她说话,那可不是打好关系,那是准备打起来。
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是他们被王怜花给打死,而不是他们打得过王怜花就是了。
“乔姑娘,老夫姓宋。”一个看起来瘦瘦矮矮小小的中年男子站在了乔亦瑛的面前,“乔姑娘应当不认识老夫,老夫是花家七小子的主治大夫。”
花家的七小子,那不就是花满楼?他的主治大夫?是治眼睛的?乔亦瑛抬眼看向这个矮矮小小的中年男子,微微皱眉。她不喜欢这个人,出于直觉的不喜欢,总觉得对方的身上有一种阴暗的气息。
但是仔细一看,对方明明看起来是个和蔼的人。不过乔亦瑛却对自己的直觉很信任,于是她的笑意就消失了,只是冲着他点了点头。要知道她的直觉可是被系统加持过的,她不信自己的直觉难道还相信别人的面相?她又不傻的。
被区别对待了的宋大夫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闪过了几丝阴狠,不过却是很快就将自己的异样带了过去,“乔姑娘,老夫只是来打个招呼,如此我就先走了。”
转过身的时候,他的眼底阴沉了几分。什么东西,不过是应该被沉在海底的女子而已。
王怜花抬手,但却被乔亦瑛给按住了。她对着他摇了摇头,而后低头写道:“等寿宴结束。”
到底是人家花老爷的寿宴,要是给毁了,那可不好。
王怜花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和杀意,“好,听阿瑛的。”那个东西居然敢那么看着他的阿瑛,真的是找死。
真的是找死啊。看到这一幕的东方不败心中想到。
第157章 套麻袋
东方不败也许看不穿人心,但是却能够看穿对方那颗心是不是黑的。他第一眼见到王怜花就知道,他的那颗心就是黑的,和他自己一样。
像他们这样黑心的人,若是不在乎的事情,那么不管如何都无所谓。但若是在意了什么,那就是一定会拿所有来保护,旁人是碰不得半点的。
王怜花在意的是乔亦瑛,他不能够容忍任何人对她半点的冒犯,更别说是对她有杀心了。那个宋大夫,就因为一点小事便对乔亦瑛动了杀心,那么他在王怜花的眼中就跟死人没有区别了。
若不是今日有乔亦瑛在这里坐着,王怜花肯定已经动手宰了他了。也许宋大夫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其实他和王怜花的眼中,再是明显不过了。也不知道他要怎么杀了宋大夫呢,有些好奇啊。
东方不败如是想着。其实他刚才就想过了,如果王怜花在刚才就动手的话,他会出手阻止的,因为他不想花老爷的寿宴被破坏了。但是既然现在他不准备现在动手,而是要等寿宴之后,那么他不用出手也挺好的。
也许是因为王怜花这边浑身的气势不太对,也许是旁的什么原因,接下来居然没有人来寒暄了。这倒是让有些疲于应对的乔亦瑛松了口气。说实在的,就算是不用开口说话,但是一直点头微笑也是很累的。
她的脖子都酸了,她的脸也都笑僵了,唉。
不多时,客人都到齐了,花老爷笑着走进来和众人打招呼说话,花夫人就在他的身边,而花家的七个儿子也都跟在他们夫妻的身后。
“多谢诸位好友,江湖同道给老夫这个面子,来喝一杯薄酒,大家尽兴啊。”花老爷抱拳说道。他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多年来从未变过。
众人也都是给花老爷面子的,寿宴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的,好一派热闹的景象。但是总有人不给人面子,非要在这种大好的日子里面给别人难受。
坐在其中一张桌子的宋大夫起身,跟花老爷敬了一杯酒之后,便又倒了一杯酒,来到了中间,朝着乔亦瑛的方向,扬声说道:“乔姑娘,老夫在这里敬你一杯。”
乔亦瑛:“???”
什么玩意儿?她跟他又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交情,刚才他明明还对自己带有恶意,现在为什么又要来敬酒?总觉得不怀好意。她不想喝酒,手也不碰自己里面的酒杯,筷子就只夹着碗中的菜来吃。
还真别说,真不愧是江南花家的厨子做出来的菜,十分美味,她都没有空理睬别人了呢。
“看来是老夫不够有面子,不配乔姑娘给我这个面子啊。”明明宋大夫的心中满是恼怒,脸上却还是一派的失落可怜,看上去像极了一个被欺凌的可怜老头一样。
只是在场的人,但凡是认识乔亦瑛的或者知道她的,都不说话,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吃菜。开什么玩笑,他们做什么要为了一个糟老头子得罪乔姑娘呢?他以为他是谁啊,当今皇帝?
不要以为他们不知道,就算是当今皇帝,在私底下对着乔姑娘的时候,那也是称呼一声乔姑娘,没有半点不尊重的。而且乔姑娘从出现在江南的那一天开始,对待别人的态度就不怎么好,他们早就习惯了。
所以,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会给一个糟老头子出头,去得罪乔姑娘的,根本不可能。
花家人正要站出来打圆场,林平之站了起来,双手端着一杯酒,笑着说道:“实在是抱歉,宋大夫,乔姑娘她今日身体不适,这杯酒就由小子来替了。”说罢,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林平之生得唇红齿白,一派的富贵公子哥模样,但是偏偏行事作风有江湖人的豪爽。他这一番下来,在场的许多人都对他的观感不错,心想这年轻一辈都是出息得很呢。
宋大夫的眼底沉了沉,面上的笑意却是没有变过分毫,“老夫当然是不在意这杯酒由谁来喝,只是老夫有些好奇,这位小公子是什么身份呢,竟然能够替乔姑娘喝酒?”
他的目光投向了王怜花,语气微妙不已,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林平之顿时一愣,他将乔亦瑛当成恩人来看待,恩人不想喝酒,他觉得自己替一杯无可厚非。可是现在宋大夫这么说话,倒是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不管解释还是不解释,都很微妙。
王怜花的手猛地一紧,杀意顿时在他的心中暴涨。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要冷静,若是现在杀了他的话,反倒是便宜了他了。于是,他看向宋大夫,倏地笑了,“宋大夫,多谢你对我的徒弟的照顾了。”
他要是不让这个所谓的宋大夫生不如死,他就不是王怜花。
“徒弟?”
“徒弟?”
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包括林平之他自己。他一脸的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王怜花的徒弟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啊。
“是啊,徒弟。”王怜花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笑得灿烂,“我王怜花虽然不算是什么江湖上的大人物,但也是略有些名声的。武功虽然算不上是什么一流,但倒也还能用。既然这武功能用,我自然得给自己找一个传人了。”
宴席上,有些人好奇问道:“王公子,你为何要选这位公子做你的徒弟呢?”
“对啊,王公子,我看这位公子好似也不是什么天纵之才啊,最多就是皮相不错。”有的人是纯纯好奇,那么有些人就是纯纯带着恶意了。
虽然许多人都说王怜花不是什么好人,手段阴狠,下手残忍,是一等一魔鬼。可是谁都无法否认的是王怜花的的确确是一个有能耐的人。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王怜花得到了哑巴神算乔亦瑛的垂青。有这样一个神算在他的身边,那岂不是能想算什么就算什么?那可赚翻了。
这样一个人收了一个看起来似乎只有皮相不错的人做徒弟,有些人不甘心啊。
“很简单啊。”王怜花看了那个说话带着酸气的人一样,而后又收回了目光,“因为我足够聪明,再怎么蠢的人我都能教得好。也因为我足够聪明,我看大多数人都像是在看蠢货。既然如此,我挑一个皮相好些的,在骂徒弟的时候也能少骂几句,不成吗?”
刚才还自谦自己不是什么一流高手,现在又说自己足够聪明,反复无常说的就是王怜花。
王怜花这么一番话将那个人的话给堵了回去,那人一时间脸上有些不好看。不过他知道王怜花不是好惹的,又因为忌惮乔亦瑛,便只能忍气吞声算了。
而林平之呢,才刚高兴自己成了王怜花的徒弟呢,又被这样贬低,顿时有些无语。怎么说呢,这十分王怜花。不过他马上又高兴起来了。哎嘿,就算是被骂蠢货也没有关系,他现在可是王怜花的徒弟了,报仇一事指日可待!
虽然林平之知道王怜花现在可能是话赶话这么说了,但是他也知道对方肯定是不会反悔的。而且他虽然也总是在心里说还是离王怜花远一点比较安全,可是他也知道王怜花的本事。
若他真的是自己的师父,他报仇就不是难事了!现在的林平之虽然心结解开了一部分,但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报仇。至于什么好好活着之类的,要等到他报仇结束了才会开始考虑。
他无法放弃血海深仇,因为他每个夜晚闭上眼睛都会看到他的爹娘和福威镖局上上下下的人。那么多人的血,几乎将福威镖局都给染红了,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报仇的!
是以,林平之对于自己能够成为王怜花的徒弟一事,那是真的高兴。他还在心里感谢了一下宋大夫,要不是他,自己还不能遇上这种好事呢。他一定会在宋大夫死后给他多少点纸钱的。
没错,林平之确定宋大夫活不长久了。得罪了王怜花,他也许会让宋大夫活着;但是得罪了乔姑娘,王怜花是绝对会弄死对方的。
宋大夫本来是想要找乔亦瑛的麻烦的,结果却是这样的,脸上顿时就不好看了起来。而且,他对面的四个人,两个人(东方不败和林平之)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一个人无视他,还有一个人对着他笑得诡异,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脸色如何能够好得起来呢?
也正因为宋大夫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便开始无理取闹起来,“据说乔姑娘乃是天下闻名的神算,可惜老夫之前没有那么好的命,遇不上乔姑娘。今日乃是花老爷的大好日子,乔姑娘不妨算一卦,也让大家知道知道你的厉害?”
看着情形有利于乔亦瑛所以没有说话的花老爷:“???”
这事情是怎么扯到他的身上来的?
乔亦瑛终于抬眼看着宋大夫,但是心里想的却是这个糟老头子好烦啊,怎么不依不饶的,像是那种被降智的小反派呢?好烦,寿宴结束之后一定要让阿宝套他麻袋,把他痛揍一顿,可恶!
宋大夫见乔亦瑛如此,还以为她是怕了,“怎么,乔姑娘不愿意?还是说没有事先准备,乔姑娘算不准呢?”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乔亦瑛的神算之名是作弊得来的。
宋大夫看不起女子,不认为女子有本事,更不认为一个女子会有神算这样的能耐。所以,他坚定地认为乔亦瑛是在弄虚作假,他今天要做的就是让对方颜面扫地,无法在江湖上生存,最好能够羞愧自尽!
第158章 相面
王怜花当即就要出手宰了他,不管这里是谁的寿宴了,但是乔亦瑛很了解他,抢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对着他摇了摇头。
而后乔亦瑛看向宋大夫,莞尔一笑,说道:“宋大夫,本是江湖上有名的盗匪,因为会点医术,于是就化身成为江湖上的所谓神医,一边行医一边行窃。举凡是你去过的富贵人家,几乎都被行窃过。至于你的未来,你将会被抓进神侯府的大牢,接受大夏律例的制裁。”
她的话一出,听见的人全都震惊得站了起来。“江湖上有名的盗匪?是谁?该不会是……”
一时间,许多看向宋大夫的目光都变了。
宋大夫的心猛地一缩,“胡说八道!你分明就是在污蔑我,你不知道我的过去未来,也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不过是随意胡诌罢了。你说我的将来会进去神侯府的大牢,我看你才要去神侯府的大牢,你个骗子。”
王怜花冷笑,而后说道:“见识浅薄的人就不要瞎说,让人发笑了。你难道不知道,不依仗生辰八字,但也可以相面吗?”
“既然如此,你说我是什么盗匪,我……”
“铁鞋大盗。”乔亦瑛如是说道,而后她看向王怜花,“我看我的卦金他是付不起了,既然如此,就拿他的赏金来做我的卦金吧。”她的意思是让王怜花不要杀了宋大夫,而是将他抓起来送去给神侯府领赏金。
“好。”王怜花当即起来,飞身上前,一掌朝着宋大夫而去。若是对方不还手的话,便当即会被他一张打死在当场。但若是他还手的话,就说明他是会武功的!
宋大夫见王怜花是真的想要打死他,自然不能够再隐藏了,当即用自己的武功开始还手。而且因为王怜花连连用了杀招,于是他不得不使出自己的绝招。
花老爷对宋大夫使出的绝招实在是太熟悉了,“是他,铁鞋大盗!”他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害了他的儿子的人呢。可是当年他明明是亲眼看到对方死了的,怎么他还会活着呢?
“铁鞋大盗!”花夫人猛地抓住了身旁花老爷的手臂,“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他怎么还活着?他怎么还活着?”而后她放开了花老爷,抓着花满楼的手,泪如雨下,“七童,我的七童啊。”
她回到了那一日,花满楼的眼睛被毁掉的那一日,也想起了花满楼辛辛苦苦重新适应这个世界的日子。
“娘。”花满楼扶着花夫人,没有懊恼,反而笑了,“我之前就说过我感觉铁鞋大盗还活着,看,我说中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恐惧没有难过,反而带了点说中的小小得意。
但是依照花满楼的性子,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其实他是为了哄花夫人,让她不要再那么难过了。
果然,花夫人被花满楼的话弄得哭笑不得,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她知道花满楼是在哄她,心下宽慰不已。虽然她的儿子失去了双眼,但却没有失去自我,依旧活得很好。
只是她还是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花老爷。尽管她最恨的人还是害了花满楼的人,但是当初也是花老爷他们处事不细心,这才让恶人钻了漏洞,害了她的儿子,她自然是生气的。
花老爷没有为自己辩解,“幸好今日有乔姑娘揭开了真相,否则我们都不知道这个闻名江湖的神医竟然就是大盗。”
其实他的心中更加庆幸的是当年没有让他来给花满楼治眼睛,否则的话……想到这里,花老爷有些不寒而栗。
当年花满楼伤了眼睛,他请遍了各方的名医都没有用,而这个宋大夫是里面医术不错又肯留下来长时间为花满楼治眼睛的人。花老爷都动心了,准备重金礼聘他的时候,东方不败送来了另一个大夫。
这个大夫不是平一指,因为平一指之前已经被东方不败带走了,就在他们一家子都不愿意用活人的眼睛来替换花满楼的眼睛的时候。当时花老爷还以为东方不败生气了,可能得好一阵子不搭理他,但没想到他专门送了一个很会调养身子的大夫过来。
当然,东方不败也的确是好一阵子不搭理他,但那个大夫十分有本事,让花满楼甚至是花家上下都健健康康的。现在花老爷却是觉得后背一阵发麻,幸好啊,若不是有东方不败横插一手,他真的会把宋大夫留下来的,那样的话……
想想他的儿子一直在对方的注视下长大,花老爷就觉得心里一阵后怕,而后看向宋大夫的眼神便恨得厉害。他可以不在乎别人对他的伤害,但是却无法原谅别人对他的儿子的伤害。
东方不败看见了花老爷的神情,又想到花满楼也算是他的晚辈,但是却被人这样算计。他看向王怜花,发现他的确不准备杀人,只准备将人拿下,冷笑了一声。
下一刻,他的手中两根银针飞出,当即废了宋大夫的双眼。而后他又飞身上前,一掌就震碎了他的骨头,让他躺在了地上,动弹不得,随后他又一根银针封住了对方的穴道,不让他哀嚎出声。
今日是花老爷的寿宴,要是有人在寿宴上鬼哭狼嚎的话,会让喜气跑掉的。东方不败低头看着宋大夫,露出了一抹笑意,“你应该庆幸今日是他的寿宴,否则……呵。”
他没有把话说全了,但是宋大夫却大概明白了他想说的是什么。这个人,这个人他……啊!宋大夫无声哀嚎。
王怜花好似不经意间踩断了宋大夫的双腿,冷眼看向东方不败,“你作甚横插一杠子?我都要拿下他了。”
“你太磨蹭了。”东方不败掸了掸袖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我看不下去了,不行吗?”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在帮花老爷和花满楼出气。
王怜花翻白眼,“口是心非的人是会倒霉的。”也就花老爷性情舒朗阔气,不然东方不败肯定没有朋友。
“呵。”东方不败回以一个冷笑,“彼此彼此。”不要以为他不知道,王怜花在沈浪和熊猫儿之前,难道就有朋友了?他们两人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嘲笑谁呢。
两个人就那么站着,冷脸以对,无视了脚边神情痛苦无声哀嚎的宋大夫。就好像这一幕于他们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两人谁都不觉得有什么。
这一幕叫一些人硬生生打了个冷颤,看着东方不败和王怜花的眼神都有些畏惧起来。他们知道王怜花的身份,但是却不知道另一个人的身份。可是即便不知道,他们也明白这两人都不是什么能招惹的存在。
毕竟能够和王怜花对着扛的人,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咳咳,那个……”林平之小心翼翼地冒了出来,站在了东方不败和王怜花的中间。虽然他的腿有些软,但还是站定了,“乔姑娘说寿宴还没有结束,那个是不是……额,啊哈哈,收拾一下?”
要命了,怎么偏偏就他在乔姑娘的身边啊,他看到了乔姑娘写的话又不能不来传话。虽然现在名义上他是王怜花的徒弟了,但是他对上这两个大魔头,还是会腿软的啊。
“有道理。”王怜花踢了踢宋大夫,“平之,把他给拉下去,免得放在这里碍眼。”既然是阿瑛的话,那肯定是要听的。
“不用不用,我们来就好了。”花老爷适时上前,而花家的下人已经来把人抬下去了,并且还有人过来收拾这里了。
人抬下去,血迹擦干净,东西规整好。很快,一切又恢复原状了,好似这里从来就没有人打起来过。
花老爷对着王怜花拱手,“多谢王公子出手了。”亲疏远近的,他当然是先跟王怜花道谢的。
王怜花挥了挥手,“这不算什么,不过我要他活着送去神侯府。”他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东方不败,“可不要被什么人给弄死了,我要是拿不到阿瑛的卦金,那可就不好办了。”
想也知道东方不败的报复心那么重,肯定不会放过宋大夫的。他要是不说这么一句的话,很难保证寿宴过后自己看到的还是不是一个活着的宋大夫了。
花老爷笑着说道:“一定一定,我会让人看好了的。”
王怜花又看了东方不败一眼,挑眉一笑,而后走了。
东方不败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花老爷说道:“东方,谢谢你,当年是你帮了七童,现在又是你帮了他。”
他回过身来看着花老爷,冷哼一声,“要不是你们当年都不同意,七童他早就看得见了。”
花老爷只能傻笑了一下,“哎呀,那个我还没有让七童来给你敬一杯酒呢。七童,过来跟你东方叔叔敬一杯酒。”这个话可不能顺着往下说,他还是说点别的吧。
“好的,爹。”花满楼松开了花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娘,我去给东方叔叔敬一杯酒。”
花夫人点头,“去吧,好好谢谢你东方叔叔。”她知道东方不败的身份,也记得他当年的帮助,若不是他的话,她的七童岂不是要一直被害了他的人一直盯着吗?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不寒而栗,幸好,幸好啊。
花满楼走到了东方不败的面前,笑着说道:“东方叔叔。”虽然花家夫妇从未提及过他的身份,但实际上花满楼已经猜到了。
能够有这样的诡异莫测的身手的人,还叫做东方,他怎么可能猜不到呢?
第159章 亲近
“七童。”
花满楼大抵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东方不败这么想到。但是他看着对方的态度也没有变化,心里还有些小得意。不愧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不愧是他好友的儿子,就是和那些迂腐的所谓武林正道不一样。
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花满楼的眼睛。他本不该有这么一劫的,他也可以看尽人世间的美景的,想到这里,东方不败就恨不得把宋大夫给千刀万剐了。只要扔给平一指,他还是能做得到的。
不过东方不败也只是想想,并不准备这么做。没办法,谁让他这个朋友一家子在这一方面都是个死心眼子呢。
其实花满楼还挺好奇的,他爹到底是怎么能够和日月神教的教主成为朋友的,还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记得这位东方叔叔小的时候就来看过他,后来虽然来的少了,但是礼物却没有少过,甚至还给他送过武功秘籍和各种珍贵药材。
那个时候爹骗自己他是什么有钱的武林世家公子,自己还真就信了。想到过去的时候,花满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因为今日是花老爷的寿宴,因为旧友相见,因为恶人得以伏法,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很高兴。
另一边,王怜花正在跟乔亦瑛告状。“阿瑛,他太过分了,我只是下手慢了些,他竟然就动手抢了,太可恶了。”要不是他不想弄得太血腥,吓着阿瑛了,哪里还轮得到东方不败去抢。
实际上王怜花未必有多么生气,只是他一向都是抓紧了各种机会跟乔亦瑛撒娇。他就是想要她的主意总是在他的身上,只要被她的目光注视着,他就会感受到一种从心深处生出来的温暖。
乔亦瑛也知道王怜花的重点不是在告状,而是在撒娇。于是她笑着抓过了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自己和他站一边,谴责东方不败。
王怜花当即就满意了,另一只手开始为乔亦瑛布菜。“阿瑛,我看你刚才都没有吃饱,来,再吃些。”那个东西耽误他的阿瑛吃饭,更可恶了。呵,要不是她想要让那个东西去神侯府的话,他可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不过呢,也不是不能想办法教训他。王怜花已经在心里打起来鬼主意,准备让宋大夫在被送去京城的路上,再多吃点苦头,比如说不小心吃错了什么毒.药之类的。
总之,别想好过就是了。
乔亦瑛一看王怜花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算了算了,反正他也是有分寸的,不会下重手,那就当做不知道吧。她这样想着,便开始安心用起饭来。刚才她可没吃饱,那可不行。
一直在注意着这两人的众人:“……”
都说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还真的是这样啊。
尽管寿宴上出现了一些小变故,但众人还是都喜气洋洋的。寿宴结束后,王怜花的人便带走了宋大夫,将他送往京城。虽然路上有人使计想要劫走宋大夫,不过也就是送菜而已,最后一同被送去神侯府了。
而花老爷也将一个保存已久的东西交还了回去,而后就是招待东方不败,还热情地留他在桃花堡多住几日。不过东方不败也就住了两三日就走了,嘴上说着什么太吵了,实际上是不想过于沉沦这美好的氛围罢了。
虽然他知道花老爷一家上下都是真心欢迎他的,但是他还是不太习惯。额,好吧,实际上东方不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了那些小崽子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花老爷的那些孙子孙女全都绕着他转,每天都缠着他。
尽管他们都很乖巧,但是这小崽子一多,就是真的吵,他也是真的受不了。于是,他就离开了桃花堡。是的,东方教主他是自己离开的桃花堡,才没有落荒而逃,绝对没有。
离开了桃花堡,东方不败追上了乔亦瑛他们。当然,他又跟王怜花打了一架,而后才说是要求卦。正好那日还剩下了一卦,乔亦瑛也不介意帮他算卦。
至于卦象结束之后,东方不败去了一趟西湖湖底,跟他的“老朋友”说再见这种事情,那就与他们无关了。
此时,乔亦瑛和王怜花他们已经到了她之前的房子。这里早就被王怜花给买下来了,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他可是派人来这里守着,还日日打扫,是以就算乔亦瑛许久没有回来了,在推开门的时候,有一种自己只是出门逛了个街的感觉。
这里的房子并不算大,飞乙等人全都被王怜花打发到了外围去。至于新上任的徒弟林平之,那也是没有例外的。王怜花虽然说着是要给自己找一个徒弟,但是根本就不耐烦教徒弟。
他把自己早就写好的怜花宝鉴扔给了林平之,让他自己看自己练,要是有不会的就去问飞乙子规和仓庚。再要是不会,才能问王怜花。
第一次这么当人徒弟的林平之:“……”
还好他识文断字又聪明,不然肯定看不懂。林平之在打开怜花宝鉴之前是这么想着的,但是在打开怜花宝鉴之后,他这么想的时间都没有了。因为他已经彻底沉浸进去了,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了。
屋中,乔亦瑛伸手捏了捏王怜花的脸颊,“哪有你这么当师父的,这么教徒弟,也不怕他变傻了?”
“不会的。”王怜花也不反抗,只是双手圈着她的腰,任凭她捏着自己的脸。在乔亦瑛放开手之后,还顺手将她抱在了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窝,“阿瑛不要想着那个臭小子了,想我,好不好?”
虽然林平之是挺笨的,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被他看中的,再怎么笨也是有个限度的。所以,他根本不担心他会学傻了。再者,就算是林平之学傻了,他也能够给他掰回来。
乔亦瑛无奈地用手戳了戳王怜花的腰,“我都被你抱着呢,就在你眼前呢,还要怎么想你。”
王怜花放开了乔亦瑛,用手捂着自己的后腰,一脸哀怨地看着乔亦瑛,“阿瑛,腰是不能戳的。而且,你就在我的面前,我也是很想你的。”
乔亦瑛失笑,对着王怜花招了招手。
王怜花乖巧地凑到了她的面前,“怎么了?”
乔亦瑛亲了亲他的唇角,“好,我也很想你,这样好不好?”
“还不够。”王怜花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明明眼底的想望都已经快要将一切都烧穿了,但还是克制着没有动,因为他在等。
乔亦瑛笑了笑,倾身向前,临时却又顿住了。她的手捂住了王怜花的眼睛,让他不能再用灼热的目光看着自己,而后才倾身吻住了他的唇。
缠绵,缱绻,纠缠不休,气息交换。当他们两人同时离开对方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王怜花望着乔亦瑛,好似这样,他的目光就能够望进她的心底一般,“阿瑛,夜深了,你该休息了。”
“是啊,所以呢?”乔亦瑛笑着反问道。
“所以……”王怜花的目光往下,看着他们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喉咙微微一动,“你要不要放开我?”
他的手被乔亦瑛抓着,十指相扣,纤细和劲瘦,仿佛要就此缠绵到时间的尽头一般。她要是不放开,他走不了。
“你可以挣脱开啊。”乔亦瑛笑着眨了眨右眼,一副在耍无赖的模样,“难道千面公子还挣脱不开我的手吗?”明明只要他用力就能够挣脱开她的手,怎么现在却好像是她在为难他一样呢。
这要是说出去,那可真是让人笑话了,千面公子还挣脱不开一只手吗?小傻子都不会相信这话的。
“我……”王怜花的喉咙又动了动,额头开始往外渗汗。
他当然知道自己只要动一动就可以挣脱开,可是他其实也不想离开。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要离开的,可是他的心却在疯狂叫嚣着要留下来。他想要留在阿瑛的身边,如果可以的话,一时一刻他都不想离开她的身边。
只要能够留在她的身边,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乔亦瑛看着王怜花这窘迫的模样,还有他额头渗出来的细汗,轻声笑了。她松开了王怜花的手,将自己的手在他的眼前转了转。
王怜花眨了眨眼,没有动弹,不说话却也不离开,真的就像是个小傻子一样。
见他这般可爱,乔亦瑛的唇角控制不止地上扬。她的手搭在了王怜花的肩上,而后一路慢慢往下滑,落在了他的腰带上,再轻轻一勾,人就顺着她的力道跟着她一同走了。
有些傻,但是好可爱啊。
王怜花的目光随着乔亦瑛的手,从肩,到心口,再到自己的腰,只觉得她的手划过的地方都燥热得厉害。他抬头,痴痴地看着她,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力道往前。
明明她的力道很轻,可是王怜花却觉得仿佛有千斤重一般,根本挣脱不开。不,其实他知道,是他不想挣脱开而已,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乔亦瑛勾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傻子,一步,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后退,直到感觉自己到了床边,笑着往后一倒,顺带着将王怜花也勾着倒了下去。
床幔被放了下来,掩盖了里面的一片旖旎。而床柱上的床钩轻轻晃动着,像是有风拂过一般。
此时此刻,夜幕上挂着一轮圆月,在云间穿行着。它将月光撒向人间,似乎也在告诉着人间,此时正当是人月两团圆的好时候。
第160章 梦见
“你这个没有用的废物!”
“啪。”
“你不愧是他的儿子,怎么这么没用?”
“啪。”
“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何做不到?”
“啪。”
“来人,将公子扔进黑屋里关上两日,不许吃不许喝。谁要是敢给了,就去做牡丹花的花肥去。”
“是,夫人。”
王云梦看都没有多看一眼被自己鞭打得后背都是血痕的儿子,挥袖,转身离开。就好像那个趴在地上的人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什么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的儿子。
不过说起来,他也的确是王云梦的仇人的儿子。
“公子,得罪了,这是夫人的命令。”两个白云牧女将小小的少年扔进了黑屋之中,而后将那个门给锁上了。除非有王云梦的命令,否则谁都不敢放他出来的,至于他自己,也更是出不来的。
小小的少年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因为地上太脏了,他不想这么趴在地上。他靠在了墙角,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黑暗之中,他面无表情。虽然很痛,但是他早就习惯了。
小少年就是王怜花,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在他的母亲王云梦心情好的时候,他就是她的好儿子,乖儿子,是她的一切。但是在她的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就是该死且没用的废物,一般都会被打一顿。有的时候是鞭子,有的时候是棍子,看她那一日拿到了什么。
打完之后,他会再被关起来反省一段时间。等到他被放出去以后,她又会用最好的伤药给他上药,保证他的身上不会留下疤痕。而后,循环反复。
在一开始的时候,王怜花是会委屈的,也是会难过的。但是当他发现这些都没有用之后,他就将这些情绪都抛之于脑后了。只是,他不害怕被毒打,却有些害怕这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
也许是因为什么都看不见,让恐惧在他的心底滋生了吧。王怜花这样想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虽然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能够听得见外面的声音,这也算是小小的安慰了。
王怜花心想,两日,他还是撑得过去的。可惜了,早知道今日要被关起来,就应该带一身衣裳的,都弄脏了。明明五脏六腑已经饿得有些抽疼了,但是他在意的还是自己不够整洁。
要是能够换衣裳就好了。王怜花正这么想着,倏地,他听见了奇怪的声音,便朝着声音来源处看去。而后,他便见到黑屋的屋顶有一束光落下,有一个人随着光落在了他的面前。
“嗯?怎么回事?穿错地方了?这里是哪里?我家阿宝呢?”王怜花听到那个人这么说道。
王怜花睁开双眼的时候,听到的是窗外的风声,低头一看,便见到乔亦瑛正在自己的怀中。怀中人的温度让他想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耳根子有些发热。
尽管如此,他还是抱紧了怀中的人,闭上了双眼。虽然睡不着了,但是他喜欢就这般无所事事地躺在他的阿瑛的身边。
他无声叹了一声,原本以为他已经忘了许多事情,没想到却还是记得十分清楚。王怜花心想,有的时候人的脑子太好用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现在,他还记得王云梦看向他的时候,那种仇恨的目光,也还记得鞭子抽打在身上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王怜花又睁开了双眼,低头吻了吻乔亦瑛的眉心。有的时候记得清楚,也是一件好事。他还记得他们初相见的时候发生过的事情,她的笑容,她牵起自己的手的温度,还有她发现自己的伤势的时候的愤怒,以及她为他上药时的满眼心疼。
后来的相遇,再后来的相处,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王怜花的脑中,更在他的心中。他想,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也不会忘记这些的。这样想着,他又闭上了双眼。
有阿瑛在,不管是什么梦,都会变成美梦的。
乔亦瑛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她看到了小小的少年模样的王怜花。他的眼中带着戒备,手还背在身后。根据她对他的了解,恐怕他是准备出手。
“你疼不疼啊?”乔亦瑛听到梦中的自己这般说道。
小小的王怜花好似愣了一下,就好像他从未被人这样问过一样。
乔亦瑛正想要靠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一点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而后就醒过来了。至于她为什么会打喷嚏呢?呵呵。
王怜花对上乔亦瑛的目光,心虚地移开了目光,“那个,我也没有想到。”他原本是准备抱着阿瑛再躺一会儿的,可是又想到了他们昨晚亲近的事情,一个激动就根本躺不下去了。
他时不时就亲亲她的额头,亲亲她的鼻尖,再亲亲她的唇。王怜花真的是太过于喜欢乔亦瑛了,他喜欢她的每一处,喜欢亲昵地贴着她的每一处。
只是吧,他忘记自己的发冠和发带昨夜被乔亦瑛给扯掉了,低头的时候,头发也跟着落了下来。好巧不巧的,这发丝就这么落在了乔亦瑛的鼻上,于是,她就打喷嚏醒过来了。
乔亦瑛气鼓鼓的,“我在做梦呢,被你吵醒了,梦就消失了。”
王怜花当即又看向了她,“阿瑛在梦里看到什么了,是美梦吗?”不然怎么这么生气呀。
“我看到了……”乔亦瑛笑着伸手,捏住了王怜花的一个耳垂,“看到了小时候的你,好像一只在哈气的小猫,可可爱了。”
她本来还想借着做梦,摸一摸小小少年的头发呢,好可惜,自己被吵醒了。
王怜花的心头一震,“是不是在一个黑乎乎的屋子呢,我的身上还带着伤?尤其是后背,伤得最厉害。”
“是啊,你……”乔亦瑛明白过来了,“那是你的记忆,对吧?”
王怜花点头,“是,是我少时的记忆。”也是他的人生开始的唯一的美好记忆,从小到大,他一直生活在仇恨当中。不仅王云梦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也是。
好歹王云梦还有过美好的记忆,但是王怜花从小到大都是一片阴沉和黑暗。直到随着那束光一同落下的乔亦瑛的出现,才让他感受到了美好。只是她很快又消失了,留他一个人在那里。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直到王怜花都要放弃希望了,都要认为自己可能只是当初伤得太重出现幻觉了,她再一次出现了。王怜花看着乔亦瑛,心里的爱意在翻腾。
她的第一次出现,让他不再恐惧黑暗;而她的第二次出现,让他开始从仇恨之中挣扎着出来。于王怜花而言,乔亦瑛就是他的一切。不对,是比他的一切还要重要。
乔亦瑛明白了,那是以后的她见到以前的王怜花的时候的记忆。至于为什么会以梦的形式出现在她的梦中,也许是因为系统?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的双手捧着王怜花的脸,心疼不已,“疼不疼啊?”
王怜花微微一怔,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一天。他笑了,说道:“不疼的,其实她下手不重的。”
这话就算是拿去骗林平之,他也不会相信的。乔亦瑛这么想到,当即坐了起来,“你转过身去给我看看。”
王怜花无奈地坐了起来,转身,“真的不疼的。”就算是疼,他也早就忘记了。他记得的只有她。
“我才不信呢,我要自己看。”乔亦瑛一把拽下了王怜花的亵衣,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后背还带着伤。不过呢,事情有些出乎意料。
她的确是看到了伤,但是王怜花后背的伤全都不是鞭子留下来的伤痕,而是一条条的新鲜的红痕。这都是她昨夜受不住的手,用手在王怜花的背上挠出来的。她本来都忘了,现在一看,都想起来了。
“咳咳。”乔亦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赶紧将衣服拉了上去,撇开了目光,“的确是没有伤疤留下。”但是要命的是有她留下的红痕啊,真的事太丢人了。
王怜花也想起来,轻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笑盈盈地看着她,“没有伤疤,那有别的吗?”
“没有!”乔亦瑛整个人往下一滑,拉过了被子盖在头上,躲进了被子里面,“我好困,我还要睡。”
王怜花却是笑着将乔亦瑛从被子里面挖了出来,“不行,你还没有用早点呢。”
“那是谁的错啊。”乔亦瑛本来是死死地拉着被子不让他扯开的,谁知道却被王怜花轻易地挖出来了,有些生气,“都是你的错,都说了不要了不要了,要不是你一直不停下来,我才不会睡过头,又怎么会到这个时候还没有用早点!”
她这一顿噼里啪啦的,说的倒是爽快了,说完之后却是有些赧然了。
虽然吧,昨夜的事情是她开的头,但是中间和后面却由不得她了。而且现在她的脑子里全都是昨夜的一些画面,她后知后觉的,脸上烧起来了。
王怜花本也是有些赧然的,但是看到乔亦瑛的羞涩,反而笑了。他抱着人不让她继续躲进被子里,还凑到了她的面前,亲了一下她的眉心,“阿瑛,我喜欢你。”
“咳。”乔亦瑛咳了一声,“我知道。”
“我爱你。”王怜花又亲了一下。
乔亦瑛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我也知道。”他的爱意那么浓烈,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昨夜的事情还是要算账的,你接下来都回去自己的房间睡!”
“啊?”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的王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