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赴鸿门宴
吕思彤简单收拾了一下, 带着一众鬼魂前往李老头安排的酒店。
此次赴宴，后盾相当结实，除了鉴定必不可少的老朱和老马, 其他鬼魂也来了不少。
最积极的鬼有些意外, 居然是袁术, 他说要去偷大酒店招牌菜的秘方，如果把秘方交给现在工作餐馆的主厨一定能得到重用。
“……”吕思彤欲言又止, 很想问你工作的餐馆正经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偷秘方的，而且他一个美食品鉴员为什么会希望得到重用，这职业不都是吃百家饭的么。
袁术在当学徒的事情没给任何鬼和人说实话, 每天打包一份菜回来, 说自己是个美食家。
荀攸也跟着过来，担心李老头如果耍什么阴谋的话, 这边好歹有个懂法的能够多一点底气。
上次陪着签合同但没察觉到问题的两个鬼孙权、张辽，这次也一起前往，算是为了弥补之前的疏忽，可再不能增加麻烦事了，否则小吕忙碌起来哪还有时间去帮他们找“故人”。
下班到家的鬼魂们一看反正都已经好几个鬼, 干脆空闲着的都去好了。
李老头这个黑心玩意, 坑害他们吕太守设下鸿门宴, 他们岂能坐视不管？若是真又有什么不利的事，把酒店的电闸一拉, 给他们造个几十年都不敢有人踏足的恐怖景点。
然后汉朝鬼和明朝鬼就讨论起来把李老头是夷三族还是诛九族更合。
“……”吕思彤抹了抹汗, 老祖先们的好意是心领了，但不要风轻云淡地说这么可怕的事情！！
鬼魂之中, 荀彧没空，说周五时间冲突已经另有安排。
曹操也没空, 还在高陵忙字体设计的事情，差不多这个月就能入库使用了。
成都那边，甘夫人接了一个答题综艺要加班录制，自从上次经历了疑似潜规则的事情后，原定的资源纷纷给了别人，能接到的通告都是别人挑剩下的，她很努力地想抓住这个机会，因此对不能同往感到抱歉。
刘备和黄忠是已经下班了，听到小吕要去赴鸿门宴，这必须帮忙撑场子，岂能让吕太守被贼人所害。
“嘿嘿！”吕思彤见到刘备过来帮忙，更加放心了，从刘邦开始刘家人就被动免疫鸿门宴，哪怕只是过来当个吉祥物也很好。
朱元璋看着眼前一个个历史人物颇为惊叹，汉末三国人物之中，曹孙他已经都见过，而且挺聊得来。他对刘备算不上多喜欢，认为成就大业者应该摒弃一些东西，但同时他也很佩服刘备，那些被他摒弃的正是刘备一直坚持的。
而在见到诸葛亮后，朱元璋双眼冒光，哪个皇帝不想要诸葛亮？？！！就说天底下托孤大臣，能同时做到权臣和忠臣的，还有谁？！
能在继任皇帝庸庸碌碌无作为的前提下，不动任何废黜的念头，宁可一条路走到黑也不辜负先帝所托的，还有谁？！
“妙啊！妙啊！”朱元璋手下军师刘伯温，也有个在世诸葛的美称，今日见到了真的诸葛亮心中十分畅快，不过刘备在边上，挖墙脚的事情就不说了。
刘备还是很友好的和朱元璋说话，对这位从乞丐一步步成为皇帝的传奇人物还是很好奇的。他自己虽也算是个小人物奋斗史，但毕竟是沾了刘姓的便利。小朱是开国皇帝，含金量非常之高。
一路上有说有笑，气氛还算融洽。
一人众鬼浩浩荡荡往酒店去，因没有直达地铁公交，到站后小吕扫了辆共享单车过去，其他鬼则轻松地跑或飘在边上。
冬天的风呼啦啦吹在脸上冷得发痛，耳朵被吹得红通通的，忘记戴个遮耳朵的针织帽了。
等骑到酒店不远处的站点时，耳朵都快被风吹得冻僵了，没戴手套的双手也因握着车把一路冻得通红，这件大衣也没个口袋可以放手，显出几分窘迫来。
吕思彤一边搓手一边往酒店走去，细心的小乔最先留意到，笑着用双手握住小吕的手，藏进自己的袖中捂着。鬼魂虽是时刻散发着冷意，但小吕因本身特殊并不能感受到这股阴冷，只能感受到接触时他们低于常人的温度。
如果要和天气相比的话，似乎还是天气更冷些，因为她被冻得通红僵硬的手好像能感觉到并不明显的温度。
“好些了吗？”小乔很是温柔地说。
吕思彤连连点头，真不敢想能有这么漂亮细心对小辈充满善意的老婆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看见她们一人一鬼的行为举止，孙策投来视线哈哈笑起来，道：“小吕的耳朵都要冻掉了。”
要说冬天这温度也不算多冷，才刚到零度，只是江南地区空气中的水分充足，风一吹冷气像是刀一样，湿冷刺骨。
吕思彤正想对小霸王的低情商行为吐槽，突然感觉两只耳朵被袖子轻轻捂着，正有些懵，听到身后周瑜笑着说：“我先给接着，若是掉路上了可不好找。”
吕思彤看看捂着自己手的小乔，又扭头看看捂着自己耳朵的周瑜。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绝对不会拆散这个家的，让我加入这个家吧QAQ
鬼魂们对外界温度的感知并不明显，但从凋敝的树木和一些景象都能看出冷的程度。
孙权收回视线，故作被冷到的双手放在袖子里抱臂，小声嘀咕道：“果真是冬天了。”说完眼睛瞟向兄长，他记得小时候天冷，耳朵冻得没了知觉，兄长吓唬他扯了一下他耳朵，说哎呀权弟不好了，你耳朵掉地上了。
那时候年幼的他什么也不懂，吓得哭了起来，风一吹鼻子也冻得通红，兄长哈哈大笑这才不再玩笑，拉着他回到屋里烤火。炽热的手掌捂着他的耳朵，说权弟你看，耳朵给你装回上去了。
兄长还在的时候，他对冬天的记忆是温暖的。
但他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哦不，是鬼了，所以他念叨一句冬天冷也没有获得兄长的关注，心中不禁有些烦闷，脚下步子也加快了些许走在前头。
原本并排而行的张辽瞬间应激，怒道：“孙权小儿休走！！”同时箭步上前将孙权扑倒在地。
“……”孙权气得不轻，骂道，“张文远你的应激症能不能去治治！！”
张辽松开手有些尴尬，将孙权扶起来说：“抱歉，执念太深，当初太想活捉你了。”
“……”
孙策再不满意孙权的武艺也还是不会允许敌军当着自己的面欺负仲谋，因此上前将孙权从张辽手里拽过来，皱眉下意识要拍打掉他身上的灰尘，就像小时候弟弟摔倒了扶起来。
鬼没有占到灰尘，孙权淡淡笑了。
一人众鬼来到酒店里，被接引到了一个小型的宴会厅里，即使如此，也整整安排了四桌，甚至在最前面还搭建了一个临时的舞台，搞得像开年会一样。
“……”好家伙，这场面够大的。
鬼魂里只有刘备之前以刑侦专家的身份参加过后世的宴席，其他鬼魂觉得新奇，笑着说：“好多人啊。”
吕思彤推门进来，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没在这边，各自都在攀谈交流着。
吕思彤缓缓走进来，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鬼魂们在宴会厅里走动，绕到临时搭建的台子后面发现还有两桌的空间，只不过这后面的两桌是闲置没放菜色的。其中一张桌子上摆放了前几天拍卖所得的“明洪武缠枝月季纹釉里红玉春瓶”。
朱元璋再三仔细确认，没问题，就是真品。
这让鬼魂们很是疑惑，东西是真的，李老头这宴席难道是正儿八经的庆功宴？以目前接触的了解来说，不像。
前面宴会厅里有人惊呼一声，正是孙导演那个不长心眼的，一见到吕思彤就很是高兴地走过来打招呼，这么一嗓子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投来视线。
“哦！原来是这位小友。”几位收藏家和鉴定专家走过来，怎么看怎么眼熟，逐渐有些印象。
这不是近期考古圈热议的天才吗，先是上交了高陵陶俑，又协助破获了一个盗墓贩卖文物的集团，而且听说除了鉴定文物的本事外，还写了一手的好字，人脉更是广得厉害，前段时间破获悬案的刑侦专家就是她推荐的。
听说还有最近高陵和苏博在设计的三国名人电脑字体，设计师也是她推荐的。而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个女学生，试图查她背景竟还是平平无奇，说明真正厉害的身份被隐藏着！恐怕是来头不小。
“哎哟，吕老师，幸会幸会。”好几个收藏家上前来打招呼，开口一句吕老师把人给喊懵了。
吕思彤有些拘谨，说：“太客气了……我还在上学，叫老师怪怪的……叫我小吕就行了。”
李老头在最里面的主座位置，听到动静也凑了过来，乐呵呵地穿过人群站到吕思彤边上，说：“哎哟，我们小吕年少有为，太厉害了，一出马就帮我拿下一个明朝朱元璋用的孤品瓷器，今天请大家一起来鉴赏鉴赏。”
“……”吕思彤微微皱眉，特喵的糟老头子身上一股烟味，挨这么近烟味很难散去的！而且谁跟你是我们了啊！滚滚滚！
李老头说吕思彤是他高价请的顾问，这件珍品的鉴定和定价都是由她亲自出马，非常地感激她。
有十分羡慕佩服小辈的，就也有质疑不信的，都认为营销公司在炒作，她看着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知识？不说鉴赏这种能死记硬背论的，就说仿没有出土参考的历史名人的字迹，八十岁的老专家都办不到！
“咦，还真是小吕同志。”一个略有耳熟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来的是一名四十不到穿着新华风长裙的女人，正是苏馆长。
苏馆长身后还有两个差不多时间到的，一个是之前在唐寅故居举办画展的郑收藏家，另一个和老郑一起来的，则是被老郑尊称为唐老师的唐寅。
唐寅穿了一身现代的休闲装，看着挺精神的，但脸上表情对这种应酬场面很是反感厌恶。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大家互相之间也算认识。
苏馆长是收到对方的求助，前来帮忙鉴定的，而郑收藏家和其他收藏家一样，是受到邀请来鉴赏的。
唐寅见到小吕很高兴，连忙过来和这边一人众鬼打招呼，见有几个新面孔没多问，毕竟他现在是实体状态，外人是能看见他的古怪言行的。
郑收藏家在圈子里有些话语权，介绍说唐老师也是吕老师的人脉，非常感激。今天来的路上还在念叨呢，会不会就是吕老师，还真是。
李老头看在眼里继续乐呵呵地笑，深暗捧得越高摔得越惨的道，所以一个劲地吹嘘，还说可以让吕老师给大家都写一份墨宝，说她会写曹操字体和孙权字体。
几个本就不信的收藏家听到后反驳说：“那两人有没有完整的字体体系出土，曹操更是只有两个字，写得像不像也不好判断啊。”
此时朱元璋和诸葛亮等鬼魂从台子后面飘回来，确定那个瓶子是真品没错。
吕思彤没有头绪，不知道李老头到底是在想什么，眼下把她捧得这么高，怎么想都不正常。但这宴会名义上是她的庆功宴，他们讨论的事情也确实真实存在，若拒绝不知道会不会借此发挥。
李老头要走捧杀路线，那就让他捧，他捧得越高，摔不动的时候也越气急败坏。
吕思彤看向诸葛亮，眨眨眼。
边上刘备鬼魂帮忙翻译，说：“小吕是想让孔明附身书写？”也是，孔明比起曹刘孙，至少是有一幅完整的《远涉帖》字迹流传的。
只不过，虽史学家认可那是孔明的笔迹，但传世的真迹是摹本，比较特殊的是，是王羲之摹的《远涉帖》。
真正诸葛亮写下来的那一封，不知道是否还在哪个历史角落保存完好。
诸葛亮应下附身，缓缓看向众人道：“好，还请借笔墨一用。”
第092章 赴鸿门宴
气质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 明明是同一个人，就低头又抬头的这么一个瞬间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
同样是站着，比刚才更显得脊梁笔直, 右手有一个微抬在腰间高度的习惯, 左手背在后方, 格外从容。
外表看上去还是个年轻的学生，但那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东西, 就连周围的气场都微妙变化。
这个学生原本是有些怯的，宴会上太多陌生人，又都是年纪辈分比她大且有一定社会地位和财富的人, 这样的落差存在, 让她有一种天然的自卑感。
但是现在，荡然无存了, 从容淡定且自信，这样的场面似乎不算什么，甚至扫过他们的视线带着一种……一种高位者看平民的好奇和困惑。
“吕姐……真没问题吗……”孙导演小声问询，拉扯了一下诸葛思彤，对方笑着点头, 年轻的脸上表情莫名慈祥。
说是个庆功宴, 东西准备得倒是很齐全, 不到一分钟就有穿着旗袍的服务员端来笔墨，另一个人则捧着一张叠起来的大幅宣纸。
等到笔墨纸砚端上来后没多久, 就有人认出了砚台也是一件古董, 价值两百万，笔墨虽不是古董, 但也都是最名贵的做工。
李老头呵呵笑着，说：“我还当大家会惊讶这纸呢。”
一边说着将纸取来展开, 铺展在了还没上菜的桌子上，说：“这是红星宣，年份越久价格越高，这一张，两万。”
纸张篇幅很大，倘若要写满实在太花时间，而《远涉帖》的字数不到30字，估计这纸张只是李老头拿出来显摆的。
“呸！”袁术打工多日，深知钱难赚，两万一张的宣纸还特意说明，沽名钓誉之辈，看不起。
诸葛思彤站在桌前，左手像是习惯捋住右手袖子一般托在手腕后，微微俯身手腕悬空，字体飘逸灵动十分随意，像是在写一封寻常不过的书信。
字体是草书，从书法角度来说，和历史上那些草书大家是没法比的，比如王羲之。
“师徒远涉，道路甚艰；自及褒斜，幸皆无恙。使回，驰此，不复云云。亮顿首。”在书法界这是很出名的一幅作品，因此很快就有人认了出来。
这是诸葛亮写给兄长诸葛瑾的家书，诸葛亮原本并无子嗣，诸葛瑾将次子诸葛乔过继给了他，那一年北伐时诸葛乔被安排去了前线，诸葛瑾十分担忧来信询问，于是诸葛亮写了回信。
后来诸葛亮有子诸葛瞻，而诸葛乔次年病逝。
恍惚想起当年，心中难免感伤，倘若乔儿并未早亡，长兄如父也能很好的教育瞻儿，也能弥补瞻儿八岁便失去了父亲所欠缺的父爱与教诲。
围观的诸位专家收藏家已经做出了判断，这书法和传世王羲之所临摹的《远涉帖》只有八成相似，比王羲之临摹的草书更容易辨认内容，多几分楷书隶书的端正。
有人出言嘲笑，说：“临摹不到位啊，一眼就能看出不同。年轻人还是要多沉淀，不能有点本事就显摆。”
诸葛思彤笑了笑，搁下笔墨并不反驳什么，谦虚道：“阁下所言有，我与王羲之相隔多年，经历不同，是有些差距。”
他在谦虚，而唐寅直接疯了。
“是诸葛孔明？”唐寅刚才离着有一些距离，没听到他们说这个附身的鬼是谁，此时见了写出来的文字立刻就知晓。
他直接扑到了那幅书法上去仔细看，随后看向诸葛思彤，深深作揖道：“今日得见……真乃大幸也！！”
“阁下……？”
唐寅捧起宣纸说：“凡书写者，少有字字相同的道。尔等以为此是临摹《远涉帖》，误也！此为孔明真笔迹也！”
撇开临摹时故意一模一样，放松状态正常书写，本就不可能每次都一样，他不是在临摹，是在书写。
原本静静围观的专家们没有发表意见，听到唐寅说的这个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幅《远涉帖》，整体上看和王羲之版本相似度只有八成，但如果是单个字来看，笔画的习惯、用笔的顺序，按照存世《远涉帖》的字迹来说的话，确实很诸葛亮。
诸葛亮真正的笔迹并无传世。
传世的《远涉帖》是王羲之所临，是目前最认可诸葛亮笔迹的一幅。
《玄莫帖》是蜀汉法贴，相传为诸葛亮所做，有石刻，但真假未考。
传世的《出师表》书法最久远鉴定在唐朝，甚至不是临摹，是书法家自己的风格习惯。
“等下，借我看看。”苏馆长走到前面，想起之前老高曾经给她看过一封仿曹操笔迹的感谢信，当时信上只有雪字是能参照的，但仔细看每个字都能有确实该如此的感觉。
后来在南博的时候，小吕同志提供的修复“孙权与陆逊书”也是如此，虽没夸张到能和破碎文物完全重叠的地步，但大多数笔画的走势习惯都能对应。
苏馆长将这幅《远涉帖》看了又看，犹豫地向诸葛思彤提了个要求：“能不能再多写些字，和这个无关的也行。”
诸葛思彤微微点头，问：“阁下请讲。”
苏馆长考虑一下，本想说写出师表，但字数有点多，便说：“就《诫子篇》吧。”
“……好。”诫子书是他写给瞻儿的，他一直挂念着的孩子，最终到底没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失望吗？失望。但那并不是瞻儿的错，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未能多活几年好好教导的错。
念及此，已经红了眼眶，他记忆里只有八岁的瞻儿自小在宠爱中长大，此后都将在没有父亲的环境下长大，承受人们期许的目光或是谴责，瞻儿还那么小……
诸葛思彤擦了擦眼泪，重新提笔缓缓写下当年留给瞻儿的劝诫。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写着写着，手逐渐发抖，悲伤得难以再下笔。
瞻儿自小没吃过什么苦，摔一跤都会哭着要爹娘哄。
战死的时候……一定很痛吧。
“孔明！”在一旁的鬼魂们很是关心，刘备上前扶住劝慰几句，诸葛亮分离出来结束了附身。
“亮失仪了。”诸葛亮很快调整好情绪，快速忘记悲伤，这件事情他很多年来一直都做得很好。
而那边写完了两段的吕思彤放下笔墨，说：“我写书法的秘诀就是沉浸派，现在写不了了，心里难受。”
可恶可恶可恶！亮仔掉眼泪了！！只想立刻结束宴会把亮仔的眼泪舔……呃擦干！！
这一份诫子书没有写完，只看目前两段字风格和刚才的远涉帖是一样的。略有不同的是，字体越往后越趋向于端正，符合一位父亲给孩子留遗书时的心情，前面故作轻松，后面心事重重。
几名鉴定专家也一起凑过来查看，不由吸冷气。通过仅存的一贴字，能够研究处诸葛亮的笔迹融会贯通，比对照着生硬临摹要厉害上百倍！
笔墨痕迹笔锋习惯里可以看出落笔者年龄偏大，而且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文人，带有那么些并不明显的锋芒杀气，很符合诸葛亮老年亲自带兵的情况。
“嘶……”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专家们纷纷感叹，“这沉浸式的书法……有点厉害啊。”
几名半吊子收藏家有些挂不住面子，刚才笑得越轻视，这会儿越是想躲到后面去。
但他们还是不愿意承认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学生能有这样的造诣，除非沉浸式是指请诸葛亮上身了。
因此，他们笑着夸奖李老头而不是夸吕思彤，说：“李总真是有眼光啊，高薪挖到这样的人才很值得嘛。”话语里有些再厉害不还是给人打工的轻蔑，只要还没到不在意钱的境界，就算不得大师。
李老头面上笑着，心里头也很是惊讶，甚至有几分觉得可惜。
这么有本事，可惜要去坐牢了，啧。
“哈哈哈哈，我就说不要小瞧年轻人。”李老头笑起来，让人把笔墨纸砚收起来，写过的那张纸扔掉就行。
“别扔！借我研究研究！”苏馆长第一个出声，几名专家也有些好奇。
李老头更为惊讶，写得再不错，再有风格，那也是后世之人毫无依据的猜想，又没有什么收藏买卖的价值。因此很是大方地送给了苏馆长，其他专家只是有些可惜，反正以后问苏馆长借阅也不是不行，一旁的唐寅则酸死。
你们这些不识货的！！这可是诸葛亮迄今为止的唯一真迹！！
郑收藏家见唐寅盯着宣纸，说：“唐老师是喜欢红星宣？我那边也有收藏，不过只有30年限的。”
唐寅一听稍微好了些，琢磨着自己可是吕太守钦点的御用画师，下回登门拜访的时候还能给诸葛亮画像呢！这么一想就不酸了。
书法作品的事情处好后，各桌也开始上菜，众人一一入座。
舞台上还请了小舞团、相声之类来表演，庆功宴一片和谐地进行着，期间李老头带头给庆功宴的主角吕思彤敬酒，吕思彤以吃了头孢为由不能喝酒，用雪碧代白酒，因此又惹了几人的记恨，觉得是拂了面子。
鬼魂们看暂时没有什么异样，在舞台后面也给开了一桌，各种菜色酒水是趁着敬酒的时候从桌面上偷的，每桌偷两个，也有八个菜了。
就在觥筹交错氛围极好的时候，一个表演节目结束后，主持人开始提及这次庆功宴的关键物品：明洪武缠枝月季纹釉里红玉春瓶。
两个服务员从舞台前面走到后台来，后台两个空桌子一个拜访了釉里红，另一个是空闲的，但此时另一桌上摆了八个菜，杯盏围了一圈，筷子之类的东西也都放着，处于一个好像有一桌人在这里吃东西的状态。
莫名发冷，服务员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空调，可能是这边开错成冷气了吧。
拿上古董就往外走，放到了舞台的正中间小桌上。
全场的灯光逐渐暗下来，一道柔和的聚光灯打在古董上，李老头缓缓走上台子给众人介绍这个古董多么的好看多么的精致，又是多么的难得和珍贵。
“按照规定，所用给皇帝供用的东西都要把模具摧毁，不允许有重复的第二件，所以宫廷用具大多都是孤品。”李老头很是得意地介绍着，然后开始感谢吕思彤，“我这位新员工的本事刚才大家也见到，不禁对古董鉴赏有心得，而且非常的令人放心。我原本担心她新人办不好事，她说要是办不好，全额赔偿。”
“哇。”底下收藏家和专家们都惊呼一声，这魄力可真没几个人能有的。
坐在吕思彤边上的苏馆长一个劲地给她比划大拇指，小声讨论着她介绍的两个兼职的孙家兄弟，也是非常专业的，近期开始设计孙权字体，被南馆长知道后一个劲的酸。
吕思彤全神贯注地盯着舞台上，尤其听到全额赔偿四个字，心里头当当当地作响。
就在这时，席间有人惊呼一声，说：“等下，老李啊，你确定是孤品吗？”
咯噔，吕思彤视线看过去，见是一个刚才就一直diss她不专业的宾客，李老头脸上还带着笑，总觉得不对劲。
“当然了，朱元璋特供的东西，怎么可能不是孤品？”李老头反驳。
那位宾客故作犹豫，说：“我今天来赴宴，带了礼物的，原本以为只是名字相似……但是……”
周围众人一愣，见他捧了个包裹严实的盒子上去。
聚光灯分成两股，分别投射在釉里红瓷器和那个盒子上。宾客缓缓移走盒子，里面竟是一个一模一样的瓷器。
台下宾客们哗然，视线纷纷看向吕思彤。
这玩意花了一千万拍下来，如果赝品全额赔偿的话，她一个穷学生能赔得起？
“恐怕要坐牢去了……”底下众人小声议论，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同情。
第093章 赴鸿门宴
台下小声议论, 才刚建立来的佩服转变成为一种冷眼旁观看热闹的心态。
李老头和那个“送礼”的宾客一唱一和，质疑起两件东西的真伪来，宾客表面上说可能正好是一对凑个吉利, 又说自己捡了大便宜买来才200万, 李老头则借着话题说绝对不可能是一对赏瓶, 且坚称自己这个没问题，不仅有拍卖行的鉴定, 还有自己那位天才员工的鉴定。
俨然是把吕思彤的高度捧得又上一层台面，甚至高于拍卖行的权威了。
拍卖来东西是赝品，责任是归拍卖行的, 作为一个中间机构本身就有义务验证物品的真伪, 否则和协助卖假货赚不义之财有什么区别？
但前提是，双反验货确定没有问题, 一旦交易成功出了大门可就没责任了。谁知道你拿过来说是赝品的东西是不是拍卖到的那一个？故意哪个假的来碰瓷？
因此，委托去当场验货的吕思彤，就直接对雇主付全责，这是她自己签订的合同。
“……”吕思彤深吸一口冷气，小脸刷白, 被吓的, 不过被不是这场鸿门宴的真实目的, 而是被鬼魂们给吓的。
听到事情不对劲的鬼魂们纷纷穿过舞台查看台上台前的情况，昏暗的灯光下大红色的背景墙上露出一个个脑袋, 数量之多可以称得上密集, 再加上注意力一直在两个花瓶上，偶然一瞥, 差点背过气去。
旁人看不见这诡异恐怖的一幕，只有台上的李老头等人觉得背后莫名的冷。
而吕思彤惨白的脸色映入他们眼中, 以为她已经被赝品的可能吓到。
“今天这么多专家在，我也不想闹得大家不愉快，你既然坚持和我的赏瓶是一对，就让专家们鉴定一下。”李老头故作让步，还很是诚恳地说，“如果你的也是真的，我向你道歉，我把我这个送给你。如果你的是假的，今后咱们就不必联络了。”
宾客连忙道：“哎哟老李，你说这话可实在是伤人心，就让专家鉴定嘛，要是假的，我当场砸了。”
“这两人一唱一和，还挺有意思。”袁绍笑着嘀咕了句，他们这些朝堂中心待久了的人，岂会看不出其中阴谋。
鬼魂们纷纷看向小朱，这东西是他的专供御用之物，现在被后世商人用来当做设计陷害小吕的赝品，当真是有辱先人！如此卑鄙下作的手段，指真为假，什么赵高行为！
朱元璋穿过舞台背景走到台子上，近距离将两个瓷瓶都仔细观察，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眼神里带着些许怒气和无奈。
此时宴会厅内的灯光已经再次打开，各位专家收藏家依次上台去鉴赏两件釉里红瓷器。李老头也一副很信任小吕的态度，让她站在边上静候结果。
苏馆长将瓷器拿起来仔细端详，瓷器鉴定通常是从底部开始，所谓“胎为骨，釉为衣”，大多数瓷器底部并不施釉，可以从胎土淘炼的纯净度和烧结的缜密程度来判断不同的时代，明以前的瓷器胎土中金属含量和杂质较高，越近代越为纯净。
其次是瓷瓶足底，不同年代的技艺变革也导致烧制出来的足底各有不同，宋朝官窑足底较为老气自然，南宋的足底有旋纹，元朝在旋纹的基础上有鸡心点，而明朝足底以拱形足和掌纹为主。
“看着倒都很符合明朝瓷器的特点。”几位专家眉头紧皱，这两个瓷瓶无论是质地工艺还是底部的印章都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纹路和造型都是其次，这两个东西要伪造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专家们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都认为这两个瓷瓶是同一个窑出品。
李老头故作退让，问：“虽然古代以单数为尊，但也有贡品是一对的情况吧。”
专家们将两个瓷瓶重新放回到台子上，并且将正面的月季纹路展示在同样的位置。苏馆长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吕思彤，但仍旧实话实说，道：“如果是一对瓷瓶，上面的图案通常是对称的，两个瓶的花枝花朵不可能存在都往左边的情况。”
完完全全复制黏贴的瓷瓶，绝对不会是一对，那就否决了这两个瓶子是朱元璋贡品的可能。
给皇帝的御用之物，要么就是单品，一对烧制出这样的低级错误是绝对不会呈现到皇帝面前的。
一群收藏家和专家叽叽喳喳争论起来，关于这两个瓶子到底是明代就造的赝品，还是现代还原古法的高仿赝品。
而无论是哪种可能，价格都要砍掉一个零，不说是千万级别难到，百万级别都算是天价了。
李老头缓缓移过来目光，故作失望道：“那我岂不是损失了一千万，买了一个赝品？小吕啊，这可怎么办？”
话音落地，所有人的视线也都从瓷器上又移到了这个可怜的女学生身上。
吕思彤看向朱元璋，朱元璋十分确信地点头。
有了底气，吕思彤说：“我确定这个是真品，而且就是上贡给朱元璋的宫廷用品。”
那么多专家和搞收藏的都下了结论，她还能有什么反驳的论证吗？苏馆长小声劝说，其实从鉴定年份上来说还是偏向于明朝的，整体方向并没有错，只要认下有所疏忽，也不一定能追究她全责。
苏馆长的好意心领了，但就事论事，老朱都说是了，当然要据力争。
这时荀攸在边上和老朱说了些什么话，老朱点头表示认可。朱元璋对吕思彤说：“我一句你一句太费时间，我自己说。”
吕思彤应下后，朱元璋附身成为朱思彤。
李老头还在故作好心，安慰道：“小吕，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这么多专家都说是赝品了，唉，我也体量你是个学生不容易，你给我好好道个歉，就不必全责，对半也行。”
朱思彤笑了笑，眼神带着几分凌厉，突如其来的气势让人有一种畏惧感。
朱思彤笑呵呵地问：“你们刚才说，如果是赝品就砸掉？可若是误被鉴定为赝品，其损失又该如何呢？我无辜被冤枉，又该如何翻案呢？”
李老头叹息一声，说：“这，也不是我冤枉你，大家都是摆事实讲道的。”
朱思彤故作挫败，说：“我可以被冤枉，但不要把瓷瓶砸了，洪武皇帝特供的瓷器绝对不会有错。”
李老头当然不会答应，瓶子完好无损的话她还能去找拍卖行扯皮，而拍卖行那边虽是对外匿名，认真查还是能查到是他提供的，自产自销左右手倒换，可不算小事。
他瞧瞧给送礼的宾客使了个眼色，对方很是配合，说：“好，既然只是个高仿，就不能让赝品继续流通。”对方举起瓶子，摔在地上怦然破碎。
几名专家想要阻止还是晚了一步，就算不是宫廷贡品，那也还是有研究价值的呀！
朱思彤皱眉故作为难，劝解道：“别摔了，肯定是真品！”
李老头不为所动，说：“我们这些珍视古董的人，不能成为假货贩子的帮凶，我也愿意销毁赝品。”
“砰”地一声，这一个瓷器也落地破碎。
朱元璋分离结束附身，把装x的机会留给小吕。
吕思彤目瞪口呆，老朱在搞什么啊！！激将他们把自己的瓷器摔了是什么操作，这可都是珍贵的历史瑰宝啊！
朱元璋走到右边李老头摔碎的瓷器前，指导吕思彤下一步行为。
吕思彤很是痛心地蹲下去查看，捡起其中一片碎片，照着朱元璋的话说：“这个洪武十四年进贡，置于文华殿，是宫廷特供的孤品。内刻年份、出品窑及当时窑主、工匠等。”
一众收藏家专家大骇，抢步上前从她手里接过碎片查看。
内胎的刻痕非常浅，大多数情况为了不破坏瓶身的结构，刻痕只会在外部或者底部。刻内部的话，烧制的时候容易碎裂，而且技术难度也更高。
朱元璋继续解释，吕思彤说：“当时官吏都畏惧朱元璋的脾气，哪怕只是个瓷器也要把自己责任摘干净，因此下令景德镇精确到每个工匠。”原本这事朱元璋自己也不知晓，皇后去世后他心情非常差摔了两个，才知道还有这种规矩。
而对这种行为他感到愤怒，所以查办官员的同时也废除了内胎刻字的行为，因此从洪武十五年八月往后的瓷器，就都没有刻痕了。
内胎刻字还要保证瓷瓶外观的完美，这个技术不是一般难，单从工艺上来说就能加不少价值。
意识到出了大问题，众人又看向边上的那个，也从中发现一片有刻痕的碎片，上面的年份姓名都一模一样。
吕思彤继续复述，道：“按照当时规矩，数炉百余只取其一进贡，其他尽数销毁填埋。因不确定烧制成果，所以同一批的内胎都有铭刻。而这一个瓶子，应当是工匠冒着风险留下来的。”
“胡扯谁不会，你是说在朱元璋那种动不动就诛九族的皇帝眼皮底子下，工匠保留了一个没销毁？”立刻就有人反驳。
朱元璋恼火道：“说谁动不动就诛九族呢？朕又不是暴君，如此毁谤！诛九族！诛九族！”
那人自然是听不见朱元璋的怒吼，只是觉得脖子很冷。
吕思彤不是很确定，看向苏馆长问：“我记得刻痕也能鉴定大概的年代？”
苏馆长点头，说：“但范围并不精确，如果是烧制时就形成的，只能确定为明朝物品。”
其实说到这，大多数的收藏家和专家已经信了工匠私藏的可能，这样费时费力的内刻工艺，民间仿造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此，一个个目光都看向了李老头和那个宾客。
略有慌神的李老头找回一些思路，呵呵说：“能留一个，就能留好几个，这又该怎么判断哪一个才是送进皇宫的，哪一个是外面的？古董的价值取决于年份和主人，经过朱元璋手的东西和在外偷摸留下的，可不是一个价值。”
如此一问，吕思彤再次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蹲在地上，指了指右边被李老头摔碎的瓶子。
吕思彤按照他所说，将瓷瓶底的碎片捡起来，灰白色的瓶底内胎上有几个很淡的斑点，在瓶子正常情况时是肯定看不见的。
随后又复述朱元璋的话，说：“洪武十四年的一天，朱元璋和马皇后在文华殿大吵一架，愤怒之下将茶盏摔碎。太监就去收拾碎片，朱元璋更是生气，自己拾起了碎片往外丢，不小心将手划伤。又将瓶中皇后亲手挑选的花也全都扔了出去，之后赌气地任由血往瓶子里滴，心想皇后肯定不忍心就先低头了。”
吕思彤停顿了一下看朱元璋和马皇后，好好好，老夫妻的情趣竟如此血腥。
“果然，马皇后见到自己摘来的花都被扔掉很是生气，又折返论，却见朱元璋手受了伤，顿时消气先不提刚才争执的事情，先催御医过来包扎，朱元璋不应，非要马皇后包扎，两人又叙起当年皇后藏饼一事，朱元璋也就不再争论，听从了马皇后的安排。那花瓶也被朱元璋令人拿走，再没提及过。”
说完，吕思彤一脸吃了狗粮的饱腹感，汪，帝后粮多来点。
汉朝鬼们也吃得很饱，而且对小朱惧内一事感到不可思议。汉时因吕雉过于强势的原因，汉朝一代代皇帝都在约束后宫干政的能力，从汉武帝刘彻开始，后宫几乎就没有了话语权。之后王朝衰弱，年幼的皇帝时避免不了太后干政的情况，但小朱是个开国大权在握的皇帝，怎么还能允许皇后如此僭越？
朱元璋挥挥手，说：“咱妹子跟我是一起苦过来的，咱们是开国夫妻。当初还没登基的时候，大臣们就给我说：若马妹子以后不是皇后，他们第一个造反。”
汉朝鬼继续震惊，连连夸奖马皇后有本事。
鬼魂们聊得起劲，在场的人们却对吕思彤复述的故事感到匪夷所思，大多数都是一脸无语的表情。
“你是说，这几个斑点是朱元璋的血？你临时编的野史吗？”送礼的宾客十分无语，这种话都有人信？
李老头逐渐意识到点不对劲，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苏馆长上前一步，道：“如果真是血迹的话可以鉴定14C来推测精准年份，并且我没记错的话双旦大学有设立古人DNA测算实验室，其中就包含了朱元璋的DNA，为O—MF12415，年份和基因都能对上的话，倒是可以确定是朱元璋。”
身为吴地的博物馆馆长，自然对曾经当过吴王的朱元璋有所了解。
一件文物的价值，取决于年份、工艺、存世量，以及所属的主人。
换句话说，大多数天价的珍贵之物都是物随主贵，如果能有一段对应故事，价格更要翻倍。
比如说曹操的刀，那价格是会有点贵，如果说是曹操刺杀董卓的那把刀，估价少说得加个两个零。
现在，这个瓷器从“朱元璋特供宫廷用具”贬为“明朝官窑出品”又飞升变成“朱元璋和马皇后闹脾气滴过血的绝美爱情见证瓶”，价格也经历了一千万到几十万又到可能破亿的过山车式变动。
要是竞拍者多几个迷信的，明朝开国皇帝的血开光的古董！价格简直恐怖。
如果鉴定符合朱元璋的DNA，那么今天发生的事情将会载入考古界的教科书。
一件重量级的文物，因为一群专业人士的想当然而被损毁，唯一看穿真相的是一个看似普通女学生，实际是个天才的年轻人！他们都将因为今天的傲慢而感到悔恨！
想要不成为被嘲讽有眼无珠不如年轻人，那只能在这个紧要关头赶紧做出正确的选择。
“依我看，既然存在质疑，瓶底也确实有血迹，就算鉴定出来不是朱元璋也很有研究价值。”
“是啊，带血的文物非常少见，再者里面的刻痕说明有大概率是朱元璋的御用之物。”
一时间，支持把花瓶血迹拿去做检测人非常多。
李老头冷汗直流，从这些人的态度转变可以得知，他们几乎已经确信了这就是带朱元璋血的花瓶。此时他后悔莫及，如果他没有怀疑这个穷学生的能力，正常雇佣她鉴定和拍卖古董，岂不是赚翻了？
还能通过这个史诗级别的文物炒作一波，自己公司的房价股价不就又起来了吗？
但眼下说什么都是空的，因为他自己亲手把那个瓶子给砸碎了！
吕思彤舒了口气，觉得也差不多了。然而荀攸摇头，他们兴师动众来一趟，只给糟老头子长个记性？未免也太看得起这糟老头了吧？
吕思彤盯着荀攸眨眨眼，向他请教什么意思。
荀攸示意要附身，他要说的东西转述起来不是很好转述，吕思彤点头应下。
荀思彤睁开眼，听见李老头能屈能伸地认错，说：“实在不好意思，这事怪我太冲动，也误会了小吕。”说到小吕时咬牙切齿，又说，“我愿意把碎片捐赠给苏馆长，也是希望能有专业的团队来帮忙挽救这个过错。”
说着便要走下台，想直接结束这场宴席。
话说得非常好听，再加上现场这些收藏家专家都是他邀请来的，自然也给几分薄面不再多言。
荀思彤快步上前拦住了李老头，说：“这东西鉴定的流程肯定是要走的，假如说鉴定结果就是朱元璋的，你砸碎了这个瓶子，是否构成了‘故意损毁文物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李老头憋着一肚子火怒视荀思彤，却见对方笑得憨厚，就好像真的只是在疑惑是否构成犯罪。
李老头咬牙切齿地说：“那是我买下来的东西，是我个人的财产。”
荀思彤则说：“那是基于‘明皇帝宫廷用具’的等级上，能允许个人收藏。如果是将要鉴定出来的结果，其流通在拍卖会就已经造成违法，毁坏时也不以个人财产计算，而是可以公诉。”
“……”李老头慌了神，这穷学生精通书法也就罢了，怎么讲起法律还头头是道的！
不过毕竟是搞收藏的，相关的法律条文也是很清楚的。
李老头抹了抹冷汗说：“我以为是赝品才砸的，这是各位专家的鉴定结果！”顺手拉人下水，能被保的同时也得罪了在场的所有人。
不过荀思彤不给他这个拉人下水的机会，说：“因疏忽大意而没有预见或者虽然预见自己的行为可能损毁珍贵文物，但却轻信能够避免，以致造成珍贵文物损毁，并造成严重后果。为‘过失损毁文物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说完补充道：“我刚才就一直在劝你吧，是真品。出于严谨，你也应该询问我具体证据才是，而不是妄下定论砸了真品。”
“你！你！！”李老头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她出言提醒赝品砸掉的话语就是激他们赶紧砸掉，她就是故意的！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她是故意的恶意的！！
荀思彤向在场的其他人作揖，道：“诸位都是证人，多谢了。”
“你！！”李老头气得嘴巴发歪，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当场脑溢血晕了过去。
荀攸笑着结束了附身。
“……”吕思彤看着被抬上救护车的李老头，抹了抹自己脑门上的冷汗，这样的下场已经超出了她一个普通学生的认知。特喵的幸好是队友，否则也太恐怖了。
好家伙，公达居然如此腹黑。
更喜欢了捏！！
第094章 演员面试
李老头被抬上救护车后, 这场“庆功宴”也不得不结束，众人帮忙收拾碎片装起来交给苏馆长，后续关于瓷瓶上面血迹的鉴定以及复原, 都交给专业人士去忙碌了。
众人很是好奇吕思彤是从哪里知道有关瓷瓶滴血的故事的。
“……”吕思彤想了想, 随口胡说, “是这样的，我祖上有个在朱元璋身边工作的, 亲眼所见然后一代代传下来的故事。”
“哦？”众人对她刮目相看，原来真是个书香门第，难怪能精通那么多的书法, 不过受朱元璋信任的大臣非常少, 很多都被他给诛杀了，数下来那么几个都知道名字。
有个叫吕昶的, 不过那是电视剧虚构的，原型是叫张昶。除此以外，真想不到能在洪武年间亲眼见证的大臣是何人。
吕思彤说：“嗯……祖上是朱元璋身边的小太监，就是帮他捡碎片的那一个。”
众人：？？？？？
太监哪来的后代！
吕思彤面不改色，道：“干嘛很奇怪吗？曹操的爷爷还是宦官呢。”
“……”行吧, 收养也算。
各位收藏家专家纷纷想要添加这位天才的好友, 吕思彤很是高冷的拒绝了, 不好意思，吕太守的人脉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
哼, 记仇, 可还记得刚才嘲笑她的时候呢。
几位较为公正没有过歧视行为和眼神言语的，吕思彤还是态度恭敬地加了好友, 毕竟都是长辈嘛。
这场庆功宴最大的赢家并非吕思彤，她只是暂时接触了危机, 合同的事情还没解除，并且也没得到什么东西。因此最大的赢家，是苏馆长。
老苏笑得合不拢嘴，李老头情急之下想出来的应对之策就是把东西捐给博物馆，而唯一在场并且也是最近的当然是苏博。
无端白得了一个朱元璋血开光过的瓷器，并且赋予历史价值的故事都一并齐全，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的好事！
就说跟着小吕同志混有前途嘛，苏馆长笑得眼角皱纹都堆了起来，拍拍吕思彤肩膀说：“小吕同志，非常地好呀！”
等苏馆长也走后，唐寅和郑收藏家说了一声，今天就不回郑家住了，和小吕叙叙旧，郑收藏家是一群收藏家里唯一信任小吕的，他知道小吕同志的人脉是多么强大，因此也真心祝贺苏馆长得到的这个捐赠。
所有宾客都离开后，唐寅扑通一声跪在朱元璋面前，忍耐许久总算是可以抒发下自己的激动了。
“明太祖陛下！草民唐寅，字子畏，曾字伯虎，见过陛下！！”
不远处车上还没起步的郑收藏家大为震撼，唐老师为什么在跪拜小吕同志啊？
夜色渐深，一人众鬼徒步走到车站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末班车。
鬼魂们聊得起劲，决定沿着河岸散步回家，吕思彤还想询问荀攸事情，因此也跟着一起走回家，反正明天是周日，起得晚一点也没关系，和孙导演约定好的带人去试戏也是下午。
“真的能判他三年吗？”吕思彤比较好奇这事，“那我们的合同是不是要等他出狱了才能解除？”
荀攸笑了笑，说：“不必等三年，合同上并未写具体日期，解除合同需要支付违约金。但现在存在违法过错方不得不中止合同，那么是对方赔付违约金。”
“……”吕思彤吸了口气，又问，“我在想，就这么挂名三年是不是也挺好，白赚三年的底薪诶。”
“等一下，我询问一下。”荀攸一边说着，手机上找到个联络人，过了一会儿说，“不行，现在的报销审批都经过李老头的手，如果他坐牢，报销也就没有了。”
吕思彤惊讶地看着荀攸，问：“你联系的是什么人？”
荀攸平常道：“是李老头公司的财务。”
“……”诶不是，什么时候有这人脉的？
荀攸憨厚地笑了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原本这事过几天会和你说，我与文若已经处得差不多了。”指的是她和李老头先前签订的购房合同一事。
然后说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们问李老头的财务借了750万的钱，大概下周一就能到她买房汇款的那张卡上。
“？？？？？？？？？”吕思彤整个人都听傻了，问李老头的财务借钱？？关键是借到了？
荀攸说这原本不是他们的计划，是在拍卖会成交之后临时改变的。
由于荀彧在学财务知识，就选了李老头的财务入梦学习，也因此知道了古董拍卖的资金流动就是左手倒右手的准备，再去掉手续费和税收后，需要流动750万资金。
这里面的风险是很大的，于是荀彧和荀攸就主动找到财务商谈，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知道资金的事情，但他们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分析利弊也很到位，有什么由不信任呢？
当然信任的前提是写明合约。
于是财务以借款的名义让他们签下欠条，在打款时则写明古董的交易金额，这样资金流动就很清白，只有一笔买古董的钱出账。
扣除掉拍卖行的提成和税收，需要回款750万，所以欠条也是写的750万。
这样一来，资金流动方向就是，每日2W的用度用于“还债”。
而卡里的750万则用于每日固定汇款给买房的账户。
这样一来，就算失去了李老头的工作，在买房一事上也毫无影响，只是“欠债”会还不上，而据荀攸荀彧的了解，如今的世道和以前大为不同，如今，欠钱的才是大爷。
“……”吕思彤倒吸一口冷气，好家伙，这才叫羊毛出在羊身上，甚至有点同情李老头了。
而这还只是临时的想法，吕思彤试探着又问他们最初的计划是什么。
荀攸平淡笑了笑，讲了个大概的计划。他们原本打算找到李老头的敌对公司合作，利用鬼魂的能力把小区房价继续压下去，之后再爆出730万的低价合同，把公司股价压到低谷后，由敌对公司抄底。
他们要的报酬也简单，整个小区。
简单？？？简单？？？？？？？
“………………”吕思彤手脚发麻，唉不是，这是不是玩太大了？？？
李老头你好惨啊，都想提前给你准备个坟头烧纸了。
吕思彤深呼吸很久才缓过来，仔细想一个小区还真入不了他们的眼，他们以前争地盘的时候动辄一个城，大则一州之地，没有把李老头全部身家都掏空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其他鬼魂听着，纷纷表示栖身之地还是太小，是该夺了整个小区。
“品德低劣者，如何为一区之主？自该是有德者居之。”
“……”给你们跪了，求求你们的野心收一收，已经是法治社会辣！！！但要说荀攸提及的那些事情，也不算违法，只是商战之中寻常龌龊的手段罢了。
这些玩政斗的人，商战还不是轻松拿捏。
说到这个话题，吕思彤痛苦面具，试探地询问刘备：“刘总，你最近工作还好吗？”刘备先前说要去找那家试图潜规则甘夫人的公司税务问题，但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实在是很担心他憋了个大招。
刘备微微点头，只寻常道：“挺好的，已经很适应职场生活。”
公司里的同事人都挺好的，他摔坏摩托车都没跟他索要赔偿，反而还嘘寒问暖担心他是否摔伤。
如此平静的回答，让吕思彤有些没底。
沿着河岸缓缓散步，夜晚的风从水面掠过更冷几分，路旁虽间隔不远就有路灯，夜深幽静如果一个人行走还是有些吓人的。
前后左右一群鬼，吕思彤站在中间倒是感觉不到多少冷风，各个鬼闲聊着生前的事情，不吵架的时候氛围还是很和谐的。
走了一会儿，鬼魂们突然站定，远远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两个缓慢的身影，由于走得太慢，即使他们散步的速度也能逐渐追上那两个背影。
孙策看了眼，询问周瑜：“高个子那个有点像是荀文若？”
袁绍定睛一看，扯了扯张辽问：“矮的那个是曹贼吗？”
嗯？？？好家伙，一个说没空，一个说高陵工作忙，结果是他们两个单独有事！！
众鬼正要上前打招呼，被刘备制止。
刘备说：“孟德心里有个坎，我们帮不上忙，就不必去添乱了。”
夜风吹皱水面，路灯倒影在河水里，像一个又一个的圆月。
曹操执着于想要和荀彧和解，更准确的说是想要得到荀彧的认可，当年他称公被这个最初的合伙人所反对，现在哪怕只是借着千年过去可以放下的借口和解，他也能自欺欺人地认为是荀彧认可自己当初的选择。
但是荀彧不说话，虽然答应了与他叙旧，可一下午从东走到西，从西走到东，一句话也没有。
曹操很想问一句：难道至今不能原谅我吗？
只是想，没有问，他并不觉得该用原谅这个词，原谅的前提是错了，可他没有错，重复一万次也还是同样的选择。
曹操心里暗暗地想：荀彧荀文若，这是孤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若当真如此决绝，不见便不见。
脚步站定，他斟酌道：“等字体版权费发下来后，我有意将你的墓碑重新修整，也该像点样子。文若意下如何？”
荀彧也站定，平淡摇了摇头，说：“多谢明公好意，我很喜欢现在的环境。”
寺庙是个很清静的地方，他心烦的时候偶尔会传送回去，坐在那棵菩提树下看往来求神拜佛的香客们。香客们之中偶尔会有几个特意来看他的游客，在那一小方天地，也足够了。
曹操笑着反驳，说：“那怎么可以呢，当年行军不便，未曾将你带回许昌或回归颍川，也是我一大遗憾，而今有机会，至少也该立个像样的凭吊之处。”
荀彧微微作揖，说：“明公难道事到如今还不知晓我之心志。”
曹操微微一怔，他自然是知晓的，只是过于急切。
文若是个十分清秀通雅的人，绝非沽名钓誉之辈。一旦修建新墓碑新的凭吊处，没了清净还是其次，有人借机敛财收名才是危害。
有人出资修建，那么这个新碑就等于有了“主”，其他人来凭吊悼念则都是沾了此人的光。
而新建墓碑少不得宣传造势，其中又有多少沽名钓誉、世俗敛财的机会，以他的名义行他厌恶之事。
他最是清高之辈，又岂能接受自己成为被利用的棋子，他恨的就是成为棋子。
天下大乱，他以为自己是个棋手，他选了曹操这颗好棋，到最后一败涂地才知道，误了，误了，不知何时自己入局，而棋成了棋手。
只是这话听在曹操耳朵里颇为刺痛，好啊，他是清高的荀令君，他是窃国的曹贼，他会成为权臣成为人人喊打喊杀的曹贼，难道不全是他荀文若的功劳吗！既然要将他捧到高高的位置，就不要责怪他想在高处站稳跟脚，难道等着松手的那一刻粉身碎骨吗！
曹操恶狠狠咬牙，拽住荀彧的胳膊说：“令君高志，千年不悔，后人记得你多少呢？诸葛村夫各处祠堂，你只有一块残碑耳，倘若当初没有反对，至少还有太庙香火供你。你为何要反对，为何不能……不能追随我，到底！”
“明公啊……哈哈哈哈，明公啊！”荀彧突然大笑起来，只是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他紧捏在袖中的拳头指尖几乎掐进掌心。
荀彧笑着哭着，扯起一抹痛苦讽刺的笑，说：“我正是因为没有后悔过最初的选择，才如此痛苦啊。”
曹操一愣，松开了手。
荀彧摇摇头，作揖道别，身影渐行渐远。
夜风吹拂，树影婆娑，路灯拉长人物的影子投在曹操的脚下。
曹操回头看见了吕思彤和一众鬼魂，他并无窘迫只有迷茫，他看向死后重聚相谈甚欢的君臣们，又看向后世学识渊博的小吕。
“小吕啊，这是为何呢？他既不后悔，为何不能与我和解呢？”
吕思彤认真思索了一阵，说：“身体上的病痛可以通过改变年龄状态改善或者消失，但精神上的病痛会长久的相伴。”
曹操听不懂，有些生气，道：“你是说文若有精神病？”
“……”吕思彤无语，说，“我是说，文若可能有抑郁症。”
曹操皱眉重复，问：“彧彧症？？”
“……”
第095章 演员面试
在听完吕思彤对病症的解释后, 曹操沉默了好一会。
抑郁症的人对身边环境较为敏感，大多数时候看上去就像是个正常人，甚至可能比正常人还乐观开朗, 但情绪极其敏感, 很容易就被一些话或者环境刺激到, 由内而外产生一种崩溃的情绪。
按照现在分析来看，曹操就属于是那个让荀彧情绪崩溃的人, 不能见到他。
每看他一眼，就相当于强化一次，拔起大汉根基的人正是自己选的, 是自己为其谋划壮大势力的。
如果说荀彧能真正做到恨, 就像陈宫那样，道不同不相为谋后就将曹操视作敌人了, 把情绪挥发出来，恨不得砍死曹操，那么就不会内耗自己如此痛苦。
正因为至今都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并且每一步复盘下来都并没有更好的方向，让他像个坍缩的宇宙一样, 把自己的精神耗尽。
“哈哈,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起来, 脸色忽然阴沉咬牙道，“好, 不见, 那就永远也别见了！”
说完气冲冲传送回了高陵。
众鬼互相看了看，这事他们也帮不上忙, 何况也没必要帮忙，看热闹不好吗？袁绍袁术缺德地笑了笑。
只有曹昂曹冲和张辽很是在意, 但知晓曹操此时心情不好想静一静，因此并未多言。
一人众鬼来到一个十字路口，鬼魂们往右走回别墅区，吕思彤和小乔曹冲往左走回自己家去。
为了避免朱元璋和马皇后因距离问题消失，吕思彤和唐伯虎各解了外套给他们披上。
如今虽是有更轻便的护腕可以维持形象，但他们的衣裳是最正经的朝代服饰，不说过于高调，比起现代的衣服裤子样式肯定是要略有不便的。
因此除非是重大场合，日常生活中他们还是愿意更现代一些，更真实地融入现代。
比如明天去面试演戏的时候，倒是可以只带护腕，妆造都省了。
在此分别，街道宽敞路灯明亮如昼，寒风吹拂有些冷，感冒才好担心又冻到了。
“乔妹你可以让我背着吗，你衣服袖子大正好给我挡风。”吕思彤提出了个很是机智的主意，也不算背，小乔比她稍微高一点，就像朋友打闹时的那种趴在肩头就行。
小乔自然应下，展开外衣从背后半裹着吕思彤，这样一起往前走。
曹冲扭头看见兄长曹昂还没回高陵，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说，缓步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后面。
小吕还没留意到，微微弯着腰走路，迎面走来个下夜班的路人，疑惑地看着她奇怪的走路姿势。
出于好心，随口问了句：“唉？你没事吧，怎么这样走路。”
吕思彤微微弯着腰，看向好心路人说：“哦我没事谢谢啊，就是有点冷，所以让我朋友趴我背上隔绝寒风。”
“？？？？？？？”路人瞳孔地震，这个姿势的确像是背上趴了个人。路人僵在原地，感觉冷意从眼前经过，直到看着那女生走远才缓过神来。
路人立刻打通老板电话，骂骂咧咧道：“这破班我是一天也不想上了！！以后太阳下山还不下班老子就走人！！加班？我加你****的班！”
吕思彤还在走回家的路上，这么走腰有点难受。
曹冲提醒道：“为什么不直接解一件外衣给你呢？”
“……”吕思彤满脑子想着占老祖先便宜，完全忘了最优解。
小乔有些不好意思，尽管夜晚没什么人，这毕竟是大街上，但冲儿的衣服又略小些。
“披我的吧。”此时保持着距离的曹昂走上前来，还很贴心地变换了一身冬装，解了一件加绒的披风给她。
“……”吕思彤没有立刻接，猜到曹昂没回高陵去估计是想找她帮忙解决曹操和荀彧心结的事，她要是能有这能力，能是个普通学生？
曹昂极其孝顺，对荀彧也很是尊敬，哪怕是知道后来两人决裂，但他真实的时间却是停留在那两人君臣信任能够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时候。
曹昂沉默着把披风给小吕披上，低头把系带也系好，似乎这样她就一定会答应帮忙。
“不是我不帮，我肯定也希望他们能和解的，可我脑子里实在想不到办法呀。”吕思彤裹了裹披风，离开了鬼魂后就是一件顶级高仿东汉披风，还挺暖和的。
曹昂低头，抿唇思考了一会儿，说：“去年年初的时候，嗯，我是说我死的那个去年……文若先生推荐了一位只比我大几岁的谋士，父亲与他很是投缘，寻常人劝不进的话他能劝进，而且和文若先生的关系也不错。”
“你说的是郭嘉郭奉孝吧。”吕思彤立刻就对上了号。
郭嘉和荀攸是同一年到曹营的，都是由荀彧推荐过来。起初荀彧推荐了程昱和戏志才，程昱这人品德瑕疵有点多，提出过拿死人当军粮的事情，虽有才能，相处起来曹操总觉得会拉低自己的格调。
曹操对戏志才是很喜欢，戏志才年轻有为，善于谋略，为筹画士也，可惜没多久就病逝早亡。曹操很是痛心，又找到荀彧请教：如今志才一走没有了可以一起筹谋的人，再招点人。
于是荀彧就把郭嘉入职了。
郭嘉也是个年轻有为的，来的又是急缺人才的节骨眼上，曹操十分重视，设立了军师祭酒一职。
所谓祭酒，是指掌管酒器、在祭祀礼仪时用酒祭祀的那一位，指十分重要的人物。而军师祭酒的意思，便是说军师里面的重要人物。
不过，曹操是个榴莲心，心尖上站满了有才能的人。
后来创业有成，天底下有志向抱负的人也愿意投靠最具正统、规模也最壮大的曹公，那人家愿意投靠不能不重视吧，也得是重要人物吧。
于是随着麾下的谋士越来越多，军师祭酒的人数也越来越多。
但不能否认，作为军师祭酒这个职位的第一人，郭嘉在老曹心里还是特殊的，如果不是军师祭酒祭酒过于繁复难听，没准真能再设这么一个岗位。
在曹操一众谋士里，郭嘉最年轻且没什么背景，有意托孤于他，未曾料想竟比自己还要先走一步。
“对，正是军师祭酒郭奉孝。”曹昂点头，刚才还有些犹豫的双眼此时含了笑意，说，“若是祭酒在，他平日作风就与众不同，旁人劝不动他就能劝动了。”
吕思彤微微皱眉，说：“主要还是文若那边，老曹没什么劝的，他可一直想着呢。”
要说关系亲近，荀攸更合适，但荀攸当初……并未反对曹操称公。
钟繇、程昱、陈群、贾诩……所有创业的老员工，全都进劝曹操称公。
反对者，唯有荀彧一人。
郭嘉论上来说如果活到那个时候，肯定是最高兴最支持的一个。正因为没有到那个时候，不能以未发生的事情来揣测，所以郭嘉是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的状态。
也叫薛定谔的嘉。
“这……”吕思彤作为一个现代人，深知抑郁症的复杂，接触过去美好时间的故人很难说会不会适得其反。
一旁曹冲若有所思，他年纪小没有经历过什么遗憾，就连子脩兄长的死亡他都没有什么印象，那个时候他才两岁。
能够和亲人们再次相遇，能够在后世生活，他觉得这非常好。
所以即使他并不在意父亲荀令君的和解，只要是能让父亲哥哥高兴的事，父亲哥哥想要的，他都会支持。
小吕在犹豫什么不清楚，但只需一席话语就能让她拱手应下。
曹冲笑了笑，说：“小吕，我有事告诉你。”
吕思彤疑惑冲儿怎么一副说悄悄话的表情，便附耳过去倾听。
只听曹冲说了一句话，小吕立刻笑得露出牙花子，眼睛瞪大捂住曹冲说：“嘿嘿嘿别胡说，我不是那种人，嘻嘻嘻你小脑袋瓜整天装的什么东西，嘿嘿嘿网上学习以外的东西少看！”
一旁曹昂和小乔看着他们，不知道小吕怎么突然笑得这么夸张。
为了防止笑得有损形象，吕思彤用披风捂住一半的脸继续笑，笑完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等我考完试就去找找路线，不过之前已经答应本初要先留意沮授田丰的，这总不能插队吧。”
曹冲继续附耳，又说了一句话。
小吕笑出猪叫，说：“好好好，插队好呀，先插郭奉孝，再插曹子桓。”
曹昂和小乔互相看了看不知道曹冲到底说了什么，又觉得好像不问比较明智，感觉，不像什么好话。
万万没想到，曹冲已经轻松拿捏小吕。
说的第一句话是：难道你不想国色天香皆在怀？
我炒！想啊想啊想啊！！
但是冲儿你到底都看过多少网络信息，怎么连这个都知道啊！！
曹冲把所有认识的人都两两组合搜了一遍，涨了不少没必要的垃圾知识。
问就是后悔，他还是个孩子啊！！！
给小吕说的第二句话是：先前你已经从子脩兄长手里买下二哥，为何不先把二哥带回家使唤。
使唤！喜欢这个词！
使唤魏文帝手榨葡萄汁！使唤曹子桓咬掉甘蔗皮！
嘿嘿嘿嘿嘿。
曹冲眨眨眼，笑得很是天真仁善。
小吕真是个大好人呀，只要画个不切实际的饼就够了。
就这样，把本初大小姐的谋士坟墓又往后挪了挪，等考完试先把郭嘉和曹丕接来。
曹昂很高兴，心想着明天还要去面试，就不多绕高陵一趟了，跟着一起回了家。
第二天中午小吕才醒过来，饿得肚子都在叫了，随手开了袋饼干吃，通过五铢钱知会曹操一声，一会要去面试。
这次就只带两个鬼去吧，就当是了解下流程，下次再带别的鬼去也能提前准备。
给曹操曹昂递上各一对护腕，这样他们就可以穿自己的衣服了。
曹操很重视这次面试，这是一个拍摄宣传自己的好机会，但是又不想一开始就留下很强势的印象，所以没有穿魏王的服饰，但也有一定规格，是他当司空时期的一套衣服。
曹昂较为随意，一身天蓝色直裾，挺朴素的。
带着两个服化道妆容全都不需要的鬼来到剧组，孙导演来的路上车子爆胎耽搁了，让副导演先帮忙面试。
“吕姐，你这两个朋友的装束是面试的谁啊？”
曹操闻言反问，道：“阁下觉得呢？”
副导演犹豫地打量一阵，心想矮个子怎么也不像是大人物，再加上皮肤因多年征战而略黑，副导演想了半天，问：
“是祢衡？”
“？”曹操脸色更黑了，祢衡那种长得又丑脾气还差的人，到底哪里像他了！！
吕思彤见状帮忙解释，说：“你就没想到曹操什么的？”
“哦！”副导演恍然大悟，“是偷穿曹操衣服的祢衡。”
“…？？”
第096章 演员面试
曹操非常讨厌祢衡, 用后世的话语来说那就是个职业喷子，再有名望的人都被他喷过，就连荀文若这样内外都几乎完美的人, 都能被喷凭面吊丧。
祢衡眼高于顶十分傲慢, 自负才气就没几个人能入眼的。唯二的友人, 是孔融和杨修。
呵呵！孔融！杨修！
都是他曹孟德厌恶的人，这三个玩意可谓是臭味相投, 物以类聚，能成为朋友真是不奇怪。
三个人的下场也都差不多，杨修孔融都被他杀了, 至于祢衡, 被他遣送去荆州，知晓他肯定会得罪刘表, 后果真被刘表厌恶转而遣去黄祖那，黄祖也厌恶，直接将祢衡杀了，享年二十六岁。
此时听到副导演非要把自己和祢衡挂钩，心中是十分不悦。只是记着自己说过不要给人不好相处的印象, 因此面上稍微缓和些, 说：“我是来面试曹操的。”
副导演一愣, 连连摆手，说：“你这身高不合适啊, 样貌也太普了。曹操是我们这剧的男主, 必须得是一米八以上的帅哥。”说完看了看吕思彤，又说, “就算给吕姐面子，那至少也得一米七五。”
吕思彤深吸一口气, 想起这个剧组拍的是网络短剧偶像剧了。
“我看边上这个挺不错。”副导演把视线落在曹昂身上，说，“你是来试谁的戏，要不要考虑下曹操？”
二曹：“……”
“咳。”吕思彤清了清嗓子，说，“我说的话好使吗？”
“那肯定好使的！”副导演笑得谄媚，连忙改了口风，说，“吕姐有眼光，慧眼识珠！就按照你说的办，这个是试曹操，这个还没说试谁呢？”
曹昂双手抱拳，说：“曹昂，曹子脩。”
“……这。”副导演有些为难，把这么一个帅小伙给安排早死的戏份，观众不得立刻弃剧？
思前想后拧不过投资是靠吕姐拉来的，他在这个剧组耗了有段时间，上学时不对付的同学一直等着看他笑话，他心里不服气，就算是个只有2.1分的烂剧，那也要拍完有个成果。
副导演硬着头皮答应他们试戏，叫来了妆造师给他们再化一下妆，现在整体看上去过于素淡了。
服装师拿着“曹操”“曹昂”的戏服过来，是颜色较为艳丽材质比较硬挺的布料，这种戏服版型很好，能够把任何一个演员都穿出相同的风格，保证整部剧统一的质感。
既不是曲裾直裾，也不是传统的上衣下裳，尤其肩膀处两块往外圆超过肩膀线的硬肩垫，实在是过于古怪了。
“是不是后世考究资料不够，弄错了朝代？”曹操疑惑地询问小吕。
小吕说：“这个叫影视服饰，混着搭配的，有时候也会完全原创一种服饰，融合国外的也有可能。因为不是历史正剧，服化道这一块无所谓。”
“不行。”曹操拒绝更换戏服，将自己的司空官服提溜起来，将衣摆反面翻过来指着说，“我提倡节俭多年，身上这件朝服尚有补丁。而这件所谓的戏服，颜色艳丽，材质厚重，人们见了还以为我是奢靡之人呢。”
副导演没法做主，电话联系孙导演，孙导演说就根据他们的要求来，自己马上换好轮胎过来了。
“好吧，就穿你们身上的。”
化妆师拿着一堆化妆品过来，先是对他们的假发做出了肯定，随后又对曹操说：“胡子先撕了，化好妆再贴上去。”
“？”曹操捂住胡子，好端端干嘛要剃人胡子，也是说什么都不肯。又看见化妆师已经打开一个粉盒，似乎是准备往他脸上扑粉。
曹操更为抗拒，甚至有几分生气，道：“我汉家儿郎岂能脂粉涂面？成何体统！”
“这……戏服不换，妆也不化，哪有这样的嘛。”副导演很是无奈，谁家偶像剧穿棉麻布料的衣服啊，还全素颜上阵，拍出来的效果能好看吗？
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关系户呢！副导演心里逐渐滋生不满，吕姐好歹也把把关，怎么什么人都拿来充情面，不是反而把人际关系搞坏嘛。
副导演不悦挥挥手，说：“那就这样吧，编剧，编剧！人呢，过来给他们讲讲戏。”
编剧应声匆匆忙忙从道具堆边上跑过来，父子两的戏当然是选剧情冲突最大的一个场面，也就是宛城之战曹昂让出马匹战死的剧情。
父子皆是沉默，但也知道拍摄影视必然是回避不了这一段的。来的路上小吕也已经给他们提前说过，拍戏不是回忆一遍就行，有时候为了效果，可能会同一个剧情反复拍好几次，一个机位通过了，也可能换个角度重新拍了一次，以便后期剪辑镜头。
也就是说，拍摄到他们心中痛苦的剧情时，也会反复在伤口上撒盐。
“好，就这段。”曹操沉声应下，那些介怀多年不敢直面的过去，没想到还会有主动剖开的一天。
带着两位试戏的来到片场，因为涉及马匹的剧情，而这个剧组又是棚内拍摄，所以只有一匹假马，马头做得还算精致，马脖子往后就相当粗糙。
两位汉朝鬼大开眼界，曹操惊讶地问小吕：“先前我们看的《三国演义》也是这么拍的吗？我见那剧里的马儿比这个真多了。”
“那个剧基本都是真的，只有一个特效镜头。”
曹操点头又问：“那为何这部剧不能都用真的。”
“……”吕思彤噎了一下，说，“人家投资过亿，而且是那个年代的亿！折合现在，少说几十亿。”
“唉。”曹操悻悻摇头，只好听道具师和副导演讲怎么把这个假马当成真马。
曹操站着，曹昂单膝跪地的状态开始演让马的剧情。
可能是因没有演戏经验，当着这么多后世小辈的面情景再现莫名觉得羞耻，尝试了几次都格外扭捏。工作人员们脸上已经都是不耐烦的表情，不会演戏的素人到底是哪来的勇气觉得自己可以挑大梁演曹操啊！
“我知道了。”吕思彤惊呼一声，让在拿一匹假马过来，“剧情从曹操摔下马开始，不要从让马开始。”这样能让他们都有一个过渡段，因为发生了马匹损失的事情才需要让马的剧情，而不是为了表演才让马。
道具师脸上表情冷漠地推来了另一匹假马，曹操和曹昂都上马，地上铺了一层垫子。
两位演员一上马，与刚才的尴尬神态完全不同，很快就投入到了战场上的状态。随着场记拍板，策马的动作也立刻展现，并且与编剧讲戏时交代地略有不同。
剧本中要求：边策马狂奔，边回头看追兵情况。
但曹操和曹昂都是府低了身躯策马狂奔，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着急逃跑怎么可能分神后看，拼尽全力往前足够，如果回头看到追兵慌了神惊了马，反而逃不掉。
就在副导演欲言又止斟酌着想要开口喊咔的时候，曹操突然摔落下去，曹昂做出一个视线往后移动的动作，且立刻勒马做出一个调转方向的动作，随后干脆利落地翻身下马。
剧本中：先几句关心的台词，然后让父亲上马。
曹昂并未寒暄，才刚扶到曹操就说：“父亲快上马，孩儿殿后。”
剧本中：曹操再三拒绝，不忍心夺走曹昂活下去的可能。
曹操并未多言，只是眼神坚定又痛惜地看了眼曹昂便翻身上马，似乎已经知晓他的结局，而且也是眼下不得不选择的唯一结局。他们父子，要么就是活一个下来，要么就是全部死在这。
他不能让子脩白白牺牲，更拼命的策马狂奔。
而曹昂也立刻转身抽剑对敌，但乱箭已经向着他飞来，只看他的肢体动作都知晓那一箭一箭射中了胳膊、腹部、心脏……而后动作幅度更大一点的，像是被追兵乱刀砍杀，哪怕倒在地上了仍旧有着小幅度的动作，是追兵在将他碎尸万段。
“啊。”吕思彤捂住了眼，哪怕是无实物的凭空表演，都能感觉到那种痛、那种绝望不甘。
在场寂静一片，所有人几乎忘记了呼吸，副导演揪心地捏着剧本一直都没有喊咔。
直到一个清脆的掌声响起，是正好赶回来的孙导演，他也目睹了这一场精彩万分的表演，说：“好，过！”
曹操也从前面的假马上翻身下来，跌跌撞撞跑回到曹昂身边，急切万分已经双眼通红，那种情绪陷在里面就好像要再次失去子脩。
“父亲，我没事。”子脩笑了笑，笑容明朗。
“哦对……是戏，是戏。”曹操长舒一口气，如果当年也是假的该多好，不过没关系……如今都团聚了。
看完这一场试戏，在场没有人再怀疑这两位素人的演技，这真是素人吗？这根本就是沉浸派的实力演员！甚至在道具师都没安排的情况下，居然自备了血包，嘴角的血淌下来的时候恰到好处，堪称完美！
唯一的问题是，演技和质感都太好，不像是网络偶像剧该有的样子。
孙导演紧抿嘴巴，抱臂沉思一会，看向副导演，说：“你说，我们500万够不够拍历史正剧啊？”
副导演收回惊讶的嘴巴，摇头说：“你觉得呢？”
那肯定是加个零都不够用的。
妥协于资金，只好拍一部历史感满满的网络古装剧。
吕思彤已经有大金额ptsd，短期内是不敢再去找什么赚大钱的工作，再者用周期较短的网剧试试水，如果口碑和流量都还不错，再找投资也不难。
“这样，你主要角色有哪些，就是有名有姓的那种，我看看我有没有其他朋友合适的。”
“好，那最好不过了。”孙导演眉开眼笑，顺便把剧本也拿了几份给吕思彤，下次可以让试戏的朋友自己选一段。
合作很愉快，吕思彤把演员的事情在群里说了一声，这事肯定是自愿报名，如果觉得耽误工作的话就优先工作。
之后几天正常上课，放学后就带着鬼魂们去试戏，一个个都充满了历史的质朴感，这让孙导演十分苦恼，想起之前李老头提过的对赌协议，加注投资，但看最终收益，如果收益达不到投资的三倍以上，就要赔付满三倍。
因为吕姐说不要和李总有合同往来，所以他就没签，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能顺利拿到投资往历史正剧方面走，绝对是叫好又叫座。
但是李老头和吕姐闹僵了，昨天宴会上他也在场，因不是什么权威人士一直没出声。李老头脑溢血住院，到现在还没醒，就算醒了也可能要面对公诉。
“唉。”孙导演叹一声，只希望网剧能大爆，怕只怕那时候演员有了名气，就不找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拍戏了。
看完了剧本的曹操和曹昂莫名消沉，剧本里面有一个情节曹操命人制作了丁夫人陶俑陪葬，但在封墓的时候石门震动把陶俑摔倒破碎，之后两鬼魂父子相遇，曹昂见到曹操，询问为何不见母亲，曹操视线落在破碎的陶俑上，恍惚道你母亲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了。
尽管只是剧本里的情节，两鬼都联想到了如今被修复好放在博物馆的陶俑，他们一度说服自己：因不是丁夫人的骸骨所以没有鬼魂在，现在有几分不愿意相信的猜测，也不敢找小吕验证。
剧组进度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几乎所有鬼都分配到了或多或少的剧情。
剧本的拍摄不按照剧情顺序的先后，按照戏份参与角色的相近，都先一起拍完，再拍其他的。
孙导演看着片场也有了新的忧愁，这些主要角色和配角的察觉太大了，配角都是些新人演员或者是群众演员升级，缺少那种古朴的质感。
孙导演比划着给吕思彤打印的一长串名单，说：“你还有朋友吗，这里还有好多角色空缺着呢。”
“……”吕思彤无奈扶额，看得出孙导演对影视艺术的追求已经提高了不止一层，说，“等我放寒假，我再给你找几个，再多了不行，我新家也住不下，你先拍现在已有的对手戏。”
拍摄进度磨蹭了两周，孙导演在各处奔波找实地租赁，嘴上说着预算有限拍个小网剧，本心根本不允许他如此敷衍浪费演员。
吕思彤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寒假越近也就代表着期末考越近。
“呜呜呜呜乔妹，我的英语拜托你了……”
“呜呜呜冲儿，我的高数拜托你了……”
“呜呜呜总之哪个老祖先都好，救救孩子吧QAQ”
第097章 演员面试
“我们岂能做营私舞弊之事？”曹冲听到这个请求立刻拒绝了, 她怎么好意思让一个小孩子替她考试！
吕思彤撇撇嘴说：“你又不是小孩子，是老祖先呀。”
“……”这会儿知道他是老祖先了？整天冲儿冲儿叫着的时候、狠狠掐他脸的时候、自称妈咪的时候怎么就没记得是老祖先了？
“你要是不答应的话……唉，突然就不是很想去首阳山玩了, 郭嘉是谁我也不太清楚……”吕思彤耍赖地开口。
曹冲小脸皱起, 知晓她定能把失信说得头头是道, 因此也不争辩，只是缓和道：“好, 帮你通过考试，为了防止你再出尔反尔，需要写明白条目签字画押。”
“没问题。”
曹冲刷刷刷写了一页承诺书, 只要帮助她通过考试, 一放寒假就去帮忙带郭嘉和曹丕回来。
等到小吕按下手指印，曹冲说：“我和乔夫人帮你补课。”
“？？”诶不是, 这也能算帮她通过考试吗？
吕思彤十分抗拒，推说离考试也没几天了，根本不够时间补课。
但曹冲有办法，用的正是现在他们入梦学习的方式，到小吕的梦里给她魔鬼式训练, 梦境时间学个小半年都不成问题。
“这特喵的是噩梦吧！！”吕思彤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提神, 一想到睡着了可能就要闭关式学习小半年, 太恐怖了！宁可自己这几天临时抱佛脚看看书复习一下，挂科了再补考都行。
不过小吕终究只是个普通人, 在通宵一天后已经有些撑不住, 咖啡完全不起作用。
曹冲又是个很讲信用的，都签字画押的事情, 怎么能不说到做到，等她一睡着就和小乔一起入梦帮小吕补课。
梦境里一个诺大的教室只有她一个学生, 课程表上只有两种课，上午是高数，下午是英语。
曹老师和乔老师非常敬业地给她讲课，因是一对一教学也没有开小差的机会，每天都想着怎么逃课。
像是陷入了一个无限流循环副本，答错题目就继续上这节课，答对了就能进行下一关，教室门窗永远翻不出去，跑出去也是又到另一个教室。
就这样不知道学习了多少天，直到她把知识点都掌握。
一觉醒来，小吕满脸痛苦，但又格外亢奋。
“好，我现在强得可怕！”
尽管平日里高数英语在及格线徘徊的吕思彤期末考了几乎满分的成绩十分可疑，但无论任课老师还是班主任都并不打算追究，似乎默认了她用了某种不光彩的手段，但因她杰出学员且人脉特别广的原因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考完试后还有一周才放寒假，又是临近新年，班级里整体氛围还是很轻松的，但也有一些关于吕思彤考试成绩的议论。她如今是学校的大明星了，两次上电视，一次学校单独的表彰大会，还挂在学校的杰出学员墙上，异于平常的事情总归招惹非议。
在复习阶段整天在外面旅游或者忙其他事情，她到底是怎么能考出这样的成绩的？如果能靠这么短时间的努力就考得好，也不至于平时在及格线徘徊吧？
“……”吕思彤欲言又止。
诶不是？？她被两个鬼关在梦里学了恶补了两个月！！那是真的不吃不喝不上厕所不睡觉的两个月，经历了那么恐怖痛苦的事情，怎么能还继续及格线徘徊！
本身底气足，办事说话都格外硬气，吕思彤刚上课就走上讲台，说：“老师，我知道学校对我的成绩有质疑，如果监控不能作证的话，我接受难度更高的试卷单独给我重考。”
在吕思彤的坚持下，单独重考过于严重因此没答应，但当堂打印了份因难度略高而被废弃的试卷方案。
吕思彤看了眼试卷，答案很快就蹦出来，她大步走到黑板前，让老师把电子版试卷投影出来，大家一起做个见证，而她则是直接把答案写在黑板上。
最后一道题写完，神清气爽。
原来这就是聪明人的感觉！难怪总觉得聪明人喜欢装x，有这本事谁不装啊！不不不，不对，是这样的行为纯粹为了证明自己，奈何被误认为装x。
嘿嘿嘿，嘿嘿，小吕鼻子翘得老高了，高高兴兴地放学回家去，想了想，折去了一趟新家，聪明人当然要和聪明鬼玩！
去找亮仔、美洲狼、香美人、大侄子玩咯！
经过半个多月的装修，三层楼的墙壁已经粉刷完毕，鬼魂们的审美比较统一，都觉得地面铺地板比瓷砖要好，也因此导致全木地面需要花更久的时间除味，各种线路水管也铺设完毕。家具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因此还没开始挑选。
来到新家，后院里有唐伯虎从郑收藏家那边讨要来的一套长石桌，是砚台的形状，既可以当做画画的台子也可以当做喝茶的茶台。
过来的时候唐伯虎正在认认真真给朱元璋马皇后画合像，激动得手都在抖。老朱和老马这些日子也大概明白些后世的事情，还特意摆了个各自抬手组成一个爱心的动作。
他没在石桌上画，院子里还摆了个画架子，手里拿了个水彩盘正在调色。石桌上摆放了一套琴行送给周瑜的茶具，周瑜此时正在魏延闲聊，魏延这向来除了刘备谁也不待见的，竟和周瑜还挺聊得来，正在讨论子午谷奇谋的可行性。
环顾一圈，没见到另外几个聪明鬼，吕思彤疑惑道：“怎么没见到亮仔……呃我是说诸葛丞相，还有荀令君和荀军师呢？”
周瑜给小吕倒了一盏茶，说：“孔明去片场探班了，这两天在拍‘青梅煮酒’呢。荀文若和荀公达去法院旁听了，想了解下当代官府审案的流程。”
“哦……”吕思彤接过茶盏，才发现今日泡的不是龙井了，而是略有苦味汤色偏红的红茶，回甘倒是格外清甜。
周瑜点点头，说：“天气越来越冷，我听说喝红茶养生。”
“挺好喝的。”吕思彤咂咂嘴，又倒了一盏，“越喝越甜，好奇怪。”
魏延说：“这是我家丞相选的，叫金骏眉，名字文雅，味道也不错。”钱是袁绍付的，袁绍是问曹操借的钱，曹操的钱是字体设计的版权费。
起因是袁绍给诸葛亮显摆明前龙井多好喝，而诸葛亮对后世的认知学习得很快，他自己在当丞相之前也一直是个讲究养生的人，如今没了北伐的担子，自然是又恢复了早睡早起养生的习惯。
且诸葛亮对曾经与自己齐名“一时瑜亮”的周瑜惺惺相惜，为周瑜英年早逝而感到惋惜，在得知周瑜疑似有心脏病后，便了解到红茶有益于心脏病，所以在袁绍说家里茶叶喝完后，就提议了换成红茶，还得是最好的金骏眉，1.2万一斤。
袁绍创业的进度遇到了瓶颈，仍旧是没有收入的状态，且价格过高不敢让小吕知道，便问曹操借钱，曹操当年被周瑜一把火烧得失去了一统华夏的机会，估计是不乐意买红茶给周瑜养生的，就谎称是荀彧爱喝，曹操这才肯借钱。
“……”吕思彤深呼吸，好好好，你们这些死鬼还怪会养生的，绿茶要喝最贵的明前龙井，红茶要喝最贵的金骏眉，太可怜了，她还得托鬼的福才能品尝到这两种茶。
“……”吕思彤听完其中曲折，再次深呼吸，就来到新家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就听到了玄亮、延亮、瑜亮、曹袁、曹荀、绍瑜等奇怪的组合。
她默默给自己又倒了一盏1.2W一斤的极品金骏眉，说：“贵圈好乱……能不能带我一个。”
“何意？”聪明鬼美周郎也有听不懂的话题，不管不管，听不懂那就是她更胜一筹了！
吕思彤又又倒了一盏，1.2W一斤的极品金骏眉，说：“没什么，孔明刚来后世不久，不知道金钱来得多么不容易，我去找他聊聊。”
起身离开，又折返，在石桌上扫了一圈，把三才杯拿了过来，将泡了1.2W一斤的极品金骏眉的茶壶拿起来直接倾倒了满满一杯，吨吨吨地喝完才走。
看着小吕的背影，魏延嘀咕道：“吕太守怎么一副穷酸样，不是说这些都是平民也买得起的茶吗，她怎么好像多喝一口都是赚的表情？”
还没走远的小吕当即炸毛，扭头骂骂咧咧道：“就你长嘴了吗？活该你被杨仪针对！！！”说完意识到过分了，连忙捂嘴跑路。
被小辈骂了一顿的魏延很是气愤，瞪着眼睛问周瑜：“我说话很难听吗？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她至于用杨仪来骂我吗？”
周瑜礼貌微笑，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也算不得全是你的过错。”
魏延点头，除了先帝和丞相难得有个能和自己说这么久话而且在他被骂之后还能客观评价的，因此对周瑜更有几分好感，说：“难怪说与周郎交如饮美酒，可惜你死得早。”
周瑜：“……”保持围笑。
吕思彤到片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偏暗，在孙导演的努力下，联系到手艺不错的工匠搭建了一个场内的亭子，此时曹操和刘备就坐在亭子里。
青梅煮酒这场戏拍了几天，之前都是无实物表演，今天是搭建好内景后第一次正式拍摄。
吕思彤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表演，正到曹操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恰逢一个惊雷，刘备的筷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原本该是刘备去捡，但现在两鬼和平相处也没那些勾心斗角，因此曹操下意识帮忙去捡起来，也算是一种示好。
筷子掉在了刘备的脚边，曹操弯腰捡筷子的时候视线被桌子遮挡了些，因此不小心摸到了刘备的脚。
摸脚，这可不是一个礼貌的动作。
“嘶……”吕思彤瞪大了眼睛，上一次看到这样的剧情还是西门官人和潘娘子呢……
第098章 演员面试
两位演员因为失误, 不得不重新拍一条，孙导演聚精会神地盯着机器上的画面，手机放在边上随时在等消息。
导演边上坐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人, 哪怕是冬天还带了把扇子, 两人随意地讨论着什么话题。
衬衫穿得很是规矩, 紧扣的衣领正好围贴脖子，手腕上的两个袖扣也都紧扣着没有松开, 贴在他手腕一圈显出些许清爽。
吕思彤撇撇嘴，亮仔你扣子扣这么紧不勒脖子吗？
“咔！好，这条没问题！”这场戏拍摄完成, 片场短暂休息一会儿, 孙导演上去和老曹握手，说, “不错不错！非要说不足的话，就是表现出了早知道对方台词的感觉。”
“哦，确实如此。”曹操谦虚笑了笑，和刘备论英雄这事可谓是十分后悔，该听谋士建议杀之或者囚禁, 也不至于给自己增加了数倍难度。
这边刘备将道具收好, 走向诸葛亮道：“说起来孔明当年尚未至弱冠之年, 而我已颠沛半生……”
诸葛亮也有些感慨，说：“先前听主公讲过与曹贼饮酒一事, 其中危急只知晓些许, 今日得见，方知全在曹贼一念之差。甚是危矣。”
两个鬼讨论着情景再现, 看见小吕若有所思地站在摄影师边上，都走过来唤她一声。
曹操最先出声, 问：“小吕怎么来了，莫非信不过玄德的演技？”说到这话题突然阴阳怪气起来，“玄德的演技，操自愧不如，倘若汉时能评影帝，也该是当了快两千年的影帝了。”
刘备闻言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笑着应声，说：“备若是影帝，孟德便是双栖影帝视帝，尤其哭戏实乃一绝。”
边上副导演过来凑热闹，对这两位沉浸派演员感到很是佩服，从踏进剧组开始就完全代入到曹操刘备的身份，这专业程度娱乐圈的老戏骨都不一定能做到，老戏骨既怕沉浸不了角色也怕入戏太深。
进入不了角色，只是一部戏演不好。入戏太深出不来，则是今后都无法演戏了。
副导演听着他们争执，说：“是不是说反了，刘备哭戏才是一绝吧。”
刘备和曹操皆不悦，道：“流血不流泪，岂可如此污蔑。”说完同时看向吕思彤，让这个知识储备渊博的后辈来评评。
当老板的哭其实不丢人，主要是看这哭的场合原因，有时候又能体现真性情又能笼络人心。
吕思彤仔细琢磨了一下，说：“你们实际哭了多少次不知道，被记载下来的，刘备六次，曹操七次。”
“……”曹操和刘备同时无语，史官真是没事找事，把大哭记载下来作甚！！
曹操更不悦，嘀咕道：“说起来，史官陈寿是蜀国之人，故意少写玄德几次也是正常，没准还给我加了几次呢。”
“是季汉，不是蜀国。”刘备纠正道，“我季汉官员必定刚正不阿，不偏私，不会做颠倒黑白的事情。”
吕思彤仔细回想，说：“刘备的次数有没有少写不知道，曹操肯定没多写，遗漏还有可能。”
“一派胡言，你说且来。”曹操不悦，边上刘备抱臂不言，等着小吕拿证据。
“陈宫和你背道而驰被你赐死肯定哭了吧？”说完看向刘备，“好朋友田豫留在公孙瓒身边没跟你走，哭了吧？”
“……”
“郭嘉你至少哭过两次吧？”扭头，“刘表那边髀肉复生哭了一次，刘表死哭了一次，共两次对吧？”
“典韦战死哭了吧？”扭头，“庞统战死哭了吧？”
“……”
“荀攸病死哭了吧？”扭头，“法正病死哭了吧？”
“……”
“曹冲药石罔效哭了吧？”扭头，“赐死刘封哭了吧？”
“……”
“袁绍死后，你也哭了吧？”扭头，还没说什么，已经被曹操打断话题。
曹操开始嘴犟，道：“我岂会哭袁本初！”
“掉眼泪又不丢人，我们后世对此的评价是很好的。”吕思彤认真地说。
诸葛亮点头，给这个话题打岔过去，道：“小吕连主公与曹公哭了几次都记得清楚，对两方都很是热爱吧。”
听到亮仔夸自己，吕思彤扭捏道：“哎呀，不过要说哭戏一绝，还是丞相你好看啦。”
诸葛亮微微一怔，回想起自己后半生因为不断在失去，确实也落泪过几次。正如小吕所说，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正常人都有喜怒哀乐，倘若遇到什么事情都冷面不落一滴眼泪，那样的人着实可怕，也不会有人愿意追随。
“只是……为何是用‘好看’这样的描述，难道陈寿还写得很具体。？”诸葛亮对陈寿毫无印象，大概查了下才知晓自己离世那一年，陈寿两岁。
“那倒没有很具体的描写，就是那天在定军山下……你和备备相认的时候，绝美落泪。”吕思彤厚着脸皮说，“不过那时候还是你老年的状态，年轻时候的还没见过。”
一边说着一边擦去不存在的口水，又说：“就是……那个你能不能……哭给我看啊？”
曹刘诸葛：“？”
“呃……我是说，如果诸葛丞相有什么困难的话不必忧心，大可以直接告诉小辈我的，哪怕掉眼泪也没关系。”吕思彤一本正经的找补。
插科打诨结束后，曹操将小吕拉到边上单独问话。
“这剧本情节，是否有什么暗示？”关于剧本里丁夫人一事，曹操已经琢磨了很多天。
吕思彤眨眨眼没回答。
曹操已经了然，他面色微沉，说：“是什么时候？她可有说什么？”
“在陶俑修复好后没多久。”吕思彤低头叹了一声，“因为破碎太久，她又没有其他留存之物，所以……”
“……”曹操双眼尽是怒色，疑惑询问的同时其实已经猜到答案，“难道连尸骨都没有留存吗？”
丁氏没有什么仇家，自然不会是仇家掘坟，十有八九是谋财的盗墓贼，还有极小的可能是后世朝代建筑打地基时毁损。
“可恨！”曹操一拳捶在墙壁上，咬牙切齿道，“上次逮到的那伙贼人，什么时候判？小王那边有没有新的线索？”
吕思彤摇摇头，说：“想相隔一片海洋，一旦逃出国门……基本没有可能逮捕了。而且盗墓虽是重罪，但还没重到能让外邦协助办案的地步，好东西流向外邦，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曹操一听更气了，刘备见这边好像话题有些激烈，也走了过来，只听到偷盗者逃出去后无法逮捕一事。
刘备也是微微拧眉，问：“倘若像上次那样，假装交易，把地点定在外邦，我们将人逮住后押运回来呢？”
“……”吕思彤疯狂摇头，说，“难于上青天，而且外边不安全……我是真的很惜命的。”
见她如此畏惧，几个汉朝鬼也不好再要求什么。毕竟上次已经威胁到了生命，威胁到了家人的安全，只能看后面能否再遇到相关的了。
孙导演那边查看完所有镜头，有两个镜头拍摄时光线有点问题，把曹操和刘备叫过去补拍。
身边只剩了诸葛亮，吕思彤端详一阵，以严谨求学的心态询问，说：“丞相，你当年在南阳真的是种了很久的田吗？现在有些说法是，你是雇人种地的。”
诸葛亮低头笑了笑，说：“逃难到荆州的人很多，虽是有叔父接济，也得自食其力。各处都是需要接济的人，我比他们能温饱，有几亩地，我一人自然是种不过来的，便分出了些许，各自取用自己种的。后来求学，田地都给人种取了，我只好去田亩帮忙，换些粮食。”
吕思彤点点头，说：“难怪看你有些清瘦，像个纯粹的读书人，原来是没好好吃饭。”
诸葛亮摆手很认真地回答说：“我先有叔父照料，后有黄公赏识，比寻常百姓是要好许多的，田地于我而言是温饱，于他们而言是不会饿死。”
吕思彤回想起在陵墓前刚见到诸葛亮的时候，比现在这样子还要更清瘦。
原本想提天价茶叶的事，还是作罢了，半辈子没享受过安稳日子的老祖先想喝点金骏眉怎么了？
咱们差这点钱吗？别说只是个区区红茶，就算丞相想吃草莓阿诺冰淇淋，那也……那还是劝劝吧，140万丑元呢。
“唉。”吕思彤叹一声，双手握住诸葛亮的手，说，“你看指节分明，都这么纤细了，比我的手大不了多少。”一边说着对齐手腕，比孔明的手矮了一节半指节。
诸葛亮看着大小手的差距，摇头道：“你才是该好好吃饭，主公说你自号脆皮，等你放寒假了让黄老将军带你锻炼锻炼。”
提到寒假有些心虚，答应曹冲去带郭嘉曹丕回来的事情还没和别的鬼提过。
怎么就头脑一热答应了呢，关键还为了考试签字画押了，赖都赖不掉。要是把曹丕这个铁篡汉的带回来，家里不能接受的鬼可太多了。
寒假的话题有些心虚，吕思彤没接话，说：“我纯读书人，脆皮体格也正常。你躬耕多年，却还是这么瘦……？嗯？”
小吕一边说一边捏了捏诸葛亮衬衫下的手臂，我炒！！有肌肉！！
对哦！种田可是比健身房强度高多了，没有肌肉才奇怪啊，而且劳动出来的肌肉比蛋白营养粉吃出来的虚假肌肉更自然，才会有穿着衬衫好像很瘦的错觉。
尽管知晓小辈是关心自己，但她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好像有点过大，还一个劲地捏着。
“呜呜呜！丞相！孔明！武侯！你怎么如此清瘦，小辈我啊看着都心疼捏！”嘴角流淌着眼泪，伤心欲绝地抱住诸葛亮，不断摇头说，“我不听我不听，明明没有好好吃饭还不让小辈担心！”
诸葛亮很是感动，想起自己北伐到后期身子越发疲惫，事多而没有食欲，属下将士甚至只是个普通的小兵，都总是泪汪汪地劝他多吃些东西。
“我无妨，你不必如此伤心，那些都过去了。我与周郎也说过，他身体也不好，我们都要好好养生，过点清闲日子。”诸葛亮很是慈祥地拍拍小吕的脑袋，就像哄曾曾曾曾N外孙女那样。
此时补拍镜头结束的曹刘回到休息区，疑惑道：“小吕怎么了？”
诸葛亮轻轻松开手，准备给小吕擦眼泪。？？？？？
小吕的眼泪怎么会拉丝？？？
第099章 整装待发
整体镜头确定没问题之后, 今天的工作就完成了。整个剧来说的话进度实在过于缓慢，一方面是缺少演员，只能拍摄目前演员们的单独对手戏, 另一方面是导演自从艺术审美升级之后, 对拍摄场景的要求就有了很大的提升。
像这种小规模镜头还能使用搭建内景, 大规模得靠特效完成，但特效又实在太假, 贵的特效烧不起那个钱，因此琢磨着把拍摄场地挪一挪，挪到隔壁市的三国影视城去。
那么投资就又不够花了。
孙导演长叹一声, 微微仰天道：“只恨财力不足。”说完看向小吕和鬼魂们, “你们就没个家资丰厚点的？”
三个鬼认真思考。
曹操说：“我以前创业有成，家底还算雄厚, 不过我向来朴素，只投资过一些建筑。何况现在过去太久了，钱都不在我这了。”
孙导演眼前一亮，说：“我就说您气质独特，一看就是个当领导的。现在的钱, 是有别的项目投资？”
“这……”曹操思索着怎么说, 不太会表达这个意思。
小吕摇摇头, 帮忙解释说：“曹老板的公司倒闭很多年了，东西全都充公了。”
“哦……”孙导演觉得揭人伤疤不太合适, 便又看向刘备。
刘备有些谦虚道：“我创业较晚, 虽也有所成就，公司运作得比较艰难……到如今, 也是倒闭很多年了。”
小吕点头，补充说：“是的, 他们都是被同一家公司吞并掉的。”
孙导演若有所思，难怪这两个从没演过戏的素人能完美演绎出曹操和刘备的感觉来，他们甚至连创业路线都完美还原。正因为这样的演员实在难得，孙导演更加重了要把小网剧拍成历史正剧的想法。
“这剧我拍定了，就是卖沟子也得弄到钱来！”孙导演严肃起誓。
虽是一句玩笑话，单纯的汉朝鬼是真的会信。
三个鬼瞪大了眼睛不说话，大丈夫岂能依靠卖沟子去得到资金，再苦再穷也不能失了气节！但同时又为孙导演的决心而感到敬佩，他为了把古人的故事展现给观众看，甚至不惜伤风败俗自毁气节，真是不拘小节而有大义呀！
从此以后，每当孙导演欢天喜地分享又得到了谁谁谁的投资，鬼魂们都以三分同情、三分敬佩、三分感激和一分对男风嫌弃的扇形统计眼神看他。
那时候孙导演再解释是玩笑也不管用了，都认为他是为了维持最后的颜面。
这场戏结束后暂时没有刘备的戏份了，毕竟剧本的大框架是以曹操为男主，刘备便准备传送回去上班了，而诸葛亮则打算回新家去，和周瑜研究琴谱觉得很有意思，周瑜最近在尝试现代流行歌曲。
吕思彤叫住刘备，问：“对了，我老婆……呃，你老婆甘荧最近怎么样？钱姐给我推了她的经纪人，先前饭局不告而别的事情闹得不开心是肯定的，因此短期内没有太好的资源，给我拍了综艺录制的后台，看上去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都是间接沟通，你们离得近，知道情况吗？”
“好，我过去看看。”刘备回到陵墓，飘到公司去取手机，正是下班的点但大多数同事还在加班。刘备不是很解加班这种行为，明明事情都完成了，皆大欢喜的事情，为何要增加员工负担，反而把关系搞差。
拿到手机后没立刻离开，而是例行惯例先去财务室逛一圈，看看财务每天下班前的汇总。在接回孔明之后也有和孔明商量过这件事情，孔明在恶补了现代的法律知识后认为，即使税务上面查出来问题，前面也有个财务担责任，再者对于这样的大公司来说很难从这方面撼动。
于是，在查找税务问题的同时，更关注的是资金走向。
诸葛亮认为，一个人的品行是可以从小事来推断大事的，蜀星娱乐在业界已经算得上大公司都还能遭遇这样的事情，那个什么金总对小公司的潜规则恐怕只会更多，越是想要利用自己权力来奴役他人，那么对那些约束自己、不受他威胁的，也就越是憎恨。
悦东地产是个有些规模的大公司，全国各地都有该公司投资的地产，而且和李老头专注房产有所不同，还有商城、活动中心、体育馆之类。
单总公司的财务都好几个，而财务主管除了对公账户的审查，也协助打金总的个人账户。
刘备掌握了一些关键证据，但没着急动手，贸然动手牵连到的可不止一个金总，悦东地产名下那么多员工，生活都会发生大变样，他不想连累无辜之人。他让诸葛亮想想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诸葛亮说有，但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来到财务办公室的时候，看见财务正在提交工资发放，想起来了这几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刘备是经成馆长介绍过来从最普通的职员开始干的，再加上请假的次数也比较多，原本全勤是没有的、绩效也是要扣的，但由于其人缘非常好，人事和主管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交代他别把这特例告诉别人。
再加上客户也喜欢和刘备聊天，因此促成了几个合作，所以不仅没扣钱，还额外给了奖金。
满打满算，能有4000元。
刘备刚走出公司，收到了经的消息，问他银行卡办下来了没，这几天发工资要是再晚的话就要拖到下个月了。
由于新建档案的证件同步需要一段时间，不仅买票买不了，各种账户也无法创建，仔细算了算也快满一个月了。
第二天清晨大早，刘备换了身衣服带上证件去银行办卡。
冬天的早上格外冷，路上往来的行人已经都戴上了围巾，但也不乏时尚达人还衣衫单薄。
只穿了一身宽松休闲衫的刘备也被误认为是时尚达人，只不过他的状态看上去更轻松，没有那种明明很冷强作镇定的违和感，昂首阔步不见瑟缩。
来到银行服务台，工作人员递过来一张表单，他并不是很熟练地使用着油性笔，握笔的姿势用的还是毛笔的，边上人投来疑惑的视线，嘀咕道：装腔作势。
填写好后取了号排队等候，因来得足够早，很快就到了他。
柜员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说话还带有些许口音，接过申请表看了眼，赫然写着刘玄德三个字，一愣道：“你证件哩？”
刘备将证件也递过去，说：“请过目。”
柜员十分惊讶，在成都读书多年，对诸葛亮的感情是相当深厚的，顺带着对刘备也有些感情，因此看到一个现代人取名叫刘玄德，觉得有意思的同时也觉得未免太没有数，如果是个品行不端正的人岂不是折辱先人？
不过名字这事也管不到那么宽，人家乐意就是，因此柜员心里几分嘲笑不悦，但还是按照流程给办了银行卡。
办好卡，柜员伸手将卡放到隔绝玻璃下台子的凹槽里的时候，刘备看见她手指都有些红肿，像是冻疮，如今还不是最冷的时候手就冻成这样，若不保护好些，等天更冷了冻疮还要裂开流血呢。
银行里开着空调，论上来说不会生冻疮，想到银行门口停着的一排小电驴，这个柜员应该是骑车过来的，所以握着车把手的手吹尽冷风生了冻疮。
刘备从外衣口袋里掏了掏，记得之前成馆长有送他一盒冻疮膏以备不时之需。
将银行卡从凹槽里取出来的同时，把冻疮膏放了进去。
柜员以为是还有其他申请业务，从凹槽里掏了掏，竟是掏出一小盒冻疮膏，十分惊讶地看向刘备，又把东西放回了凹槽里，脸上表情不自然且带着几分担忧和厌恶。
银行柜员是服务窗口，面对形形色色的人，上岗不就已经遇到过很多奇葩。
“你好，如果还有其他业务办的话，只需要把表格给我就可以。没有问题的话，我这边还有下一个业务。”
刘备没有将冻疮膏从凹槽里拿出来，说：“我听你像是长安口音，你一个姑娘家工作也不容易，要是手伤得严重了，不仅工作不便，家里也该担心。”见对方神情古怪，刘备也猜到几分是误会了他。
他无奈笑了笑，说：“就当是感谢你一个长安人，却选择留在成都建设经济添砖加瓦。”话罢，便带上银行卡离开了。
小姑娘愣了好一会，看着手里的冻疮膏和申请表上的“刘玄德”三个字十分恍惚，等抬头的时候只看见那个奇怪的客户已经走出大门，拐弯后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转世，或许昭烈帝已经在这个世间了吧。
刘备把账户号码发送给了经，经再上报给财务，好在是赶上了最后一批工资支付。
刘备找成馆长帮忙把银行卡和手机账号绑定在一起，然后给小吕转了2000过去，说是感谢她的帮助。
吕思彤很是谦虚，连连说唉那怎么行怎么能要，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说我不懂事，长辈的钱就拿起自己吃就可以了，咱们小辈怎么能收老祖先的钱呢。
刘备见她如此诚恳，正打算找撤回转账的功能。
岂料她刚说完那些好听的客套话，就点了收款，随后拍来一张照片，是诸葛亮在琴行挑琴。
“算你账上，少补多不退。”
“……”
随后刘备想了想，跑去手机店买了个老年机，就是小吕给鬼魂们统一采购的那种。
小吕采购之后有多出来几部手机，但由于后世东西无法跟随鬼魂传送，所以手机一直没办法给甘荧，后来想着邮寄过去也行，但蜀星娱乐又以甘荧对网络不熟悉担心她乱说话出问题，不给具体地址。
当今社会没了手机确实难办，倘若再出个什么事情也不能及时沟通。
刘备买好手机先回成博解了现代衣物，把手机里的各类常用软件给下载了，因没有手机卡就先用他的号码注册，然后添加好友后拉进了群聊。这样的话只能在有网络的情况下通过软件联络到他们。
飘到蜀星娱乐公司大楼，通过人们的对话得知甘荧在29楼的录音棚。
之前甘荧其实已经完成了一档答题综艺的录制，明明已经很冷门很差的资源了，还是因为一些原因被压没有播放，最近接到的是一个都不出镜的古装电视剧配音的通告。
刘备没见过这些东西，在录音棚外面转了一圈，等甘荧结束一截工作后，才唤了一声。
甘荧下意识就要行礼，意识到周围好几个工作人员且丈夫是鬼魂的状态，这才收敛住了动作。她点头走到休息室，正要拜下被刘备扶住。
“还行这些礼作甚，小吕说你的经纪人不让你接触通讯工具，总归是不安心。”刘备将已经下载好软件注册号账号的新手机递给甘荧，正想仔细说说怎么使用手机。
甘荧接过手机说：“我整日瞧他们用手机，瞧也瞧会了。”一边说着点开群聊页面，选了一个表情。
[大家好#微笑]
刘备很是欣慰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换了个话题道：“他们又是压播放档期，又是协助别人的工作类型，岂不是太受欺负。成馆长说……”
“没关系，我挺喜欢的。”
刘备若有所思，简单寒暄两句便离开了。
他感觉很奇怪，又说不上来。甘氏对他而言已经死了很多年的前前妻，但他对甘氏而言应该还是很熟悉的丈夫，却隐约能感受到她有一种说不上的疏离。
等到刘备走了一会，经纪人来休息室寻甘荧，说是有个新综艺在海选。甘荧问也没问什么类型直接就答应，她很喜欢忙碌自己事情的感觉。
经纪人看见了她的手机，有些惊讶，问她什么时候买的。
甘荧说：“是别人送的。”
“啊？送你一台老年机？”经纪人拿过手机一看更震惊了，“这人是不是故意找茬的。”
甘荧笑着摇头，低头发现有几个好友申请。
诸葛亮、黄忠、魏延，以及小吕和曹操。
第100章 整装待发
小吕对于老祖先们都能够熟练使用手机而感到欣慰, 看着哪怕天南地北阵营不同的鬼魂们能够在群里畅聊，更有一种感叹。
袁术：[谁**的造谣我在刷盘子，我是美食家, 美食家！@袁绍, 是不是你 #鄙视]
袁绍：[#白眼]
唐寅：[大概是我认错人了, 前天和明太祖陛下、明孝慈高皇后去吃饭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很像你。]
朱元璋：[哎哟小唐我说了几遍了，不要用庙号谥号称呼, 太特娘的奇怪了！]
孙策：[下周三周郎受邀参加一个茶艺展览的琴师，还望大家都来捧场#玫瑰]
孙权：[周郎的琴必须去听，我请假去支持#玫瑰]
小乔：[我正学了些拍摄技巧, 必不缺席#玫瑰]
诸葛亮：[可以, 有空#玫瑰]
荀彧：[有空#玫瑰]
周瑜：[多谢诸位捧场][图片：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吕思彤深吸一口气收回刚才的想法，不要用这种充满老人味的表情包啊！！！美周郎你醒醒！！
正要熄屏手机开始查论文资料, 收到一条新消息，是有人拉她进了个新群。
点开一看，群主曹操、成员曹昂、曹冲、张辽、荀彧、荀攸。
曹操给自己拉小群的行为找了个由，用语音说：
“随着大群以后鬼来越来多，诸多不便在所难免, 依我之见大群保留不变, 我们自己可以拉个小群, 有事商量方便，也不会被外鬼所知晓。”
对于曹操这种搞分裂的行为, 小吕是非常不支持的, 好不容易各方势力能心平气和地闲聊，如此细分小团体不就是加强当年的矛盾吗？此举百害而无一利也！
“小吕说的也对, 我们怎还能让小辈如此担忧。”
不一会儿，吕思彤收到了新消息。
[您已经被群主踢出该聊天群]
“？？？？？？？？”诶？？诶？？？？？？
吕思彤立刻从沙发上蹦起来, 跑进书房立刻道：“冲儿拉我进群！”
之后，曹操拉小群的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孙权和刘备也拉了个小群，只把各自势力的鬼拉进群。
[你们此举不利于团结！！！]吕思彤很是生气地在大群里发言。
没有鬼接这个话题，不过聊天沟通倒还是和之前一样。主要各自之间会发到群里的本身也是有些争论或者期望得到关注的话题，如今小群并不影响他们互相拉踩，形成一种很诡异的友谊，夸是真心夸，恨也是真心恨，当朋友是认真的，当敌人也是认真的。
在一群闲聊吹牛汇报工作和拉踩的聊天对话里，曹昂突然蹦出来一句：
[小吕的洛阳旅游路线图做好了吗？]
“……”混蛋！！不能私聊吗！！都有小群了该偷偷说的倒是小群里面说啊！！
抹掉冷汗，吕思彤打字框里的内容写了又删，发现根本找不到一个合的解释，于是干脆熄屏装没看到，然后让曹冲帮忙解释。
曹冲是个诚实的小孩，实话实说是自己恳求小吕去洛阳唤醒子桓哥哥的。
此言一出，袁绍很是恼火，说好的先帮他去找沮授田丰文良颜丑的呢？！孙权也大为恼怒，之前他们找她帮忙唤醒鬼还得说尽好话，许诺教她诸多武艺才答应，曹贼的孩子卖个萌就行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凭什么开如此特例！？
吕思彤脑袋飞速运转，这事还不能仔细解释，如果被知道她是被曹冲画的饼给说服了更丢人。至于道歉，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但凡你们也会画饼美人计，她至于被曹冲说服吗？
事到如今，根本没有个合的由。
吕思彤铁青着脸开始破罐子破摔。
[好吧，我摊牌了，不装了，本想大家和平相处，你们非要我说出伤害你们感情的话，其实我就是魏粉！]
然而老熟鬼们已经对她灵活的粉籍见怪不怪，甚至因此还得出了结论：每当她改变粉籍的时候一定是因为由非常离谱说不出口，尽管他们猜不到是什么由，总之就是，一定道德败坏。
鬼魂们大失所望。
曹操：[无语，散了散了。#流汗]
孙权：[别说你是江东子民。#发怒]
刘备：[今天天气真不错。#叹气]
袁绍：[#白眼]
大群内寂静一片。
吕思彤深吸气，不管怎样躲过了刨根问题。
这时曹昂单独发来消息道歉，说自己只是随意一问没想到后果，而且也以为这事并不是什么说不得的。
吕思彤气得眉头紧拧都快变成“川”字，恶狠狠地回复道：[道歉嘴上说说就可以了吗！给我跳一段擦边舞就原谅你！！]
发出去立刻就后悔，连忙撤回。
但曹昂已经看到消息了，但因为撤回太快只看到了个舞字。这好办呀，立刻录了一段给小吕发过去。
“！！！”小吕震惊，左右观望确定没有鬼在，也没有视线投来，立刻目光炯炯捂着鼻子打开视频。
音乐响起，曹昂一脸笑得开朗：
“……爱如火会温暖了心窝！我看见爱的火焰闪烁……”
“……”小吕笑容凝固。
瞬间下头！！帅哥别再摇你的花手了！！！求求你了！！！！！
原本以为除了曹操那边的其他鬼魂都会生气很久，没想到第二天就已经都调整好了心态。
而孙权更是大清早到家里主动找到小吕，表示这回他要跟着一起去，曹丕那个逆贼……怎么形容呢，隔三差五给他炫耀自己的饮食和文采，搞得好像两人有多熟，当他大魏吴王是真心的？一直催着要送质子去魏国，烦死了。
“他那么爱显摆，也该我显摆显摆了。”孙权拍拍小吕肩膀，说，“要不是我们江东子民有神力，轮得到他重见天日？此乃天大的恩典，他得给我磕一个。”
“……”吕思彤小声哔哔，“你昨天还骂我，要把我开除江东籍贯。”
“唉？我有说吗？我没说吧。”孙权试图蒙混过去。
“对对对，您没说，狗说的。”
“放肆！”孙权怒视，伸手狠狠掐小吕的脸，掐得通红才松手，道，“倘若在以前，你这狗头早就掉了。”
吕思彤捂着被掐红掐肿的脸，也很生气，我妈都没有这样掐过我！！
“行行行，我认，我认，我们江东就是鼠辈，上有狗至尊，下当然也如此！”这叫什么啊，这叫自损一千伤敌一千。
孙权怒极反笑，咬牙道：“你是狗，我是老虎！你效虎不成反类犬！”
此时，小神童曹冲悠然飘过，扫一眼道：“幼稚。”
孙权冷哼一声，没搭，说：“总之，我去定了，通知你一声。”
没办法，这事本身就是自己不占，孙权作为曹丕的笔友要去上坟看看也正常，没有什么能强硬拒绝的由，便万般不情愿的应下。
其他鬼魂并没有太多想法，甚至曹操都没有表达要一起去的想法，这倒是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了。
还是诸葛亮提醒了小吕，因为首阳陵隔壁有个司马懿的高原陵，并且在其他几个方向还有司马家其他几位的陵墓，甚至可以说是把曹丕包围在了中间。
曹操自然是不想去的，追根溯源司马懿是他强征入仕的，这事虽很难以“早知道”来概括，他也再三叮嘱司马懿此人鹰视狼顾不能给兵权，子桓也确实听话了，可到了叡儿却开始犯糊涂。
而提及叡儿这个好孙，就避不开子桓赐死甄妃一事，以至于被叡儿记恨到死了都没去参加“先帝”的葬礼。
如果不知道后来那么多的事情，曹操对曹丕是心怀愧疚的。当年想着子桓需要走上一条注定被骂的道路，不得不把父爱收敛，用一个更高的标准去要求他。
曹冲难得回到高陵，只是想让父亲和自己一起去见子桓哥哥第一面。
曹操拍了拍曹冲的肩膀，笑着说：“你与子脩去就很好，他若真心伤感掉泪，就带他回来。他若惊慌失措，不敢直视你们、畏惧你们，就留他在陵墓不必带回来。”
“父亲……”曹冲脸上很是悲伤，他知道子桓哥哥的性格是有些阴沉，可是子桓哥哥那些年的努力他也都看在眼里。他作为最被父亲喜爱看好的一个孩子，却能解哥哥祈求得到这边喜爱的心情。
子桓哥哥对他很好，似乎只要对他很好，父亲就会因此分出些许宠爱，他知道自己死后子桓哥哥一定很伤心。只是他没想到后世记载所写，父亲会说子桓哥哥是假惺惺，说他心里在暗喜。
“好孩子，我先送你回家吧。”曹操回避了关于曾经孩子们之间的关系，他陪伴孩子的时间远没有兄弟间那么长久，他对所有孩子都存在一定的偏见。哪怕是最喜欢的冲儿，他也只知晓是个聪明仁善的好孩子，而不知晓冲儿是个小腹黑，很擅长画饼。
寒假洛阳出行的计划暂时就这么定了下来，同去的鬼魂有曹昂、曹冲、孙权。
自从期末考试结束之后，课堂氛围就比较松散，学生盼着放假，老师盼着休假。考完的英语和高数到明年大三下学期就已经没有了，并且一些学生会在大三下学期就开始找实习单位，在学校的时间将会减少，等到大四的时候几乎就不怎么回学校了，只等通知论文答辩的日期。
眼看着离寒假一天天接近，吕思彤脸上越来越纠结痛苦。
洛阳的古墓是真特喵的多啊！！！粗略一眼密密麻麻，两三百座墓啊！
她都不敢想随便一脚踩在那片土地上，背后得跟多少的鬼。
为了能够尽可能避免目标以为的陵墓，吕思彤打印了卫星地图和导航界面，经过不懈努力终于画出一条九曲十八弯只上首阳陵的路。
尽管如此，还是有极大的风险，因为特喵的曹丕首阳陵、司马懿高原陵、司马师峻平陵、司马昭崇阳陵、司马炎峻阳陵、司马衷太阳陵……都在首阳山附近，其中司马懿就在首阳山段。
看着标注出来的一个个陵墓点，吕思彤深深吸氧。最好还是先做个范围测试，要是只影响首阳山其实也还能接受，要是特喵的整个北邙山都受影响……
众所周知，北邙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条山脉。
太恐怖了！！！！
单知名人物就有：韩愈、樊哙、高适、贾充、何进、包拯、羊祜、钟繇、吕不韦、杜甫、狄仁杰、王之涣、商汤王陵、周天子陵群、汉帝王陵群（光武帝、汉灵帝、汉殇帝等）、宋帝王陵群（宋太宗、宋哲宗、宋神宗等）、王莽的头墓、关羽的头墓……
不胜枚举、数不胜数。
因此在正式出发之前，小吕先找唐寅和朱元璋马皇后实验了一下，让他们先消失回到陵墓里，然后找汉朝鬼在陵墓边上看出现的时间，她则看这个时间自己的距离。
最后测试下来是有一定的距离，同时也和领地范围有一定关联，但不绝对，总之不会出现踩到北邙山任意一个山上就激活整条山脉的鬼，那属实是鬼门大开了。
寒假放假第一天，小吕带上自己做的地图，收拾好行李箱背上旅行包，带上三个鬼准备出发。
王局一通电话打过来，十分着急，说：“小吕同志，有线索需要你那边的‘高科技’帮助。”
说是关于逃出去的文物贩子团伙，有一伙人查出来曾经和贩子有过合作，而近期可能存在私下交易，所涉及的文物价值不菲。
听到万恶的贩子有线索，三个鬼都主动改变路线，连忙让王局把具体地址说来。
“我无法精准告诉你他们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只有个大概方位，所以才需要你的‘高科技’帮忙。”
“聊城，东阿县。”
曹昂曹冲一愣面露喜色，孙权只寻常点头并无什么联想。
小吕则表情一万分纠结，诶不是苍天你开什么玩笑！！明知道马上要去曹丕陵，怎么还插队个曹植进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