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如何照顾一只鬼老婆 烂命一条就是干！……
也许是因为不太舒服, 这晚，变成鬼魂的顾雪今在陆殊的怀里沉沉睡去，竟又回到了和白天一模一样的梦境。
他仍坐在小船之上, 站在他面前的身着冲锋衣的男人慢悠悠地划着船, 船下的湖水幽幽地发着绿。
这一回，天色晚了一些, 四周光线变暗, 森林里传来布谷鸟的叫声, 湖面上的瘴气也更浓了。
顾雪今还是清楚地听到水下传来的吐泡泡声, 这声音很奇特，很像是划船声的回音，但绝不是用鳃呼吸的鱼发出的声音。
“哎！”顾雪今叫面前那只划船的鬼魂，“别划了, 水下有东西，赶紧靠岸！”
划船的男人就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一直向前划去, 顾雪今这才发现, 原来在湖心附近似乎有一座小亭子，亭子上面还有着一个穿着救生衣的救生员在朝着他们挥手。
因为离了太远，顾雪今只觉得那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孩子, 但具体的长相却根本看不清楚。
“这边来！这边来！”女孩子的笑声自风中传来, “快点, 加油呀！”
划船的男人便划得更起劲了，他将船划至湖心那一刻，亭子和女孩却一并消失了。
顾雪今暗叫不好，下一秒，船底“砰”地一声被水下的怪物撞击。本就不大的小木船顿时就破了一个大洞, 那洞里不断地涌入清澈的湖水，让小船摇摇欲坠。
“我的天啊！”
这船眼看就要沉了，即使知道这是一个梦，但顾雪今还是非常绝望，而刚刚那女孩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
从撞击声来看，那东西的身形应当巨大无比，游动时尾巴还卷起了点点水浪，绝对不是鱼。
顾雪今趴到了船边去看湖水，庞大的虚影自水下一闪而过，顾雪今只来得及看到它的尾巴尖——
好家伙，这是什么东西，难不成是水怪？
“哎，大哥，这里是哪啊！”顾雪今急了，“你是找我托梦吗？你倒是说句话呀！”
就在这个时候，湖中心的瘴气突然开始消散。
顾雪今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湖心附近的水面飘荡着无数只淹死鬼，在灰暗的天色下，水鬼们麻木地看着顾雪今，眼底皆是灰暗无光的神色。
他们大部分的身体都被啃食的不像样子，有的连骨头都不齐全，全都维持着死前被泡发的样子。
小船马上就要沉船了，船上穿着冲锋衣的男鬼像是大梦初醒，他终于回头，在颠簸的小床上一把捉住了顾雪今的手腕，说道：“救……救我！快点救我！”
这鬼的力气极大，顾雪今竟抽不出来自己的手，被攥着的手腕像被火烧般生疼，他无奈道：“大哥，我怎么救你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手上的宝葫芦手链突然发光。
一身丝绸睡衣的陆殊突然出现在了这个与他的装扮格格不入的地方，他伸出手推开了那只鬼，周围层层的山峦和平静的湖水便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迅速地从顾雪今的视野里消失了。
虚幻之中，顾雪今只能仅仅握住陆殊温暖的手。
“别怕，刚刚是虚幻的梦境，并不是真的。”陆殊说，“那只水鬼在向你托梦，但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怨气有些重。”
身边的场景突然变幻成了淡金色的夕阳，顾雪今微微一怔，竟看到了自己在师大的礼堂附近拍毕业照的背影。
他淡灰色的学士服飘带在风中微微飞扬，一旁的唐小虞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和他一起对着镜头露出了明媚的微笑。不久后，洛远也加入了他们，他亲昵地搂住了顾雪今的腰，不少围观的同学甚至开始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照。
顾雪今一时间有点懵，如果说刚刚他在自己的梦境，那难道他现在在陆殊的梦里？
这狗东西……竟然梦到他了。
即便经历过眼前发生的事情，但视角不同的感受也截然不同。在陆殊的梦里，他和其他人明显不同，他的头发丝都闪着淡金色的光芒。
他正想走向前再仔细看看，天边温暖的阳光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变得阴云密布，然后下起了小雨。
呃，怎会如此。
玄学网课说过，人的心情会影响梦境中的自然天气。难不成，陆殊在他毕业典礼这天真的吃了好多醋，导致环境自阳光灿烂变成阴雨连绵了？
顾雪今歪头看向了牵着自己手的陆殊，好奇道：“我毕业典礼那天，你不开心吗？”
“有一点不开心。”陆殊低声道，“也有点开心。”
陆殊温柔的视线看向了顾雪今，只一瞬，顾雪今便从梦中清醒。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在陆殊的怀抱里，脸颊贴着陆殊的胸肌。
卧室四周漂浮着淡淡的苦木味道，他现在的体内阳炁充沛，是一只吃饱喝足的健康小男鬼，而抱着他的陆殊，竟然也已经睡着了。
顾雪今看向陆殊紧闭的双眼，惊觉原来陆殊也需要睡觉啊。
还以为这狗东西修仙修的完全不用休息，就可以有非人版的体力和非人版的智力呢。
他正准备翻个身从陆殊怀里飘出来，可下一秒，陆殊却收紧了手臂。
陆殊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怀里的小鬼，低声道：“还难受吗？”
顾雪今双手抓着陆殊搂着自己的那只手，然后轻轻摇摇头。
“不难受了就要跑？”陆殊淡淡道，“顾雪今，你这和用完就丢有什么区别。”
顾雪今被陆殊说得脸热，他垂下眼，小声嘀咕：“……那还是有区别的，我可没用你。”
陆殊许久未言，顾雪今才意识到陆殊方才说的话没有那层意思，是他最近被小黄这只小色鬼带偏了，率先无证驾驶的。
“呃，我刚刚没那个意思——”顾雪今红着脸火速坐起来，“你别多想啊。”
“哦？”陆殊看向顾雪今，“顾老师又是哪个意思？”
“就是——”
这个话题真是让鬼害羞，顾雪今漂亮的眼睛里也闪过几分羞赧，最后说：“烦死啦！反正没意思！”
见顾雪今炸了毛，陆殊闷声笑了笑，半倚在床头看着顾雪今，低声问道：“你讨厌我吗？”
顾雪今同陆殊面对面坐着，他看着陆殊轻声回答道：“……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因为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他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床单的布料，似乎也怕下一秒陆殊会问出更难回答的问题。
“你若是需要我，无论是什么事情，我自当随叫随到。”陆殊看着顾雪今说道，“可我怕你不想需要我。”
陆殊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语气明明很温柔，顾雪今却还是听出了几分强势。
他从小到大都不喜欢麻烦别人，虽然偶尔也会觉得很累，可他就这样慢慢长大了，成为了骄傲又努力的顾雪今。
“……呃，那什么事情都行吗？”顾雪今半开玩笑道，“那好，下次一定多和你请教捉鬼问题，你也不许收费。”
他直起腰准备飘走，可陆殊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雪今，你知道我说的不只是捉鬼。”陆殊低声说，“今晚，你只要给我发一句你不舒服，我会立刻去接你。哪怕你只是觉得累了，不想自己过来，我也会去接你。”
顾雪今看了陆殊许久，缓缓开口道：“为什么？”
“为什么？”陆殊皱了下眉，“我是你丈夫，我为你做这些事，天经地义。”
陆殊的话让顾雪今更加迷茫，明明他和陆殊的婚姻只是一段契约关系，一年之后，他们说不定又会变成最初陌生的样子，可这人现在却似乎在对他说，他想要成为自己可以依靠的人。
“那你有什么我需要为你做的吗？”顾雪今眨了眨眼，“……我麻烦你这么多，你就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
陆殊摇了下头，说道：“我需要你以后找我的时候，不觉得是麻烦。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顾雪今应了一声，坐在床边抱着小腿等待陆殊回来，这才来得及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
陆殊的卧室里装修的很简单，除了一张大的离谱的床和一些必须的家居之外，连一盆花都没有，还真是把他身上那股子x冷淡风发挥了极致。
在陆殊的写字台上，除了厚厚的剧本就是笔记本，但台灯旁似乎放了一个还未组装好的相框。
光线昏暗，顾雪今看不清楚相框里有没有照片，他正想飘过去看看，可就在这个时候，陆殊端着茶杯从卧室外走了进来。
“趁热喝。”陆殊道，“是甜的。”
“嗯？”顾雪今接过来这杯类似于锡兰红茶的东西，“鬼魂也能喝吗？”
“这是专门给你这种体弱多病的小鬼运化阳炁的奶茶。”陆殊说，“前几日我在冥界，见有小鬼在买，便也给你买了一包。”
顾雪今抿了一口，味道果然很不错。
窗外传来了阵阵蝉鸣，邻近七月，B市的温度一下子就升高了好几度。明明鬼的身体是冷的，顾雪今却觉得自己的脸现在有些发烫。
“谢谢你的热茶。”顾雪今握着杯子说，“刚刚是你把我拉出了噩梦吗？”
“是。”陆殊说，“怎么了？”
“其实我白天就做过一个一模一样的梦，梦境都是在那处碧绿的幽谭，水里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小船游动。”顾雪今说，“难不成，是那只划船的鬼在向我托梦，让我去救他吗？可就算是去捞尸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啊。”
陆殊点了下头，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非常大的黄纸，用剪刀将黄纸的边缘剪成了一个小纸人。
他掐了个法决，那纸人便蹦蹦跳跳的跳到了顾雪今的肩膀上。
“哇。”顾雪今说，“好可爱的小纸人！”
小纸人似乎吸了一口顾雪今身上的鬼炁，然后便蹦到了陆殊手上，叽里呱啦叽里呱啦地给陆殊讲了半天，小手也不停的摆动。
过了许久，陆殊点燃了手里的纸人，那空白的黄纸上便出现了一个地名——幽碧湖自然风景保护区。
“那鬼叫孔逍，已经死了七日左右，今天是他的头七。他死的匆忙又不甘心，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强大的求生执念让他把求生的想法以梦境的形式托给了附近的灵媒。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他死前看到的画面。”陆殊说，“他所处的地方是位于N市南部山区的一处森林保护风景区，叫作幽碧湖风景保护区。”
顾雪今立刻拿出了手机开始搜索这个位置，幽碧湖风景保护区自建国起闹过不少怪事，就算附近的村民都很少去林子里，不过近几年常有探险家前往幽碧湖探险，大部分都有去无回。
“湖水里难道真的有水怪吗？”顾雪今好奇道，“我刚刚有感觉到，那艘船下面应该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船一直游动，划水的动作很轻。”
“不是水怪，是蛇妖。”陆殊道，“既然孔逍能找到你，那就是希望你能帮他解念。天亮之后，我带你去那湖上看看。”
和天师老公约好下午三点见面之后，次日出通告的雪今非常努力，在出通告的保姆车上都要积极学习着除妖口诀。等到学累了，便随便刷了刷天师论坛解闷儿。
今天的天师论坛里竟出现了一条关于幽碧湖自然风景保护区的帖子，帖子已经爆了，帖主自称自己是孔逍的爸爸，只有孔逍这一个孩子。孔逍自上周去幽碧湖探险失踪，已经长达一周没有和父母联系，并在三天前给孔逍的父母托过一个关于幽碧湖的梦，让父母赶紧救他。
孔逍的父母同时做了这个梦，还在梦里发现了这水里有个身穿绿衣服的姑娘，并直言在梦中感受到水下有什么东西在游动，可能是害死儿子的妖怪。
贴主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哪个天师能够帮助他找到儿子的尸体，并且杀了水下那妖怪，就奖励给对方300万。
【我擦，三百万？虽然那地方古怪的很，但我还是非常心动，我想去试试】
【兄弟姐妹们，最多是个鱼妖或者蛇妖嘛，能有多深的道行，这可是三百万，晚上准备过去喽】
【不行，这地儿我十年前去过一次，那地方的妖怪应该是个蛇妖，妖法厉害的很，当时要不是我师傅拉了我一把，我也出不来，真不想去冒险了】
【我去我去，烂命一条就是干！】
【我听说方家的大公子接了这单，这后起之秀实力不可小觑，简直是当代第一的大天师，和十年前的恶魔猫猫买面膜有的一拼】
顾雪今微微一怔，用自己的账号【开心鬼爱吃开心果】回复这条评论：【这么厉害吗，有陆天师厉害吗？】
他没想到对方很快回复了他，说道：【陆天师？现在没听说过四大天师里有个姓陆的啊，以只有买面膜老公姓陆，这个开心果还是开心鬼的，你在自炒吗？！】
“哎？恶魔猫猫买面膜是谁。”顾雪今疑惑道，“买面膜的老公又是谁？”
第32章 坏狗的外套【捉虫】 雪今我啊，嫁入豪……
恰在此时, 唐小虞发了一张导师的照片给顾雪今看，并说：【今崽，今天我去导师家里玩啦, 我导师超好看对吧！！！】
顾雪今点开大图, 照片里身着白衬衣的男生斯斯文文，正低着头看ipad, 垂下的眼睫根根分明。
明明纤细精巧, 可他身周气场却高不可攀, 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冰雪美人。看房间布景, 也是非权即贵的大户人家。
顾雪今：【哇，确实是大美人，不过，你导师今年多大了来着？？？】
小虞说：【嘿嘿, 三十五了，但一点儿不像对吧！夏老师和年轻人喜好差不多，不仅很会打游戏, 还在嗑你和陆殊的cp呢！他网名也很有意思, 叫恶魔猫猫买面膜】
顾雪今：【？？？】
小虞又发来一段导师打游戏的视频，视频里，夏琰操控游戏面板的手指非常娴熟, 而游戏界面上, 夏琰的名字就叫“恶魔猫猫买面膜”。
小虞：【我导说, 陆殊不喜欢你的概率和我延毕的概率一样低23333有空咱们一起打游戏啊宝！】
啊？
抛开嗑cp先不说，夏琰老师的网名也不算很常见吧，怎么会和天师论坛提到的名字一样啊？！
顾雪今：【……这游戏界面有个NPC一直围着你老师转悠送金币，NPC也喜欢大美人吗？】
小虞：【哈哈哈我靠，那不是NPC, 那是我老师的老公，他出差了，但是在陪我导师打游戏 ！他俩已经结婚十几年了，还是很甜！】
顾雪今：【哇，那真的好幸福】
小虞：【谈恋爱可有意思了，你也快点谈，谈了你就懂了！】
此时，黑色保姆车已经行至河西公馆，门童礼貌地上前询问，顾雪今便从保姆车中探出头，报了一串陆殊的手机号。
“说起来，河西这里的独栋比上次海边那块地还贵，算得上是B市数一数二金贵的小区了。”陶戚感慨道，“能住这儿的都是大人物，宝，你又认识新朋友啦？”
顾雪今想了想，轻声说道：“这个……应该算老朋友了。”
“哦，上次那个是新朋友。”陶戚笑嘻嘻道，“那这回这个总该是男朋友了吧——”
“男朋友？你格局小了。”顾雪今边开车门边笑，“我这可不是男朋友，我这是货真价实的老公，雪今我啊，嫁入豪门了。”
“哈哈哈！”陶戚被顾雪今可爱到，“雪今，要见豪门老公，你得学学陈某某梳妆打扮的架势，你穿得这么朴素怎么行？”
陶戚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站在小区路边的陆殊。
陆殊穿着白色衬衫和藏蓝色休闲裤，身形修长，和平时高冷出尘的样子没什么不同，只是左手拎着一杯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珍珠奶茶。
见顾雪今下车了，陆殊便大步走向了顾雪今。
“卧槽……”
陶戚的嘴长大到能放下一个鸡蛋，眼前的一幕出乎意料又在情之中。就算他曾经这样猜测过陆殊可能最近和雪今是有点联系，但真的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顾雪今接过奶茶，正想回头看看陶戚，却发现陶戚已经一脚油门光速消失了。
“呃，你们玩啊！”陶戚说，“我还有点事儿，我先走了啊！”
顾雪今看着保姆车扬长而去，并不知道他和陶戚刚刚的对话陆殊听到了多少，一时间有些无措。
像是知道顾雪今在想什么，陆殊眼底浮现出些许笑意。
“工作忙完了？”
“嗯，忙完了。”顾雪今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你刚刚，没听到我说什么奇怪的吧？”
就在顾雪今以为陆殊不会回答的时候，陆殊却认真道：“你就算穿素一点的衣服，也很好看。”
顾雪今微微睁大眼，好家伙，陆殊难不成全听到了。
那陆殊……现在是在夸他好看吗？
习惯了和陆殊争锋相对，顾雪今倒是对现在的情况有些无措。
狗东西最近嘴怎么变甜了？
顾雪今耳朵根都有些微微泛红了，他一向伶牙俐齿，却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沉默许久才捧着奶茶说：“……谢谢你的奶茶，奶茶是什么味的？”
“草莓味。”陆殊轻声道，“幽碧湖会很冷，带外套了吗？”
顾雪今摇了摇头，今天B市很热，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蓝色牛仔裤，看起来依然很学生气。
陆殊说：“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回去给你拿件外套。”
“嗯，好。”
顾雪今看着陆殊离开的背影，突然间有种自己并不是去捉妖的，而是去约会的错觉。陆殊虽然话不多，但竟然还挺细心的。
陆殊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也多了一件深蓝色的格子衫。
“幽碧湖现在瘴气很浓，傍晚会更冷。”陆殊说，“咱们马上就到，你现在就穿上吧。”
顾雪今应了一声，乖乖地把陆殊的衣服穿在了自己的身上。陆殊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稍微大了一些，袖子也长了一小节，但深蓝色的布料显得顾雪今的小脸雪白，精巧可爱。
他仰起头看向陆殊的时候，才发现陆殊已经看了他许久，那眼神似乎是在欣赏一件美丽的艺术品。
“……谢谢你的外套，但我们怎么去幽碧湖？”顾雪今看着陆殊问道，“我现在是人，也可以和你一起瞬移吗？”
“可以。”陆殊说，“崽崽，离我近一点。”
陆殊伸出手，懵懵的顾雪今便把手掌放在了陆殊的手里。
他被陆殊拉入怀抱的一瞬间便不由自主地红了脸，人和人拥抱的触感和人鬼拥抱的触感并不相同，不仅更温暖，也更有肌肤相贴的暧昧感。
但和做鬼不同，做人要克服的地心引力要更多，淡金色的光芒闪过之后，巨大的悬空感让顾雪今抱紧了陆殊的腰，他忍了又忍，但还是忍不住大叫：“啊啊啊——”
几秒钟之后，两人便出现在了幽碧湖自然风景区的门口。
“嘿！”叶助对着顾雪今远远地挥手，“陆哥，雪今，这边！”
身为人类的第一次瞬移让顾雪今非常不舒服，他扶着陆殊的手臂干呕了几声，过了好久才回过神。
陆殊拍着顾雪今的后背，见顾雪今缓过劲儿来了，又将奶茶插上吸管递给顾雪今：“你喝一点，糖分能缓解空间转换带来的不适。”
“好。”
顾雪今点了点头，从陆殊手里接过奶茶，也在这个时候，顾雪今才发现自己一直拽着陆殊的一截衬衣下摆，甚至已经把这截衬衣拽出了褶皱。
他连忙松开了手，说道：“呃……抱歉。”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松手的一瞬，陆殊的眼神一瞬间就变得晦暗莫测，似乎根本不想让他放手。
顾雪今垂着眼没再看陆殊，而是抱着奶茶吸了很久，又咽下一口珍珠，终于活了过来。
他这才看到在叶助身旁，还站着一个年轻而腼腆的小姑娘，那姑娘的模样有点像上次在灵异节目看到的评审嘉宾阮红，但要比对方年轻不少，可能是有血缘关系。
见到顾雪今，作为顾雪今铜仁文大手子的阮萱两眼放光，她轻声问叶助：“小叶，你天天跟着陆处肯定知道的多，你说，雪今和陆处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啊？好朋友吧。”叶助说，“感觉他俩像欢喜冤家，打打闹闹挺有意思的，最近顾老师好像遇到点麻烦，陆哥就在帮他忙，好像最近经常在一起。”
叶助话音刚落，就看到陆殊跟在顾雪今身后走了过来。
在叶助心里，陆处永远冷静，永远运筹帷幄，他的人生像是精密的程序般从不出错。但只要在顾雪今身边，陆殊又好像会变成另一种陌生的样子。
就像现在，陆处竟然像是一条跟在傲娇公主身旁的英俊德牧，满眼都是他的公主。
“呃……”叶助低声说，“其实吧，我也不太好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好说的关系那就统统归类为那种关系！”阮萱搓手手，“这么多年也没见陆处谈个恋爱，这么一想，说不定人家是早就心有所属了呢。”
说话间，顾雪今和陆殊走到了二人面前。
陆殊先为阮萱介绍了顾雪今，然后又为顾雪今介绍起着阮萱，他说道：“这位是阮萱，她擅长捉妖和赶尸。她姑姑你应该见过，曾经和你参见过同一档灵异节目。”
哦？还真有血缘关系啊！
“嗯嗯，你好呀雪今。”阮萱微笑道，“还请你多指教~”
眼前的小姑娘一双大眼睛，一对麻花辫，实在是可可爱爱。若不是陆殊这样介绍，顾雪今实在无法把她和“赶尸”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顾雪今说道，“叶助，好久不见。”
这段时间，顾雪今一直把叶助和阮萱等人解成了陆殊另一份工作的同事，并猜测也许这是什么需要保密的工作。不过，陆殊不想说，他也就不问了。
“哎！是你们租的皮艇吗！”
就在这个时候，附近的工作人员拖着两个没充气的皮艇大步走了过来。两人都有些年纪，听口音像是当地人，从景区门口风尘仆仆而来。
“对，是我们租的。”叶助说，“您放这里就好！”
两人将皮艇放在了顾雪今和陆殊面前，一抬头便对上了两人的视线。
“哟，大明星啊，你们来这儿是录节目？”工作人员看到陆殊和顾雪今，有些意外道，“今天来的人怎么这么多？刚刚还有好几个穿道袍的租皮艇呢，你们和那群道士是一起的吗？”
陆殊淡淡道：“不是。”
“哎，前几天湖里又死人了，那估计这帮道士是过来作法超度的吧。”另一个工作人员耸耸肩，“大明星，我劝你们在湖边拍点照片就得了，这地方怪事很多，夜里更是恐怖。平时几乎没人敢来了，也就这两天人突然多了，日落前赶紧走。”
两个工作人员说完这番话就转身走了，顾雪今微微一怔，他想去帮叶助拖皮艇，陆殊却拦住了他。
陆殊默念口诀，用两张黄纸符变出了两个小纸人。
那两个小纸人在草丛里手拉手的跳了一支舞，便蹦蹦跳跳的跑到了皮艇前，用娇小的身体艰难地托起了两艘皮艇，朝着东方前去。
“嚯，还是你厉害啊陆哥。”叶助称赞道，“导航加苦工都有了。”
顾雪今觉得小纸人很可爱，他歪头看向陆殊，说道：“这个小纸人是什么法术吗？”
陆殊弯了眼，说道：“是我的纸灵，纸灵是一种特殊的神使，能帮我干些简单的工作。”
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距离幽碧湖大概一公里，要想去湖心的位置，需要穿过一片原始森林，然后再乘坐皮艇到湖中央。几人跟随纸人刚走进林子，顾雪今就看到树林里几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小鬼嗖嗖地飘过。
小鬼叽叽喳喳道：“天呐，闹人啦！好多人呀！”
“有道士，大家快点躲起来啊！”
小鬼们鸡飞狗跳，没一会儿便跑光了。顾雪今这才看到几个身着道袍的天师正穿梭在林间，这些人三三俩俩一队，有年轻人也有白胡子老头，见面后还会互相问候，看上去，目的地都是幽碧湖。
就在这个时候，顾雪今突然被人叫住。
“顾老师？你们是来玩的游客吗？”
听到陌生的声音，顾雪今愣了几秒，然后回眸看向了身后。
在他身后站着的男人正是不久前在灵异节目上偶遇的个人事务所嘉宾张天师，对方看到他似乎有些诧异，但很快便露出了笑容。
“这里有妖气，晚上还会下雨，很危险。”张天师柔声道，“天色已经晚了，你们这些普通人，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
不等顾雪今说话，站在顾雪今身旁的陆殊便走上前一步，冷淡而疏离道：“不劳费心。”
张天师对上陆殊冰冷的视线，被震慑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这里真的很危险——”
张天师身旁的同伴翻了个白眼，说道：“无脑戏子，想死在这儿也没办法，你别管他们了。”
张天师摇了摇头，转身和同伴一起离开了。
张天师一走，陆殊便垂眸看向顾雪今，说道：“这是？”
“哦，这个人我好像参加节目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顾雪今好奇道，“我在天师论坛看到孔逍父母悬赏百万来杀蛇妖，你说，这些天师都是为了赏金来的吗？”
见顾雪今这样回答，陆殊神色又柔和了很多。
“有利可图，自然会有人来争抢。”陆殊说，“不过他说的没错，这里非常危险，不适合方才二人那种新手。”
顾雪今应了一声，跟在陆殊身后走向湖边前行。
层层叠叠的树木让潮湿的森林不见天日，四周弥漫着动植物腐烂后的气息，味道有些难闻，可陆殊身上的气息却是好闻的，他不由自主地离陆殊更近了一些。
邻近湖边，树林里的飞鸟都少了许多。
叶助拿出罗盘看了看，说道：“从这里入水就行。我租了两个小皮艇，你俩坐一个，我和小萱坐一个。”
顾雪今点点头，和陆殊一起把皮艇充好气推入湖中。
陆殊先迈上了皮艇，然后对着顾雪今伸出手，顾雪今便握着陆殊的手掌跳上了皮艇。
船下碧绿的潭水荡着涟漪，顾雪今一时间竟觉得又回到了那个荒诞而真实的噩梦，只不过这里的大雾比梦中还要繁重，温度也要更低。幸好陆殊给他拿了外套，不然他真要冻死在这里。
“冷吗？”
“还好。”顾雪今裹紧了外套，“确实有一点冷。”
陆殊没再说话，却把自己的灰色的工装夹克脱了，盖在了顾雪今的腿上。
“一会儿温度会更低，冷了就再穿一层。”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落日的余晖洒在陆殊的身上，让他深邃的轮廓变得很柔和。
盖在他腿上的夹克传来淡淡的苦木味儿，顾雪今看了看陆殊的眉眼，又看向了膝盖上的外套，突然就觉得在陆殊眼里，自己就像是什么珍贵易碎的宝物，冻也冻不得，饿也饿不得，不能有半点闪失。
明明不久前才刚刚结婚，身旁的男人却给了他被珍视的错觉。
“坏狗。”顾雪今抬眼道，“你把衣服给我，自己不冷吗？”
顾雪今的瞳色是漂亮的琥珀色，比普通人稍微要浅一些，现在，他漂亮的眼睛里不仅映着夕阳和山色，也映着陆殊英俊而深邃的眉眼，就连他自己，都好像随着这小舟入了这幅夕阳西下的山水画。
“修仙之人，不惧严寒。”
顾雪今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抬手穿上了陆殊的灰色工装夹克。
裹得像蚕宝宝似的顾雪今从包里找到了几块草莓巧克力，他抬手把巧克力放到了陆殊的掌心，眼神傲娇又可爱：“修仙之人，你吃糖吗？”
指尖相碰那一瞬间，陆殊看着他的眼底又浮现了些温柔的笑意。
“我们准备好了！”阮萱喊道，“出发吗——嗯嗯？”
阮萱看向叶助，那眼神又兴奋又惊喜，似乎在问：陆殊的外套什么时候穿到雪今身上啦？
叶助挠挠头，倒也不知道自家影帝对顾雪今的照顾到了这种程度，他看向顾雪今，顾雪今像是有点不好意思，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风景。
三个人各有各的慌乱，倒是只有陆殊岿然不动，神色如常道：“嗯，出发。”
为了防止走丢，两个皮艇由一条挂着铃铛的绳子相连。
两个小纸人自岸边飞上了皮艇，迈着小短腿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桨旁，大力划起了皮艇。
皮艇缓缓滑向湖水深处，铃铛也不断发出叮铃铃的响声。在他们的另一侧，张天师和他的同伴也坐上了皮艇，似乎都准备为这三百万的悬赏去湖心搏一搏。
起初皮艇下还有小鱼游动，但划过去一千米之后，四周突然起了雾。
见顾雪今等人也在往湖心划，张天师和同伴加快了划桨的速度，甩开了顾雪今和陆殊一段距离。
这个时候，顾雪今已经看不清楚附近的环境。浓厚的大雾遮天蔽日，他现在就连身后五米跟着他们的阮萱和叶助的皮艇都看不清楚，只能听到水下哗啦哗啦的划桨声。
就在这个时候，雾稍微散了些。
顾雪今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艘皮艇折返，皮艇上似乎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孩子。她们把皮艇停在张天师身侧，交谈过后，她便上了张天师的皮艇，和他们一起向湖心继续划去。
也不知是不是大雾产生的错觉，女孩子上了张天师的皮艇之后，顾雪今竟觉得张天师那艘皮艇前进的速度更快了。
“人多了皮艇应该划的比之前慢啊……”顾雪今看向陆殊，“他们怎么划得比我们的小纸人还快？”
陆殊没有回答，却低声道：“猜猜看。”
顾雪今疑惑地看向陆殊，陆殊却又念咒变出了四只小纸人，纸人们划着皮艇的桨全速追击，似乎在跟着张天师那艘皮艇。
离得近了一些，顾雪今突然闻到了张天师那艘皮艇传来的腥臭味，那味道就像是腐肉一样恶心，让顾雪今突然有些想吐。
顾雪今背后一凉，低声问陆殊：“……那女生难道不是人？”
“嗯。”陆殊轻笑，“聪明崽崽。”
因为浓雾，顾雪今看不清楚张天师皮艇上的情况，却能隐约听到他们二人和女孩子聊的很开心。
“雾太大了。”顾雪今说，“看不清楚是什么妖。”
“不要看湖面以上，看湖水里。”
陆殊指了指皮艇下的湖面，顾雪今便好奇地看过去。
他盯着眼前的湖水许久，突然间倒吸一口冷气，一条长长的绿色蛇尾自前方的皮艇垂下，那尾巴的长度竟然快要赶上两艘皮艇之间的间距，时不时还轻轻摇摆划水。
顾雪今突然抱住了陆殊的胳膊，陆殊微微一怔，低声问：“怎么了？”
“水里好像有蛇。”顾雪今朝着湖面干呕了一声，“我不喜欢蛇，看见……看见就有点生不适，呕——”
第33章 牵手+2【一更】 今天是抱紧天师老公……
好奇心能杀死猫, 也能杀死雪今崽崽。
明明很害怕，顾雪今却又看了一眼那蛇潜在水底的绿色鳞片和粗壮的大尾巴，他越看越上头, 一时间竟移不开眼, 甚至已经能想象蛇身划过身体那冰冷而黏腻的感觉——
“……呕！”
陆殊微微一怔，抬手把顾雪今的小脑袋扶向自己, 低声道：“怕就别看了。”
顾雪今用手给陆殊比了一段蛇尾巴的大小, 小脸煞白道：“作为蛇, 这得活多少年才能拥有这么粗的尾巴啊？”
“上千年吧。”陆殊说道, “活了上千年的妖，不仅妖法比小妖强，也极通人性，熟悉人类的心弱点, 往往会装成人的样子诱惑人类。”
顾雪今轻轻点了点头，这才知道梦中那轻微的划水声究竟是什么，蛇尾在湖水中轻轻摇摆, 湖面上的雾气也愈发浓重。
“那这湖面上的雾气也是蛇妖的妖术吗？”顾雪今看向远处影影绰绰的小皮艇, “前面那两个人明明是道士，难道分不清眼前的美女是人还是蛇？”
“人被妖气迷了心窍，就会相信妖想让他们看到的一切。”陆殊说, “前面两个应该是刚学道法的新手, 以身犯险, 也是不自量力，那蛇妖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顾雪今应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竟仍攥着陆殊的一只手臂。
“……呃，抱歉啊。”
在面对妖魔鬼怪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会不由自主地依赖陆殊。
也许是因为陆殊救过他太多次, 寻找陆殊几乎成了他遇到危险的下意识反应，好像只要陆殊在他身边，他就什么都不用怕。
顾雪今长这么大，除了爷爷奶奶还未曾对谁这样依赖，他觉得很不好意思，可陆殊却伸出双手握住了顾雪今的双手。
顾雪今一双细长的手被方才那蛇吓得冰凉，他还来不及诧异，就听到陆殊沉声道：“别怕，不管有什么妖怪，一会儿收了便是。”
陆殊声音本就低沉悦耳，现在更是温柔又沉稳，给了顾雪今安心的力量。
可明明是非常暧昧的事情，陆殊做出来却像是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在给人疗伤，甚至连神态都没有变化。
顾雪今耳朵根微微泛红，他刚刚应了一声，却突然发现陆殊话里的意思似乎在说，这幽碧湖还有别的妖怪。
顾雪今眨了眨眼，小声道：“你……什么意思啊？”
陆殊一时间不知道顾雪今是在试探他，还是拒绝他。
他看了顾雪今许久，低声道：“崽崽。”
顾雪今从小被家人这样叫惯了，下意识地抬头：“嗯？”
他抬起头，正对上陆殊望向自己的视线，只觉得陆殊的眼底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危险又温柔。
“我是什么意思，我想你应该能感觉到。”
顾雪今微微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和陆殊完全在两个频道，他这边是恐怖片频道，陆殊那边可并不是。
气氛瞬间变得更加暧昧，顾雪今琥珀色的眼底露出了几分慌乱，他迅速抽出自己的手，轻声道：“……我是说，这里还有其他妖怪吗？”
陆殊看向顾雪今的眼睛，应了一声，说道：“可能还有一只会飞的，可能是血蝼。”
“血蝼？”
顾雪今打开手机，想到天师论坛去查一查，可这里竟然已经没有信号了。
“血蝼没化形之前，就是民间所说的蛾子。”陆殊说，“《山海经》曾提到过这种妖物，血蝼形状酷似蚊子，昼伏夜出，飞行时悄无声息，以吸干人畜的精血增强自己的妖法。被此妖所害，会被吸成一张枯皮。”
好家伙，又是虫又是蛇，还没信号。
没想到此生最讨厌的两种生物都出现在这幽碧湖，顾雪今深吸一口气，将身体缩进了夹克里，说道：“……没关系，至少不是蟑螂妖。”
陆殊低声笑了笑，说道：“嗯。”
陆殊欣赏着眼前美人的美貌，好像无论顾雪今在做什么，他都觉得赏心悦目，若是顾雪今露出哪怕一分害怕的神情，他都会想要把人揉进自己怀里哄一哄。
看着穿着一身素的顾雪今，陆殊甚至还起了给顾雪今买衣服首饰的念头。
顾雪今对身边天师老公的心思浑然不知，他现在的心情宛若马上就要上考场但只看了半本书，只好拿着没信号的手机狂背缓存在本地的捉妖法决。
傍晚六点，随着太阳落山，天边最后一缕阳光消失，整个幽碧湖陷入了一片冷寂，湖面的雾气却比方才要薄，但四周竟漂浮着桂花的香气。
前方那艘承载着蛇妖的皮艇突然开始左右摇摆，一会儿向左开，一会儿向右开，似乎已经在湖里迷失了方向。
顾雪今透过薄雾看了一眼，只见那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子还在和张天师同伴交谈，但张天师的脸色已经非常差，似乎已经发现了不对劲，正坐在皮艇的尾部拼命划水，可无论他怎么划，都摆脱不了蛇尾荡起的涟漪。
邻近湖心，小纸人划桨的速度慢了下来。
顾雪今和陆殊与前面的小皮艇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叶助和阮萱也跟了上来同他们汇合。
在他们身后，一艘搭乘着两个老道士的船跟到了顾雪今和陆殊身边——
船上的老道士喊住了顾雪今和陆殊，说道：“哎，年轻人！我们正准备回去，这里妖气太重，不是寻常天师能料的了的情况。你们俩个年轻人也早些回去吧，现在太阳落山了，晚上会是什么情况，还不好说。”
他话音刚落，一个开电动皮艇的金发男子从几人身旁操控皮艇冲了过去，溅起的水花呲了老道士一身。
“嚯，什么情况。”顾雪今好奇道，“老先生，这人跑这么快干什么啊？”
“这是方芸希，你不知道他？他是前面那皮艇上两个小孩的师兄，开这么快，估计是知道那俩小孩凶多吉少了。”另一个老道摆摆手，“你们是生面孔啊？看见那皮艇上的女孩了没有？那就是千年老蛇妖啊！今天不是她死，就是咱们死，咱们赶紧走吧。”
两个老道正想往回划船，前方另一艘皮艇也从迷雾中折返路。
“天，终于看到活人了啊。”皮艇上的年轻道士说道，“这湖就跟鬼打墙似的，来这里容易，回去可不容易。我们在这里漂了得有一个小时，怎么都转悠不出去，刚刚水里有东西动了一下，我们的皮艇都翻了，你们看，我和我师妹浑身都湿透了！”
他身后的女孩穿着一席白裙，因为全身湿透，那白裙勾勒出了女孩漂亮的身线。
她有些腼腆地和大家打了招呼，轻声细语地说道：“是啊，这里太可怕了。老先生，咱们得团结在一起，才能从这里出去，你们不要落单行动，容易出事的。”
“姑娘你说得对啊。”老道士连忙点了点头，“那行，咱们就结伴回去吧。哎，这边的年轻人，你们四个不一起回去吗？”
老道士看向顾雪今，顾雪今却察觉到不远处的白裙女孩也在看自己。
女孩子轻声道：“嗯，你们要一起吗？”
这里明明这里离湖岸很远，可桂花的香气却越来越浓郁，甚至到了花败腐烂后香气熏人的程度，而且，这香气似乎就是从这女孩身上传来的。
身后的阮萱轻轻摇了摇铃铛，顾雪今和陆殊交换了一个视线，陆殊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握住了顾雪今的手。
“我们就不啦，我们还想试试捉妖呢。”顾雪今看向女孩，微笑道，“你们先走吧。”
“好。”女孩子的声音细细的，“祝你们一路平安。”
为了保平安，白裙女孩身旁的男生正往自己的皮艇上贴着符咒。但他刚贴上一张符，那符纸就燃烧成了灰烬，再贴一张，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
他还以为自己的纸符淋了水后再晾干出了问题，便抬起眼道：“师妹啊，你包里还有平安符吗，有的话再给我几张。”
白裙女孩摇了摇头，说道：“我忘记拿了。”
“啊？你不是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包吗？”男生疑惑道，“刚刚落水，我还看到你包里飘出来两张呢。”
那年轻小道士挠了挠头，就在他准备算了的时候，陆殊却突然开了口。
“我还有平安符，可以借给你。”陆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平安符，“你过来拿吧。”
两艘皮艇之间离了些距离，那年轻小道士愣了愣，呆头呆脑地挠了挠头，说道：“好！老先生，我踩一下你的船，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你踩便是。”
那年轻小道士便湿漉漉地自自己的皮艇跳上了老道的船，他的脚刚落到船里，老道中的一个轻轻拉了说话的道士一把，示意他去看那白裙女孩——
两个老道士的脸上都浮现出惊慌的神色，小道士对身周人细枝末节的动作浑然不知，他站在老道士的船上对着陆殊伸出手，说道：“嘿哥们，你长得好像一个大明星啊，谢谢你的符，以后若是相见，我定请你吃饭——”
“不谢。”陆殊对着白衣女孩弯了弯唇角，“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真。”
皮艇上的白裙女孩死死盯着陆殊，眼神从冰冷逐渐变得恶毒。她的视线自陆殊脸上掠过，又落在了这位神经大条的小道士身上。
飘在空气里的花香便传来了阵阵腐臭味，那香味熏得小道士打了个喷嚏。
就在男孩的手即将接触到陆殊手中符咒的那一刻，白裙女孩动了动自己的肩膀，一头半长的头发如同海藻似的自发尾延伸，细长的手臂变成了昆虫薄如蝉翼的翅膀，一张貌美如花的脸也缓缓变成丑陋的虫脸，长长的口器延伸而出，下半身却仍然保持着人类的躯体模样。
此时此刻，她一对巨大的虫眼转了转，翅膀的震动声终于让拿到符咒的男孩回了头——
“卧槽！血蝼！”
那年轻道士吓得倒在了老道的木船上，两个老道纷纷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可这扑棱蛾子一抖翅膀便飞身而下，眼见她口器的吸盘就要吸到小道士的嘴上，小道士手中的符咒却飞向了空中，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金色蜘蛛网，挡在了众人的上方。
那扑棱蛾子黏在网上动弹不得，嘴里不断发出着尖锐的嚎叫：“救命啊！救命啊姐姐！姐姐救我！”
“嚯，这是什么法器？”顾雪今说，“看起来好厉害！”
“捕虫，当然是要用蛛网。”陆殊说，“这是阮萱研发的符咒，捉虫类的妖怪，确实很好用。”
阮萱笑嘻嘻地点了个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很难从陆殊握着顾雪今的那只手移开，并决定明天上班摸鱼就写它4000字殊雪同人文大纲。
顾雪今看了那虫子的脸一眼，便龇牙咧嘴地转头看向了湖面，却不小心一眼看到了绿蛇的长尾巴，又是一阵恶心的反胃。
“……呕。”
陆殊轻轻拍了拍顾雪今的背，说道：“恶心就别看了。”
顾雪今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心道自己再也不想看到任何昆虫了，也不想看见任何蛇了。
“年轻人，好厉害的法术，真是后生可畏啊！”
两个老道大难不死，没想到身旁的年轻人们如此厉害，一时间都难以平复激动的心情。他们正为了劫后余生而感到高兴，却发现方才还未完全暗下来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变得非常阴，湖心狂风大作，那艘承载着两人一妖的皮艇已经翻了，张天师在水里胡乱游着泳，而他的同伴则已经不见踪影。
“天火雷神，五方降雷。地火雷神，降妖除精。邪精速去，禀吾帝命。急急如律令*！”
方才开皮艇的那金发道士掐了个法诀，下一秒，一条巨大的绿色大蛇自水面腾空而起，张开了血盆大口冲着他扑去。
金发道士撑起的结界挡住了身前的大蛇，大蛇又一跃潜入湖底，半天没了动静。
四周湖面宛若地震似的颤动，只听“哗啦”一声，蛇头又自水面冲向云霄，若不是没有爪子也没有角，它的大小甚至像是一条绿色的龙。
“我靠，这么大。”叶助惊愕道，“这我是真的没想到的。”
顾雪今看到蛇尾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蛇很大，但当他看到蛇头的时候甚至觉得有些头晕。
若不是陆殊握着他的手，他真要晕蛇了。
眼前的这条绿蛇身体宛若一座十层高楼那么高，蛇妖支起蛇头吐了吐信子，一尾巴朝着金发道士的结界拍了过去。
那金发道士勉强顶住这一击，很快捂住了心口吐了一口血，大蛇闻到血腥味更是兴奋，尾巴又卷起金发道士，狂乱的在水里乱甩——
“是谁……敢对我的妹妹动手？”
女妖妖媚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声浪也如同海的波浪，悠然起伏。
方芸希掐了个闪身诀，一秒闪现在了两个老道的船上，又呕了一口血，说道：“这蛇不好对付，她道行不止千年，吸了无数人类精血，简直妖气冲天。”
“别啊，方公子，你们四大家族的天师都不能对付这蛇，老道难不成真要死在这里了！”老道士欲哭无泪道，“现在难不成要等死吗？”
见到陆殊，方芸希微微一怔，皱着眉说道：“陆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现在……竟然是道士？”
“是。”陆殊微微弯起唇角，“二十年没见，你还是没什么变化，替我向令尊问好。”
陆殊将顾雪今扶上叶助那条船，下一秒，他大拇指的玉戒便幻化成了新雪剑。那大蛇自湖底飞速游来，陆殊飞身而上，剑风所指，湖水皆泛起了阵阵涟漪。
“……怎么可能？”方芸希震惊道，“当年他明明是没什么天赋的孩子，都没有师傅肯收他为徒……现在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第34章 浴室换衣【二更】 晕倒的老婆。……
伴随着一声巨响, 绿色大蛇腾空而起，长开血盆大口朝着陆殊咬了过去。
因为蛇身巨大，众人的视线已经看不见陆殊的身影, 只能远远地看到有金色的光芒在亮。
片刻后, 陆殊自湖面翻身跃起，剑锋所指带起的剑气使得湖面荡起的一层层涟漪, 在空中灵动的身形比他拍摄的仙侠剧还要优雅。
“好厉害的后生啊。”老道在小船上感慨道, “这究竟是哪家的弟子, 我竟从未见过！哎, 方公子，我觉得他比你还要厉害呢！”
方公子脸一黑，趁着这个间隙，把方才掉进水里的两个废柴队友捞了起来。
天色越来越暗, 伴随着妖怪的嚎叫，顾雪今几人皮艇四周也出现了一条条手腕粗细的小蛇，小蛇有的在咬皮艇, 有的直接想要往人身上扑。
阮萱一边施展法术, 一边喊道：“天呐，好恶心！雪今，你过来一点！”
“挡不住啊！”方才和血蝼同船的小道士喊道, “这些蛇根本杀不完, 而且都听那条大的蛇母控制, 会源源不断的涌过来的。”
“啊啊啊，这蛇有没有毒啊！”叶助把顾雪今拉到自己和阮萱中间，开始飞快地碎碎念，“最近的妖怪也太多了，又是老鼠又是蛾子, 竟然还有蛇！这么牛逼的千年蛇妖我从出生就见过这一次啊啊啊！”
叶助一焦虑话就变得很多，四周各种声音非常嘈杂，眼见几条小蛇就要飞到皮艇上，顾雪今念咒唤出了玉生箫，也想要帮忙解决问题。
他回忆着《玉生箫心经》的曲谱内容，吹奏起了玉生箫中的驭妖曲——
诡异而忧伤的曲声回荡在湖边，让原本就紧迫的气氛更加紧迫。
隔壁船的老道士急得满头大汗，说道：“小兄弟，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有心情吹曲子呢！”
老道船上的方芸希看向了顾雪今手中的玉生箫，轻轻蹙了下眉头，看向顾雪今的眼神多了几分惊愕。
“老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箫。”方芸希低声道，“这是上古灵器玉生箫，几百年都未现世了。他既然能演奏这箫，那也不是一般人。”
随着顾雪今吹奏的箫声，众人附近的小蛇像是退潮般又潜入了湖底。周围抖动的湖面重归平静，就连盘踞在湖面之上的那条大蛇，行为都变得迟缓，被陆殊一剑插入了蛇头。
“啊——”
那蛇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疯狂扭动着身体甩开了陆殊，再次潜入了水底。
见四周的小蛇都消失了，阮萱松了口气，众人看向顾雪今的眼神也有些崇拜。
阮萱说：“雪今，你竟然也会道法呀！你也是修道之人吗？”
顾雪今放下玉箫，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还是个新手。”
“我觉得你很厉害呀，也不像新手！”叶助惊讶道，“顾老师，你师从何方啊？你这箫好厉害！”
顾雪今看向远方如同仙人般在空中舞剑的陆殊，轻声道：“我？那可能是陆殊吧，他教了我不少心法口诀。”
“啊？陆处？”叶助惊愕地看向阮萱，“陆处不是不收徒吗，他怎么还双标呢。”
“你这笨蛋！”阮萱说，“别人是别人，和顾老师那能一样吗？”
有cp嗑，阮萱蛇也不怕了。
她眼里闪着欣喜的光，柔声对顾雪今说道：“雪今，这附近有很多没有超度的冤魂，我们要找的孔逍的尸体也附近，我试试能不能将他们的尸体赶出水面！”
她将一枚黄纸符扔向了空中，千丝万缕的细线自符咒横空而出，宛若天女散花般落入湖底。
没多久，湖面便开始咕嘟咕嘟的冒泡，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自湖底缓缓飘了上来，他们有的已是一具白骨，有的则还有一半身体，随着阮萱的操控，他们将手搭在彼此的肩膀，成群结队的在湖面游动。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让人震惊，就连见惯了死人的道士都根本顶不住。
方才那小道士惊恐地看着湖里的死尸，说道：“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啊！”
“嘿嘿，这哪里是死尸。”阮萱笑眯眯地说，“这是我们团队即将拥有的三百万！”
顾雪今震惊于阮萱的心素质，也恰在此时，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蛇又重新聚集起来，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见状，顾雪今立马又开始吹箫，黑压压的小蛇又如同潮水般火速退了下去。他完全不能停下自己的演奏，只要曲子一停，这些蛇就又要飞扑过来。
这可怎么办呢，再厉害的肺活量，也要有换气的时间啊！
“不对，大蛇好像要过来了，你们看湖面的水波！”叶助喊道，“她在加速！”
雾气越来越浓，平静的水面剧烈的抖动起来，顾雪今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自湖底一闪而过，下一秒，叶助发出了杀猪般的尖叫声：“陆哥，救命啊，这蛇朝着我们来了啊啊啊啊啊！”
顾雪今微微一怔，原来并不是他一个人在危险关头会喊陆殊啊。
他看着周围快要压不住的小蛇，突然灵机一动，想起在《玉生箫心经》里看到的一个小花招，驭鬼驭妖都不一定有用，但危急关头求求神仙也许可以试试——
既然是蛇妖，那不如召唤个蛇神来试试！
诡异的曲调突然变得明媚而悠扬，原本站在皮艇上的顾雪今竟缓缓腾空，身周也多了许多金色的小花瓣，那花瓣衬得他如同仙子般漂亮，也让一旁的方芸希看得有些恍惚。
见退下的小蛇又涌了出来，一旁的老道士连忙说道：“年轻人，你还是吹刚才那首吧，刚才那首管用，你现在这首曲子不管用啊！”
彼此方才的哀歌，顾雪今吹奏的这首曲子更像是一首波斯舞曲，十分欢快。他才演奏了半分钟，什么神都没有出现。
方芸希勉强用灵力撑起了一道结界，下一秒，绿色大蛇便自湖底一跃而出，冲破了他的结界，朝着众人张开了血盆大口——
一时间，蛇口中浓重的血腥味让顾雪今几乎无法呼吸。
此时此刻，顾雪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回真的完蛋了，却没想到身旁的老道先他一步喊了出来。
“丸辣！”老道士喊道，“老道修仙多年，没想到要葬身蛇腹，能认识诸位属实荣幸，他日若是……卧槽——”
身着白色衬衣的陆殊自长空一跃而下，他手中的新雪剑冒着幽蓝色的寒光，他正欲从蛇头一跃劈下，一条更大的黑蛇却突然自虚空闪现，一口咬住那绿蛇的脖子，一尾巴将绿蛇甩飞了，又用信子把那只血蝼舔进了嘴里。
“我的天啊，绿蛇还没打死，怎么又来了条黑的！”叶助说，“这黑蛇的灵力好强啊！”
顾雪今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黑蛇，两条蛇卷起的水花让天空下了一场阵雨，顾雪今浑身都湿透了，只觉得眼前一黑，竟就这样被大黑蛇吓晕了过去。
陆殊飞身而来，却只来得及接住顾雪今晕过去的身体。
他单手横抱着顾雪今站在了皮艇上，另一手轻轻摸了下顾雪今的脸，低声道：“雪今，醒醒。”
顾雪今苍白着一张脸，湿透的衣服紧紧贴着皮肤，对陆殊的声音毫无反应。
同样已经湿透的陆殊皱着眉头坐下，他将顾雪今扶在自己身前，然后用手掌贴在了顾雪今的后心，将自己的灵能顺着顾雪今的心口传进去。
绿蛇一走，方才还漆黑一片的天空逐渐浮现出繁星点点，那只尖叫不止的扑棱蛾子被吃之后，整个幽碧湖又变得非常安静，只剩下阮萱赶尸发出的动静。
“陆哥，那黑蛇是什么玩意啊？”叶助惊恐地四处看了看，“刚刚还在，现在怎么没啦！”
“那是蛇神。”陆殊低声道，“是雪今用玉箫召唤出了蛇神，若我没看错，这应该是夏琰上神的神使丝丝。”
他话音刚落，一条黑色的小蛇便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了陆殊的皮艇。
那小蛇大概手臂粗细，蛇身通体漆黑，布满了黑色的鳞片，眼睛却很大，头顶还戴着一顶漂亮的贝雷帽，看上去有些呆萌。
“嘶~~”丝丝吐着信子，有些焦急地绕着顾雪今转了两圈，“天呐，为什么我和每个美人的相遇都以美人受到惊吓开始呀！美人们都这么害怕蛇蛇吗！”
阮萱和叶助已经看呆了，黑色的小蛇又对着顾雪今吐出了一口金色的仙气，说道：“醒醒呀美人，你是被丝丝吓晕了吗？！”
“别担心，雪今是灵能耗尽才晕过去的，不是被吓晕的。”陆殊看向怀里的顾雪今，“丝丝，多谢你及时出现。”
见顾雪今还不醒，丝丝有些难过。
他吐着信子绕着顾雪今转了两圈，刹那间又变成了一个三四岁大的身着黑色西装头戴贝雷帽的小男孩，在皮艇上轻快地蹦了蹦。
“不客气哦。”丝丝对陆殊说，“我认识你，你是陆殊，国家安全局特殊情况调查处的负责人。陆殊，你是你怀里这个美人的老公吗？丝丝昨天晚上还和主人一起看了他的电影~”
陆殊微微一怔，丝丝又认真地说：“我家琰琰的老公也是这样抱他的，所以我想你也是雪今美人的老公，对吗。”
还不等陆殊回答，一阵银色的光雾闪过，抱着教案的夏琰出现在了陆殊和顾雪今身边，轻声道：“丝丝，又跑哪里玩了！”
阮萱和叶助眼前一亮，同时说道：“琰琰哥！”
夏琰对着他们轻轻点头，又对着丝丝招招手。
“人家没有玩啦。”丝丝乖巧道，“琰琰，人家是收到召唤才出现的，还捉到一条坏蛇。”
丝丝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条绿色的眼镜蛇，那绿蛇已经昏厥了，丝丝看着绿蛇说：“坏蛇好像睡觉了，可以泡酒喝吗琰琰！”
“小蛇是不能喝酒的。”
丝丝害羞地笑了笑，又变成了一条小蛇，飘在了夏琰的身边，对陆殊说：“那改天美人醒过来了，丝丝再来找你们玩~”
“嗯。”陆殊也对着夏琰点了点头，“上神，多谢。”
夏琰伸出手探了探顾雪今的额头，然后弯着眼睛说道：“你怀里这个小朋友没事，他只是灵能消耗的厉害，回去好好休息就好~”
陆殊对着夏琰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正在赶尸的阮萱和叶助和目瞪口呆的道士们。
老道看着消失的夏琰，擦了把额头的汗，说道：“这是真神仙啊？”
方芸希已经被陆殊现在的力量震撼到说不出话，陆殊却对方芸希不屑一顾。
他一手抱着顾雪今，另一只手用灵力燃烧了一枚瞬移符咒，将这一群人连同死尸全都瞬移到了景区门口。
夜里的山谷气温骤降，夜风一吹，全身湿透的叶助也有些冷。
他发了个抖，说道：“陆处，现在怎么办？”
“该报警报警，该领赏金领赏金。”陆殊说，“自己想办法回去，我先走了。”
“啊？”
叶助还没来得及反应，陆殊便抱着顾雪今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我靠，陆处真是见色忘友！”叶助在寒风中冻得发了个抖，“我真没看出来，咱陆处竟然也有恋爱脑的潜质。”
“啊？那咋了，让他忘！”阮萱说，“赶紧把这几个冤魂给渡了，快点快点！”
几秒钟之后，陆殊瞬移到了河西公馆的浴室里。
他将浴缸放满了热水，然后脱了自己已经湿透的衬衣，抱着只着白色T恤的顾雪今躺进了浴缸，用灵能护着顾雪今的心口。
“雪今。”陆殊在顾雪今耳边叫他的名字，“还是很难受吗？”
顾雪今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却依然没有醒来，薄薄的衣服紧紧贴着身体，将他全身上下漂亮的线条都勾勒出了形状。
陆殊的肌肤紧贴着顾雪今的身体，腰腹间全是顾雪今身上的淡淡的香气和温热的体温。浴室里的温度蒸腾而上，但陆殊知道，自己的热并不完全因为水温。
“哗啦——”
见顾雪今已经暖和过来了，陆殊用干浴巾将怀里的睡美人抱出了浴缸，放在了客房的床上。
他赤-裸着上身，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没有穿过的睡衣，将顾雪今的T恤拉高到了胸前脱了下来。
顾雪今有些不舒服地轻轻动了动，这一动，紧致而窄的腰线便更加明显，一双修长的腿更是白皙漂亮。
也许是平日里顾雪今太过低调，私下总是穿得很朴素，陆殊还是第一次这样直观的看见如此美景，只觉得眼前的身体美好的出乎他的意料。
陆殊伸出一只手，似乎在用手丈量顾雪今好似不盈一握的腰。
他用毛巾一点点擦干了顾雪今的头发和身体，然后将一套干爽的睡衣套在了顾雪今的身上，细致地为顾雪今扣上了一颗颗扣子。
做完这一切，他用一只手捧住了顾雪今雪白的小脸。
像是清纯又美丽的铃兰花，又像是冬天的一捧新雪。
“嗯……”
还在昏睡之中的顾雪今像是小猫似的轻轻蹭了蹭陆殊的手掌，这更让原本就在克制自己的陆殊更有想要吻下去的冲动。
他素来清心寡欲，似乎对人间的一切都很淡漠。
但此时此刻，他俯身向下，却听到了自己内心跳动的声音——
是的，他想要得到更多。
自初遇开始，他便在一次又一次和顾雪今的相遇中为顾雪今着迷，又在一次又一次与顾雪今相处中，看清了自己对顾雪今的爱意。
他想要顾雪今，也想得到顾雪今的爱。
陆殊轻轻握住了顾雪今的一只手，闭上眼睛虔诚地亲了顾雪今的手背。这世界上大部分事情和人都很无趣，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有了珍贵的、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人，他会永远守护顾雪今。
第35章 冷脸洗衣 谁的老公在冷脸洗衣服
陆殊克制了许久, 才将自己的视线从顾雪今的脸上移开，没有吻下去。
他看向了顾雪今还没有完全干的头发，像是怀抱洋娃娃似的半抱着顾雪今, 用带有灵能的手慢慢烘着顾雪今柔软的头发。
相处久了, 他竟觉得顾雪今比初见之时还要好看，尤其是一双桃花眼, 神采奕奕时真的很漂亮。
单单只是看着眼前的人, 陆殊竟就觉得自己的胸腔被填满, 心里也很满足。他自幼淡漠, 只有顾雪今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陆殊单手捧着顾雪今的脸颊，眼神近乎虔诚，他低声道：“崽崽。”
昏睡之中的顾雪今轻轻动了动，发出了一声很舒服的喃呢, 不由自主将自己的身体往陆殊的方向歪倒。
陆殊扶住他，手却因此揽住了顾雪今纤细而柔韧的腰。
他就这样抱着顾雪今，直到顾雪今的头发完全干了, 陆殊才抽走了原来那个有些湿的枕头, 换了一个干爽的枕头，将顾雪今打横抱放在了床上。
做完这一切，他凝视顾雪今许久, 才转身套上了自己的睡衣。
他缓缓地将睡衣的每一颗扣子都扣好, 也将自己呼之欲出的欲-望生生压了回去, 用尽心力，才重归一丝不苟的模样。
陆殊调暗了卧室的灯光，唤出了两个小纸人跟随自己来到了厨房。
小纸人蹦蹦跳跳地跳上桌台给姜削皮，陆殊烧了一锅水，将纸人削好皮的姜放入砂锅中, 加入了枸杞和冰糖开始小火慢炖。
想到顾雪今爱吃甜的，他又往锅里多扔了两块冰糖。
趁着炖汤的间隙，陆殊又回到了浴室。
浴室宽敞的大石地面上，他和顾雪今的衣物暧昧的交织在一起，像是方才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陆殊将自己的那几件扔进了洗衣机，又将顾雪今的衣服放进了洗衣盆里，然后蹲坐在浴室的小板凳上开始手洗顾雪今的白色T恤。
洗衣漫长，陆殊召唤出了小纸人打开了自己的ipad，小纸人打开了最近的娱乐咨询，娱乐频道正好在播洛远和顾雪今的舞蹈合作视频。
洛远的组合最近新出了一首舞曲，舞曲正在打歌，队员们也纷纷找来圈内好友支持。
视频里的顾雪今身着淡蓝色卫衣，他笑眼弯弯，和洛远击了个掌，便开始了这支双人舞蹈challenge。
美人跳舞本就养眼，何况顾雪今很会跳舞，他的律动和手部细节都处的很好，举手投足干净利索，让人赏心悦目，
只可惜，美人身旁还站着一个男的。
画面里的顾雪今和一个男的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人甚至配合动作开始眉来眼去，弹幕也变得不安分——
【嗑到了，大美人和酷哥好般配】
【朋友也可以变情人，你们两个真的不谈一下吗】
【雪宝盛世美颜5555笑起来好甜啊宝，看完尸斑都淡了】
【你们两只关系真好呀，私下里抱多少次了，你们说呀说呀】
【我这双眼看谁都跟雪今配一脸呜呜，雪崽子你别搞事业了，谈个恋爱吧，上个恋综也行啊】
陆殊洗衣服的手一顿，皱着眉头继续看了下去。
在舞蹈challenge结束时，洛远对着顾雪今伸出了双臂，顾雪今这家伙还真跳进了洛远的怀里，在洛远怀里对镜头比了个爱心——
陆殊把刚拧干的白T恤又扔进盆里，他沉默了几秒钟，开始大力揉搓。
这件可怜的T恤被搓了一百多下才扔进烘干机，陆殊阴沉着脸看向了顾雪今的牛仔裤，又操控两只小纸人把牛仔裤扔进了洗衣盆里，冷着一张英俊的脸，继续给老婆洗衣服。
等顾雪今从床上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自床上缓缓坐起来，有点茫然地看着陆殊的卧室。
这里离海岸很近，窗外隐隐约约传来海浪的声音，大海的声音温柔而低沉。
他全身上下都绵软无力，只记得自己看见了一条黑色的大蛇，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全都想不起来了。
“醒了？”
陆殊在卧室门口看着顾雪今，从陆殊的角度，恰好能看到顾雪今一截雪白而精致的锁骨，以及迷迷糊糊时有些依赖他的神态。
看到顾雪今在看自己，方才还冷着脸在浴室的陆殊很快就恢复了神色，说道：“我熬了姜汤，你喝一点吧。”
顾雪今懵懵地应了一声，说道：“蛇呢？”
“绿蛇妖已经被你召唤出来的蛇神解决了。”
“……原来黑色的那条蛇就是蛇神吗？”顾雪今轻声道，“事情解决了就好。”
“嗯，但你灵能消耗的厉害，因而晕了过去。”陆殊低声道，“还有哪里难受吗？”
原来自己不是吓晕的啊……那真是太好了！
“我还好，就是有点累。”
顾雪今轻轻歪了下头，柔软的发丝便顺着他的动作垂在耳边。大概是刚睡醒的缘故，他看上去更乖了。
见陆殊一直在看自己，顾雪今也随着陆殊的视线低下了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变成了他从未见过的款式。
这套睡衣对他来说稍微大了一点，但质地精良，颜色是浅浅的灰色，和顾雪今可爱的睡衣风格完全不一样。
既然他的衣服好像早就在幽碧湖湿透了，那这一套睡衣又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顾雪今微微一怔，伸出一只手摸了下这套睡衣的衣扣。他突然间意识到，在他晕过去之后，是陆殊给他脱了湿掉的衣服，然后给他擦干身体，换上了干爽的睡衣。
那他，岂不是全身上下都被陆狗看光了？！啊？
顾雪今耳朵根都红了，语速飞快地问：“……陆殊，我的衣服呢？”
陆殊低声道：“在洗。”
“在洗？”顾雪今更茫然了，“谁在洗？”
“我在洗。”
陆殊说完便转身走了，顾雪今更懵了，他跟着陆殊来到了浴室，这才发现陆殊这家伙竟真的在认真手洗他那件在幽碧湖被淋湿的蓝色牛仔裤。
“……不不不用你洗。”顾雪今脸都红透了，“我自己来就好！”
坐在浴室洗衣服的陆殊垂着眼，他神色淡漠，却洗的非常认真。
“已经洗完了。”陆殊说，“放到烘干机，很快就可以烘干。”
他说话间便将裤子拧干，然后放进了烘干机，顾雪今想跟上去帮忙，陆殊却伸出一只手臂挡在了他面前。
他垂眸看着顾雪今，低声道：“做丈夫的，给老婆洗件衣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话虽如此，顾雪今还是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裤子，小声道：“……内、内——”
不会内裤也被洗了吧？
睡衣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顾雪今的胯上，顾雪今隐隐约约看见熟悉的内裤边还在，慌忙改口道：“——那蛇真挺大的。”
说完，他狠狠地提了提宽松的睡裤，边提边嘀咕：“你裤子怎么这么长啊。”
他已经算高了，但穿陆殊的裤子还是太长。
陆殊没忍住，低声笑了笑，把刚刚炖好的姜汤摆在了桌子上，说道：“你快要变鬼了，若是来不及回家，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顾雪今闻言看向了客厅的时钟，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回家确实不太方便，他也许会在半路变成鬼，又也许刚回家就会变成鬼，来不及和奶奶说话就躺倒在客厅。
“那打扰了。”顾雪今说，“谢谢。”
他连忙给奶奶发了个信息报平安，却又在此时发现了几条陶戚发来的未读消息——
陶戚：【宝，陆哥说你今晚可能晚点回家，你……还回家吗？】
过了许久，他可能是看顾雪今没回，又发了一条：【我和奶奶说了，你今晚有工作要忙，不用担心啦，你们好好玩吧嘻嘻！】
然后，陶戚发来了一张【我崽终于要长大了】的表情包。
顾雪今满脸通红，他火速回复：【你小子别多想！！！】
陶戚也秒回了他：【好漫长的三小时，好幸福的宝宝喔】
顾雪今：【……】
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果然会无语。
顾雪今闭了闭眼，却冷不丁被陆殊喂了一口甜汤。
“趁热喝才有效果。”陆殊说，“姜汤再难喝，也比药好喝。”
顾雪今咽下了这口汤，轻声道：“不难喝，挺好喝的。”
说罢，他乖乖捧着比他脸还要大的碗喝姜汤。
他用余光瞄着陆殊做饭的背影，心道现在的陆殊真挺像爱操心的老父亲，和他以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陆殊将一碗苏式汤面放在了顾雪今面前，说道：“来不及做别的，随便吃点吧。”
“嗯？一点儿也不随便，你做的面很好吃的。”顾雪今眼睛弯弯，“一起吃吗？”
听到顾雪今的话，陆殊眼底也浮现出些许笑意。
他端着自己的面坐在了顾雪今对面，和顾雪今一起吃了起来。
厨房里两只小纸人手拉手爬到了餐桌，见顾雪今发现了自己，其中一只小纸人伸出手指了指陆殊，然后突然弯下腰学着陆殊方才搓衣服的样子开始搓搓搓，另一只则叽里咕噜地学着陆殊做菜的模样，还颠了下勺。
顾雪今并不知道小纸人在模仿自己主人方才的行为，他好奇道：“小纸人怎么了，是肚子痛吗？”
陆殊看了两只纸人一眼，纸人便消失不见了。
“没事。”陆殊说，“他们偶尔是会比较活泼。”
“论坛说，纸灵会在主人心情好的时候变得活泼。”顾雪今抬眼看向陆殊，“今天心情好吗？”
陆殊没有想到顾雪今会这样问他，他沉默了几秒，说道：“还不错。”
顾雪今点点头，说道：“那就好。”
就在这时，他手腕上的玉生箫闪了好几下，顾雪今这才发现已经九点四十了，但他还是没有变成鬼，他变鬼的时间应该又随着捉到大蛇而延后了。
陆殊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才接了起来，离得这样近，顾雪今完全能听到电话的内容。
电话那头的阮萱说道：“嘿嘿，陆处，我们已经把那几个死者超度啦！”
叶助也在电话那头叽叽喳喳：“有个死活不愿意走，好说歹说才劝走去投胎了，艾玛，还好孔逍他爸打钱了，这个月奖金能多点吧！”
“嗯。”陆殊说，“辛苦。”
“还有一个事儿，陆处，白局说既然雪今这么厉害，干嘛不把他收编呀。”阮萱轻声笑，“我也很想和雪今做同事，你要不要问问雪今的意思？”
顾雪今微微一怔，用没拿筷子的那只手指向自己，好像在问陆殊：我吗？
陆殊还未说话，电话那头突然出现了一个深沉的男声。
“喂。”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年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陆殊听到后，便开了外放。
“陆殊，你家那小朋友有想法入局吗？”男人说，“就像我们之前聊的那样，他如果想要解念，我认为他加入你们处室是双赢的局面。如果有案子找上他了，你们可以去帮忙。若是我们有案子，他也可以参与进来解念。”
“嗯。”陆殊应了一声，“雪今的情况还不太稳定，我需要问问他的意思。”
待陆殊挂了电话，顾雪今才好奇道：“陆殊，刚刚阮萱是喊你‘陆处’吗，处长的处？”
“是的。”
“那你们是一个类似于办事处的地方吗？”
“嗯。”陆殊看着顾雪今说，“我们是国家安全局下设的一个保密办事处，专门处灵异神怪的特殊案件，同事也都是各行各界的翘楚。如同白局所说，加入我们处室，你会有很多解念的机会，也会有每个月固定的薪水。我们工作时间不定，有时候也会有比较棘手的危险事件。”
顾雪今没有很意外，他一直都知道陆殊很厉害。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上次在北郊摇签的卦象——英年早婚，老公有大编制。
好家伙，那老道士算卦还真准嘞！
“那如果我加入这里，会和你一起工作吗？”
陆殊点了下头，说道：“别人不一定，但你接的案子，我一定会陪着你做。”
他的话让顾雪今瞬间就充满了安全感，也让顾雪今充满了信心。
顾雪今弯起眼睛，说道：“听起来很有趣，我想试试~”
看着顾雪今水波荡漾的桃花眼，陆殊却开始深思熟虑。
顾雪今确实很有天赋，而且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担心顾雪今太累，又担心顾雪今像今天一样因为灵能耗尽而晕倒。
陆殊为顾雪今权衡利弊许久，终于想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方式。
“雪今，你现在不适合高强度的工作。如果你想试试，那你就做我的助吧。”陆殊说，“做助，不仅可以跟着我学习捉鬼降妖，偶尔有合适的案子，我也会带你去做。”
顾雪今点了点头，正想说好，下一秒，他突然身体一轻，魂体又从身体飘了出来。
餐厅里的布谷鸟挂钟指向了十点，没了灵魂的支持，餐桌边顾雪今的身体便像玩偶般滑了下去。
眼看顾雪今的身体马上就要接触地面，陆殊闪身上前，一把把他从椅子上捞了起来，打横抱抱起了他的身体，大步向卧室走去。
已经变成小鬼的顾雪今微微一怔，他看向陆殊抱着自己的身体时绷紧的手臂，突然就觉得有些涩气。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以第三视角看着陆殊抱自己啊……
顾雪今越看脸越热，他跟着陆殊飘进了卧室，又看着陆殊为自己的身体盖上被子。
陆殊像是在照顾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动作耐心又细致。
他回眸看向了飘在一旁的小鬼，说道：“十点，比你最初变鬼晚了一个小时，努力还是很有成效的。”
“嗯。”顾雪今轻声道，“陆殊，我明天一大早就有通告要赶，你家里有面膜吗？”
“没有。”陆殊换了件衣服，“但你等我一会儿。”
顾雪今乖乖的飘在窗前，他从窗户里看着陆殊大步走出公馆的背影，心道这狗东西不会是大半夜专门去买面膜了吧？
没多久，点燃瞬移符的陆殊拎着一大包面膜出现在卧室，说道：“我不知道你用哪一种，还在营业的美妆店里有这几种，你自己选吧。”
顾雪今看着这一大袋子面膜，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卧室里重归宁静，顾雪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便飘在自己身边专心给自己的脸护肤。
夜晚还很漫长，不会要一直这样相顾无言吧？
他一点点将面膜在脸上铺平整，却听到背后传来了陆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明天是什么工作？”
“是Roseholy的拍摄工作，早上七点就要去做造型。”顾雪今用洗脸巾轻轻擦了擦脸，“今晚吃了宵夜，不知道明天脸会不会肿。”
出乎他意料，陆殊低声说：“不会，你一直很好看。”
陆殊的语气如常，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似的平静。
飘在床边的顾雪今微微一怔，借着月光，他看向了身后英俊的男人。
“明早我送你去。”陆殊轻声笑，“拍摄现场可以参观吗？”
第36章 喂饱 “喂饱你，又不止有一种办法。”……
顾雪今曾经觉得, 陆殊这种人是很难让别人察觉到情绪的，但在此时此刻，他却分明从陆殊眼底看出了“我想要送你上班”几个大字。
“……可以是可以, 但我是去上班, 上班有什么好看的？”顾雪今有些奇怪，“你不忙吗？”
“不忙。”陆殊低声道, “就算忙, 送老婆上班的时间也是有的。”
顾雪今和陆殊对视了几秒钟, 才默默移开了视线。
这坏狗, 最近叫起老婆是越来越顺嘴了。
“我可忙了，下周就要进组了，我剧本还没看完呢。”顾雪今说，“陆殊, 你家应该也有剧本吧？”
陆殊点了下头，带着顾雪今来到了隔壁更大的书房。
这间大书房古色古香，有整整三排大书架, 书架上放着各类术法古籍, 房间的玻璃柜里还有着各种珍贵宝物，就像是一个小型藏宝阁兼博物馆。
在靠近书桌的第一排书架上，顾雪今看到了陆殊曾经拍摄的电影剧本, 这些剧本每一本都被陆殊编了号, 整整齐齐的罗列着。
陆殊的书桌就藏在这些琳琅满目的宝物之中, 他的书桌上放着《狭路》的剧本和漫画原著，看样子似乎不久前刚刚被翻看过。
顾雪今飘到了陆殊的书桌前，这才发现书桌右手边有一个更大的展示柜，在这个展示柜里，顾雪今看到了发财树同款金币, 还看到了自己送给陆殊的巧克力礼盒。
巧克力礼盒和几天前送出去的样子并无变化，就连绑在盒子上的蝴蝶结的位置都完全没有变过。
“你不喜欢吃巧克力吗？”
顾雪今抬眼看向陆殊，琥珀色的眼睛也像是一颗柔软的太妃糖。
“巧克力已经全部吃完了。”陆殊说，“这是空盒子。”
顾雪今微微一怔，完全没想到这是一个空盒子，更没想到陆殊消灭巧克力的速度比他还要快。
收藏奢侈品礼盒的他倒是见过，但这只是一个巧克力盒子，没什么收藏价值，他不明白陆殊为什么要收藏一个空盒。
“你收藏这个干什么？”
陆殊看了他许久，才说：“因为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
顾雪今飘在空中的身体微微一顿，转而从脸颊到耳根全红了。
他索性坐在陆殊的书桌前看起了剧本。但刚刚伸出一只手去翻页，手掌却在一瞬间变得近乎透明。
哎？
顾雪今被吓了一跳，他坐正了身体，看向了自己的手，手又已经恢复了正常。
“你每次使用法术，都会消耗你的炁。”陆殊说，“炁不足就会觉得累，甚至无法集中注意力。就像人类需要吃饭喝水一样，小鬼们也要吃饭，阳炁就是鬼魂的食物。你现在的感觉，其实是饿了。”
顾雪今回眸看向身着银灰色睡衣的陆殊，好奇道：“那我以后用更多的法术，是不是就需要更多的阳炁了？”
“是的。”
大抵是因为今天在陆殊身边待了很久的缘故，顾雪今今晚没有很难受，但如同陆殊所说，他还是有一点点饿。
“那我以后会的法术越来越多，使用法术的次数也越来越多，阳炁不够怎么办呢？”顾雪今说，“是要和你拥抱更久，我才能吃饱吗？”
顾雪今长了一张清纯的脸，说起这种话来，有种奇异的反差。
陆殊顿了几秒，款步向顾雪今走来，俯下身对顾雪今耳语：“喂饱你，又不止有一种办法。”
他声音本来就低，说这句话的语调虽然温柔，却无端让顾雪今觉得有些侵略性。
顾雪今的一只手仍覆在书页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背过身，陆殊就从他身后拥住了他的腰，反客为主地抱着顾雪今坐在了这个木质椅子上。
“拥抱只是最浅显的炼炁方式。”陆殊说，“别的办法，你会吃的更饱。”
顾雪今背对着陆殊，却因为陆殊的话而有些脸红。
他甚至能感受到身下结实的大腿传来的温热，也大概能想象到陆殊所说的“别的方式”究竟是什么。
顾雪今吸了几口陆殊身上的阳炁，握着书页的那只手已经有些颤抖，几乎要拿不住书页。
在坚持了几秒钟之后，他还是松开了手，悄悄握住了自己的睡衣下摆。这样可爱的小动作，让抱着他的陆殊也弯了弯唇角。
“崽崽，”陆殊说，“好乖。”
陆殊替顾雪今翻开了这页漫画书，漫画上画着的两位男主正对视着彼此，两张年轻的脸在争执间快要贴在一起。
这样的距离，作为朋友好像有些太近了，可作为恋人，好像又有些远。
与之前的几次相比，这次陆殊没有抱顾雪今很久，大概一分钟便松了手。
像是不想打扰顾雪今看漫画，陆殊坐在了书房另一端的床头，也翻看起了剧本。
屋子里静的只能听到翻书的声音，顾雪今集中精神看向书页上的漫画，但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看角落的陆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雪今终于翻完了漫画书册，却发现方才坐在床边的陆殊竟已经睡着了。
月光自书房的窗户倾斜而入，顾雪今微微一怔，飘到了床边观察起了陆殊的睡颜。
虽然知道陆殊也是人，是人就需要充足的睡眠，但顾雪今还是觉得陆殊会睡觉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这家伙无论什么时候都游刃有余，就像世间的一抹寒冰，似乎坚不可摧。
但陆殊今天睡得很沉，听着陆殊均匀的呼吸声，顾雪今也悄悄飘到了大床的另一侧躺下，蜷缩起了身体休息。
他突然有些好奇小鬼们所说的鬼压床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听说人类被鬼压床之后会睡不好，陆殊会因为有一只小鬼睡在身边而睡不好吗？
他这样想着，也向床的边缘靠了靠，悄悄玩起了手机。
恰在此时，小黄用小鬼书发来了一条新信息：【雪今，好几天都没见你出来玩啦，你没出什么事情吧！】
顾雪今赶紧回复他：【我没事，只是没回家而已，过几天就能一起玩了】
小黄发来一张【我懂得】的表情包，然后说：【你是去你那天师老公家了吧？那你怎么还有空回我消息呀？我就不打扰你美好的夜生活了，好好享受吧】
顾雪今：【……你不要想歪】
小黄：【那都老公了，还有什么歪的新花样，展开说说】
顾雪今：【……】
他刚回完小黄，比鬼睡得还晚的唐小虞就发来了信息：【怎么样啦，崽子，你跟陆殊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顾雪今回复他：【没有，但他突然说要送我去上班】
唐小虞：【？？我觉得，陆哥已经迫不及待想走进你的社交圈子了，要么是想看紧你，要么是想要你给他一个名分！】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苦木味道，顾雪今枕在柔软的枕头上，思索了许久，也闭上了眼休息。
在他睡过去后没多久，一旁的陆殊便将快要掉下床的小鬼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然后拥住了顾雪今。
这晚，顾雪今睡得非常安稳。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次睁开眼时，天竟然已经亮了。
这一觉睡得太好，以至于顾雪今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鬼变成了人。
厨房隐隐传来松饼的香气，他躺在陆殊卧室的那张超级大床上，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床单上仍有陆殊的体温。
顾雪今赤着脚踩在了卧室的地板上，见昨天被陆殊洗了的衣服已经挂在了卧室里的衣架上，他重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叠好了陆殊的睡衣，穿着拖鞋走出了卧室。
陆殊端着刚烤好的松饼从厨房出来，又在松饼上点缀了奶油和草莓，转身问顾雪今：“早，喝咖啡吗？”
“嗯，我要一杯热美式。”
顾雪今习惯在拍摄代言的日子喝美式，喝了美式，工作准没事。
他端起来桌子上的松饼闻了闻香气，又轻声道：“陆殊，你能借我一个大点的袋子吗？睡衣我带回家洗一洗再还你。”
“衣服不用你洗。”陆殊将刚刚磨好的咖啡放在顾雪今面前，“在我们家，洗衣服必须是丈夫做的事。”
顾雪今微微一怔，心道这个“我们家”难不成是指……他和陆殊的家吗？
他懵懵的站在原地，陆殊从他身边经过，伸出手揉了一把顾雪今的发顶，说道：“崽崽，去洗漱，再有半小时，我们就该出门了。”
“喔。”
顾雪今走进浴室，发现自己已经拥有了崭新的牙刷和漱口杯，就连洗脸巾和洗面奶也像是新拆封的。
该说不说，这坏狗虽然偶尔逗他、偶尔还捉他，但真挺会照顾人的。
松饼很好吃，顾雪今边吃边刷洛远的新歌challenge视频，再抬眼陆殊已经穿戴整齐，正往自己的左手戴腕表。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天的陆殊好像是认真搭配过的，连左耳都戴了一枚素圈。总之，对于低调的陆殊来说，今天这套牛仔皮肤是很稀有的皮肤。
顾雪今抬眼：“真要去送我啊？”
“当然。”陆殊说，“言出必行。”
顾雪今手机还在播放洛远和自己的舞蹈挑战视频，陆殊瞥了一眼，将顾雪今的手机按了锁屏。
“你干嘛。”顾雪今说道，“我还没看完呢！”
陆殊一如既往的淡漠冰冷，只扔下四个字：“专心吃饭。”
咀嚼着松饼的顾雪今像是一只充满怨气的小松鼠，他将咖啡一饮而尽，说道：“坏狗，我吃完啦！”
他太可爱了，陆殊没忍住闷笑了几声，说道：“嗯，那走吧。”
顾雪今擦了擦手，他跟在陆殊身后小声嘀咕：“你好像很不喜欢洛远，可是他人很好的，也很有才华呀。”
顾雪今的声音很软，陆殊微微一怔，心底柔软一片。
“我喜不喜欢他不重要。”陆殊看向顾雪今，“重要的是我老婆喜不喜欢他。”
顾雪今乖巧地点点头：“嗯，你老婆很喜欢他的。”
陆殊眯了眯眼，身周的气温顿时下降了几度。
顾雪今捧着手机看剩下那段没看完的视频，说道：“洛远是我圈内最好的朋友了，我唯一一次主动要别人微信的经历，就是帮他向他的crush要微信呢。”
陆殊微微一怔，蹙眉道：“……然后？”
“然后他们就加上微信了啊，再然后他的crush就变成rubbish，进了垃圾桶，和他再也没有联系了。”顾雪今叹了口气，“怎么了？”
陆殊为顾雪今拉开车门，低声道：“没怎么，听起来确实是有点遗憾。”
迟钝如顾雪今，也意识到唐小虞曾经下过的判断可能是真的。
陆殊这家伙似乎对他的占有欲很强，这导致当陆殊看到别人靠他很近的时候，会变得有些反常。
顾雪今看向驾驶位的陆殊，试探地说：“我直播间还有一位豪掷千金的榜一大哥，你会讨厌我的榜一大哥吗？”
陆殊微微一怔，他俯身帮顾雪今系上了安全带，低声道：“不讨厌。”
“那你更不应该讨厌榜二了。”顾雪今弯起眼睛笑笑，“洛远是我的榜二大哥，就像他支持我工作一样，我也要支持榜二大哥工作。”
大概是顾雪今笑起来的样子太漂亮，陆殊的醋意顿时烟消云散，单单只是看着这只乖崽崽，就让他一大早的心情很好。
“嗯。”陆殊说，“崽崽，早饭吃饱了吗？”
奶奶也经常这样询问顾雪今，顾雪今下意识地回答：“崽崽吃饱了。”
好乖。
陆殊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没再说话，却打开了车里的音响，放了一首非常欢快的曲子。
他今天开了一辆玛莎，在路上呼啸而过时就非常招摇，停在南郊摄影棚时，也引来了不少工作人员的围观。
一下车，顾雪今就看到了飞奔而来的陶戚。
“宝！”
陶戚冲过来，他拉着顾雪今仔细看了看，说道：“宝，我觉得你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哎，也没有全身瘫软，浑身无力，气若游丝。”
顾雪今：……
陶戚端起一碗糯米红豆粥，嬉笑着说：“你看，为了庆祝你变成大人，我红豆粥都准备好了——”
顾雪今推开红豆粥，然后认真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昨晚遇到了一点突发情况，借住在陆殊家。”
“啊，这样啊，我也在想……应该不会那么快。”陶戚慈爱地看着顾雪今，“那他应该是怕吓到你？”
恰在此时，陆殊长腿一身，从车上下来，又走进了附近的咖啡店。
他今天穿了件v领衬衣，整个人宛若行走的荷尔蒙，惹得附近的几个工作人员发出了尖叫——
“啊啊啊陆影帝为什么在这儿啊？今天不是雪今拍摄吗？”一位工作人员捂住嘴，“陆殊这种性感也是内娱独一份的，要被帅晕了。”
另一个女孩疯狂摇晃她，说道：“啊，他们俩可能真的有点什么，这一大早的，陆殊就来送雪今了，那不就意味着他们昨晚待了一晚上吗？哈哈哈哈哈，嗑到真的了！！”
两个姐姐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顾雪今垂下眼，又有点不好意思。
总感觉……事情在朝着脱离掌控的方向发展。
很快，顾雪今换好了今天拍摄要穿的黑色修身西装，坐在了化妆室的镜子前开始了今天的妆造。工作人员也从保险柜里拿出了roseholy的各类珠宝饰品，开始给顾雪今试戴。
方才消失在咖啡店的陆殊拎着两大袋子咖啡走进来，对着陶戚点了下头，说道：“我顺路过来看看。”
“嘿嘿，谢谢陆哥。”陶戚麻利地接过咖啡，“雪今在化妆呢！”
隔着好远，陆殊靠在墙边看着化妆师给闭着眼睛的顾雪今做造型，温柔的眼神宛若新婚丈夫在看试穿婚纱的妻子。
闭着眼睛的顾雪今对身后的视线浑然不知，一双细长而白嫩的手被工作人员戴上了一枚镶嵌着九颗小钻石的戒指，手腕也被戴上了一枚刻有玫瑰的金色手环。
那金手环陆殊没瞧得上，但他觉得，这枚戒指很适合顾雪今。
正好，结婚了，但还没有买戒指，这是他这个丈夫的失职。
陆殊低声询问工作人员：“雪今手上的戒指什么时候上市？”
工作人员微微一怔，心想影帝果然很有财力，而且非常舍得给男朋友花钱！
“这是本季新出的款式，下周上市，您想要的话，现在已经可以订了。”
“好。”陆殊说，“我订一对。”
陆殊熟练的刷卡签名，但他刚买下这对价值千万的钻石对戒，就接到了一通工作电话。
在临走之前，他远远地拍了一张顾雪今的侧颜，恰好捕捉到了顾雪今悄悄睁开一只眼的瞬间。
真的很可爱。
陆殊给顾雪今留言：【有点急事，先走了】
他将刚刚拍的照片发给顾雪今，又说道：【漂亮崽崽】
顾雪今一睁眼就看到了这条消息，他脸一热，再回眸看陆殊已经不见了。
化妆师姐姐看向顾雪今手机屏幕的照片，说道：“哇，这张是陶戚拍的吗，拍的真好看！”
“嘻嘻，那可不是我拍的。”陶戚说，“我可拍不了这么好看啊！”
顾雪今存了图，转发给了奶奶，说道：【崽崽在上班】
奶奶也很快回了他：【好漂亮的崽崽，晚上给你包饺子吃】
今天的广告拍摄在一片玫瑰花海进行，这里漂亮的像是凡人的梦境。
顾雪今身着黑色西装站在花海里，也像是这场梦境中的玫瑰王子。微风吹起他的头发，单单是看着他，都似乎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气。
顾雪今熟练的摆着造型，过了许久，却发现自己身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枚粉红色的蛋。
那蛋比鸡蛋要大不少，像鸵鸟蛋的大小。
他指着蛋，好奇地问摄影师：“这是道具吗？”
摄影师以为顾雪今在指放在地上的画框，点了点头，说道：“对的，雪今，趴在这里，哎，对，这个角度非常不错——”
顾雪今靠在粉红蛋旁边拍了数张照片，又在一声声工作人员的夸赞中结束了这套服装的拍摄，准备换下一套衣服继续拍。
休息时间，他终于忍不住表露内心的疑问。
“今天的道具好奇特。”顾雪今对陶戚说，“为什么是粉红色的蛋？”
“什么蛋？”陶戚迷茫道，“宝，你在说什么？上午不是西式油画风，道具是个画框啊？”
陶戚将自己拍的几张花絮图给顾雪今看，顾雪今挑了一张放大，还真没在自己身周看到那只粉红色的蛋。
……幻觉吗？
造型师给顾雪今递来下一套白色西装，顾雪今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突然发现那只粉红色的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西装口袋里。
他微微一怔，把蛋从口袋里拿出来仔细看了看。
难不成是奇趣蛋巧克力？
也不能吧，奇趣蛋没有草莓味。
恰在此时，那粉红蛋却突然长出了一双细长的小腿，套着蛋壳跑到了他的手掌上欢快地跳了跳。
顾雪今吓得把蛋甩出去好远，但又怕蛋被摔碎，慌忙伸出手接住了粉红蛋。
蛇？鸟？
顾雪今捧着蛋一脸懵逼，这到底是……什么啊啊啊啊啊？
第37章 酒会搭讪 “顾老师，这就杯子都拿不稳……
听到蛋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顾雪今有些警觉地后退了一步。
一道淡淡的金光闪过，只见淡粉色的蛋壳却出现了一条裂痕，紧接着, 一只粉色羽毛的小胖鸟自蛋壳破壳而出, 噗噗翅膀跳上了顾雪今的掌心。
小鸟通体粉红，像是一个蓬松的粉红小毛球, 两只小眼睛圆溜溜的, 正歪着脑袋和顾雪今对视。
“鸟鸟, 饿饿, 饭饭！”小鸟在顾雪今掌心扑扑翅膀，“冷冷，呜呜！”
小鸟扑闪了几下翅膀，但就是飞不高, 也保持不了圆滚滚的身体的平衡状态。
顾雪今这才发现，小鸟的翅膀好像受伤了。
“鸟鸟，疼吗？”
顾雪今轻轻摸了一下鸟的左翅膀, 小鸟立刻就退后了一步, 说道：“痛痛！”
说完这话，小鸟像是觉得外面的世界有些冷，又钻回了那颗粉红色的蛋里。方才裂开的蛋壳立刻原封不动的复原, 回到了最初毫无裂痕的样子, 只是蛋身轻微颤了颤。
这是……一只妖怪吗？
可这只小鸟长得好像很善良, 应该不会是坏鸟吧。
事到如今，顾雪今发现世界的尽头就是看脸，连他也逃不过看脸定律。
他将蛋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怕这只鸟鸟冷，还在工作室借了一块毛巾, 将蛋壳包裹了起来，就这样捡了一只受伤的粉红小肥啾。
“雪今，衣服合身吗？”
陶戚见顾雪今在更衣室许久也没有出来，站在门外轻声问了问。
“哦，合身的！”顾雪今说，“我马上就出来。”
这是一套镂空的白色蕾丝西装，收腰且露背，不仅颜色很适合他，剪裁也包裹出了顾雪今的好身材。若是别人穿可能会显得女气，但穿在顾雪今的身上，陶戚只觉得大美人精致的如同人偶，实在是养眼。
“哇，雪今，你身材真好。”造型师姐姐也对着顾雪今拍起了照片，“你平时穿得太素太乖啦，多穿点这样子的衣服嘛！”
“谢谢。”
顾雪今看向镜子，后背大片的裸露让他有些不适应，戴在颈间的钻石项链自后颈垂下，像是一滴落在他颈间的水滴，手指上的钻戒也换成了蓝宝石配碎钻的款式。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心想自己还是更喜欢第一套造型佩戴的戒指，若是将来真的有机会戴婚戒，他也要买roseholy，这个牌子的珠宝真的好漂亮。
此时已经是午后两点，阳光正好。大片白玫瑰簇拥着顾雪今，顾雪今就在这层层叠叠的玫瑰中，看向了镜头，展示脖子上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
“雪今，我们要开拍啦，看这边！”摄影师说，“手向外一点，哎，对！”
顾雪今点了点头，恰在此时，许久未出现的小粉鸟扑扑翅膀蹦上了他的肩膀，在他耳畔叽叽喳喳道：“主人，鸟鸟，饿饿！”
顾雪今极力装作肩膀上没有这只鸟，并没有回应，长腿一伸，又换了个姿势。
小鸟见他不自己，也不生气，而是变成了嘤嘤怪。
它歪着头靠在了顾雪今肩膀上，用嘴去啄顾雪今脖子上闪亮亮的钻石项链，又挥舞着没有受伤的小翅膀给顾雪今扇风。
“钻石硬硬！”小鸟说，“呜呜，硌牙！”
顾雪今垂眸看向小鸟的一瞬，摄影师用镜头捕捉到了顾雪今温柔的眼神。
他十分开心地称赞道：“没错，就是这个眼神！雪今今天的状态好极了，非常开心能为你拍摄！”
顾雪今来不及回应摄影师，他看着小胖鸟颤巍巍的又想要起飞，不禁有些担心。
“哇——”小鸟哭泣道，“鸟鸟飞不起来啦！”
见小鸟扑腾了很久，似乎马上就要掉下去，顾雪今又连忙伸出手接住了鸟鸟。
“刚刚这段拍上了没？加上特效效果绝对好，像是在玫瑰花丛中捧起了希望！”宣传片导演称赞道，“不愧是当红流量小生，雪今，你的无实物表演越来越强了，真是未来可期啊！”
顾雪今心虚地接受着夸赞，又对陶戚示意自己饿了，想吃点零食。
他捧着小鸟坐在了花丛边的椅子上，接过陶戚递来的水和饼干，自己吃了一半，又掰了一半放在掌心喂小鸟。
“鸟鸟可以吃人类的食物吗？”顾雪今好奇道，“你是妖怪吗？”
“呜呜，好吃耶！”小胖鸟歪着头看顾雪今，“鸟鸟不是妖怪，鸟鸟就是鸟鸟！”
顾雪今与小粉鸟对视了许久，又问：“那你为什么会来人间？你家在哪里？”
小鸟伸出一只翅膀挠了挠头，圆滚滚的身体憨态可掬。它想了许久也没有想起自己的家在哪里，有些伤心地说：“鸟鸟不记得了，嘤嘤嘤。”
顾雪今摸了下小鸟的头顶，安慰道：“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
小鸟立刻贴上了顾雪今的手掌心，撒娇道：“鸟鸟喜欢你~”
顾雪今想了许久，还是低下头给陆殊发了条微信：【陆殊，我好像捡到了一只妖怪，是一只粉红色的小鸟，只有手掌那么大，会说人话，偶尔还会回到蛋壳里，但它好像受伤了，照片也拍不到它，该怎么办？】
陆殊秒回了他：【如果没有攻击性，先喂点吃的放到保暖的地方。晚上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顾雪今：【晚上我在新城酒店有个慈善晚宴要参加，结束可能要八点了。小鸟的情况还好，好像一直在偷偷吃饼干】
陆殊：【嗯，八点也不要紧，我去接你。刚刚有做新的造型了吗？】
顾雪今犹豫了几秒钟，给陆殊发了一张自己穿着白色西装的自拍照。
他很少自拍，角度有些刁钻，但美貌却经得起任何角度的考验。
这身衣服的正面并没有背面那么性感，只是为了展示珠宝，领口开的稍微低了些，显得顾雪今脖子修长，桃花眼也多了几分风情。
陆殊看着这张照片许久，点了保存，然后回道：【崽崽，这套很适合你】
又问：【中午吃了什么？】
此时此刻，陆殊身周觥筹交错，他正置身于B市一场豪门聚会。
前来参加这场聚会的均为B市的世家公子，大家都是B市有头有脸的资本方，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但这场聚会的主角，还是刚刚吞并完竞争对手的陆家。
陆殊随祖父陆卓西装革履地站在大厅的正中央，陆家家大业大，即便在这样的场合，他也是最耀眼的存在。
“陆总，陆公子，好久不见。”
一位身着金色连衣裙的女士朝着陆殊优雅地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
陆殊收了手机，礼貌地对女人点了下头。
“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徐晨曦。”女士说，“他今年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着手家里的工作。晨曦若是有什么不会的，还请陆公子指点。”
跟在女人身后的男孩子看上去很腼腆，他偷偷瞄了陆殊一眼，轻声道：“……哥哥，请多指教。”
对方什么意思，已经显而易见，毕竟徐家的产业若是需要陆家的指点，就只有一种情况。
陆卓回眸看向陆殊，还未说话，陆殊便说：“陆家主要仰仗外公，我的能力未必比得上晨曦，都是年轻人，并不存在谁指点谁的情况。”
这男孩子对陆殊的回答有些意外，神色难掩落寞，他母亲看了他一眼，说道：“工作上不交流也可以呀，晨曦好久没回国，对国内这些年轻人玩耍的场所都不熟悉，陆公子有空的话，可以带他出去玩玩吗？”
“最近很忙。”陆殊淡淡道，“不太方便。”
女人深吸一口气，维持着最后的优雅，带着儿子从陆殊面前离开。
陆卓见状，轻轻摇了下头。
他低声道：“陆殊，你也不小了，你要降魔除妖还接管家业我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我也不管，但你总得找个人共度余生，我才对得起你父母。”
恰在此时，顾雪今回了消息：【中午没来得及吃饭，但吃了一点水果】
见手机震动，陆殊立刻看了眼手机屏幕。
陆卓看着看向手机屏幕的外孙，突然意识到，陆殊现在的情况可能和以前大为不同。
他眼睛一亮，说道：“你找到了？”
“嗯，外公。”陆殊低声道，“我想要一起共度余生的人，已经找到了。”
陆卓微微一怔，他压了压上扬的唇角，沉声道：“……那怎么不带回家给我看看？”
“也许还得一段时间，他比较难追。”陆殊看向外公，勾起唇角，“但我在努力。”
自小到大，陆殊无父无母，全靠陆卓养育成人。他是遗腹子，母亲也在他出生不久因病去世，因而便随了外公的姓，成了陆家唯一的接班人。
但陆殊的心思自小就很深，即便是陆卓，似乎也不能完全看透陆殊的内心。
他还从未见过陆殊对谁这样表露好感，不禁对这个人更加好奇。
陆卓说：“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啊？”
“善良，上进，有趣，有点骄傲，但是又很可爱。”陆殊眼底笑意越来越浓，“是个漂亮的男孩子，个子也高，很聪明。”
陆殊很少夸人，见他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美好的形容词都说完，陆卓也对这个人更加好奇，又想起了女儿当初向自己提到男朋友时开心的样子。
“他也跟你一样，会捉鬼怪吗？”
“嗯。”陆殊说，“他也可以。”
陆卓叹了口气，想起女儿女婿当年就是因为捉鬼除妖而死，又有些难过。但年近七十，他已经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这么好的小朋友，你得好好把握。”陆卓点燃一根香烟，“追人也好，谈恋爱也好，都别太小气，他想要什么，全部都买给他。你主动一点，别总这么闷，别把人家冻跑了。”
陆殊轻声笑了笑，说道：“好。”
陆卓想了想，还是不放心，说道：“我刚在河西那边买了几套别墅，陆殊，你送人家一套吧。”
“谢谢外公，但现在就送，可能会把他吓跑。”陆殊抿了口红酒，“今晚不陪您下棋了，我要去接他。”
因为见过陆殊从小到大那淡漠的样子，陆卓对陆殊现在的行为感到新奇。
他摆摆手，陆殊便头也不回的出了会场。
想起这家酒店的开心果巧克力好吃，他给顾雪今带了一包，回复道：【崽崽辛苦了，晚上带你吃好吃的】
此时此刻，顾雪今正在室内进行第五套服装和珠宝的拍摄。
因为拍摄比较顺利，不到天黑，今天的工作就已经开始收尾。
顾雪今换上一套碧绿色的小唐装，正在室内对着镜头展示本季roseholy的限定玉戒。
顾雪今眉眼清秀，皮肤雪白，露出衣袖的手腕纤细漂亮，一双桃花眼就像是九尾狐一样灵动，这样精雕细琢的大美人，当然很适合戴玉饰。这只戒指是和田玉镶嵌祖母绿宝石，戴在手指上非常贵气，和他的气质相得益彰。
“顾老师，咱们今天收工啦！”摄影师说，“很开心跟您合作！”
“我也很开心。”顾雪今对工作人员们鞠躬，“大家辛苦了，希望还有机会合作，今晚我请各位吃饭，一会儿外卖就送过来啦。”
有几个工作人员大着胆子来要顾雪今的签名，顾雪今也一一签了。
临走时，他听到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早上喝陆影帝的男朋友咖啡，晚上吃雪今宝宝的爱心晚餐，这一天真美好！”
“是啊，小情侣真甜！”女孩子挥舞着小手，“这对不仅养眼，还都很有实力，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顾雪今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就叫作传绯闻。
他从未有过绯闻，职业生涯的第一个绯闻男友，竟然就是他曾经的死对头、现在的老公。
一旁的陶戚对着顾雪今疯狂拍照，说道：“我靠，宝，你穿唐装真好看啊！当时赞助商给你这件的时候，我还有点犹豫要不要留。要不你晚上去慈善活动就穿这身唐装吧！”
“那太好了。”顾雪今已经快要累晕，“我真的不想换衣服了，好累。”
从拍摄地出来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但天边是好看的淡紫色。
顾雪今正想今天的天很漂亮，就看到陆殊给他发了一张天空的照片——
陆殊：【崽崽，今天晚霞很好看】
顾雪今也对着天空拍了一张图片，发给了陆殊。
两张照片上的晚霞处于不同时空，但却又奇异地相遇在陆殊和顾雪今的聊天记录里。
两人的交流就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但又好像并不完全是这样。
上了车，顾雪今便瘫成了一小团，他又累又困，只觉得陶戚这家伙精力惊人，好像从来没有疲惫的时候。
想起包里还有只小鸟，顾雪今连忙坐直了身体，打开了自己的包。
粉红小肥啾不知什么时候又从蛋壳里钻了出来，正躺在顾雪今包里软软的纸巾上睡觉，鸟不知道吃了多少饼干，肚子都比方才要圆。
顾雪今见小鸟闭着眼睛，先探了探鸟的鼻息，才松了口气。
——还好，鸟崽没有被饼干撑死。
“怎么啦？”陶戚回眸说，“宝你找什么呢？我看看我有没有。”
“哦，没事。”顾雪今将包的拉链重新拉上，“我有点饿，在看包里有没有吃的。”
娱乐圈的晚宴重点不在吃饭，重点在社交，专心干饭的人很少。
在这种场合，顾雪今总是吃不饱，陶戚便会提前买一点饭团之类的东西让他垫垫肚子。
“那先吃块巧克力吧。”陶戚有些心疼，“一会儿我给你买点吃的去。”
顾雪今接过巧克力，说道：“不用给我买了，今晚要和朋友一起吃。”
陶戚微微一怔，转而笑嘻嘻地说道：“没看出来啊，陆哥平日里这么高冷，到了宝这里竟然也是个粘人的，这得多爱——啊！宝不要锁喉！哈哈哈哈！”
在夜空中出现繁星点点时，顾雪今终于抵达了慈善晚宴的现场。
大厅里已经布满了业内人士，有明星，也有制作人和导演，还有一些较有实力的资本方。
就像是一个浮光世界的缩影，身着华服的宾客行色匆匆。身着小唐装的顾雪今和陶戚从门口进来，顾雪今先去捐了款，然后便找了个舒服的角落坐下。
纵使他不想引人瞩目，可他天生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陆续有演员来同他攀谈，顾雪今应付了几个，又同即将在《狭路》合作的女演员叶眉打了个招呼。
他刚出道的时候就跟叶眉拍过广告，两个人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见面也有的聊。
“哇，雪今，你好适合穿唐装啊。”叶眉坐到了顾雪今身旁，“嘿嘿，看你最近挺忙，身体还好吗？”
“还好还好。”顾雪今笑笑，“你今天也很漂亮。”
“今天来的资本方还不少呢，看那坨——”
叶眉示意顾雪今看向远方，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簇拥着一位身着深蓝色西装的卷发男子，顾雪今说：“这是谁？”
“这是云京资本家的小少爷徐预成，他刚从国外回来，听说是单身，你看，想要应聘上岗的徐太太真不少呢。”叶眉笑笑，又说道，“再给你讲个大八卦，听说陈萧文和他金主闹掰了，这两天都从金主家里搬出去了，你知道因为什么吗？可邪门了。”
顾雪今装作不知道，无辜地摇了摇头。
“我经济人说，他俩那啥的时候，有好几次，陈萧文养的小鬼突然就冒出来了，这一下子就把六十岁老头吓萎了。”叶眉悄声说，“那啥不和谐，生活不幸福。老头本来就图色，瑟瑟色不起来，就这么把陈萧文甩了。”
顾雪今轻声笑笑，说道：“这么重要吗？”
“重要啊。”叶眉说，“你还小，等你长大一点就知道啦。”
顾雪今刚刚吃了一小块蛋糕，此时此刻，他有些口渴，便走到餐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他刚抿了一口香槟，就看到了一抹粉红的身影自自己身前一闪而过，竟是包里的小肥啾就跟着他飞了出来。
“鸟鸟，渴渴！”
小鸟站在他胳膊上，它探头进了顾雪今的香槟杯子，几秒钟就把这杯香槟全喝完了，可谓暴风吸入。
顾雪今愣在原地，他也不知道鸟能不能喝这个，正想看看小鸟的情况，小鸟便歪着脑袋扑扑翅膀说道：“醉鸟~”
然后便一头摔进了空酒杯。
这可吓坏了顾雪今，他连忙把酒杯倒扣过来去捞鸟，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身边已经有人看自己很久。
“顾老师，这是喝了多少，杯子都拿不稳了？”
陌生的声音自耳边出来，顾雪今慌忙看向身旁，来人正是方才被众星拱月的那位徐公子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徐预成拿着一瓶香槟，慢悠悠地向顾雪今的酒杯倒酒，说道：“相逢即是有缘，要喝一杯吗？”
第38章 三人修罗场【加更】 你在暗爽什么。……
粉色小肥啾的羽毛都被香槟打湿了, 已经醉的不省鸟事。
顾雪今慌忙将这只醉鸟放进自己的唐装口袋里，这才抬眼看向已经向他的酒杯倒满香槟的徐预成。
徐预成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口袋里插着一枝红玫瑰。
他仰着头, 姿态非常放松, 似乎只把这全场的明星和模特当作自己的玩具。心情好就挑一个玩玩，心情不好就扔掉。
像徐预成这样的人, 顾雪今也见过很多次, 看一眼就知道对方是什么货色。
“谢谢徐公子的邀请。”顾雪今冷淡道, “我确实不胜酒力, 就不陪你喝了。”
徐预成家世优渥，又生了一副风流倜傥的好皮囊，向来在情场十分得意，却没想到和顾雪今的第一次接触就碰了壁。
见顾雪今要走, 徐预成又挡在了顾雪今的面前，说道：“宝贝儿，你这就要走啊？”
灯下看人更添三分姿色, 顾雪今是当初只靠一张脸就能进圈的大美人, 这身唐装衬得他肤白如玉，像是一朵从未被采摘过的铃兰花，清纯得让人心动。
“我对美人向来宽容, 因为美人即便脾气差一点, 也不讨人厌。”徐预成坐在顾雪今身边的桌子上, 微微勾起唇角，“不过，顾老师应该知道云京集团是《狭路》的投资方吧？”
他摇晃着手里的香槟，先抿了一口香槟，然后将自己刚刚喝过的酒杯递给顾雪今, 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也不希望投资方撤资吧，雪今，陪我喝杯酒，很难吗？”
难，跟油腻男说话当然难！
顾雪今皱起眉头，他看着酒杯里淡金色的液体，半天都没有动作。
云京集团是《狭路》投资方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但徐预成想要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他正欲拒绝，一只布满青筋的大手却先他一步，接过了徐预成递过来的那只酒杯。
顾雪今闻到了熟悉的苦木味，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看到那只手微微扬起，将酒杯中的淡金色液体泼向了徐预成昂贵的西装。
“徐公子，好久不见。”陆殊淡淡道，“我下午陪外公打了场球，运动量稍微大了些，手有点抖，不小心弄脏了你的衣服。一会儿，我会让我助把你这套西装的钱打到你卡上。”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徐预成自己都没回过神，只是呆滞地看着自己脏了一片的西装。
过往觥筹交错的宾客和急急忙忙赶来的陶戚都惊呆了，在所有人的印象里，陆殊就像是一块没有情绪的寒冰，他从未在任何社交场合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
但今天，他竟然为了顾雪今向徐预成泼了酒？
“你——”徐预成眼睛顿时充满了红血丝，“陆殊，一个戏子而已，做人留三分颜面，日后好相见。”
陆殊上前一步挡在顾雪今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向面前的丧家之犬，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他们不知道《狭路》最大的投资方是谁，徐公子，你不该不知道。”
徐预成顿时闭上了嘴，只是对陆殊怒目而视。
陆殊的个子比徐预成略高一些，但这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却并非来自身高，而是来自他身周的气场。
“外公前几日同我商量，云京这两年发展的很好，并购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陆殊轻声笑笑，“我说他今年已经够忙，没必要再增加自己的工作量。徐公子，你说对吧。”
陆殊的出身从未公开，也并非全娱乐圈都知道的信息，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够得知一二。
四周看好戏的人们纷纷驻足，虽然陆殊进圈之后一帆风顺，但谁也没有想到张狂了一晚上的徐预成竟会在陆殊面前偃旗息鼓。
要知道，徐家的实力足够捧红任何一个明星，也足够让任何一个顶流从高空坠落。
“我靠，正面硬钢啊……”叶眉小声对经纪人说，“陆殊也真是够义气，我要是雪今，我都要感动了。”
“这不是讲义气，这是实力碾压。”叶眉的经纪人说，“看徐预成现在丧家之犬的样子，陆殊家里应该比徐家更强。”
恰在此时，洛远和他的队友们姗姗来迟。
洛远背着他的吉他，一眼就看到了陆殊身后的顾雪今，还有怒气冲冲的徐预成。
他立刻就想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皱了下眉头，把吉他扔给队友就飞速上前。
“哎，那边那个，你别动！”
听到洛远的声音，陆殊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不料洛远直接冲了上来，和陆殊并排站着。
两个人都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看上去气势就高了徐预成一头。顾雪今被挡在洛远和陆殊身后，只觉得自己是被巨人族守护的豌豆公主。
洛远像看狗一样看着徐预成，说道：“哟！这不是我们海龟王八徐预成吗，你这小王八蛋又把主意打到我家小雪今身上了啊？你也不撒泼尿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你就不是好鸟！”
洛远的家境好早就是娱乐圈公开的秘密，除了早年曾经因为想走这条路被爷爷停了信用卡而穷困潦倒了一阵子，他也是从来就没缺过钱花的大少爷，最看不得的就是徐预成这种人。
顾雪今口袋里的粉红小肥啾像是刚刚醒了酒，它打了个酒嗝，学着洛远说道：“撒泼尿照镜子，不是好鸟～”
它太可爱了，顾雪今乱成一团的思绪突然间被治愈，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陆殊显然也发现了这只鸟，但此时他根本顾不上这只鸟，而是看向了面前已经要发疯的徐预成。
“洛远，你他妈的又算哪根葱？”徐预成气急败坏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为了顾雪今针对我，他是跟你们都睡了还是怎么着？都被迷晕了？”
“卧槽，你他妈的还敢开黄腔！”洛远呸了一声，“老子从小练散打，今天不把你打服，我就不姓洛！”
在陶戚看来，这是一场有情有义的朋友互助兼英雄救美。
但在叶眉看来，这就是一个非常刺激的三人修罗场。
她捂着嘴对经纪人说道：“雪今这桃花都蛮优质哎，陆殊和洛远两个人都不错，关键时刻都能为了他站出来呢！”
“他这么好看，追他的人多也正常。”经纪人一脸茫然，“但这走向好离奇啊。”
顾雪今见洛远真要打人，他连忙抱住了洛远的腰，说道：“别别别，洛崽，这不值当！你别打了，真打了你爷爷又要停你信用卡了——”
徐预成刚在陆殊那里受了气又不敢反抗，这回可是逮着机会出气，洛远的拳头还没过来，他便一拳朝着洛远飞过去。
顾雪今慌忙把洛远拉开，自己却差点被徐预成打中，他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又被陆殊拽着胳膊拉了起来。
“你妈的。”洛远一脚把徐预成踹飞，“离雪今远点！”
场面一片混乱，引得四周的看客不断发出尖叫。
“敢挑衅我，你找死！”徐预成已经杀红了眼，浑然不顾风度，“不就是个小明星，我让他喝酒，他就得喝！”
徐预成想要继续打，嘴上也不依不饶。
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陆殊眸子沉了沉，他一把接住徐预成挥舞过来的拳头，仅仅用了三秒，就将徐预成整个人放倒在地面上。
“……哇，陆哥这身手。”叶眉看呆了，“真是人狠话不多，有被帅到。”
陆殊黑色的皮鞋踩着徐预成的脸，然后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还不滚么。”
徐预成不敢招惹陆殊，但还是咬牙切齿地问：“他是救了你的命吗？你至于？”
他没想到，陆殊这冰山脸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甚至低声笑了几声。
徐预成暗叫不好，下一秒，陆殊拽着徐预成的衣领把他拖出了会场，被陆殊一把按在三楼的栏杆上动弹不得。
“徐预成，你记好了。”陆殊说，“我不管你对别人如何，今后你敢动顾雪今一下，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徐预成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哪里知道陆殊这样在乎顾雪今，一时间只能连连求饶，早已没有了刚刚嚣张的模样。
“好好好，你松手，你先松手！”
陆殊松开手，徐预成便一身狼狈的离开了会场。
当陆殊重新回到宴会大厅时，他全身上下已经一丝不苟，西装外套一丝一缕褶皱都没有，优雅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雪今和洛远并排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身边是洛远的三个队友和陶戚。
洛远还在跟顾雪今吐槽：“草，这傻B，前几天聊骚我队友，今天又来招惹你。今崽，你就不该拦我！不过陆殊为什么在这里，他为什么要管你的事儿啊？”
顾雪今偷偷抚摸着小鸟，轻声道：“……可能路过吧？”
“队长，你是笨蛋吗。”爱嗑cp还被队长制裁过的席雾捧着脸脸说，“雪今的事情，陆殊不管，那谁管。”
“啊？我会管啊。”洛远无语道，“咋地，陆殊这狗逼是欺负雪今欺负出感情了，所以不让别人欺负是吧？好家伙，头一回见这么离谱的人！雪今，你别担心，要是陆殊敢找你麻烦，我一样的敢打！”
陶戚欲言又止，几度想要开口都没说得出来。
最终还是席雾拍了拍洛远的肩膀，席雾一手搂着雪今，一手搂着洛远，说道：“你俩不愧是一对母胎solo好基友，一个迷迷糊糊的，另一个简直是一叶障目。洛队，雪今，你俩都得睁开眼好好看看啊！呃——”
顾雪今一抬眼，正好对上了陆殊的视线。
陆殊远远地检查了下顾雪今全身上下，确认他须尾俱全，才款步走过来，抬手递给了顾雪今一包开心果巧克力。
“……你小子。”洛远把陆殊上下扫描一遍，“没在巧克力里下毒吧。”
“你尝尝。”陆殊勾起唇角，“毒死了算我的。”
“哦。”洛远皱着眉说，“不管你以前跟雪今有什么恩怨情仇，今天你揍了刚刚那个b，我们仨以后就都是好兄弟。”
陆殊似笑非笑地看了洛远一眼，又将目光转向顾雪今精致的脸上。
顾雪今原本垂着眼睛，此时此刻，察觉到陆殊的目光，他抬起了头同陆殊对视，眼神仍是懵懂的。
陆殊似乎觉得洛远的话很可笑，他冷着一张脸瞥了洛远一眼，又看着顾雪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做你们的好兄弟。”
陆殊在“好兄弟”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席雾和陶戚已经嗑疯了，甚至互相抱住了彼此的胳膊，万分激动地等待后续。
洛远却“啧”了一声，转头看向精雕玉琢的大美人，皱着眉头说：“今崽，我就说他不可能跟你握手言和，这个B，给他台阶都不下，什么玩意。”
洛远皱着眉还想骂，却被顾雪今拉着胳膊按回了座位上。
“不是这样的。”顾雪今脸颊微微泛红，他轻声对洛远说，“他的意思是，不做拜把子的好兄弟……但和我们做好朋友，嗯嗯。”
顾雪今这话说完，陶戚就松开了握着席雾的手，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也不知是不是顾雪今的错觉，陆殊的眼神突然讳莫如深，像是深不见底的幽潭。
“啊？”洛远懵逼了，“他这语气哪里像要交朋友？陆殊，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陆殊淡淡道，“雪今说我什么，我就是什么意思。”
“卧槽，哥们。”洛远无语道，“你怎么跟个绿茶一样？”
顾雪今看了看跃跃欲试的洛远，又看了看淡漠危险的陆殊，为防止这两个人发生冲突，顾雪今顿了一秒，一把抓住了陆殊的手臂。
陆殊垂眸看了一眼唐装大美人捉住自己的这只手，并没有躲闪，而是等待顾雪今发号施令。
顾雪今急急忙忙地拉着陆殊向外走，边走边回眸对洛远说道：“……洛崽，我突然想起来导演找我和陆殊有点事，我们先走了啊！”
陆殊跟在顾雪今身后，一边迈着大步跟上顾雪今的身侧，一边优雅地回眸——
他勾着唇角看向洛远，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他才是今晚这场战役的胜利者。
“卧槽……这狗逼在暗爽什么啊？！”洛远站了起来，他喊道，“雪今，你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啊！”
第39章 暗示 先动心的就是输家
进入七月之后, 夜风都带着湿润的热度。
顾雪今拉着陆殊自会场出来，也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微微发热。
他口袋里的小粉鸟也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变高，晕乎乎地又打了个酒嗝, 扑扑小翅膀, 轻声说道：“热鸟~”
顾雪今拉着陆殊停在了会场外的路边，他站定在陆殊面前, 抬眸对陆殊说：“呃……洛远是个急脾气, 你们中间有什么误会可能是我没说清楚。总之, 谢谢你帮我解围, 希望你们两个不要打架。”
今晚的月光很亮，他身上这身绿色的唐装也泛着淡淡的光泽，月光映着顾雪今的脸，也让他雪白的皮肤看上去宛若绸缎般细腻。
见陆殊没有说话, 顾雪今继续说：“我两天没回家了，奶奶会担心我的，我先回家了！”
说罢, 顾雪今便松开拽着陆殊胳膊的那只手, 急匆匆地转身要走。
可下一秒，他却被陆殊握住了右手。
顾雪今回过头，虽然拥抱过很多次, 可牵手似乎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温热的温度自陆殊的手掌传来, 顾雪今抬眸看向面前英俊的男人, 说道：“干嘛！”
“别担心，”陆殊勾起唇角，“我跟洛远都很在意你的感受，所以我们俩打不起来。”
在意……我的感受？
顾雪今懵懵地看着面前一丝不苟的男人，不知道对方的话是否真的在暗示他。
这坏狗穿西装一向是有几分姿色的, 但他今晚笑起来的样子又和以前不太一样。
像是温柔又危险的野兽，陆殊的眼神十分有侵略性。即便他看上去依然冷静，但顾雪今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想要更多。
“……打不起来那最好了。”顾雪今小声嘀咕，“打起来了，我还要做和平卫士，不仅要送你俩去医院，付医药费还要双份，想想都头疼。”
微风吹起顾雪今柔软的黑发，一缕黑发挡住了他漂亮的眼睛。
顾雪今正要伸手去头发，陆殊却先他一步，抬手将这缕头发移向顾雪今耳后。
像是在守护自己的珍宝，陆殊的工作十分温柔。
他看向顾雪今一张雪白的小脸，沉声说道：“崽崽，下午不是答应我，晚上一起去吃宵夜？”
陆殊声音低沉而性感，他的气质一直带着上位者的从容和稳重，尤其是穿上西装的时候。
此时此刻，他像是怕惊扰到顾雪今，语气温柔极了。
顾雪今微微一怔，然后快速点了点头，说道：“……抱歉，我刚刚忘记了，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吧。”
“不用，崽崽。”陆殊低声道，“下午是我考虑不周，奶奶两天没见你了，你应回去陪她吃个饭。”
顾雪今很乖地应了一声，心里赞同陆殊现在的想法，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似乎因为陆殊方才的话而心乱如麻，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现在的谈话。
气氛逐渐又变得有些暧昧，两人身周的温度都在不知不觉中升高。
见顾雪今垂着眼，陆殊又问他：“你刚刚跟洛远说，你希望我们三个做好朋友。”
顾雪今轻轻点点头，又看向了身前散发着苦木味道的陆殊。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协议结婚的夫夫？”顾雪今乖乖地扑了扑眼睛，“反正是都不能出轨的关系。”
陆殊目光灼灼，循循善诱：“那如果抛开婚约不谈，你想和我有什么关系。”
顾雪今被陆殊问的一愣，他只觉得陆殊今晚的提问都像是奥数压轴题一样难解，是他从未涉猎过的习题。
他看着陆殊的眼睛，试探地说：“……我想和你继续做好朋友？”
在顾雪今的心里，陆殊人很不错，是他愿意付出的好朋友，若是陆殊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他也会倾囊而助。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比他大了三岁的缘故，陆殊比他任何的朋友都会照顾他，他在陆殊身边就可以像在奶奶面前那样做小朋友一样无忧无虑。就算他惹了天大的妖怪，陆殊这家伙也可以完美解决，就像一个可靠的大哥哥。
至于其他的关系，他并没有想那么多。
陆殊看着顾雪今，沉默了许久才低声笑了笑，笑声似乎有些无奈。
都说先动心的是输家，哪怕是现在，他还是觉得顾雪今很可爱。
陆殊的视线缓缓下移，自顾雪今琥珀色的眼眸看向顾雪今因为跑动而开了的领口。
他抬手帮顾雪今系上了颈间的盘扣，将顾雪今一截雪白而精致的锁骨藏在了领口之下，然后低声道：“崽崽，朋友可以是个起点，但不会是终点。”
顾雪今仰起头说，带着鼻音轻声问道：“嗯？”
顾雪今一双桃花眼里写满了迷茫，精雕玉琢的模样看上去就很招人疼。
陆殊看着顾雪今，低声道：“我一直都在看着你，感觉不到吗。”
顾雪今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为了堵住陆殊接下来的话，他语速飞快地说：“……那是因为、因为我们之前关系是竞争对手，所以你才会一直关注我，这、这很正常。”
像是在寻宝途中马上就要发现一个天大的宝藏却扔了铲子，顾雪今越说声音越小：“……其实我也一直在关注你的动态，我不想输给你，以后也不想输给你。”
陆殊沉默几秒钟，完全拿顾雪今没办法。
“你从来就没有输过。”陆殊抿了下唇，“输的人是我。”
气氛已经不适合继续说下去，陆殊伸手揉乱了顾雪今的头发，说道：“走吧，送你回家。”
小粉鸟在顾雪今口袋里探头探脑，奶声奶气地模仿陆殊的话：“走吧，送你回家~~~”
一晚上兵荒马乱，顾雪今都快忘了粉色小鸟的存在。
直到听到小鸟说话，顾雪今这才想起了正事儿。
他坐上了玛莎的副驾，把粉红小肥啾从兜里拿了出来，捧在手掌心仔细瞧了瞧，才说道：“陆殊，你看，我捡的小妖怪鸟是不是很可爱？”
他看着小鸟，却不知道陆殊眼里的他比小鸟还要可爱。
陆殊为顾雪今系好安全带，伸出一只手探了探小鸟身上的灵力，说道：“这鸟不是妖怪，应该是一只重明鸟。”
“重明鸟？”顾雪今说，“我记得网课里说过重明鸟是一种神鸟，难道……这个小家伙是神鸟？”
那小粉鸟也知道面前两个人类在谈论自己，它伸出两只小翅膀挥舞了一番，然后开心地说道：“鸟鸟是神鸟，是漂酿鸟～”
陆殊也觉得这小鸟很有趣，他对着鸟伸出手，小鸟便蹦到了他的手掌。
他的手掌上还有顾雪今的味道，小鸟自破壳起就很依赖顾雪今。
他喜欢顾雪今的味道，所以也并不讨厌陆殊的手章，还非常给面子的贴了贴陆殊的手掌。
“是的，这是集天地灵气而成的重明鸟，重明鸟长大后，就可以吞噬天地邪物，是一种非常英勇的神兽。”
像是发现了什么，陆殊轻轻拎起小粉鸟的左翅膀，小粉立刻呜呜了几声，说道：“鸟鸟，痛痛！”
“看样子，它在蛋里孕育形体时就遇到了魔物攻击，导致左翅受了伤。”陆殊轻轻摸了摸鸟的额头，“这伤必须要马上治疗，不然，它以后就不能飞了。”
顾雪今连忙点了点头，又问：“那它有主人吗？需不需要带它去找它的主人啊？”
“这是一只刚出生的重明鸟，应该没有主人，如果你愿意当它的主人，那就收下它做你的神使，给它起个名字。”陆殊说，“只要它愿意收下你给它的名字，它就会认你做它的主人。”
“神使？”顾雪今说，“是类似于你的纸灵那样的东西吗？”
“是的，还有你上次召唤出来的蛇神，都是比较厉害的神使。”陆殊说，“神使可以帮助你降妖除魔，养育神使，只需要供给他们灵能。”
圆滚滚的小肥啾睁大眼睛看向顾雪今，跑过来和顾雪今的掌心贴在一起。
见顾雪今有些犹豫，小肥啾将一只翅膀按在他手上：“崽崽，快起名，崽崽，快起名！”
崽崽？
顾雪今微微一怔，哭笑不得的说道：“鸟鸟是在学你说话吗？”
“嗯，神兽都是很灵性的，它们学习知识的速度也超乎我们想象。”陆殊低笑道，“它刚刚应该不仅听到我们的对话了，也听到你和别人的对话了，但它比较喜欢这个称呼。”
鸟鸟开心地点点头，表示非常认同。
陆殊勾起唇角，对着小鸟说：“但你不许这么叫，这是我的崽崽。”
小鸟在顾雪今掌心蹦了蹦，用屁股对着陆殊说：“哼，讨厌！”
顾雪今轻声笑了笑，他爷爷没去世的时候也很喜欢鸟，他也曾经在顾雪今小时候养过一只珍珠鸟，不过那只鸟在顾雪今上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
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相遇即是缘份，生灵落在家里就是福气，顾雪今突然有了想法。
他捧起小粉鸟说：“要不然你就叫福福吧，福福听起来就很有福气。”
“福福！”小鸟叫了几声，“福福很喜欢这个名字！”
果然是很聪明的小鸟，顾雪今忍不住又用手摸了摸鸟鸟的头，像是获得了意外的珍宝。
“不过，福福的翅膀怎么才能好起来呀。”顾雪今有些心疼地说，“人类的这些药可以治疗神鸟吗？”
“治疗神鸟伤药必须要去混沌杂货铺购买，用人类的药水是无法治愈它的伤的。”陆殊说，“你先回家，一会儿我来接你，等你变成鬼之后，我带你去给福福买药。”
顾雪今点点头，他推门下车，发现陆殊也跟着他下了车。
他下电梯时，从九楼的窗户向外看了一眼，却没想到陆殊竟然在背对着楼宇门，在楼下的花园边抽烟，一直都没离开。
这家伙……是准备就在这里等着吗？
顾雪今微微一怔，他从未见过陆殊抽烟，这是他记忆里的第一次。
“回来啦崽崽！”
已是晚上九点，顾雪今一推门就看到了奶奶搂着凯撒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他回来，奶奶和猫都很开心。
顾雪今应了一声，走上去抱住了奶奶的腰，说道：“崽崽想你啦！”
“哟，这么可爱的崽崽啊。”顾奶奶笑着坐起来，“饿了吧，我今晚包了饺子，要不要吃宵夜？”
“要的。”顾雪今弯起眼睛，“什么馅的呀？”
“茴香猪肉。”
奶奶脚步轻快地走进厨房，说道：“我还没下饺子，你等奶奶十分钟就好。”
顾雪今应了一声，他去卧室换了身宽松的衣服，然后抱着凯撒瘫在沙发上。
凯撒对福福非常感兴趣，一直想用爪子去摸摸鸟，吓得福福站在顾雪今肩膀上不敢下来。
“凯撒，不许吓唬鸟。”顾雪今用手指点在猫脑袋上，“人家也是小朋友。”
凯撒喵了一声，宛若松鼠般的大尾巴自顾雪今肩膀掠过，福福小声“哇”了一声，说道：“好漂亮的猫猫！”
它蹦到了凯撒的背上，凯撒并没有不开心，就这样载着鸟在客厅里游荡。
“好啦，崽崽。”奶奶倒了醋和辣椒，“工作还顺心吗？”
“嗯，还蛮顺利的。”顾雪今将巧克力拆了一颗放进奶奶嘴里，“好吃吗？”
“嗯，好吃。”顾奶奶笑眯眯道，“这个巧克力和你平时买的不一样，哪个朋友送的吗？”
顾雪今吃着饺子，点了点头。
“不是男朋友送的吧？”顾奶奶捧着脸说，“奶奶上网的时候看到好多人在传你和一个叫陆殊的演员的八卦。”
顾雪今身体一顿，喝了口水把差点噎住自己的饺子送下喉咙，说道：“那是我朋友。”
奶奶看着陆殊照片，遗憾道：“说实话，奶奶也觉得这小伙子好帅的，配得上我们崽。”
顾雪今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他身侧的小福福吞了一个大饺子，奶声奶气道：“好吃鸟～”
顾奶奶看着盘子里饺子的消失速度，心疼道：“崽崽，你这两天是不是都没怎么吃饭啊。”
顾雪今看了眼旁边的贪吃小鸟，轻轻点了点头。
洗碗时，顾雪今从窗户发现陆殊的车还在楼下，似乎一直没走。
想起这个家伙晚饭可能也没吃多少，顾雪今用饭盒盛了一盒饺子放在了厨房。
奶奶正准备睡觉，见顾雪今在盛饺子，说道：“崽崽，明天要吃的话奶奶早上起来给你下饺子，晚上弄太早啦。”
“嗯，好的。”顾雪今说，“……您快睡觉吧！”
奶奶好奇地看了看顾雪今手里的小熊饭盒，道过晚安后便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了。
顾雪今在晚上十点准时变成了鬼魂，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把饭盒装好，然后便拎着便当和小鸟，从窗户飘了出去。
没想到，他一飘出窗户，就遇到了刚从万鬼城溜出来玩的小黄和两只活力四射的妈粉鬼。
小黄见顾雪今拎着饭盒偷感十足地飘，连忙挥挥手对他招呼道：“大美人，你拎个饭盒去干啥！”
“呃……”顾雪今有点不好意思，胡扯道，“去喂狗狗。”
“啊？这小区还有流浪狗吗？没有啊，这里保安很严的。”万万和千千也很迷茫，“崽崽你去哪里喂，有一些狗很凶的，连鬼都咬，要我们陪你吗？”
“不用的。”顾雪今双手抓着饭盒，“那坏狗很高冷，生鬼勿近，我自己喂就好了。”
小黄愈发迷茫，心想小雪今怎么神神秘秘的。
他围着顾雪今飘了几圈，检查了他的身体情况，然后笑嘻嘻地说：“嘻嘻，雪今，两天不见，你炁还挺足，比前些天好多了。”
“是啊，你这天师老公还是靠谱的！”万万说，“话说你有你老公照片吗，什么时候给我们也看看行不！”
“我……我没有照片。”顾雪今更害羞了，“他不爱照相，我先走了啊！”
“好，那过两天再一起玩。”小黄笑笑，“咱仨去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瓜！”
顾雪今告别了小鬼们，转身飞速向玛莎的方向飘去。
恰在此时，一直坐在车里的陆殊推开了驾驶座的门，一条笔直的大长腿自玛莎伸了出来——
小黄和两只妈粉鬼还没飘远，小黄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福至心灵地回眸看了一眼——
“我靠，好帅。”小黄拍拍两只妈粉的肩膀，“你们俩快看，那大帅哥是不是雪今老公啊？！”
第40章 占有欲 哥，你玩挺花
“哇塞, 这是崽崽的天师老公吗？他气质跟我想的不一样哎，这穿得西装革履的，也不像道士啊。”万万惊讶道, “不过, 这个背影怎么有点熟悉，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是啊, 腿好长啊。”千千激动道, “我先去瞅瞅正脸配不配得上我们崽！”
胆子大的千千率先飘近了些, 他看着陆殊许久, 然后倒吸一口气，大声道：“我靠！”
“你在靠什么呢？”
想到千千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一只好女鬼，当年见到陈萧文和老头do都没有这样大的反应。万万十分疑惑地跟了上去，在看见陆殊脸的那一刻, 她也捂住了嘴，说道：“我靠！”
鬼在极度激动时也会无语，见两只妈粉鬼同时陷入了迷一般的沉默, 一旁的小黄更好奇了, 边笑边说：“你们俩在靠啥啊？”
在小黄记忆里，两个妈粉鬼上一次这么激动，还是见到雪今那次, 他福至心灵道：“不会也是个明星吧！”
小黄原本只是觉得雪今身边的男人远看轮廓不错, 等飘近了才发现, 这人何止是轮廓不错，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危险又迷人——
“我靠！”小黄激动道，“这人是陆殊吗？咱崽崽背着咱吃这么好呢！”
夜色渐浓，此时此刻, 顾雪今浑然不知三只小鬼的吃瓜对象变成了自己。
他飘到了陆殊的车边，却没想到陆殊直接打开车门迎了上来。
陆殊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烟草的味道，苦木味的香气充斥着顾雪今的鼻腔，也让他攥着饭盒的那只手微微收紧。
察觉到四周的鬼炁，陆殊抬眼看了下远方的三只小鬼，又回眸看向面前穿着一身兔子印花睡衣的香艳小美鬼。
香艳小美鬼抬起手，将手里的小熊饭盒递给陆殊，说道：“……给你，请你吃宵夜。”
陆殊似乎有些意外，他从顾雪今手里接过了饭盒，低声问道：“是什么？”
“饺子。”顾雪今看向远方的树，“我奶奶刚刚煮的夜宵……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他没想到的是，陆殊竟直接在车边打开了小熊饭盒。
陆殊优雅地端着饭碗，用筷子夹起了一个饺子放进了嘴里。
“嗯，确实很好吃。”陆殊抬眸看向顾雪今，“谢谢崽崽。”
趁着这个间隙，站在顾雪今肩膀上的福福便一头跳进了饭盒里，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饭盒里的水饺全都消灭了。
福福一边吃，一边学着陆殊的语气说：“谢谢崽崽~”
顾雪今连忙低下头，但饭盒里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只粉红色的小鸟平躺在饭盒里，身周还散发着淡金色光芒。
福福打了个嗝，举起了没有受伤的右翅膀：“福福撑鸟～”
……不都说小鸟胃吃的少吗，这只鸟是怎么回事，一天都在吃！
顾雪今赶紧把鸟捞了起来，重新揣进兜里，有些尴尬地对陆殊说：“呃……福福刚破壳，可能尝什么味道都觉得新鲜，抱歉，下次再请——”
他越说声音越小，虽然说了很多次要请陆殊吃饭，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阴差阳错的没吃成，倒是他吃了不少陆殊亲手做的饭。
“没关系。”
陆殊的眼底充满了温柔和笑意，似乎可以包容顾雪今的任何失误。他用手指轻轻摸了摸兜里的福福，福福也用毛茸茸的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陆殊的手指。
“重明鸟开心的时候，身周会有淡淡的金光。”陆殊收回自己的手指，“雪今，我也很开心。”
又来了，又是这种感觉。
顾雪今很难用语言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但陆殊的每一个眼神都让他觉得自己是无价的珍宝。
即便这只是一盒普通的饺子，但陆殊的眼神却像是吃到了米其林大餐。
他当然知道陆殊这种家庭的大少爷自然是从小锦衣玉食，生活优渥，不缺他这一顿饺子。但陆殊说开心的模样，也不像是骗人。
陆殊似笑非笑地看向福福，说道：“福福，你再这样吃几天，就算翅膀治好了，估计也飞不起来了。”
福福鸟躯一震，将陆殊的话信以为真。
“呜呜！”
它小脑袋一歪，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惊吓，拼命挥舞翅膀想给陆殊飞一个，但扑了半天翅膀也没飞起来。
福福大哭道：“哇——鸟鸟不开心啦！”
这坏狗，人和鸟都要逗一下！
“干嘛吓唬鸟！福福，好了好了，你不要这只坏狗。”顾雪今安抚着福福，“福福总会飞起来的。”
他用手指尖梳着福福的毛发，温柔的模样惹得陆殊凝视他许久。
不远处的三只小鬼趴在墙头看了好长时间，万万激动地晃悠了好几下千千，说道：“好家伙，我真是做鬼都没想到，我担竟然和对家在约会！”
“我还没想到，我担的对家副业是天师呢，这真是陆殊吗！”万万探头探脑，“难道就是他和崽崽结了婚？”
“别管了别管了，陆殊看上去就会do啊，他很有那种……斯文败类的feel。”小黄激动地搓手手，“雪今和他双修肯定很有观赏性，这一人一鬼大半夜的不去赶紧修炼一下，搁这里站着干什么啊？”
“唔——”千千摸着下巴说，“难不成陆殊只是一个能看见鬼的普通人？感觉崽崽和他的交流也蛮正常的，也没有亲，也没有抱，陆殊真是崽崽的天师老公吗。”
三只小鬼叽叽喳喳，开始了新一波的讨论。
陆殊是修道之人，他的听力要比顾雪今好一些。
听到小鬼们的谈话，他看向顾雪今，说道：“今天又是周五了。”
“嗯？”顾雪今有点懵，“周五怎么啦。”
陆殊伸手轻轻一拉，轻飘飘的小鬼便被他抱到了怀里。
陆殊勾起唇角，靠在顾雪今耳边低声道：“一三五炼炁，少一天都不行，刚结婚，你就忘了？”
顾雪今将下巴靠在陆殊的肩膀上，他正想要说我记得，但我没想到你要在大街上抱我，下一秒，就被陆殊托着屁股悬空抱起——
“干嘛！”顾雪今慌忙搂住了陆殊的脖子，“你在研究什么新的炼炁姿势吗！”
陆殊拉开车门，自己坐在驾驶位，将顾雪今抱在了他的腿上，然后关上了车门，遮住了车内大美人的万千风情。
飘在墙头的三只吃瓜小鬼已经目瞪口呆，在短暂的沉默后，他们同时发出了尖叫声：“啊啊啊啊啊！”
他们三个叫的太大声，以至于车里的顾雪今也听到了。顾雪今红着脸喘.息着，他伸手轻轻推了陆殊一把，却被陆殊抱得更紧。
好闻的苦木味涌入鼻腔，顾雪今来不及去想更多，在这种时候，他永远只能被迫享受，甚至想要索取更多。
大！坏！狗！
他肯定早就发现小黄和万万千千了！
“哥，玩挺花啊。”小黄罕见地脸红了，心道这种事果然还是大美人和大帅哥做比较有冲击力，“他俩这是要车那啥嘛？”
“那……他还真是雪今的天师老公！”万万像是受到了冲击，突然仰天大笑了几声，“哈哈哈！我家崽崽果然眼光好啊，至少陆殊身高一米八八六块腹肌骨相大帅哥，比沈xx、欧阳xx都帅多了，跟这副身体双修，我崽也不算吃亏！”
“是的，他还拥有七个顶奢代言票房流量双前排，年纪轻轻就斩获两个影帝头衔，哦，他还是T大毕业的，家里也巨有钱！”千千笃定道，“没错，要是说起来，整个娱乐圈也只有陆殊能配得上我崽！”
“啊？”小黄都听懵逼了，“你们俩到底是谁的粉啊？连我都知道，陆殊以前是雪今的对家，你俩为什么这么熟悉陆殊。”
“黑到深处自然粉，你不追星你不懂。”万万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看样子崽崽过得还不错，老母亲很为他开心，走了走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人家开心了。”
在陈萧文家闹鬼五天就大获成功的女鬼正从远方飘来给顾雪今汇报，还没飘到车前，就被万万发现——
“啊！这不是上次节目组闹鬼的那只女鬼吗？！”
万万冲上去将女鬼一脚踹飞，小黄和千千也冲过去用麻袋套住了她，趁着夜色，三只鬼把她打了一顿，然后拖到了万鬼城。
“大姐，不要在别人谈恋爱的时候煞风景！”小黄说，“你得亏是让我们发现，要是遇到雪今那天师老公，你不得浅浅来个灰飞烟灭啊？”
那中泰混血女鬼被揍得欲哭无泪，她正想溜走，万鬼城入口处的虚空气流却突然颤了颤，时不时还闪过几道金光——
紧接着，一辆玛莎停在了万鬼城的入口，自中泰混血女鬼的身上压了过去。
顾雪今随陆殊下车，才发现眼前的天空似乎是冥界才会拥有的淡紫色。
“这里是……冥界啊。”顾雪今回眸看向陆殊的车，“陆殊，车子也可以开到冥界吗？”
“嗯，我最近研究了新的法术，虽然瞬移速度稍慢一些，但可以让车子和人一起瞬移，从而有效减少人类的眩晕感。”陆殊站在顾雪今身侧，对顾雪今指了指万鬼城层层叠叠的居民楼，“这里就是冥界万鬼城，我们在的位置，应该是万鬼城的后门。”
万鬼城的样子和迷雾森林完全不一样，这里的建筑物和人间的居民楼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更加繁华。顾雪今四处飘了飘，不仅看到了冥界鬼事办堪比B市市中心标志性地标建筑物的大楼耸入云霄，还看到了一旁小亭子里吆喝着鬼魂喝奶茶的金发双马尾女孩——
“拿着投胎号领奶茶，都排队啊，一个个领，要几分糖记得跟我说啊！”孟婆拍了拍面前刚饮了一口奶茶的大兄弟，“你几分糖来着？”
“……忘了。”鬼魂捧着奶茶疑惑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啊？”
孟婆指了指一旁的“人间美井”，那鬼魂便一头扎了下去，不见了踪影。顾雪今仔细看了看女孩的工牌，上面竟然写着“孟婆”二字。
原来孟婆长这样啊……确实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这金发女孩这难道是孟婆吗？”顾雪今好奇道，“……那刚刚那位朋友是投胎了吗？”
陆殊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投胎前，鬼魂都要喝孟婆汤，忘记上辈子的事情。无论他们的下一辈子是否能做人，都要一忘皆空，才能上路。”
说话间，鬼群中突然有些嘈杂。
几只穿着阿玛尼西装且挂着工牌的阴差逮住了一个正想要跑到人间的厉鬼，为首的一个阴差用手铐拷住了厉鬼的手腕，低声说道：“大哥，你天天都要越狱啊？十八层地狱没住够，想住十九层了是吧！”
那厉鬼发出阵阵鬼叫，被阴差用法术封住了嘴便没了动静，被压去了鬼事办旁的一座黑色大楼。
“那座黑色的大楼，就是传说中的地狱。”陆殊低声为顾雪今介绍着四周的建筑物，“看到那个透明的电梯了吗？电梯每上一层，地狱的层级也高一级，地狱里的鬼痛苦也就更深一分。”
顾雪今轻轻点了点头，这时候，他才看到了后面附近鬼鬼祟祟的小黄和两只女鬼。
小黄和妈粉鬼也很怕被阴差逮到扣投胎积分，他们仨远远地对顾雪今挥了挥手，又指了指到处溜达的阴差，便悄悄地贴着墙根溜走了。
“呃……我们在这里，不会被抓吗？”顾雪今轻声道，“这里的戒备看起来很森严。”
“不会。”陆殊笃定道，“今天咱们要去的地方需要从冥界中心的隧道坐妖怪车过去，你就当作是在人间逛街即可。”
顾雪今正奇怪陆殊怎么会对万鬼城这样熟悉，身旁的一个阴差便对着陆殊挥了挥手，说道：“小殊，回来看冥主吗？”
顾雪今微微一怔，若是他没听错，这阴差不仅和陆殊非常熟悉，而且似乎在说冥主。
原来，他这天师老公，不仅本事通天，而且还认识……冥界之主？！